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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与现在(捉虫)    苏迹今年刚刚考上公务员,作为部门里最年轻的一员,被大佬派去代替大家开一个可有可无的会。    台上的人正在唾沫横飞的卖力宣讲。    会议精神是什么来着?苏迹迷迷瞪瞪的想,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摇头放弃。    拿着本子躲在角落里,哈欠一个接一个,不由的想今天的会怎么这么长?    不知道为啥这几天特别困,走着路都愣是能睡过去,电线杆子都撞了两回,怎么强打精神都没用,就是困!    不行了,实在睁不开眼了。    但愿不被发现。拿本子挡在眼前,临睡前他还在想。    &&&    苏迹觉得这一觉睡的格外沉,梦都没有一个。醒来时头脑意外的清醒,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惬意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漆黑。    不能啊?天都黑了?    仔细再一看,不是完全的漆黑一片,有光,从一个竹帘似的缝隙里透出来的暗淡月光,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凉爽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丝丝缕缕的。    不对,地方不对。透过昏沉的月光能看到屋子太过仄逼,黑压压的房顶矮得像是马上就能砸下来,他是在大礼堂开会,怎么可能跑到贫困山区!    今天愚人节?哪个家伙整他?    “别躲了,出来!”他突然开口。    苏迹一下子被声音惊住。舌头发木,完全没有往日的灵活不说,声音不对!这是属于少年人的音色,带着久不发声的涩。    瞬间就要抬手去摸脖子,看是不是有变声器之类的东西在搞鬼。    可是手抬不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苏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右臂上,“抬手。”他暗暗下令。    胳膊微微一抖。    再使劲。    只看到手臂颤颤巍巍的抬起两点巴掌的高度,还没来得及再抬高,力气突然消失,嘭的一声,砸在石床上。    第一感觉不是疼,是木,麻。然后丝丝的疼开始侵袭,越来越疼,直到最后,疼痛盖过其他感觉。    不信邪的试了全身,胳膊腿都是一样的反应。    我病了?什么病?为什么不是在医院?    冷汗一层接一层的往外冒,衣服很快变的潮湿,黏腻,可他却没有再发出任何言语。    因为他发现自己遇上了更大的麻烦。    缩水了。    整个身体长度宽度都缩水了不止五个号,最要命的是他发现他左脚上的六指不见了。    这不是他的身体。    活见鬼了!苏迹忍不住吓了一哆嗦。    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他只是在开会时打了个盹,怎么会就来了个大变活人?    他需要静静,好好静静。    &&    山顶上的风景很好,苏迹极目远眺,远处群山环绕,一条近十米宽的河绕着山脚流经部落。茅棚石屋星罗棋布,如同画家笔下的一副归田园居图。    可惜再美的茅草屋泥石房也只是可远观不可近看。吃风漏雨说的就是这样的房子。    收回远眺的目光,苏迹深深的吸口气,暗暗压下发出饥饿信号的胃,一切都会好起来。唇角刚勾起微笑就看到七八步远处,一个背着石斧的男人毫不避讳的撒□□,尿尿。    苏迹惊天动地的一阵猛咳,差点被这口气给呛死。默默转身换个地方活动,他还是没有办法面对如此开放的画风。他在心中再次论证了一遍精神文明建设以及公共厕所的必要性。    他站的地方说是个山,其实也就是高一点儿的土坡,以他现在是身体想爬山那是痴心妄想。    这是苏迹醒来的第十三天,身上还是有点儿小小的不协调,但从外面已经完全看不原来是个木头人似的傻子。    活动活动营养不良的胳膊腿,他再一次想到苏醒后的家。    