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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张府的路上,张至清一直揪着自己耳畔的燕尾,玩得不亦乐乎。

    张至清一身十分瘦削,脸色苍白,可是一双手掌却十分胖嫩,揪着乌黑的燕尾,一黑一白,显得十分可爱。

    可是张星月却无心同她玩笑,她一面想着宁星告诉她的事情,一面又想着今日在王之槐身上不经意瞥见的那个荷包。

    张至清见自己几次和姐姐搭话,姐姐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颇有些失落。“今日姐姐怎么了,是有人惹姐姐不高兴吗?”

    听见她万分委屈的发问,张星月这才回过神来。“怎会?姐姐只是在想事情!”

    “姐姐哄人!”张至清嘟嘴道:“我偷偷算了时间,姐姐离开足足有半个时辰,若不是中途见了什么人,何至于要这么久呢?”

    星月看着她认真抱怨模样,竟是现在才知道,至清,怕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呆愚。她又有些开心起来,拉着张至清的手哄道:“那可真是姐姐的错了,害得至清在园子里等了那么久!”既没有承认自己见了人,也没有否认自己没见人。

    “那姐姐倒是说说,是谁惹你生气了?”张至清不依不饶道,在她看来,姐姐能够在贾姑子面前拼命维护自己,自己也定不能让人将姐姐轻易欺负了去!

    张星月领悟到她的意思,不禁将美目笑成了一弯明月,“至清怎么会觉得有人欺负了我呢?刚刚···我不过是和何戟遇上,多说了两句话而已!”像张至清这样敏感单纯的个性,若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真怕她会胡乱猜想,到时再惹来崔氏怀疑,就不好办了!张星月索性将“黑锅”推到了何戟身上。

    张至清听了,果然露出了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得意:“不过,何博士又说了什么,惹得姐姐愁眉不展!”

    星月“额”了一声,真有些不知如何应付她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问话。只得转移话题,将宁星告诉她的那件事拿来反问她:“好吧,姐姐告诉你我在想什么,但是至清也要答应姐姐,不许将心里话隐瞒姐姐!”

    张至清被她说的好不糊涂,点了点头应道:“至清答应姐姐,有任何心事都不对姐姐隐瞒!”但她说完又歪着头想了想,“可是我也好像没什么事隐瞒了姐姐的。”

    张星月有些狐疑地望着她,右手食指十分暧昧地挑起她的下巴:“真的吗···那我问你,至清心里对崔三郎,是什么感情?”

    张至清突然被她问中心底事,一下呆愣起来,眼睛惊讶地看着星月,下巴差点掉到尘埃里,“姐姐怎么突然这样问,崔表哥在我心里,自然是···表哥了···”后面那句表哥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感觉声音明显虚了轻了许多。

    心思敏感如星月,一下便听出了她话里的隐瞒,原来宁星对自己说,至清喜欢崔京,竟是真的。

    张星月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像自己是夹在崔京和张至清中间的第三个人,她知道崔京对她的情愫,所以她不由得想,若是没有自己档在中间,或许崔京能和至清两情相悦呢?

    想到这里,星月觉得是时候将国公爷和崔氏的打算透露给至清了,毕竟过了正月,崔琼就要嫁进张府来,若是在这之前,将至清和崔京的亲事定下来,是最好不过的。

    是以,她试探地问至清道:“今日何戟的父亲也来给国公爷贺寿,因着早上和国公爷叙事的时候,偶然听见母亲说,有意将至清许配给国公府的二公子,宁星。是以姐姐便和何戟多说了两句。只是不知,母亲既有意将你送进国公府,可曾对你说过此人?”

    母亲何曾对自己提过一字?!张至清听完星月的话,无异于五雷轰顶,十分紧张甚至带着些许愤怒之意反问道:“什么!姐姐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母亲要将我送进国公府?”

