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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威逼不成改利诱

    皇上见琳琅昏厥过去,忙将她放平按人中,福全和朱厚礼他们纷纷围拢过来,过了一会儿面色苍白的琳琅终于微微睁开了眼,转动眼珠看向周围,发现不少人围在自己身边,第一眼就迎上福全投来的焦灼又急切的目光,接着听是朱厚礼张进宝等人,费扬古站在两人身后同样一脸关切的望着她,再往旁边看去,她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鳌拜正扭头静静的看着她。一触及他的视线,她象触电似的飞快将视线转开。一转眼,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某人怀里,皇上那双满含着关心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琳琅,你现在觉得怎样?”

    “我这是怎么了?”

    她轻声问道。皇上微微一笑:“忘记了吗?刚刚你昏过去了。”

    张进宝不可思议的问:“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打斗的是我们,怎么你给晕倒了?”

    朱厚礼呵呵笑:“姑娘家娇气一些,哪儿见得了这打打杀杀的,一见鳌中堂身中有伤有血的样子自然就吓晕过去了。我说的没错吧?

    琳琅不好意思的笑:“我好象有点怕血,见血就晕……”

    “好了,没事就好,这儿风大,琳琅就在马车上休息吧。”

    皇上扶琳琅进了马车,自己走下来准备跟福全他们骑马前行。

    琳琅靠着椅背闭目小睡,一边听着外面他们的谈话。福全不放心的说:“皇上,天已经黑了,走夜路不大安全,还是让人原地结营休息,等明儿天亮了再出发吧。”

    “是啊,刚才那伙人看似有备而来,不像一般的匪徒,再说此去曲阜还有一天的行程,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麻烦,还是小心为妙。”

    费扬古也劝道。皇上默声不语,缓缓点头道:“朕有些疑问,出发曲阜是朕临时做的决定,不过一天时间,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先前听他们有人叫我们清狗,多半是前朝反贼。他们不是一盘散沙,看似有预谋有计划的行事,他们是谁人组织的,又如何得到消息并迅速做出布署的?朕很想知道答案。”

    “可惜唯一的活口被鳌大人杀死了,我们无从得知。”

    福全略有不满的看着鳌拜一眼。

    鳌拜不快的轻哼一声。坐在马车上的琳琅听着他们谈话,忍不住掀开车帘张望,清兵们正在原地扎营准备露宿野外,皇上和福全他们聚在马车附近商量事情,其它朝廷大员则分散在周围三群五伙的交谈着什么。鳌拜似乎懒得跟福全他们说话,抬头环视四周,很快视线落到马车上,也看见车帘后的那张清颜。琳琅很怕跟鳌拜接触,尤其怕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又或是读不出任何讯息的深眸,于是忙放下帘子,眼不见为净。鳌拜见车帘微微抖动,知道她仍在后面听着这边的动静,缓缓将目光收回。

    过了一会儿,鳌拜沉声说道:“皇上,此次一战,一些侍卫和清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微臣建议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受伤的人和一些官员留在德州休整待命,其它人继续随皇驾上路,一来伤员可以得到休整,二来皇上也可以轻装上路早去早回。皇上意下如何?”

    “嗯,此计甚好,那就依了鳌中堂,就这样安排吧。”

    皇上点头应允。鳌拜接着说道:“那属下就照此安排了,除了伤势不轻的伤员,还有需要在德州接见当地官员的几位文官留下,琳琅姑娘受到惊吓也不宜继续上路,建议留下,除此之外,其它人继续护送皇上前往曲阜。臣则带一小队清兵保护留下的文官和琳琅姑娘。”

    什么?琳琅被这样的安排吓了一跳,鳌拜这样做不是把她身边的人全部支开单独留下她,不行,那她岂不落入鳌拜之手!

    “大哥!”

    琳琅急忙从车上跳下奔向福全。

    她一下马车鳌拜的视线立刻追了来,并一直有意无意的跟着她。说话的几人停下谈话扭头望过来,福全目光柔柔的笑着,伸手接住了她。“怎么不在车上休息?”

    “大哥,我也要去!不要丢下我!”