穷,除了穷就是饿,肚子永远是空落落的填不满,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滋味,绝对是全新的不怎么愉快的体验。    家里最值钱的除了漏风的石屋大概就是唯一一只膘肥体壮的大白鹅,他饿的两眼发绿却不能宰,每回见了都是一阵身心疼痛,心痛不必说,饿的;身痛却是这只死鹅每天非得叨他一口不可。    阿母头发花白满脸风霜,看着老迈其实刚刚四十出头。十岁的弟弟七岁的妹妹都一副豆芽菜的模样。    这个家没有爹。据说阿父前两年打猎摔死了,而自己这个身体还是一个傻子。    老娘的头发就是这两年愁白的,四口人就一个劳动力,生活可以想象的艰难,吃不饱那是生活常态。    自从他醒了变得不呆不傻,几个人就眼巴巴的看着他,哪怕泪流满面都充满希望,好像他能立刻改了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千疮百孔的家庭,苏迹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始终没有想明白,索性不想。    他来了,之后呢?    金手指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当他接受穿越的事实,就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查了个遍,什么特殊的印记都没有,这个狗屎穿越,让我拿两本实用百科全书也好啊。    当然,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变成了十三四岁的青葱少年,感觉似乎是赚大发了,但前提是保护好小命,别早早挂了。    至于语言不通?穿越这种不靠谱的事都发生了,语言还会是个事儿?反正就是听得懂。    至于灵魂改变什么的,反正他是傻子,能醒都是老天恩赐,赶紧拜神。    “阿达,你娘喊你吃饭。”远远地一个大叔招呼他。    “我是阿迹。”苏迹一听吃饭就没了精神,但还是再次强调自己的名字。    “是是,阿达迹。”大叔乐呵呵的重复一边。    苏迹败下阵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还阿达迹,直接苏妲己得了。想着自己先乐了。可一想晚上的饭裂开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吃饭,吃饭。    收起打一半忘一半的格斗技巧,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往家走。    格斗技巧在脑子里变成打架小人,抻胳膊伸腿打的不成系统,他只能绞尽脑汁东拼西凑。    他现在已经基本弄清楚如今的时代,非常非常古老,可能比封建社会还要早,但具体哪里却不太清楚,这里的人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左崖,一个可以换盐的城,距离部落十多天的路程。    再远他们也不知道了,他阿母只听过那里属于一家姓殷的大部落,非常富有。    走在土坡路上,时不时的跟迎面过来的男男女女打个招呼,还得留神瞅着脚下,天然肥料实在太多,一个不留神踩着点儿什么,他又得扔一双草鞋。    “嘎嘎。”还没推开栅栏,就看见大白鹅雄赳赳气昂昂的在院子里散步,看到他回来,冲他叫了声。    苏迹定定的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鹅,四眼相对,大有打一架的架势。    大鹅,肉!    苏迹忍不住上手飞速的摸了一把它丰硕的背羽,又在它叨来之前拔腿就跑进屋子。    “嘎嘎!”白鹅在外面疯狂的拍打着翅膀转圈圈。    “又淘气。”穿着褐色粗麻衣裳的苏母于氏好笑的看着他,风吹日晒让她的肤色偏向小麦色,笑得慈祥的眼角带出深深的皱纹,可能是大儿子突然好了,心气顺了,整个人都看着舒展开来,隐隐的能在眼角眉梢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采。    “阿母。”苏迹笑的春光灿烂,露出一口白牙,一点儿都没有被撞破小心思不好意思。虽然她比他原来大不了多了,可他毫不在意。    其实穿越还能赚个妈也不错。