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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给你找个伴儿。顺便吓退坏人,祛害辟邪。”

    吓退坏人?这么一只小短腿胖屁股,叫起来奶声奶气的小家伙是用来把坏人萌死吗?

    至于祛害辟邪……

    “嗷嗷嗷呜——”小柯基爬出纸箱,凶巴巴地追着阿飘。四只小短腿齐跳,顺拐,“啪叽”摔了一跤。阿飘转了一圈闪身飘回纸箱旁,掏出一根磨牙棒。磨牙棒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小柯基目光如炬,张开小嘴,立即起跃——半空中完美截获!

    “嗷呜——”专心啃起来。

    他们,似乎相处得很和睦的样子。

    电话另一头的云非然还在继续,她话锋一转:“当然,你要是能找个男友就更好啦,英俊帅气不变心,然后在乔馨玉和韩竞面前秀恩爱,气死他们!”

    “我在这快六年,生活得很好,当然,有一只柯基陪我更好。谢谢你啦,很窝心。只是,找男友这事嘛,我家里从没着急过。倒是你家那边……你要抓紧啊。”对乔唯安来说,男友要看缘分,爱情这种东西更是可遇不可求。

    一提到家里催着相亲的事,云非然就恨不得立刻躲起来:“哎呀,你刚刚说了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不能再聊啦,我编辑找我,我要闭关了,改天再联系……嘟嘟嘟……”

    乔唯安放下手机,轻轻笑了笑: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她理解云伯母的想法,还是早点找个男人管束然然的好。不过,那人如果是苏秦,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管谁。

    “小家伙。”乔唯安向小柯基招招手。小柯基歪着脑袋,眨着一双大眼好奇地望着她。

    “对,没错,是在叫你。过来过来。”小柯基看着乔唯安的手势,蹭蹭蹭地跑到她的腿边,用自己一身柔软的绒毛蹭着她的小腿。她心里化成一滩水,弯下腰把它抱在怀里:“以后你就叫candy了,好不好?你要和阿飘和睦相处,不许在家里随意打闹,否则你吃到的可就不是肉骨头了!”

    此时,苏秦的车已经开进了市中心。路上的车辆渐渐多了起来,交通岗处排起了长队。助理坐在驾驶位上,不耐烦地嘟囔:“怎么开到这就堵起来了,真是……”瞄到后视镜里苏秦冰冷的眼神,他立刻咽了咽涂抹,把到嘴边的最后两个字生生憋了回去。

    堵在交通岗等着过红灯的这会儿功夫,苏秦接了个电话。

    “大哥,什么事?”他抬眼望向窗外,刚刚还阳光明媚天空蔚蓝,这会儿就聚集了阴云,气温骤降,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你来H市了?”

    大哥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嗓音从音筒里传来,想起大哥不苟言笑的样子,苏秦不由得打了寒颤:“大哥,你生气了?和小嫂子吵架了?”

    “……别贫嘴。来Z大第一医院,我有重要事找你帮忙。”

    “得,你是老大听你的。”苏秦挂断电话吩咐助理:“老张,转头,去Z大第一医院。”

    “苏总,分部不去了?”助理老张不禁惊讶地看向后视镜里的苏秦。下午早就约好了Z省的高层会议,虽然整个公司都是苏秦的,但说不去就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你一会儿通知各部门经理,就说会议改到明天。大哥突然回国,回来就找我帮忙,这事一定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滴——

    小可爱candy已上线

    感谢扇子小天使的提醒,骨头会对狗狗的消化系统造成伤害,所以本章已改成磨牙棒,不会对阅读造成影响。

    ☆、第二十撩 男的他

    Z大第一医院的VIP病房门前,一美女在座椅上低低地呜咽。她身旁的男子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轻轻把美女娇弱的肩膀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说:“詹妮,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医生从病房中走出来,两人焦急地齐齐起身。

    “比前段时间刚送来医院的状况好了些。身体机能也在慢慢恢复,但是,”医生摇了摇头:“大脑陷入睡眠状态,怎么叫都叫不醒。”

    “什、什么意思?是说我哥他会……”詹妮急切地问。

    “如果他自己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意愿,那么他就会变成植物人。”医生面色沉重:“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詹妮瞬间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她扶着身旁男子的手臂,无助地带着哭腔地轻唤:“阿齐……”

    苏齐扶着詹妮坐下,心中自责不已:当初真不该把车借给他,要是不借,就不会出这场车祸。

    “我们转院。转回帝都。家族根基就在帝都,有什么事,至少爷爷还能再见上他一面。”詹妮拉着苏齐的衣袖,苏齐则望向医生。

    “现在这状况不适合转院。”走廊尽头走来一位医生,他双手插兜,脚上踏一双拖鞋,下巴上的胡茬尚未刮净,鼻梁上的眼镜片反着光。

    他对主治医生郑重地说:“王医生,现在不要转院,一旦转院,可能连醒来的机会都没了。”

    “什么?!”众人齐齐出声,就连主治王医生也震惊不已。

    “沈医生,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明白。”

    “这不属于你的学术范畴,你听不明白的。”沈医生摇摇头。他转身,面对苏齐和詹妮伸出手:“二位好,我是专攻精神科的医生,敝人姓沈。”

    詹妮撅撅嘴,出于礼貌,还是回握了他:“可是,我哥没有精神问题。恐怕你也无能为力。”

    沈医生并不在意,反而扬唇一笑:“那这可说不准,为什么你哥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呢?”

    “这么说,你有让他醒来的办法?”苏齐插口问。

    “病人在H市出的车祸?”沈医生反问。

    众人齐齐点头。

    “那就有办法,不能说一定成功,但可以一试。”

    苏秦赶到医院时,他们已经办完手续把病人转交给了沈医生。VIP病房特别设置了静音设施,从走廊到房间内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苏秦等在病房门口,无聊地转着手机,没来由地心里发慌。

    苏齐走出病房,苏秦立刻迎上去:“大哥。”

    苏齐双眉间堆成了座小山,他揉揉额角,对自家弟弟说:“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

    看着苏齐眼底的黑眼圈和眼袋,就知道他昨晚一定没睡好。听说躺在病房里的可是小嫂子的哥哥!向来果决冷静的苏齐,一遇到小嫂子的事,就会慌乱失措,更别提小嫂子掉眼泪的时候了。啧啧,苏秦兀自摇头,幸好然然一向没心没肺,天生乐天派。

    天空阴云密布。

    医院外广场角落,苏齐抽了一口烟,吐着嘴里的烟圈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问过警方,他是在湖滨路上出的车祸,那天晚上刚好有目击者记住了肇事车辆的车牌号。”

    “那不是很……”

    见苏齐摆手,苏秦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几天前,警方就已在运河边找到肇事车辆和那个车牌了。是个套牌。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这场车祸不是偶然……”

    苏秦倒吸一口冷气:“你的意思,这是一场……”他压低声音:“谋、杀?”

