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9章 送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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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沈令月不是因为顾审言才郁郁寡欢, 谢初心头一松,面上也带出了几分笑容,他上前半步, 拥住沈令月的双肩,安慰她道:“太子殿下和蜀王殿下都被禁足在自己的府中,自然不能来你的及笄大典, 要不然还叫什么禁足?你也别太担心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陛下的嫡子,陛下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沈令月倚在他的怀里, 闷闷道,“父皇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可那是因为他们是母后的孩子, 父皇虽然面上不说,心里却指不定怎么对他们失望呢。尤其是大哥,”她想起皇帝对沈跃的“冷断”之评, 心中更是烦闷, “父皇本来就对他有些不满了,现在又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知要对他怎么失望,我真怕他的太子之位保不住。”

    谢初对沈跃没什么好感, 就算后来证实那封飞镖传书是沈蹊所为的, 他也没有对沈跃有什么改观,谁知道那兄弟两个在暗地里都商量过什么,陛下只罚了他们禁足, 他还嫌发落得有些轻了,不过这些可不能对沈令月说,因此他只能捡安慰的话说道:“陛下纵然对太子殿下失望,也不会动他的太子之位,太子可不是说废就废的,再说,废了他,提谁上来当太子?根本就没有别的人选。你别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对于这件事的态度,陛下已经在圣旨里说清楚了,禁足和面壁思过,这就是他对他们的责罚,只要这两项罪名都罚完了,那么以前的一切全都既往不咎。所以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是陛下何时解除他们两人的禁足,圣旨上可没说把他们禁足多久,一切全都看陛下的意思。”

    隔了一会儿,他又道:“不,这个你也不该担心,你根本就不该为这整件事烦恼,这是他们自己闯出来的祸,该他们自己担责任,若是要由你这个妹妹来收拾烂摊子,也太不配当你的兄长了。”

    沈令月依偎着抬起头:“我没想帮他们收拾烂摊子,要是我给大哥二哥求情,父皇只会更觉得他们没用,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心里担心。”她叹了口气,“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什么兴致都没了。”

    “那就别去想。”谢初道,“你那两个哥哥都多大的人了,不过禁足而已,能有什么事。”

    “……表哥,”沈令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谢初情绪的变化,有些小心翼翼地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大哥和二哥他们?”

    自然不喜欢,不但不喜欢,还有些厌恶,谢初心道,但他只能低下头,笑着用反问的方式把话岔开:“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们?我只要喜欢你一个人就够了。”沈跃沈蹊不稀罕这份兄妹情,他还是要帮沈令月瞒着的,糟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他可不想沈令月再为这个伤心。

    沈令月果然面色一红,却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顺着把注意力转开,而是嗔笑着道:“表哥,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别老摆出这幅油嘴滑舌的腔调。”

    说完这句话,她就慢慢安静下来,笑容也敛了,轻声问道:“你不喜欢他们,是不是?”

    谢初别开目光思忖片刻,承认了:“我是不喜欢他们。”

    “为什么?”沈令月有点着急,“你之前不还跟他们联手来对付沈霖吗?你和大哥难道不是故交吗?”

    “知心挚友是故交,泛泛之交也是故交。”谢初道。

    没想到谢初和沈跃的关系这么冷淡,沈令月有些意外,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也慢慢升起了一个猜测:“表哥,你是不是因为沈霖和苏力金他们才和大哥合作的?要是他们两个没有来招惹我,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沾上这些事了?”

    她说不清是心里什么滋味,愧疚与不可置信夹杂着慢慢涌出,原来谢初被关了那么久竟和沈跃沈蹊毫无关系,全都是为了她?

    是因为她,他才在天牢里待了半月之久?

    谢初一笑:“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他撩开沈令月滑落至颊边的一缕发丝,温柔道,“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眼前吗,以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

    沈令月乖顺地点了点头,将脸整个埋入谢初的胸膛里:“好。”

    两人就这么在亭子中相拥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谢初才松开了手,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出宫了。来,我先送你回去。”

    沈令月点点头,转身去拿石桌上放着的陶罐:“有劳表哥。”

    谢初一笑:“跟我客气什么。”

    就这么一路陪着到了鸣轩殿门口,谢初正要和沈令月告别,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薛成却从另外一条路上转了出来,正巧遇到了两人,当下便笑着上前见礼道:“奴才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将军,可真是巧了,陛下才命老奴过来给公主送东西,就在宫门口遇上了二位。”

    “东西?”沈令月和谢初对视一眼,有些疑惑地笑道,“父皇要送我什么东西?”

    薛成笑道:“不是陛下,是太子殿下与蜀王殿下送给公主的贺礼,两位殿下不好出府,不能亲自给公主贺生送礼,只好命人转交给陛下,陛下一收到,就差老奴过来送给公主了。”

    “大哥二哥他们给我的贺礼?”沈令月这下是真的惊奇了,“可贺礼不是该随着礼单一起送过来的吗,怎么……”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陛下只是命奴才将东西送给公主,却没说是为什么。”薛成一甩拂尘,唤了身后几个抬着东西的内侍上前,“还不快把东西呈给公主?”

    几个内侍听命上前,把抬着的两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呈给沈令月看,分别是一盒精致的头面首饰与一份卷轴,沈令月只看了一眼就拿过了卷轴,在宫人提高的灯笼下打开来看了,却不想这卷轴大得很,她一人无法展全,饶是如此,也足够她看清这是份什么卷轴了,登时惊喜不已:“是嵇秧的画!这一定二哥的贺礼,是不是?”