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直系血缘亲人,苏迹开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一个人从小晃荡到大,有朋友哥们儿,有老师领导,就是没有父母兄弟这种生物,他没有经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好。他可以对朋友嬉笑怒骂,敷衍或服从领导,可是这亲人老少他该怎么对待?    在无措又生涩中,苏迹选择了不动声色。占了人家的身体肯定要替他履行责任,可是方法却不是一个。    开始几天他都是看着,听着,感受着。阿母一开始还当他是孩子,什么也不懂,招呼吃饭,嘱咐穿衣,甚至还要亲自动手帮忙洗澡,苏迹忙红着脸躲开。两个小的有事没事就跟在身边,一口一个哥哥,汝慕之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也许他可以试试享受亲情。    慢慢的,他想着过去别人是怎么做的,然后学着做。感觉意外的不错。    两个小的已经在等着开饭了。    “大哥不准欺负大白。”弟弟苏丰站在门口,一副大人模样。    “嗯。我就逗逗它。”他拍拍苏丰的肩膀,这个孩子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当家里的顶梁柱。    “哥哥,吃饭。”小妹苏苏跑过来,一把搂着他的腰。    “乖啊。”苏迹一把掐起她腋下把人抡了个圈,小丫头乐得哈哈直笑。    苏丰一脸羡慕的看着,却没有开口要抱,他告诉自己他已经是大人了。    苏迹放下妹子,两步上前扛起苏丰就跑,惊得他嗷的一声叫出来,接着就是笑开了花。    这才对嘛,小孩子装什么大人!    苏迹一脸嘚瑟,手却暗暗扶着腰,以后大动作还得悠着点,这小身板儿可不没他以前强壮,造不起。    于氏看出了他窘像,却没有多话,只是招呼他们吃饭。在她看来十四岁已经是大人,她当初就是十四嫁给了他阿父。    饭是一种叫黍的黄米跟瓜菜的一起煮的粥,瓜多米少,就一点咸味,不顶饿不说还实在不咋地好吃,可就这也是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两个小吃的非常慢,每一口都嚼了又嚼,好像这样就能多吃两口,能更多的填饱肚子。    已经在极力张罗饭食的于氏把切得薄薄的干肉一个碗里放上两片,乐得小女儿欢呼一声“肉!”    摸摸小丫头的头,她暗暗叹口气,要是他阿父在就好了。    苏迹捧着粗陶碗,稀里呼噜的喝完,饱腹的感觉一点儿没有,就是刚刚垫了垫底。    两个小的吃完菜粥没有刷碗,而且各自添了半碗冷水涮涮碗底继续小口喝,脸上一副理所当然,不见半分委屈。    苏迹忍不住别过脸不去看,候身体还没调节好时每到这个时他始终有着深深的无力。    他只是连续喝了半个月的菜粥,就已经受不了晚上饿醒只能喝凉水骗肚子,而他们却这么过了两年多。    必须去弄吃的,他握了握拳。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了太大的问题,好像浑身上下都是劲,不卖把子力气都对不起自己年轻力壮!    ☆、食物危机    “我去!”苏迹又一脚踩进了牛粪里。    狠狠的在地上搓了两下脚,可是脏东西早就顺着草鞋缝跟他的脚丫子来了个亲密接触,热乎乎滑腻腻,恶心的他脸都绿了。    快步跑到河边,脚伸进去一顿搅合。在水里蹬了鞋,缓了好一会儿才舒口气,随手撸了一把河边儿的长草开始编草鞋。来这儿半个月,什么没学会倒先学会了这门手艺,真是可喜可贺。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穿进别人身体里什么感觉,他会明确的告诉你是别扭。你别管是这幅躯体高矮胖瘦还是年轻衰老,光看这张脸都不对劲儿。看自己那张脸看了二三十年突然换张脸,照镜子就跟看别人似的,特别不习惯。好看了年轻了还好点儿,起码顺眼,要是不够幸运穿成年纪大的长得丑的,那真是欲哭无泪。    再说身体,就按四肢健全无病无灾的说,比如他这个身体,一开始走路平地摔跤,手握不成拳,想要弯腰都得使半天劲,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像是一匹没有驯服的野马,想骑?