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9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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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韶头昏脑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不过奇怪的是他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极度困乏,可实际上也只是他心理上的感觉而已,身体却像充足的睡了一觉一样。

    他四处扫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天机阁,起身捏了捏酸痛的脖颈,容韶动作顿了一下。

    因为他忽然想到自己昨晚随行npc的比喻,那么说如果他现在还在天机阁的话,那顾长歌也应该就在附近,不过他也有些不确定就是了。

    容韶不动声色的穿戴起衣物,他们原来在别院侍候小公子的仆人都分散到了正厅或者其他别院,也就是说顾长歌的别院里现在空无一人?又或者他们把顾长歌关在里面?还有,虽然顾芳奇过世一时群龙无首,可是不管是那十一位阁主还是天机阁上下所有的仆人,都在顾芳奇死后那么容易的倒戈,如果说没有黑幕他真不信,只是想起顾长歌的时候觉得他有些可怜,十二岁的年纪还正是无忧无虑的日子。

    红姝已经由原来只是六阁的掌事,现在已经升为十二阁的掌事,容韶自然是更见不到她了。不过她曾经是照顾顾长歌最久的人,却没想到人心变的比拨浪鼓还快。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红姝早就被大夫人收买,在暗里里一直监.视着顾长歌,而大夫人没有惩处顾长歌从前仆人的原因,可能也是因为他们早就被收买了下来。

    那么他呢?他没有来这个世界之前有被收买吗?

    日子又恍惚过去了几日,白天容韶就听着天机阁的整个风向,晚上到一言堂和浮生谈心。

    说起谈心,也不过是你问我答罢了,到最后他总是会后来他才知道浮生原来是萧衍(现任魔教教主)的儿子,浮生的母亲曾经是县城里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当时的萧衍还没有加入一言堂,只是个潜心学艺的年轻人,两人相恋却不被浮生母亲的家里人看好,而浮生母亲当时却已珠胎暗结,只是没有告诉萧衍,本来两人决意私奔,却没有想到没过几日就传来萧衍失踪的消息。浮生母亲为了不使门面受辱,只能出走到一个村子里生下了浮生。没承想没过几年他母亲就病逝了,过世前交给了浮生一枚玉佩,并叮嘱他要到一言堂去找他的父亲。艰难长大的浮生满怀期待的带着玉佩去一言堂找萧衍,谁知却被赶出了门,连玉佩都被抢走。

    只不过浮生没能出一言堂的大门就被人抓了起来。

    容韶听完他的故事,沉默着把少年抱在了怀里,手掌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慰着。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听到鸟儿微弱的啼叫,只不过望向窗外的时候,容韶的表情却更加凝重起来。

    他这几天一直都没有顾长歌的消息。

    不管他如何打听,天机阁上下一概是相似的口吻:顾长歌已经离开天机阁,下落不明,甚至可能去投奔了一言堂。

    被所有人笃定的事,容韶却在心里排斥的想怎么可能。

    容韶抿着唇几乎成了一条线,表情严肃的可怕,看他走神的模样,身旁的人忍不住用胳膊戳了戳他:“容哥,想什么呢?快些去桃花林劈些木柴,待会烧火要用。”

    容韶扛着笨重的斧头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的时候,王仁又拉住了他道:“对了,我前天去劈柴的时候发现在桃花林有一处狗洞,管事的说今天要给堵上,刚才忘了跟他们那些过去的人说,容哥你去告诉他们吧。”

    他答应了一声,转身向桃花林走去。

    之前桃花林一直是小公子顾长歌最喜欢的地方,疼爱儿子的顾芳奇也自然颇为照顾这些花树,当时顾长歌就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进入,也是容韶刚来到这,而且还迷了路才走进了桃花林,并且遇到了桃花林中的顾长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擅闯了独属于顾长歌的地方,才让他能去做小公子的贴身仆人。

    不过现在……容韶神色复杂的看着几乎被砍伐了一半的桃树。

    伐木一直进行到了午时,幸好现在的天气很凉爽,伐木也进行的很轻松,不过相比其他人来说容韶进度慢了一些,等到剩下几个人都走光了,他才把一筐的柴收集起来,背到了身上。

    容韶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视线正对上不远处顾长歌的别院。

    不知怎么,他总有种顾长歌会在里面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企图将他的猜测变为现实。

