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章 心照不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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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周云阳看来这样的安排不是为他着想,而是变相驱逐!

    他心里着慌,无从去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来这样的祸事,紧张的拒绝道:“我在读的学校挺好的,我很习惯,而且……而且我妈身体不好,离不开照顾,也受不得刺激,我不能去国外。”

    “云阳,我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容不下你,我让你去国外念书是为你好。”周子骞睨着想要再度出言拒绝的侄子,平缓但不容置喙的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即使不理解你也要照我说的做。”

    周云阳紧咬牙关,有怒不敢言,但他没打算言听计从。

    周子骞无需多想就知道侄子在盘算什么:“没错,你爷爷不会因为人不在京城就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突然送你出国要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我要顾全你和云溪,不能告诉他真正的原因,解释起来会有点麻烦,但和你们惹出的乱子相比,这样的麻烦我承受的起。”

    周云阳瞬间惨白了脸,近乎毛骨悚然的看着周子骞,与那双不温不火的眼睛对视了一瞬,他又狼狈不堪的别了视线,整个人几乎被震惊与恐惧淹没其中。

    话到此处即止,周子骞没再说下去,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可以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得留着,如果把它戳破了,露出来的将是让所有人无所遁形的难堪。

    周云阳是带着那叠资料离开的,背影有些失魂落魄。

    周子骞相继离开书房,来到中厅时脚步顿了顿,朝着小侄子的房间去了。

    屋子里的人已经睡下了,周子骞开了外间的灯,光线从雕花隔扇透过,薄弱柔和的映在床畔,没有惊扰熟睡的叶涛。

    周子骞在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的端详着安睡的少年,一直当他是没长大的孩子,最大的苦恼就是天生体弱带来的病痛与禁制,没想到他竟然懵懵懂懂的开了情窍,还为了他所谓的情爱寻死,如果说这是年少轻狂,那事故之后的种种转变算什么?失恋使人迅速成长?

    周子骞这么想着不免觉得好笑,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小侄子的确稳重了许多,那天听他和云阳为他们所谓的爱情以及谁对谁错争辩,周子骞初时只觉惊怒,过后再度想起才意识到,一直被他养在温室里的细弱秧苗,在面对最难理清的感情纠葛时表现出的冷静果决,也许连某些成年人都比不得,比他年长比他聪明也比他更有处事经验的云阳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色厉内荏的幼兽,只有最后那番嘲笑有些诛心,让他动了气。

    宝宝疑惑的歪着小脑袋,搞不懂自己的小叔三更半夜的跑来做什么,寻思了一阵,宝宝起身凑了上去,撒娇似的去拱周子骞的手,似乎想让周子骞给他挠痒痒:没事儿就回去睡觉,别盯着人家瞎琢磨了,他给我讲了一个多小时的睡前故事,才睡踏实了,你别给他吵醒了。

    周子骞回过神儿来,揉了揉宝宝的小脑袋,捞起他放在了叶涛枕边,这才起身离开。

    外屋的灯才熄了宝宝就钻进了被窝,小脑袋在枕头上蠕动了两下,伸手(?)抱住了叶涛的脖子,叶涛小幅的动了动,宝宝赶忙抬爪儿拍拍:睡睡,我帮你把夜游神赶走了。

    周云阳彻夜未眠,整晚都在想怎么应对,然而想来想去都只有一个结果:接受。

    那根几乎可以要他命的小辫子握在他小叔手里,如果闹到爷爷那里去,他小叔最多被责怪教导无方,而他将背负着爷爷的失望与怒火离开周家,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所以他只能接受他小叔的安排。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可挣扎的了,而后不久周云阳把自己要出国的事告诉了徐曼宁,徐曼宁年轻时性格温婉,通情达理,可那些温润的光华全在岁月的侵蚀下消磨殆尽了,如今的徐曼宁敏感多疑,阴沉偏激,所以周云阳从来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对她几乎千依百顺。

