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宠你一世
查哈巴特尔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腹部，尚谣笑着抬起头正要说话，正赶上查哈巴特尔的唇俯低，没等她说什么就被他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唇瓣。一波麻烦终于过去了，查哈巴特尔跟尚轩的关系也变得融洽起来，这对尚谣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虽然二哥离她很远，但只要想起遥远的地方还有个亲人在时时惦记着她，关心着她，心里永远有份塌实的所在，那份相守相望的亲情是不会因时间和地域的改变而发生改变。还有，身边的查哈巴特尔，这里是她更真实的存在。
她伸手环上他脖子，主动迎合着他，让甜蜜的吻一直持续下去……
“尚谣，有人在等你。”正当尚谣沉浸于幸福漩涡中时，查哈巴特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嗯？她微微睁开眼，迎上一双微带笑的黑眸，查哈巴特尔冲她抬抬下巴，顺着他指的方向，疑惑的尚谣扭头朝旁边看去。只见卫夫领着十来个护卫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卫夫！”她开心叫道，一边招了招手。卫夫这才驱马走过来，“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能跟你们一起顺路回去吗？”
尚谣快活的点点头，换成从前她早就高兴的扑上去了，现在身份变了，但快活的心情是不会变的，卫夫也被她的笑容感染，微微笑了起来。“尚谣，还记得我们在大明湖边散步的事吗？”
“当然记得，那次你以为我失踪了，急的四处寻找，还挨了二哥一痛臭骂。”
卫夫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伸手朝她握来，“你终于恢复记忆了！”尚谣握住他的手，“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打不散的好朋友嘛！论交情我们可比谁都亲哦。”两个久违了的好友终于将手握到了一起。两个时辰后，查哈巴特尔率领大军踏上了归程。尚谣被紫阳诊断出喜脉，真的有了身孕，查哈巴特尔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为了防止路上颠簸，他命人把马车装饰一新，尽量布置的十分舒适。尚谣坐在里面果然觉得震动小了许多，她象个好奇宝宝，不时的翻翻这儿看看那儿，研究查哈巴特尔是怎么做到的。这次回家是她心情最好的一次，不仅见到了二哥，回途中身边又有卫夫陪伴，查哈巴特尔又平安归来，所有的事都转向了好的一面。现在已是秋天了，大漠昼夜温差大，不过小小的马车内始终暖意融融的，她倚在查哈巴特尔的怀里，听他说着打仗的事，总是很快就沉沉睡去，睡得很香。
听紫阳说这次战役打得时间很长，但双方并没有多大的伤亡，她很奇怪，追问查哈巴特尔到底是怎么回事？渐渐的，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原来京城那边老皇帝驾崩了，临死之前有意将帝位传给孙子朱允文，但念及燕王势力大怕新帝登基不顺利，于是特意下旨，命燕王带兵攻打北蒙古。因为查哈巴特尔刚刚经过一役，元气来不及恢复，此时发动进攻刚好一举两得，一来可以支开燕王，二来也可以趁机拿下蒙古。燕王岂会猜不到皇帝的心思，他心灰意冷，便去了西凉夏。打仗的任务落到了蒙尚两将头上。他们当然也知道皇上并不是真心想打蒙古，但又不能违抗皇命，于是带兵北上做出开战的架式。两军相遇的时候，出现戏剧化的一幕，双方隔着四五里的距离各自结营扎帐，谁也不擅自发动进攻。刚开始查哈巴特尔和尚轩蒙恬他们很有默契的静观事变，不久，他们互派使者频频通信共同商量这场战役如何善后，还是查哈巴特尔有主意，提出就当练兵，让士兵们每日例行公事的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切磋，而战报照样频传以掩人耳目，所以每当双方的粮草军送供给时都能看见士兵们拼杀的场面。但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双方打的看似很勇猛杀伤力却不大，只会造成一些细小的皮肉伤。后来，士兵们隐隐从中领会了什么，开始消极怠工，比划了一会儿就停战，然后问对方有没有烟草，恰好赶上对方也是个烟鬼，两人一起盘脚坐地抽起烟来。这只是战场上的一个小插曲，更有意思的是，明军里面有一小群士兵嗜酒，听说蒙古兵这边有几坛子酒，馋得不得，在蒙古兵的邀请下趁夜摸到蒙古兵帐内跟他们喝起酒。相互间称兄道弟，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当然，他们谁也没能逃过军法处置，少不得挨了几顿鞭刑。双方将领们可以容忍下面的人放肆，他们却不敢表现出对敌亲和的一面，免得日后落人把柄。查哈巴特尔的战使每每送战书过去都要高喊一声，“这是我方的挑战书！”然后交给对方的信务兵。不久，对方的信务兵同样会回敬一封应战书，至于里面写的是什么没人知道。士兵们每每一听挑战书来了，误以为要开战紧张的心迅速提了起来。但一天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几次三番后，士兵们松懈了，谁也不太在意，以至于后来哨兵一见信使兵来便会意笑：“又是挑战书呀！”就这样，彼此间的挑战书和应战书来来往往不下几十次，有时双方主将也会写点内容，商议下善后的事，多半时候信封内是白纸一张，结局不是被当成厕纸就是被人拿去卷烟了。“啊？即然没有打仗，那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干耗着岂不很无趣？”尚谣听着查哈巴特尔的讲述，感觉象在听天方夜谭。
