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4章 (7)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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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身大事上绊了跟头!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出了事我担着就是了,你到底怎么个想法?给个态度!老子可不想在你成亲后还耽个误人终生的坏名头!”    靳燕霆毕竟是徐乘风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观他神情,福至心灵道:“你不会到现在都未和她说破?走!今儿个就说明白去。”    二人并未直接去郁候府,现下正敏#感,徐乘风心存顾虑。回了徐公府,悄无声息的去了后院的明玉湖。又找了条小船划到对岸。    郁府的围墙沿着岸堤而建。    徐乘风望着这一排高墙,情不自禁给了自己一耳光。当年郁府衰败之时,他也曾趁火打劫,占了这湖泊。虽然强取豪夺的不是他,却也是他默许的。谁又曾想到,因果轮回,他会爱上郁家的大小姐。    靳燕霆抽了抽嘴角,不由的回想起自己曾对小楚寻做的那些事,他俩也是算混蛋二人组了。    二人跳进郁府的围墙内后,小心避开府中人,偷摸着先去了郁黛的闺房,人不在。    按照二人的想法,皇帝赐婚搞了那么大阵仗,俩府对门不可能不知道。    郁黛倘若对徐乘风有半点心思,此刻肯定躲在屋里哭。但凡是个正常的女子,一定都是这样的。    正当二人遍寻不着,不得不现身,逮了瑞婆的小孙女欢儿询问。欢儿指了指正厅说:“大小姐正在训话呢。”    原来,郁黛离府二十多天,大大小小各项事务都没个人定夺。尤其是外间的铺子,收入开支,还有货物的采购清仓,都需要人拿主意。    她先前确实听见了徐府门口敲锣打鼓,府里的下人也去打听了,得知徐大公子被赐了婚,女方还是身份显赫的贵女。    偌大的一个郁府,也就小文担忧的说了句,“徐大公子怎么这样!”    郁黛反问一句,“那你想他怎样?他又能怎样?过好自己的日子,管人家那么多作甚!”然后就让人叫了各店铺的掌柜过来问话。    徐乘风躲在隐蔽处,看郁黛神情自若的挨个问话训话,逻辑清楚,条理分明。一颗心却骨碌碌的滚到了湖底,冰冷彻骨。    不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人家好着呢。也罢,那就没什么遗憾了。    “走。”    身边没回应。    一转头,靳燕霆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112、宣旨入宫 ...    靳燕霆没在郁府找到楚寻,想着她是不是在一线牵, 拐了个弯又出去了。    他一身锦衣华服颇为引人注意, 后来转到一家成衣店, 他又换了身普通的麻布衣服, 这才大摇大摆的走街串巷寻找楚寻的下落。    拐到听戏的杏春园, 里头传来一阵阵骚动,有人扯着嗓子谩骂,“臭娘们!小爷我就在这了,有本事你打我啊?你来啊!小爷站着不动看你敢不敢?”    听到这犯贱的挑衅,靳燕霆都忍不住手痒。刚想装作没听到直接走人, 忽见一人伴随着一声拖长了调子的大喊, 整个人都被踹飞了出来。    靳燕霆循声看去,果然是志芳。    狗改不了吃屎,到处惹是生非的玩意!    志芳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声, 扯着嗓子又喊, “打人啦!报官啊!官差大哥快来救命啊!杀人啦!”    萧烈只当不认识这个人, 转头挤进人群就走。    志芳又喊,“哼!你这晦气的寡妇怎么配得上我晋王表哥!我呸呸呸!”    萧烈身形一震, 回过头就见志芳吐沫星子乱飞,而站在他正对面的正是楚寻。他赶紧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抬腿朝着志芳的胸口就是一脚。    志芳并未看清来人,抱着胸口大喊,“哪里来的奸夫!你们这对奸夫□□!”    萧烈踹他只是意思一下, 并不重,“混账东西!你抬头看清楚我是谁!”    楚寻的轻功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萧烈追她追得颇为吃力,好在最终还是追上了。    她背着身子站在一处竹桥前,纤细的身形,一阵风过,发丝飞扬,氤氲雾气,似真似幻。    靳燕霆的步子顿了下,说:“你都跑了半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夜里都赶不回去了。”    楚寻的身子猛得一晃,靳燕霆上前要扶她,她却顺势往地上一坐。那嘴唇煞白,额上有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    “头疼。”    “怎么好端端的开始头疼了?”    “老毛病了,你去给我找几株樱珠花,嚼几片它的花瓣就好了。来的路上我看到了。”    靳燕霆不疑有他,“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楚寻看着他走远,蹙了蹙眉心,她没想到今天会被靳燕霆缠上,实在是讨人嫌的很。不过这并不影响她要做的事。    反而因为他的追逐,她将功力催发到极致,与之相对的头疼来得也猛烈。    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偶然看到俩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手中提着个篮子,在采摘野果子。    其中一个蓝衣服眉间红光若隐若现,另一个粉衣服的则没有。    楚寻走上前,盯着那粉衣女子看。    粉衣女子被看的面上微微发白。    楚寻眯了眯眼,问,“你不是晋国人?”    蓝衣女子胆子大点,张口便道:“不是晋国人还能是什么!奇怪了。”    粉衣女子将她一拉,小声嘀咕,“这女子莫不是山中精怪,你竟然还搭理她!”    楚寻长的极美,穿着打扮又贵气,突然孤零零的出现在乡野,这些人第一反应是乡野精怪,倒也不足为奇。    楚寻没心思去揣测旁人的想法,眨了下眼,迟疑道:“那你是不是嫁过人了?”    岂料,粉衣女子反应很强烈,火气很大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我还是清白姑娘家!”言毕,似乎又真的怕她是山野妖精,拉了蓝衣女子催促道:“快走。”    楚寻心中有疑,等她们走了几步,脚尖一点,施展轻功,又挡住她俩去路。二人都是乡民,十几年过去也没走出离家二十里地,没什么见识,当即吓的腿就软了。    楚寻说:“要么你不是晋国人,要么你已经嫁人,你一定是有一样骗我的对不对?”    粉衣女子被吓很了,呜呜哭了起来,说:“大仙饶命,我真真是晋国人,也没嫁人,只是,只是,虽没嫁人,身子也不干净了,去年,去年……”    楚寻明白了,心中略感抱歉,抬手点了她的睡穴。    蓝衣女子脸色大变,正要拔腿就跑,又被楚寻在穴位上点了一下,旋即软倒昏迷。    楚寻犹豫了下,还是吸收了蓝衣女子额上的红光。    那种整个人都快枯竭的感觉瞬间得到满足,她像是得了某种瘾症,越吸收越渴望,而每次吸收过后,另一种恐怖的感觉让她益发不安。曾经只在夜里感觉到的那双眼,似乎在慢慢睁开。甚至有种诡异的想挣脱她束缚的感觉。而这种束缚是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清。    如果之前她还当自己是要靠吸收这些红光得道成仙的话。在得知自己每回用过内功后,那些曾被自己吸收红光的女子,身子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虚弱表现,尤其是离自己越近的表现越明显,她就不由的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靳燕霆满身是汗的找到楚寻,她已经快下山了。    