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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范幼辰坐在桌子旁边, 侧身料理馒馒脸上的伤,他用消毒棉花蘸着碘酒擦拭过伤口, 吸掉渗出来的血迹。

    “记得。”明明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馒馒却一动都不动, 她回想起那两个人,从体能看比陈迢要年长一些, 听口气, 像是黑派某个秘密组织的。

    “画出来,我让人在黑岩总部查一下。”范幼辰这么说了, 馒馒点头答应。

    明明脸上的伤只有一小道,却已经花了好几团的棉花, “银阻碍了你伤口愈合,所幸创口并不大, 过几天就能恢复。”

    范幼辰看她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叹了口气说道,  “陈迢伤势太重,意识也不清醒, 以防万一他暂时就在我这里住下。”

    “血族一旦失血会很虚弱,你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说着他走到保险柜那里,拿出来一个包裹, “这是你这个月的补贴, 我帮你签收了。”

    “谢谢。”她伸手接过盒子, 放在膝盖上, 又伸手摸了摸脸, 上面被他贴了一个小纱布。

    “丑是丑了点,但是这样透气又防止感染。”范幼辰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

    “痛吗?”他问。

    馒馒莫名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疼。”

    陈迢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现在就像一具切断了电源的机器,派不上一点用场。而血族大量失血之后,会对人血有特别强烈的渴望,如果让他回家,女朋友就该有生命危险了。

    希望这两天沈挚破案忙,没空来找她才好,馒馒这么想着,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了门。

    “你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那个人就好好的坐在位置上等她呢。

    沈挚原本欢喜的表情在看到她脸上的纱布时一下子变了脸,“怎么伤的!”馒馒反应过来,伸手捂住,“摔跤破了皮,没大碍的……”

    然而他已经快步冲过来了,她的胳膊被拉了一下,肩膀被人揽住,然后像抱洋娃娃一样,轻轻松松的放在了桌子上,屁股旁边就是她的纸笔,馒馒别扭的动动身体想要下去。

    “怎么伤的。”沈挚就站在她面前,两只手按住她的肩膀,脸上难得的表情严肃,黑脸像锅底灰一样。

    “真的是不小心摔倒蹭破了皮而已,我没事的。”她转移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沈挚不会撕开纱布来看,她不担心被揭穿。

    脸上忽然一热,他右手小心翼翼的贴上来,虚虚拢着她的脸颊,掌心的热度很烫。

    “疼吗?”馒馒忽然有点呆,沈挚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生气,她从他的眼中只看到了满满的心疼和自责,他用拇指轻轻刮过她的皮肤,手指糙糙的,带点粗野的温柔。

    “疼。”

    听她喊疼,沈挚心里更难受了,馒馒脸本来就那么小的一张,被纱布一贴就去了一半。她身上衣服还沾了点泥土,小小一只可怜巴巴的坐在桌上,眼睛水汪汪的看过来,沈挚就感觉自己心里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不疼、不疼。”他大脑一宕机,忽然伸臂将她揽在了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嘴里呢喃着什么。

    馒馒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腰,整个脸埋在他胸膛间。她原本就是卖卖惨撒撒娇,没想到沈挚当真了,一接触到他,原本就渴血的身体更敏感了,这家伙好闻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她深深的呼吸,啊……忍住啊。

    两人温存了一会,沈挚也有点不好意思,终于还是放开她了,“谁给你包扎的,拿药了吗,会不会留疤?”

    馒馒依依不舍的离开他,手指还勾着他外套的拉链,“是范法医,他给我药了。”

    “额。”听闻那个人的名字,沈挚面色一凉,脑海中又想起来那天那只小白脸出言不逊的情景了,“他不是专业医师,还是去医务室看看比较好……”

    “以后不要想着会麻烦我,搬家也好,伤了病了也好,不管大事小事,有问题都要和我说。”沈挚抿着嘴摸摸她的头,“为什么想着去找别人都不来找我,我难道不如他们可靠吗?”

    他摸出手机来给她看通讯录,“有什么事情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要怕麻烦我。沈挚这个人,我希望你时时刻刻都能记住他。”

    “因为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很羞耻,自己也脸红了。馒馒看他眼神羞怯又执拗,忽然心头一动,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小沈。”

