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8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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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染浑身鲜血的站在那雪地中,良久。

    我趴在雪上浑身被冻的不能动弹,体温将雪融化,低温又将融雪冻冰。整个人就好像变成一个冰块,口中吐出的暖气扑在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脸颊上也有了一层薄冰。

    “宫染……”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轻飘飘一句,没有任何重量,随着寒风消失在灰暗的苍穹之中。

    “宫染……宫染……”我的嘴巴麻木的重复着这个发音,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期盼着能得到他的回复……但却都是失望。难道,他浑身是血孤身于雪中不冷吗?他穿的如此单薄,即使武功深厚还是会受伤啊。

    你为何不回头看我一眼?

    眼皮就要被冻住了,透过那条细缝,宫染还矗立在那里,凝结在睫毛上的冰晶遮挡了最后的视野。张张嘴,僵硬的舌头再也不能活动,喉咙中全是冰渣。

    宫染,我不能再唤了。

    脑袋越来越空,可是想起的也越来越多,一幕幕的全是你,本来还想着最后再看你一眼,是我妄想了……

    隐约中,仿佛看到一个身影离的很近,他很温柔的抚去抱起自己,拍去身上的积雪,靠的如此近,我已经没有能力看清他了。

    “樊殃,以后不会这么冷的,等我好不好?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那声音是宫染的!

    已经快不会跳的心脏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猛烈的跳动起来,死神竟然肯等我着一秒,我要和他再说一次,我爱你。

    小指勾住他的衣服,靠在他的肩膀上,抬眼看去……

    “宫染!!!”

    樊殃惊呼一声,睁开了眼睛。他迷茫的看看四周,自己还身处那五层的高塔之中,旁边的碳盆已经熄灭,呼呼的北风从窗子吹进来,而自己被子早已经被自己踢到了地上。

    他蜷缩在床上,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声的喃喃道,“宫染不会死,宫染不会死……宫染的脑袋不会掉下来,他不会死……”梦中最后一幕就像魔障一般,宫染的头颅竟然就那么从脖子上掉了下来,他的眼睛还温柔的注视着自己,就像平时一样那么温和。

    那么温和……樊殃苦笑一声,什么时候起,自己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而对他如此牵挂,应该是思念吧。

    门突然被推开,小蛮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进来,她看到樊殃后有一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你快点收拾一吧,人都在下面……主人不让我来叫你的,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去。”

    樊殃奇怪的看了小蛮一眼,心中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待他穿戴整齐来到高塔下层,竟然围绕了一群又一群人。宫羽也在,他震惊的看了樊殃一样,而后狠狠的瞪了小蛮一眼。

    樊殃第一次从见到宫羽生气,威严之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小蛮见到主人生气了,心中吓的不得了,拉着樊殃躲进了人群中。

    厅中正说的热闹除了宫羽没有任何人发现又多了两个人。

    一群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像是头领的人走到雅夫人面前跪了下来,行礼道,“属下见过夫人,主子带了礼物来见夫人,马上就到先让属下先行一步让夫人不要着急。”

    雅夫人挥挥手,“癸先生多虑了,本夫人如何会着急?你们路途辛苦,偏殿休息如何?”

    那一行人急忙行礼退下。

    宫羽原本就心中沉重,见到樊殃之后更加不安,母亲到底要做什么?能让他如此开心的事,不会是好事。再加上癸先生也要来,只怕是更加麻烦。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雅夫人瞪了宫羽一眼,显然对宫羽的称呼很不满,“你整日整日的待在牟封城,只看眼前那一份薄利,何日能出人头地?”