    尽管周云阳强颜欢笑,话里话外都在宽慰母亲,把出国念书说成了一件有助于他在周家站稳脚跟的好事,可徐曼宁根本听不进去,她一心认定周子骞蓄意针对他们孤儿寡母,想把他们赶出周家,甚至激动的想去找周子骞,还想给周老打电话。

    周云阳劝阻母亲的时候被甩了两个耳光,脖子也被尖锐的指甲抓破了,他咬牙忍了,被母亲指着鼻子骂窝囊没用,他也忍了,可当他第无数次听到母亲怨声哭诉,她有多么多么不容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时,他真的忍耐到了极限。

    为了他好,跑去自杀?为了他好,把自己搞成瘫子?为了他好,对他动辄打骂,将满腔的不甘怨愤发泄在他身上?还认为自己伟大的不得了。

    周云阳从母亲手里抢过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第一次不顾母亲哭闹摔门走了,在离开那个盛满了阴郁怨愤与哭骂声的院子时,周云阳感到一丝迷茫,他为什么没有真心对待唯一一个从不嫌弃他不够好的人?那个人是那么喜欢他,为了给他准备一份和心意的生日礼物,他甚至偷偷的卖掉了自己心爱的藏品,他的喜欢甚至带着些许卑微,自己是怎么一边假意逢迎一边冷眼讥诮的?

    周云阳回想着从前种种,忽然觉得脸上有些凉,抬手去抹指尖触到一片湿濡,他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忽然笑了:原来最可怜的还是我,我被骗了,被我自己骗了,是不是既可怜又可笑?

    周云阳边笑边掉泪,最后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哽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可也错过了,那个曾经对他满心爱慕的人现在只会冷淡的拒绝他,无动于衷到让他感到陌生,也许那个喜欢他的人真的死了,被他的虚情假意杀死了。

    元宵节后周子骞的应酬终于渐少了,或者说不好推辞的人已经应酬的差不多了,他过了几天清闲养肝的日子,直至今天下午被助理提醒他晚上有约要赴,其实与喝酒相比周子骞更擅长劝酒,以进为退,依对方身份劝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他奸猾不可交又可以少喝。

    晚上周子骞带着少许酒气回到家中,才进大门就被告知周云阳有事找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周子骞来到内院才明白佣人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他这些。

    周云阳坐在院子的抄手游廊下等他,春寒料峭,又是夜里,气温低的几乎滴水成冰,周云阳怀抱着周子骞给他的那叠资料,冻的脸色发青,他却毫无所觉的发着愣,直至周子骞进门他才恍然反应过来,站起身道:“小叔,我选好学校了。”

    叔侄俩进了书房,周子骞脱掉大衣,在书桌后的椅子里坐了下来,见侄子规规矩矩的站在桌前,示意道:“坐。”

    “不用了,我说完就走,不耽误您休息。”周云阳把资料夹翻开,抽出两页放在了书桌上,“我选的这所商学院,您看行吗?没问题的话您就帮我联系学校。”

    周子骞大致的扫了两眼:“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下午我给爷爷打了电话,爷爷说年轻人出去历练历练是好事,他支持我的决定。”

    “你不用担心这些,你爷爷那里我会去说。”周子骞从笔筒里抽了支笔,写下一组手机号码,扯下那页便签递给了侄子,“这是刘助理的电话,你抽时间和他碰个面,他会告诉你需要准备什么,申请入学,办签证,至少要两三个月,你慢慢准备。”

    “嗯,我知道了。”周云阳将便签揣进衣兜里,“小叔,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我知道你担心你母亲,你放心,就算你不在也没人会慢待她。”

    “不是,我是想让您给她另外安排个住处。”

    作者有话要说:

    就在昨天更完文之后不久,我接到一个让我笑出声的好消息,我这周的任务额是1w字,松了好大一口有木有?傻人有傻福有木有?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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