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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惊悉真相

    一行人进了京城,在离王府门口还有段距离时,费扬古一眼望见王府门口立着几名侍卫有些面熟,不由咦了一声:“是不是皇上来了,那不是御前侍卫小山吗?”有个侍卫看见他们回来了,马上跟旁边一个人低声耳语,那人转过身朝这边看来,果然是皇上。他的目光远远投来,一瞬不瞬的落到费扬古身前的方筝身上,似乎在等的人是她。方筝心一动,暗暗想到:他不会来找我的吧?眼神怪怪的……

    行到府门口,王爷等人立刻下马行礼,皇上微微点头,轻描淡写的笑:“没什么事,朕心烦,想跟大家伙出去走走,散散心。”皇上说完话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方筝一眼。方筝头一次留了神,隐隐觉得皇上此番前来不单单象他说的那样只是出去走走这么简单,看上去似乎有心事。王爷马上笑道:“好啊,那我让下人备下饭菜,我们出去野餐。”王爷本想让身子不适的琳琅留在府中休息,琳琅不干坚持要陪着方筝,王爷只好作罢,让下人备了饭菜用食盒装好放到马车上,方筝和琳琅乘马车前行。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随皇上来到城外一处河边游玩,王爷陪琳琅在河边钓鱼,张进宝和朱厚礼拉着几个相熟的御前侍卫去林中打野味,方筝也没闲着,四处收集干树枝准备烧火之物,皇上闲来无事双手抱胸看着方筝忙前忙后,别提多悠栽了。方筝斜了他一眼忍住想支使他干活的冲动,可见他在眼前晃来晃动别提多碍眼了。“……皇上老围着方筝转,是不是有什么心思……”湖边的琳琅在跟王爷小声说话,隐约有一句半句的悄悄语随风飘来,原来他们都注意到皇上的举动有点奇怪了。

    方筝正低头捡着树枝,皇上俯身捡了几根放到她手中,“内务府已经遵太后的旨意定下日子了,秀女大选就在六日后。”这么快?方筝抬头看向皇上,“你想进宫吗?”“不想。”“不想也没法子,好坏你都要先在宫中留一段时间,待时机成熟,朕自然会寻个借口放你出宫。”方筝点了点头,说了句谢皇上成全的话。皇上拿着树枝在手中把玩,想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跟鳌拜究竟是什么关系?”

    “鳌拜?我不认识他,更谈不上有什么关系?皇上有话不妨直说。”方筝心里清楚了,这才是皇上今天出游的目的吧。皇上负手前行,方筝只好跟了上去,“今儿那只狮子头又来找朕的麻烦了,威胁朕取消你的应选,朕很奇怪,如果你们互不相识他怎么知道你的,又为何非你不要?鳌拜这人朕清楚的很,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只是朕不知他居心何在。”

    “那皇上是怎么回答他的?”

    皇上静静的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她:“坦诚的说,如果你是鳌拜那边的人朕断断不会给你好结果的,是王爷打了保票,说你是琳琅的好姐妹,绝不是那厮的人,朕这才放了心。至少鳌拜为何要你,这里面的原因朕一定要搞清楚,你也回去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跟他有什么牵扯,听鳌拜的口风似乎跟你很熟……”

    “怪了,鳌拜怎么盯上你了,难怪皇上心有顾虑。你好想想是不是真的不认识他?”回到营地,方筝把皇上的一番话学给琳琅听,琳琅也觉得此事不同寻常。方筝细细回想自己在这里遇到的所有人,想着想着,脑海里跳出一个人来,那个穿麒麟图案朝服的大胡子男人。正要继续问,琳琅突然惊喜的站起来,“他们回来了!”

    皇上跟王爷并肩谈着话转回到原地,张进宝和朱厚礼一行人也笑呵呵的走了回来。他们带回来七八只野鸽子,一只兔子还有野鸡,猎物蛮丰盛的,于是处理猎物成了方筝的任务。琳琅想帮忙,方筝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笑她有力气吃就行了,自已开始处理野味。她从靴子里抽出匕首麻利的开膛破肚,看她动作熟练已然是个老手了,琳琅浅笑:“看来在大漠生活一定很锻炼人,你的变化让人吃惊……”话说了一半,琳琅突然手捂着嘴将头转向一旁。方筝嘿嘿笑,“见不得血是吧,我已经习惯了,我也觉得自己改变了很多,以前我可不会处理猎物,现在我也是个好手了。”

    琳琅抚了抚胸口,深长呼吸道:“我一见血就头晕,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那就不要看了,自己知道这个毛病还不避着点,非要陪着。”王爷走过来蒙上她的眼,琳琅笑着拉下他的手,“这么多活都让方筝一个人做,我再躲清闲,那就太没良心了。”说话的时候,方筝无意中扫到另一个人,皇上正倚着树干静静的坐在不远处看着这边,当她侧头一看,皇上恰好将头转去别处。方筝看看亲密的谈笑琳琅和王爷,再看看一脸落莫的皇上,低声自语:“刚才分明在看琳琅的,难道皇上心中还没有放下她?”

