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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逃出虎口

    “裕亲王,朱厚礼和费扬古两位统领,还有户部兵部几位中堂,对了,还有你阿玛。除此之外皇上也会来。”

    她看了鳌拜一眼,心下起疑,鳌拜突然大手笔的请了很多高官前来不会有什么事吧?但请来的宾客中一半是皇上福全的人,一半是他的人,听上去好象很公平,不知鳌拜在搞什么阴谋。

    琳琅没有多问,清早陪他一起用膳,等她吃完饭,鳌拜跟旁人递了个眼色,一个下人捧来一只酒杯,鳌拜接过来推给她。“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这杯酒中明显有问题。

    “专门给你配制的药,我给你一刻的时间与裕亲王见面,这期间难保你不乱说话,所以,如果你乖乖听话安份守己我会给你解药,不然……这东西不会要你的命,却可以令你容颜俱损,从此没人再能认得出你。”他把药凑到她唇边亲自喂她喝下,得意的一笑:“这样才乖。”

    “如果没有解药,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镇静的问。

    他耸了耸肩,“难说,这是对女人最毒的一个惩罚手段,以前没有哪个女人试过就早早投降了,你太固执,我只好用这种方法请你低头了。”

    他凑过来在她唇瓣上吻了一记,低声说道:“只要你归我,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是美是丑,我都要!”

    她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语气平平淡淡地说:“你总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鳌拜豁然大笑,“没错,抢来的东西才够味,而你是我鳌拜抢来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他放肆的大笑,用力抱了她一下就出去了。

    不多时,前院变得热闹起来,下人们都去前院张络差事去了,她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琢磨着见到福全后会是怎样的局面,福全会不会为了她在堂上跟鳌拜翻脸,鳌拜即然敢把皇上也请来,显然早就有了对策,她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摆脱他呢?一想到快要见到福全了,心里便有些沉不住气,感觉时间象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终于,一个下人过来通知:“老爷请琳琅姑娘去前厅见客。”

    心嗵的一跳,终于来了!

    她深深呼了口气,定了定神这才起身出门,随来人走去前院。与安静的后院相比,一进前院,她顿时有种重兵布阵的感觉,只见庭院各处均有侍卫站岗,从府门口正通到厅堂的道路两侧还有厅堂四周更是有侍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把守,全副武装戒备。除了鳌拜的私人护卫外,随皇上来的御前侍卫也来了不少,每一个有侍卫的地方都有一名御前侍卫一对一并肩而站,除此之外,还有福全的人马,骁骑营的清兵等等,光是这些为数众多的侍卫们就让人心里发毛了,显然双方都对对方的诚意透着几分不信任。侍女们正络择不绝的往里面送瓜果等物,热闹的气氛中透着一股子大事将起的硝烟味道。

    还未进门就听见福全的声音自里面传出:“……皇上说了,难得鳌中堂请客,冲这份诚意再忙也得来,我们当然也是这个想法。不知鳌中堂今日请我们来此,是何意呀?”

    朱厚礼打趣道:“看看满院子里的兵,真有点鸿门宴的味道呀。鳌中堂,看来你这事铁定是大事小不了。”

    鳌拜放声大笑:“没错,是大事,是老夫的大事,老夫想近日得一女子动了娶妻的念头,所以想请皇上为我们赐婚,顺便也请各位来作个见证。”

    什么?快走到门口的琳琅登时停住脚步,心突突的狂跳起来。怪不得鳌拜突然请了这么多宾客前来,原来想让皇上亲自为他指婚。

    这件事他可没跟她提过!她明白了,鳌拜这个人真够阴险的,明知道皇上和福全都不会同意,才特意搞这么一次宴会,一来可以逼皇上指婚,同时又可以借机打击的作用。

    早知如此,她是万万不能露面的!这样一想,她转身便想返回,不料,被后面的侍卫伸臂拦住:“琳琅姑娘,请。”侍卫做了个向里请的手势。

    进不能进,退又退不得。

    她左右为难的停在原地。

    只听里面的皇上在笑:“好啊,这是喜事也是好事呀,何乐而不为呢。”

    “那皇上的意思是准了?”

    鳌拜笑的十分欢畅。这种事皇上当然乐意做个顺水人情,故作大方的说道:“有何不准的,鳌中堂的原配妻已故,早该立新正室的,不知是谁家的女子这么幸运被鳌中堂看上了。”

    “她就在外面候着,来呀!”