“啊，我也没闲呀，不是练练字就是在帐里找人下下棋，打发时间还是很容易的。”
尚谣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怪不得，看那些战报写得工工整整的，当时我和紫阳还奇怪，仗打得那么激烈，你居然还有心情慢慢练字。”他也笑，抱着她拍了拍，“是啊，出发前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一想到要跟大舅子交手，除了头疼没有别的感受，就担心没法回来跟你交待，好在事情完美的解决了。现在明朝那边新皇登基了，局面也稳定了，接下来应该可以过上一段平静日子了。开始害喜了么？”他摸向她腹部，尚谣点点头，“有一点，吃饭时总没什么胃口，吃也吃不下。”
“不想吃也要吃，要是亏待了我儿子，我拿你是问。”
她咯咯的笑，倒入他怀里，笑着笑着渐渐变成了一声叹息，很不舍的抱着他，见此情形查哈巴特尔不由的将她搂紧，吻她的额头。尚谣悠悠叹了一声，“总算有身孕了，去了我一块心病，我还以为自己身子差再也怀不上了呢。要是不能为你诞下一男半女的，我会一辈子愧对于你。”
“为什么这样想？”
“拥有你的独宠已经很过份了，要是不能为你生个孩子，肯定会有很多人指着我骂。我有时想，如果自己不行，是不是该给你张络一个侧室，好为你生育后代……”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查哈巴特尔的手捂住，他缓缓的笑了，“傻瓜，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有你已经很知足了，就算想要孩子也要是你的才行，别人生的，我不稀罕明白吗？”他亲吻她的唇，宠爱的拍抚着她的后心。“睡会儿吧，回去还要好几天呢。”她点点头，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查哈大人，我们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吧。”紫阳的声音响起。尚谣睁开眼，身边空无一人，她睡得太沉了，都不知查哈巴特尔什么时候离开的。只听查哈巴特尔的声音近在咫尺：“士兵们都乏了，那就歇歇吧，你看着安排。”尚谣掀开帘子，查哈巴特尔就站在门口。她惊讶的发现天已经黑了，算起来她居然睡了一整天，自己都觉得意外。查哈巴特尔转回头冲她笑了笑，伸手接她下车，并在她唇瓣吻了一记，“怎么不多睡会儿？”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尚谣穿着他宽大的披风显得更娇小玲珑，下摆直垂到地。“我去跟阿木尔他们说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你不要走太远。”
她点点头。等查哈巴特尔离去，一转头，正对上紫阳投来的视线，他站在不远处在冲她微微笑。紫阳把事情交待给下官后，陪她一起散步。“尚谣，你身子差，以后要多注意补充营养，生产对你来说可能是件苦差事。以后等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该提醒查哈大人的时候你要狠下心来哦。”
“你不在我身边？你要走了吗？去哪里？”
紫阳望着天空的繁星，澈亮的晶眸中充满了憧憬与期待，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才想起来似的，脸上漾着令人舒服的笑容，对她说道：“你的事已经了结了，我也该去找她了。看到你跟查哈大人的亲密样子，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牵挂方筝了。”尚谣闻言，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她很不舍得失去紫阳这个人。“是么，你要走了，你不在，我和大家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们的。”紫阳给人的感觉一如他的笑容和煦又亲切，“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早就成了这里的一份子，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让我留恋，一想到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环境，离开共事多年的阿木尔，卓卓木，还有很多亲朋好友心里很有些难舍。可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一起，该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离开的。”
