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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房门被人关上了?我绝望地靠在墙上,到底是谁在搞鬼?佟炎吗?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我突然想起佟炎说过,这栋公寓不能男女同住,否则会发生恐怖的事,难道现在开始应验了吗?

    “佟炎,是不是你?你倒是说话呀!”我感觉自己就要被恐惧感折磨得崩溃了。

    那个人还是不答话,不过那个方向突然传出“嚓”的一声,似乎是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说不出的刺耳,紧接着又是“嚓嚓”两声,他,正在向我靠近!

    我连连后退,直到身体碰到什么东西才戛然而止。我往身后摸了摸,似乎是一把木头椅子,挺结实的那种实木椅子。

    我狠狠一咬唇,用尽全身力气把椅子抄起来,再用力地朝黑暗中丢出去。椅子落地,发出“哐啷”一声巨响,震人耳膜。

    我一听那声音就知道自己打偏了,再次向后摸索,果不其然,我又摸到一把实木椅子,再次抄起,刚要丢出去的时候,黑暗中响起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小灵,快救救我!”

    我傻眼了,一直隐在黑暗中的这个人,竟然是美樱!

    我手中的椅子不自觉地滑落到地上,我“看”向美樱的方向:“美樱,你别怕,我在这儿呢,你向前走几步就能碰到我。这间屋子的房门可能是关上了,咱们得想想办法。”

    美樱“嗯”了一声,缓缓向我靠近,不一会儿我们的身体碰到一起,我立刻挽住她的手:“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跑到三楼,差点儿把我吓死了,叫你也不出声!”

    面对我的责问,美樱似乎也充满疑惑:“我……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难道你梦游?”我蹙起了眉头,“算了,现在不是探讨这件事的时候。你听我说,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我们不能再待下去,必须马上逃出去!”

    听出我话中的坚决,美樱也不再坚持留下来,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由于刚才的惊吓,我已经找不到门的正确位置,只好一点点地沿着墙摸索。这时美樱突然叫了一声:“我摸到一根蜡烛和一盒火柴!”

    随着“嚓”的一声轻响,有一点小小的火光燃起,慢慢地照亮了我们所在的地方。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不过空荡荡的,只在一个角落里堆放了几把木头椅子。

    美樱擎着蜡烛向我走过来,我这才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很宽大的白衬衫,不过没系扣,衬衫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来回摆动,她小腹上的人脸依稀可见。

    “这衬衫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美樱在我身前站定。

    我抬头看她,才发现她的头发不知何时竟盘成了一个整齐的发髻,她昏睡那会儿明明是披散着的。

    “你的头发怎么盘起来了?”我越发疑惑。

    “这个嘛……”美樱一只手摸向脑后,她的头发瞬间披散下来,而她的手中却多出一个细长的东西,那东西在烛光下闪着微光,我偷眼一觑,她拿着的细长东西竟是扶莲发钿!

    我的心脏蓦然紧缩:“你怎么……”我的话还没说完,美樱突然毫无征兆地拿着扶莲发钿向我脸上刺过来!

    仓皇间我只能向后退,不过她的速度太快,我没完全躲过那一刺,扶莲发钿带着一股劲风狠狠地扎进了我的肩膀!鲜血迸了出来,疼痛侵占了我全部的神经。

    我捂着肩膀,难以置信地看着美樱,她的脸在烛光下晦暗不明,她的眼睛紧盯着我的肩膀,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你干什么,刘美樱!你疯了吗?”我又气又痛,浑身打战。

    美樱拿着扶莲发钿在衬衫上轻轻地拭了一下,发钗的一端在白衬衫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渍,触目惊心。

    “沾血的东西果然最美……”她慢斯条理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就是个待人宰割的猎物。

    我心寒地看着美樱,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我的每根神经都在提醒我,再待下去将会非常危险。我不再犹豫,飞快地朝大门跑过去,可是美樱的速度更快,我刚摸到门把,后背又挨了一下。

    我疼得泪花乱蹿,可是手上丝毫不敢怠慢,试了几次终于拧开了门把手,房门洞开,我不顾一切地往外跑,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不知何时蜡烛灭了,走廊里漆黑一片。我凭着直觉往楼下跑,拼命地跑,甚至到了二楼的时候都没停留,一口气跑到一楼。

    直到我看见一楼偌大的空间里立着的那棵树,还有一脸惬意地站在树旁边的佟炎,才醒悟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可是现在想返回已经太迟了,刘美樱就站在我身后,手持沾满我鲜血的扶莲发钿,步步紧逼。