    鳌拜在下令。侍卫见琳琅不肯进,强行推了一把,她背靠着门板,死活不愿踏进那道门坎。她的迟迟不入让里面的人有些莫名其妙,想必窗格的背影能让他们看出点端倪,皇上和大臣们纷纷交换神色,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福全心思比皇上细致,这时不由疑心的问了一句:“鳌中堂今儿请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见证皇上指婚一事么?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这一提点,皇上也觉得有些蹊跷,笑问:“对呀,鳌中堂,你还没说这是哪家的姑娘呢。”

    “急什么,来了便知,想必在场的人都认识。我带她进来见见就是。”

    鳌拜亲自走出门外,琳琅紧紧贴在门板上不肯进,他没有丝毫动怒,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貌似亲呢的在她耳畔低道:“你不是想见裕亲王么,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再也见不成了,我以为你会为此欣喜若狂呢。跟我进来!”他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琳琅被迫跟了进去。没等她抬头,听就见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声,还有几个吃惊的声音先后脱口而出:“琳琅!”“蓉儿!”

    福全的声音她听得真真的,鼻腔一酸,泪水刹那间盈满眼眶。抬头看去,只见在场的人都惊愣住了,个个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福全从座位上站起,滚圆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直盯着她;皇上震惊的说不出话,朱厚礼象是吓了一跳“哗的一声再没了任何声响,张着嘴巴直愣愣瞪着她。

    所有人都被活生生出现的琳琅看呆了,但唯有一个人同样很吃惊却不象其它人那样一副见鬼的神情,是费扬古,他眉头微皱继而暗暗思索着什么。

    琳琅一一扫过众人,直到对上福全的视线眼珠再也转不动了,鼻腔里的酸意骤然激增,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面前的福全渐渐变成模糊的一团光影。分别后两个多月没见到他了,福全比以前瘦多了,眼睛也显得深沉许多,多半是因为她的缘故。看到这儿她心里一阵心疼,胸口象塞了一团棉花梗得人喘不过气。

    索尼颤微微的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伸手抚摸她面庞,“蓉儿,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琳琅眼圈红红的点了下头,嗓子如火烧火燎般的痛,正想扑到他怀里寻求一番慰藉,但鳌拜放在她肩头的手使着暗劲,让她动弹不得。鳌拜气定神闲的笑道:“索相,一会儿自然会给你们祖孙俩叙旧的时间。咱们以后就要成亲家了,彼此可要相互照应喽。”索尼才不屑与鳌拜为伍,一听此言直怒瞪着他。

    福全一直象没了魂似的站在旁边,好象还没从这件事的震惊中回神,直到听到亲家这两个字,他猛的一惊顿时清明起来。“什么?你不可以娶琳琅?”

    鳌拜狂妄的笑:“裕亲王,刚刚皇上已经准了老夫的请求,大伙在旁可都听得真真的,皇上一言九鼎岂有回改的道理。”

    皇上面色苍白的坐在主位上,直到此时才知上了鳌拜的当,心里窝火得不行,鳌拜的话分明把烫手的山药扔给了他,谁若有气也只能怪皇上答应的太快使此事没了回旋的余地。

    福全被鳌拜一句话顶得没了词,兀自气得脸发白说不出话。在场的官员们都无话可说,各有各的心思,一半是在旁看热闹,一半被鳌拜抢白的占不到理。

    琳琅看看福全又看看皇上,突然意识到他们都不是精于算计的鳌拜的对手,皇上随口的一句话就定了她的终身……

    立刻她觉得脚软的有些站不住,难道皇上和福全也无法挽回这件事?

    那自己岂不成了鳌拜砧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屋里的寂静被索尼一声长笑打破,他哈哈冷笑了两声,“鳌中堂,你可真会开玩笑,皇上只说了一句准了,可没说要把蓉儿指给你呀,你的性子也忒急了吧。”

    还是索尼脑子转的快,也只有他敢当面驳鳌拜的面子。

    此言一出,聪明的皇上立刻明白了索尼的用意,这下也有了回旋余地,他马上接茬故作轻松的笑道:“是啊是啊,鳌中堂,你为官多年怎会不知朕若指腹岂能不提名姓,单单一句准了就应了别人的婚事,这也未免太草率了。”

    鳌拜有恃无恐的哈哈一笑:“好啊,那就请皇上重新为老臣指婚吧。”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鳌中堂想娶也得经过姑娘家同意才行呀,朕可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

    皇上的目光朝琳琅飘去,看她楚楚动人的泪眸猜也猜得出来是被强迫的,于是起身走到她面前,柔声宽慰道:“想不到你还活着,不要怕,朕会为你作主,鳌中堂的请求你也听见了,你可愿嫁他?”