    ——————

    自从家里多住进来一只小伙伴,乔唯安的独居生活更热闹了。只是似乎candy更得乔唯安的宠爱。吃饭之前先喂饱它,看电视的时候怀里抱着它,走路的时候怕撞到它,小candy不仅有自己的狗屋狗粮,连乔唯安的房间它都可以随意进入甚至窝在她柔软的大床上睡觉。

    而阿飘只能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看着……

    日常撸狗,玩物丧志的生活让乔唯安在晋江的更新速度急剧下降,连续几天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新章下面小天使们一片哀嚎。

    “啊啊啊,不能再熬夜了,我今天一定要在白天就把新章写完!”表完壮心,怀里的candy舒服了喟叹一声,乔唯安立刻伸手揉着它脖颈上顺滑的软毛。

    其实然然送她candy是不想她码字?心里悲伤流成河……

    这时,candy瑟缩了一下,浑身的黄毛竖立。一只白手套从乔唯安的身后伸来,精准地捉住candy的肉屁股,把它拎到半空中。Candy奋力蹬着四条腿,在空中做着看似游泳实际把屁股上的手踢走的动作,奈何四肢太短,抗议无效。转瞬间就被丢入狗屋,啪的一声屋门关上。

    等乔唯安回过神来,candy已经在挠着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太、太暴力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candy?它还小,才两个月,正是需要大人关爱的时候!”乔唯安起身,替candy打抱不平。

    而阿飘则臭着一张脸,掏出白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离开它!否则……

    否则什么?阿飘一顿,抬头看着乔唯安扬唇一笑,意思像是在说“你懂的”。

    乔唯安被这一笑呼吸一滞,心里如被电击。只是,到底否则什么?

    否则,他不为她做早饭吃?

    否则,他会把它赶出家门?

    否则,给她五百万让她离开它?

    乔唯安绞尽脑汁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真的不懂。”

    阿飘扶额,白纸上多了一行字:更新啊更新!你今晚还想后半夜才睡吗?

    乔唯安摸摸鼻子,不想。

    于是,她被阿飘赶到了二楼书房。阿飘坐在书房的沙发里悠闲地拿了本书,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转身离开。门缝间隐约传来楼下狗屋里candy的不依不挠的哀嚎声。

    叫得乔唯安心慌,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阿飘,把它放了,它是无辜的。”她唤了一声。

    阿飘充耳不闻,翻一页书。

    “阿飘,听到我说话了没?”她提高声量。

    阿飘眼皮不抬继续翻书。

    乔唯安随手揉了一团纸,甩出去,精准地砸到他的头。他这才放下书,看向乔唯安,一脸迷茫,仿佛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乔唯安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你这样坐在我旁边会影响到我的。我会写不出来的。”

    阿飘歪着头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似乎确实是那么回事。他这才起身,却是走到乔唯安面前,伸出手。

    乔唯安狡黠一笑,学着candy的样子搭上阿飘的手心。

    阿飘看着乔唯安的动作,挑眉摇头,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乔唯安这才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到他的手心里。

    阿飘出去后没过几分钟,candy就不叫了,紧接着听到楼下四只小短腿啪叽啪叽奔跑的声响。别看阿飘平日对candy凶巴巴的,但有阿飘陪着它玩,她就安心多了。

    两个小时后,乔唯安将新章上传。很快,“治愈微笑后援群”里就有小天使奔走相告——笑笑今天提前更新啦。乔唯安难得上线,立刻就被眼尖的小天使们逮住。

    小天使一:“笑笑,你今天终于提前更新,感动得泪流满面。”

    小天使二:“笑笑,前几天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事耽误了?我们一直支持你,还好你没放弃。”

    面对这么多人关心,实在有些惭愧,乔唯安自我反省几秒钟后,手指噼里啪啦地回复。

    治愈微笑:“谢谢各位的关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前的一个小毛病犯了,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

    小天使二:“小毛病?严重吗?”

    小天使三:“是传说中的懒癌?我听说过这种病,这种病有潜伏期,发作时毫无征兆,一旦发病,一天48个小时不想码字。我们懂的。”

    乔唯安:这位小天使,你懂得太多了!

    治愈微笑:“咳咳,不过,现在已经治好了,有小伙伴帮你们催更。你们看,今天他就把我赶到书房提前更出来了。”

    小天使一:“男的他?”

    小天使二:“男的他+1.”

    小天使三:“男的他+书房?!”

    小天使四:“笑笑恋爱了,有男票了!”

    小天使五:“确认不是父亲?”

    小天使四:“笑笑从来没提过父亲啊,而且,老父亲这样的存在会看网络言情小说,还主动替我们催更?”

    乔唯安看着一连串整齐的回复,竟然觉得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治愈微笑:“你们怎么能这样?重点明明是懒癌已经被治好了好吗?”

    然而这句话很快被淹没在燃烧了熊熊八卦之魂的刷屏大军中。乔唯安还想再继续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群主禁言一小时。

    好气哦~

    当当当——

    阿飘满身戾气地敲门而入,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显示着十多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乔唯安指尖轻轻一划,翻到第一条:【乔乔,我是韩竞】。

    作者有话要说: 迁玥猜的没错,candy的确是来争宠的小助攻(^o^)/

    ☆、第二十一撩 进山

    乔唯安指尖轻轻一划,翻到第一条:【乔乔,我是韩竞】。

    后面的短信内容不用看也知道韩竞都说了些什么。她把手机随手一扔,手机歪歪斜斜地侧躺在键盘上,电脑屏幕的文档里被压出了一行字“尼尼尼尼尼尼尼尼尼尼尼玛”,宛如乔唯安此刻的心情。

    她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拉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阿飘默默捡起了手机,在备忘录里输了几个字:【他是你的前男友?】

    乔唯安无力地托着额头,点了点。

    阿飘眼眸中闪过一道利光:【所以,你不想回他?】

    乔唯安叹了口气:“如果这个人渣能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就好了。”

    阿飘想了想,忽然唇角上扬,又回了一句:【从世界上消失是不可能的,我听别的同伴说让一个人类消失会干预到地府的工作。不过,我可以帮你,保证他暂时不再纠缠你怎么样?】

    乔唯安抬眼,期待地望着他,眼眸仿若在朝阳下闪着微光的露珠:“你真的有办法?快和我说说。”

    阿飘歪着头神秘一笑,眸光潋滟,灿若繁星。

    “不说的话……也无所谓啦。那就拜托给你啦,我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应对。”

    阿飘指向乔唯安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写完了?】

    “那当然,我专心做起事来,效率可是很高的。”乔唯安关掉电脑起身对阿飘说:“对了,我下个星期去承吉寺做禅茶交流,大概在寺里住三天。我会提前把食物准备好,你在家照顾好candy。”

    说着,她抬脚就要下楼去和candy玩,却被阿飘拦住。

    “怎么了?”

    阿飘继续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宋丙年也会去?】

    乔唯安一愣,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点头:“恩。”

    阿飘握着手机的双手紧了又紧,神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带上我。】

    “你?!”乔唯安上下打量着阿飘,连连劝道:“不行不行,那里可是寺庙,你忘了你是什么了?对你来说可能很危险的。”

    阿飘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却并未犹豫太久:【佛祖说众生平等。虽然,我已经没有了生命,但我从没做过坏事。再说,大不了我一直呆在戒指里不出来就好了。】

    “不出来那你干嘛去啊?”乔唯安手指轻敲着下巴,恍然一笑:“我知道了,你是在担心我!”

