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2章 厮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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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沈令月蹙起眉, “这是什么道理,哪有只升品阶不给封号的?父皇是不是被气狠了,忘了给你相应的将军封号?”

    “是我不要的。”谢初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从棋盒里拿了一枚白子悬空于上,犹豫着该落在哪里,“本来这个大将军的官阶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再要封号,那成什么样子了?”

    沈令月拍掉他的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别随便替别人乱下, 这残局我和父皇还要下呢!”

    谢初不甘不愿地收回手,把白子放回棋盒里:“这残局你都摆多久了,再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不如我给你想个出路?”

    “不行,”沈令月道,“你以为这是在解诘棋啊, 一招就能起死回生?”

    谢初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管, 反正就是不用你来下。”沈令月强硬道,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护驾本来就是大功一件,升你的官职无可厚非, 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我是武将, 又不是文臣。”谢初支颐盯着棋局,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你见过有哪个名将是因为战功以外的事被封为大将军的?不是战场上打拼来得来的功勋奖赏, 我都不要。”

    “矫情。”沈令月送了他两个字,“有本事你就别接大将军的官职,别只在这些小地方上叽叽歪歪。”

    谢初笑了:“那好,你去跟陛下说,只要陛下愿意收回成命,我二话不说,立即归还大将军的金印紫绶,绝无怨言。”

    “真是搞不懂你。”沈令月撇了撇嘴,“骠骑大将军多好听啊,又威风又顺口,偏你不要,一个光秃秃的大将军名号这么喊着,也不嫌寒碜。”

    “你又知道陛下要给我骠骑大将军的封号了?”

    “这不废话吗,大——”沈令月正欲言明,一阵风却忽然而起,吹得外面的石榴树婆娑作响,卷了几片落叶飘进廊下,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令月连忙低下头,摘了裙摆上沾到的落叶,又将青丝从左肩拢下,顺着梳理了一遍,寻找着那些细小的碎叶茎干。

    谢初含笑看着她垂头弄发。

    沈令月丝毫不觉,依旧专心致志地理着头发,在把发间的碎叶茎干全部翻找出来后,她对着手心吹了口气,把那些浮尘一般的碎叶都吹到了外面去,这才抬头看向谢初,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大将军的封号总共也没几个,舅舅又是镇国大将军,你不可能越了他去,那么就只能是骠骑大将军了。”

    “抚军大将军和建威大将军也都在镇国大将军之下。”

    “但这三者里以骠骑大将军为首,”沈令月自信满满道,“父皇那么喜欢你,要封肯定会封最好的。”

    “不敢当。”谢初笑了一下,“不错,陛下的确想封我为骠骑大将军,不过被我拒绝了。自古名将出骠骑,但凡授封骠骑将军的,哪个不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我要是因为护驾有功而受封,岂不是给它抹黑?北越对大夏虎视眈眈,迟早会卷土重来,等我把他们都赶跑了,再受封骠骑大将军也不迟,你要是想这么叫我,耐心再等几年。”

    沈令月偏不如他的意,和他抬杠:“我为什么要这么叫你?”她故作无辜道,“你是我的表哥呀,不管你是昭武将军也好,大将军也好,骠骑大将军也好,我都只会叫你表哥,哪里会这么生分地称呼你呢。表哥,你真是想太多了。”

    谢初看她:“你都有几个表哥?”

    沈令月眼珠一转,抿嘴一笑:“你猜。”

    谢初盯着她看了片刻,笑将起来,现出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幸好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也许短暂的别离真的能让人的感情更进一步加深,沈令月不知道对别人来说是什么样的,但对她自己而言,在经过了半个多月的担惊受怕之后,再见到谢初的笑颜,都会引起她内心一阵悸动,让她忍不住想扑进他的怀里。

    她这么想,也的确这么做了。

    她和谢初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棋盘,但这并不妨碍什么,她只微微偏了一偏,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就倒在了谢初怀中,扑了个满怀。

    谢初只觉一阵幽香扑鼻而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怀里就多了一个软玉般的身子,他下意识地拦腰抱住,有些意外:“令儿?”

    沈令月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肩窝里没有说话。

    她发鬓间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谢初一边拢了拢她的发丝,一边笑道:“怎么了,忽然就投怀送抱的。”

    沈令月扭动了下身子,寻找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没什么,”她在他肩窝处闷声道,“我就是想这么靠着你。”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感受到他的心跳与温热,让自己安下心来。

    谢初失笑,还真是任性的回答,符合她一贯的作风。

    不过正好,他也想这么抱着她,和她待在一起,即便只是一刻,那也是好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夏昼日长,情思也仿佛和这夏日一样,绵延无边。

    “表哥。”沈令月忽然唤道。

    谢初应了一声:“怎么了?”

