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5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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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谭清娥不知道的是, 她的所作所为,早已落入成弈的掌握之中。    先前让人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成弈震惊心痛之余,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成老爷子。他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不好, 若是受了什么刺激, 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那成弈会因此自责。    可这不是成弈放纵她继续为祸成家的理由, 因此他派人秘密监视谭清娥的一举一动,发现她果然又不安生了。    这天晚上, 成老爷子正在家中用餐, 成弈却带着鹿悠突然到访。    成老爷子心下欢喜,尤其是看着鹿悠越来越大的肚子,更是喜上眉梢。    他连忙招呼二人坐下,又吩咐厨房多备些菜, 成弈却说不必了。    成弈:“我妈请了个营养师,每天负责她的饮食, 营养配比要格外注意,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    鹿悠:“爷爷,孕妇、老人和孩子身体都需要特别注意, 东西不能乱吃。您也是一样,不然身体又该吃坏了。”    成老爷子:“我都是按医生嘱咐吃的, 而且最近身体也好些了。前段时间晚上总是睡不着觉,现在睡得很好。”    吃完饭,谭清娥端了杯茶过来。    成弈说道:“喝茶是提神的, 晚上还会睡得着吗?”    谭清娥笑道:“这是决明子茶,对身体好。你爷爷前段时间就是肠胃的毛病住的院,这茶帮助通便,还能降压调脂。”    成老爷子:“喝了以后肠胃确实舒服不少。”    成老爷子刚要喝茶,却被成弈拦了下来:“决明子是好东西,不过也得看个人适合不适合用。”    成弈继续说道:“决明子性微寒,爷爷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喝多容易心慌气亏。”    谭清娥愣了下,讲道:“你什么时候还研究起中药来了?”    成弈:“我没有研究。不过是听一位资历很深的老中医讲过。”    谭清娥松了口气,说道:“你也说了是喝多,这得一天喝个七八杯才算得上是喝多。是药三分毒,任何药用多了对身体都会有些副作用。可是少量饮用对身体自然是大有裨益。”    成老爷子也说道:“是啊。清娥她懂些中医,肯定比你这道听途说来得强。”    成弈佯作惊讶:“没想到谭奶奶还懂中医药理,真是让人惊讶。”    谭清娥:“以前跟人学过一些,不算什么。”    成弈:“我还以为你是信奉的是西医。”    谭清娥只觉得成弈今天讲话总是意有所指,便讲道:“中医有中医的好,西医啊有时候治标不治本,有些病西医怎么也治不好,中医慢慢调理却能养好。”    成弈:“那你说我爷爷前段时间失眠多梦,是该用西医好还是中医好?”    谭清娥:“你爷爷失眠只是因为生病焦虑,现在病情好多了,失眠的毛病自然也就好了。”    成老爷子:“是啊,最近晚上我睡得都特别好。”    成弈:“爷爷,您确定是您身体好了才睡得很好,而不是服用了安眠药?”    成老爷子脸色微变:“瞎说什么呢?我还能拿我自己身体开玩笑?”    成弈又道:“既然不是爷爷吃的,那就是有人给您吃了。”    成老爷子:“你什么意思?”    成弈把成老爷子手边那盏茶移到自己面前,直言问谭清娥:“你到底给我爷爷用了什么药?”    谭清娥心里一紧,面色却泰然如初:“这是决明子茶,你要是担心你爷爷喝多了对身体不好,那明天开始我不给他泡了。”    成老爷子见两人闹得不愉快,调解道:“阿弈也是担心我身体,你别放在心上。”    “这茶我还特地问过你的医生,他说对身体好我才给你泡的。”谭清娥说罢便要抹泪:“我在你身边伺候这么些年,哪样不是服服帖帖,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成老爷子默然,不管怎么样,他跟谭清娥也在一起好几十年了,就算当初对她没有爱情,可这日夜陪伴,总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的。    她伺候他确实很上心,好几十岁的人了,因为自己的孙子指责她没照顾好自己,心里还生出委屈,也着实让人心疼。    谭清娥揩揩眼角,便去拿那盏茶:“我去倒了,你还是别喝了,你孙子为你好呢。”    话里多多少少有些赌气的意思。    成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谭清娥手一抖,“哐当”一声,杯子掉在地上,变成一地碎渣。连带着里面的茶水也洒落在地上,溅到了成弈的裤脚。    谭清娥道:“罢了,我知道东彦一家一直对我有偏见,现在连阿弈也开始给我脸色看。”    成老爷子不悦地皱眉,“阿弈。”    鹿悠连忙哼唧出声,成老爷子还未起的怒火瞬间熄灭,问道:“小鹿怎么了?”    鹿悠:“有点不舒服。”    成老爷子:“阿弈你带她回去休息,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    可成弈并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来了,那他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时候孙伯进来,递给成弈一个小纸包。成弈把纸包放在了桌上,对谭清娥讲道:“这是什么?”    