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78章 就好像我们才刚刚认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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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皇帝这才明白,昨夜来的就是这群狐狸,它们不是来吃他的,而是来救他的。

    又过了片刻,士兵们就找到了元和皇帝,元和皇帝感念那群狐狸的救命之恩,因此下令,莒国人不准再狩猎狐狸,犯卖狐皮,特别是南山围场,为了给狐狸营造更好的生态环境,投了很多小动物入围场,定期往里头投入人工饲养的鸡。可见元和皇帝是真的很感恩,也很喜欢狐狸。

    六王赵骊,也是自那时候顺势将自己的名字改为赵狸。

    费无泪听到这些故事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六王真个会溜须拍马,若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人也是很吃得开的。不过他小小年级,居然就有十八个妻妾,现在又要以这十八个妻妾换娶田雨薇,也做派也实在让人不敢恭违撄。

    当然,穆王是不能输给六王的,否则太丢人了。

    也不知道六王的十八个小妾都会些什么,费无泪觉得自己还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说吧。

    第二日,六王赵狸早早到了衡水。

    他的排场也非同一般,轿前有士兵开道并数十个打扮美丽的女子边走边往道上洒花,轿后还有轿,加上他自个的轿子,那是足足十九顶大轿,一溜排开,实在是很状观,尾部自然也是侍卫断后,禁严又花俏,就差再整一个锣鼓乐队了偿。

    所以赵狸的到来,理所当然地使衡水城轰动起来,百姓大肆围观,而赵狸也大方,坐在轿子里左挥挥手,右挥挥手,和百姓们互动打招呼。

    至穆王门口,队伍停了下来。

    按照规矩,士兵是不能进府的,另有安排。

    六王倒也大方,最后只留了两名侍卫在身边,其他士兵什么的,都交由赵九重重新安排住处。六王于是率领着自己的十八妻妾浩浩荡荡的进府了。

    赵九重倒是亲自去迎接了赵狸,却并没有让费无泪和宋暖出来迎接,大概是害怕还没有进行比试,就已经被赵狸的十八小妾的气势给比下去了。但是费无泪却有些坐不住,偷偷从书香阁溜出来,看赵狸及他的十八妻妾。

    赵狸的队伍经过花园的时候,费无泪正藏在山石后面露出半个头,赵狸走的很缓慢,边走边欣赏着花园里的花草建筑,这时对赵九重道:“老九,早听说你这个园子不一般,是请了周文王的传人易经大师,从建府之时就亲自操办,说此地风水恰和五行八卦,乃是暗聚天灵,飞龙在天之象,今日一见,虽然表面看起来仆素了些,不过胜在占地宽广,建筑厚沉,想必不管遇到什么天灾*,此宅当能毅立千年而不倒。”

    赵九重笑了笑,“人生只百年,这衡水是我打算养老的地方,这宅子只要在我有生之年不倒便好。”

    “老九,你才多大年纪?说话居然如此老气横秋?真是太会开玩笑。”

    “虽被称为老九,其实却与六皇兄晚六天出生而已,只因名字中带了个九,便叫了九弟。若忽然我们真的有了八弟九弟,又当如何?”

    六王赵狸听到这里,哈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会?老九你真会开玩笑。”

    赵狸并没有把赵九重的话放在心上,却不知赵九重一语成箴,在不久后,竟然得知元和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有孕,而且有可能是双胞胎。

    费无泪见这赵狸,与二皇子赵佶及穆王赵九重的相貌可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他看起来有些圆滚滚的,个头并不矮但是因为“五短身材”,显得比赵九重矮了些,五观长得极好,唇红齿白,眼睛细长,正是人们常说的丹凤眼,可惜这么好的五观却安在一张白面馒头般的脸上。

    只是这赵狸到底是皇室子孙,这圆滚滚的身材不但不难看,反而自有种富贵人家的风

    流之态,倒也不令人讨厌。

    他似乎很知道自己的优点,所以打扮的很华美,白缎袍,金线衣,连头冠和腰带亦是金光闪闪,脚上登的还是鹿皮靴子。

    一时之间,费无泪都想不出用个什么词儿形容他比较好。

    赵九重无意间看向假山,与费无泪的目光对个正着,费无泪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一会儿,不甘心地又伸出来。