靳燕霆将她一拉,上上下下的看她,“好了?”    楚寻不喜被人触碰,扯回衣袖,“本就没什么事。”    靳燕霆手中握着樱珠花,吞吞吐吐道:“那你还要不要……”    “不必了,”她眉眼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二人回到城内天都黑透了,靳燕霆一直跟在楚寻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看看看着,莫名生出了“当年她就是这样瞧着我的背影看?”的奇怪念头。    楚寻到了郁府的围墙外,直接跳进去了,因此他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靳燕霆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折身离开。    他真是搞不懂自己了,这样一个冷漠的女子,他怎么就突然喜欢上了呢?    只因觉得当年愧对了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反而越深究越想念。    爱情,它来了,真是毫无道理可讲。    靳燕霆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回了辅亲王府。    他的晋王府自从建府后,他都没怎么住过。    今晚,他第一次开始思量,若是母亲不喜欢楚寻的话,那么等他成亲后,她就搬回晋王府,远香近臭,大抵也就没什么婆媳矛盾了。    他想得还挺开心,回到府里,用了饭后,随口问了下老王妃,下人回说,王妃进宫给太后请安了,老人家留人说体己话,王妃便留宿宫里了。    靳燕霆也没往心上去,这一天,他追楚寻都快累坏了,洗漱过后,倒头就睡,不一会便陷入沉沉的梦想。大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还梦到了小时候的情形。    话分两头,却说靳燕霆的身影消失在郁府的围墙外后,一直隐在外头的太监侍卫这才走出阴影,敲开了郁府的大门,也没敢弄出大阵仗,只说太后懿旨,急宣郁候细君入宫觐见。    这都什么时辰了,宫里早就下钥了。    府内上下人心惶惶。    楚寻刚回屋,饭才吃了一口,又被叫了出去。    她外出一天,风#尘仆仆,郁黛口内说着好话,求公公给点时间,让楚寻下去梳洗一番,以免冲撞了太后,都被太监给拦了下来。看那着急的模样,就跟赶着投胎似的。    郁黛心内益发不安。    宫里的太监嬷嬷将楚寻带走后,侍卫们却没走,而是手指金戈,守住了大门。    这意思很明显,怕有人通风报信。    通风报信给说,不言而喻。    郁黛面上白的像纸,心内只道楚寻这一去定是凶多吉少了。    她白日里因为徐乘风的事没有流泪,这次却一个人躲在屋内偷偷抹了眼泪。    她忽然开始庆幸,庆幸今天坚定的拒绝了徐乘风。    明明不可为而为之,除了白给自己希望,将自己送入痛苦的深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得到什么。    不期待便不会失望。    她忽然非常的后悔,后悔当时在戎族的时候,她没有拦着楚寻。她承认,自小到大她没有被谁保护过,一直都是她苦苦撑着一副假装坚强的外表,做出一副刀剑不催的模样。突然有一天,她名义上的大嫂出现在她的世界。她被她照拂,被她解救。    因为她的出现,郁府的命运被改写了。    在她的身边,郁黛也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她渴望这种安全感。    一个人,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是她自私了,她自私的希望她能回来陪着她。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113、复活 ...    太后和辅亲王妃没有兜圈子,摆明了态度告诉她, 让她这辈子死了跟靳燕霆的心, 别说她清白姑娘的时候配不上, 现在还是个晦气的死人遗孀, 就更没可能了。    楚寻欣赏她们的直白, 安静得听她们发泄怒气,等俩位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忽然醒悟过来,敢情她们说了半天, 眼前人一点回应都没。    太后当即就要发飙, “识时务者为……”    “我识时务。”楚寻捂住要打哈欠的嘴,接得迅速。    太后接下来的怒斥卡在嗓子眼,转头看辅亲王妃。    王妃说:“既如此, 那你今晚就离开京城, 天高地远, 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本宫都会派人送你去, 并保你一生衣食无忧,将来你是要改嫁还是一个人逍遥快活,都随你, 只要你不缠着燕霆就行。”    “那不行,暂时我还不能走。”    “为何不能?”    “自然是有事要办。”    “何事?”    “秘密。”    王妃脸色不大好。    太后冷笑一声,“你的有事要办, 不会就是勾#引晋王!”    楚寻认真道:“肯定不是。”    太后说:“好!为表诚意,你削发为尼!阿弥陀佛,佛祖感念你的诚意,一定会饶恕你一身罪孽的。”    王妃震惊的看向太后。    楚寻面露难色,“太后,您这就强人所难了。”    太后面上一寒,“像你这样的女人哀家见的多了,左不过一个口是心非,狐媚胚子!”    楚寻叹一口气,“您给的两项选择都叫我为难,真不是我不想配合您。还有一点,现在并不是我缠着晋王不放,而是他缠着我。你们都派人跟踪我们了,难道还看不出?”    太后面上发紫,“我们什么时候派人跟踪你们了!”刚出城门就跟丢了,谁跟得上啊,后来就干脆守株待兔了。    楚寻“哦”了声,不再说话。    王妃因为楚寻那句“晋王缠着我”,面上风云变化,情绪复杂。    自从靳燕霆因为楚寻的事亲自去了趟北地,辅亲王得知其中缘故,后知后觉的跟王妃解释清楚后,夫妻二人这么多年的心结也算是解开了。    王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敢作敢当,不会撒谎。    王妃虽痛悔这么多年,自己白折腾自己,愧对丈夫。却并未完全释然。    没有人知道,云绯死的那天,王妃是见过她一面的,那时,云绯已气若游丝,但她仍清晰无比的反复重复,“我定会卷土重来,屠尽靳家满门。”    那时她因为生产,满身是血,眸子通红,形容恐怖似鬼。大抵印象太过深刻,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多年来挥之不去。    因而,每回她看到楚寻,除了因为她绝美的容貌联想到丈夫和她母亲不明不白的关系,膈应着她。又因楚寻总会让她不经意的回想起那个她一直想遗忘却至今都会出现在她梦里的恐怖画面。    所有人都说云绯是因为思念亡夫,自杀身亡的,但王妃却知道,云绯是难产而死的。    她不明白的是,为何宫里要掩盖真相,她是因为生楚寻大出血,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她以前绝少会在这事上思量,因为每回想到,都会被那个瘆人的画面惊到,于是刻意遗忘。这次陡然想起,恍惚中,似乎抓到了某个重点。    太后陡然怒斥,“青莲,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教教规矩!”    王妃思路被打乱,茫然四顾。    青莲得令,已然走到了楚寻跟前,“请,细君。”    楚寻也不抗拒,勾了勾嘴角。    王妃回神,忙说:“母后,使不得。”    “你别求情,又不是要她的命,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显然的,王妃走神的功夫,楚寻又不知说了什么,把太后气得不轻。    “青莲,你本名叫涟漪。”    青莲脚步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只是先前淡定自若的神色已变,“你想起来了?”    “嗯。”不过是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名字,很突兀的。    青莲看她一眼,暗暗防备,说:“你真是云绯转生?”    楚寻眨眨眼,“你猜。”    青莲喝退了下人们,七拐八拐,将楚寻带到一处鬼气森森仿若是冷宫的地方。    楚寻莫名有种熟悉感,耳边似有哭声,不由自主站住了步子。    “怎么?不敢了?”    “的确是怕你害我!”    “呵,”青莲似鬼魅般的轻笑一声,抬手将边上的岩石一拍。    楚寻只觉得脚底一空,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底下很可怕,非常非常可怕!    等她落在地面上,没有像小时候那般摔的七晕八素,四面环视一遍,莫名而来的眩晕感让她极不舒服的轻哼出声。    头顶的一点月光消失。    “云绯,故地重游的滋味如何?”青莲的声音自岩壁的另一边传来。    那里有一快脸盘大笑的洞,露出了她刻毒的眉眼,削尖的下巴。    楚寻终于确定,自己小时候确实被困在这里过,原来记忆深处的房子,是记忆出现了错乱。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房子,是地窖!她一直被困在地窖里待了好几天。    意识到这点,楚寻神经莫名一紧,她清楚的记得这里真正可怕的不是黑暗的恐惧,而是潜藏在黑暗中的另一些东西。    “你想怎样?”楚寻双手抱胸,故作淡定道。    “借体重生!”    “什么?”    “将借体重生的秘法交给我,我就留你一命。”    “涟漪,我虽然想起了你的名字,可并不代表我什么都记得。借体重生什么的,我真是一无所知,你这样就算逼死我,也是没用的啊。”    “呵呵,从你能叫出我是涟漪,却没有杀了我,我就知道你的记忆仍是混乱不堪的!”    楚寻:“……”    “既然你还不愿彻底醒来,那么我帮你一把如何?狡猾的女人,可笑圣祖帝自以为得了你的肉身就能重生,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楚寻敏锐的察觉不好,出掌就要往那洞口打去,那头突然闭合,若不是她收手及时,一只手臂都要被那头的锐器切断了。    紧接着,四周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叫人恶心的想吐。    楚寻着急忙慌的想避开,却感到脚底踩上了潮湿粘稠的液体。    地窖太黑,伸手不见五指,但她心知,那血液一定是铺满了脚底的石面。    而脚下的石块自被鲜血灌满,阵法符文旋即启动。    楚寻的头仿若被一根手指粗的锐器猛的刺穿,这种痛,犹如被人生吞活剥,痛不欲生。    而那根锐器刺穿了她还不够,还在里头用力的搅动,那三只一直幻化成雾气藏在她发上的尸蝠铮的一下,飞了开来,绕着她,尖啸着团团打转。    四面似有血箭飞射而过,洞穿了尸蝠的身体。    楚寻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尸蝠被洞穿,化成一团黑气,又尽数被她自鼻孔里吸入了身体里。    这几团黑气吸进去后,她感觉身体都膨胀了起来,仿若是有一团气在体内乱窜。左突右撞,身体都跟着要爆炸了般。    这种感觉很恐怖,仿似下一秒,她就会碎成一片片肉块,血雾漫天。    不,她不想死!    楚寻整个身子撞向石壁,发出嘭嘭嘭的巨大声响。    每一声听上去,都像是骨头被撞碎了。    如果人有灵魂的话,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个灵魂在吞噬另一个灵魂。    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胡言乱语,“乖啊!你乖一点,让娘吃了你,这样我就能给你爹和你兄长报仇了!”    “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你娘啊,呵呵,呵呵。”    “我不懂,我不懂,我们一直不都是一个人吗?你为何又要吃了我?”    “呵呵,傻孩子,为娘之所以生下你这个贱种就是要吃了你啊!乖了啊,你乖乖让我吃了。”    楚寻身陷巨大的符咒之中,披头散发,胡言乱语,面容忽悲忽喜,扭曲不堪,仿若魔怔了般。不,应该说,她此刻已经入魔了。    青莲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现下见此情形,面上大变,颤抖着唇,直着眼道:“原来是真的!真的!原来真有借体重生!原来死去的人真的可以复活!哈哈……哈哈……”    114、虐杀 ...    青莲的喉头发出咯咯的响声,眼珠充血凸出, 舌#头外伸, 直到两条腿猛得蹬了几下, 彻底没了动静。    云绯的指甲深深嵌入了她脖颈的皮肉里, 甚至都触到了骨头, 鲜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云绯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自己断了一块指甲的手指,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她双眸血红,似鬼似煞,然神志并不清醒,遇人杀人, 凡其所过之处, 血流成河。    皇宫里彻底乱了起来。正是深夜,许多人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讹传讹, 奔走相告, 都道是冷宫煞气深重, 凝聚成鬼,吃人肉饮人血, 杀人如麻!    “母亲!”靳燕霆踩着熹微的晨光,面色铁青,一路疾行而来, 残缺的尸首到处都是。明明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地方,此刻却像是尸首遍野的乱葬岗。    王妃和太后一直躲在密道内,靳燕霆亲自下去请了, 二人才神色恍惚的从里头颤巍巍的爬了出来。    靳燕霆温声安慰了番,吩咐左右道:“寻个干净的宫舍,扶太后王妃下去休息。”    众宫女称是。    辅亲王妃却一把拉住儿子,哭道:“我不在这,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靳燕霆只好命亲随将母亲及祖母一同护送出宫,但常伴太后身侧的青莲却不见踪影。靳燕霆随口问了句,众宫人经过昨夜的惊心动魄,俱都神魂不定,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靳燕霆并未放在心上,亦未追究。    徐乘风与靳燕霆汇合,将自己查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目前来看,雍和宫那边情况最严重,凡是当夜在那值守的宫人或巡逻的侍卫无一人生还,就连偶尔流窜到那边的一只野猫也没放过。雍和宫是陛下的居所,难道是有人装神弄鬼,想谋害陛下?只是,有一点让人奇怪,除了雍和宫都死绝了,凡遇到过那个邪物的,男的死得多,女得死的少。”这就有些矛盾了,因为后宫之中,明显阴盛阳衰。那邪物一路走来,遇到的宫女嬷嬷肯定要比太监侍卫要多。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难道那邪物杀人还挑挑拣拣?    徐乘风顺着这条线往下想,赶紧命人去查生还者的共同点。    也是运气,皇上平日里都宿在雍和宫,这俩日因为靳燕霆的事烦心,也不知抽得哪门子疯,夜里跑徐阁老家找他下棋去了。    徐阁老是少数几个知道陛下有心将皇位传给靳燕霆的大臣,君臣之间无话不谈。    且说先前,陛下突然将明卓郡主赐婚给徐乘风,在靳燕霆徐、乘风看来就是杀鸡儆猴,柿子捡软的捏。    然,这世间事哪有那么简单的,任谁家有那么大个儿子尚未婚配,谁家父母不着急上火?更何况还是风光无量的徐家。自从徐大公子从北地回来后,徐家的大门都快被说媒的踏平了,徐乘风也是滑头,都没得罪,却也没答应谁家。