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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的风从她身边肆虐而过, 耳边听到那个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馒馒猛地睁开眼。

    原本垂直下落的身体在离地仅剩三米的位置时陡然一侧, 她一脚用力蹬在墙壁上, 身体一个回旋, 仿佛鸟儿滞空一般。

    “馒馒,馒馒!”沈挚仰着脖子伸长双臂, 轻而易举的接到了掉下来的她。落地的瞬间还有不小的冲击力, 沈挚晃了晃身体稳住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他想把人放下来仔细查看。

    “别动。”馒馒一手按住他的胸膛,脸上惨白惨白的, “我脚骨折了。”

    从高处坠落的时候,一个重约50公斤的人所能达到的动能约合8.836 千焦, 如果下方的人徒手接人,在一米八的位置接下, 那么双方都要承受将近4900牛顿的力, 相当于移动一个500公斤的重物。

    “你是超人吗, 还是你疯了?”馒馒咬牙用拳头砸他,“你两只手都不想要了?!”

    “那你呢!你是不想活了吗?!”沈挚也咆哮着, 浑身都还在颤抖,他把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地上, 下面小腿软软的耷拉着, 看她疼的已经说不出话。

    “我叫救护车, 我叫救护车!”他一下就慌了, 摸出手机来抖抖索索的要点开, 手指头却怎么也不听使唤,馒馒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沈挚随着她的目光往上看,见楼顶上还站着一个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不清楚脸,“警察!把武器放下!给我滚下来!”他怒极了,像只老虎一样嘶吼。

    那小猎人却对沈挚的暴怒充耳不闻,他和馒馒对视了一眼,目光凉凉的。然后她伸手搂住了沈挚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

    又是一个被吸血鬼迷惑的可怜人,猎人这么想着,一瞬间消失了身影。

    “别追了,他已经走了。”馒馒止住沈挚的动作,虚弱的躺在他怀里,听那犹如擂鼓的疯狂跳跃的心脏,沈挚用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急的满头大汗,“疼吗?我们去医院。”

    馒馒把脑袋搭在他肩上,“不要叫救护车,我不会死的,把范幼辰叫来。”

    “他?”沈挚有点心凉,原来他早就知道你的事情。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有些出乎沈挚的意料了,范幼辰对于他会打电话过去一点都不意外,

    而在几分钟就飞快赶到的面包车,和上面齐全的担架急救设置等,也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

    “这里是我私有的医疗院,还希望沈队长可以对外闭口不言。”范幼辰在开门的时候这么说了,沈挚抿紧了嘴,“现在难道不是救她更重要嘛!这种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范幼辰笑了下,这时手下人已经将担架抬进了诊疗间,做了基本的消毒,“幸好银弹只是擦身而过,没有生命危险。”范幼辰剪开她腿上的裤子,只是这双腿……

    沈挚呆呆楞楞的站在隔离玻璃外面,感觉从背心开始全都是冷汗,快要把他浸透了。他砰砰砰敲了几下面前的玻璃,“她还能站起来吗?”声音很小,但是范幼辰光看他的表情就读懂了意思。

    他叹了口气,“你以为她是什么人。”

    “血族不老不死,除了不能断肢再生,拥有的惊人愈合能力可以修复任何严重的伤口。当然,银可以破坏这种自愈力,她大概会需要几周的康复时间。”

    “在这安心住下吧,不会有人再打扰了。”范幼辰对馒馒说,她意识有些不清醒,感觉有人在温柔的摸她的头,虽然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气味,但也很安心。

    后来进行治疗的过程,玻璃前的帘子是拉起来的,沈挚呆了一样站在门口,有来来往往打扮的像医生的人走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砰-砰-砰-’沈挚瞪着眼睛,用额头一下下敲着面前厚厚的玻璃墙,好像傻子一样。你是笨蛋吗?你大概真的是笨蛋……

    “你有空不如去帮她请个假,缴费就不用了,我这里她是免费的。”范幼辰从里屋出来,摘下脸上的口罩。

    “她没事了?”

    “嗯,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了。”范幼辰上下打量他,“沈队长快点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不行,我要陪着她。”沈挚看他身上的打扮,“而且你不是法医吗?你怎么会知道她的事情。”

    “我们认识的时间比你想的要久许多,我大概是她在诸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范幼辰这么说了,白净俊俏的脸上透露出些自信的神色,“她在我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照顾,也没有危险了。”

    “沈队长,你大可以放心。”

    沈挚脑内的一根筋一下就绷断了,他仿佛炸了毛的狂犬,气势汹汹的瞪着面前的年轻男人,“你这是在向我挑衅。”

    范幼辰无所谓的笑笑,“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这个小白脸(╯‵□′)╯︵┻━┻

    沈挚冷笑一声,“她是我的人。”

    范幼辰看他的表情,不做声了,转身利落的离开,楼道里再次回复平静,里头的窗帘被拉开了,护工一个个走出来,推着堆满药剂的车子。

    沈挚两只手贴在玻璃上,恋恋不舍的看着脸上罩着氧气的馒馒,她小小的一个人藏在被子下面,脸和床褥一样白,像被丢在地上又踢过几脚的小馒头,可怜巴巴。

    到底是谁,要对你这么狠?