    宫羽眉头紧皱,向雅夫人一行礼,“是儿子错了,望母亲不要怪罪。”

    周老冷哼一声,这个宫夫人实在是看不顺眼,如此产业是没出息?永泰商铺是没有泰和商铺那么盈利,可是永泰才几年?那泰和又几年?廖家几代成长才有了泰和这个样子,永泰才几年就有了取而代之的气势。哼,不出十年,不出十年廖家产业也是被宫三少爷带着走。

    厅中不少人都是宫羽请来的能人,与宫羽共识多年,相对廖家当家人廖文廖行兄弟,他们更愿意信赖宫羽,更何况寥雅只是廖文的女儿。

    雅夫人看出了他们的敢怒不敢言,轻笑一声,“各位可知道富海天居?”

    躲在暗处的樊殃心中一惊,雅夫人怎么知道富海天居?

    厅众人有几位上年纪的老人点点头,“略有耳闻,富海只是一个传说,不可信。”

    雅夫人轻笑一声,“本夫人就带一条廖家家主的命令,因为极其重要,所以本夫人亲自前来。”

    旁边一个丫鬟急忙送过来一个小荷包,雅夫人拿出其中纸信和印章向众人展示,“寻找富海天居。”

    众人看到那印章,心中都明白了,可是传说中的东西不是痴人说梦吗?

    当然此等话众人自然不敢说出口,急忙口头上答应一定寻得那富海天居。

    宫羽突然开口,“母亲,富海之事儿子略有耳闻,要富海天居富海仙居一起才是完整一副,难道。”

    雅夫人一眼看去威严自在其中,“你们只用找就可以了,不必问其他。”

    樊殃蹲下身子,脑袋里豁然开朗,富海仙居在雅夫人手中,她也想要宝藏!

    “夫人!夫人!”一个小厮急忙从外面跑进来,“夫人!癸先生来了!”

    雅夫人浑身一震,欣喜的就要出门相迎。

    一个爽朗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宫夫人,许久不见!”

    雅夫人看着院子里的人,说起来已经多年未见,几月前也只是深夜叙事。癸先生……不!是二哥,二哥回来了。

    “癸先生,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癸先生欣喜的看着雅夫人急忙行礼,“廖家与我晋王乃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属下岂敢有什么抱怨!”

    雅夫人笑着为癸先生引入座位,“晋王大业将成,都是各位先生各位将军的功劳,我廖家只是出一份财力。”

    癸先生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好笑,明明在场的都是一家人,可是还要装作外人一般装模作样的寒暄。“宫夫人,属下特意为你带了一份礼物,还希望夫人能够喜欢。”说着向身后人挥挥手。

    一个蓝衣的侍卫急忙抱着一个黑色的匣子跑了上来。

    樊殃眼神一直跟着那匣子,心突突的跳着,难道会发生不好的事吗?心中的不安随着那匣子,靠近越来越剧烈起来。

    侍卫抱着匣子从樊殃眼前走过,呈送到了雅夫人面前。

    雅夫人颤抖着手要打开那匣子,可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让她拿不住匣子的盖子。她激动的心情让她急促的呼吸声让厅中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在猜,猜那匣中到底放的是何物,竟然让宫夫人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如同痴傻一般。

    雅夫人闭上眼睛,定了定思绪,再睁开眼睛,沉着冷静端庄的犹如神祇,她拿起盖子,眼神温柔的看着那匣中的东西,红唇勾起一个微笑,“终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扔了盖子双手轻轻捧出东西,如同对待她的珍宝。

    那是一颗头颅……

    如何描述呢?他有一副好皮囊,微启的眼帘可以看出那是一双金色的眸子。

    樊殃看着那头颅,脑袋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宫染。”

    心中如何恨,心中如何怒,心中如何恼,心中如何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最后一根弦。浑身在那一瞬间充满力气,一把推开前面的人,宫染在等我,天气这么冷,他如此单薄。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阻拦我?他们眼中有的是鄙夷有的是担忧,但是都不重要了,宫染在等我。

    樊殃不懂,他不明白,明明充满力量可是每一步都迈的如此辛苦。是害怕吗?