徐大夫人向来对大儿子放心,他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父母根本当不了他的家,直到徐大夫人从他的贴身小厮那打听到大公子频繁出入对门郁府。后来在他的书房中更是翻到一张郁大小姐的画像,配了一首“为伊消得人憔悴”的酸诗。徐大夫人这才意识到大大的不妙。    这徐大夫人和郁封名义上的娘原是手帕交,老郁候好#色懦弱,气死妻子,扶正小妾的事,徐大夫人清清楚楚。因而郁府没落后,她也曾咬着后槽牙骂一句“该!”至于郁府的那一对小儿女,徐夫人只要想到老姐妹早些年受的罪,以及她早逝的儿子,也就生不出什么同情心了。    徐家除了徐大公子外表清风朗月,内里功利心重。其他人都是真正的以诗书礼仪世家自居,没有趋炎附势的心思,更不会干踩低捧高的事。    徐夫人不喜欢郁黛,仅仅就是因为她的娘。作为老一辈恩怨的知情者,徐夫人当年被恶心的不行。有了这样的情由在里头,徐夫人怎么忍得了郁黛进徐家门!    一直到天黑,宫里才彻底清扫干净,掌灯时分,雷声轰隆,下起了大雨。    风声呜咽,犹如鬼哭。    靳燕霆下了死令封锁一切消息,以免引起恐慌。    当夜,全城戒严,京畿营所有官兵取消轮休,一律在岗,严阵以待。    皇后一党,一面仰仗着靳燕霆主持大局,一面又暗恨皇上给他的滔天权利,磨得后槽牙咯吱咯吱响。她刚说两句,皇上笑眯眯的回一句,“要不让衍儿去帮燕霆的忙?”皇后就噎得说不出话了。    皇后护犊子,恨不得一手撑天,一手铺地,为儿子清出一条脚不沾地头淋不到雨的光明大道。    养出来的儿子天真烂漫,不知人间疾苦,虽然顶着个太子的名号,却一天到晚只想当肆意快活的闲散王爷。    “青莲嬷嬷的尸体找到了!”    靳燕霆先是一惊,又感到麻木,昨夜宫里死了太多的人,今晨没看到青莲嬷嬷,他就隐约的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虽然当时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在听到后,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祖母听到了会受不住,毕竟在他有记忆以来,青莲就一直伴随祖母左右,主仆情谊深厚。    侍卫欲言又止道:“只是,青莲嬷嬷死状诡异,而她尸身所在之地更是画满了诡异的符文,属下们……”    冷宫    大雨磅礴,更添凄凉。    这样的雨夜,走在这种地方,即便是七尺汉子,也会不由自主的后脊发凉。    今晨靳燕霆已经来过一次,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青莲的尸体是在一处隐蔽的地窖被发现的。原是一个小宫女一脚踏空,跌落进去,厉声尖叫引来了人。    若是以往,小宫女怕是死在里头也没人会晓得。冷宫原本就鲜有人踏足,若再有人鬼哭鬼叫,就算是有人偶然听到,也会当成闹鬼,自己先吓个半死,哪会想到前去查明情况。    然而,昨夜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宫里加派了三倍人手不止。更何况,传闻那邪物就是从冷宫出来的,禁#卫军早就将冷宫团团围住,一有风吹草动,顷刻便能拉弓搭箭,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靳燕霆浑身湿淋淋的,眉眼在寒夜里迸射寒光。他拾级而下,马灯来回晃动,映得墙壁斑驳,诡异而阴森。    青莲是被人整个的拧断了脖子,脸朝后背,脖颈处只剩一层皮连着。不仅如此,她的四肢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姿态,骨节处断裂,可想而知,她死前曾遭受了怎样残忍的折磨。    饶是主掌刑罚的典刑官亦唏嘘一声,“太可怕了!”    靳燕霆眉间拧成川字,不忍多看,转而看向地窖内的符文。    某一个瞬间,他想起了什么,这些符文,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等他想抓住,记忆似指间的水,怎么都留不住。    他恼怒的捏了捏额角,眉头皱得更深。    石壁上有一块金属锐器,贴在石壁上,很是突兀。    靳燕霆摸了下锐器,又顺着岩壁各方位拍拍打打。果不其然,只听咔嚓一声,锐器移开,露出一个面孔大小的洞口。    靳燕霆刚一靠近,冲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侍卫长提着马灯举到洞口,除了看到里头暗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靳燕霆后退一步,说:“砸开洞穴,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    侍卫们应声,纷纷扛了铁锤一起使力。    洞被砸开,一名小侍卫先一步迈了进去,举了马灯抬头一看。    只听他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众侍卫纷纷拔剑冲进去营救,待看清眼前情形后,无不震惊当场,也有心里脆弱的,弯下身子,干呕不止。    原来岩壁上,用铁丝挂了十七八名裸身少女,她们都被堵住了嘴,用铁丝死死勒住,大概是太过痛苦,她们拼命挣扎,有的嘴角甚至半边脸都裂开了。而导致她们死亡的则是身上千百道划伤。她们皮肉外翻,早就看不清原本洁白滑腻的肌肤,唯有身下凝聚成了一道道血线。    她们是被人割破皮肉,生生放完身上的血,在惊恐疼痛中慢慢熬死的。    空气诡异的安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仿似都被扼住了喉咙,无边的恐惧让所有人都颤栗了起来。    “查查这些人。”靳燕霆吩咐完这一句,再也待不下去,匆匆离开。    虐杀让他无法冷静,他一定亲手捉住那个邪物,将它碎尸万段!    话分两头,且说当天早晨,宫里发生大事后,靳燕霆临危受命,主持大局。    宫内外的禁#卫军都被他调往各处,有得入了皇宫,清剿那邪物的藏身之处,有得封锁城门,查问可疑人物。    百姓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听讲是有逃犯越狱了,人们虽感害怕,但又想这么倒霉的事不可能就被自己给撞上了,因此日常生活照旧,城内百姓并未受太大影响。    看守郁府大门的侍卫也被调走后,急了一晚上都不曾安眠的郁黛赶紧想了个主意派人去辅亲王府给晋王捎个口信。她在屋内转来转去,心都快急烂了。忽然,眼前红光一闪,原本她还当自己看花了眼,再一睁眼,就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立在她面前。    “你是……”她尚未问完,那女子踉跄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    郁黛本能的伸手去扶,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那女子一同跌入她怀里。    郁黛这才惊悚的发现,原来不是女子身穿红衣,而是她衣衫被鲜血浸染,生生染成了红!    115、求婚 ...    猛然之间,靳燕霆想起他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符文!    他嚯地起身, 套上鞋子。徐乘风被吓了一跳, 整个人都要从床上弹起来了, “出什么事了?”    “没事。”    二人都俩天没合眼了, 抽空打个盹, 看上去睡得熟,神经却是紧绷的。    “你去哪?”徐乘风撑着身子问。    靳燕霆犹豫了下,“找楚寻。”    徐乘风一脸不认识他的表情,又有些无可奈何,挥手道:“算了, 算了, 有事我派人通知你。你也别跑远,别叫我找不着你。”    靳燕霆答应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乘风睡意全无, 他也很想去找郁黛啊。尤其在见过了那么多死亡后, 心境都会产生变化。    连日来阴雨蒙蒙, 暗沉的天气闷的人心口都跟着透不过来气似的。    