    星月点点头到,“何戟所言,虽不能说是十成十,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张至清听完几乎是跌坐在坐垫上,十分沮丧道:“何博士所言,则事情必然是十之*了。”

    “我早该想到!”张至清有些绝望道:“今年的冬衣明明才刚制完,母亲却催促着我去量新衣的尺寸,还改了我在锦绣坊挑的纹样!她从很早就和我说,国公爷想见我,趁着贺寿的机会,带我来国公府做客!我早该想到,按着她的性格,如何会做那么多‘徒劳无功’的事,原来早就盘算好了,要将我送进国公府,好全了她的脸面!”

    张至清从最初的天真无邪兴高采烈,到现在的悲愤交加泪如雨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星月看她如斯模样,不由有些责怪自己,一下子将崔氏密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她将至清搂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脊,温柔哄道:“至清不哭,这么乌黑明亮的大眼睛,若是哭坏了可如何是好!”

    她本意是想哄哄她,不让她如此伤心,却没想到,她说完这句话后,张至清竟像不可遏制的浑身颤抖抽搐了一下,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以至于张星月觉得,这是自己手下的一阵错觉,毕竟,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安慰话而已。

    “至清不哭,现下母亲正和阮姨娘在筹备崔表姐和大哥哥的婚事,就算要和国公府议事,也要等崔表姐国门后,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张至清闻言抬头看了星月一眼,摇了摇头道:“姐姐不了解母亲,她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人,她若是当着何大人的面,将要与国公府结亲的事说了出来,就必然有十成十的把握!”

    “可怜我和表哥···”张至清痛到极致抽泣道:“至清错了,我不该对姐姐有所隐瞒,其实,至清心里···一直心悦表哥···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张星月早已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遂扳直了张至清的身子道:“至清你振作点,你若真喜欢崔京,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就要自己去争取,你懂吗?!”

    张星月叹了口气,好像也在为她难过叹息,“母亲或许真的心意已决,但你不要忘了,张府的当家家主是父亲,只要父亲没有点头,那么这件事,便也不一定能成得了的。”

    她看着张至清的眼睛道:“你若真的不愿意嫁给宁星,成为母亲和张府棋盘上的一枚小小棋子,你就要想办法说服父亲!”

    因着督守殿将军崔京的亲自护送,何尚书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洛阳宫朱雀门下,皇宫内院是不允许车马入内的,是以进了朱雀门又换做四人抬的轿撵,只不过抬轿的人可不是普通轿夫,而是训练有素的亲军,运气提气,脚下生风。

    武帝已行将就木,他自己不觉得,因为继皇后和太医们都瞒着他,但作为日日与武帝朝夕相处的内阁重臣,何彦雍不会猜不到!

    陛下龙体欠安,太子资质愚钝,是以,但凡陛下召见,何尚书向来是风驰电掣。

    光明殿内,庄穆的御书房中,九龙吐珠青铜香炉中飘出嫋嫋青烟,淡雅的龙涎香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本该是皇帝处理政务的严肃场所,低垂的明黄色幕帘后却传来阵阵暧昧的声响,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压抑的呻吟交杂在一起,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无比清晰,听得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内阁尚书何彦雍迈着虎步甫一进入御书房,这暧昧的声音就清晰的钻入他的耳中。他不禁剑眉紧皱,看来武帝竟然在御书房临幸妃嫔!

    何彦雍俊脸一红,神情不禁尴尬起来,目光四下里一转,却见大司空卫灌竟然也在,只见他一张清雅的玉面也满是尴尬,白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既然武帝宣二人觐见,尽管他老人家还在“忙”着没出来,但做臣子的总不能自行退出去,只能垂手静候。于是两人只能无奈的交换了一个尴尬的眼色,被迫听着春宫戏,相对无语。

    幕帘后,柔软华美的绒毯上,云鬓散乱衣襟敞开的毓妃被身着龙袍的武帝压在身下狠狠欺负。毓妃上身的罩衫完好,丁香色的石榴裙却被掀至腰间,纤美的脚踝被武帝一把握在手中,两条修长莹白的*无奈弯曲。