没门!    现在这个身体终于认主,力气却比以前小得多,身高体重胳膊腿都严重缩水,以前他身高183,158斤重,腹肌胸肌一块不缺;现在估计高不足160,瘦的跟小鸡仔似的,那儿那儿都不对劲。这个身体常常让他预估错误,比如刚才,如果是他原来的身体一步跨过去肯定好好的,现在却……    不能想,再想他得吐。    没一会儿草鞋编好了,虽然长得模样不怎么的,倒是合脚。废话,他都编七八双了。    “就知道你又在编鞋。”孟山老远就喊。    “什么事?忙着呢。”正满心不爽的苏迹很不耐烦,孟山就是个天老大他老二的中二货,他都懒得搭理小屁孩儿。    “打猎去!想去不?”人高马大的孟山很是兴奋,嘚啵嘚啵一通叨叨:“现在山上兔子最肥,野鸡野鸭也很多,还有一窝一窝的蛋,叫声大哥就带你去。”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苏迹都没搭理他,站起来往回走。他这两天的确想去山上看看,马上就要进入秋天,再不弄点肉什么的冬天可怎么过?家里还有三张嘴等着吃饭。    这个家里就一片田地,他也不清楚多大,反正比大多数人家都少,都是他现在的阿母带着弟弟妹妹弄,他去看过也不认识。据说是叫黍的粮食,稀稀拉拉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看着也打不了多少粮食,再说他也没脸让女人养活。    不过他可没想跟小屁孩儿组队,就他现在的情况还是跟着经验丰富的成年人更安全。他以前也打过猎,可用的是散弹枪,环境也相对安全,这山里可是真有狼群老虎,进山绝对不是闹着玩儿。    “阿达你倒是说话呀,叫声大哥我就带着你。”孟山拦在他面前,一股子酸臭味儿顺着风散出来。    苏迹绕过他,头也不回的扔给他一句:“你还是先弄干净自己!兔子都能让你熏跑。”    孟山气的直蹦跶:“大家都这样,你嫌弃个啥!”    自从阿达这小子不傻,好几伙人想收他当小弟,他都来争取三回了,没一回有好脸色,他要是再来找他就去吃|屎!    苏迹可不管他吃不吃|屎,边走边默默琢磨着跟谁进山比较好。男人们进山一般都是三五个人结对,他这几天常常见他们背着猎物回家,兔子野鸡不说,鹿和野猪都有,看着他都心痒痒。    打猎是这里很重要的食物来源,差不多是家家有弓,户户带箭,连小孩子都能射个兔子什么的。他家就有一把弓,他试过,开弓非常吃力,别说打猎,不崩手就不错了。    那是男主人的弓,由这把弓都能想得到活着的他有多健壮。    唯一不好的就是箭头都是磨尖的骨头石头,没有铁器,一丁点儿都没见着。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没啥关系,想要一把能打开的弓简单,借一把就行,可根本问题是他没练过,现在再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毕竟时间不等人。    还好他做了一个弹弓。    别小看这个弹弓,他练了小八年,现在试了试,手感没丢,绝对指哪打哪儿,打个兔子鸟儿半点儿问题都没有。    说起这个弹弓就不得不说说胶皮管,这儿哪有那个东西,用的是非常非常高级的虎筋,他拿着都手抖。    阿母给他虎劲时还带着几分珍惜,说是阿父准备再做一张弓,专门弄来当弓弦的,可惜没来得及做就出了意外,去年换盐时用虎皮换了盐,现在把虎筋给了他。    他小心翼翼的截了一段,把剩下的还让阿母收好,虎筋啊,可是宝贝。    最后他想来想去还是应该找二叔。    二叔家里他家不远,其实部落里的人住的都不远,就在一个大大的山坳,放眼过去草屋茅舍稀稀拉拉,可能有百八十户,也就是一个不大点儿的村子。    现在部落了的院子都的半开放的,在房子周围插上一圈木头就算是围墙,有的稀拉有的密实,再拿草绳树藤之类的捆扎,简陋的很。    还没走近,远远地就看见二叔苏林多正光着膀子在院子里劈柴,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身体泛着水光。    “二叔。”苏迹招呼。    “阿达你来了,正好有事问你。”苏林多把手里的石斧放在一边,抬起头抹了把汗。这个壮硕的大汉意外的有一张娟秀的脸。他每回看到都有种看芭比金刚的感觉,完全就的安错了地方。    “问我什么事?”