    “公主聪慧,”薛成点头哈腰地笑着,“此份卷轴正是蜀王殿下送给公主的生辰贺礼。”

    沈令月喜不自胜:“二哥可真是本事大,我本以为有一幅上明节历图已经是得天之幸了,没想到还能再得一幅嵇秧的真迹,真是太好了。有劳公公转告二哥一声,就说我很喜欢他送的贺礼。”顿了顿,又上前翻了翻另外一个盒子里的头面首饰,拿起一根簪子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大哥送的也很好,只不过他定是偷懒了,这些东西男人可不会挑,一定是让嫂子做了军师,他才不会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头面首饰呢。”

    薛成笑得皱纹叠起:“奴才记下了。”又说了好几句吉祥话,等着沈令月命鸣轩殿的宫人把两个盒子都接过了,才带着手下的内侍行礼告退。

    等薛成走远后,谢初看向还沉浸在欢喜之中沈令月,问道:“你很喜欢嵇秧的画?”

    “不止嵇秧,”沈令月道,“十六居士的画我都喜欢,只不过嵇秧现存的真迹最少,所以能得到他的画我最激动。”

    谢初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想必在这所有的及笄礼中,这定是你最喜欢的一份贺礼了?”

    沈令月张口欲言,却又止住,歪头笑着看向他:“你猜?”

    “我猜不是。”谢初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

    谢初道:“你猜。”

    沈令月又气又笑,抬手拍了他一下:“不许学我!”

    谢初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恰好按在她戴着的玉镯上:“你这动不动就打人的习惯可得改改,要不然不小心打碎了这镯子,我可没有第二个送给你了。”

    沈令月面颊一红,咬唇笑道:“呸,谁稀罕你的东西。”

    “不稀罕?那还我啊。”

    “不还,到了我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不喜欢也不还给你……”

    翌日一早,沈令月就去了芷阳殿给皇后请安,她已经及笄,梳的发式也与往常不同,皇后在扶了她起来后就拿过了一早准备好的琉璃碧玉钗给她簪上,又命宫女拿铜镜过来给沈令月照着,笑道:“这是母后特意命尚宫局给你打磨的玉簪,你看看,可还喜欢。”

    “母后,这簪子真好看。”沈令月最喜琉璃制品的珠钗,皇后显然深知她好,这根簪子完全就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式来打磨的,看得沈令月满意不已,对着铜镜左看右看还不够,还想抬手摸一摸,却被皇后眼尖地发现了她戴在手腕上的玉镯,顿时轻咦一声:“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往常不是最不喜戴玉镯这类易碎的首饰的吗,怎么今日却戴上了?”

    沈令月立刻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我忽然改主意了,觉得戴着也挺好看的,还能养玉,就……戴着玩玩。”

    一见她这个反应,皇后就什么都知道了,当下笑道:“怕是并非玉镯得你心,而是这送玉镯的人得你心。”

    沈令月有些羞怯:“母后!”

    “好,母后不说。”皇后含笑道,“只是你既然戴了玉镯,以后行止也要得体些才是,这镯子可不只是及笄礼,万不能打碎了。你也是大姑娘了,母后不奢求你能娴雅贞静,但凡比以前文静一些,母后就知足了。”

    “母后,”沈令月不依道,“女儿从前也很文静的。”

    “你若也能算文静,那这天下可就再没有爱胡闹的姑娘家了。”皇后打趣了一声,就命云珠拿礼单上来,“这是你生辰及笄所制的礼单,文武百官、嫔妃命妇、公主皇子,所有送给你的生辰贺礼都记在这礼单上了,往年你生辰,你的礼单都有母后帮着一起整理,如今你已经及笄,也是该独自锻炼锻炼了。云珠,带公主去库房,好好清点一下礼单。”

    若说过生辰的哪个阶段最让沈令月期待的话,那就是清点礼单的阶段了,虽然许多送礼的人她都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给她送上珍贵的贺礼,皇后已经陪着她清点过几次,流程她都已经熟记在心,便大大方方地应了是,跟着云珠去了库房一番清点,把礼单都清点整理完毕了,又命人都送去鸣轩殿,这才回到了里间,由全程看着的云珠向皇后汇报情况。

    皇后听了,夸了沈令月一通,又说了些话,教了沈令月一些关于茶道的知识,便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正要留她用膳,紫宸宫的尚宫却过来请母女两个前往殿内与陛下一道用膳,母女二人就去了紫宸宫,陪着皇帝用了一顿热闹的午膳。

    膳罢,沈令月先回了鸣轩殿,皇后却是在紫宸宫又陪了皇帝半晌,才缓缓道:“听令儿说,陛下昨晚命人把跃儿和蹊儿的贺礼都送到了鸣轩殿去?”

    皇帝闭着眼点点头:“皇后是不是很奇怪,这贺礼本该由尚宫局送到你那去,却如何到了朕的手里?”

    皇后沉默片刻,轻声道:“是他们自己送到陛下手里的?”

    “兄弟俩行事都一个样,求着御林军把贺礼送到了朕的手里。”皇帝哼道,“他们哪是在给令儿送礼,这是在借着送礼的由头向朕示弱呢,让朕心软,顾念起和他们的父子亲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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