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喵喵也是伤患,也要养爪子的!” “……”陆压黑着脸瞪着地上的球球,额上突起青筋:“你私自潜入犬戎大营偷袭的事我还没同你算账……” 喵太瘫成一张猫饼,默默装死。 陆压知他其实伤得不轻,爪子得养十天半月才能长好,嘴上凶着训了一通,但还是将他留在了太玑这儿,自己同麟驹离开去应付妖将们的庆功宴。 他们前脚刚走,喵太就一咕噜从地上翻坐起来,直勾勾盯起太玑来。 没一会儿,那铸造炉上就爆出团炫目白光。 玄都以为是炸炉了,惊恐万分捏住法诀,卖力撑住结界。可那白光虽耀眼,他的结界上却并未传来任何冲击的力道。 玄都讶然控制着结界,小心翼翼看过去,只见他胆子大破天的师尊兴味盎然的样子,径自徒手抓住了那团白光,托在掌中细细把玩。 太玑“咦”了一声,发现他明明只用了铸造,得到的却是珠·渊和壁·渊两件东西,这倒省了他再转缝纫专精的麻烦。 老君对这新鲜物什好奇得很,不由笑道:“这两颗宝珠相辅相成,相伴相生,玄妙有趣非常。我还是头一次在三界之中见到这样的融合材料。”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还给我?本大仙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凡禽吗?!”他面色难看极了,愤怒中依稀还带着点儿被抛弃的委屈:“他把鹰哨交给你,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太玑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 他停顿了一秒,拉过金翅的手将鹰哨拍到他掌中,露出小虎牙,以十足的诚恳模样淡笑道:“丐丐说,哨子还给你,以后别这么轻易就答应做别人跟宠啦!凤凰的血脉高贵稀有,哪能便宜了别人!” 金翅急切道:“崽儿又不是别人!” 太玑清咳一声,学着丐丐的口气道:“他说,找自己老子当跟宠怪奇怪的,还是不要了!他已不在五色石中,要去另一个世界闯荡江湖,托我告诉你,他不会给金翅大鹏丢人的!” “这……”黄龙真人叫苦不迭,“小师叔……” 广成子瞥了黄龙一眼,假咳道:“师叔说什么你就听着,你不去收拾烂摊子,难道要小师叔亲自去跟人解释吗!” 黄龙真人顿时会意,连忙点头:“贫道懂了、懂了……”反正不就是不让他俩碰面嘛!他把人看死在八景宫,等小师叔回了玉虚宫,一走一来正好错开,完美! 太玑见他识趣,倒也没继续为难他,缩成叽小萌呆在广成子袖中,随他的纵地金光法到了人间。 算来他在玉虚宫禁闭了大半个月,人间已是二十余年过去了,阿呱刚被他挖出来他就被天罚弄得昏迷了许久,都没来得及同阿呱交代身份,也不知他记忆恢复了没有。 当时妖族大营里那么多人,他猜谁不好,怎么偏就猜到陆压身上去了? 太玑思及此处,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偷摸着瞥了陆压一眼,随后迅速收回视线,弄得陆压一脸迷茫。 等等,难、难不成…… 是他自己潜意识里喜欢陆压,才希望对方也喜欢他? 不不不、不可能的……太玑拍着小胸脯自我安慰道:他可是忠实的天策粉,坚定策藏五百年不动摇! 一出门就见不少人族百姓围在城门口,天上华光绵延万里,璀璨成一片,为首的是位姿容昳丽、端庄明媚的女子,远远瞧见陆压和太玑出来,眯起凤眸朝他们这边一笑。 陆压先是微愣,随即面无表情挡在了太玑前面,不让玄女多看自家小少爷一眼。 他斩仙葫芦里的金乌元神们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叽叽喳喳闹腾个不停,陆压低声在太玑耳语道:“她是只玄鸟,还是个蛋的时候受过南方离火之气,与我也算有些沾亲带故。妖族天庭被道祖接管后,昊天念她是大道衍化的至真天仙,就封她做了九天玄女,但她实是子契的人。你别瞧她如今这副大人模样,她还是个小鸟崽儿呢。” 太玑察觉他话外之意,正直万分道:“我对小姐姐没那种想法的!” 陆压嘿嘿笑了笑,但还是牢牢挡住玄女的视线,煞有介事:“放眼三界谁不知小少爷长得好、后台硬、法宝多?防火防盗防情敌,你是不清楚每天有多少削尖了脑袋的想把女儿嫁到紫霄宫门下,或是不顾年龄打算亲身上阵,觊觎着同你双修。若非她们怕算计未来天道将来没好果子吃,紫霄宫的门槛早被踏破了。” 她看清砸了自己的东西,好奇将那圆滚滚的一团绒球捏起来,凝神看了一会儿,露出喜悦之色:“好……可爱!” 太玑:“……”放、放开本少爷的叽翅膀! 女娃提着绒球在四下望了一圈,并没见到有人在寻找这毛团,便将太玑托在了掌心,揉着叽球问道:“你是从哪儿掉下来的小东西?可有主人?” 太玑这副形态可没法回答她,他瞅见女娃腰间插着的顺风旗,知道这小丫头便是自己要找的雨师之徒,本想溜去找师侄和陆压的心思就压了下去,抖着毛摇头“叽”了两声。 