    她担心的低叫。鳌拜看了她一眼,眸中闪烁起意味不明的眸光,似乎猜到她的惊慌所为何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琳琅姑娘,这样做可全是为了你考虑呀,请你顾全大局,安心在德州休养。”

    “琳琅,你留下。前去曲阜顶多两三天时间,你且安心在这里休养,很快就会回来接你的。”

    皇上也觉得将琳琅留下交由地方官员保护是最妥当之计。即然皇上已经应了鳌拜的安排,福全不便说什么,便宽慰道:“放心吧,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但见琳琅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惊慌与不安,好象在害怕什么似的,他心疼的抚了下她面庞,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抬头看向费扬古:“费兄,你到过德州对当地熟,劳烦你留下照顾琳琅好吗?”

    费扬古点了下头,“没问题。”

    见事情已成定局,琳琅拉着福全的手默默不语。好在福全看出她的心事,把好友费扬古留了下来,这样总好过她单独面对鳌拜。

    福全见她闷闷不乐,拉着她的手走去一旁,“怎么了?你好象很害怕的样子?放心吧,我把费扬古留下,有他在足可以护你周全,这样我也好放心。”

    琳琅眼圈微红,不舍的抱住他,“你一定要早点回来,你不在我真的好怕……”

    福全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手掌轻抚她的背,“费扬古是我好友,也是我信得过的人,有什么事找他就是。明白吗?”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福全还要伴驾,是不可能留下来陪她的。琳琅暗暗叹气,把脸埋入他怀中紧紧抱着。

    “喂,你们的情话说完了没有?还没分手呢就上演依依不舍了?”

    张进宝在那边吆喝。福全低笑:“行了,我们回去吧,不然指不定进宝说出点什么呢。”

    她点了点头,他牵起她的手朝伙伴这边走来。琳琅一抬头,同时迎上好几道神色各异的视线,皇上一脸和平的淡笑着,看上去与平常无异,但目光却透着令人看不懂的复杂眸光;进宝手摸着下巴,嘿嘿坏笑着,一副瞧热闹的戏谑神情;朱厚礼伸手搂着进宝的肩,伸手冲他们招了招手;费扬古双手抱胸,唇边噙着微微的浅笑,很随和的看着他们,他们中间最年长的他很有一股子武将风范,最后琳琅迎上了一道深沉的黑眸,鳌拜依然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自负的眼神似乎在说:你逃不掉了。琳琅心倏的一紧,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一天过去了……但愿大哥回来之前不要有什么麻烦才好……”

    琳琅坐在圆桌旁,看着摊开的书却没有心思看下去,悬在空中的心总没着没落的,时时担心着什么。今儿天未亮,皇驾的车马一行便起程上路了,剩下的人就近在德州驿馆住下。驿馆是一处独立的大宅院,其中一幢二层小楼供官员歇息,一楼和外面的数间平房则给官员的随从们用。费扬古是个很可靠的人,刚住进来的时候,他曾陪琳琅进入客房参观,还告诉她自己的客房在隔壁,有事叫一声就会过来。

    琳琅问了问其它人的安排,很不幸鳌拜也在二楼,住走廊尽头的那一间。当费扬古问她还有什么问题时,她踌躇不安的问:“我在这里叫一声你就会过来?”

    费扬古肯定的点点头。可她担心的是万一鳌拜找她麻烦怎么办?

    费扬古看出她还有话要说,便耐心的等着,她犹豫再三后吞吞吐吐的又问:“要是我在其它房间喊你,你能听见吗?我是说,在二楼的任何房间……”

    尽管费扬古不大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侧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微微一笑确定的答道:“会的,我会认真听的。”

    琳琅轻轻吁了口气,略略放心的点了下头。费扬古看出她好象很紧张的样子,遂安慰道:“放心吧,周围都是我们的人,鳌拜也在这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担心的就是鳌拜啊……

    琳琅的满腹心事无处诉说,只好默默的藏在心底。

    送费扬古走后,她正要关门的时候,恰好鳌拜带人从门前的走廊经过,扭头往这边瞧来,一贯面无表情的鳌拜竟然有了表情,唇角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并且向她抬手打招呼。琳琅被他恶魔式的问候搞得精神十分紧张,飞快将门关上。然后用从伙计那里要来的粗木棍抵住门板,这样还不行,又使用吃奶的力气将旁边沉重的柜子推过来挡在门口,这样她的心才能塌实下来。

    见隔壁不断有响动传出,费扬古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纳闷的自语:“这丫头在鼓捣什么呢?”