    只见赵九重和赵狸又往前走了一段,二人坐于一处风亭,赵狸的十八妻妾被花园里的花朵吸引,队伍已经不成形,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对着花园里的花儿品头论足。

    费无泪观察着这十八个妻妾,只见个个都很漂亮妖娆,从她们的站立的姿势和体态分析,费无泪觉得这里头至少有一半人都是会武功的,为首一女子大约二十岁左右,身材丰满富态,然而气色红润,虽然刻意放慢了脚步,依旧无法掩盖其脚下暗暗生风,此女不但是这十八妻妾之首,而且是武林高手。

    费无泪一想到自己的对手是这十八个人,便觉得人生之路大概走到尽头了,这十八个人,绝非等闲之辈,一对一尚且不能够胜利,何况是一对十八?

    就在这时候,十八妻妾中有了异动,一起把目光对准不远处。

    费无泪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一人袅袅自花丛中行来,什么叫做“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眼前就是。

    来者正是这次抢亲的主角田雨薇,她显然也是知道这次的抢亲事件的,今日也明显是刻意打扮过的,此时漫步花丛,眸带笑意,真正是非常迷人。如果费无泪不是知道她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会忍不住称赞的。

    赵狸一溜风般的从风亭里冲了出来,几乎是小跑到田雨薇的面前,笑着道:“这位就是田姑娘吧!在下六王赵狸!”

    田雨薇轻盈下福,“雨薇参见六王爷。”

    “免礼免礼!”

    田雨薇笑了笑,站了起来。

    大概感觉到田雨薇对自己还算不错,赵狸的胆子大了起来,直接牵起了田雨薇的纤手,“田姑娘,你是知道本王这次来的目的的,本王对姑娘可是真爱啊。”

    田雨薇笑着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惜,雨薇已经是穆王的人了。”

    “不算不算,没大婚就不算,田姑娘若是愿意跟着六王我,我亲自去向老九要人,相信他也不会不给。”

    田雨薇表示怀疑地哦了声,显然眼见才为实,六王莫非是在吹牛?

    这就是田雨薇的厉害之处,就算不说话,只轻轻一个哦字,也已经表达尽了自己的意思,让人一看就明白,却无法反驳。这下也激起了赵狸的好胜之心,居然再次牵起了她的手,扯着她到了风亭之内。

    脚步尚未停稳,就直接说:“老九,田姑娘这样的女子,是与普通女子不同的,她就是天上的龙女,地下的牡丹王花,她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赵九重神情平静,对于田雨薇的手被赵狸握着的事情,视而不见。

    “田姑娘的确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不知道田姑娘最后选择的结果是什么?”

    田雨薇面色微变,大概没有想到赵九重居然同意六王的说法,眸光冷了几分,她把自己的手再次从赵狸的手中抽出来。

    赵狸表面上看起来极不稳重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心计深沉之人,田雨薇细薇的心理变化,他又怎么看不出呢?当下道:“田姑娘,美女与良士一样,当择良木而栖,何苦要在他人屋檐下受尽冷落?我赵狸虽然没有老九长得好看,可其他样样都不比他差,姑娘只要一句话,赵狸就算是捅了天,跺了地,也要为姑娘博一个幸福前程。”

    田雨薇对他的这番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触,甚至是微微冷笑了下,只向赵九重道:“穆王,今日有人为了我而打上门来,可见我并非是非穆王府不可,不知穆王对此事有何看法?”

    她终究还是不能一下子就放弃穆王,毕竟相国想支持穆王,也是算定穆王成为新君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而相国对于六王的评价却是,“聪明有余,智慧不足,怕将来无法成大事。”

    赵九重淡然道:“田姑娘即到了我穆王府,我必护姑娘周全。就算是姑娘心中另有良婿人选,也得回了邕城再行合计,却不能被人由穆王府中抢了去。”

    话说的很周到,也说要护着田雨薇,可是,却没有温度,是完全官方的做法。

    田雨薇的眸光由冰冷变成漠然,最后却是硬邦邦抛出几个字,“田雨薇当嫁强者。”

    赵狸何等样人,马上明白了田雨薇的意思。

    这时将目光落在赵九重的脸上,“老九,我带了十八妻妾过来,为的正是此事。说实话,我府中这十八个女人,个个都有过人的绝技,所以老九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才好,只不知道何时才开始比试?”