    “喂,虎子啊,是我沈挚。”他站在一侧走廊的露台外头,夜色沉沉,手里一点火光明灭,“最近道上有什么可疑的人出没麽?”

    “没没,是我一个小朋友被盯上了,我怕是有人要搞事情。”

    “好,你帮我留意一下。”他看着面前黑魆魆的绿化带,“是一个男人,用枪,年纪不大,可能是外地人。”

    “卧草,用枪?这人是不要命了,沈哥放心……”电话那头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沈挚应了几声,膝盖一弯,虚脱一样坐在了地上。

    不过是第二天,馒馒就醒了,她隔着玻璃和沈挚对望,那人手掌贴在玻璃上看她,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个个动作,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真傻。馒馒有点想笑。

    范幼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给她准备的压缩血包,“我从陈迢那拿来的,你先吃吧。”他看一眼窗外虎视眈眈的沈挚,刷一下拉上了帘子。

    馒馒的视线被阻隔,她收回眼淡淡说,“我要走。”

    “你伤还在观察期,我不保证会出什么状况。”

    馒馒瞥他一眼,“你这里不给我饭吃。”范幼辰一滞,“我可以给你申请特殊‘加餐’,带人血成分的。”

    “那不好吃,不知道是从哪个献血站调来的过期怪味。”她自己坐起来掀开了被子,只是两脚还没法动弹,范幼辰有些着急,走过来试图阻止她,“你能不能听点话,你伤的很重。”

    “我没有大碍,只是不能动而已。”她安抚了一下他,“谢谢你来救我,我很感激。”

    “只是你这里的气氛,总让我觉得像在被做人体实验。”窗外有一间间安静的诊疗室,就算是有活人住进来,也没有丝毫医院病房的氛围,没有家属,没有探病者,没有果篮和花朵。

    范幼辰不高兴了,“我这里是高级私人病所,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而且附近受伤的白派都会送到这里,密闭性必须加强。那你要是实在不想住就走吧……但是那个沈队长,我可不保证他能照顾好你。”

    “没关系,光闻到他的气味,我就感觉伤好了一半了。”

    “……”

    后来沈挚借了一辆车,将腿上打着石膏的馒馒抬了进去,范幼辰嘱咐了一通注意事项,但是血族也没有什么忌不忌口的,大概就是少吸一口血和多吸一口血的差别。

    “感觉怎么样?真的不用逞强,还是呆在医院里比较保险。”趁着红灯等车的时候,沈挚回头又和她说话,馒馒侧坐在后座上,眯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他自觉又被她看穿心思,回过头专心致志的开车,与他一贯火急火燎的风格不一样,这次开的又平又稳,反倒惹的他身后着急的小车滴滴答答直按喇叭,还以为是个新手女司机。

    馒馒看着外头陌生的景物,“你这是去哪里?”不像是回她家。

    “上我家。”

    两人忽然有几秒钟的绝对安静,沈挚脸一红,“你那里太危险了,盯上你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有我在身边陪着,他们起码不敢动手。”

    她没有拒绝,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了,谁都没有反驳的话语,或者是谁都不想反驳。

    到家以后,要把她弄上楼也是一个难题,沈挚想要抱她,却怕牵动到伤口,“没事的。”还是馒馒先下了决心,伸出手臂主动拉了拉他,沈挚吸了口气,弯腰把她搂进怀中,再直起身。

    “痛吗?我这样会不会好点。”

    “不痛,很好。”

    她脑袋挨着他,他走的很稳很慢,像一头让人信服的大熊,很安全。他一点点挪进了小区里,在无数来往行人的瞩目下,把她安稳的抱到了电梯口。

    “小沈……你女朋友啊?”正好遇见一群下来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是认识他的街坊领居。

    “是,是啊。”

    “这是受伤了啊?可要好好养着,多炖点骨头汤。”

    沈挚尴尬的嗯嗯啊啊答应着,电梯终于下来的时候,他仿佛松了口气,逃也似的冲了进去。

    馒馒在电梯间的反光里看到他通红的脸,“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他猛地一挑眉毛,低头看她,“是谁不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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