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服务生对他们几个印象很深,看见肖洱神色凝重,不由道:“你是不是在找那个高高的短发小伙子?” “你见到他了?” “就没多久前,他急匆匆拿着手机跑出去了。表情可不太好看,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肖洱想到什么似的,明白了过来。 该把手机卡拔了的。 她把手机还给他,重新回了房间。 晚些时候,下起薄雨,细细一层铺展开,城市笼上更深的阴霾。 聂铠还没有回来。 肖洱坐在沙发上,抱着聂铠的吉他,学他的样子,伸手拨弄吉他弦。 咚咚当当,吉他发出令人不愉悦的怪叫。 他擅长的,篮球、音乐,都是她的短板呐。 肖洱浅笑。 不急,往后有很多机会慢慢学。 夜色愈深,不晓得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 聂铠带着一身湿气进了屋。 他看见肖洱,定在原地。 有片刻的诧异,剩下的,就全是心疼。 肖洱望着他:“你回来的有点晚。” 聂铠喉头发紧。 他有一肚子话要说,可什么也说不出了。 沈珺如接了他的电话,跟他说了很多他不想听的话。 他急疯了,要跑去找肖洱当面说清楚。 可他只见到沈珺如和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两个人的话字字带刃,割到人心里都能滴出血来。 他只想见到肖洱。 “小伙子,你觉得小洱更看重她的家庭,还是你?她为了什么接近你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她同样可以为了家人放弃你。” “你们让她当面跟我说。我不信。” “就算现在她一时执迷不悟,往后她想清楚了,也不会和你长久的。” “让她来找我!” 聂铠终于觉出不对劲来,他起身离开,说:“我会一直留在北京,见不到小洱我不会走的。” 那时候,他只以为,是沈珺如太过强势,把小洱关了禁闭才拿到了她的手机。 可没想到,他却在回到酒店之后看见了肖洱。 联系到沈珺如的话,他顷刻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手机在沈珺如那儿,肖洱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肖洱不问他发生了什么,她也完全猜得到。 沈珺如就算无法干预,也一定要尽最大的力气给两人造成最大程度的心理阴影。 她轻轻放下吉他,拿起手边早备下的干毛巾走过去。 “聂铠,低头。” 她把毛巾兜头盖在他脑袋上。 聂铠的头低得更深,直吻住她的唇。 肖洱尝到他脸颊上滑落的雨水。 雨水,雪水,血水,海水。 他们的爱,一路走来,总是潮湿而冰冷。 所以,只有抱得更紧了,才能汲取到温暖。 她沉在吻里。 聂铠身子倾斜,雪白的毛巾从他头上滑下,挂在肖洱头顶。 像冥婚的盖头。 他在她耳边喘息,说:“我们会在一起。” 他说:“我们会有抽纱窗帘。” 他说:“我们会坐游轮环游太平洋。” 他说:“我们会有很长的以后。” 她都答应了。 【故事已经说完,懒得圆满】 第二天,聂铠与肖洱在北京见了阮唐。 她看见聂铠和肖洱又一次同框,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只鸡蛋。 “你们又双叒叕在一起了?!” “……” 几人找了一家静闲聊。 阮唐有点遗憾,说:“本来想让你见见我那两个学霸哥哥的,绝对一个比一个奇葩。可惜现在他们一个去冬令营了,还有一个在实验室里忙。” 又很难过地说:“小洱,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常常见面了。我妈跟我说,她打算搬过来,今年十月份就跟那个叔叔结婚。” 肖洱说:“没关系,想见面总会有机会。” “嗯!说的也是!你学医,以后念硕士博士或者工作总会过来的;聂铠他想做歌手,北京也有很好的发展平台。你们总会过来!”阮唐乐观极了,大眼睛忽闪忽闪,“哎对,小洱,今年寒假咱们原来班同学要一起组织出游,你报名吗?” 肖洱还不知道这件事,诧异地看了看聂铠。 “哦,陈世骐组织的,他前两天还跟我说过,让我帮着喊人,我没来得及回他。”他说,“好像是要出海,去东南亚哪个海岛上露营。” 阮唐连连点头:“嗯嗯!哈士奇不是在学司仪吗,认识了不少做会展、婚庆之类的人。他这一次是联系到一家游轮公司的负责人,那边说只要他给出的报名人数达到一百个,就能跟主办方申请到很大的优惠。” 聂铠说:“靠谱么,这单生意听起来,哈士奇像是个被忽悠来搞销售的。” 阮唐愣了愣,她没想过这一层:“啊?哈士奇介绍的,怎么会不靠谱啊……” 聂铠笑笑:“行,我问问他详细情况。”又看看肖洱,“你有兴趣吗?” 