    琳琅在客房里闭门不出,到了用膳时间费扬古过来敲门,推了下门竟然没有推开,他双手抱胸颇为疑惑的琢磨,这驿馆的门几时变得这么结实了。就听里面又传出熟悉的重物拖地声,还有琳琅呼哧的喘气声,好不容易等门开了,费扬古走进去一瞧,看到被移动的柜子和粗棍这才明白熟悉的声响从何而来。看她如此戒备外人,费扬古的心底突然没来由的泛起浓浓心疼,终于理解了福全临走前一再叮嘱他仔细关照她的意思,原来一离开王爷她会很没有安全感。

    他想带她出去走走,琳琅没什么心情不想去,费扬古也不勉强便退身出来。

    门一关,就听里面再次响起重物拖地声。他双手抱胸看着门彻底无语了。琳琅窝在客房里象猫冬的熊,就这样,转眼间到了傍黑时分。

    琳琅正在里面看书,忽听外面响起叩门声,清兵在外面说道:“琳琅姑娘,鳌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琳琅心一抖,心悸的感觉又来了,“什么事?”她贴在门边屏息的问。

    “不知道,鳌大人说你过去就知道了。”

    这不是废话么?过去不就死定了。她忙回道:“麻烦你回鳌大人,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有话明天再说。”

    清兵为难的说:“琳琅姑娘,您就过去一下吧,别难为我们这些小兵了,鳌大人点名要见你,你不去我们也不敢回呀。”

    琳琅忐忑不安的走来走去,心一个劲的打鼓,“怎么办?万一他要问她名册的事她拿什么给他?交不出就死定了!但是躲是躲不过去的,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听鳌拜的,没人能与他抗衡……”

    左思右想,百般无奈的她只好打开门,清兵仍在门口等着。“鳌大人有说找我什么事?”

    “属下不知,要不您过去看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死活都要走一趟了。她极力忍下心中的恐惧,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出房门,对了,去找费扬古!

    她猛的想起了救星,赶忙冲向隔壁,谁知拍的震天响只差没把门拆了仍不见有人开门,不是吧?偏偏这时费扬古不在,这不要她的命吗?这下琳琅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敲到最后她实在敲下去了,缓缓转身望向走廊尽头的那扇门,眼中已满是畏惧之意。旁边的侍卫小声催道:“琳琅姑娘,快点吧,鳌大人等人很没耐性的。”

    没办法,就是地狱也要走一趟了……琳琅用力闭了闭眼,缓缓点了下头,拖着如铅块般沉重的脚步朝那扇门走去。

    鳌拜的精明老练出乎她的意料,提出的建议让大家都认为是最合理的安排,其实他之所以让她留下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因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救她,他想做什么都易如反掌。她的心跳得很快,震动的耳鼓轰轰作响,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门口。清兵报了句:“琳琅姑娘来了。”

    清兵推开门,琳琅站在门口竟然没有进去的勇气,心阵阵心悸不说,腿也抖动的厉害,密集集的细汗已布满她的额头。

    最后她深吸了口气踏进房间,但一听背后的关门声,她的心猛的提了起来,跟鳌拜共处一室的恐惧足以催毁她所有的勇气了。“过来,帮我换药!”

    鳌拜的声音自床头传来。

    她缓缓走过去,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只见鳌拜赤裸着上半身正躺在床上悠闲的看书,床头摆着一系列换药需要的物件,“那些男人手重,换药的差事都做不好,你来做。”

    只是换药这么简单么?

    琳琅没有说话,暗自戒备的走过去。鳌拜裹在腹部的白布已经被血染红,她拿起剪刀看着那片可怖的血迹直发呆,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要是照着伤口直刺下去能杀死鳌拜就好了,那她就永远的解脱,再也不用为此而担惊受怕了。

    鳌拜抬眼看了她一下,好象猜到她在想什么似的,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身上中过七处刀伤,四处箭伤,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小伤,没有任何人能伤得了我。”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动手开始帮他处理伤口,用剪子剪开裹布发现伤口比想象的要深,周围的肉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紫黑色,显然剑上喂了毒?