    沈令月不答,继续唤道:“表哥。”

    谢初微微弯了唇:“嗯。”

    “表哥。”

    “我在。”

    “我喜欢这么叫你。”沈令月抬起头,与他拉开了点距离,但依然搂着他的脖子,冲他笑得粲然,“你便是不喜欢,我也只这么叫你。”

    谢初挑眉:“那我娘若是给我生了别的兄弟,你也这么叫吗?”

    沈令月笑盈盈道:“你真笨,就是因为舅母只生了你一个,我才这么叫的。舅舅只有母后这一个妹妹,母后也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所以我是你唯一的表妹,你也是我唯一的表哥。如此殊荣,你该觉得高兴才是。”

    谢初笑了笑:“你觉得这是殊荣?”

    “是啊。”沈令月歪头道,“普天之下,我只这样唤你一人。不是殊荣,还能是什么?”

    谢初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笑靥如花,面生晕红,眸光璀璨。

    谢初心中一热,低下头就吻住了她的樱唇。

    怀里的人身子一僵,察觉到这一点,谢初尽量放缓了动作,捧起沈令月的脸颊,一下又一下地轻吻着唇瓣,而后逐渐转变成温柔的舔舐轻咬,辗转流连地吮吸着缓缓探入,与她唇齿交缠。

    沈令月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心跳得飞快,全身的血液更是都翻腾了起来,烧得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她闭着眼,睫翼颤抖,想要后退,却无路可逃,只能任由谢初亲吻着,吮吸着,纠缠着,予取予夺。

    过了许久,谢初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亲吻,捧着她的脸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喷吐出来的温热气息,相互交缠。

    沈令月面红耳赤,垂着眸不敢直视谢初,双手相互绞着,心怦怦而跳。

    她低眉垂首,却更显羞涩动人,看得谢初又生一阵冲动,想要亲吻上去,但最终忍住了,没有动作,只笑道:“吓着你了?”

    沈令月咬着下唇,没有说话,身下的裙摆都快被她揉烂了。

    “令儿?”

    沈令月一把推开他站起了身,慌乱着别过身:“表哥,时辰不早了,你、你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宫门落了锁,你就出不去了……我去叫人来送你回去。”

    谢初笑着站起身:“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沈令月极小声地应了:“失陪。”

    谢初不禁失笑:“是我该向你告辞才对。”他走到她跟前,见她像是在躲避什么瘟疫一样转过身,无奈之下也有点烦恼,想了想,他伸手握住了沈令月的双肩,硬是把她整个人都扳了回来,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别想太多。”又吻了下她的脸颊,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才转身离开。

    留下沈令月一人立在廊下,摸着唇怔怔地出着神,心绪纷乱。

    谢初是在章武营散值后赶来皇宫的,出宫时已经接近酉时正,等回到谢府时,暮色已经降临,他正准备去书房,就有谢何臻身边的小厮在东院门口拦住了他,道是老爷请他去东正厅一趟。

    谢初无可无不可地应了,跟在小厮后头去了东正厅。

    “又去宫里见三公主了?”这是谢何臻在见到他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谢初嗯了一声:“太子蜀王都被禁足,三公主因为这件事心情不好,我去宫里陪陪她。”

    谢何臻哼一声:“需要你去献殷勤?”

    谢初没说话。

    谢何臻自然看出了他眉眼间那一点倔强的意味,也懒得跟他计较,只道:“到底怎么回事,我走之前你不是还答应得好好的吗,要退了这门亲事,怎么如今你和她这般热络?你今天必须得给我把话说清楚,要不然你就别出这个门。”

    谢初道:“我喜欢三公主,我要娶她。”

    “你!”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亲口听他说出来,还是这么无所谓的口吻,谢何臻还是怒了,瞪着眼一拍桌子,“你胡闹!爹不答应!”

    “不答应就不答应,”谢初面无表情道,“反正只要陛下同意就行。”

    谢何臻拍案而起:“你简直是要气死我!都有了顾家这个前车之鉴,你怎么还不明白?谢家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出了两个大将军已经够出格的了,你还想娶嫡公主?你是嫌非议还不够多,非要陛下也对我们谢家起疑心起嫌隙才甘心?不行,你绝对不能娶她!”

    “顾家被诛是因为他们行谋逆之事,不是因为顾敏睿当了中书令。”谢初皱起眉,“爹,你也太看轻陛下了,只要我们安安分分地做忠臣良将,忠心陛下,陛下又怎么会对我们心生嫌隙?更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在。”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谢何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你往日行事乖张,早就惹了他人的眼,你要是再不收敛点,迟早有你苦头受,被关了半个月的天牢还没有让你受到教训?!”

    “这和我娶谁好像无关?”

    “怎么无关?总之,你绝对不能娶三公主!”

    不能娶这三个字说得一句比一句强硬,谢初听得心下恼怒,干脆道:“我想娶谁是我自己的事,我喜欢三公主,我要娶她,我就要娶她。这件事爹你就不用再过问了,过问了也没用。”

    “你!你这个不成器的混账!”

    “孩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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