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六年十二月底, 鞑子一扫平日之势, 仅仅半月之内,迅速占领了东北地区。 福喜公公拿着刚刚煎好的药,今天是太子照理去伺候皇上, 刚刚走到承乾宫, 就看见大皇子带着御林军从中门而来,来势汹汹,福喜公公端着药碗的手一抖,突然想到有一日, 太子同陈裴说的话,心中顿时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想。 “大皇子安,”福喜公公端着药, 扯着嘴角看见大皇子,“大皇子,这里是皇上养病的地方,大皇子带这么多御林军, 恐有不妥。” 大皇子连正眼都没有怎么赏给福喜, 冷哼一声道,“如今朝廷处于水火之中, 父皇病重,国事繁重,孤也要替他进进孝道。” 福喜公公心中紧张,太子还在里面,如今这样的形式, 于太子,都是不利的。 福喜公公咬了咬牙,一使劲将手中的瓷碗扔了,啪的一声,药汁溅了一地,福喜公公细着嗓子喊道,“大皇子,您如今若是想要过去,就踩着老奴的身子过去!” 大皇子扯了扯嘴角,终于把目光移到了福喜公公身上,不屑道,“不自量力。” 元熙七年初,大皇子登基为帝,国家战况紧急,拜太祖庙往后挪了挪,改元熙为元贞,将京都南迁,迁至余杭,并派使者,同鞑子讲和。 皇上同太子,一夜之间,不知去向。 苏青筠坐在一堆草里,同小男孩一起编蚂蚱,小男孩手巧,一会就编成了一个,苏青筠歪歪扭扭编了半天,最后编了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东西,被小男孩嘲笑了半日。 白允安去京中有事,余下他们两个人,无事可做。 天边慢慢泛着黄昏,苏青筠编的累了,就随意的往草里一趟,叼着一根草,茅草屋的门吱呀一声,他以为是白允安,故没有更多动作,小男孩却一下子爬了起来,拿过旁边的一个木棍,苏青筠这才意识到不对,转头去看,就看见顺子站在门口。 “小公子,这个是将军让奴才给小公子的。” 顺子本来同陈裴要去北地,那知道鞑子动作迅速,占领了东北,陈裴只带了二十多亲兵,到了东北,就把顺子赶了回去。让他去找苏青筠。 苏青筠看了一眼顺子手中的玉佩,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这几日都在担心陈裴,自从他去了那封信之后,一连半个月,都没有消息,最后等来的消息,还是大皇子登基的消息。 苏青筠把玉佩接了过来,这个玉佩本来只有一只的,陈裴说保平安,送给了他。 他总是相信一些牛鬼蛇神的说法,总是觉得这个世间,你信了,就有了。 只是隔了半个月之后,陈裴的腰上也多了一个同样的玉佩,一模一样的玉石,只是纹路不同。 苏青筠低头看着玉佩,突然一笑道,“他可真是。” “他不是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说头吗?” 苏青筠握着玉佩,心里突然各种滋味混杂到了一起,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却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把两个玉佩都给了自己。 苏青筠握着手里的玉佩,将腰上自己的玉佩解下来,将两个玉佩放在一起,摆弄了一下,把自己的玉佩递给顺子,“若有机会,将这个给将军。” 陈裴到达东北,西北军一看陈裴,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这半个月被刘逸按头指挥,他们多是不服,盼陈裴过来已经盼了多日。 刘逸坐于马上,看见陈裴,也是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道,“陈将军,你可知擅闯军营,是什么罪?” 西北军看见陈裴过来,虽然欣喜,却顾及着刘逸这个镇南将军的头衔,中军本身就是刘逸带过来的,众将领都站在刘逸的身后,陈裴只带了二十个亲兵,刘逸自以为他胜在人多,却在看见陈裴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虎符的时候,一下子就傻眼了, “你……” 虎符本身有两块,一块放在帝王手中,另一块,放在历代将帅手中保管,两块合在一起,即可号令全军。 只是这个虎符,在陈帅告老还乡之时,就被皇上收了回去,两块虎符都落在帝王之手。 刘逸看着虎符,内心还有一些挣扎,“陈裴,你竟然偷了虎符?!” 陈裴嗤笑一声,“刘逸,你看兵书看傻了?” 陈裴将两块虎符合在一起,看着众人,“西北军何在?” 西北军将军出列,带人整整齐齐的走到陈裴面前,刘逸看着西北将军的模样,气的胃疼,指着他大吼,“你怎么不头歪眼斜了?!” 将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刘逸,陈裴倒是看了一眼刘逸,转头看向将军,沉声道,“将伤亡同粮草整顿好,晚上汇报给我,中军将军,” 陈裴说完,转头看着刘逸,“虎符如今在我手中,” 刘逸跳脚大吼,“那肯定是你偷得!” 陈裴不愿意看他,转头让人给他拉下去,中军副将出列,将中军情况,一并告诉陈裴。 陈裴本以为中军会听刘逸的,副将如此,倒是让陈裴意外。 他在来东北的路上,才想到这个虎符,本来是在皇上手中,太子轻而易举的拿到,恐怕也是皇上授意的。 恐怕皇上早就已经猜到了大皇子要反的心思。 陈裴号令两军,西北军在有陈裴为主心骨的时候,如下山猛虎一般,一口气收复了一个城池,打了一个多月以来,第一场扬眉吐气的仗。 陈裴迅速提拔了中军两人,两军配合,东西包抄,鞑子不辩那边才是大骁主力,被打的节节败退,一周之内,陈裴收复东北一个省市。 顺子到站地的时候,陈裴正带人看地形图,准备着下一场要怎么打,因为陈裴的亲信都认识顺子,顺子很顺利的进入军营。 陈裴看顺子站在门口支支吾吾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开口道,“有话说有屁放,没事就出去。” 顺子被陈裴训了,人命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玉佩,递给陈裴,陈裴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玉佩,心里顿时酸软的不行。 陈裴伸手摸了摸玉佩,从旁边扯过来一个红绳,系在玉佩上,又把玉佩挂脖子上,陈裴摸了摸,放进衣服里,调整了一下位置,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西北军将军一副没眼看的模样,嫌弃的直咂嘴,被陈裴踹了一脚消停了,中军将军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陈裴吸了一口气,看着地图,“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中军将军还有一点傻,看着地图的进度,“我们还不快吗……” 西北军将军把腿拿椅子上,嫌弃的看了一眼中军将军,“我们现在所有的速度与归心似箭相比,都是被秒杀。” 中军将军啊了一声,明显的没有听懂,陈裴笑了笑,不再言语。 元贞一年一月底,西北军和中军一鼓作气,将鞑子赶出了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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