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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至洁院子,已是一片凌乱,管事妈妈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四个小丫鬟伺候着姑子换衣裳,生火加被褥。有两个丫鬟边伺候边抑制不住的哭泣,原来姑子出事的时候,是她们两个当值。张至洁并珠姨娘是郎君的心头肉,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回头还不知道要如何清算。

    珠姨娘衣衫不整的冲进至洁卧室,原本鲜活娇俏的姑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病恹恹躺在床上,巴掌大的脸儿毫无血色,一头青丝湿哒哒得贴在头上脸颊上。

    屋角的更漏将将到三更天,管家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人来之前一屋子人都显得六神无主。这样两个丫鬟的哭泣声就显得尤为突兀和刺耳,珠姨娘听着心烦:“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姑子还没去呢!”

    二人忙住了声,跪在姑子床前拿手捂着口鼻呜咽。

    夜里这样折腾受了凉,张至洁的小脸红扑扑的,珠姨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很,心下更加烦乱。一脚踢在床前一个丫鬟身上,“贱蹄子还不快去前院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你们这起子贱奴婢,好好的姑子叫你们糟蹋成这样!要是姑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甭想活了!这次我非要郎君好好治你们个死罪!”

    一大串狠话放出来,又将一干人吓得人心惶惶。张七郎跟在绿珠后面出的门,进来正好听见她骂的最后一句,“姑子没事则以,若有任何闪失,这院里的人都跟着陪葬。”口气明明还是平淡,但却比珠姨娘的漫骂狠了不止几万倍

    不一会,洛阳城最有名的大夫背着药箱进来,张郎君搂着珠姨娘立在张至洁床边看他诊治。

    大夫搭上脉,号了好一会才说话:“去将管事妈妈叫来,我有事问她。”

    张至洁的管事妈妈姓段,听见大夫叫她,又看了眼脸上乌云密布的郎君,颤巍巍跪了下来。

    大夫问:“可知姑子是几时落得水?”

    段媪答道:“今夜我并不当值,因此并不知道姑子是什么时候出的事···二更过一刻的时候,巡夜的婆子巡到大园子,听到池塘里有东西落水的声响,拿灯笼照着一看,才发现是姑子沉了塘,赶忙将人捞起来!”

    大夫摸着山羊胡须点点头:“这就是了。”看了一眼张郎君道:“这么冷的天正常人多吹两下夜风都要着凉,姑子落了一个时辰的水,病邪入体,老夫现在开个方子给她驱寒,但之后的事,不好说!”

    珠姨娘闻言哭着哀求道:“大夫求你救救姑子,您要多少诊金都可以!”

    但大夫只是摇了摇头,“姨娘言重了,并不是诊金的事,姑子落水被人发现及时,于性命无虞!”剩下的话,他倒是一个字也不愿再多讲了。

    张大夫亲自送了大夫出去,返回来就将张至洁院里的一个婆子并四个丫婢都叫到花厅问话。

    先问今晚当值的人,再问段媪,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话中,大概拼凑出了张至洁寻死的原因。

    珠姨娘捂着嘴哭泣道:“傻孩子,你竟这样刚烈这样傻么?宁世子不来提亲你便要寻死么?郎君,你可要为至洁做主啊!我们张府这下真叫人骑在头上羞辱了!”

    张七郎扭头看了眼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心痛又气急,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吩咐管家道:“去将崔氏叫到书房来!”

    张管家看了看天色,顿了顿劝道:“如今救至洁姑子命要紧,天色尚晚,郎君并姨娘也都折腾累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说吧!”

    张七郎扭头如一只獒狼般阴冷的看着管家,警告他冒犯了他的权威,“照我的话去做。”

    张管家只好应道:“是!”然后转身退了出去,自己亲自去请崔氏。

    大红灯笼照着化了雪后有些潮湿的路面,张管家弓着腰在前面替崔氏引路,连声说着:“夫人辛苦,夫人注意脚下。”

    一阵寒风吹过,崔氏紧了紧身上的红狐大氅,“管家可知所为何事!”

    张管家恭敬道:“夫人莫气,老奴猜着郎君的意思,是想让夫人修书给国公府,毕竟至洁姑子寻死,也是为着宁世子的事。”

    “珠姨娘惯爱作妖,我们外边人看得清清楚楚的道理,郎君那是怎么也行不通。夫人真是委屈了,按理说这大半夜为着一个庶女的事劳驾夫人挪步,啧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张家祖宗知道,都要气得从棺材里爬起来戳郎君的脊梁骨!”

    这话说得分外妥帖,崔氏被冷不防从被窝里叫起来,心里肚里都憋着股怨气,张管家话里话外站在她一边,她自然受用。

    “管家看得通透,您时常在郎君身边伺候,有些道理还是该劝谏劝谏!”

    “嗳!”张管家应道,“俗话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有些话哪,说的再有道理,不好听人根本就不愿意听。郎君就是这脾气,夫人这点还真是得顺着他些,顺着了脾气,这道理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崔氏似有所悟,“那今这事,易管家看该如何同郎君说道理?”

    “其一,国公府与我娘家崔府是世交,如何都不能让人太难看,凭白伤了交情!”

    张管家点点头。崔氏接着道:“其二,咱们张府是主,宁世子是客,客在主家出了事,于情于理都脱不开干系,若是要求太过分,以后哪个贵人还敢踏张府的门槛?”

    “其三,说到底张至洁只是个娼妓生的庶女,就算攀上了国公府,嫁过去也是个贱妾。堂堂张府为着她的事与人大动干戈,遭世家嘲笑事小,影响府中其它姑子前程事大!”

    张管家重重道:“没有比夫人想得更周全的了!”顿了顿道:“但是这道理郎君未必听得进去,老奴看,夫人还须将郎君心底最在意的事情拎出来说,方能让他打消执念哪!”

    崔氏道:“管家有话不妨直说!”

    张管家思虑了一会,才幽幽说了四个字:“光耀门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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