“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无论她在哪里，相信锁扣会带我找到她的。”紫阳淡笑，笑得十分自信与从容。尚谣不禁看呆了，“你相信吗，当命运安排你遇到牵手一生的那个人时，第一眼就能认出她，那种感觉不会因时间而磨灭。虽然现在看不见她，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我知道她一定生活在某个地方。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寻找，直到遇到她……”说着说着，紫阳望着天空兀自出起神来，整个人陷进了思念情海。尚谣轻轻唤了他一声也浑然不觉。她轻轻叹气，转身悄悄离去。走出一段距离再回头望去，紫阳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姣洁的月光倾泄下来，映上紫阳光洁无暇的清俊面庞，还有他那袭白色长衫上，为他周身笼罩上一层淡淡光芒。以后再也看不到这道身影了……一想到紫阳要走了，尚谣心里突然变得落莫起来。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旁边出现一个年轻人，是卫夫。尚谣淡笑：“最信任的人要走了，心里怪怪的……有点不舒服。”卫夫静静的看着她，想起自己也曾经因为失去尚谣而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而这次让尚谣心情不好的人却是紫阳。“除了夫妻，天下没有永远在一起的朋友。不过，我例外。”卫夫淡淡的笑。尚谣抬眼看向他，卫夫牵起她的手，“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尚谣信任的笑了，点了点头，“谢谢你卫夫。我这人有点念旧，接纳一个朋友很容易，送一个朋友离开却很难，紫阳对我很好，我很舍不得他离开。”“没关系，你还有我呢。”卫夫送给她一个塌实的笑，“就算我娶妻了，年老了，永远也都是你最好最好的朋友。”尚谣鼻腔酸酸的，被卫夫这句话给感动了，她笑了笑，牵住他的手。“说好了，一辈子的朋友。”
卫夫肯定的点点头。不知怎么，尚谣眼底泛起了泪水，忍不住用手背抹了抹，卫夫掏出帕子递给她，她点了点眼角的泪花。“世事变化太快了，让你有点无所适从是不是？这种感觉我也有，我知道你什么感受。”尚谣低声道：“兴许，是自己太幸福了，心里反而有些不塌实，总担心有一天幸福会离我远去。”
“查哈巴特尔很爱你，那个人才是陪你一辈子，守护你一生的人。”
尚谣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查哈巴特尔，恰好他扭头朝这边望来，冲她笑了笑。尚谣心里的离别之痛瞬间淡去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甜蜜。手中的帕子被风吹飞，卫夫又象过去一样跑去捡回，交给她，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这两个孩子就象一对形影不离的玩伴，查哈巴特尔看到尚谣在卫夫的陪伴下笑得那样开心，他也感到很欣慰。
紫阳象被世人遗忘了似的，一个人静静的伫立在那儿，许久，他从怀里掏出那枚锁扣，口中低低的念道：“希望你还没有忘记我……”大军回到大本营的第二天，一个惊人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部落：紫阳昨夜醉酒而死！这个消息犹如晴空惊雷，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什么，去看看！”查哈巴特尔听到士兵汇报立刻带人前去紫阳家，尚谣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一颗心吓得直扑嗵，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大军昨日才回到大本营，一些高级将领还兴奋的聚在一起喝酒，好端端的紫阳怎么出事了？紫阳家门口聚集了很多将士，卓卓木和阿木尔见查哈巴特尔来了，点了下头，立刻往回引路。尚谣紧跟在查哈巴特尔身后，因为走的太快，没留心脚下的门槛被冷不丁绊了一下，她连惊呼声都未来得及发出身子便朝前扑去。查哈巴特尔离她有几步远，正跟卓卓木谈紫阳的事，完全不知身后的事。就在这时，旁边有个人迅速出手扶住她，惊魂未定的尚谣抬头一看，原来是卡卡罗特。“小心。”
查哈巴特尔回头看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也跟来了？”
“紫阳他……”她的话没说完，人已走到了门口，她一眼就看见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紫阳。说了一半的话一下子生生打住再也说不出来了。查哈巴特尔伸手蒙住她的眼，对卓卓木吩咐：“找个大夫来，查一下他的死因，紫阳不是那种酗酒的人，不可能醉酒而死。”
“大人，我们已经问过大夫了，大夫也说不清是何原因。但是看紫阳的面容似乎走的很安心，说明临死前没有什么痛苦。”