    阿飘面色微变,慌乱地别过头,耳根微微泛红。

    “放心啦,有宋师兄和孙教授照顾我呢,况且佛门清净地,不会有危险。你还是安心在家带candy,我去忙事业,家里三张嘴,我得赚钱养家啊。”

    乔唯安笑盈盈地下楼奔向candy,留下阿飘独自神伤。

    阿飘的效率也很高,不知他做了什么,韩竞真的没再发来过“垃圾”短信。乔唯安也乐得清净。

    听说山里承吉寺的网络时断时续,为了保证正常更新,乔唯安连续几天将自己反关在书房写存稿,连candy都不理了。

    至于阿飘,除了吃饭时间,她都没怎么看见他的影子。也许,他在生她的气?乔唯安叹口气,这是为他好,没办法的。直到她出发去寺庙的早上,也没有找到阿飘,没能和他告别。

    刚好顺路,宋丙年开车在小区门口的街道旁接她。乔唯安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一座座建筑仿佛幻灯片般被甩至身后直至消失不见。

    “起得太早了?”从上车起,乔唯安就安静地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宋丙年不由得温言出声:“车后座上有毯子,把椅背放平睡一会儿。大概要三个小时才能到呢。”

    她并不是困,而是,心里没来由地发慌,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没交代全:“没事,我只是刚刚睡醒,玩会儿手机就好了。”

    她的手伸进大衣兜,却摸到了一枚硬邦邦的环形物事。她心中一惊,掏出来一看,竟是青铜古戒!

    怪不得这些天,更是今天早上没见到阿飘,原来他早已经偷偷计划好了!

    乔唯安很想现在就把他叫出来质问,但碍于宋丙年在旁边,只好嗔怒地瞪了瞪他,再若无其事地揣回衣兜里。不然她能把他怎么样?等到达目的地再好好教育他。

    她继续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翻看微博微信和短信。前几天韩竞发来的一连串短信还留在信箱里并没有删,乔唯安从上到下翻看一遍,依旧是一些请求她原谅,对她有多么爱慕无法放手,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呕——

    要不是想知道阿飘怎么对付他的,她一定不会选择点开恶心自己。

    终于翻到最后几条短信。阿飘:【你说了这么多,她也不会看,还是省省。】

    韩竞:【你不是就在看吗?别装了,乔乔,我知道是你。】

    阿飘:【我不是乔唯安。要是乔唯安,她根本不会回你,甚至会把你拉黑。】

    大概是韩竞在思考阿飘所说的真实性,手机屏幕上显示过了十分钟之后才回复:【那你是谁?怎么有她的手机?】

    阿飘:【我是她的现男友。】

    两人对话到此为止。

    乔唯安看着屏幕上的最后一行字,怔愣许久:谁、谁是给你的勇气说是我男友了?就算为了打发韩竞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没答应你呢!不对,你根本就没向我表白过,连暗示都没有,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实在不给力,要不是宋丙年就在旁边,乔唯安真想立刻挖个坑,把兜里的戒指埋坑里!

    不过,乔唯安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些,就算阿飘真对她有意思,她会答应吗?不可能,人鬼殊途啊,可惜了那么高的颜值。

    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宋丙年的车在城外郊区的山间小路上疾驰。早就听说孙教授有个朋友是得道高人,承吉寺的现任住持,一身棕黄色的僧袍云游四海终年不见人影。这些日子住持云游回归,可把五年未曾见到面的孙教授乐坏了。一听说朋友归来,孙教授就连夜赶到承吉寺秉烛夜谈。据宋丙年说,直到天亮两个老头子才相继睡下。

    “师母也不管管?”乔唯安微微蹙眉,孙教授五十多岁的人,通宵熬夜太伤身体。

    “那两个老头子五年多没见,师母管得了?早在出发前师母就发话,不聊完别回来,就直接和住持住一起,省得回来还惦记。”宋丙年边开着车边把师母的样子学得十成十。

    乔唯安扑哧一笑:“师母还真开明。”

    “那也不看看我们师母是研究什么的,心理学,早就把教授那点小心思研究得透透的。”

    车辆在说笑中拐了个弯,窗外的山峦连绵起伏。青山绿水,雾气蒙蒙,偶尔可见一两只竹筏拨开迷雾在两山间的河道上游走,不知不觉间竟入了画。

    渐渐地,宋丙年将车开上盘山道。在古树成荫的盘山路尽头,隐约得见飞檐斗拱,黄墙红门的古代建筑分外庄严。风中传来悠远的钟声,仿佛来自人迹罕至的秘境,静谧的山林里惊起一群飞鸟在蔚蓝的天空中向西飞去。

    宋丙年把车停在承吉寺大门口的停车场中。这里远离市区处于深山之中,知道承吉寺的香客少之又少。当发现停在停车场角落树荫下的两辆纯黑越野车时,乔唯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寺里的小沙弥很快便为乔唯安安排了住处。独门单间,邻近孙教授和师母的房间。寺中条件清苦,房间里只摆放着一张木床和一个小圆桌,但胜在干净整洁有热水,已经算是上好的房间了。

    经过简单地整理,宋丙年领着乔唯安走去大雄宝殿。殿门口的台阶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孙教授,他唇角含笑着向他们点点头。而他身旁的老者则一身红黄袈裟,脖子上挂着小半个拳头那般大的佛珠串,双手合十结印,堆满肉的圆脸上双眼笑眯眯地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像极了前殿的弥勒佛。

    不知孙教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的视线在乔唯安与宋丙年两人身上回转,而后眼眸低垂,几不可见地摇头,双手合十,轻叹一声佛语:“阿弥陀佛,聚是缘,散也是缘。缘乃前世修成今生果,不必强求。”

    宋丙年身形一顿,不易察觉地落后几步,但又很快跟上乔唯安的步伐来到孙教授和住持的面前。

    为佛祖释迦牟尼上过香后,住持便亲自领着宋丙年和乔唯安参观寺院,当然,孙教授也自然屁颠屁颠地跟在住持身后。

    乔唯安微微侧头向孙教授眨眨眼:教授,您不是早已经熟悉这里的么?

    孙教授扬头挑眉:我再跟着老朋友参观一遍不行啊?