    “需要我帮忙吗?”费扬古走过来蹲在方筝旁边问道。方筝笑的把他推开,让他去鼓捣火堆。张进宝隔着老远笑道:“费兄,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你就等着吃就行了。”等把费扬古和王爷打发走,方筝一边干活一边跟琳琅又拾起先前的话题聊开了:“对了,刚才说到鳌拜,他长什么样子?”

    “四十岁上下,方脸,样子很凶,眉毛又浓又粗,眼睛象铜铃似的很吓人,啊,他还蓄着络腮胡子……”

    听了琳琅的描述,方筝心里咯噔一下,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跟那个敖四叔好像啊,会是他吗?她想起那次去他府上看到的那块匾额,“琳琅,这个字你认识吗?”她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字,琳琅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好象是个鳌字吧。我见过鳌拜府门前挂的匾额就是这样写的。”

    他真的是鳌拜!方筝愣了好一阵子,方书海不是被他排挤走的吗?那应该是方家的对头才是,他干嘛骗她说是父亲的旧友,对她别提多关照了,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阴谋?“方筝?又走神了!”琳琅一碰她,她恍然回神,笑了笑,忙把收拾好的猎物用干净的叶子托着搬到火堆旁。等她们前脚一走,费扬古出现在她们刚刚停留的地方,当看到地上的字,他脸上显露出几分狐疑。张进宝和朱厚礼笑呵呵的过来洗手,费扬古忙用脚将地上的字抹去。

    方筝一边挑拨火堆,一边不傍的翻动野味,不多时,令人馋虫大作的肉香味弥漫开来。张进宝啧啧的闻着就要往前凑,手刚伸过来,便被方筝用短刀刀背毫不客气的敲了他一记,“急什么,还没轮到你呢,有点风度好不好?”张进宝不服气的哼道:“我有说是自己吃吗?我是给皇上和王爷福晋先上一份!喂,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呀,也太贬低我的人格了!”

    方筝眯眯笑:“哟,原来误会你了,你还挺了不起嘛!”

    琳琅在旁边偷笑,“你们两人真是天生的冤家,一碰面就绊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皇上新鲜的看了他们一眼,忍笑道:“原来你们这么爱吵架呀,这要是将来一起过日子就有看头了,闹起来还不把屋顶拆了呀?”方筝哼笑,“别逗了皇上,谁跟他呀,下辈子都没可能的事,哪个女子要是选他过日子,还不够找气受呢。”皇上意外的看了方筝一眼,似有些疑问,正要说什么,张进宝忙扯了扯皇上的衣袖,笑嘻嘻的送上一只兔腿。“皇上,您吃您吃,甭理她。”

    皇上接过兔腿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递给方筝,“给,婴儿的小腿,让你尝尝先?”方筝没伸手却把嘴凑过来就着皇上的手狠狠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含糊的点头,“嗯嗯,兔子肉是嫩,简直赛过婴儿的小腿。”费扬古正在调整烤肉,见方筝替皇上咬了一口,手下不由停住动作,一脸意外的看着他们,张进宝和朱厚礼也是大眼瞪小眼十分惊讶,方筝和皇上谁都没有觉察到刚才那个不经意间的举动有多亲呢,而皇上竟然没有丝毫介意,就着那只兔腿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费扬古淡笑,继续做着手下的工作,方筝撕下一只兔腿给了琳琅,自己撕下另一只准备开吃,张进宝一个箭步挤过来,捉住方筝的手在她的兔肉上狠咬一口,又乐颠颠的回去了。方筝愣愣的看着他,“张进宝,你搞什么鬼!”

    皇上笑得神秘兮兮,说了一句:“进宝知道吃醋了,有进步,头一次见张进宝吃别人的醋,看来姻缘是到了。”张进宝鼓着腮帮子嘿嘿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方筝正用刀子片肉吃着,皇上扭头扫了这边一眼,突然脸上的笑意瞬间隐没,眼珠子盯着她手中的刀生生定住不动了。“这是你的?”