谭清娥装作不解:“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成弈:“孙伯在你房间发现的。”    “我不记得我房里有这个东西。”谭清娥转而又厉声对孙伯说道:“我的房间也是你能随便动的?”    孙伯道:“只是今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    谭清娥暗道不妙,这东西藏在柜子深处的花瓶里,正常打扫卫生根本不可能发现。显然成弈是让孙伯去搜了她的房间,她气得嘴唇颤抖,在这家里,她终究是没地位。    这有什么办法?儿子孙子不如人家争气,就连她在老爷子这边话语权都小了不少。成弈现在又把持着公司的事务,鹿悠更是时不时过来大宅转悠,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一点点地把成家的攥进手里。    成弈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谭清娥扶着额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房间里没有这种东西。”    成弈嘴角一勾,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来告诉你。这是地/西/泮/片。”    鹿悠幽幽地补了一句:“就是俗称的安定。”    听到这个词,成老爷子脸色陡然一变。    “什么安定?我不清楚。我没有这种东西,成弈你这样来责问我,是什么意思?”谭清娥说道:“你让老孙说是从我房里发现的就是我的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栽赃我?”    成弈:“是不是你的,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成弈的目光落向地上那一滩茶水,说道:“需要我找人化验这茶里有没有安定成分吗?”    谭清娥眸光一暗,说道:“随便你。”    成老爷子面带不虞,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谭清娥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我怎么知道?我这情绪一上来,就胸闷气短。我要回去休息了。”    说着就让人扶她回屋。    成弈:“这么快就心虚了?不心虚的话,为什么把茶杯摔了?”    孙伯让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好。谭清娥以为摔了之后就没事了,可成弈在研究所里有同学,就算摔了,只要有一点点成分残留,用精密仪器检测也一样查得出来。    成弈冷笑道:“爷爷,我看您是岁数越大越糊涂了。这么多年,竟然在身边放了这么个心术不正的女人。”    “成弈!”成老爷子呵斥道,“别没大没小的。”    成老爷子心里也不甚清楚这茶里究竟有没有药,可一面是孙子,一面是妻子,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本来这两房关系就不好,如果查出来确实有药,那谭清娥这边肯定得生分了。要是没有,那他对成弈则会有偏见。    所以难得糊涂的道理,他是懂的。有时候人糊涂一点不是坏事,做人太通透才会活得更辛苦。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有安定,也没危及到他的健康。经过这件事,她也不敢随便往他茶水里添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防着点就是了。    成弈:“爷爷如果不想追究这件事,那我就不再提。不过,我想有一件事,爷爷你一定得知道。”    成老爷子:“什么事?”    成弈:“当初我奶奶的去世,不是意外。”    成老爷子呼吸一窒,“你说什么?”    成弈:“准确的说,是拜她所赐。”    成弈的手指向谭清娥的方向。    成弈:“我派人去查过了。爷爷,您还记得当初我奶奶的另一个陪嫁丫头吗?名叫/春兰。”    成老爷子闭了闭眼,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他都快淡忘当时的人和事了。不过提起春兰,他还是有点印象。    这姑娘比较实在,人也有点笨,不像谭清娥那样伶俐。以前沈淑绮在的时候,跟这两个丫头关系都很好,可她似乎更喜欢春兰一点,因为她觉得春兰没什么心眼。    成老爷子:“春兰?她怎么了?”    成弈:“春兰还活着,现在在S省。我的人找到了她,她说了当年我奶奶去世的始终,好多事情总是后知后觉的。”    成老爷子:“春兰说了什么?”    成弈把春兰的话复述了一遍。原来沈淑绮发病那晚,本来是春兰当值。她白天为此还特地补了觉,讲道理不该在当值的时候睡过去。事后回想起来,那天晚上,谭清娥曾经给她送过去一碗汤。    因为她平日里也会给春兰做些吃的,所以春兰并没有怀疑。可蹊跷在,那天谭清娥还特地坐下来跟她聊了会儿天,看着她把汤全喝完了才离开。    之后春兰就觉得很困,以前当值也困过,可那都是可以克服的。可偏偏那天晚上困意怎么挡也挡不住,睡着之后更是像半个死人一样,就算外面打雷下雨都没法让她醒过来。    沈淑绮在那一晚发病,之后迅速去世。当时春兰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沈淑绮素日里待她很好,结果她却玩忽职守,导致沈淑绮撒手人寰。现在想起来,她觉得那天并不是她的过错,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个人就是谭清娥。    听完成弈的阐述,谭清娥情绪很激动:“简直一派胡言!我跟她玩得好,经常给她做东西吃,我的好心却成了别人栽赃我的理由?可笑至极。”    成弈又说道:“那好,既然你不承认给春兰下了药,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毒死我奶奶养的猫?”    