“紫阳不会自杀，排除自杀只有一种可能：谋杀。马上彻查昨夜跟在他身边的护卫，务必查出一个结果。紫阳的后事就按我们蒙古习俗，厚葬吧。”等查哈巴特尔交待完善后的事，突然觉得手掌湿湿的，拿开一看，尚谣已满脸泪痕。“阿谣？”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低道：“他没有死，他是找方筝去了。”现在才想起，前几天紫阳跟她谈话时已经透露出要走的意思，想不到会是这样快。卓卓木和阿木尔不晓得其中的意思，倒是查哈巴特尔很快明白过来，半信半疑的低语：“是么，他已经破解了开启锁扣的方法。”他看了一眼静静死去的紫阳，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很遗憾自己又失去了一名干将，先是伊达这次是紫阳。“即然如此，就让他安心的去吧。卓卓木，就这样处理后事吧。”
查哈巴特尔牵着尚谣的手离开了紫阳家。紫阳的死让很多人唏嘘不已，那些长年跟随他的将士们情绪低落了好些天，卓卓木亲自料理的后事，下葬这天，很多将士们都来为紫阳送行。冷风呼呼的吹，似乎也在为紫阳的逝世悲鸣。卓卓木和阿木尔在紫阳墓前静默良久，为失去一名战友而悲伤。尚谣把方筝穿过的男装整齐叠好放到紫阳墓前，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希望如你所愿，愿你能早一天与她相遇……我会想念你的，紫阳。”
最后，查哈巴特尔揽着她的腰转身离去，卡卡罗特头一次没有跟着查哈巴特尔行动，他陪着卓卓木他们一起悼念昔日战友。回到后院，尚谣依偎在查哈巴特尔怀里，讲起那日紫阳说过的话，查哈巴特尔默默的听着，末了，吻上她额头，“紫阳是寻找他的幸福去了，我们应该为他高兴才是。其实他早就想走了，因为心里放不下你才一直坚持到现在。他是一个忠心尽职的好将官。”
尚谣叹了口气，双手环上他脖子，静静的与他相依偎。
“希望我们的孩子快点出世，好冲淡大家对紫阳的思念，我们太需要喜事了。”查哈巴特尔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间，尚谣已是大腹便便的孕妇了，快到临盆的日子了，她一起一坐都觉得份外吃力。查哈巴特尔扶她到院外透透气，卫夫正跟阿木尔一起练习射箭，两人练得十分起劲。紫阳死后不久卫夫就回了索伦固伦领地，前不久又来到这里坐客，说是要看孩子出世。尚谣笑着冲卫夫招了招手，和查哈巴特尔一起站在旁边观看，这几天查哈巴特尔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对她百般呵护照顾的十分精心。“时间过得好快啊，一转眼孩子也快出生了，算起来紫阳已经离开我们大半年了。查哈，你说紫阳现在有没有遇到方筝，他能找到她吗？”
“紫阳这人很固执，认准的事会一路走到底，他肯定能找到她。”查哈巴特尔小心的搀扶着她。尚谣幸福的笑：“紫阳一定会过得很幸福，跟我们一样。”查哈巴特尔低头看着她如花般的笑靥，目光变得柔情万太，伸手抚上她面庞宠爱的笑道：“是么，你觉得幸福就好，我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美好都送给你，能天天守着你，看你幸福快乐的样子，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幸福了。”
尚谣撒娇的环上他的腰，侧头笑道：“那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每天每天都笑给你看。”
查哈巴特尔笑了，一把抱起她，“来，让我抱抱你，看你有多沉了。”尚谣咯咯的笑，用拳头锤打他的肩，“快放我下来，卫夫他们在看呢，不要这样。”她脸微红。查哈巴特尔豪放的笑道：“他们想看就看，还不许我抱自己的女人了吗？等他们有了女人，就会理解我们了。”
“哎哟！”尚谣眉头微皱，查哈巴特尔吓了一跳，“怎么？不舒服吗？”
“好象孩子踢了我一脚，我也不清楚，有点肚子疼。”尚谣搞不清楚状况。查哈巴特尔轻轻放她落地，小心又紧张的问：“现在呢？还疼吗？”尚谣摇摇头，“从早上开始就隐隐的疼，刚才好象疼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还是快生了？”查哈巴特尔倒吸了口冷气，眉毛倒竖起来，“怎么现在才说，当然是快生了！”他简直比她还急，一把抱起她匆匆朝别院走去，一边对铁卫吩咐：“赶快通知稳婆过来，夫人好象快生了！”
“……万一是吃坏肚子呢？这也说不定哦。”尚谣不好意思的拉拉他，小声说悄悄话，查哈巴特尔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尚谣吐了下舌头，调皮的咯咯笑，“现在说也不迟哦，你急什么。”看她现在笑得很开心，一会儿就不会这样轻松了。果然，一个时辰后，尚谣躺在床上开始经历分娩前的阵痛，一波紧似一波的阵痛折磨得她难以忍受，额头渗出密集集细汗，汗水沿着面庞不断往下流。“好痛……还要等多久？”
旁边的稳婆不断安慰着她，让她放松不要紧张。尚谣痛得无法呼吸，紧紧抓着床铺咬牙忍受。
等在外面的查哈巴特尔焦急的走来走去，当他听见里面传出尚谣的哭声，心揪成一团，手紧握成拳极力忍耐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他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忍不住低咒，“见鬼，为什么会这么痛，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稳婆都在干什么呢？”他几次走到门口想冲进去，一会儿一名女仆急急走出，他拦住她问：“里面怎么样？”