    张进宝探头望来,奇怪的问:“怎么了?”皇上拿过方筝手中的刀子看了又看,还给她之后眼神变得怀疑开来。方筝不知这刀子有什么特别,问道:“怎么了,朋友送的,有什么问题吗?”

    皇上极淡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觉得很面熟,兴许是朕认错了。”皇上转回头继续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的侧头看过来,有时不是看她就是看那把刀子,似乎有点介意的样子。见皇上如此在意这把刀子,方筝不由多了心,嚼着野味好奇的打量手中的刀子。奇怪,不晓得什么地方引起皇上的注意了。看着看着,突然一个念头闪电般从脑际掠过,她想起这把刀的来历,上次去敖四叔家坐客,他曾用这把刀表演自己的飞刀技术,后来说她不能没有防身的武器就顺手送给了她。难不成皇上见过这把刀?如果敖四叔就是鳌拜的话,那岂不说明她跟鳌拜之间有交情?

    方筝扭头看向皇上,皇上正深深的望着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心一沉,暗道:糟了!

    在城外消磨了一天,回到费府后的方筝没有坐下休息,而是来到演练场的架子上看她的棍子,这也是敖四叔送的。回想琳琅的话,她越来越觉得他是鳌拜的可能性比较大。现在皇上多半对她起了疑心,他到底是不是鳌拜呢,看来要亲眼证实一下才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费扬古突然发现府里没了方筝身影,一问守卫,一刻之前她刚刚出去。

    “这个时间了她会去哪儿呢?”费扬古暗暗思忖,猛然间他想起方筝在地上画的那个字,她不会去找鳌拜去了吧?这样一想,他神情微变,立刻坐不住了,“来人,带几个侍卫随我出去!”他隐隐觉得方筝有事瞒着她,若跟鳌拜搅在一起对她肯定不利!

    “真要命,有什么事不能跟我商量,偏要自己拿主意,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费扬古飞身跃上马背,急急追去。

    方筝问路人打听了鳌拜府在什么地方,花钱雇了辆马车直奔目的地,到了鳌府门前,漆红大门紧闭,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用晚膳吧,她正在思忖是直接进去问个明白还是悄悄进去探个虚实,身后传来某人的说话:“哟,这不是方筝姑娘么,来找我家老爷吗?快请进,我马上叫人知会老爷一声。”说话的是鳌拜的贴身长随钱祝,象是刚从外面回来。他上前拍开门,引方筝往里走。“上次姑娘走后,老爷一直念叨想再寻个时间跟姑娘好好聊聊呢,这不,前几天差人约了谭拓寺的主持,想抽个时间陪姑娘过去看看呢。”

    来到前厅屋里没人,钱祝请方筝在这里稍坐,亲自奉了香茶,然后扭头问下人打听老爷的去向,一个小丫头说老爷去了留香院,说是没要紧事不要打扰。钱祝看了方筝一眼,事倒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老爷似乎更愿意见到她吧?他遂笑道:“那方姑娘请稍坐片刻,小的这就去请老爷过来。”说着,让旁边的丫头小心伺候,转身匆匆离去。钱祝前脚刚走,方筝便扭头问下人,“你家老爷就是鳌拜么?”丫头点头称是。方筝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真是对外人太大意了,合着一直被鳌拜蒙在鼓里,怪不得皇上会怀疑她。她放下茶杯,起身要走,丫头忙拦道:“方姑娘,我家老爷马上就来了。”

    “我不是走,只是在这里随便转转。噢,你不用跟着了。”她把下人打发回去,随意的走走看看,当转过廊角发现不会有人看到她时,她马上直奔后院奔去。记得琳琅说过,鳌拜经常在留香院逗留,那里关押着很多抢来或是卖来的姑娘供贼人大肆凌辱,为了封锁消息,那一带被守卫严密把守,除了主子和贴身长随谁也不准擅自进入。那个令琳琅胆寒的小屋子,被称作豹房的地方也在那儿附近……不是想隐瞒吗?她就是想掀开他的真面目!好在留香院附近障碍物较多,周围被假山凉亭和绿林环绕,她可以借着物体的掩护悄悄接近那座秘密院落。一个飞快闪身,她象猫似的潜到凉亭台阶下面。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动,警觉的喝道:“什么人?”很快有几个守卫朝这边赶来。糟了,象是被发现了!听着越来越近的杂乱脚步声,方筝忙向另一侧转移,谁知另一侧的守卫也朝这边包围而来,她的退路被守卫全线封锁,四处寻找出路,恰好旁边有个低矮的假山与临院靠的很近,她不再迟疑脚尖点着假山迅速攀了上去接着翻跃到临院。守卫们从外面绕进来需要时间,趁这空当,她连忙朝对面的一排房间跑去,想也不想推开一间躲了进去。刚关上门,守卫的脚步声便从院外追了进来。隔壁屋传来两个人低低的谈话,其中一个象是钱祝的声音:“主子,方姑娘就在正堂等着呢,您是见还是不见,要不奴才把她打发走……什么事!”