    当然不想!琳琅等的就是这一刻,她颤抖的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她脸色顿变,手抚着脖子恐慌起来。怎么搞的?好象发不出声音?嗓子干的冒火……象是失了音……

    “啊……”

    她张了张口试了又试一个音也发不出来,突然她想起之前鳌拜让她喝的那杯药,心一沉:糟了,上当了!她说不出话怎么回答皇上?鳌拜让她喝药的目的就在此吧!琳琅眼睛噙着泪,猛的瞪向身旁的鳌拜,愤怒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鳌拜笑得很狡黠,偏偏装出一副关怀的样子哄劝道:“不想说话就摇头,同意就点个头,不然就算你默认了。”

    皇上还在等她的回答,她忙用力摇头。鳌拜笑的很鬼,得意的看向周围,“大家看见了,她不想说话,那就是同意喽。”

    听了鳌拜的话,福全面色煞白的直朝她望来,眸中满是不信与焦灼之色,皇上和朱厚礼他们也都大吃一惊,想不到她竟然会同意。

    琳琅震惊的看着鳌拜,不断喘息着连连后退,鳌拜的精明她算是领教到了,无论她点头还是摇头都只有一个结果:同意。

    因为他的问话都有问题,让她无法表明自己的意图。果然,她的朋友们全惊愣的呆住了。鳌拜马上拍手唤侍卫,“来人,带琳琅姑娘下去。”

    眼见侍卫要过来了,她求救似的拉住皇上的衣襟,眼睛急急朝福全看去,她突然想起过去学过几句哑语,急中生智忙冲福全做了一个手势,先是摸向自己的胸口,然后用手比划成一个心型,指指福全。不知道他明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哑语手势意思是我爱你。没等她打出第二遍,鳌拜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抱了抱,同时在她耳畔低语:“别做无用的事了,他们看不懂的。”她猛的喘了口气,抬头瞪向鳌拜,鳌拜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就在侍卫要扯琳琅下去的时候,福全突然叫道:“慢,鳌中堂,琳琅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这个问题你们要去问太皇太后了,你们应该感谢我,若不是遇到了我,琳琅姑娘早变成地下鬼了。”鳌拜得意道。

    福全跟皇上相互对视了一眼,“难道她喝了毒酒,又被你救活了?”

    “毒酒的事我不知道,只知道太皇太后派了几个人大黑天抬着琳琅从宫里出来,要将琳琅秘密处死,恰好我带人经过,请其救下。琳琅姑娘念我有恩于她,后又想到跟你们所引来的这些麻烦,所以决定从此委身于我。”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琳琅咬牙瞪向鳌拜,恨不得一头撞墙而死。

    鳌拜假惺惺的拉她入怀大力拍着她后心,她的脸被埋在他怀里无法抬头,差点窒息过去,因缺氧小脸被憋得通红,在别人眼中好似羞红脸一般。

    鳌拜亲自送她到门给侍卫,“你表现得好极了。”

    说着,在她额头吻了一记。他的举动被屋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等她想看福全他们时,门已经被鳌拜关上了。原来他只是想让她露个脸,并不想给她机会说什么话……

    琳琅被送回后院,晚些时候前院终于响起嘈杂声,大概宾客们说着话各自散了。

    不多时,一个清晰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不用猜也知道是鳌拜。他一进院欣然叫道:“来人,备酒,我要与未来的夫人小酌几杯。”

    琳琅根本无心喝酒,她冲过去一把揪住他衣襟狠狠的瞪着他,鳌拜不以为意的握住她的手,笑道:“亲爱的,皇上答应过几日就应了我的请求亲自为我们指腹。皇上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想冷静几天再做决定。今儿真是痛快呀!”

    下人把酒端上来,鳌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很快醺醺然了。

    琳琅则坐在旁边一直冷眼斜睨着他,他从衣袖里掏出药片塞到她口中,又猛灌了一大口酒,扣着她后脑以唇哺酒渡入她口中。

    他喂的是什么?

