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6章 内贼难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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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叶涛病了,我来看看他。”周子骞一袭黑色衣裤,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色,袖口下的手腕骨骼分明且缺乏血色,给一种阴郁的冰冷感,就像一只美型吸血鬼。

    顾九清“唰”地瞪向多宁,咬牙啮齿:“你个叛徒!”

    多宁埋头装鸵鸟,心说:哥们儿冤啊!我只是在买菜的时候接了刘总一通电话,顺口提了一嘴,我不知道二少爷在旁边啊!再者说,我领的是周家的工资,我老板姓周的,向你倒戈才是卖主求荣的叛徒好吗?

    顾九清一见前监护人音量就不那么轻缓了,卧室里的叶涛被争执声吵醒,头重脚轻的下了床,打开门问:“宝宝,怎么了?”

    他的声音哑的好像被砂纸磨过,话音才落就咳了起来。本就潮热泛红的脸染上一层薄绯,棉质T恤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锁骨下面那条骨头都若隐若现的,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周子骞绕过面前的人,就像绕开一截儿没有生命的木头,来到卧室前二话不说把叶涛抱了起来。

    顾九清登时炸毛,怒道:“谁准你抱他的?放开他!立刻!”

    多宁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纵身扑向周子骞的炸毛猫,一叠声的安抚:“九爷,冷静,冷静!叶少生着病呢,您就当为叶少好,晚点再找二少爷闹成么?啊别挠脸,我本来就不好看,再破了相就真的一辈子单身狗了!”

    周子骞置若罔闻,抱着浑身滚烫的叶涛回了卧室,随后又嫌他们聒噪似的,抬脚带上了房门。

    叶涛新一轮高热刚烧上来,体温直逼四十度,浑身的肌肉骨骼都是疼的,脑袋稀里糊涂,脚一沾地就想往床上倒。

    “等等。”周子骞一手揽着他一手掀了床上潮乎乎的床单,这才放他坐下,然后帮他脱衣裤。

    叶涛昏昏沉沉的皱着眉,倒也还算配合,脱掉被汗洇湿的累赘衣裤之后,眉心还松开了一点。

    周子骞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让他靠在自己身前,喂他喝了点水,然后放他躺下,将被子拉好,轻轻的抹去他咳出来的眼泪,起身出去了。

    见周子骞出来,顾九清一把推开了多宁,挥手指着大门道:“都给我走人!”

    周子骞不和他争执,只道:“他病了,需要人照顾。”

    顾九清:“我能照顾他,用不着你多事!”

    周子骞扫了一眼多宁收拾了一半没来得及扔的吃食,用纯叙述的口吻道:“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顾九清横眉立目的,但他无从反驳,确实,这一世人生都是别人在照顾他,越是日常琐事他越是做不好。

    周子骞再一次绕过他,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后吩咐多宁:“给徐敬打电话,把叶涛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带药过来。”

    顾九清没再闹,沉着脸跟进了卧室,见周子骞掀开被子之后,叶涛竟然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又瞪起了眼睛:“喂!你真的是来照顾病人的吗?”

    周子骞所答为非:“有酒精吗?”

    顾九清浓眉紧锁的运了半天气,跺脚走了,过了一会儿找来一瓶酒精一包药棉,黑着脸赶周子骞:“我知道怎么弄,你让开。”

    周子骞没理他,径自拿走酒精,按比例兑进水盆里,绞了毛巾给叶涛擦身。他的动作很轻但并不慢,娴熟的像是做过千百回。叶涛只是拧着眉,却不抗拒,所以很快就擦拭完了。

    周子骞重新拉上被子,给叶涛敷上冰袋,然后用没稀释的酒精给他擦手心脚心。

    一直比较配合的叶涛在被握住脚踝时有些抗拒,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嘶哑的短音节,还想把脚抽回去。

    周子骞抓着他想缩回去的脚,露出一个虽然无奈却融掉了冰河般的笑容:“不痒,擦完就退烧了。”

    叶涛安分下来,任由沾了酒精的药棉在擦过脚掌,不多时候,被子重新被拉好了。

    等他睡着了,周子骞便去准备晚饭了。叶涛的住处,他来过不止一次两次,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他甚至比顾九清还清楚。

    顾九清把扔在床尾的衣裤床单收拾好拿到卫生间去,又泡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凉着,再也无事可做,便蔫蔫的守在叶涛床边,像只受了打击的小动物似的。

    虽然对周子骞诸多不满,但他不得不承认,在照顾叶涛这方面,自己和老周完全没法相提并论。像给叶涛擦澡这种事,他一次都没做过,怕自己笨手笨脚的把已经很难受的叶涛折腾的更难受,所以想做却不敢做。再看周子骞做这些,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相形见绌了,和周子骞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块儿废物点心。

    “我还不如多宁呢,至少人家还有个工作,至少人家念到了高中,我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顾九清喃喃自语,“等你好了我就去上学,边念书边打工,积累社会经验,以后找工作应该会容易点。”

    叶涛身体不舒服,睡的不实,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见顾九清蔫蔫的趴在床边,哑声道:“怎么坐在地上?”

    “假装小狼狗,老周敢不规矩我就把他咬出去。”顾九清把叶涛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放回被子里,“睡,我去巡逻,不吵你休息了。”

    顾九清轻轻的带上房门,转身来到厨房前,把等候周子骞差遣的多宁一爪儿拍开,对里面的人道:“我把丑话说在前头,照顾病人可以,不许打别的主意,否则别怪我卸磨杀驴!”

    那头既会照顾病人又善于烹调的驴似乎耳朵不太好使,头也不抬的收拾完流理台上的厨余,然后把才送来的外卖一并扔进垃圾袋,伸手递了过出去:“多宁,把外面的垃圾收了。”

    垃圾?!顾九清额上青筋直蹦,这老家伙以前明明八面玲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现在是怎么了?性情大变?原形毕露?不稀得应付我?尼喵的太过分了!

    我好歹在你有难的时候为你着过急担过心?要不是我告诉叶叔叔,他能知道你丢了魂儿吗?他能去照顾你个大龄低能儿吗?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你比你侄子还没德行!

    多宁侧着身子挤进厨房,接下垃圾袋往外走的时候,在磨爪霍霍的顾九清耳边低声说:“有人使唤干嘛不使?”

    顾九清眼睛一斜,眼刀送到:“叛徒!”

    多宁竟然真的萌生了背叛别人的负罪感,收拾完那堆垃圾,不,收拾完些不可口的饭菜,拎下楼时,还在心里嘀咕:我是受虐狂吗?被那个死孩子虐着虐着还虐出感情来了?

    顾九清这头儿警告了半天,被警告那位都没吱一声儿,这让顾九清越发搓火:“跟你说话呢!魂儿又丢了?!”

    被九爷的眼刀刮了九九八十一遍的人终于回过身露了一个正脸,用一种很平淡的口吻道:“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叶涛平安无事,所以你不用防贼一样防着我。”

    顾九清不想像只抓狂的猫一样又蹦又叫,定定神,沉住气,嘲弄一笑:“盗亦有道,做贼也是有规矩的,三不偷,五不抢,旧时称之梁上君子。你呢?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弄到手。我不防贼,我防的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

    周子骞不惊不怒,回过身去搅了搅锅里的汤,调成文火,然后从灶台前走开,打开冰箱找要用得食材。

    顾九清努力的冷静冷静冷静,很遗憾,没能冷住:“你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是没把我当盘儿菜才由着我留在叶涛身边,你这是赤luo luo的看不起人!我就纳了闷儿了,你一个被甩了好几年的前任,哪儿来的自信不把我当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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