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三十一年,腊月二十六晚间皇帝设家宴于保和殿,后宫嫔妃及皇子公主悉数到齐除在边塞无法赶回的九皇子夏侯逸。 要说世态炎凉这四个字自从夏侯治一行人回朝之后便深深的刻在南方的心里,再怎么说大皇子夏侯睿可是货真价实的嫡长子! 虽不幸的是先皇后南花隐在夏侯治五岁时去世,随后第二年皇帝便立东方涟漪为后。 而废太子被立正好是夏侯睿腿伤去东南修养那年,此后嫡子沦为弃子而夏侯治也在那个时候性格变得更阴沉。 “南方…南!原来这个名字还真不是夏侯治随便起的。” 从东南回来已有二十余天,但这恒王府不说门庭若市连来拜访的官员都没有,对于夏侯睿回朝这件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还有这皇帝明知道自己的儿子回来又多年未见但就是不召见,也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不过貌似这些天里只有南方一人在抱怨。 每天看书弹琴饮酒的夏侯睿没有一点在意的样子,每日陪着司徒先生对弈。 可以说过得潇洒而南方因为云墨很大方的原谅自己当初愚蠢的行为,关键他还和他家主子一样给自己如沐春风的感觉。 所以有事没事的南方总是喜欢往东苑跑。 如今坐在来客居的南方围着火炉在想今晚宫里的家宴会是个什么个场景呢,兄友弟恭吗? “大人,你说贤王殿下都回来这些日子了怎么那些皇子大臣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南方盘下来客居之后便让月铃替自己先简单装修一番。 自己从东南回来又花了十几天的功夫终于开业,凭借地段和只有包间的风格生意还算过得去。 来这里的多数都是达官贵人,一是因为这里的秘密不会外泄二是因为这里的老板是外乡来的富商不会威胁到自己。 她并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想如果可以得到有价值的消息那么对于夏侯治会有所帮助,虽然目前还没有用的上。 隔壁的声音还在继续,喝的微醉的这个大人嘲讽的声音让南方极为不舒服。 “虽说贤王是嫡长子,但是纵观历史有哪个皇帝是个瘸子!人又不傻何苦去巴结一个早就被踢出局的皇子而得罪其他皇子!” “大人说的极是,一个残废哪有资格和四殿下争!” “嘘!小心隔墙有耳。” 若不是不能暴露自己,她真想把这两人扔进自己的火炉里。心中又莫名的伤心,这些官员尚不把大殿下放眼里更何况别人。 而坐在马车里的大皇子夏侯睿闭着眼睛悠闲的感受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宫殿,“治儿,快到了吗?” “快了。” 夏侯治掀开车帘,竟发现对面马车里的人竟然也与自己一样掀开车帘,摆出比平时还妖艳的笑容靠向自己。 “三哥好啊,大哥在里面,跟大哥说一声六弟最近事太多没去拜访改日再去赔罪。” 夏侯治给了夏侯渊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就放下车帘,“是六弟。” “他还真是没变。” “殿下,到了。” 云墨下马车迅速的将夏侯睿的木轮车准备好,而该来的总会来的。 正当夏侯治将夏侯睿抱上木轮车的时候,对面走来七皇子和八皇子两人走了过来。 幸灾乐祸莫过于此,“我说三哥那么高傲的人今天居然屈尊当了仆人,还在想莫非是哪家娇小姐原来是大哥啊!” 七皇子的笑容说不出来的怪异而一旁的八皇子夏侯辉生性懦弱了点。 虽然夏侯睿肯定做不成皇帝但还是嫡子又是正一品亲王虽看了一眼正瞪着自己的七黄子夏侯齐还是结巴的向夏侯睿行了礼,“多年未见大哥了。” 夏侯睿显然没有把夏侯齐的话放在心里,只不过笑笑就对着云墨说了声,“我们走!” 而云墨这么多年跟在夏侯睿的身边也练出一颗金刚心。 “二位皇子借步。”说着便推着夏侯睿从两人中间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而一直都冷着脸的夏侯治突然轻笑了两下,“大哥,回到宫中的感觉怎么样?” “一般。” 并不知道二人是何想的夏侯齐还真以为夏侯睿是怕了他们。大笑两声对着身边的夏侯淳说,“嫡长子又如何,现在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我看他们还能高傲到什么时候!” 