陈世骐想拉一百个人报名,肯定想方设法联系曾经的所有同学,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通知肖洱。 肖洱没吭声,却看见阮唐一脸期待的表情。 …… 她说:“挺好的,你不是一直想坐游轮出海旅行么,可以啊。” “行,那我帮哈士奇转发一下。” 聂铠低头拨弄手机,很快把哈士奇发给自己的推送转到朋友圈。 响应者众多,等到肖洱和阮唐两杯奶茶喝完,聂铠消息下的评论数就已经破百。 陈世骐很快发来消息:“兄弟你太给劲了!就刚刚来我这报名的就有三四十人。” 聂铠问他:“够一百了么。” 陈世骐:“还不够……不过看你这势头,很快就能到了。” “我说,一百个人,你抽多少。” 陈世骐半天没回,没一会儿,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聂铠出门去接,几分钟以后才进来。 “怎么样?”阮唐问他,“不会真的不靠谱。” 聂铠笑道:“又不是泰坦尼克,别操心。” 聂铠倒不是苛责陈世骐赚朋友钱,他问那一句不过给他敲敲警钟,别做得太过。 阮唐开心起来:“那你们会去吗?” 聂铠:“嗯,会去。” “太好了!” 事实上,聂铠别有目的。 一来,他很久没见从前那帮兄弟,也知道他们对肖洱颇有成见;二来,聂铠想让汪玉东他们正式见见肖洱。所以想借此机会把大家伙聚到一起,讲个和。 毕竟……以后都要常常打交道的。 他坐下来以后就开始联系汪玉东他们,让大家伙该办护照办护照,该买桌游买桌游。 肖洱在心里把他的意图猜了个七八分,也不拦着。 ****** 汪玉东挂了电话以后,越想越不是滋味,晚上跟几个同城的兄弟吃饭的时候合计起这件事来。 最初,他是不太看好聂铠和陶婉,觉得那姑娘太普通了配不上聂铠。 可是后来大家相处起来都挺融洽,而且陶婉对聂铠是真好,简直就是一亲妈。 不只对他好,连带着他们这些人都深受其惠。 所以——现在冒出来的肖洱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看是小铠跟陶婉之间有什么误会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分手换人啊。” “没错,我赞同。那个肖洱名声差得很,水性杨花的。可能是真有什么手段。上次咱们不就讨论过这事吗,不说好要找个机会帮帮小婉么。” 大家都只认陶婉这一个嫂子,且纷纷认为这次出海游玩是一个特别好的契机。 不管有什么误会,一碰头大家摊开来一说,什么都解决了。 汪玉东一拍手,说:“行,我负责把陶婉约出去。” “她肯去吗?” “就说咱们约的她不就成,再说,要是她心里还有铠哥,还肯给铠哥机会,肯定会去的。” …… 春节,肖洱没有回家,沈珺如也没有半点联系她的意思。倒是肖长业在肖洱回南京后没多久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肖长业只字不提往事,只打亲情牌,两人没聊几句,那边传来沈珺如的声音。 没等肖洱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电话就被切断了。 那之后,肖长业再没打过电话来。 一起出行的钱是聂铠付的,用的是他参加比赛的“十强基金”。 肖洱没拒绝他。她自己已经在南京找到了一份工资很不错的家教单辅工作,每周六周日上班。 两个人的物质生活过得不算艰难,可没有父母亲情的日子,谁都不知道能坚持到哪一天。 肖洱能明显感觉到聂铠对聂秋同态度的软化。 年初一聂秋同开车来找他希望能见一面,聂铠带着肖洱去了。 聂秋同对肖洱这个名字没有半点联想,两人也半个字都没有提及白雅洁。 甚至因为肖洱的成绩优秀,曾经帮助聂铠复读,聂秋同对她与聂铠在一起这件事颇为赞赏。席间数次向肖洱表达希望她能在学习和生活上多多帮助聂铠的想法。 这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但他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确然操碎了心。 聂铠做不到听他的安排生活、做不到与他平心静气地相处,可同样的,他也做不到真就这么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聂秋同显然很明白这一点。 他不再对聂铠进行任何方面的施压,更不再逼迫他继承自己的公司,他尊重他的所有选择,甚至早就提出只要聂铠愿意进军娱乐圈,他愿意大力扶持。 只要聂铠还能认他这个父亲。 这样的退让姿态,任谁都不忍心再恶言恶语地拒绝。 聂秋同不愧是个成功的商人,他比谁都晓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相比之下,沈珺如的态度强硬得让肖洱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她亲生的孩子。 