    半晌,容韶凝住的脚步动了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发现他还是抵抗不了在心里一直叫嚣「救他」的嘶吼。他走进桃花林深处把竹筐放下,又按了按自己胸前的匕首——那是昨晚浮生送给他的,听他说这还曾经是他娘留下的遗物。

    那把匕首做工很精湛,刀把上都纹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上面镶嵌着四颗红宝石,他觉得眼熟,后来才回想起来这把匕首是浮生在石室里紧握在手里的那把。他本来不想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浮生一再强调要送给他防身,脸上认真的表情近乎偏执,容韶略一思索就收下了,想着等以后找机会再还给他。

    回想着昨晚的情景,容韶已经穿过了桃花林,来到顾长歌曾经住过的别院外,他见门前一个人都没有,四处看了一下才走过去,走近看发现门被锁链锁了起来。

    门外没有人把守,并且门也被锁了起来,那里面……?

    在爬上别院墙的时候容韶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宛如一个智障,一边单手撑着从跳了下去,倒在地上站起来后顺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别院里还是熟悉的别院,只是里面已经花朵枯萎,杂草顿生,一副颇为冷清的模样。红漆的大门半敞开着,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的样子,茶瓷的碎片和被水浸透又干涸的书籍,还有被推翻的桌子,门上也有被重物砸过的痕迹,原本被红漆覆盖均匀门出现了白色的划痕。容韶明明记得他是最后一个走出的别院,最后还细心的用长生锁把门给锁了起来,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整个别院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外面飞过的鸟儿略过的叫声,容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直觉,这股冲动让他迈开脚步,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陈旧的木门发出一声「支呀」一声闷响,阳光倾斜的打进昏暗的室内,他看了眼自己也跟着倾斜的影子,接着向里面走去。

    原本的画作,花瓶,摆放的珍藏都消失不见,台子上面都是空荡荡的一片,面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浮灰。

    容韶向内室走去,空旷的房间里让他的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这是顾长歌就寝的地方,他看到原本摆放佩剑的地方已经空了,那是顾长歌最喜爱的一把剑,不管走到哪都会带着,他上次在临走前刻意看过,那把剑还放在那里,究竟是谁进了这里,然后又被谁拿走了呢……

    容韶正思索着,忽然听到身后瓷器碎裂的声响,他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

    那个把他吓了一跳的人却自己吓得像兔子一样的身影躲进了床幔下,抱着双膝眼神带着恐惧的望向他。

    容韶在看到那个人是谁的时候,惊喜道:“原来你真的在这!”

    可披散着头发,身上套着凌乱的白衣的少年见他靠过来,又向后退了几下,全身抖的像个筛子。

    “……小公子?”容韶试探的叫了一声,看到顾长歌看他带着戒备和惧怕的眼神,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到顾长歌露出衣袖的右手腕,上面有被磨破的红痕,容韶上前一把抓住他,掀开他袖子看了看,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他声音颤抖的问,“谁这么对你的?大夫人?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大约是把少年受伤的手腕攥疼了,顾长歌竟然哭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推拒着容韶。

    见状容韶更加急切的道:“你不会武功了?你怎么推不动我?”

    他把顾长歌的手攥在手里,强硬的不让他的手抽回去,然后他发现少年右手腕上有一条弯曲狰狞的疤痕,在他怔楞的时候少年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大半的脸颊,可怜兮兮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右手腕的疤痕…不会是把他的手筋挑断了吧?那他以后还要怎么拿剑?思及此容韶的心一阵刺痛,仿佛看到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彻底堕入深渊。

    他一把将躲在被子里的顾长歌拉了出来,质问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很有心机吗?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去?你……”容韶一下子停住了,想要说出的话哽咽在喉咙,他叹了口气,把少年拉进怀里,用指尖将他脸上的水珠抹掉。

    少年的身体其实很纤细,因练武的原因其实却并不单薄,他在被拉入怀里的一瞬间挣扎了几下,后来挣扎的力气逐渐减弱,直到容韶拍着他背的时候才平静下来,不出声音,只是闭着眼睛流泪。

    “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不知道么?别哭了。”张嘴轻叱了几下,又伸手抹了一下他的眼角,容韶看向窗外,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果然是大夫人一党的作为,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的手脚做的这么快,而且还能那么不要脸在顾芳奇死后就开始动作,还有顾长歌……

    容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傻了?”

    顾长歌红着眼眶把头埋进他胸膛,全身像从被水里捞出来似的,嘴里软软叫了一声:“娘亲……”

    “……”

    如果可以的话,容韶想让顾长歌叫自己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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