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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着一阵轻灵而幽远的编钟声, 国公府的舞姬们迈着细碎的步子上了台。她们轻盈的接连转圈慢移,舞步闲婉柔靡。    特别是在一群人中间领舞的叫芷香的那名舞姬, 长的楚楚动人不说,舞技更是了得!一个下腰便将飞袖甩至半空,一团白绸在空中绽开,如飞开的云朵。那腰身柔软的仿若没有一根硬骨,那腕力仿佛不属于这个纤细的身子。    不只是楚妤看呆了, 醉花阁的姑娘们也都瞬时傻了眼!    待国公府的舞姬们下了台轮到醉花阁的姑娘们上了, 顿时一个个如霜打了的茄子般萎靡不振。就她们这点儿半路出家的功夫, 如何跟人家比?    她们委屈的看向楚妤,一个个实在是不想上去丢人现眼!这云泥之别的舞技若是同台呈现,无异于是对她们公开处刑。可楚妤除了推她们上去也别无它法。编舞的先生在这儿看着, 若是连台都不上, 让人如何将双方融汇。    最终,醉花阁的姑娘们在一片围观的嘲谑声中狼狈上了台……    “芷香姐, 你快看她们那卖弄风骚的样,这是要把皇宫当窑子么?”一名国公府的舞姬拿帕子掩口低语, 每个字里都透着阴阳怪气。    芷香听了这话, 虽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嘲弄之意,但开口却是装腔作势了把:“小宁, 你可是国公府的人, 说话不许这么没规矩。”    这时先生正迎面走来,悄悄将手指竖于嘴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可不要小瞧了这帮人,你们看站对面儿的那个楚姑娘, 听说这回世子去宿城便是带着她去的。”    “先生您说什么!”芷香先前还自若的脸上登时变了颜色,看到先生晃了晃手指示意别闹出动静后,她两眼忿忿的看向楚妤,似是带着多大的仇恨。    世子已过弱冠,国公夫人早有意在府内先挑一两人给他收房长些历练。既然不准备给太正式的名份,便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只要身世不复杂,长的甜美会伺候人即可。    芷香即是其中的人选之一,此次的国公寿宴特意选了她做领舞,也是有意让她在世子面前露露脸儿。是以芷香今次也是格外的卖力,此次祝寿舞对她犹如再造之机。    ……    楚妤看着台上的舞蹈,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差距着实太大了!其实她有些想不明白陆九卿为何会做此安排,以前只在国公府办宴时还可以为了热闹叫她们来乱腾乱腾,如今都挪至皇宫了,为何不借机撤了她们的节目?    就在楚妤垂头叹息之际,蓦地发现台子对面投来的那极不友善的目光。她认得出那便是先前领舞的舞姬,可她只是刚对上那目光,那人就立马收敛了视线转头与一旁的舞姬说笑起来。    楚妤倒没多往心里去,毕竟国公府的这些舞姬们对她们没什么善意,那是一来便听到的,眼下再怎么冷眼旁观都不稀奇。眼下最令她头疼的还是醉花阁这帮姑娘们。    ……    陆九卿自院里的髹金漏花窗往隔壁院子看去,窗那边乐声悠扬,露天台子上舞姬们衣袖飘荡,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只落于台下一处。    身后捧着斗篷的雪春也陪世子在此处站了有小半个时辰了,她不敢逾越,站得靠后些,看不太分明窗那边的情况。    这时世子突然开口问道:“母亲所要指来春煦院的是哪个?”    雪春躬着身子往前凑了凑眼,答道:“回世子爷,就是方才领舞穿着茭白色孺裙的那位。”边说着,雪春指了指台下的芷香。    陆九卿往那处瞥了一眼,眸中冷的似是要将眼中之人冰封了般。    “你觉得那女子如何?”    雪春一脸的诚惶诚恐!世子竟询问她的看法?不过这语气中显然带着不屑,雪春也是会鉴貌辨色的,便谨慎的顾及了各方回道:“夫人有心指给世子爷的那自然是冰肌玉骨,妍姿艳质。但若较楚姑娘,却是有所不如。”    雪春这话已是顾及了夫人的颜面和楚姑娘的颜面,只是这两边讨好的话却也没得来主子的满意,陆九卿冷着一张脸诘责了句:“谁让你拿她跟楚姑娘比了。”    “是,奴婢失言。”    “派人盯着点儿,别让楚姑娘在国公府里呆的不自在。”说罢,陆九卿便取过斗篷披在身上往外去了。    ***    平阳侯府里近两日是一片喜气!单是奉申贺敬的都要踏破了门槛儿。    “长命百岁如意吉祥金锁一只!并笑口常开金珠手镯一对儿!”    “和田青玉玉如意一对儿!”    “一等双面刺花童子苏绣枕一只!