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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三眼神微微闪烁,在他眼里,洛阳张府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张七郎在朝中坐着大官,有几次,他在赌坊里被人殴打,报出张七郎的名号,对方都不了了之放过了他,因此,他虽隐约知道对面坐着的男人是个身份高贵的贵人,但是他不敢轻易抖露出来,为的就是不想得罪张七郎,不想失去这个保护伞。

    “郎君,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他吊着三角眼有些畏缩得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男子,支支吾吾道:“小人可是良民,不敢做坏事!再说佑民寺是官家寺庙,小人如何进得去?”

    审问他的男子却并不着急,“哦?都在外头躲赌债?”他拿拇指和食指捏了捏自己好看的下巴,“那你为何见到我的人要跑!”

    赵三“哎呦”一声解释道:“小人这几日都在外头躲赌债!郎君派去的人,未穿···”他看了看男子身上华丽的衣服,并不认识这是什么品级,只隐约知道是身官服,因此他道:“那小郎未穿官服,小人正喝着酒,他突然用手掐住了小人的脖颈,小人还以为是赌坊里追赌债的人,追上门哩,心里一害怕,可不就只想着跑吗?”

    “你倒是谎话连篇!真是在黄金楼学的一身好本事,本官听闻当年绿珠夫人是黄金搂的头牌,你便是在那里认识她的吗?”

    赵三闻言豆大的眼珠子在三角眼眶里狡黠的转了转,心想当年绿珠夫人名冠帝都,张七郎当年为了追求她,还专门填了一首词送于她唱,这话应当是不用避讳的,难得爽快道:“是是是,小人就是在黄金搂结识的绿珠夫人,她当年可是黄金搂的头牌,多少达官显贵来捧她的场。”

    他本意是想讨好一下审问他的男子,以求从这里逃脱出去,谁知那男子不温不火,很快又问起了他另外的问题。“你既与绿珠夫人是旧相识,那么她与你同行,自有办法将你带进佑民寺去,你还敢说自己不曾进过寺里!”

    而且,不等他搭话,男子便长腿一跨,三两步走到他的面前,阴厉道:“你还不知寺里发生了什么事吧?实话告诉你,佑民寺发生了命案,所有证据都指明,是你杀了人!”

    赵三瞪大了眼道:“不可能,郎君您一定是搞错了,我没有杀人,一定是有人诬陷小人!”

    “怎么不可能是你!”男子步步诱惑步步紧逼道:“我刚问你,你可认识绿珠夫人,你说你与她是旧相识,语气还颇为熟稔,是与不是?”

    他这样问,赵三也一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半推半就道:“不错···”

    “这就对了!”男子突然一笑,然后对着屋外大喊一声,“来人哪!将佑民寺命案的嫌犯带下去,签字画押,三日后菜市口问斩!”

    话音刚落,屋外立刻冲进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兵士,一左一右撸起他两条胳膊,一下子就将他摁住了,随后,有人端着笔墨进来,赵三定睛一看,正是在酒铺里一招将他制服,并押进牢里的那个小郎,他拿起他的右手,捉住他的食指就要往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上按,赵三根本不认识字,也不知道那上面密密麻麻到底写着什么,但他清清楚楚听见审问他的男子说的是,带他签字画押,三日后问斩,知道那张纸便是他的口供了。他便拼命挣扎起来,并用力将右手掌蜷起来,抵死也不愿在纸上画押!

    但他哪里是三个人的对手,况且他身材矮小,力气不大,对付黄金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倒还有用,对付每日操练保卫洛阳宫的亲军却是螳臂挡车,三两下便被制服了,并被强迫着在口供按了几个手印。

    赵三不禁大喊道:“你们不能如此草菅人命,我要见绿珠夫人,我要见张七郎!”他试图拿出在赌坊里吓唬人的那套,希望借用张七郎的名号,吓退这群来路不明的人。

    谁知他不喊倒好,他一喊,捉他的那个小郎,反而笑着道:“死期将至还不自知,你以为是谁告发的你?真是你心心念念的旧相识绿珠夫人,她向我们大人亲口供述,是你潜入佑民寺将人杀了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左不过再等三日便去阴曹地府重新投胎了!”

    赵三咋听有些慌神,但随即却坚决否认道:“不可能!你们在诓我!”他对着刚刚审问他的男子道:“你们想诓我顶罪,哈哈,可我不是傻子,当日,绿珠夫人根本没去佑民寺,又怎么可能与我同行!”他心直口快,话音刚落,顿时知道自己上了男子的套,后悔不迭:“我是说,我和绿珠夫人,都不曾进过佑民寺!”

    男子却道:“既是已经签字画押,自然容不得你在此胡言乱语!”又对三人道:“带嫌犯下去!”