    “嗯?”感觉身下人浑身一僵,像任由她宰割的鱼肉。明明眼神里很渴望,却什么动作都不敢有,馒馒忽然感觉好笑。

    “你好可爱。”他皱眉想要反驳,然后一对樱唇就凑上来了,明明速度很慢很慢,他却像被追踪导弹锁定的目标,一动也不能动。

    他看着那抹红越来越近,心里盼望她快点贴过来,等到柔软的触感再次占据他的神经的时候,沈挚才忽然发现,他渴望这个味道渴望了好久、好久。

    一个坐在桌上,一个站在旁边,他跻身在她双腿之间,一手捧着她的后脑,一手搂着腰,两人就好像长成了两棵扭缠在一起的树,怎么分也分不开。

    也不知道是谁先张开了嘴,唾液和舌头舔舐过发出暧昧的水声。馒馒微微睁开眼,见他紧闭双目眉头蹙起,脸红到了耳根,偏偏还努力吸着她的唇舌,不肯放开。

    她不想咬他,但此刻他口中诱人的血气就像是给了她一颗糖果,让人更想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分开的时候,沈挚把脸埋在她颈窝里不肯抬头,呼吸微乱,“大男人……不能说可爱。”

    他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馒馒笑了笑,用食指抵在他下唇上,“知道啦。”感觉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一紧,通红的耳朵更烫了。

    —————————

    两名嫌疑人相继洗脱嫌疑之后,西郊公园奸杀案再次陷入瓶颈期,死者邓红夏的家属强烈要求将人带走下葬,又不允许解剖,这个案子就落入了更艰难的境地。

    “所有目前来看与邓红夏相识的人都不具备犯罪条件,原本以为她那堆男朋友里十有八九会有凶手,没想到完全是白瞎。”

    周顶天瘫在椅子上,一手举了个苹果在啃,“你说会不会凶手根本就是一个路人,见色起意就生了歹心,毕竟这个邓红夏有几分姿色的。”

    “现在来说这个可能性很大,凶手很可能不是我们以为的蓄意杀人,而是激情杀人。”沈挚一本正经的端坐着,手上涂涂画画,“但是附近最近的监控也是在百米之外,根本没有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法医部那边在进行第二次尸检,因为家属执意不接受解剖,他们也没办法了。”周顶天瞧着窗户外面的天色,“不过线索统共就那么多,再怎么找也没有了。”

    “一定有我们忽略了的东西。”沈挚两手托着下巴沉思,“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就在诸云警方对这起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省会黑岩忽然传出了消息。

    “什么?这个案子和一年前黑岩发生的杀人案有关系!”沈挚腾一下站起来,“你确定!”

    孙垂南也有点苦恼,难得的抽起了烟,“我只听说过黑岩有一个案子被内部称作[恶魔之手],是近几年发生的性质最为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凶手在短短一年时间里连续杀害了四名女性,且都互相没有任何联系,嫌疑人无迹可寻,凶器下落不明。”

    “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来看,邓红夏案的手法几乎和恶魔之手是一样的。”孙垂南抬头看他,“这个凶手消停了一年,已经转移到诸云来了。”

    沈挚忽觉背后一凉,能做到连续杀害四人且潜逃在外的,这个人已经是穷凶极恶或者说是上升到了变态杀人狂的级别,如果他真的移居诸云,那么势必就有更多的女性受害。

    “大队长打算怎么做?”沈挚沉声问道。

    “现在局里高层正在进行紧急会议,我猜,大概是要进行跨市合作,调人去黑岩了解案件详情。”

    “不过还好,这个凶人杀人有一定的规律,每名受害者之间会间隔三个月,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将他找出来。”孙垂南话音刚落,周顶天就慌慌张张冲进来了。

    “沈、沈队!陆大队长说要让你去黑岩!”

    谁都不曾想到,原本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会突然演变为省级的重大连环恶性犯罪,一时间,此案的警戒度一下子提高到了省会总署,是最高级别。

    “时间紧迫,你明天就出发动身。”陆一通愁眉不展,嘴里叼的烟也没有点着,“一样的,省会同样会派遣人过来勘察,两边协力,势必要在三个月内破获这起案件。”

    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年轻男人,“务必尽力。”

    沈挚猛地立正站好,“明白。”

    因为情况紧急,局里就给拨了差旅费,连安排宿舍都来不及,火车票还是沈挚自己上12306订的。原本想去找馒馒告别,没想到人根本不在。

    他扒着窗户看里头空荡荡的桌椅,忽然想起一句话说的好: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当天晚上收拾完东西以后,沈挚仰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案子和馒馒:

    案子要快点破;她会不会好好吃饭?案子必须加紧破;她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好?

    案子与馒馒不可兼得。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赶火车的时候,沈队长的脸很黑,眼窝更黑。

    “开往黑岩的G0430次列车快要到站了,请乘客站在安全黄线后等候。”他紧了紧背上的大包,手伸进兜里,还是想要给她打个电话说说话。周顶天那小子那么不可靠,也不知道带到话没有。

    “你几号车厢?”身边忽然有人问。

    沈挚随口一答,“5号04B。”然后他忽然浑身一僵,猛地回过头,见那个小家伙就站在旁边,背着个与她的个头十分不相符的大旅行包,眨巴着眼睛看过来。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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