    “当然是越快越好,离上邕城的日子很近了,耽误了时间要赶不上二哥的大婚。”

    “那明天怎么样?”

    “好。”

    “你若输了,将田姑娘交与我带走,我肯定将她安全送到邕城。你若嬴了,我这十八妻妾便是送给你与田姑娘大婚的彩头如何?”

    “好。”

    “口说不算,立字为凭!”

    就这样,他们二人当着田雨薇的面,让人拿来纸墨,写下了此次赌战凭据。

    写完后,赵狸才道:“此处是衡水,客随主便,要怎样比,还请穆王划下道来。”

    “以一,对十八,不知道六王听说过十八铜人的故事没有……”

    ……

    费无泪听说过十八铜人的故事,不过与赵九重所说的这个十八铜人的故事,并不是同一个故事。

    夜幕降临,六王说不需要穆王特殊的招待和照顾,只需有个落角的院子就行。之后,赵九重新六王与他的十八妻妾安排到了英武殿,此殿大而华美,整夜灯火不熄,六王与他的十八妻妾玩到深夜,笑声乐声和喊叫声充斥了整个穆王府,连偏远的花溪暖阁都听得到。

    宋暖坐在炕上,手中是没有绣完的荷包,怔怔地听着这隐约的嘈杂声音,她忽然掉了一串泪出来。

    “王爷,真的要娶妻了吗?”在旁边的蔡嬷嬷见状忙拿了帕子替宋暖擦泪,“王爷这般的身份,总归是有这一天的。自古皇室子孙的婚姻,都不由得自己做主,这位田雨薇姑娘,就是顾相和皇上给王爷安排好的妻子,王爷若不娶,才是犯了大错,但是奴才相信,王爷心中深爱的,肯定还是姑娘您。”

    “真的吗?”宋暖道。

    “自是真的。”蔡嬷嬷道。

    “可是,那又如何?我与他,始终没有办法在一起……”宋暖说着又哭了起来。

    蔡嬷嬷却忽然道:“姑娘也不必如此伤心难过,若王爷输了,自然田姑娘就是要跟着六王走的。这六王很是聪明,率了一群女子过来挑衅,女子和女子打架,主家可以只当玩笑不予以追究生死有无损,但是所定输嬴却是算数的。因为对方是六王的十八个妻妾,所以王爷这边,闲杂人等也是没有资格参与这场比赛的,有资格参与的,就只有那丑奴一个人。”

    “费无泪?”

    “正是,这丑奴呢,来历确实有些可疑,而且我看出她是有些功夫的。只是王爷今日说了,与六王的对战是,一对十八,所以说,是这丑奴与六王的十八妻妾比试,姑娘您想想,这结果其实是很明显的,就凭那丑奴,如何是那十八妻妾的对手?”

    宋暖的眼睛微亮,“正是,正是呢,这费无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以一敌十八——只是,不知如何比法,蔡嬷嬷你赶紧去打听一下,如何比法?”

    “奴才已经打听过了,是十八铜人阵。”

    “什么?十八铜人?”

    “是啊,是衡水凉山的十八铜人阵,比法就是,六王的十八妻妾及丑奴一起进入阵中,以最后能够冲出此阵的一方为胜。如果两方都有人冲出来,则算平手。六王不能接受平手之局,因此已经下了命令,让他的十八妻妾只要进入阵中,先下手杀了丑奴。”

    “原来如此。”宋暖听到此处,心头松了口气,那十八铜人阵,自她到衡水以来,倒是有人不断挑战十八铜人阵,可是胜者寥寥,偶有听闻闯出来的,也都是轻则致残,重者回到家中以后数十天又暴亡。

    可是,宋暖还是不大放心,又道:“蔡嬷嬷,虽说铜人阵很厉害,可到底还是有人闯出来过。那费无泪万一侥幸闯出怎么办?”

    “姑娘的意思是——”

    “我听闻,有一种药粉,连服两日便使人死亡,死者如中蛇毒,而且其颈间会有溃烂如蛇咬之状——”

    蔡嬷嬷马上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接着道:“蛇吻兰?”