靳燕霆抬头看向郁府,黑灰色的苍穹, 郁府在风雨飘摇中,除了老旧莫名还透着一股诡异的阴森之感。    靳燕霆紧蹙眉头,努力将这点不恰当的联想甩出脑海。他抬手拍门, 拍了好一会,心内惶惶不安,正当他打算自围墙外翻进去之时, 大门吱呀一声,自内打开了。    靳燕霆面沉如水,问,“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小厮被他的气势吓到,噤若寒蝉,抖抖索索道:“大小姐说最近外头不太平,让我们紧闭门户。”    靳燕霆点头,走了进去,正好看到德叔经过,靳燕霆扬声喊道:“管家?管家?郁德!”    叫了好几声,德叔才恍然反应过来,躬着身子迎了上去,“晋王?您怎么来了?”    靳燕霆微蹙眉心,“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没,没,就是……”    “晋王殿下是来找我寻姐的?”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靳燕霆起初还没听出是郁黛的声音,待瞧清是她,正要询问,郁黛已转过身,“跟我来。”连礼都未行。    靳燕霆虽觉奇怪,但还是跟了上去。    德叔站在原地,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俩日整个郁府都被一种奇怪的气氛笼罩着,说不清,但府内的几个女孩子都变得阴气沉沉的,还说不得,脾气大的很,乃至府内上下都跟着战战兢兢的。    尚未走近,靳燕霆就看到廊下的雨雾内站着俩个女孩子。低眉顺目,看不清表情。风吹过,吹起发丝裙角,二人动也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    走的近了,靳燕霆顿住步子,疑惑的喊了声,“小殷?小文?”    “殿下,”郁黛走到他的身前,推开房门,“请!”    大约是连日来阴雨绵绵的缘故,房门推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一人背对着他坐在窗前,身后的黑色长裙委顿在地。她腰身纤细,身段极美,浓重的阴影下,有种诡异的美感。本就阴沉的天,突然一道惊雷,她在这时转过脸来。    靳燕霆一瞬间被惊到。    “你来啦?”她说。    靳燕霆眨眨眼,只当是错觉,他大步进来,在她身后站定,目光自她光洁的额头落下。    她仰面,黑色的瞳孔似幽深的寒潭,仿若能将人吸进去。    二人目光对上,久久未曾移开。    若这时有人在门外看来,定然会当成一对痴恋的眷侣彼此凝视,眼中只有对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靳、燕、霆。”    靳燕霆恍然从梦中惊醒般,眼底有寒光闪过,扣住她流连在他脸颊唇角的手指,用了些力。    “嘻嘻。”她笑了,挣开他的手,起身将郁黛捧在手心的思君伞拿在手里,撑开。柔软纤细的手指转着伞柄,斑斓鱼皮的花纹,美的流光溢彩。    靳燕霆眸底的清明不见,有些恍惚,眼里只有她明媚的倾城容易,心脏亦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你娶我!”楚寻说。    靳燕霆呼吸一顿,缓了缓,“你说什么?”    楚寻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抽回手,“呵呵,男人。”她站起身,气息阴冷。    靳燕霆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某中难以自拔的喜悦之中,丝毫未察觉到她的不妥,竟激动的自她身后将她一把抱住,“你说的可是认真的?反正我是当了真了。阿寻,阿寻,我娶你!我娶你!”    思君伞将二人罩住,伞下,她嘴角的弧度拉开,眸底闪过诡异的红,妖异的魅惑人心。    “阿寻,”他捧住她的脸,情不自禁的想吻她。    她顺从的迎合,却在二人即将触上的瞬间,楚寻的眸中显出激烈的挣扎之色,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得将他推开。    靳燕霆整后背撞在墙上,后脑勺咚得一声,疼的发木。    “阿寻,”他表情复杂的唤了她一声。    楚寻的状态怪异急了,俩只手压了压太阳穴,眸底情绪混乱。她索性闭了眼,冲他挥手道:“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若真的爱重我,请明媒正娶我过门。”    靳燕霆被点醒,惭愧道:“方才是我孟浪了。”    楚寻道:“我累了,王爷请回。”    靳燕霆直到出了郁府的大门,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他似乎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问楚寻,是什么呢?    什么呢?    哦!他答应了要娶楚寻!    她先提出来的,真心实意的要嫁他。    一点点的喜悦之情在心口蔓延,直至满溢。    无端的快乐,雀跃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回到皇宫时,徐乘风正在翻阅新送来的笔录,前次的离奇案件仍旧一无所获。看来最终只能定义成巫蛊之术害人。那最有力的证明就是青莲死亡的地窖,画满符文的墙壁,以及那十八具被放干血的女尸。    徐乘风正聚精会神的想事情,耳边突兀的来了句,“我要成亲了。”    徐乘风还当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摇摆的手,以及过分喜悦的一句,“我要娶楚寻!”    愣神三秒,徐乘风破口大骂,“你没病?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靳燕霆神色轻松,将他跟前的笔录抽到跟前,扫了眼,说:“互相不影响,我成亲并不影响查案。”    “你要是脑壳被门夹了,出门左转,一百米,右转,再过三道门,左转,太医院!慢走不送!”    靳燕霆揪住他的领口,认真道:“阿寻答应我了,我要娶她!你快给我想个法子让我皇叔父和我爹娘同意!我已经负了她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徐乘风愣神许久,“哦,你放开我,让我先缓一缓。”    靳燕霆欢喜道:“我知道你在替我高兴,但是我现在更希望你能替我出个主意。”    徐乘风骂了句,“放屁!出去一趟你回来就跟我说你要成亲了!你怕不是撞邪了!楚寻要是那么好说话,郁黛早同意嫁我了。”    “那你去问她啊,指不定郁黛就同意了呢。”    “我……”    “你去呀!你不问她怎么知道呢!”    “我,”徐乘风深吸一口气,“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这件悬案给了结了,感情的事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你……”一抬头,靳燕霆跑没影了。    徐乘风一时傻了眼,“操!”    辅亲王妃将一盏茶都饮完了,仍没消化掉这则重磅消息。    “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同意的。”终于,王妃拿出一条帕子,一面说,一面朝嘴角拭去。    “我只是来通知您一声,并不是征求您的同意。”靳燕霆并没有被拒绝后的恼怒,反而面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快乐。    王妃被他的态度激怒,重重一巴掌打在茶几上,“你是长大了,你亲生母亲的话都不当回事了吗?”    “娘,”靳炎绯走了进来。    王妃一看她弱不禁风的模样,就一阵心疼,赶紧上前几步将她扶住,“你不好好的歇在房里,跑出来做什么?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靳燕霆疑惑的看向妹妹,似乎是不解她何时娇弱成了这般模样。    “你在宫里这几日不清楚,炎炎生病了,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116、不安 ...    “我不让你操心,我娶楚寻, 我自己去和皇叔父说。”他一说起楚寻, 脸上就会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神采。    “你!”王妃气的不行。    “娘, 大哥要娶寻姐多好啊, 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靳炎绯在家人面前没戴面纱, 因为左边脸两枚铜钱大小的胎记太过引人注目,反而让人忽略了她现在的气色也极不好,眼眶发青,嘴唇泛白。    “炎炎,你怎么也说这种糊涂话!”    “娘, 我是真心实意的, 除了寻姐,我不要其他人做我的嫂嫂。”    王妃受了极大的刺激,抖着手指着他们, “你们兄妹俩都是疯了吗?她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 “怎么能是迷魂汤呢, 我们都是真心喜欢她啊。”    画面出奇的和谐,却又透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诡异感。    靳燕霆就跟中了邪似的, 不管不顾的非要娶楚寻。他也没再跟任何人商议,直接操办起了婚事。    一直闲置未用的晋王府,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廊下张灯结彩,大红的绸布映红了半边天际。辅亲王妃得知后,气得闹自杀,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靳燕霆还没什么表示呢,靳炎绯也跟着闹了起来,扬言母亲要是敢阻止哥哥娶嫂嫂,她也自杀。王妃只是闹脾气要挟人呢,靳炎绯倒干脆,一刀切下去,腕上鲜血四溅,王妃一颗心都吓停了,而后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徐昭臭着一张脸从辅亲王府回来,刚好看到哥哥愁眉深锁的站在郁府门口。    相对于晋王府的热热闹闹,同样要办喜事的郁府则冷冷清清的,虽然如今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晋王爱美人不爱江山,不顾名声也要娶了郁候遗孀,谈论的很热烈,甚至还有人以他俩为原型编了一出才子佳人的戏码。也有好事的在郁府的墙头外伸头缩脑的想打探些消息,却不知为何原先还进进出出的郁府下人,最近一些时日总是闭门不出,除了以往长期供应郁府蔬菜肉食的商贩,将货挑送到后门口,内里出来一个家人,付了钱后,就直接让人走了,远不像之前吵吵闹闹的,还要挑剔食材不新鲜。郁府是穷怕了,即便后来小主子又重新封爵,府内的老人儿精打细算已成习惯,绝不让无良小贩占一点便宜。当然这都是小事,不足以引起谁的注意,大伙儿只道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金贵王爷要娶先侯爷遗孀,郁府怕人议论,所以闭门免得招惹是非。    徐乘风这段时间都住在衙门值守,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乍听晋王已经开始操办婚事了,他还当旁人在跟他开玩笑呢,直到玄宗帝亲自来找了他,与他一番恳谈,希望他劝劝晋王。皇上毕竟是疼爱他这唯一的侄子,侄儿执意要娶心爱之人,未免叔侄离心,他不会再强行阻拦,但希望能换个方式,譬如,迎做平妻,或者让楚寻换个身份再嫁。这样对晋王的名声有益。在皇上看来,晋王是他属意继承大统的人,名声上不能有任何瑕疵。若是有了,那也尽量往小了去。    徐乘风怀着复杂的心情找了靳燕霆,没想到的事,那家伙压根油盐不进。虽然一直以来在徐乘风心中靳燕霆被惯得有些天真,任性,但像这样不顾亲人感受,好坏不听劝、一意孤行的还是第一次。    徐乘风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猜测终于浮出了水面。    太后和王妃都亲口跟他说过,宫里发生惨案的前一天夜里,楚寻也在宫里。至于她后来怎么逃出宫的,又几时回到郁府,她们就不得而知了。    她们说这些的时候,并不是对楚寻怀疑了什么,而是抱怨的时候,提了一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徐乘风就暗暗记在了心里。    他自晋王府赶回家,远远的看见郁府。    临近傍晚,暮色微沉,曾经让他有种远离尘嚣的幽静,此刻却让他无端的生出几许凉意。    郁府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立在那,或许是晋王府的热闹留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反观郁府,寂静的,寂静的,更像一座坟墓。    坟墓!    徐乘风被自己的联想吓到。    “哥,你怎么了?”徐昭推了推脸色难看的徐乘风。    “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问你呢!唉,也是因为表哥的事?唉,大哥,你不知道姑姑家出事了,阿绯割腕了。”    “啊?”徐乘风难以置信。    徐昭就在郁府门口,将先前发生在王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徐乘风陷入沉思,半晌无言。    徐昭烦得跺脚,“本也是好事一桩,那些长辈也是,偏就想不开。阿寻姐又不是自己想当郁候遗孀,她当年也是被逼的啊!难得表哥有情有义,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干嘛非要从中阻拦,当那种棒打鸳鸯的恶人!不过阿绯也是的,虽是好心,却也太冲动了。”    作为“恶人”之一的徐乘风表情尴尬的转了转手中的折扇。    大门却在这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    徐昭一直正对着门,猛然间吓了一大跳,身子后仰,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屁#股栽在地上。    大门又拉开了些,走出一个人。    徐昭看清来人,忍不住抱怨道:“操!原来是你呀!”    徐乘风抬脚踹徐昭的肚子,“你操谁呢!”    徐昭抱着肚子,嗷嗷叫,“我错了,我错了,别打别打!”    郁黛却没看徐昭,而是一双眼盯着徐乘风瞧。    徐乘风好些日子没见郁黛了,本以为那天看清郁黛对自己无情后,一颗心也跟着死了,不想这会儿却蹦跶的厉害,感觉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郁,郁,郁黛。”    “长风,你来啦。”郁黛微微一笑。    徐乘风很明显的一怔,郁黛可从来没对自己这般亲切过,竟然,竟然还称呼他的字。    “来,”她牵起他的手。    躺在地上的徐昭也愣住了,他是个粗心人,他哥对郁黛有好感,他是一点都不知情的,现下这画面对他的冲击委实来说有点大。    徐乘风内心是激动的,不由自主的就被她牵了进去。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郁黛一直拉着他,徐乘风脑子有点晕,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郁黛直接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闺房。    徐乘风心口炙热,面上发烫,一时竟忘了他此番过来是有任务在身的,低着头,晕晕乎乎道:“郁黛,我,你对我,我,我承认我这人太过看中世俗名利,我,但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我,我……”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徐乘风听这声不对,猛一抬头,旋即瞳孔紧缩,骤然转过身子,嗓音发直,“郁黛,你干什么?”    