    我有些绝望地看向美樱,她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朋友,此刻的她像个嗜血的野兽!我又看向佟炎,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仿佛在享受着此时此刻的气氛。

    我一步步后退,直退到那棵漆黑的树前,树枝上的尖刺划破了我的皮肤,又是一片血红。

    刘美樱在距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不过她手上仍然擎着扶莲发钿。望着那个发钗,我的身体疼痛,心脏更痛!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它而起,它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美樱发疯,会不会也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佟炎拍着手走过来,脸上的表情甚是愉悦:“很精彩的表演。”说着他从美樱手里拿过扶莲发钿,美樱有些发愣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反抗。佟炎盯着美樱,一只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朝她身上的衬衫伸过去。

    我大惊,狂喊道:“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佟炎并不答理我,只见他掀开美樱的衣角,美樱小腹上的人脸露了出来。这时我才发觉,那张脸已经整个儿膨胀起来,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它像一个硕大无比的怪形肿瘤,里面积满了红色的液体,看着令人作呕。

    “真恶心。”佟炎厌恶地皱着眉头,拿着扶莲发钿的手突然毫无征兆地往人脸上挑了下去!

    我心神俱裂,可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人脸刹时间破裂了,大捧血污喷了出来,飞溅得到处都是,一股无比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人欲呕。

    美樱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自己不断往外冒血的肚子,然后突然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起来,很快就不动了。

    我紧紧地用双手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美樱,她死了!她被佟炎害死了!

    佟炎把沾到污血的衣服甩到地上,然后拿着扶莲发钿向我走来,我现在对这个男人怕到了极点,一边躲闪一边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可是屋子再大也有尽头,最终,我被佟炎堵在一个死角里,动弹不得。

    失血让我的力气逐渐消耗殆尽,我看着缓缓逼近的佟炎,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这真是世上最可怕的折磨,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下去,我只有缄默着,等待着未知命运的来临。

    “来,把这个戴上……”佟炎的脸几乎凑到我的脖子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恶心得我差点儿吐出来。我用最后的力气死命地咬住他的胳膊。他痛叫一声,一拳挥在我的太阳穴上,我失去了知觉。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那一幕幕仿如浮光掠影,转瞬即逝。我似乎见到几个旗装女子来来去去,其中两个长得很像我和美樱,不过细看却又不像。她们仿佛演绎着一个哀伤的故事,使我在昏迷时也忍不住流泪,不过这一切在我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却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我发现自己被绑在那棵漆黑的树上,树枝上的尖刺深深地刺入我的皮肤,是这蚀骨的疼痛让我不得不醒来。我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却发觉头发被人绾成了一个发髻,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插在上面。

    不远处,美樱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有大片血污。

    我忍不住哭了,心如刀绞。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她来的。现在美樱死了,佟炎恐怕也不会放过我。

    佟炎突然鬼魅般出现在我眼前,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一口唾沫向他喷了过去,就算要死,我也先恶心死这个男人再说!

    佟炎擦了把脸上的唾沫,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沙哑着嗓子对他喊道:“佟炎,你这个卑鄙的男人!我和美樱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么对付我们!”

    佟炎一声冷笑:“是你们主动来找我的,我可没逼你们。”

    “是你设局引我们来的!”我狂喊。

    “你错了,”佟炎遗憾地冲我摇摇头,“你们其实是这支发钗指引来的。”

    “你说什么?”

    “这个秘密,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不过既然你被这钗指引而来,我不妨说给你听。”

    “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顺治和董鄂妃的故事。是个人就听过?那好,我的故事正是要从他们死后讲起。”

    顺治十七年,董鄂妃因病去世,没过多久顺治也跟着离世。顺治的皇后,也就是后来的仁宪皇太后,虽然不得顺治的欢心,也从来没生养过儿女,不过因为孝庄太皇太后的支持,一直稳坐皇后的位置。康熙十六年,康熙皇帝看上一位秀女,纳为贵人,十分宠爱。不过仁宪太后却十分厌恶这个贵人,因为她的相貌和董鄂妃长得十分相似。

    顺治在世时,专宠董鄂妃世人皆知,他几次想废掉皇后立董鄂妃为后,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始终没有成功。仁宪太后不得丈夫宠爱,地位也是如履薄冰,如何不痛恨夺走她一切的董鄂妃。她表面上滴水不漏,心中却早已将董鄂妃拆骨剥皮。本来这一切应该随着董鄂妃的死而终结,可是康熙的贵人却唤醒了她的记忆,揭开了她的伤疤!