女娃听不懂他在叽什么,但能看懂他摇头,眼中顿时放出光来:“噫!你能听懂我说话!” 太玑在她手心蹦跶了两下,又叽了两声。 女娃自觉捡了个新鲜玩意儿,又揉又逗,很是兴奋。太玑什么都还没问,她自个儿就叽叽喳喳倒豆子似的,把来历交代了个清楚。 原来她是神农的小女儿,自幼跟雨师学习法术,大半月前被雨师带上了天玩耍,但不知怎的和雨师分开了,而且她如今正躲着雨师。 太玑瞅着她腰间的顺风旗,暗暗思量:莫非是她偷走了顺风旗,才令雨师长久滞留天界,不去人间布雨? 可雨师是天庭的在职之神,女娃只是个20级的小萝莉,就算雨师再怎么放水,也不该会被女娃得手? 太玑心头一跳,急问道:“那等他们收拾完巫族残部,不就轮到了你们?” 长琴苦笑道:“眼下正是我们双方僵持之时。前些日子陆终推辞了他们合作的请求,但……” 他并未言尽,但太玑已懂了他的意思。 巫族眼下虽分成以九黎部落为首和以祝融部落为首的两股势力,可在重振巫族这面大旗下,身为巫族一员,长琴他们不参战,怎么也说不过去…… 长琴瞧见太玑欲言又止,便淡笑着安慰道:“不过巫族部落众多,他们一时半刻还吞并不过来。而且大战刚过,大家都要养精蓄锐,我们这里尚算安稳。” “不不不……没什么。”黄龙真人连忙摆手。师祖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他……这是不是证明,他道生还没凉透?? 黄龙真人唯恐听到什么反转之言,果断同太玑道了别,如逢大赦脚底抹油似的赶回昆仑去。 这下紫霄宫里便只剩太玑和陆压两人,太玑还未想好开口措辞,陆压就已经抢在他前面问道:“你之后可是要去人间?还是要去北俱芦洲?” 太玑僵了一瞬,感觉自己毛都愁秃了:“我也不知如今能去哪儿……但无论如何,得想办法保住延维和长琴!” 陆压听他话中之意,便察觉到人族和巫族大概会有动作,想到他那名义上的侄儿,忍不住道:“若是昭明之愿令你为难,你大可不必在意,回头我去同他说便是。” 但各族都极为重视传承,无论如何不会拿这般幼小的孩童做部族斗争的牺牲品。 河图洛书是他生来所有的法宝,他推演其中玄妙,就是为能有抵御巫族巫术之法。每当此时,他便寻僻静的地方独自钻研,以期避过旁人耳目,就连他自己部族的子民,都鲜少告知目的。 他先前明明仔细确认了周遭空无一人,这小家伙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太玑冲他摇了摇头,好奇问道:“你刚刚在算什么呢?” 伏羲对他虽无敌意,却也并非没有防备,只道:“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是河图洛书?” 那人喝过忘川水,眼神已没先前那么清明,将他掏出来捧在手心,极快交代道:“我不是在帮你,是帮你带的那个人。” 他振袖一挥,之前太玑见到的那瓣青莲便浮现在空中,那莲瓣泛着青华,很快就变幻了形态,化作一册绘着古怪纹样的图卷。 太玑先是一怔,细看了那图册上星星点点的东西,猛然惊呼出声:“河图洛书?!” 这不是帝俊的本命法宝吗,怎会在这人手里?! 巫妖大战之后帝俊身陨,他的法宝早不知道流落到了何方,却原来是被这人给收了起来? 陆压道君心里跳个没完,口舌也紧张得结巴起来,恨不能把时间倒回前一刻,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太玑似笑非笑,盯着他问:“请宝贝转身?” 陆压支支吾吾僵硬开口:“我……那个……我…………” 不对啊!太玑怎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他做人这么低调,除了上古活到现在几位大能,还有谁认得出他? 可看到喜欢的人,一般不都会羞涩嘛?就像花哥总是不敢跟石大大对视超过五秒…… 陆压现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明目张胆的,也不见露怯,这总该是正直不掺杂质水分的小伙伴情谊了? 还没见过谁喜欢别人能如此凑不要脸直勾勾盯着人家的,这么没羞耻心的事—— ……陆压好像还真做得出来。 太玑纠结了一路,又不好把这说出口显得很自恋的话题摆到明面上问。 可玉清符中的吩咐说得清清楚楚,师父和师祖的话,无论如何是得听的。 他绷住面孔,朗声道:“贫道有个问题想问道友,还请如实回答,否则我这翻天印怕是要不讲情面了。” 陆压皱眉应道:“但问无妨。” 广成子也怕是弄错了,中有什么误会在,遂问道:“道友可是西昆仑陆压道君?” 陆压一头雾水,答道:“正是。我们之前不是已经互通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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