“楚楚!” 一位男滑雪者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显然是吓坏了。 真的是白楚。 昨天晚上白楚一夜没睡, 担心覃颜上了黑车, 万一途中被司机XXOO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在脑海就没办法驱除。 辗转反侧到天亮,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 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昆城。 分开不到一天的时间,白楚怎么也没想到昆城会来, 心想幸亏覃颜赌气走了, 不然给昆城看到现场, 她将不得不提前摊牌,所有计划都会被打乱。 “妈听说我把你一个人放在小镇, 在电话里狠狠骂了我一顿, 要我立刻放下手边所有的工作来陪你。” 昆城笑着扶了扶眼镜,“妈现在眼里只有你这个儿媳,没有我这个儿子。” 白楚, “我从小独立,哪里这么娇气, 时时要人陪。” 昆城耸耸肩, “我跟妈说编辑催稿, 你需要一个安静的创作空间,妈不理。” 白楚,“是我福气好,修来这么疼我的婆婆。” 其实知道婆婆也有监督的意思,豪门主母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白楚去洗漱。 昆城来的时候是带了早餐来的, 有些凉了,在微波炉热了热,白楚收拾好,热腾腾的早餐就上桌了。 白楚坐到餐桌旁,甜甜地笑,“谢谢城哥哥。” 婚后对昆城的称呼没有变,还是叫昆城哥哥,昆城并不介意。 白楚吃一口三明志,“昨天下了好大的雪,我琢磨着今天去滑雪来着,正好你来了,陪我一起去。” 昆城点头,“好。” 白楚知道覃颜心软,昨晚那样毅然走了,今天大概会去滑雪场。 倘若遇到了,就趁这个机会把覃颜介绍给昆城。 她觉得是时候让覃颜在亲朋视线中出现了。 关系暂时不会公开,但是该出现了。 果然,覃颜在滑雪场。 然而身边有人陪。 白楚很早之前就知道郦华亭,也看过郦华亭照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郦华亭和覃颜之间的肢体动作超乎想象的亲昵,白楚心里那一坛老醋倾刻打翻。 再联想到昨晚覃颜史无前例地拒绝了她,白楚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覃颜推掉了傅家的婚事,白楚松了一口气,满心以为不再有“后顾之忧”。 燃鹅现在她发现自己很欠考虑——她一直将覃颜的前男友、结婚对象等男人视为情敌,竟然没有想到覃颜可能和除自己以外的女人发展出关系…… 心事重重,难免疏忽了脚下,于是出现了摔下山坡的一幕。 昆城跑到白楚身边时掀起了雪镜,郦华亭一眼就认出了曾经每天打交道的上司,下意识地站到覃颜身后,“如果我没有弄错,受伤的好像是昆元的长媳白楚。” 网上盛传这对新婚夫妻十分恩爱,原以为记者都是拿了钱的,现在一看,感情确实很好的样子。 覃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是吗。” 滑雪场启动紧急救援,白楚很快被救了上来,放在担架上准备送医。 昆城扶着担架亦步亦趋,十分心疼写在脸上。 担架经过覃颜身边,覃颜别过脸去。 无论如何要争口气,人家丈夫在身边,自己扑上去关切算什么。 白楚被覃颜漠然转身的动作刺激到,在担架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朝覃颜伸出手,“学姐?” 学姐?昆城不由看了覃颜一眼。 覃颜戴着雪镜,只能看到部分面孔,绕是如此,惊鸿一瞥,已给昆城留下深刻印象。 白楚又唤了一声,“学姐?”,让担架停下来,对覃颜道,“学姐,是我啊,我是白楚。” 比起伤处传来的锥心痛楚,她更受不了覃颜的漠不关心,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一切都在失控边缘,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正如她不知道覃颜的一个转身就会让她这么痛。 覃颜,“……”,不好再装作不认识,脱下雪镜,“白楚?几年没见了,我一时没认出来。” 白楚的额头和手心都疼出了汗,苍白地笑,“许久不见,学姐更加美丽动人,我见了学姐都忘了疼了。” 随后把覃颜介绍给昆城。 末了笑问老公,“我学姐好看?” 她是真的喜欢覃颜的样子,第一眼的喜欢,经年之后越发沉迷。 对丈夫来说,小妻子给的无疑是个非常考验人的问题。 昆城礼节性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白楚没有追问,握住覃颜的手,握地死死的,眼底升起水雾,目光透着一种复杂的绝决。 覃颜的心颤动了一下,意识到伤到了白楚。同时预感到白帝家的小公主要搞事情,一旦付诸实施将是一场灾难。 覃颜反握住白楚手,“虽然很高兴与学妹重逢,但现在不是话旧的时候”,对昆城道,“赶紧去医院。” 昆城催促担架前行,上了救护车。 白楚不松手,覃颜也没有松手,随担架上了车。 郦华亭也跟了上来,坚持不脱雪镜,怕被昆城认出来,就算最后难以避免,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觉得这三个人碰面大概不是巧合,心里的谜团幻化出好几个虚影,快把她绕晕了,她得跟过去看究竟。 经过检查,白楚右脚骨折。 医生说要钉钢板,打九颗钉子,因为受伤的地方肿的很厉害并出现了水泡,暂时不能手术,需要经过一周左右的消炎处理。 覃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白楚只不过受了一点皮外伤,脸上表现出的难过和痛苦,表演的成份居多,因为小孩子都爱演,以期得到更多的关爱,没想到会是骨折,没想到这么严重。 覃颜的心脏缩在一起,痛的无法呼吸,借口去洗手间,消失在众人视线。 昆城虽然一向理智,但还是向医生表示希望尽快手术。 