谭清娥恍惚起来:“什么猫?”    成弈:“我奶奶养过一只猫,有次生了一窝四个,我奶奶很喜欢。可是你却把这窝小猫毒死了。”    谭清娥:“我是记得有只猫,可我为什么要毒死小猫?我犯得着跟一窝畜生过不去?”    成弈:“春兰说,事发之前,你曾经买过耗子药。”    几十年的陈年旧账翻起来还真是让人头疼,谭清娥确信春兰不可能知道她买过耗子药的事,于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买过。    成弈:“春兰也是之后才知道的,因为有次家里要除蟑,她去买药,正好遇上那个卖药的问她怎么成家换了个人来买药。卖药的说,上次也是个小姑娘,还调侃说成家这么大门户原来也闹耗子,养只猫就没事了,犯不着来买耗子药。根据那个人的描述,上次来买药的人就是你。”    成弈:“当时春兰虽然心存怀疑,可觉得你不像是会毒杀小猫的人。是啊,谁没事跟一窝小奶猫过不去呢?她还想也许你是真的要除老鼠,结果小猫却误食了耗子药,你一定不是有心的。她想着你们关系好,于是替你瞒一瞒。”    这件事,成老爷子是有印象的。沈淑绮素来喜欢小动物,那猫更是当心头宝贝一样疼着。自从那窝小猫死了,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开始枯萎,更伤春悲秋,还常常跟他哭诉生命短暂,也许哪一天她也会就这么突然没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而谭清娥这边是打死不认这回事,“我没做过。你不能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干了这种事。我也说了,杀小动物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成弈冷笑,杀小动物算什么,间接杀人、手上还不沾血,才是最高明的地方。    她虽然表面上对成老爷子百依百顺,可内心却是八面玲珑。没有这种杀伐果断的狠劲,她怎么能从一个陪嫁丫头翻身成为成老爷子的夫人,而且还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么些年?    当初沈淑绮早就看破她的伶俐和心机,也曾明里暗里提醒她做人本本分分最重要,可她却只当耳旁风。    谭清娥:“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毒死了小猫、在春兰汤里下药,可你奶奶的死确实是个意外。她发病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我又怎么会在她恰好发病那天给春兰送汤?”    成弈:“你这逻辑不对。应该是你精挑细选一个日子,让我奶奶发病,然后再给春兰送药,让她在发病之时孤立无援。”    谭清娥:“照你这么说,我有这能耐,早该拿着摇幌背着药箱,出去当个郎中好了。”    成弈:“你很聪明,可你一直不甘心自己的出身。当初爷爷给我奶奶找了个医术高超的老中医调理身体,你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跟在他后面学了一手好本事。我奶奶觉得你多学点东西不是坏事,还吩咐过他多教教你,甚至她还给那个中医贴过钱,算是你的学费。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你以后出去嫁人了也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谭清娥脸色苍白,她并不知道沈淑绮曾经还为她做过这些事……不过她很快就把自己从这种愧疚感中抽离了出来,即使沈淑绮处处替她打算又怎样,以她的身份,出路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做成邦宗的夫人。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反正沈淑绮身子不好,横竖是个死。与其在这世上像个药罐子一样苟延残喘,还不如早早脱离病痛的魔爪。她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帮了沈淑绮……    而鹿悠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善良如成弈的奶奶,也会遭人嫉恨,甚至在背地里下毒手。    善良真的是件好事吗?    善良是件好事,鹿悠很肯定。可是对于蛇蝎般心肠的人,善良只是滋生他们心底罪恶的温床。    成弈:“春兰说,那个中医甚至夸过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肯定,以你的聪明才智,跟在他后面学了不少本事。现在你只用些基本的药理知识帮忙调理爷爷的身体,可你却确实是个用药的高手。”    谭清娥笑道:“你未免也太夸大我了。你真的以为随随便便下一副中药就能让人想生什么病就生什么病?我没那个本事。”    成弈:“是。所以你并不满足,学了中医之后,你又感觉到中医的局限性。春兰说,有次听见你和那老中医的争论,似乎在辩驳中医与西医的优劣。你的野心很大,不止是中医,你还开始钻研西医。如果你把你在医学上的天赋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也许你现在已经是很成功的医学家。可你只是想利用医学这块铺路石,走捷径达到你的目的。”    成老爷子越听脸色越黑,他自己的事情可以无所谓,可是亡妻之死,他不得不在意。    成弈:“我查阅过我奶奶当初抢救时候的病例,当年医学局限性解释不了的问题,我现在找了专家分析,他们一致认为我奶奶是猝死,而诱因极有可能是服用了某种药物。”    谭清娥:“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切实的证据。”    