    她惊骇不已,都伤成这样了鳌拜居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人也太可怕了!心里有个邪恶的声音恨恨的埋怨:他怎么没被刺死啊!

    鳌拜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的扫她一眼,琳琅心惊的洒上药粉,又用干净的白布一层层包裹起来。鳌拜长得很槐梧,如果不合作她很难将布条从身下绕过去,好在他每次都配合的稍稍抬下身子,总算让她将布条缠好系住。帮他包扎期间,她尽量避免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轻手轻脚的处理完伤势。

    “名册的事怎么样了?”

    他淡淡的问道。正在收拾物品的她手一顿,抬眼看去,鳌拜正目光灼灼的盯视着自己,麻烦终于来了!

    她低垂着眼帘,轻声道:“我拿不到。”

    “是拿不到,还是不想拿?”

    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种迫人神经的东西,心慌的琳琅不敢应答,缓缓的收拾着东西。

    鳌拜不再说话,那双深沉蛰猛的黑眸一味的盯视着她,屋里静悄悄的,处处漫延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用力闭了闭眼,努力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就在这时,走廊里意外的响起费扬古的叫声:“琳琅姑娘,你在吗?”

    费扬古回来了!一听到他的声音,琳琅大喜,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放下东西就要往外溜,谁知鳌拜的动作更快,她刚起身,手腕便被他牢牢扣住。

    “别动!”

    他一拖力,一把将她扯了回来,收势不及的琳琅一下子跌到他身上。

    “啊!”她怕鳌拜意图不轨,慌忙挣扎着要起身,只见鳌拜闷哼一声,眉头紧紧皱起,猛地倒吸冷气。

    琳琅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刚好按在他受伤的腹部,刚刚换好的白布又被血水浸透了,这可把她吓了一跳,紧张的直看向鳌拜生怕惹火这个瘟神。

    鳌拜眉头微皱仍未从痛楚中恢复过来。她想赶快离开他,结果越想起身反被他扣得更紧,“放开我!”

    鳌拜强忍着伤痛,低道:“不能出去,你想让他看见我们这样子么?”

    突然,琳琅不动了,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费扬古在外面叫了几声不见回应,脚步声朝楼下去了。

    琳琅脚一软身子无力的跌坐到地上,鳌拜邪邪的一笑,“其实你也可以喊救命的。那样的话就太让我伤心了。”

    伸手抬起她下巴迫她面对着他,“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受的伤么?你不会真以为我想救的是皇上吧?嗯?”

    这也正是她想不通的问题,听他这样一说,琳琅隐隐从中听出了什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的眼睛。鳌拜邪气的一笑,突然扣住她后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覆盖上她的唇,并大肆掠夺起她的甜美来。

    “唔……放……开……”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琳琅被鳌拜的举动吓坏了,奋力挣扎起来。

    他的手臂象铁钳似的紧紧束缚着她的身子,让她没有半点后退的余地。

    他的身子烫得吓人,还有他的强势他的霸道都让她慌得要命,鳌拜从床上移下来,将她团团困住,孜孜不断的索求起更多甜美,她被迫后仰着头,呼吸快要窒息了,他的身子好重,根本没办法推开,带着霸道的热情的几乎快要将她淹没了。“你是我的……他们休想得到你……”

    鳌拜抬起头露面恶魔般的邪恶笑容,喘息的琳琅满目惊惧的看着她,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眼见他又要侵犯自己,一心想逃离这里的她想也不想的照着他腹部用力按下去,鳌拜低呼出声,一下子闪开了身子,但手还扣着她。琳琅脱身心切,已经顾不得许多,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曾经跟方筝学过的一招防狼技巧,屈起膝盖重重攻下他下身,鳌拜吃痛之下终于松开了手。琳琅忙趁机夺门而逃。拉开门回头望了他一眼,谁知鳌拜手捂着腹部,把头埋在床畔,好象在低低的发笑,他是不是疯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鳌拜抬头朝她看来,眉头轻挑,脸上漾起一贯邪恶的笑,那副神情似乎在说:走着瞧……

    她重重摔上门调头便走。快走到自己房间时,恰好费扬古从楼梯转上来,他惊讶的叫道:“琳琅姑娘,你去哪儿了?我正找你呢。”

    “带我出去走走好吗?”