    赵三又大喊道:“慢着!”这次,他不再畏惧审问他的男子,而是直接面对他道:“敢问郎君,赵三与你何怨何仇,您非要置赵三于死地!”

    “你既是死到临头,我便多费两句口舌告诉你真相!”男子优雅转身对他道:“佑民寺出了命案,死者身份矜贵,惊动了圣上,张府的人一口咬定是你混进寺里杀的人,并有绿珠夫人和她身边的一个丫鬟作证,因此,你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赵三这下总算明白了,原来当日张家小姑见自己事情败露,竟狠心将大姑子杀死了,并吩咐自己这几日躲在外头,为的就是争取时间,去官府告发自己,他越想越后脊发凉,亏得自己还将绿珠夫人当做自己和淡香的贵人,没想到她竟然想让自己顶罪!

    他对面男子看他脸色,一时如骑马观花般诡异多变,知道他已经上了套,内心已经动摇,便趁热打铁道:“该说不该说的我都与你说了,不过你三日后到了阴曹地府,见着阎王爷可千万要记清楚,指认你的人是绿珠夫人!”

    他说完,伸手一挥,就要完事,赵三却大喊一声道:“慢着,我招,那绿珠既对我无情无义,我也不愿做这冤死的替罪鬼,杀死张家大姑子的人,是张府的庶女,绿珠夫人的亲生女儿,张至洁。”

    可是,他说完这句话,对面男子却没甚反应,或者说,反应和他想象的不同,他只是很平静道:“张府的庶女杀了嫡姐,这话说出去谁信?我看你是死到临头,神志不清了吧!”

    “赵三句句属实!”赵三强辩道:“那日绿珠派了个丫鬟来找我,说是要我替她去办一件事,事成之后就将淡香放出来和我成亲。不瞒郎君,我与淡香情投意合,但是碍于淡香的卖身契在绿珠手里,因此迟迟不能成亲,因此,当她提出这个诱惑条件时,我想都未想边将事情应承了下来。”

    “你答应她的事,就是替她杀人吧!”

    赵三立刻摇了摇头,“她要我跟着张家车队混入佑民寺,然后乘夜潜进大姑子房里,玷污她!”

    赵三一心想为自己分辨,并未察觉他眼前男子在听他说完这句话后,洁白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捏成了一个有力的拳头!他只是看他没甚反应,便继续说下去:“大姑子甫一入寺便房门紧掩,并且每次出门,身边都紧紧跟着两个大丫鬟,我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天黑的时候,张至洁身边的丫鬟跑来告诉我,说大姑子已经被她们下了春药,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也中了迷药,我这才潜进屋去!”

    说到这里,那男子终于有了激烈的反应,猿臂一伸便真正掐住了他脆弱的脖颈,赵三这才感觉到他阴柔的外表下,原来隐藏了如此强劲的实力,好像分分钟就能掐断他的命脉。“后来呢?你到底碰了她没有!”这句话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赵三赶忙道:“没有没有!我一进屋子,就发现大姑子已经从别处逃了出去,屋子里空无一人,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等到天亮,也未看见大姑子的身影。”

    男子这才有些放松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有力的手,“接着说清楚!”

    “天快亮的时候,我听见屋外有人喊了一声,抓刺客,担心自己一个人待在大姑子房里,被当作刺客抓起来,便偷偷溜了出来!后来的事,我就不甚清楚了,我只记得从佑民寺回来的当天晚上,张至洁的丫鬟又来找我,说让我在外面躲上几日,不要被人抓住了!”

    眼前男子脸色稍缓,但是仍然不太相信他的样子,“你说的话与绿珠夫人指认的完全不同,她和她的丫鬟都一口咬定是你杀的人,淡香的事情她也说了,不过说的却是,你对淡香爱而不得,因此对她怀恨在心,趁她去佑民寺上香的时候,企图杀她泄愤,因为不熟悉寺庙客房的安排,阴差阳错进了别人的房间,杀错了人!”

    “一派胡言!”赵三争辩道,“此事根本与我无关!郎君要为我做主啊,绿珠她血口喷人,分明是要我给她的女儿顶罪!”

    “你们口径不一,”男子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可绿珠夫人毕竟是张七郎的姨娘,为今之计,我也只能以她的口供为主!”说完便又想吩咐人将赵三押解出去!

    没曾想,赵三却抢先脱口道:“郎君,小人愿意与那绿珠当庭对质!”

    男子摇摇头道:“我不可能为了你冒这个险,况且你没有证据,我何必要去得罪张七郎,你还是快快活活过完这三日,好好投胎吧!”说完已是再不想搭理他,与他多费半点唇舌!

    赵三情急之下快速想了想,抢白道:“大人,小人有证据,小人想起来了,那丫鬟最后一次来找小人时,掉了一个荷包,那上面似乎绣着几个字,恐是那丫鬟的名字。”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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