岂料,郁黛自他身后一把抱住他,“长风,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徐乘风仿若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底发寒,不过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会冷静,他按住她道:“郁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喜欢你,可这种事……”    郁黛白嫩的胳膊像一条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我愿意。”    她拥住自己的感受太过清晰,徐乘风的身体诚实的起了反应,心却沉入谷底。不,这不是郁黛,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郁黛!这样的郁黛很不对劲!    他稍作冷静,挂上他习惯的假笑,拿开她的手,将掉落地上的衣裳捡起,披在她身上,郑重其事道:“郁黛,你等我,等我来娶你。我这就回去跟我爹娘说。”言毕,装作一副深深受了蛊惑的痴迷模样,推门而出。    一棵巨大的垂柳下站着一个人,黑衣黑发,乍一看去,鬼魅一般。    徐乘风乍一见,心脏被吓停了一瞬,双#腿发软。    那人缓缓回头,唇角微微勾起,慢声道:“徐大公子。”    徐乘风定了定神,行书生礼,“阿寻。”    郁黛自房内走了出来,端端正正的站着,悄无声息的。    徐乘风无端心里发毛,握住折扇的手紧了紧,看了郁黛一眼,做出一副羞怯不已的模样,“我,我,先行告辞了。”    “徐大公子。”楚寻幽幽喊了声。    徐乘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面走一面后退,做出因为害羞落荒而逃的模样,“关于我和郁黛的事,我会和我父母说的,明媒正娶,明媒正娶。”    直到徐乘风出了大门,进了徐府,才察觉到后脊不知何时都汗湿了。    他缓了缓,越想越恐慌不已。    转身又出去,见到一人在郁府外徘徊不前。    他定睛一瞧,喊了声,“林师父!”    林义原本想躲,徐乘风赶紧叫人,“来人!来人!林义我瞧见是你了!你不要跑!”    家丁们扛棍拿刀的冲了出来,林义无法,转头看向徐乘风,“徐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徐乘风若有所思的看他,将他请进门,“走!里边说。”    对付一个死都不开口的人,饶是徐乘风有三寸不烂之舌也翻不出花来。    他口干舌燥的喝了口水,心累的望着林义,“我知道,子麟是您唯一的徒弟,您待他很好,他也敬您如父。我更知道您在投奔辅亲王之前一直都是楚大将军的得力部下,可自从大将军去后,您空有一身本事却白白虚度。林师父,我一直很好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117、暗中筹谋 ...    楚彪不是战死的,是被先帝亲手杀死的。    一晚上过去, 徐乘风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那么, 楚寻知道吗?    林义不清楚, 他也是觉察到晋王不对劲, 特来查看的, 岂料才靠近就被徐乘风发现了。    起身时,徐乘风看到床单都被自己汗湿了。徐昭一大早屁颠颠的过来,愣了下,一脸兴奋,“哥, 你昨晚尿啦?”    徐乘风半点和他玩闹的心思都没有, 拧着眉头没搭理。    他想到了那把噬魂伞,靳燕霆曾和他讨论过,不过当时他俩都认定那是一把赝品。消失几十年的魔伞, 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萧烈得了去?    萧烈不是个没见识的, 他对兵器的狂热比之靳燕霆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他得了真品, 又怎么可能随便送人?传说中,那把伞的威力极为恐怖!    不过……    也有一种可能——若是萧国对晋国有政治图谋呢?    那么, 楚寻极有可能是萧烈放回靳燕霆身边的一枚棋子。    楚寻的杀父之仇,她惨淡的童年,以及少年后被囚禁在墓底暗无天日的十年, 她所遭受的一切一切,哪一样都足以成为她复仇的理由。    还有她那一身诡异的功夫!    徐乘风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想通这一关节, 他顾不得吃早饭,又急匆匆去了晋王府。    与以往不同,靳燕霆还在睡觉。    徐乘风与他打小一块长大,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自他七岁起,他便养成了五更起身练武的习惯,近二十年了,一日都不曾懈怠。    可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若徐乘风昨日未去郁府,还能调笑一句,看,长辈们不管,一个头两个大了。而现在徐乘风却笑不出来了。    他踢开门,在靳燕霆床边推了他好几下,他才悠悠转醒。    徐乘风心里又是一咯噔,这太不正常了。    撇开靳燕霆常年习武耳目敏锐高于普通人不说,他经年累月的镇守北地,早就养成了非凡的警觉性。这到底是有多困?竟然连他推他都很难推醒!    “你怎么来了?”靳燕霆迷糊了会,看清眼前人。    徐乘风一脸凝重,“我是谁?”    靳燕霆揉了揉额角,翻身起床,懒得搭理。    “我是谁?”    靳燕霆瞥他一眼,像看白痴,“滚。”神色与往常无异。    徐乘风又与他聊了一些朝政要事,他皆对答如流,并无任何不妥。    徐乘再要试探些什么,靳燕霆忽然说:“要不是你跟我一同长大,我确定是你,我现在就将你扔出去了。你这什么讲话语气?搞的跟敌国派来的细作似的。”    徐乘风忽然就高兴起来了,很显然,靳燕霆是清醒的,且行为举止完全正常。徐乘风正想和他聊聊楚寻的不对劲。管家忽然神色慌张的跑了来,老远就在喊,“主子,恭亲王到了。”    “叔公?他来干嘛?”靳燕霆奇怪极了。    恭亲王是先帝亲兄弟,如今执掌皇室宗碟,是位古板迂腐,说一不二的人物。    “哎呦我的爷,您忘啦,前天恭亲王就派人请您过去叙话,您没去呀!”    “叔公常年在万佛山静养,怎会突然想到我?”靳燕霆喃喃自语,茫然不解。    徐乘风眸中暗光一闪,看向靳燕霆,任谁都能猜到,恭亲王肯定是为了他的婚事而来的啊!    恭亲王最看重名声,如今靳燕霆大张旗鼓得要娶郁候遗孀,他肯定会出面阻止。    说话间,外头重重得哼了声,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子孙不孝,安能静养?”    靳燕霆赶忙迎了上去,态度谦恭,扶住他道:“叔公,您这是怎么了?”    恭亲王见他态度还算不错,暴涨的怒火微微缓和,硬邦邦的丢了句,“你的婚事不能作数!”    “我的婚事?”靳燕霆面露疑惑。    恭亲王只道他跟自己故意耍花腔,恨恨道:“叔公是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寡#妇的!你若执迷不悟,休怪叔公心狠手辣!”    徐乘风心头一跳,将靳燕霆拉到一边劝道:“恭亲王地位尊荣,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你不要硬犟。咱们先前就讲好的,徐徐而图之。楚寻会理解你的难处的……”如果她也真心爱你的话。    靳燕霆起先还眉头微蹙,面上有挣扎之色,却在听到“楚寻”时,神情一变,面上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回转头就道:“叔公,楚寻我是娶定了,你休要多言!你若敢伤她分毫,休怪侄孙目无尊长!”    在场人等无不目瞪口呆,恭亲王更是吹胡子瞪眼,脸都绿了。    瞧这小子都说了什么!