“稳婆说，夫人可能难产，要是出现最坏情况，不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查哈巴特尔一惊，想都没想的低吼：“都给我保住，夫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让稳婆拿命来偿！”女仆吓得一溜烟进去了。查哈巴特尔一踩脚，顾不得许多大步朝室内冲去。门口的女仆们想拦也都被他大力推开，查哈巴特尔快步冲到尚谣身边，握住她的手，“阿谣，你要撑下去！想想我们的孩子你一定坚持住。”她的手也是湿的，甚至有些颤抖。
尚谣已经被折磨得没了力气，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凌乱的发丝湿湿的贴在额头，忍不住哭道：“你没告诉我，生孩子会这样痛，你没告诉我……让我死了吧……生不出来会死是不是，我实在尽力了……”
查哈巴特尔捧着她的头，频频亲吻，一向坚强的汉子此刻也眼睛湿润了，“胡话！哪个女人生产都要经历这一关，她们不都平安活下来了，只是你比较特殊可能要忍受得久一些，没关系，我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尚谣咬牙忍过一波疼痛，喘息的低道：“……保孩子吧。”她睁开含泪的双眸看向查哈巴特尔，“实在不行就先保孩子吧，你不能没后，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他心一紧，惊呆的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再也说不出话来，疼痛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低泣的痛苦样子，他心如刀割，旁边的稳婆急得手足无措，看似事情真的到了危急关头，查哈巴特尔第一次面临自己无法控制的事，一向冷静的他手在抖，呼吸也停窒了，大脑迟钝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一遍遍的说道：“撑下去，我陪你一起撑下去……”
“大人啊，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夫人已经没有力气了……要决定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现在决定，孩子还能保住……”稳婆在旁边跪求。查哈巴特尔的眼睛红了，尚谣也在虚弱的喘息：“……保孩子……求求你……”
“我怎么能没有你呢？”查哈巴特尔紧紧捧着她的头，亲了又亲，无论选择哪个必定有一个要做出牺牲，也是一条生命啊。“保大人。”尚谣哭了，哭得泪水纵横，他频频亲吻她的眼，她的唇，沙哑的声音低道：“只要你能活下来，以后我们不再要孩子了，我不能再让你经历这样的痛苦，为了我，你要撑下去！”尚谣哭道：“我想要孩子……”一波阵痛袭来，她又大叫起来，为了保住孩子，她拼了全力去坚持……
傍黑时分，一声婴啼在众人焦急的期盼下洪亮的响起，孩子终于平安诞生。大家一个个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相互庆幸着谈论着这桩喜事，稳婆将孩子用布包好，抱给查哈巴特尔，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是位公子。”
查哈巴特尔激动的热泪盈眶，伸出颤抖的手抱住孩子亲了又亲，虚弱的尚谣看着查哈巴特尔疼爱孩子的那副模样，脸上缓缓漾起疲惫的笑，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查哈巴特尔把孩子交给旁人，转身去看尚谣，他拨开她额头的乱发，深深的看着轻声道：“辛苦你了。你很坚强知道吗？我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尚谣抬起手抚向他面庞，目光变得疼惜又依恋，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什么，话没出口就被他的唇堵住，查哈巴特尔在以他的方式表达着爱意……
夜深了，昏睡了一整天的尚谣缓缓睁开眼，发现查哈巴特尔陪在床头睡着了，她拿过一件外衣轻轻为他披上，夜里好安静啊，让挺过鬼门关的尚谣有种重生的感觉，她伸手搭在他肩头，看着他的睡容，心里无比塌实和甜蜜。自己何其幸运能拥有蒙古王的独宠与眷恋。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她轻轻下床，赤着脚来到窗前，皎洁的月光倾泄下来，给万物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光华，也映上窗前这张绝美面庞。差一点她就离开人世了，想不到自己还能看见这美好的世间，是老天在护佑她啊。
身后悄然出现一个人，将披风搭在她肩上继而将她拥入怀中。她笑了笑，双手环上他腰间依恋的抱着，把头倚在他胸前……
这只是人间关于爱情一个美丽传说，继他们之后还有很多动人的爱情故事等着一一上演。
还有紫阳，他究竟去了哪里，能否遇到心上人，关于他的爱情传说会在下一个故事里讲述。关于尚谣的故事就在这里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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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宠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