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零零碎碎买了不少, 吃的, 穿的，她心里头不爽快, 可劲儿地攉攉银子。

    秦恒也没有二话, 左右只要她能开心。他之前是做的有些过，明知道她是个孩子脾气, 怎么就和她闹上了呢。

    这东西买了也就买了。他和漕帮的人有些交情，玉珠看着买了不少，还抵不上人家一次返货的零头，到时候使些银子，走走关系, 让他们回程的时候带回南平。县里有他家的铺子，掌柜也要从漕帮走货，到时候一起接了，再派人送到秀山村。

    过了淮州, 船行得便快了许多，玉珠觉得不过是三四日, 她还没能把买的东西点一遍，秦恒就与她说收拾收拾该下船了。

    幸好有刘妈帮她一起收拾, 她们两个人也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细软收拾好。

    看着一地的大包小包，玉珠才觉得她在路上买的有点太多了，这上京可不比回家, 她那么多东西拿着很是不方便, 这么拿着, 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商人来卖货的呢。

    她应该回去的路上买，才好些。

    可东西都买了，总不能扔在船上，虽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可还是会肉痛的。

    想了想，玉珠还是去找秦恒想想办法。

    秦恒应了下来，找漕帮的掌事说了捎货的事，另付了二十两船资。

    玉珠见他办事麻利，终于对他露出了笑脸。

    弄妥了玉珠包裹的事，秦恒又提前下船去马市买了马车，再来寻玉珠汇合。

    无量山并不在京里头，而是出了京郊，夹在京城与陪都之间。

    大勤实行两京制度，以黎阳为都，次曲川为陪都。

    秦恒怕玉珠入了秦府不自在，便选了曲川城下船。两都相距不过五百里，况且陪都距离无量山稍近些，也可省些功夫。

    马车入了城，便向一条小巷子里驶去。

    秦恒在曲川置了一处二进的宅子，巷子里都是些清贵的读书人家，他买时就让人打听好了，日后岳父岳母带着小舅子上京也可入住。

    毕竟客栈诸多不便，而且以岳父岳母的性子，定是不会愿意住秦府的。

    况且日后，他娶亲定是要从京城秦府出发，若是千里迢迢赶去南平，诸多不便。置了这处宅子，等玉珠事了，便将地契房契交于岳父岳母，日后玉珠也可从这处宅子发嫁，不必租一处宅院，还不知合不合心意。

    秦恒将一切都打算好了，只玉珠傻大姐似的还看着院中的布置，新奇不已，完全没意识到她已经被某人圈养了。

    第二日，秦恒便出城去无量山拜访，云智大师是个闲不住的，他之前得知这段日子他在千佛寺中，但保不齐可能去山中采药，得先去和寺中小沙弥探探消息。

    秦恒出门办事，玉珠也没闲着。

    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但院落还算空场，有不少空地方。玉珠之前在淮州从一些异族商人手里买了些不常见的种子、花苗，打算种来玩。

    她不知道这是些什么品种，也没什么种花种草的经验，全凭着一时的热情，一股脑儿地瞎折腾。

    除了种花种草，玉珠还折腾出了手霜。

    这倒不是淮州买的东西里头的，而是玉珠随刘妈妈去买菜，从胡商那里买来的羊毛脂。

    这羊毛脂被一桶桶放着，黄黄的，她看着好奇便随口问了问，没想到胡商的话倒是给了她惊喜。

    那胡人汉话不是很熟练，生硬的咬字显得口音怪怪的。

    玉珠大约摸听清楚了是羊身上的油，手裂了可以擦擦止痒。

    胡人多居住在大勤西北的草原上，那儿的风很是凛冽，看这胡商满手皲裂的旧伤口就知道那儿气候恶劣。

    这羊油也不知道有用没有，不过倒是很便宜，也没羊膻味儿，花了二十文买了一桶，正好这些日子秦恒不在，她空得慌，拿回来试试做点东西。

    刘妈从对面摊子买完菜，一回头，发现玉珠吃力地两手拎着一个桶子，连忙接过手。

    玉珠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冲着刘妈妈笑了笑。

    刘妈帮着拿回来就把桶子放到了灶房。她看着这一桶黄黄的，看着跟刚炸好的猪油差不多，还拿到了厨房打算炒菜用。

    好在玉珠歇了会儿，想起来那东西可能不是羊油，而是羊毛脂，那胡人说的不清楚她也没听明白，现在想想，羊油可没防裂的功能，羊毛脂才有。

    连忙跑到灶房，看到刘妈还没来得及炒菜，松了口气。

    这玩意儿做手霜面霜不错，要是拿来炒菜可就不能吃了。

    护手霜做起来还是不麻烦的，玉珠去药房买了点蜂蜡，当天就把乳霜做了出来。

    曲川偏北，气候也略干燥，虽然还不到冬日，用不上护手霜之类的，但玉珠从南方乍到北方，皮肤很是干燥，做好了乳霜，在手背上涂抹了一些，很是滋润，过了一晚也不显干燥。

    玉珠惊喜地拉过刘妈妈，让她也试试。

    刘妈一开始推拒得很，她是个守规矩的，主人家好，她却不能不知道分寸，这东西看着就金贵，她哪能用呢。

    后来知道是厨房里她差点拿来炒菜的东西做的，心里也不那么抗拒，再加上玉珠实在热情，便应了她。

    玉珠年纪小，皮嫩，涂上这手霜，只是感觉皮肤不干了。

    刘妈是做惯了活的人，她的手心都是老茧，手背上的皮肤也干巴巴的，天气又冷又干的时候，糙得像一张鱼皮。

    她试了试手霜，刚涂上只觉得有些厚厚的不适应，等搓了一会儿，霜体渗入皮肤，便感觉到它的好来了。

    手背上的干皮像是被抚平了，摸着像是年轻了十岁。

    “姑娘，这真是那羊油做的？连个菜都不能炒，没想到能做出来这样的好东西啊。”

    玉珠露出得意地笑容，回道：“那可不是，得亏了我聪明呐。”

    傲娇的小模样让刘妈妈看着稀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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