    琳琅大惊,不会又是什么害她的药吧!火辣辣的酒滑入食道,呛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鳌拜哺完酒后又恣意的与她纠缠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这是一半解药,你可以不当哑巴了。”

    他得意的大笑,继续喝起酒。她起身正要走,他一把将她扯入怀中,用手臂紧紧锁住,“不要走,陪我一起喝酒……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鳌拜太兴奋了,喝得满脸红光光的,琳琅见他眼神有些微醉,一个冒险的念头冒了出来,她接过他递来的酒壶为其倒酒,鳌拜喝得越发乐不可支了,很快,趴在桌上直不起身了,口中嘟囔着还要喝的醉话。

    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琳琅推了推他不见有动静,忽而意识到这是一个逃跑的良机,这里的侍女跟她不熟,如果换成下人的衣服很容易混出去。

    机不可失,琳琅的心突的一跳,马上从外间下人的箱子里翻找合身的衣服飞快换上,把头发改编成下人的小辫子,匆匆改扮好之后,端起托盘推门而出。

    侍女们都在外面的走廊下贴墙而立,如果主人不传唤她们是不敢擅自进去的。她沿着走廊朝外院走去,生怕被人认出,心里紧张得不行,幸好鳌拜府有严格的府规,就算侍女们一时有些奇怪,也不敢冒然发问。趁着天黑,她走出院门,两旁的侍卫见出来的是个下人便没在意,她继续朝前行去,顺利的拐入一片月光照不到的黑暗地带。

    回头看看身后,她长长松了口气,鳌府是第一次来院落大又深,不知怎么才能走出去。她一边贴着墙边走,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巡夜侍卫。

    因为没有方向感,在静寂的府里摸了许久竟然转到了后花园,她怕极了,暗夜下,摇曳的花树投下的树影活着蓄势待发的野兽,让她的心紧张紧揪成一团,有时还会被自己脚下的响动吓到。

    她却怕这里的安静,又怕伏兵突然窜出来将她抓回。就这样,她紧张的屏住呼吸在花园里兜转,突然,她惊喜的发现一处逃生之路,只见墙下有个洞,不知是狗洞还是做排水用的,趁四下里无人,她费劲的一点点移动身子,终于顺利的钻出到墙那边。

    就在这时,墙那边传来侍卫们的叫喊声:“分头搜,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她紧张极了,自己在院子里兜转太久,浪费了不少时间,兴许这时候鳌拜已经醒了,发现她不见马上命侍卫展开全院大搜查。不容迟疑,她拎着裙子飞快跑起来。

    途中她找到一件被人丢弃的男式破衣裳,想也不想的披在身上一通狂跑。身后传来数骑马蹄声,她忙绕到小桥底下躲起来,屏息的听着。“她跑不了多远,大家兵分两路分头找,所有角落都要细细的搜,要是找不到人,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知道了,只要把这一带严密封锁,她跑不出去的。”

    “……要有个人去王府那边埋伏,她没有别的去处一定会先去那里的!分头找吧!”

    果然是鳌拜的人马,听了他们的对话,琳琅脑子飞转起来:看来王府那里不能去了,等她赶到那儿一定会被那里的伏兵。

    最好的办法是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先住下,等过几天风声过去才好露面。

    她悄悄探头望了一眼,忙贴着墙边跑起来,不能走大路,那样被很容易被鳌拜的骑兵发现,还是走胡同保险一些。

    她不知疲倦的走着跑着,不知逃了多久,直到冲进一片民巷区才停下脚步,此刻她已经累坏了,脚象灌了铅似的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跌坐在某户人家的门槛上靠着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福全叫上宝贵准备进宫,抬眼一扫,发现门口的侍卫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他们见他走过去,其中一个侍卫报道:“王爷,昨儿夜里我们发现有几个人在府门附近轮班盯梢,看上去象是鳌拜府上的人。”

    “盯梢?”福全眉头皱起,鳌拜胆子也太大了,连他的王爷府也敢监视。“现在呢?”

    “这会儿他们已经走了,不过附近多了几个面生的人,不象是附近的住家。您瞧!”

    福全走出府门扫了一眼周围,果然看见几个游手好闲的人分散在不同地方蹲守,看上去不象乞丐,长得五大三粗个个很象练家子。奇怪,好端端的鳌拜为何突然派兵监视这里?

    福全心一动,“还有什么发现?”

    “昨儿夜里好象不太平,经常看见骑兵和步兵四处跑动,好象在查什么人。”

    “查人?”福全疑道。

    “是,小人还留意了一下,发现他们有的是清兵,有的象是家丁模样的人,都在四处搜查。这一带象是他们重点监视对象。”

    莫非鳌府出事了?一想到琳琅福全的心倏的一紧,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叫过一名侍卫急急吩咐:“你穿上老百姓的衣服,马上去鳌拜府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府里有什么动静!”