夏侯辉看见夏侯淳走了过来也连忙恭敬的叫声“四哥!”,回过神的夏侯齐见到四皇子连忙笑了笑,“四哥,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谁让你这么开心?” “是那个残废,不现在还是贤王夏侯睿。” 四皇子夏侯淳脸突然冷了下来,“大胆,即使大哥成了残废他还是嫡长子正一品亲王。岂容你肆意诋毁!” 也不知道这四皇子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的夏侯齐连忙讨好的说道,“是是是!我错了,亲王又怎样,反正以后还得下跪,四哥是?” 四皇子夏侯淳没说话,只是领着二人进了保和殿。 自太子被废之后,六皇子娘家失势而自己又不学无术,九皇子常年在外。 本以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就剩夏侯治而这人从未把自己放进眼里,别说请了残废回来就算把先皇后请回来也无济于事! 保和殿内,皇帝位于正中皇后位于左贵妃位于右,其余妃子依次坐于旁边。 夏侯睿位于左一夏侯治坐其旁,夏侯渊坐于右一四皇子位于其次…… 一场歌舞落下,众人随皇帝举杯可谓阖家欢乐,皇帝看向夏侯睿这边。 “朕多年未见睿儿了,今日一见当真觉得朕真的是老了,朕的儿子都这般大了,王妃怎么没有过来!” 此番话亦真亦假不可知,但是夏侯睿作为皇帝的第一个孩子确实格外受宠。 若不是发生意外太子之位非他莫属,薛公公见自己伺候了几十年的皇帝终于见到想念了多年的儿子,自己这一把岁数还感动了起来。 “王妃身体不好不宜舟车劳顿,况且儿臣这次只是回来看望父皇,他日便回东南。” 还没等皇帝开口,就听见有人哭泣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薛公公正抹着眼泪,皇帝皱眉责怪。 “你哭什么?” 薛公公擦了擦眼泪,“奴才自幼跟随陛下,也一路看着殿下长大。如今大殿下终于回来了又要走竟是舍不得,奴才愚昧还请陛下怪罪。” 皇帝一阵唏嘘摇了摇头,“今儿是高兴的日子,朕老了!想看儿孙在自己身边,睿儿就把王妃接回来。老三王府旁的长生殿无人居住又清净优雅,不过若你想住老三家也是可以的。” “哎呀呀!”夏侯渊故意大声叹气,“父皇真是偏心?那院子儿臣向父皇求了多久父皇都舍不得!” “不过儿臣倒是觉得,大哥和三哥手足情深不如将两府打通,这样儿臣如拜访大哥三哥也不用在绕路了!” 皇帝难得见这老六能出个好主意便半强制性的下了旨意。一众妃子皇子虽嫉妒但是没谁当回事,只不过是得宠了些,那有怎么样废人终究是废人! 家宴到了一半,皇后见皇帝心情大好便笑着说,“如今各位适龄的皇子都已成亲,而恒王却至今没有正妃怕是说不过去。” 皇帝想如今连八皇子都成了亲,而这老三却迟迟不肯成亲也不是办法,便指着夏侯治。 “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中意的人?夏侯治脑子里居然浮现了那小妮子的身影,真是不可思议。 “回父皇,儿臣自有分寸。” 一旁的皇贵妃突然在捂着嘴看着皇后笑了起来,“皇后是想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恒王?” 皇后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本宫的侄女也算是贤良淑德配的上恒王!” “哎呦,贤良淑德?别人不知道妹妹我还不知道您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姐姐怕是不知道恒王殿下已经有心上人了,也不知是那位姑娘得恒王这么宝贝据说还为此赐死自己的妾室东方沁呢!” 说完还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原来从不近女色的三哥竟然也被女色所惑? 皇帝看着夏侯治,“可有此事?” 睡觉睡了一半的南方突然打了和喷嚏,有人在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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