    正值午饭时间,住持带着三人拐进食堂,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厅堂角落里一男子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嚷道:“人家寺庙的斋饭,豆腐都能做出肉的形状,那吃得叫一个有滋有味。你们这清粥野菜的,怎么连一点油腥都没有?不会自己榨点植物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当年,二两在灵隐寺附近吃的斋饭~唧嘴~

    ☆、第二十二撩 从宽

    “人家寺庙的斋饭,豆腐都能做出肉的形状,那吃得叫一个有滋有味。你们这清粥野菜的,怎么连一点油腥都没有?不会自己榨点植物油吗?”男子大嗓门地敲着筷子嚷嚷。

    为众人盛饭的小沙弥年纪不大,寺院清静又很少有这样的香客闹事,小沙弥低着头胆怯地向男子连连道歉。

    住持站得远,眉目沉静地观察着那桌的事态。

    然而,男子分明是个欺软怕硬的,他见小沙弥唯唯诺诺,更加肆无忌惮,整个食堂厅堂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看着年仅十几岁的小沙弥被那个身材壮得像个熊似的男子数落得差点掉下眼泪,乔唯安心中不忍。她扫了一眼宋丙年,却见他正事不关己地喝着碗里的粥。

    “不知道这里佛门是清静之地吗?想吃好的,花钱去饭店啊。”她本也可以和宋丙年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不知为何,看着小沙弥的样子就想到家里的candy和兜里的阿飘。

    乔唯安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引得厅堂中的所有人齐齐望向她。

    “一小娘们还敢管你爷爷我?活腻歪了?”男子咧嘴,目露寒光。

    这股寒意冰冷彻骨,乔唯安不禁心中一惊,男人看着长得普通,可眼神却骗不了人,他不可能是虔诚修行的香客,而更像一个逃犯!

    “阿堃,住嘴。”门外传进来一句清冷的声音。

    刚刚还在大吵大嚷的阿堃神色惊讶地望向食堂门口。来人逆着光,周身仿佛被涂上了一层金边,身形高挑又消瘦,步履稳健,径直走到住持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我朋友脾气又直又爆,是我们的不对。寺里住的这几天把他憋坏了,还请住持大师谅解。”

    住持双手合十,双目半阖,道句佛语:“阿弥陀佛。周施主,修行不是享受,只有受得了苦,才能脱胎换骨。如果受不了苦,大可不必再呆下去了,下山。”

    后半句已经有赶人的意思了,但来人并没有动摇,依然赔笑着说:“住持大师说得对,我们来此福地就是为了修行,我会好好管教我朋友的。”

    乔唯安以为这事就此翻页,没想到来人转头看过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攫住她的视线:“这位小姐,谢谢你刚刚对我朋友的劝阻。有些狠话,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你不要怕。”

    乔唯安点点头,目光在他的身上不着痕迹地流转,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虽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但仔细看去,衣服的做工和剪裁极其讲究,应是手工制品。她从没见过这个人,却莫名觉得他看上去分外眼熟。

    待来人走远,孙教授小声问向住持:“后来的这个啊,相貌气度,举手投足都不像个普通人。他谁啊?”

    “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不论贫富贵贱。老衲只知道他叫周埙。”

    “唉,”孙教授无奈地摇头,扔进嘴里一颗花生:“问你等于白问。”

    “这人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帝都人。”乔唯安观察着周埙那桌的动静,口中呢喃。

    此时,周埙正按着阿堃向小沙弥道歉,小沙弥连说不用,最后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看着他笑容谦和又彬彬有礼的样子,乔唯安心中却疑窦渐生。

    帝都、姓周、非富即贵……难道是周家的人?

    乔唯安自嘲地笑了笑,她一定想多了,周家的人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江南深山老林千年古刹里修行。

    正要低头夹菜,一道探究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向这边看来,乔唯安放下手中的筷子回望过去,住持正神色诡异地盯着她的身后。

    乔唯安打了个寒噤,本能地回头看——

    阿飘正站在她的身后,若有所思地望着周埙。

    妈呀,他什么时候出来的?乔唯安吓一跳,她本想装作不认识他或者没看见他的样子回身坐好,却刚好与住持四目相对,住持微眯的双眼里竟划过一抹了然。

    乔唯安摸一下鼻子,立刻把脸埋进碗里专心喝粥。

    被住持发现了。

    幸好住持并没有说些什么,一顿午饭吃得有惊无险。

    饭后午休时间,乔唯安在她的房间内准备好纸和笔,又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最后将青铜古戒放在小圆桌上。

    “出来,给我解释解释!”既然他能在饭厅里现身,那么在这也是可以的。乔唯安指着戒指凶巴巴地说。

    从戒指里飘出一缕仿佛丝绸般的青烟,圆桌上的白纸上出现一行字:可否坦白从宽?

    看着一现身就躲在角落,装作怯怯的样子不敢靠近的阿飘,乔唯安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勾勾手指:“先说说这三天你是怎么安排candy的,我再考虑要不要从宽。”

    阿飘飘到圆桌旁,用纸笔写着:我的朋友会轮流照顾它,陪它玩,喂它饭。

    看到“朋友”这两个字,乔唯安额角青筋直跳。他哪还能有什么朋友?当然是一群鬼啊。可不一定是只鬼就长得和阿飘一样帅,想象各种长舌鬼、无头鬼、披头散发鬼……飘到她家照顾candy的场景,好、好可怕!

    “你居然让他们进我家?他们会吓到candy的!”乔唯安吓得脸色发白。

    阿飘歪着头,仔细看了看乔唯安的神色:他们都是一群还没出生或是很小就夭折的小孩子,很乖的,candy也喜欢他们,可惜你看不见他们,他们长得很可爱。

    别墅区附近有一家妇产科医院,每个月在那里出生的孩子不计其数,当然也有夭折的孩子们。不管阿飘是有意安慰还是叙述事实,乔唯安都选择相信了。既然阿飘已经给了解释,那她也没必要再自己吓唬自己。

    她定定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颜,心中一动:“还有,刚刚在食堂,你怎么突然出来了?你认识那个周埙?”

    阿飘抿唇神秘一笑,在乔唯安期待的目光下,写了两个字:从宽?

    乔唯安一噎,这阿飘生前一定是个商人,忒会讨价还价!她无奈地点头。

    阿飘这才写道:我不认识他,只是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出来看了之后,更觉得我似乎在哪见过他。

    乔唯安托着下巴仔细看着阿飘:“我以前可没见过他。你和他倒是长得有点像,尤其是嘴和下巴。可能,长得帅的人通常都有相似之处。”她顿了顿,秀眉微蹙:“你一出来就被住持发现了。虽然住持没说什么,但他知道你的存在,你可要小心,别再在他面前晃了,小心他收了你。”

    阿飘看着乔唯安一脸担心的样子,宽慰一笑:要是我被收了,你可要来救我。

    乔唯安扬头就是不看他:“哼。”

    下午,住持继续领着乔唯安、宋丙年几人参观后山茶园,一拢拢满山遍野的茶树一眼望不到头。据住持说,这些茶树都是几年来寺庙里的僧人们平日里栽植的成果。因当下并不是采茶的季节,几人便沿着茶园边的山间小路返回寺院。

    深山比市区气温低些,他们向回走没多久天空便飘起了小雪。雪花好似锦被轻柔地盖在墨绿的茶树叶上,山林里静得出奇,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洁白的静谧之中。

    孙教授和宋丙年走得稍快,住持落后几步,与乔唯安并排。乔唯安见住持似有话要对她说,不由得慢下脚步集中精力侧耳聆听。

    “那东西是跟着你来的?”