苏迹尽量把目光放在他的脸上,不去看他饱满的肌肉,可有点难……    “再过半个月就要去换盐,你家可准备好东西了?这几个月估计你家也没攒下什么东西,要是不行我就都给你们弄了。”芭比金刚二叔问。    换盐?他阿母还没有跟他说。不过家里一穷二白的光景看着也不像能拿出东西的,况且他也什么都不了解,想解决都无从下手。    不论如何他要先谢过二叔的好意:“谢谢二叔,等我问问阿母,不行可能还真得借点。”    “一家人客气什么。你阿母就是太要强,一点儿帮助都不肯接,看你们一个个都瘦成什么样。”苏林多摇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我大哥是有本事,这不是没了。”    苏迹不去评论自己的阿母做的对还是不对,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他转移话题道:“没事,我这不是好了,以后有我呢。二叔,我来就是想问问打猎的事,这两天你们上山吗?”    “你也想去?”苏林多扫了他一眼,明显的不看好。    要说十三四岁也是该正式上山的年纪,打猎是部落里非常重要的谋生手段,种田都得靠后。每一个年轻的小子都要学习进山打猎技巧,开弓射箭更是从小练就的本事。    “得给家里找补点儿吃的,总不能这么大了还让阿母一个人受累。”    “心思是好,就是进山打猎可不是闹着玩儿。”说着,他进屋拿了把弓出来,“射一箭给我看看。”    苏迹尴尬的笑笑,没有接,“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学。不过我会打这个。”他拿出来刚做好的虎筋弹弓。    苏林多一副你在搞笑的神情:“你拿小儿玩儿的弹弓打猎?”    苏迹也不多话,默默的把石子包进弹弓皮兜,瞬间抬手,瞄准,射击。    一只麻雀扑棱两下掉到地上。    完全就是多年训练的条件反射,听声,算路径,预估结果,时间不足五秒。    “准头儿不错。”苏林多意外的很,“你才醒了几天?这功夫没有两年练不出来。”    “呵呵,反正就是会,可能梦里练的。”他嘻嘻哈哈的回应,“您看能去吗?”    苏林多思量了一会:“准头行力量可不怎么样,这样,带你进山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定不能离开我身边,打不着东西也没事,先学着。”    “诶。”他爽快的答应,有人带着就行。    “还有进山的规矩我得跟你说说。”    “您说。”    “不打怀崽子的母兽,猎物不能打绝要懂得留根。还有不准喝酒,一个人的时候不能过夜,几个人进深山不能单独行动。南边西边可以去,另外两边的山头是有邹部落的,轻易不要过界。大概就先注意这些。”苏林多简单讲了进山的法则。    苏迹点头:“我知道了。”    苏林多嘱咐道:“明天一早出发,可能要三四天,不用带吃的,山里什么都有。”说着把挂在屋檐下的风干兔子递给他,“拿着,回去添点儿肉,看你瘦的。”    苏迹不客气的接过来,接受帮助其实没有那么难受,以后还回来就是了,人情不就是你来我往的处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进山    苏迹拿了苏林多的兔子让于氏好一阵不高兴,本来就显得有些愁苦的脸得加一个更字,说什么都要他还回去:“你阿父从来不欠别人的,都是人家欠咱们,咱家又不是没吃的,做什么拿人家的东西,我养得起你!”    他再三表示自己以后还回去,双倍还,这才哄得她不再唠叨。心里暗暗发愁进山的事怎么开口,阿母实在太固执了。    苏迹想了想先问了换盐的事。    “是该去了,每年开春和秋收后都会去一次,以前都是你阿父领着大家伙去,你阿父长得又好看又能干,每回出去都有其他部落的女人打注意,前几年还跟回来一个,把我气的呀,一顿扫把把人给打了出去。”于氏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骄傲,似乎在说:看,我嫁了一个多好的男人!    “这样招蜂惹蝶的,阿母你还敢放他出去?”苏迹笑着说。    “臭小子怎么说话,又不是你阿父主动去招惹!”苏母笑着瞪他一眼;“再说大家伙都还等着盐吃,他是首领怎么能不去!”    “是是是,我错了,阿父最棒。”苏迹认怂认的贼溜。    “没正形。”