    外面的守卫报告:“老爷,有人闯进来了!”

    “蠢材,愣着什么,还不赶紧搜人!”钱祝斥道。守卫立刻散开房前房后进行搜索。隔壁有人低声说了句出去看看,谈话声停止了,一安静下来,别的声音反倒听得真了,好象有个姑娘在低声哭泣。钱祝小声道:“主子,这里交给奴才,要不你去前院瞅瞅?看方姑娘象是有事找您。”鳌拜低低应了一声,两人沿着走廊朝这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到了她这扇门前。方筝屏住呼吸想等他们过去再溜,谁知经过房门时,鳌拜意外的停下了脚步。钱祝小声问:“主子?”

    鳌拜的身影静静的映上窗纸,他的头朝房门这边侧着一动也不动,也不知在想什么。“这扇门之前好象是虚掩的……”他狐疑的说道。方筝心里咯噔一声,隐约记得进来的时候好象门是虚掩的,想不到鳌拜意然会注意到这样的小事。鳌拜抬手按上门板上看样子马上要推门进来了!方筝的心突的提了起来,砰砰狂跳,要是被他看见自己在这里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是不是该避一避呢?她下意识的扫向身后,想寻找可躲藏的地方,谁知一回头,她不由被屋里的景象吓了一跳,这是间什么屋子啊?

    只见屋里布满各种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的物件,有的挂在墙上,有的吊在房顶,架子上也摆着很多各式各样的器物,墙壁上挂着很多绘图,一幅幅的净是些不堪入目的男女承欢图。天哪……好可怕的地方,这、这难道就是琳琅说的豹房吗?看到这景象,原本不安的心倏的紧张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琳琅会说豹房是女人的地狱,相信任何一个姑娘走进这里都会感到浑身发寒吧?正当她吃惊的看着这一切时,房门大开,一个人影映了进来。

    方筝已经来不及躲了,回头一看,正跟站在门口的鳌拜打一照面。一见是她,他整个人吃惊的愣住,万万没有想到闯进来的人会是方筝!她还没有从刚刚所看到的惊惧中回神,脸上的震惊与怀疑也被他一览无遗,但很快,种种的情绪迅速被一抹似笑似笑的表情所取代。方筝终于看清了鳌拜不为人知的真面目!鳌拜的贴身长随钱祝吃惊的叫:“方、方姑娘,怎么是、是你?”

    “我也很意外,想不到鳌大人的府内别有洞天呀,这难道是你的世外桃源吗?”她讽刺的笑。

    鳌拜从她脸上读出了答案,猜到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便淡淡的说道:“方姑娘喜欢探人隐私么?”

    “我只是不想被人利用。方书海明明是你的政敌,你却说跟他是私交好友,你接近我有何目的?想让我成为你手中的棋子任你摆布吗?那是不可能的。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鳌拜,我们不是一类人,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牵扯,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鳌拜面色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因为他站在门口,方筝没办法离开,两人相互对峙着。钱祝见主子不说话,忙从中打圆话:“方姑娘,我家主子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对待,绝没有半点企图,姑娘误会我家主子了……”鳌拜抬了下手,钱祝识趣的打住话头退至一旁。鳌拜走进来,背手说道:“姑娘怎么看都无所谓,我鳌拜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人活在世不就是求自己过得舒服快意。我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可掩饰的,方姑娘若以为我鳌拜有意在姑娘面前掩饰什么那就错了。”