    住持的声音很轻,可在乔唯安耳中却犹如炸雷。脑中浮现倩女幽魂的剧情,仿佛自己就是宁采臣,阿飘是聂小倩,而住持……她偷瞄住持弥勒佛般的面孔,就燕赤霞。

    “他很善良,从没害过人,喜欢宠物,更照顾小鬼。这次冒险跟着我来寺里,也是因为担心我。还请大师不要为难他。”她说得极诚恳。阿飘虽然是只鬼,但在她的心里与普通人类没有区别,同样爱好美食,同样有喜怒哀乐,甚至比很多人类还要明白感情的珍贵。

    住持停下脚步,打量了她许久,像是透过她的身体看穿她的灵魂。乔唯安也不甘示弱,神色坦荡地回望着他。

    许久,直到火红的袈裟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住持这才摇头:“阿弥陀佛。老衲并不会把他怎么样。人有人道,鬼有鬼道,自有命数。只是老衲想提醒乔施主一句,人鬼殊途,本就注定是两条平行线。你与他越是亲近,便陷得越深,他终究是鬼,归途注定是往生。今日种下因,日后收获果,是福是祸端看你今日的抉择。”

    “大师,我有些愚钝,不太明白。”乔唯安听得云里雾里的。

    “种善因结善果,不管是人类还是鬼物,都是一个道理。”

    乔唯安从未想过阿飘以后会如何,跟着她去帝都继续过着只有她才知道他存在的生活,还是离开她彻底在这世界上消失,坠入轮回。然而,住持的这一番话,却让她的心里从未有过地不安。

    ☆、第二十三撩 受伤

    前一日下的雪在太阳的照耀下刚刚融化,地上还湿着。小沙弥们搬出几张干净的桌椅,乔唯安四人便坐在大雄宝殿前的千年古树下参禅品茶。

    华夏传统文化中茶与佛教的渊源极深,可以说互相融合密不可分。更有神话相传茶树就是释迦摩尼为了抵挡睡魔而割掉的眼皮幻化而成。看着住持大师心平气和地一步步为他们冲泡寺中所种的禅茶,比平日里所见的茶艺更多了几分神圣与庄严。

    上午品茶参禅下午听大师在座坛上讲佛法,时间过去得飞快。晚饭过后,乔唯安和宋丙年绕着寺庙散步消食时,恰巧望见阿堃从后山茶园向这边寺院走来。阿堃身材高大壮得像个熊,一脸冷酷的凶相,若是怒目圆瞪必然吓哭小孩子。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他穿得极单薄,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袋子,迈着大步靠近。

    即使明白阿堃不敢把她怎么样,但乔唯安还是本能地错后一步,躲到宋丙年的身后。宋丙年唇角微微上翘,他回头看了乔唯安一眼,上前一步更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不过,人家阿堃并没有在意他们,他只淡淡地瞄了乔唯安一眼,绕过他们拐到另外一条路上渐渐走远。乔唯安尴尬地扁扁嘴,或许是她想多了。

    临走时,她又望向阿堃来时的路,那条路住持没带他们走过,路边零星地开着几朵曼陀罗。翠绿的叶片上开着被白雪覆盖的红艳的花朵,煞是好看。她不由得想起糖霜山楂,酸酸甜甜,好看又美味。乔唯安心中一动,脚就不自觉地伸向那条路,但想到宋丙年陪在旁边,又只好收回来。

    ——————

    第三日清早,天还未全亮,承吉寺笼罩在一片薄雾朦胧之中。乔唯安就披着大衣在后山沿着山间小路采了一大把火红的曼陀罗向回走。

    山里气温低湿气重,空气中仿佛漂浮着无数个小水滴,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闪着缤纷的色彩。随手在空中抓上一把,手心中便凝结出一小捧清水,仿佛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捕捉到了阳光。

    乔唯安走在花丛中,吐出一口浊气,昨晚散步时宋丙年对她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阿堃与他们错身而过后,宋丙年忽然放慢脚步,神色凝重地开口:“师妹,昨天的事确实是刚刚那个叫阿堃的人做得不对,但寺里有住持坐镇,又有他的同伴约束。我们作为寺中的客人,还是没有插口的必要。”

    “当时住持只远远地看着,周埙还没赶到,食堂里的其他僧人们都默不作声更不敢上前管。小沙弥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他肯定应付不来。”乔唯安并不觉得自己开口为小沙弥说了一句有什么不对。

    “可这是寺里的事,本来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引火烧身呢?这对你我还有孙教授来说都没有好处。”宋丙年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乔唯安。

    乔唯安直视着宋丙年,神色坦荡,掷地有声:“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还连累了你和孙教授?我不希望我的亲人和朋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到伤害时却没有人出手帮忙,甚至没有人为他们说一句公道话。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出了什么事,由我自己承担。”

    她抬脚就沿着石板路向前走,宋丙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

    “宋师兄,”乔唯安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被宋丙年箍着的手腕:“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可对我来说,观点一致更重要。”

    后来她是一个人回的房间,一夜浅眠直到天蒙蒙亮。

    茶园雾气蒙蒙,半人高的茶树将乔唯安的外套打了个半湿。她深吸一口气,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忽然轻轻出声:“你也觉得我不该那么做吗?”

    阿飘在她身后停下,下意识摇头,但想到她看不见,又飘到她身边,摘下一片宽厚的茶叶放在她的手掌心。

    乔唯安感到手心痒痒的,修长的手指在茶叶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似乎写到了她的心里:为自己和同伴考虑,并不构成冷漠的理由。你不会有危险的,你还有我。

    看着阿飘认真的神情,乔唯安觉得双颊发热,仿佛周身的水汽都要被她蒸发掉了。

    这时,一声粗话打破了茶园的静谧——

    “妈的,要不是当时我看见旁边还有一辆车,我肯定开过去多撞几下。他居然还活着,真是失策。”

    声音粗犷中带着些许沙哑,乔唯安心中一惊,如果她没记错,这声音,就是那个阿堃。

    “老爷子把这事压下来了。但我不可不信他能压多久,那帮老头子不是吃素的,他们不会让一个外国人来当继承人。”

    随着天光渐亮,说话声和周遭的景色也渐渐清晰起来。乔唯安直觉自己无意中听到了不得了的大事,她屏住呼吸,猫着腰儿,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溜走。

    “少爷,您可不能大意。就算是植物人也有可能醒过来,就怕夜长梦多啊。不如,我再去……”阿堃话音一顿,忽警觉:“谁?”

    一只脚扭成怪异的角度,乔唯安躲在茶树丛中,脸色发白,咬着下唇,冷汗淋漓。

    “谁在那?滚出来!”阿堃渐渐靠近,口中低喝。

    她忍着脚上的疼痛,大气不敢出。从他们刚刚的对话中听得出来,他们干得极可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万一被他们发现,她恐怕会被灭口啊!