年后,肖洱陪聂铠去上海参加晋级赛。 赛前三天,又一家北京的演艺经纪公司负责人找上门来。 肖洱和聂铠一起去约好的酒店见面。 对方极擅言辞,嘴皮子上下翻腾得飞快。 两人刚一落座,他就来斟茶,一杯茶还没见底,他已经把聂铠未来十数年的发展规划都说了一遍。 聂铠面无表情,看着手上那份协议书。 与之前他拒绝的那份大同小异,都不是让他专心做歌手,而要接一些综艺通告。 不同的是,这家公司尊重创作,对于艺人歌唱方面的培养和训练相当专业。他所提到的老师和公司前辈,也都是德艺双馨的楷模级人物。 肖洱看得出,聂铠心动了。 最后,聂铠对对方说自己需要考虑考虑。 回去的路上,聂铠对肖洱说:“我打算接受他的提议。 肖洱说:“如果你认为合适,我会支持你。” 顿了顿,又说:“其实,很少能有人能够笔直地走向目的地。谁都免不了要走一些弯路,明智的人,不会一门心思只认死理。” 他说:“我会尽量少走弯路。” 有你在我身边,我会一直很坚定。 签约过程并不复杂,公司给聂铠配了一名经纪人青青,她师承任和平工作室的金牌经纪人秦谣,手上带出来过好几个艺人。 肖洱抽空检索研究了一下任和平工作室,不免有些诧异。 在业内,这算是一家非常有名气的经纪公司了。 他们极少签约刚刚入行的新人,一般接手的都是已经在各行各业小有成绩的艺人。 譬如如今的影帝初阳,当初被任和平收归麾下时,已经有过“当红小鲜肉”的称号;譬如粉丝围起来可绕地球一圈的演艺型歌手云梵,在被任和平签约前也已经在韩国男团中有过出色表现,并且累积了上万的中国粉丝。 可是聂铠…… 肖洱注意到,这家工作室本部在北京。她心念微动,在搜索引擎上同时检索“任和平,聂秋同”两个人的名字。 在财经版块看过一系列的新闻后,肖洱顿时悟了。 聂秋同到底还是想动用自己的力量,为聂铠保驾护航。 只是这一次,他默默站在了聂铠身后。并且很显然,聂秋同不打算以此向儿子邀功。 肖洱没有拆穿聂秋同的好意安排,陪同聂铠继续进行到晋级赛的赛程安排中。 青青姐从北京赶来助阵。 她身后有一整支经验丰富的宣传策划团队,聂铠这一次的比赛,比前几次加在一起的声势都要浩大。 肖洱亲眼见识到传媒的力量。与比赛有关的话题窜上热搜榜,看似是节目宣传,可是热搜物料都是以聂铠为亮点的视频或是图集。 这些当然都是青青精心准备的“见面礼”,最大程度地宣传聂铠的同时最大程度地降低网友的排斥感。 在看过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宣传物料以后,大伙儿都“主动”地发现了这么一个长相、身材、声音条件俱佳的参赛者。 聂铠。 信息爆炸时代,一个人占据热门,迅速蹿红,只需要一夜时间。 一夜过去。 聂铠火了。 情理之中。 几乎每一个认识聂铠的人,都没有觉得太过惊讶。 他生来属于舞台。 【故事已经说完,懒得圆满】 闹这么一出,聂铠的歌唱功底被舆论造势的威力加成,没有什么波折地进入了大赛总决赛。 寒冬即将过去,春天总会到来。 一连几天,聂铠的心情都很好。 哈士奇那边,有聂铠这么一插手,原本希望渺茫的出海游玩活动更加顺风顺水地开展了起来。 截止到报名最后一天,已经有超过两百五十人前来参加。 主办方得知哈士奇拉到聂铠来参加出海露营活动,大喜过望,给哈士奇发了个大红包。还说要给他办法本年度最佳销售的奖状。 是以,开船当天,哈士奇身穿价格不菲的帅气西装,神采奕奕地站在码头亲自迎接他的金主们。 天气不太好,肖洱查了天气预报,在行李中特地加了雨伞和露营时可以使用的防潮垫。 当她和聂铠一起出现在哈士奇面前时,后者明显呆了。 虽然报名时已经知道肖洱和聂铠的事,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冲击感…… 肖洱还跟从前一样,安静淡然,跟他打招呼时也从往日没什么分别。 似乎完全没把他当初的刁难放在心上。 聂铠以拳擂他的肩:“穿的人模人样,怎么表情还跟个傻狗似的?” 哈士奇一顿,忙笑开了,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亲自带路。 “大明星,你现在帅得我一脸老血,表情管理不当是当然的。” 肖洱走在两人身后,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抓不住的不安。 可能是天边乌云密布,海上风浪颇大,让人心慌。 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三人刚进船舱没多久,又一行人说说笑笑来了。 都是聂铠在大学交的那帮朋友,有另一半的,基本都拖家带口。 汪玉东身边站着一个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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