    “是么,那你承认跟方书海是政敌吗?对政敌的女儿施以关照……你不觉得里面有企图的成份吗?”方筝淡笑。鳌拜侧头看了眼外面,钱祝会意的将房门关上,然后守在外面。乍一见房门关上,方筝心里一沉,但脸上依然保持一贯的平静没有任何变化。她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周围,这间房间让人觉得寒意丛生,光是站在这儿就能感觉到房间处处透着一股子慑人的寒气,再坚强的姑娘被关在这里都会感到恐惧与不安吧,尤其跟鳌拜这样的巨奸单独谈话,方筝多少也有些不安。

    鳌拜淡淡说道:“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的确存有目的,尤其当知道你是秀女要入宫的时候,我想把你推上嫔妃的位置,让你成为仅次于皇后的重要人选,甚至取代皇后统领后宫。但是我没有那么做。”他扭头深深的看着她,“你跟我说不想进宫,我就去跟皇上要你,让他取消你的应选。你觉得我若想利用你,能为你做到这一步吗?”

    “哈,利用的手段有很多,你这样帮我,会没有别的想法?”方筝依然抱以怀疑,不相信他的辩解。鳌拜有点恼了,口气明显阴沉许多,“在外人眼中我鳌拜就不是善人,我当然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但是我也不是没有人性的人,我也有自己的喜好,有想得的东西,为自己喜欢的人尽尽心这也有错吗?”

    “啊?”方筝听到一句不可思议的话,为自己喜欢的人尽尽心……不会说的是她吧?她不屑的轻笑:“我好荣幸啊,能得到鳌大人的关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呀。”“你怀疑我的话?”鳌拜的黑眸看上去是那样深不见底,深沉的看不到任何感情色彩。

    “我能信吗?”方筝指指这间屋子,“有这种古怪嗜好的人还有资格喜欢别人吗?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这么好哄?琳琅是我朋友,她在这里受到多少委屈你是知道的,有她在,我们之间做不成朋友,而我,也不希望跟你有任何牵扯。不好意思,告辞。”方筝说完这番话在这里多待一刻的心情都没有了,大步朝门口走去,一拉开,正偷听里面谈话的钱祝忙直起身子抄手陪笑。“方姑娘,您这就要走啊?”他瞄了瞄里面,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方筝回头看了一眼,鳌拜仍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扭头看着她。方筝不再多想,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钱祝不安的缩了缩脖子,试探的问:“老爷,就这么放她走了?您得追呀,要不她真走了!”接着小声嘀咕道:“姑娘家哄哄就没事了,老爷这个还不明白……”一语惊醒梦中人,鳌拜突然大步奔出房间追了出去。方筝正窝火的走着,突觉身后一股风扑来,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手突然被某人扣住一把扯向另一个方向。抬头一看,竟然是鳌拜!他脸色阴沉的吓人,死死扣着她的手疾步走着。她吓了一跳,这是要带她去哪里?不会是跟豹房一样的恐怖地方吧?

    “鳌拜,你要以为用威胁的手段就能冶服我的话那就错了,我方筝可不吃你这一套!”她气道。在他的大力拉扯下,她走得跌跌撞撞,很快来到那间藏宝阁。一开门,他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将门反锁。她第一次见识鳌拜动怒的样子,脸色阴沉得吓人,他话也不说只是这样瞪着她就已经令人恐怖的了。方筝可不怕,生气的回瞪着他,非怒反笑了起来,“怎么,想用强吗?就象你对付琳琅那样对我吗?没关系,这个地方选得好呀,信不信我给你砸了?眼睁睁的看着收集多年的珍宝毁于一旦那心情一定很爽!”

    “随你挑。”鳌拜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什么?”“这里的东西随你挑。”鳌拜咬牙道。方筝轻笑,“怎么,改主意啦?想贿赂我?”她走到桌旁随手拿起那只翠绿的玉制小塔托在手中把玩,眼睛却看着鳌拜,“这里的每一样物件都很值钱,可惜在我眼中,它们根本不值一提。我倘若收下那就不是方筝了。”鳌拜的眼睛微微眯起,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看透这个人。

    她扫一眼周围的种种宝贝,毫不在意的笑:“如果今天我走不出这间屋子,那就让你这些心爱的宝贝为我陪葬如何?”说着,她手一倾,那件宝塔落到地上应声而碎,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品瞬间变成一堆废品。眼睁睁看着她亲手毁了一件宝贝,鳌拜的眉头皱也没皱一下,眼睛直直注视着她似乎看不到别的。当她拿起第二件珍品,鳌拜突然上前扣住她手腕,一把将她锁进怀里,“我用这里的所有宝贝换你留下来,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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