    侍卫点头称是,福全的心砰砰跳起来,昨儿他跟皇上进宫跟孝庄问起琳琅的事,孝庄见事瞒不住了只好将当初的事说了出来。琳琅喝下的不是毒酒,太皇太后原本派人悄悄送出城让她休养一段时间,谁知半路被人劫持,派去的人尽数被杀。看来是鳌拜一手做下的。

    让琳琅留在鳌拜府实在是个危险之地,昨夜他一夜没有合眼,一直苦想着如何把琳琅从鳌拜府中救出,此刻的他毫无睡意,双眼布满红血丝,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焦急与担心。交待完差事,他飞身上马立刻朝皇宫方向奔去。

    这几天,鳌拜报病没有四处寻找琳琅下落。

    很快,皇上和福全的人也得到了消息:琳琅从鳌府逃走下落不明。

    于是,京城里悄然多了好几支人马,除了代表皇上的骁骑营人马外,还有福全的直系官兵,索府差顺天府出动的衙役等等,一时间京城被好几派系的官兵搅得惶惶不安,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城门口都有人连夜把守,遇到年轻姑娘出入盘查极严。他们谁都想第一时间找到琳琅,然而尽,眼线布满全城,琳琅却象空气似凭空消失了,从此再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一个月后的某日。某户普通的农家小院,一个年轻姑娘正在窗前埋头写字,握笔的小手细嫩白滑很象出自大户人家,然而,她却穿着普通民家的粗布衣裳,一头青丝也是简单的挽了髻,上面没有任何首饰。院门被人砰的撞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风风火火的奔进来,手中拎着一条活鱼。“简宁,快看,我从河里钓上来的,今儿我们可以开荤了!”

    “狗子,说了你多少次了就不知道改,看看门板都被你撞下来了!”

    老奶奶从屋里数落的走出,扬起拐棍朝他打去,狗子笑嘻嘻的一溜烟躲到姑娘身后,“知道了,奶奶怕吓到姐姐嘛!您瞧,姐姐现在已经被我修练的听到任何风声都纹丝不动了。”

    琳琅抬起头,伸手拧了他脸一把,“纹丝不动这个词总算用对了,快去把手洗一洗,我要教你一段新的段子。”

    “好咧!”

    狗子开心的叫着,风似的跑去洗手了。

    奶奶笑呵呵地说道:“我去炖鱼,今儿我们三人好好打打牙祭!”

    狗儿用葫芦瓢从院子里的大缸里舀水喝,忙提醒了一句:“奶奶,这回可别把鱼做咸了呀!上次怕我们吃,把鱼做得齁咸,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

    奶奶一听,扬起拐棍朝他打去,他忙端起水盆挡驾,祖孙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招呼起来。

    看到这场景,琳琅忍不住扑哧笑了,关上窗子,重新坐回座位。拿起新写的相声段子看着看着,不由想起了往事。

    自从那次从鳌府逃出来,她没头没脑的一通乱跑,无意中逃到了这户人家门前,谁知一歇下来便睡了过去。

    等她睡来,发现自己躺在人家的床上,祖孙两人正在床畔凑头看着她。

    乍一见自己安全了,她眼一黑登时昏了过去。这家祖孙两人善良朴实,见她额头热热的,也没问她的来历,细心的照料她多日,直到她病情好转。她记得醒来时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不可以在这里住下?

    奶奶笑道:不嫌弃的话就住下,不就是多添双碗筷吗?

    狗子在旁边啊了一句,瞄了瞄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在奇怪她明明是大户人家的穿着何以象无家可归的人要在这里住下。

    奶奶看出她有难言之隐,好心的收留了她。虽然奶奶嘴上说得轻松,不就是我添双碗筷的事。后来她才知道,这家人生活并不富裕,平日里全靠狗子四处给人打零工挣点小钱养活祖孙,如今多了一个她,经济上一下子吃紧起来。奶奶每次都把饭亲自端到她房间,看着她吃下去。当她看见狗子站在旁边,眼巴巴的瞅着,就问他们为什么不吃,她可以跟他们一起吃。奶奶总是笑道,碗少,等她用过了,他们再吃。有次她好奇,等他们吃饭的时候悄悄走过去看,才发现他们正捧着她吃剩的饭菜埋头吃着,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狗子象是被人发现隐私似的,忙把碗藏起来,奶奶不以为然的笑:“我们穷惯了,舍不得糟蹋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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