医生摇头,“手术的预定切口就在水泡位置,我们无法下刀,而且不消炎就手术,皮肤很难缝合,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病房里只有郦华亭陪在白楚床侧。 郦华亭似乎在说着安慰的话,白楚一句也没听进耳朵。 她不想理郦华亭,连她的声音都一起屏蔽。 是的,她不能给覃颜陪伴。 而覃颜又不是拜金拜到无可救药的那种人。 仅凭金钱是无法维系感情的。 她以前太自信。没有想过覃颜会跟别的女人走,以为覃颜解除婚约危机也就解除了。 昆城回来,跟白楚说了医生的方案,白楚像个孩子一样爆发了,哭喊着拒绝手术。 “不要,我不要装钢板打钉子,除了生孩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在我身上动刀,更不要说打钉子了,我不要!” 昆城温声劝,“楚楚,我会想办法的,你现在要听医生的话,配合医生做消炎处理,我去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郦华亭提到了中医正骨术,昆城忙道,“听到了吗楚楚?我们可以去看中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他们动刀的,你不要激动,乖乖听医生的话,你现在不能乱动知道吗?” 两人一边一个按着白楚的手臂,不让她动弹,以免牵动伤处。 “都已经嫁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么。” 覃颜走了进来,在洗手间哭完,细细地化了妆,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受伤了要勇敢面对,像三岁小孩一样哭闹像什么样子。” 白楚有片刻安静,但很快又开始大喊,“我不要打钉子,我宁愿死,也不要骨头被打钉子……” 她心里不痛快,她就要喊出来。不管以什么理由。 覃颜轻斥,“净说孩子话。” 昆城抬头看着覃颜,“楚楚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可爱、弱小,我在娶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她。请你尊重我做为丈夫的立场,不要用孩子来说教我的妻子。” 覃颜愣了一下,低下眉眼,“对不起,昆先生。” 昆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发动所有能动用的人脉联系中医正骨医师。 时间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 昆城皱着眉头对覃颜道,“现在能联系到的医师,离这里最近的在德国,已经九十六岁高龄,不肯出诊,我想我要亲自去一趟以示诚意。” 覃颜没有说话。 刚才被昆城驳斥后,就一直没有开过口。 郦华亭忙打圆场,“一般医术高明的中医师,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脾气都很清奇,冒然要他出诊几乎没有可能,昆先生可以把夫人送过去,我想他应该不会拒绝救治。” 昆城摇头,“路上难免颠簸,楚楚最怕疼。况且我对中医正骨也不是那么信任,中医医师的医术又良莠不齐,不乏徒有虚名之人,我不想让楚楚负痛白走一趟,还是我去探个虚实比较好,别人去我也不放心,对医师来说也不够诚意。” 郦华亭无话可说,“还是昆先生考虑的周全。” 昆城笑了笑,“郦秘书不必如此见外,当年你我曾共事两年之久,算得上是熟人了。” 郦华亭已经忘了什么时候脱掉眼镜的了,既然被认出来了,便大大方方地道,“没想到昆总还记得我,真是受宠若惊。” 昆城道,“我知道你并没有。当年你有如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人,而且把我也当机器人,所有的事都是公事公办……那些抓住一切机会向我献殷勤的女职员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象,倒是你让我记忆犹深。” 郦华亭,“谢谢昆总。” 有信息发过来,昆城看了看手机,对覃颜和郦华亭道,“两位一位是我妻子的学姐,一位是与我共事过的同事,想必不介意帮我照看一下妻子?我去德国一趟,最迟明天中午就会回来。” 郦华亭道,“当然没问题。” 覃颜跟着点了点头。 昆城看着覃颜,“楚楚说见到覃学姐都忘了疼,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尤其要请覃小姐多多陪伴楚楚。楚楚嫁到昆家后,我父母一边爱若珍宝,百般呵护,另一边也弄了一堆规矩给楚楚学,我们这样的家庭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虽然不敢苟同,但处在人生这个阶段在家里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楚受拘束……楚楚那些发小,听说昆家的规矩厉害都吓的不敢沾边,虽然媒体总能拍到我和楚楚在一起的画面,但事实上我们婚后聚少离多,楚楚婚后一直很孤单,如今难得脱离我父母的视线,覃小姐……” “城哥哥你够了”,白楚气的闭上眼睛,“什么都往外说我不要面子的吗?”,紧接着孩子一样嘀咕着,“我嫁给城哥哥后别提多幸福了,一点都不寂寞。” 这话是专门说给覃颜听的。此刻她正在气头上,不还点给覃颜心里觉得憋屈。 昆城慈爱宠溺地笑。小妻子太可爱了。 覃颜,“我知道你们是幸福的一对。这点从媒体的镜头不难判断出来。真心祝福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白楚,“……” 作者有话要说: biu……棒!发出一章文文 会结出更多的评论吗? 替楚楚抱不平的两位好可爱; 钰琦和sanya看的很透彻喔; 谢谢留言的各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