    “我知道你在哪。你现在出来,我可以保你一具全尸,要是一会儿被我揪出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乔唯安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

    这时,一大片小山似的阴影笼罩住她的头顶——

    “喵——”

    一道黑影从乔唯安的上顶闪过,紧接着,就听近在咫尺的阿堃一声惨叫:“啊!啊——”

    不知从哪窜出一只野猫,张开锋利的爪子,刚触碰到阿堃,就在阿堃的胸前后背划出两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阿堃挥着手臂试图打下野猫,可他身材高大壮硕如熊却不如娇小的野猫灵活,几番挣扎身上的伤口只越来越多。

    乔唯安双眸紧闭,捂着耳朵,阿堃的惨叫和野猫的怒吼交替着一声声刺痛她的耳膜。

    忽然,野猫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乔唯安心里一紧:野猫被阿堃摔死了?完了,前两天刚得罪过这家伙,要是被他发现她偷听了他们的对话,一定会死得很惨。脑中想象着孙教授和宋丙年发现她时的情景——无名女尸被残忍肢解曝于山头……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原来是只猫……啊啊!鬼、鬼啊——”

    阿堃的惊叫也吓得乔唯安浑身一抖,她微微抬头,拨开面前的枝叶。茶树丛中,阿飘探出半个身子,七窍流血,头部扭成诡异的角度,张开双臂,手心冒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身下的叶子上,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此刻的乔唯安已经完全没有当初第一次发现他时的惊恐,反而觉得好笑,要吓人就正经点专业点,为什么还要比个剪刀手。

    阿堃和周埙已经跑远,乔唯安终于松了口气。阿飘恢复原貌,侧低着头看向乔唯安,唇角含笑,眸色纯净,好似刚刚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恶作剧,调皮却又让人安心。

    “那只野猫也是你扔过去的?”乔唯安福至心灵地问出口。

    阿飘笑意更浓,张了张嘴。乔唯安不太会看唇语,但也猜得出他在说:它没事。

    阳光突破浓雾轻柔地洒向恢复静谧的茶园,为茶树叶子涂上一层金光。气温渐渐升高,再不像夜里那般寒气逼人。光线穿过阿飘的身体,使得整个身子看起来淡得近乎透明。他瑟缩一下,抬起手遮住落在头顶的光线,看向乔唯安。

    乔唯安会意,摇摇头:“你不必担心我,我会打电话叫宋师兄来。太阳出来了,你快回戒指里。”

    阿飘微微蹙眉凝视着乔唯安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地化作一缕白烟钻回戒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唯安坐在树丛里动也不能动,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干了又湿。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混沌中,三个人影由远及近走来。

    “教授,宋师兄,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她的呢喃声轻如蚊蝇。

    “别这么说,是我没把你照顾好,我要是陪着你出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宋丙年在乔唯安的面前蹲下:“师妹,不介意我来背你?教授和住持大师都一把老骨头,要是背你,没到山下就要散架。”

    这有什么可介意的。乔唯安轻笑着被孙教授和住持扶上宋丙年的后背:“我可不轻的,你悠着点。”

    看着宋丙年脖颈上突起的青筋,乔唯安莫名有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

    宋丙年到底是年轻人,就算身上背着一个人脚程也比孙教授和住持快些。他与身后的两人拉开一段距离,状似不经意地对乔唯安说:“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被抓得满身是伤,今天一早就下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发文晚了点,但我会努力的,努力做到每日一更

    ☆、第二十四撩 沈医生

    宋丙年状似不经意地对乔唯安说:“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被抓得满身是伤,今天一早就下山了。”

    乔唯安一怔,刚想开口,就听宋丙年又接着说:“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你可能会关心的事实而已。所以,回去后不要乱想,安心把伤养好。”

    乔唯安心头一暖,却又想起前一晚对他说的话,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于是闷闷地说:“谢谢师兄。”

    “我相信在这一点上,你我的观点是一致的。所以,可不可以别把我推得太远?”

    宋丙年没有回头看她,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丙年,只得趴在宋丙年的肩头装睡。

    许是她惊吓过度,头一歪还真的睡着了。等她再醒来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意识回笼缓缓睁眼,如太阳一般耀眼的无影灯悬挂在她的头顶。

    她本能地眯眼,抬手遮住头顶的光。

    一双冰凉的手轻柔地细致地抚摸着她的小腿,仿佛一条蛇吐着信子,沿着小腿光滑的皮肤一寸一寸地从膝盖下移至脚踝。乔唯安倒吸一口气,全身汗毛倒竖,立刻抬脚就踢——

    怎么会动不了?

    来不及再思考其他,那双手已抚至脚踝伤处,只听几不可闻的“咔嚓”一声,紧接着,从乔唯安的喉咙里冲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啊!!!”

    惊起窗外一群飞鸟。

    “哎呀,不好意思,刚刚配的麻药剂量小了。”头顶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

    哪来的蒙古大夫?!乔唯安痛得头昏眼花,额头渗着一层层冷汗,喘着粗气说不出来话。

    那只痛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脚被大夫动作麻利地拿起又放下,只过了片刻,整圈脚踝都被打上厚重的石膏。

    “处理好了。只是扭一下而已,稍稍有点骨裂,不过没关系,你女朋友还年轻,多养养就好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期间忌冷忌辣忌发物,不能剧烈运动,多喝些骨头汤补补。”

    谁的女朋友?乔唯安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听着,大夫话里指的应该是她,但显然不是在和她说话。

    “我……”男子低沉而温润的声音顿了顿,犹豫着解释说:“大夫,你误会了,我是她同学。你刚刚说的话,等她醒来我会转告她的。”

    “同学啊?”大夫的声音里多了些许遗憾:“可惜了,继续加油。”

    乔唯安适时地呻.吟一声,说话的两人这才注意到她。大夫把无影灯移开,宋丙年上前两步扶着她坐起身:“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乔唯安闭上眼,再睁开时终于适应诊室内的光线。她舒了口气,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脚上,然而那只被石膏包裹得粽子一般的脚依然纹丝。

    “我没事,感觉好多了。唔,就是不太喜欢消毒水的味道。”她说着,瞄了一眼抱着双臂站在窗边的大夫。

    大夫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我特别理解你。要不是为了赚钱,我也不喜欢呆在充满消毒水的空气里。”她走到桌边大笔一挥开了张单子:“我给你开了几副药,记得按时吃。定期来复查换石膏。”

    向大夫道了谢,乔唯安在宋丙年的搀扶下终于挪动脚步,坐在Z大第一医院一楼大厅的休息区中。看着大厅中人来人往神色匆匆,无聊得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咦?”伴随着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一张陌生的脸忽然凑到乔唯安的面前。

    原本打着瞌睡的乔唯安立刻被惊醒,急忙后仰,与那张脸拉开距离,警惕地瞪大双眼:“你你你,做什么?”

    “别紧张别紧张哈。我是这家医院的精神科医生,敝人姓沈。”来人咧嘴一笑,伸手停在乔唯安的面前。

    乔唯安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人大约三十多岁,脚上趿着拖鞋,白大褂随意地披在身上,塌鼻梁上扛着一副全边眼镜,下巴留着几根没刮净的胡茬。

    这人真的是医生?直到她瞄到男人白大褂上别着写有“沈医师”的工牌,才勉为其难地与他握了握手。

    他握着乔唯安的手嘿嘿一笑:“这就对了,我可是一名优秀的精神科医生。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神情一变,收起笑容,严肃又谨慎的样子让乔唯安不由得凝神倾听。

    “姑娘,我看你面色惨白,印堂发黑,双目无神,元神涣散。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撞见了什么邪物?”

