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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宫迟疑了一下才答道:“屏翳行踪飘忽不定,我传召他多次,他都没有回应,我循着他的法宝顺风旗留下的痕迹追查至此,但始终未能探出什么来。不过,他这一路所经之地……隐隐像是在躲着什么。”    广成子心里惦记着刚收的小徒弟,他在伏羲面前做出了保证,要将小家伙好好带回去,神色中不免多了几分急切:“实不相瞒,方才有人趁我等不备,劫走了羲皇圣人的孙儿。那人带着一个哭闹孩童,若在清净天界,应当很显眼才是。”    轩宫皱眉拱手道:“我职责所在是追查屏翳下落,此事却是帮不上忙。”    太玑却突然接道:“我追那黑影至此,你也追着雨师至此,会不会我们追的是同一个人?”    “这……”轩宫一时犹豫,觉得没准儿还真有这个可能,便也没有多言,只道:“二位若不怕耽搁了救人,可跟在我后面一试。”    陆压冷哼一声,“他是在旸谷,接引那秃驴却不知所踪。接引借口是说为践行宏愿不出西方,可西方那地方谁能盯得住他?天晓得他是真在西方闭门不出,还是同准提一起出来搞事情。”    太玑这就明白过来:“也罢,我同他们的账又多了一笔。”    陆压唯恐他直接同西方二圣对上,立刻道:“先说好,是我答应妖皇日后伺机找两个秃驴算账,你可不许同我抢!不然我届时还不了因果,耽误成圣机缘,岂不是栽了。”    话是这么说,但最主要的还是,那两个秃驴是圣人,太玑连准圣都不是,打起来太吃亏了。    太玑好笑瞥了他一眼:“成,那陆压道君找场子的时候,也给我个机会让我撒撒气呗?”    蚩尤想了想,飞廉这计策虽不合规矩,但确是克敌制胜损伤小又胜算大的办法,便松动了些,吃了他这激将:“我连天道和圣人都不放在眼中,还怕蝼蚁们言道?规矩都是强者定下的,待我做了天下之主,谁又敢说我的不是?”    飞廉这才接着道:“这大阵是个不小的辅助,大王可直接率众邀战,借助大阵之力,力求将他们诛于阵中。我则另领三万精锐,去阵外杀那些人族驻军个片甲不留。”    蚩尤仰天大笑,胸中豪气顿生:“好!我这便去阻他们,叫那群小儿没命出阵!”    飞廉颔首领命,掩在低处的目中却一闪而过些别的东西。    太玑等人刚破了第六处阵眼,寻到了独自毁去第七、八处阵眼的燃灯和广成子,将这黑雾本面同他们知会了,他二人都是一惊,却也没法后悔了。    一套爆发打完,喵太猛地后跳同吴将军拉开距离,手背轻轻拭去溅到脸颊边的血花。    这人……好厚的血!    按平时,在野外随便按住哪个移动碎银把这套打完,都是一波带走的节奏,他都已经专门挑着能一击必杀的要害部位攻击了,竟然也只是让对方掉了四分之一的血?    意识到实力差距的喵崽儿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向暴怒的吴将军。    ……咳,阴沟里翻船这种事又不是没遇到过,习惯就好。    太玑神色一僵,担心耽误了时辰影响伏羲的命格,赶紧趁着后土松口的当口,将伏羲和河图洛书团做一团丢入了轮回。    随后才又对后土讨好笑道:“这……从哪里进来,难道不能从哪里出去吗?”    后土也跟着他笑起来:“能啊,你脚下这大漩涡就是唯一的出路。女娲都不敢亲来,你这小东西确有几分胆量。”    太玑:“……”娘娘,您可没交代过这一茬啊?!    就连圣人都出不去的地方,他一只叽小萌……    此为,诛心。    陈都,炎帝部落。    因女娃盗顺风旗害下界大旱一事,炎帝接任天下后百姓对他颇有微词,幸而神农、太子长琴、刑天等人本性纯善,大家虽不满炎帝骄纵幼女,但对他为人还是十分敬重钦佩。久而久之,女娃之过就如曾经的延维一般,渐渐地就被大伙儿揭过去了。    飞廉对如今的局面颇为自得。    也就是神农这样的人,能完全骗过那些愚昧的人族,眼下人族气运就握在巫族手中,巫人取代人族领袖,日后大地还不依旧是他们巫族说了算!    他特意选了个身份高贵、皮囊绝色又命不久矣的身体,趁冀州候苏护献女入宫的时机,取而代之,借体成形。那苏护担忧爱女安危,自是没看出她皮囊下面已是个狐妖,玉藻便这么一路被好生看护着入了宫。    只是他并不清楚苏护送女入宫的前因,只当是帝辛好色,召美人纳入后宫,故而摆足了高岭之花的架势,对帝辛冷眼疏离,将他魂牵梦绕地吊在鼓掌。    男人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容易上心,不论是权势、财富还是女人,玉藻虽不通勾引之术,但这个计划,确是有几分可行。    可惜帝辛召他侍寝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原因无他,这个明明召了他来伺候,却对他冷言嘲语、满是不屑的混账……跟传闻里那个荒淫昏庸的纣王一点儿都不一样!!    他情不自禁接连后退,欲召回滚落的舍利子,以免被东皇太一看出什么,却又发觉他使用法宝的法诀竟在此刻失效了。    被霞流宝石命中的目标,除了会被驱散护体气劲,在四秒内还无法使用任何武器,准提本就轻敌,此刻连番吃亏,竟一时着了道,全然施展不开。    他惶惶抬头,开了莺鸣柳的太玑吭哧吭哧扛着重剑,劈头盖脸朝着他的秃瓢抡了下来。    风来吴山怒卷,带着根本无法硬接的力道,“哐”、“哐”、“哐”、“哐”每一下都精准无比,砸在准提的脑壳上。    “敲——爆——光——头——!”    他见琴太对自己全无印象,苦恼问道:“你现下还记得些什么?”    琴太沉吟了一会儿,回道:“我叫太子长琴,是祖巫祝融之子,巫妖大战之后同陆终一起带领族人退守幽冥附近,看护六道轮回。”    