    她迫不及待的问道,费扬古点点头:“我正是为此找你,走,当地办了个灯展,街上热闹着呢。”

    她忙不迭的点点头,仿佛背后有猛兽追赶似的脚不沾的往楼下冲去,费扬古误以为她玩心重,笑着摇了摇头,孰不知她只是想离开这座楼。

    到了院子里,琳琅忍不住朝楼上望去,只见鳌拜正站在窗口前看着她,并不忘邪恶的挥挥手。费扬古从后面跟上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走吧。”

    琳琅象寻求一种安全感似的伸手牵住了他的手,费扬古惊讶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微微一笑领着她出去了。

    鳌拜望着自门口消失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肃冷与阴森。

    当天夜里琳琅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门板咣咣的响,不知是梦还是真的有人推门,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夜里风大吹得门板总有异响发出,听上去让神经脆弱的琳琅很害怕,她匆匆卷起铺盖赤着脚悄悄走出房间,来到费扬古门前,门没锁一推就开了,费扬古仍在睡着,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铺盖铺在地上,然后守着床畔这才倒头睡去。直到微微的鼾声响起,费扬古轻轻睁开了眼,探头往地上看去,琳琅沉沉的睡着了。

    其实她刚一进来,一向警觉的费扬古就醒了,见琳琅抱着铺盖进来还以为她不是个正经姑娘,谁知后来她竟然躺在地上呼呼睡去这才发现误会了她,看情形她好象不敢留在自己房间,所以跑到他这里来睡的。费扬古轻轻走下床,帮她把被子盖好,蹲身看了一会儿,琳琅心思过于单纯,不晓得单身姑娘不该冒然进入陌生男子的房间,好在遇到了他,换成别人不知会是什么情形。费扬古拿上外衣轻步出了房间,留她一个人在屋里安睡,而他则站在走廊里望着星空出神。

    为了避免跟鳌拜碰面,琳琅几乎足不出户,有时连一日三餐也省了。就这样坚持到了第三天,她正窝在床上看书,忽听楼下有人高喊:“他们回来了!皇上回来了!”

    接着走廊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得到消息的官员们纷纷下楼准备迎驾,琳琅竖着耳朵儿听了一会儿,似乎消息是真的,她惊喜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拉开门就要往下跑,二楼的官员们都已经下去了,走廊里空荡荡的,一转过楼梯口,突然面前出现一支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鳌拜正好整以暇的在等她。乍一见鳌拜在这儿,琳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要再动手动脚我就喊人了!”

    鳌拜扯出一个你能奈我何的自负表情,大手一抓,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将她困于墙角处。“我不喜欢被人挑衅,你要清楚这一点。名册的事抓紧办,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你做不到,等待你的惩罚有很多,要不要试试?我比较喜欢慢慢的折磨人……”琳琅生气的瞪着他,皇上他们已经进院了,张进宝和朱厚礼的笑声清晰可闻,见无法摆脱鳌拜她突然低头狠狠咬向他手臂,牙齿间迅速尝到一股微甜的血腥味,鳌拜闷吭一声,手猛的松开,琳琅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趁鳌拜低头看伤的时候,她慌不择路的向楼下逃去。外面的人马正朝这边走来,一出走廊,她恍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在前方,几步冲过去伸臂抱住了他。“大哥!”太好了,总算等到他们回来了!她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周围的热闹笑声骤然停了下来,大家都用一种奇怪和惊讶的表情看着她,张进宝扑哧笑了一声忙用手掩口,朱厚礼在旁边低着说着什么,也在偷偷的笑,费扬古忍笑的将头转向另一侧,其它官员个个发愣的直瞧着她。琳琅眨了眨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脑子木木的想:难道兄妹之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来个热情拥抱?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这人的衣服颜色有问题,居然是乍眼的明潢色衣料……

    呃……难道他是……

    她僵硬的转动脖子抬头看去,还没看到面孔,就听一个好笑的声音在问:“你这是在欢迎朕呢,还是在欢迎裕亲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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