还有个小辈样儿么!    红颜祸水,果不其然!    恭亲王今日来的时候,还很自信,旁人都说燕霆为了那个女人,整个人都变了,唯他不信。燕霆是他看着长大的,什么样的心性,他自认还是心里有数的,万万没想到他竟大逆不道到这种程度!    徐乘风点头哈腰的将恭亲王送出府,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官家。    官家是辅亲王府的老人,两条腿抖啊抖。    靳燕霆连条人影都没。    徐乘风眸中忧色加深,站在大门外发了会呆,忽听得里头传来打斗声,心头暗惊,急匆匆跑回去,就见靳燕霆和萧烈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二人都是高手,不一会打的府内花木瓦片乱飞,连带着挂在屋檐上的红灯笼红绸都被扯烂了。    靳燕霆气得不轻,冷斥道:“萧烈你什么意思!”    萧烈神色冷到极致,一拳狠狠砸在靳燕霆胸口,后者被他浩瀚的内力震的整个人撞上影壁,脸色黑得吓人。    晋王府最近在操办婚事,忙里忙外的都是家丁丫鬟,身怀武功的护院没几个,此刻手里拿了刀戈,犹豫着不敢上前。    萧烈却已经收手,鼻孔里冷哼一声,眼神轻蔑,一句话也不说,纵身一跃,走了。    徐乘风愣了下,连声喊,“等等!”    徐乘风追了两条街,累得气喘吁吁,正觉无望,巷子口尽头,一条黑影落下,腰挂狼牙宝刀,神色冷肃,嘴唇抿成一条线。    “萧烈!”徐乘风心内高兴,正要上前,又一条身影落下,挡住了他的去路。鬼手的半张脸隐在兜帽内,也不言语,只是自袖子内露出的隐隐发黑的手指昭示着他的危险。    徐乘风表情难看,“萧二皇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烈也不看他,神情倨傲,说:“我这就要回萧国了,徐大人有话直言。”    徐乘风也不拐弯抹角了,“你是不是为楚寻而来?”    萧烈的脸色更难看了,嗖的转头看向他,那眼神看上去想吃人。    徐乘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眼看着他转身要走,急喊,“你去看过楚寻吗?你有没有发觉她很不对劲?”    萧烈自然去看过,昨晚偷偷去看的,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也刻在了他的心里。他就那样守了她半夜,待天色微明,又悄然离开。    他要面子!    心里很不好受,各种滋味错综复杂。没见之前,魂不守舍。见了,还没走就开始牵肠挂肚。他恍恍惚惚的在街上游荡,等他回过神已经趴在了晋王府的屋脊上。    他干脆就打定主意:既然已经来了,那我就试试靳燕霆到底对阿寻是真情还是假意,若是他有半点对楚寻不真心,我就把阿寻带走!    结果,刚到这,恭亲王恰好赶来,萧烈就亲眼目睹了靳燕霆如何维护楚寻怒怼自己的亲叔公。    萧烈一边目瞪口呆,一边心酸人家是郎情妾意,但千里迢迢来这一趟,就这么走了,怎么想怎么气不过,干脆现身,和靳燕霆打了一架。    萧烈默默的听徐乘风说完,陷入沉思,平心而论,他根本没发现异常,因为他的心早就乱了。    一直未出声的鬼手却上前一步,说:“殿下,小殷确实很不正常。”    昨夜他和萧烈一同潜入了郁府,因为是后半夜,府内一片死寂。萧烈偷摸着去瞧楚寻,鬼手也没闲着,犹豫片刻,去找小殷了。    二人先前在萧国以师徒相称,亲如兄妹,也没什么男女大防。鬼手进了屋,又怕突然出现吓着小殷,先点了灯,走到床前一看,小殷不知何时已睁了眼,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鬼手心内一暖,亦傻笑回应。气氛温馨,小殷伸手将鬼手拉坐到床边,后者也没拒绝。岂料变数突起,小殷突然坐起,抱住他的头,对着他的脸一通乱亲。    鬼手被亲懵了,尚无反应。小殷软软的小手又去扯他的衣裳。    鬼手再是不通人情,也晓得这意味着什么,惊吓之余,一巴掌将小殷打晕了。    后来,他就一直守在小殷的床边,直到天亮。    因这事太羞人了,鬼手虽表现的情绪古怪,却也没好意思跟萧烈讲。现下听徐乘风隐晦的提了下郁黛的不正常,鬼手心惊之余,再无保留。    徐乘风听得面上烧红,他先前提起郁黛,可没说她要拉自己上#床。只是说她待自己比先前亲昵了许多。如今鬼手这般一说,仿佛他干了什么坏事却隐而不说似的。    这下,他看萧烈的眼神都有些小心翼翼了。他可没忘,郁黛说到底还是萧烈的亲表妹!    “那阿寻和靳燕霆……”萧烈的脸彻底黑透了。    徐乘风可还没想到这茬,闻言神色古怪的捂了捂脸,并且心内已然有了猜测,大抵就是生米做成了熟饭,靳燕霆才会迫不及待的要将她迎娶进门,指不定小世子都已经有了呢。    唉,不能再想下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徐乘风察言观色半晌,已然断定楚寻的古怪与萧烈毫无干系了。沉吟片刻,他面色凝重道:“我隐约听老辈们曾言语过,楚寻的母亲乃西域巫族圣女,我只怕她因为某种机缘学了邪术,害人害己。”    萧烈拧紧眉心。    二人一番商议,最终决定让徐乘风留下,暗中筹谋,以防不测。而萧烈则去楚寻守陵的郁家祖坟一探究竟。    商议好,几人也不耽搁,萧烈即刻启程。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接档文《快穿之看我弄不死你》——    冥河魔君毕生有三愿:弄死灼华上君!弄死灼华上君!!弄死灼华上君!!!    终于,机会来了!    灼华上君下凡历劫,冥河魔君激动的差点被一坨牛粪绊了个大跟头。    简单来说,这就是个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灭最终将自己作成变态的女魔君一厢情愿的狗血爱情故事。    118、尸骨 ...    萧烈马不停蹄,披星戴月, 终于在第四天夜里到达南疆郁家祖坟。    彼时已是深夜, 萧烈心中急迫, 等不到天亮, 与鬼手一人手执一根火把, 顺着艰难崎岖的山道到了郁家列祖列宗的坟冢前。    草木葱郁,鬼影幢幢,无端一阵阴风吹来。    鬼手到底年少,缩了缩脖子,往萧烈身边站了站。    萧烈静默半晌, 眼神晦涩, 突然道:“一个小姑娘真能在此处活十年吗?”    鬼手顺着他的话想得有些深了,不自觉打了个冷战,慢慢道:“要是换成十岁的我, 肯定是活不成的。”    月亮恰在这时躲进了云层, 整片坟冢显得更阴森恐怖了。    鬼手莫名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见萧烈已然一拳砸开了通往郁封陵墓的底下通道,急追上去, 道:“还是等天亮再下去?”    “你要害怕就在上面等我。”萧烈的嗓音透着几分干涩暗哑。    鬼手打了个冷战,紧贴着萧烈就走了下去。    墓底并不大,顺着石阶往下一眼就看到当中放着一口黑漆木棺材。    萧烈举着火把看去, 底下还有桌椅瓢盆箱笼,处处可见有人曾生活过的痕迹。    里头并不潮湿,相反还很干燥。    “是龙蛇草, ”鬼手扣了扣墙壁的灰尘,继续道:“龙蛇草能驱虫除湿,这里涂满了龙蛇草的灰烬。”    萧烈在那口棺材前站定,犹豫片刻,还是一掌劈开了棺盖。    那棺材他曾经躺过,半途中他被救走,偷龙转凤换了一具刚死不久的新鲜男尸。    鬼手将他往身后一挡。    陈年腐尸,总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    鬼手浑身带毒,因此并不怕毒物之类的,可他怕鬼。在他犹豫着不敢上前的当口,萧烈已经绕过他,站在了棺木旁。    鬼手见萧烈表情古怪,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当即吃惊的“咦”出了声。    棺材里空空如也朋友,被褥枕头却铺得整整齐齐。    萧烈伸手将被子拉开呀,没有什么腐烂的霉味,反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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