    乔唯安眨眨眼:“你后面是不是想说,我三日之内定有凶兆,只要花八百块钱功德费,定能帮我逢凶化吉?”

    “八百块钱哪够我老道……咦?你怎么知道?”沈医生惊奇道。

    “电视剧里都这么说。”乔唯安叹口气,拍了拍沈医生的肩膀,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工牌。居然不是粘上去的,做得还挺逼真。

    “我不管你是假医生还是真道士,来医院这种人命关天的地方招摇撞骗真的好吗?我劝你还是去天柱观,像你这种有丰富经验的要是去了一定是销售冠军。”说着,她换了个坐姿继续等忙着开药的宋丙年。

    “你这姑娘怎么还不信我?人生就不能有点追求?道士赚得那么少,就不能出来做个兼职?”沈医生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乔唯安身边理论。

    “做兼职没错,说明你还是个懂得上进的道士。但是骗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乔唯安油盐不进。

    “我还第一次遇见你这样质疑我的业务水平的。”沈医生从白大褂的兜子里摸出一张名片塞到乔唯安手里:“我可是正经的Z大第一医院精神科医生。你看,这是我的名片,我的诊室里还放着我的执医证,别看我兼职,但我可是持证上岗!”

    乔唯安淡淡地扫了一眼名片,面上无比温和有礼又认真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沈医生。可我没有精神病,等我以后有精神病的时候一定会来找你。”

    说着,她向正向休息区走来的宋丙年招手:“宋师兄,药买好了吗?麻烦你送我回家。”

    沈医生见话题无法再进行下去,只好苦恼地摇摇头起身离开,嘴里还嘟囔着:“这年头,说实话怎么都没人信呢?撞没撞见邪物你比我更清楚。等你以后吃亏的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握紧手中的名片,乔唯安望着沈医生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丙年开车把乔唯安送到家门口,孙教授还留在寺里等着他,便婉拒了乔唯安的邀请。宋丙年的拒绝倒让乔唯安松了口气,因为她此刻根本想象不出家里成了什么样子。这三天只有candy一只狗和几只小鬼呆在家,没人遛它,更没人为它铲屎,家里会不会已经脏成垃圾场?

    乔唯安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只见一团黑影冲她的面门飞奔而来。她急忙侧身一躲,一只手精准地抓住那黑影顺势丢出门外。

    “呜——”

    乔唯安提一口气,转头看向突然在玄关现身的阿飘:“刚刚的那个是……candy?”

    即使只是一闪而过,她应该也没看错,candy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浑身原本棕黄色的毛发脏得发黑,四只小爪子上不知沾了什么,地上的脚印从客厅一路留到玄关。

    乔唯安感到太阳穴隐隐发胀。阿飘当先一步冲进客厅,怔在客厅中央——

    沙发上凌乱地印着小鬼手印,茶几上残留着薯片糖果的碎片残渣,地上散落着狗粮和candy的小脚印。

    乔唯安一瘸一拐地跟到客厅,做了几个深呼吸,依然忍不住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那群小鬼呢?”

    阿飘回神,赶忙找出纸笔写着:他们怕人,在你插钥匙的那一刻就都跑掉了。

    乔唯安微微抬头,好整以暇地望向阿飘。

    阿飘吞口吐沫,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避开她控诉的目光:你的脚上有伤,我承包家务,一定打扫干净。

    “还有candy,”乔唯安指向门外:“不把它洗干净就别让它进来。”

    ——————

    在山中住了两日,晋江上连载的文章存稿见底,另外还有这次禅茶交流的论文报告要写,她一个半残疾人士帮不上什么忙,便在阿飘的帮助下回到书房工作。

    幸好阿飘有提前和小鬼们约法三章,他们也还听话,总算保住了二楼的卧室和书房这些房间。

    乔唯安把在承吉寺中所得的禅茶感悟体会和建议整理成文稿发到孙教授的邮箱里后,又点开晋江文学城边捉虫边回复小天使们的留言。

    时间总是在认真地工作中过得飞快,等乔唯安终于从巨大的一体机显示屏前抬起头时,已是傍晚时分。

    窗外,火烧云连片地燃遍西边的天空。

    楼下大门处忽然传来阵阵门铃声,乔唯安一瘸一拐地扶着楼梯扶手下了楼,见阿飘面色不愉地望着大门,她连忙说:“我来开。”

    门外站着一个戴着黄帽子的小哥,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专业又完美地笑着:“您好,请问是乔唯安乔小姐吗?一位姓韩的先生托我们花店送给你,祝您生活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乔唯安:这日子愉快不起来了……o(╥﹏╥)o

    ☆、第二十五撩 送花

    “你好,请问是乔唯安乔小姐吗?一位姓韩的先生托我们花店送给你,祝你生活愉快。”花店小哥双手捧着一大束玫瑰递到乔唯安面前。

    乔唯安头疼地扶额,伸手一推,温和道:“我拒收。”

    小哥神情错愕,怕是没想到会有女孩子拒收这么浪漫的礼物。他打量着乔唯安,白皙小脸乌黑长发,一双灵动的眼眸散发着逼人的灵气,又望向她身后用高档大理石铺就的玄关走廊,心下了然。

    他面色为难地犹豫着说:“可是,为了提高送成率,我们花店力求每一束鲜花都完整交到客户的手里。您这样拒收,让我不太好办,我就这么把花带回去花肯定会打蔫不说,我还会被扣奖金……”

    “你们花店这么严格?”这次轮到乔唯安惊讶,她想了想,依旧拒绝:“可是,我不想接触到与他有关的任何东西,他送的东西更不行。”

    “或者,”小哥扯下绑在花束上的卡片:“我发现卡片上有字,或者你看了字之后再决定呢?”

    嫩粉色绘着桃红爱心的可爱卡片女孩子一般都会招架不住,可上面的文字却让乔唯安不由得冷笑——

    既然你已认定我们分手,那不介意我再追你一次?

    乔唯安把卡片还给小哥:“谢谢你的好意,也很抱歉给你的工作带来不便,可我还是不想收。他脚踏两条船,背地里偷腥,我和他已经分手,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小哥愣住了,随后嘴角抽了抽。女朋友这么漂亮不抓紧好好哄着居然还敢背叛?真是他们男人中的败类。

    “不如这样……”乔唯安刚再开口,却话音一顿,定睛看向小哥的脚边。

    他的脚边和门框的缝隙处,一颗灰溜溜的小脑袋使着吃奶的劲儿挤了进来。一双鼓溜溜的大眼睛接触到乔唯安的目光,傻呵呵地咧嘴一笑。

    “哎呀,我说的脚边怎么这么痒呢。”

    小哥刚要抬腿,却被乔唯安叫住:“别动。”

    乔唯安弯下腰,戳了一记candy毛绒绒的额头,温声说:“你个小煤球儿,这么脏还想钻进来?去外面玩会儿,等客厅收拾好了就给你洗澡!”