    宋暖点点头,“正是。”

    蔡嬷嬷道:“明白了。”

    当夜,蔡嬷嬷到了厨房,黄厨等人都在,蔡嬷嬷问,关于明日,六王的十八妻妾及费无泪入十八铜人的干粮备好没有?

    黄厨说正在备,有菜饼,肉干及肉糜等。

    蔡嬷嬷说,“表小姐派我来看看,这次王爷的胜负关系到整个穆府的荣辱,一定出不得半点差错。”

    黄厨忙道:“是是,责任重大,还请蔡嬷嬷检查检查。”

    蔡嬷嬷到了案前,只见案上摆着十数个黄色的干粮袋,每个干粮袋里已经放了些干粮进去,蔡嬷嬷看到了写有无泪夫人四个字的袋子,就打开看看,在看的同时将指间带着的蛇吻兰药粉洒进了袋子,之后有些不满地说,“费无泪那个丑奴,你们竟然也称她为夫人?你们这群没见过识面的笨厨子!”

    教训完了厨子,她走了出来,想着费无泪就要被毒死,她不由捂嘴耸肩偷笑。

    黄厨抖了抖费无泪的干粮袋,骂道:“姓蔡的这个老女人,仗着自己是表小姐的心腹整天指东骂西,无泪夫人咋了,无泪再不配,也比她配,真是个只知看人,不知看已的老女人!”

    黄厨骂完,还特意往干粮袋里放了些薯干,“无泪啊无泪,你是从我们这厨房出去的最有身份的人了,这次你一定要嬴!”

    此时此刻,费无泪的书香阁内,也正自热闹。

    先是赵九重到了,问费无泪需要备什么样的武器?总不能空手入了铜人阵。

    费无泪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当初在无名岛的一切浮上心头,她郁郁地问,“是不是要杀人?要嬴她们就需要把她们都杀了?”

    赵九重道:“若你能够不伤她们分毫,率先出了阵,就算你嬴。”

    费无泪又说了句,“我不会杀人的,我要输了,你可别怪我。”

    “你想输吗?你要输了,输掉的很可能是自己的命。”

    费无泪说,“我要一把短刀。”

    赵九重嗯了声,把自己腰间的短刀解下来,放在她的面前。

    她拔出刀,只见刀锋在烛光之下,隐隐发出青色。

    不由讶异道:“这刀有毒。”

    赵九重道:“所以你要小心点,别割伤了自己,这刀上的毒可是无解的。”

    费无泪皱皱眉头,“那十八妻妾与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我不想用这么狠毒的法子对付陌生人,有没有没啐毒的刀?”

    “没有,只有这一把。”赵九重说完,又拿出一只哨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吹这枝哨子,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费无泪想了想,道:“想必那十八妻妾也有人暗中保护。”

    赵九重摇摇头,“并没有,她们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以为一定可以杀了你,所以并没有要求有人保护。”

    “那也公平,他们十八个人,我才一个人。”

    赵九重不由地笑了笑,“在这里没有人讲求公平,只看输嬴。”

    费无泪收了刀,又道:“万一我真的输了战,又输了命,你会怎么样?”

    “我只能让田雨薇跟着六王走了。”

    “那我呢?”

    “还需要考虑你吗?你都死了。”

    “是哦……”

    其实费无泪看到这把带毒的刀,已经意识到此战不简单,恐怕比无名岛还要凶险,因不无名岛上,至少不知道谁是敌,谁是友,至少还有个玲钟。而此刻,她只有她自己,她的目标很清晰,就是逃出铜人阵。而那十八个人的目标也很清晰,就是杀了她。

    她此刻有很多话想对赵九重说,她特别想问一下,如果海鸥号上的一切重来,他还会救她吗?

    可是,眼前的明明就是闻杰,又不是。

    她一腔愁绪无法发作,只能不断地擦试着短刀。

    赵九重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别擦了,万一不小心伤了自己,明日就不能出战了。”

    费无泪笑了笑,便听话地放下了刀。

    可能是她忽然这么听话了,赵九重反而有些不适应,半晌,赵九重说,“这次你如果嬴了,我就既往不咎,饶了你以前的错。”

    费无泪一下子笑得很灿烂,“就好像我根本没有在你的饭里下毒,好像我们才刚刚认识,彼此都干干净净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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