太子长琴咋舌道:“你是太子长琴,那我又是谁?”    太玑头大如斗,咕啾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一点,“应当是自长琴出生起,咕啾就在封印在你身体中,以致于被同化了……”    琴太莫名对太玑的话没由来的信任,消化了他的话,便了悟道:“就是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共同使用这个身体,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可按你的说法,我原先又是谁?”    他奄奄一息躺在云中,呼救无门,本以为就要殒命在此了。哪知这般生死关头,忽听得打斗声由远及近,竟是往他这边来的!    贪狼君大喜过望,使出全身仅剩的力气在云中哭喊!    可那两位大神斗起法来震天撼地,他这点微弱哭声,根本没办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为抓住最后这根救命稻草,贪狼君情急之下,便憋足了全身了的劲儿——    尿了。    在场围观看热闹的修士正瞧得起劲儿,此刻却见他们二人相继停手,准提身上还湿漉漉的,也终于觉出些不对。    太玑脑中灵光一窜,终于将一切串联起来,大声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飞廉和屏翳!!”    众人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懵了,面面相觑。    太玑冲巫族众人喊道:“你们都被骗了!风伯雨师是共工的人!他是要你们在前面送死,好为水神复仇!”    这话一丢下来,便引得巫族内部炸开了锅,他们环顾四周都不见飞廉,更是心惊,犹疑之间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陆压放出神识,迅速在人群中寻找目标,他眼神凝住,忙祭出斩仙飞刀,一道如线白光从葫芦中飞出,死死钉住了浑水摸鱼想趁乱逃走的风伯。    他隐约猜到了女娲去幽冥的目的,随即微微皱眉道:“我大致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了,可人族也不傻,巫族更不可能放任妖族暗中动手脚,这真能成吗?”    太玑笑着解释道:“不必担心,只要妖族低调些,他们是没有闲暇顾及妖族动作的,只因——”    “轰隆——”,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太玑要说的话,数道紫电惊雷径直劈开数道云层,落在太玑头顶,太玑下意识一个虎跑,这才避过了突然落下的天罚。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惊疑不定道:“什么鬼……又来?”    “又?”陆压微微一惊,顿时拉住了太玑追问:“先前在紫霄宫里那道霹雳,也是冲着你来的?”    乌云蔽日,大地蔓延着浓郁的黑雾,雾气中兵戈交战之声依稀可闻,其中还夹杂着令人胆寒的鬼泣悲号,仿佛幽冥忘川的冤魂涌进了人间,单是远远望着就叫人头皮发麻。    若此时有人从高空俯瞰,便可见那些黑雾滚滚没入不远处的山谷,阴云最暗沉处一柄刻着无数太古巫咒的魔刀吞吐着那些黑气,将周遭战死的冤魂厉鬼统统吸入其中,生出血红的脉络来。    然而身处雾中的人们并不能看到黑雾外的景象,反被这魔气激起嗜杀凶性,只知死斗拼杀。    呱太吹着虫笛引着灵蛇,察觉到族人的不对,急对轩辕道:“这雾气好像有古怪!”    他化蝶脱出战斗,躲在轩辕后面试探性地放出一丛碧蝶,那小蝴蝶飞过之处,黑雾纷纷退避,杀红了眼的族人们也渐渐恢复意识。    师父怕不是就曾吃了它的亏,所以每次同自己谈论天机安排时,都要设下结界遮遮掩掩,还在人前做出冷冰冰的模样,不敢同自己过多亲近……    如今想来,师父早就在明里暗里暗示他,甚至让他暂停修补天道法则,但他却始终没能理解到师父的信息……    『你怜惜生灵是好事。』    『因你年幼,尚不明白即使是身合了天道,也有许多做不到的事。』    『一旦你接受这个位置,就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元始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徒儿们从此坏了道果,修为止步于神道,在想办法助他们度过杀劫,所以才会主动揽下封神这差事,还因此得罪了不少不完全了解内情的截教弟子。    而这杀劫的来由,归根结底是广成子等人当初帮轩辕打蚩尤,被飞廉阴了一把,令阐教金仙染了人族杀业;又一千五百年没有斩却三尸,没能将这因果斩净,这才惹来麻烦。    广成子等人心知大劫在即,纵然师尊百般奔走谋划,他们十二个也未必真能逃脱劫数,故而近些日子不但听话又乖巧,就连平日私下里嬉皮笑脸的模样也都正经了几分。    “小师叔,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们盼徒儿都盼了好几百年了,除了大师兄和自力更生的道行师弟,兄弟几个连徒儿的影子都没梦见过啊!”黄龙真人又喜又忧,一张脸卡成扭曲的表情,叫人看了只想发笑。    “这莫不是看我们快要身死道消了,送来便宜我们,好叫我们赶紧传了衣钵,交代后事和私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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