繁衍绵茂百子图开一幅!”    ……    商元逸站在府门口边唱礼单,边招待着来客。自从圣上于朝堂开了金口,要为小少爷在宫中庆祝十二日,朝中大臣今日便纷纷前来道贺。    客人们送完贺礼,便被小厮引去府内的正堂,平阳侯正在里面备着好茶好点待客。    “恭喜!恭喜!侯府喜添新丁,日后必定玉笋呈祥,瓜瓞绵绵啊!”    “同喜同喜!众位大人里屋请坐!”    ……    从府门到大堂皆是一派喜庆之色,而内院儿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个披头散发只着宽大白色寝衣的女子,自屋里狂奔出来!紧跟着丫鬟静竹追了出来,与在院子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一并将女子拦阻住。    那女子以沙哑的声音绝望哭喊道:“快还给我孩子!快放我出去!”    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将她钳制住,静竹又是同情又是无奈的劝慰道:“官夫人,您快回屋歇着,这还在月子里呢,不能到处乱跑啊!”    “是啊官夫人,小少爷只是被侯爷抱去前院儿给客人们看看,一会儿就会抱回来喂奶了。”另一个丫鬟也随即附和道。    官凝青却全然听不进去这些劝说之辞,只一个劲儿的往外冲!纵是三个丫鬟一同钳制,都显得有些吃力!这时院儿外的两名护卫也加入进去,直接将她扛了起来,送回屋里。    侯爷早下过死命令,切不可在今日出丑,即便是用抗的也得把她抗回去,无需顾及身份。    官凝青被扔回床上,静竹强行按住她,蒙了两层厚棉被在身上。    “官夫人,您别急,小少爷一会儿就回来了。”静竹再次劝道。    似是这一通闹腾已令官凝青有些疲累了,很快她不再动了,只是拼力的扭过头,看着窗外……    哎,静竹心中有些难受。不管官夫人平时待她如何,毕竟自她进府就一直在伺候官夫人,这是她第一个主子,八成也是这辈子里唯一的主子。    静竹一路跟着官凝青从受宠到怀子,再到莫名被打入冷宫小院儿,再到一波三折的生子。如今总算小少爷顺利诞下,可官夫人却因着服了那催产丸,时不时的发作一下。今日也只是小少爷刚被侯爷抱去了前院儿,夫人一醒见不着孩子,就瞬间歇斯底里了。    静竹看着官凝青直发愁,侯爷说圣上开了金口要十日后在宫里为小少爷办十二日宴,官夫人也要一同前去,可夫人这时好时爆的性子总是有些让人心难安……    ***    当夕阳西下,一片素淡的温煦笼罩下来,楚妤才带着姑娘们回了醉花阁。身后是一片丧气,她却是火急火燎!    思云刚刚将一扇扇屏门打开,正欲挂灯招客。    楚妤却大声命道:“思云你去挂牌子,这十日内不再纳客了!所有姑娘们认真排练歌舞,绝不可输给的国公府的歌姬舞姬太多,更不可让国公府在圣驾面前丢颜面!”    思云虽然一头雾水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但却乖乖依吩咐去挂好了免接客的牌子,接着便随姑娘们一起将大堂的桌案移了一些,留出更大的空地来供姑娘们练习。    ……    思云看着楚妤不安道:“小姐,咱们醉花阁里的歌姬舞姬可都是半路出家的,短短十日,即便是不吃不喝不接客,也是无法跟那些有舞艺底子的舞姬们比。”    楚妤垂眸思忖了下,亦是一脸的愁容:“先让她们把舞练熟了再说,至于其它的我再想办法。”说罢人便独自出门去了。    今日先生所融汇的,只是将两支舞做了恰当的串联,其实她们与国公府的舞姬们真正同台的时机也只有在舞蹈结合后一并绕台一圈儿时。是以,她们自己的舞蹈部分还是完全自主来排。    路上时楚妤便想好了,若是舞技不如人,那么只有在其它地方出些彩,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就不会过于关注生涩的舞蹈本身。故而,她来到了一家首饰铺。    楚妤选了一些小银铃,然后又买了些金箔才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姑娘们每日的刻苦练习,和楚妤思云的手工活儿。    思云只是跟着楚妤做,却是不解这其中道理:“小姐,有了银铃会越发显得舞步不齐整,很难统一。还有这金箔又是用来做何的?”    “清脆的铃声可以将观者的心思侧重于听,而非看。我们只将几名跳得好的姑娘所戴银铃安置铜舌,而其它人的都是空心铃,这样便是造成步伐一致的假象。”    “而细碎的金箔粉,又可迷惑观者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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