    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他们如此吵杂,难道他们没有听到一个像是耳语一般的声音在呼唤我吗?樊殃再也挣脱不开,太多太多人,他们那么烦人不然自己靠近宫染。

    那金色的眸子被蒙上了一层灰尘,不在明亮,宫染……宫染他不应该这个样子,他应该永远风度翩翩,嘴角带着他得意的微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决胜千里,那才是他!

    樊殃一脚踹开那人,踩在他的身体上向那匣子扑去。

    抱着匣子的蓝衣侍卫来不及护着匣子,被樊殃夺了过去。

    樊殃抱着匣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头颅从匣子中滚了出去,没有血色的头颅上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的缠在脸上,没有神采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樊殃。

    樊殃急忙将他抱入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会抱紧你,我再也不会放手了,无论你再说什么我都要抱紧你,那么我的世界就完整了。”

    “宫夫人,你杀了我弟弟?”宫羽看着那个越来越陌生的人,颤抖的手带着十成的功力,此刻……此刻恨不得杀了她!

    雅夫人轻笑一声,踢了踢紧紧护着那头颅的樊殃,“此人本夫人好像见过,那妖孽身边的人。”

    她抬手按住宫羽的手腕,手指轻轻用力,咔啪一声,不仅卸去了宫羽的功力而且还卸了他的骨头。

    宫羽震惊的看着雅夫人,如此深厚的内力真的是寥雅?

    雅夫人看出了他眼中的震惊,“如此护主,来人把这个仆人也杀了吧。”

    侍卫立刻抽出刀就要砍下去。

    “慢着!”宫羽急忙挡在樊殃身前,“此人现在是我的仆人,身边伺候久了也习惯了。”

    雅夫人笑着上下看了看宫羽,“今日是一个好日子,那就不杀人了。”她又看了看一直坐在椅子上,对眼前动乱眼皮子都不动一下的癸先生说道,“先生一直喝茶做什么,本夫人就尽尽地主之谊,带您出去看看牟封城景致如何?”

    癸先生大笑几声,看了樊殃一眼随着雅夫人离开了厅中。

    那群蓝衣服的侍卫也离开了厅中,剩下的人都是宫羽的人,他们叹气再叹气。

    “主子,老夫……老夫……染公子他枉死了!!”

    小蛮急忙跪在地上,抽噎着“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带樊殃下来。”

    宫羽苦笑一声,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都是自己无能,不能保全宫染,说什么大话都是自以为是。

    “各位叔伯前辈,请不要外传,这件事就让我们宫家自己处理。”

    众人相视一眼,叹惋之心哀乎。

    在看向樊殃,他已痴了,抱着那头颅亲昵的笑着,眼中再无它物。

    宫染,请允许我再叫你最后一次染儿。哥哥这一生都在愧疚,是我们对不起你,这次我不会再犹豫了,染儿,我一定为你报仇。

    梦中惊坐起,环顾四周你在就好。

    樊殃又躺下来,摸了摸宫染的脸颊,“你很冷吗?为什么这么凉?”

    宫染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嘴角带着微笑。

    樊殃恍然大悟,猥琐的笑了起来,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两人头顶,“那我就奉献出自己的体温好了~”

    手指勾着他的长发,也不管他疼不疼,紧紧的扯着,“为什么我怎么也温暖不了你?反而还把我给带凉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樊殃无语的撇撇嘴,“不是说武功高强的人周身自带暖炉吗?你怎么这么凉?”说着说着他突然想了起来,“我知道了,定是那次你傻了吧唧在雪里冻了那么久,冻坏了吧?”

    黑黑的被窝里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只有手上的触感还证明着他还在,“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樊殃拉开被子,怒视着宫染,“你这个人,突然闹什么脾气?我可没惹你,你干嘛生气不理人?”

    樊殃索性翻个身背对着宫染,真是的有话就说生气着让人怎么猜?“告诉你哈,别以为就你有脾气,爷我火也可大了!”

    话音一落,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世间也许是过了许久,也许只过了一秒。

    樊殃将脸埋在被子里,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宫染,我知道你演技好,告诉我你在骗我好吗?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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