成弈:“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我奶奶死后,最大的受益者不正是你吗?”    成弈又转向成老爷子,说道:“爷爷,当初您为什么要娶她,我想您心里是清楚的。”    成老爷子不说话,酒后乱性这种事当着孙子面说出来也太有损颜面了。    成弈:“那件事也不是偶然。别人也给你送过醒酒汤,可为什么偏偏是她送的那次就出了事?”    成老爷子心里也曾有过疑惑,自己当时为何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后来想想,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压抑太久了,也许是那个身影与沈淑绮太过相像……事后有了孩子,那他也不能不负责。    成弈:“爷爷,她甚至对我用过那种药。”    谭清娥:“……”    成弈怎么会察觉出这件事?当时事情没成,谭清娥也曾纳闷过。可成弈那边并没有别的动作,谭清娥只当他没喝,或者是她太久没用,药的剂量估算出了错。    成弈:“爷爷您还记得我和鹿悠订婚那天晚上,您让送来的那罐醒酒汤吗?那汤里有药,事后我找人化验了,确定无疑。可能我比较走运,没有喝,否则我可能在那天晚上犯下和您当初一样的过错。”    鹿悠不禁握住他的手。想起那一晚,还真是后怕。    成弈:“现在我来捋一捋。你曾经下药害死了我奶奶最喜欢的一窝小猫,这件事让我奶奶身心受到重创,身体每况愈下。接着又给我奶奶下药,诱使她猝死,并且给春兰下药,令其昏睡不醒。后来,又给我爷爷下药,怀了他的孩子。你做的每一步,都是为了爬上你现在的位置。”    成弈又说道:“而到了现在,你觉得我和鹿悠的存在会威胁到成越,所以你先让成越对鹿悠下药,可成越不知道为什么没听你的话。于是你亲自动手,又给我下药。这是为了破坏我们两人在爷爷心中的形象。”    成弈指了指桌上那个包着安定的药包:“现在最后一步,就是害死我爷爷。今天加一片安定,明天加两片,逐渐加大剂量,爷爷的身体会越来越差越来越依赖药物,最后爷爷哪天睡过去了,大家都会觉得是自然死亡。而爷爷现在还没订立遗嘱,他一去世,你作为他的配偶,自然享有第一继承权。真是步步为营,处心积虑。”    成老爷子听得简直如芒在背,几十年过去,他竟没认出身边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想到这里,不禁气血上涌,剧烈地咳嗽起来。    谭清娥连忙要去给他顺气,成老爷子却一把推开了她:“你别碰我!”    鹿悠过去搀扶起成老爷子,成老爷子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谭清娥的手都在打颤:“你都做了什么啊!淑绮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谭清娥跌坐在地,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可谁知竟一朝梦碎。    她好恨……凭什么自己出身低贱,只能被亲生父母卖到大户人家当丫头。而沈淑绮自出生以来就锦衣玉食,拖着一身病躯还能嫁给那么好的丈夫?她谭清娥要相貌有相貌,要聪明有聪明,凭什么就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沈淑绮对她越好,她心底就越恨。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沈淑绮作为上位者对她的施舍和怜悯,可她不需要这些施舍和怜悯,她想要的一切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看,她不是成功做到了吗?高高在上的沈淑绮成了亡魂,成邦宗成了自己的裙下之臣,将来她的子孙也会成为人上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至于成邦宗,本来他也可以安详地度过晚年……前提是给她的儿孙留下足够多的遗产。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只能由她代劳了。    成老爷子捂着胸口,说道:“你明天就搬到Q市的疗养院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谭清娥扑过去,死死抓住他的裤脚:“不要啊。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不能这样赶我出去。孩子们会怎么想?”    成老爷子:“我就是顾忌着孩子才给你留最后一点面子,不然我现在就能跟你离婚信不信?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就乖乖滚去疗养院,以后再也别回来了。”    谭清娥流了会儿眼泪,松开了手。    成老爷子心里还想着孩子,那就说明她所做的这一切也不算白费。反正她已是风烛残年、垂垂老矣,只要孩子过得好,她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等老爷子一走,成越一家还不得把她接回来像菩萨一样供着?思及此处,谭清娥默默起身,回屋收拾行李。    可惜,只人算不如天算。她去了Q市疗养院没多久,就罹患癌症,不到两个月便去世了。直至她弥留之际,成老爷子也没来看她一眼。    鹿悠:“一个这么精通医术的人,最后还是没法对抗死亡。”    成弈摸了摸鹿悠早已圆滚滚的肚皮,说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能活那么久,便宜她了。”    鹿悠:“你感觉到宝宝在动了吗?我好辛苦,两个宝宝,轮流踢我。”    成弈捏捏她的脸:“等它们出来,我帮你踢它们。”    鹿悠立刻起了护犊之心:“才不要,你踢它们,我就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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