    “呜——呜——”Candy委委屈屈地退后,啪叽就地一趴,一只落寞的大屁股正对着乔唯安。

    半个月时间相处下来,乔唯安发现candy最怕听到洗澡这两个字了,每次阿飘为它洗澡总是简单粗暴地把它扔进大水桶里。奈何它腿短跳不出来,只能任鬼宰割。

    小哥看着candy的样子哭笑不得:“这就是腐国女王最喜欢的柯基?”

    乔唯安揉了揉眉心,都怪她平日太宠爱它了,养得这小家伙撒娇任性又爱卖萌。

    “咳,”她轻咳一声,这才引回小哥的注意力:“继续说正事。我把花收下,就当是我帮你的忙了。但卡片还你,另外,我还有一句话需要你们店帮我转告他。”

    小哥一听,立刻同意。这样最好了,既不用扣他的奖金,又能成功传达拒绝的意思。

    于是,乔唯安取来笔,在卡片的另一面写下一句话:花是好花,店也是好店,就是送花的客户不要脸。

    ——————

    当晚,整个客厅都弥漫在一股诡异的低气压中。阿飘抱着双臂坐在已打扫干净的客厅里看电视,冷冰冰的眼神却时不时地瞟过插在花瓶里的花束。乔唯安倒没太注意,毕竟累了一天,再加上伤药的作用,她早早就回房睡觉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将近中午,太阳高照,乔唯安艰难地换了衣服洗漱完毕,拖着一条伤腿下楼。餐厅里摆放着已经做好的清粥和小菜,她身上有伤,这段时间只能吃这些。

    粥里加了些鲜肉和青菜,米粒融在汤里软糯可口,尝起来像是粤式生滚粥的做法。乔唯安食指大动一连喝了两碗。阿飘看上去心情也很好,唇角上扬,还给自己做了个小蛋糕。

    乔唯安不禁偷瞄阿飘几眼,这家伙昨晚就沉着一张脸,看什么都不顺眼,现在倒好得挺快。等到她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见花瓶里的花束时才了然。昨日刚送来娇艳欲滴的玫瑰此刻已只剩几枝光秃秃的花枝孤零零地插在花瓶里。

    乔唯安抽了抽嘴角,原来是嫉妒使鬼丑陋。

    前一晚乔唯安睡得早,阿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candy洗干净了。她刚在沙发上坐了会儿,candy就摇着尾巴抬起前脚向上扑。可惜腿太短,连乔唯安的膝盖都够不到,只能趴着她的腿转圈圈。

    乔唯安偷笑,抓住它的两只肉乎乎的前爪,把它整只像挂腊肠一样拎起来放在腿上。

    哎呦,真沉!

    乔唯安把小candy抱在手里掂了掂,几天不见小家伙重了不少,阿飘把它洗得香香的,不只毛光滑了,身上的肉多了,小屁股还更肥了,摸起来比以前圆润有手感。

    Candy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还顺便蹭了蹭。蹭得乔唯安肚皮发痒,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的阿飘放下手里的书,凶巴巴地瞪了candy一眼。Candy昂起头,耀武扬威地抖抖身上的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歪倒在乔唯安的怀里。

    乔唯安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光滑的绒毛,它打了个哈欠,唧两下嘴就呼呼睡了起来。

    这时,一片阴影笼罩着乔唯安的头顶,她抬头,看见阿飘向candy伸出手立刻拐了个弯,抚上她的脑后。阿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刚好被她捕捉到。她轻哼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学她抚摸candy的样子!

    “虽然把家里弄成垃圾场,但不得不说你找的那群小鬼们把candy照顾得还不错,”乔唯安轻触candy的耳朵尖,小尖耳朵就像被按了开关似的轻轻摇晃:“小鬼们都喜欢什么啊?怎么说也要感谢他们,犒劳他们一下啊。”

    阿飘放下手,瞥了她一眼,那神情好似在不满乔唯安从没想过犒劳他,却被乔唯安直接无视。

    他指尖沾上水,在茶几的深色大理石台面上写着:他们是一群苦命的孩子,只要给他们糖果和薯片他们就会很开心。

    阿飘说得对,他们是一群可怜的孩子,有的出生不久就失去生命,有的生命力顽强却被家人无情抛弃。看着这行字,乔唯安沉默片刻,而后点开手机上的某宝搜索起来。实际上亲自选礼物要更有意义,只可惜脚受伤没法出门。

    ——————

    指尖还在浏览界面滑动,突然屏幕一闪,苏秦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她手一抖,就点了接通。

    “小唯,听说你受伤了?伤到了脚?”苏秦在电话另一头关心地问道。

    “你还在H市?你怎么知道?”昨天早上崴的脚,他今天就知道了,消息够灵通啊。

    “别忘了小区是苏家的产业,工作人员可都是我的人。保安看见你被一个男人开车送回家,你邀请他做客他没进,是不是有这回事?”苏秦忽然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那男的是谁啊?”

    “一起做交流的学长而已,你不要多想。”乔唯安翻了个白眼,听苏秦的声音就猜得到他想到哪去了,赶紧转移话题:“苏二哥,你没把我受伤这事告诉我爸?”

    “哦?你不希望我告诉你爸啊?”苏秦阴阳怪气地说:“可是,我刚刚已经给乔伯父打了电话,李秘书接的,说一会儿开完会会给我。你说,他打过来的时候我应该怎么向他解释呢?”

    乔唯安揉着额角:“我可以把我的手机借你给然然打电话。”

    “哈哈,成交!一会儿乔伯父打过来,我就说你在这里吃好喝好一切安好,养了只宠物还胖了好几十斤……”

    乔唯安忍不住打断苏秦的话:“你大爷的!你才胖好几十斤!”

    “好好好,你只要答应我把手机借我让我怎么说都行。”苏秦马上妥协说。

    乔唯安双眸一转:“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有空的话就来我家,陪我出去买些东西。”

    “成,我现在就过去,但你千万别吃炒肝!”

    苏秦到达乔唯安的别墅时,她已经换好衣服化过妆打算直接出门。而苏秦却径直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长腿一伸,一双桃花眼盯住乔唯安扬唇一笑:“你都邀请学长到家里做客,怎么,就不允许我进来多坐一会儿?”

    乔唯安飞了把眼刀:“你又不是外人。你看看你这样哪像个客人,连candy都嫌弃你。”

    Candy被苏秦来时弄出的巨大动静吵醒,此刻正在自认为野兽一般“超凶狠”地啃着他的裤腿。专注得就连乔唯安提到它的名字时也不理会。

    苏秦盯着把他裤子咬出线头的candy的小尖牙许久,终于,吞下吐沫,忍了忍,拎起candy后颈的肉肉打量:“这家伙就是然然送你的礼物?”

    “恩,羡慕嫉妒么?”乔唯安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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