    她不过碧玉年华,武帝的年纪却整整比她大了三四十岁,她本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世家贵女,可是此刻对给予她无上荣耀的家族,却只有数不清的怨恨。

    武帝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是以性格也十分粗鲁,娇弱如百合的毓妃如何能承受他的肆意侮辱,但是她却不敢发出任何疼痛或是不满得声音。粗鲁性格的背后,往往还裹夹着残忍和暴戾。

    杨后无良,明知道武帝身体已接近油枯,却仍然费劲心思从坊间搜罗了擅长炼丹的道人来讨好陛下,这几日更是连进了几粒虎狼之药,令武帝有返老还童之感!

    毓妃觉得自己不过是陛下发泄的工具,脸上表情十分痛苦。她从小学习礼仪闺范,像今日这般“白日宣淫”的丑事,是从骨子里深恶痛绝的。适才帘外还传来阵阵脚步声,分明表示外面还有臣子在候著,武帝这个禽兽却偏偏选在这里凌辱她。她只能紧紧咬住唇,发出含糊的低吟,湿润的水眸却不屈的瞪着在她身上不断肆虐的男人。

    过了不知多久,武帝到底年纪大了,便放过了她。唤了宫人进来伺候,系好腰间的蟠龙玉带,武帝突然冷冷一笑,猛地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同时哗的一声拉开了幕帘。

    在外面等候许久的何彦雍和卫灌听到里面的*之声终于停歇,正松了一口气,却骤然看见武帝拥着衣衫凌乱的毓妃走出来,俩人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毓妃没想到候在外面的竟然是他们两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并且与自己父亲也是世交,不由更加委屈羞愧,回眸却见武帝眼中残酷的戏谑,犹如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他用来宣告胜利的战利品!

    她心念一转,突然轻启樱唇妩媚一笑,水汪汪的妙目冲着武帝飞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道:“原来是两位大人啊,让两位久等真不好意思!”

    “你放肆!”武帝允许自己恬不知耻的炫耀,却不代表她可以挑战自己的权威,猛地一下子推开她,脸色铁青,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急怒之下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叱责她。

    “臣妾在。”毓妃满不在乎的笑着应答,一双清亮的眸子夷然不惧的直视着武帝。一旁的何彦雍和卫灌闻言双双失色,担忧得看向武帝。

    “你……给朕滚!”武帝咬着牙沈声喝道,毕竟是当着重臣的面,他不想失了君王的风度。

    “呵,谢主隆恩,臣妾就告退了。”毓妃笑意盈盈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姿态高贵端庄,优雅得无可挑剔。

    她轻盈的站起身,随意的拢了拢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衫,便娉娉婷婷的推门行了出去,再也没有多看心思各异的三个男人一眼。

    从她出来,说话,到最后转身离去,何彦雍始终低头敛目,未曾偷看她一眼。卫灌却阴沉着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武帝胸中的怒气还在横冲直撞,胸膛剧烈的起伏著。何彦雍抬头见武帝脸色阴晴不定,琥珀色的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担心他会重罚毓妃,刚想要劝几句,身旁的卫灌却抢先发话,只听他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陛下莫气,毓妃从小就是这么个飞扬跋扈骄纵无礼的性子,若是陛下不喜,大抵可以换个人来伺候。”

    卫灌言语间颇多不屑,充满贬义,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毓妃刚才的行为倒不算是刻意冒犯武帝,只不过是从小养成的坏毛病罢了。

    何彦雍心领神会,赶忙也说道:“是啊,她从小就是被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陛下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何尚书说的极是。陛下叫臣等来,有何事相商?”卫灌巧妙的转移话题。见两位重臣都这么劝说,武帝不得不趁机找个台阶下,勉强点了点头,将心思转回到国事上面。

    ------题外话------

    一句话预告,希望开车不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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