    正好那一年仁宪皇太后大寿,康熙命人打造了一套莲花首饰,仁宪皇太后以此想出一条毒计。她命宫里的工匠按照莲花首饰的模样又铸造出几套完全一样的,然后分赠给宫里几个有地位的嫔妃,最后一套却给了这个贵人。

    这个贵人刚进宫不久,皇太后就亲赐首饰给她,风头一时无两,可正是这样才是她悲剧的开始。自古皇帝的后宫就是个十分残酷的地方,没有硝烟的战场却能酝酿出最血腥的争斗。这个贵人成了宫里所有女人的矛头,一时间陷害、排挤轮番而至,让这个年轻的贵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然而最致命的一击却来自仁宪皇太后,皇太后暗中命人打造了一套假的莲花首饰,偷偷将贵人宫里那套真的首饰替换掉,然后声称有人告密,大举搜宫,后果可想而知。贵人被关在寝宫里,受尽折磨。最后她选择用自杀结束痛苦。

    可是仁宪皇太后没想到的是,这个贵人并不是普通人,她的家族曾经出过好几个厉害的萨满巫师,就连她自己也会很多巫术。当然,这些外人并不知道。这个贵人心中充满了对皇太后的怨恨,她以她的生命为代价立下诅咒,要让她的痛苦像跗骨之蛆一样跟着皇太后,生生不息!

    在她死后,她自杀所用的东西,也就是你戴在头上的扶莲发钿,作为证物被呈献给皇太后。第二天,宫里医术最高的太医被秘密地召进了宁寿宫,为太后诊治。可是太后之症,却无人能治。你知道她怎么了吗?呵呵,她的身上长出了一张奇怪的人脸,就跟你的朋友一样。

    太后得此怪病,终日痛苦不堪,却不敢声张。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是她命不该绝,宫里僖嫔的贴身嬷嬷洪佳氏竟也是个通巫术的人,她看出太后中的竟是萨满巫术中至阴至毒的诅咒,这种诅咒会让人的身上长出人脸,人脸会一直附着在被诅咒的人身上,带给人无穷无尽的痛苦,至死方休。于是洪佳氏给僖嫔出了个对策,让僖嫔借此讨好太后,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洪佳氏想出的这个办法非常恶毒,她教僖嫔用“祸介”这个办法来转移太后中的诅咒,其实这也是唯一能够摆脱诅咒的办法。僖嫔谎称必须找一个和太后生辰八字完全吻合的人,才能实行“祸介”。太后为了活命,默许了她的要求,于是僖嫔借此机会除掉了一个她一直非常忌惮的女人。这个可怜的女人刚刚受了册封,就不明不白地成为别人的“祸介”,受尽折磨后,撒手人寰。

    说到这里佟炎突然住嘴,神情似乎有些懊恼。听了这么多,我仍然不太明白,很多事都不明白。

    “你说的这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佟炎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麻木,有种生命急速流逝的感觉,就好像那些刺入我肌肤里的尖刺在不断地吸食着我的鲜血,吞咽着我的生机。我的意识开始变得缥缈,像要马上睡过去的感觉。

    “到底……为什么……”

    恍惚间,我看到佟炎的面孔在我面前无限放大,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你欠我的,必须用命还。”

    我连别过脸去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泣血。天哪!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我从来都没欠过人一毛钱,现在倒欠别人一条命。大哥,你就算让我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行不?

    可是这些话我都没能说出口,就在我即将昏迷的一刻,我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似乎有什么在不断地撞击着这栋房子。一大块一大块的灰土“簌簌”往下落,我身后的树跟着晃动起来,捆绑我的绳索经过震荡有些松动了。我精神一振,难道有人正试图营救我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佟炎非常不爽,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又是他!”接着他突然抛下我飞快地蹿上二楼,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我强撑着模糊的意识开始挣扎,可是不挣扎倒好,一挣扎那些尖刺仿佛扎得更深了。外面,撞击还在持续不断地进行,我越来越心慌,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出去,可能已经被活埋在里面了,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间我侧面的墙面裂开一条缝,一大块夹带着水泥的砖头砸在我的大腿边上,吓得我尖叫起来。接连不断有断裂的砖头飞进来,有两块正好拍在我身上,痛得我几乎晕厥。

    不多时一缕晨光从外面透进来,厚实的墙面被撞出一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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