于氏笑着拍了他一下,“以前换盐用的都是你阿父打的猎物和烧的陶器,这两年还是用以前积攒下的,现在就剩下两张山羊皮子,也不知道能换多少。”说着人倒伤感起来。    生活实在是太艰难,活生生把一个备受宠爱的女人磋磨成现在的样子,不再年轻美丽的容颜伤感起来让人格外心酸。    苏迹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本来就是新学着跟亲人相处,嬉笑着还好,现在看人一哭,整个人都麻爪了。    “看我都在干什么。”于氏抹了把眼泪,“要是不够就把新打下来的粮食拿些,应该能凑够。”    “那不行,我们还得吃饭,换了盐得挨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的苏丰说,小枯巴脸都邹成一团。    “是啊,肯定不能换。”苏迹摸摸弟弟稀黄的头发,也不赞成。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是肉嘟嘟的,哪能跟小老头似的枯巴,绝对不能再挨饿。    “那怎么办?”苏母为难道。    苏迹看火候差不多了,提出要进山。    他做好了被反对的准备。    没想到说服阿母同意他进山倒是意料之外的顺利,用她的原话就是:“你阿父是打猎好手,你是他儿子,肯定没问题!”    苏迹大汗。    于氏的神逻辑实在强大,他发现阿母对丈夫的崇拜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完全不管现实。    不管怎么样后天是要进山了。    两个小的两眼都在放光,对他能进山就一个反应,肉!有多多的肉!反正他们见到的都是肩背手提的各种猎物,非常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大哥也会带来很多的肉。    苏迹被看热血沸腾,发誓一定弄回来肉给他们吃,哪怕生扑也要扑到!    去之前还得做些准备工作,先去捡了一兜大小合用的石子当子弹,接着又找了麻绳藤筐,还弄了小包盐和姜蒜之类的,当然打火石不能少。    天蒙蒙亮苏迹背着藤筐出发了,临行前于氏弄了两个黍米窝窝给他带着路上吃,不停的嘱咐小心,注意安全。    进山的加上他一共五个人,除了自己另外四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经验丰富。    “二叔,海叔,白哥,东哥。”苏迹挨个打招呼。    “呵,傻阿达也去?会开弓吗?”东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眼神带着不屑。    苏迹一扬眉:“我是苏迹,不劳费心。”    “谁想管你?别拖我后腿就行。”东成拎起自己的弓箭率先走在前面,不跟他再说话。    “走,跟着我。”苏林多领着其他人一起出发。    “阿达迹别理他,就那副臭德行,”海叔笑眯眯的说:“第一次进山可跟紧喽,山里头可大着,别丢了。”    “就是,阿达迹,打不到猎物也没事,我分给你。”苏白开口,他跟苏迹一个祖爷爷,算是远一点儿的堂兄弟。    “谢谢,不过肯定能打到。”苏迹反驳完了还忍不住开口:“要不叫我阿迹,要不叫苏迹,可以么?”    “可是我都叫你阿达十多年了,新名记不住,是海叔。”苏白非常无辜的摊手,还拉上同盟。    海叔一本正经的点头,真记不住。    苏迹无语。    上山并没有什么路,完全靠猎人的经验,山上林子很密,很多树木又粗又壮一看就是几十上百年的,跟现代的树林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边走边用棍子在草丛扫过惊走蛇虫,同时惊动的还有小型的兔子野鸡,时不时的就从草丛蹦出来,远远地就跑走了。    苏迹看着眼馋,但并没有动。他们进山是要打大型的猎物,比如野猪野羊什么的,小兔子回来时捎带手就有了。    苏迹倒没自大到以为自己能打什么大猎物,他就是来探路的,不急着把筐子装满。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大动物,每个人都只打了兔子山鸡当晚饭,苏迹一路上也没闲着,不断了在合适的地方下套子,做记号,还捡了不少蘑菇。    其他几个人不明白他在折腾什么,一会儿折个树枝绑个绳子,一会挖个小坑埋圈绳子,放绳子方法不同,相同的是都在上面放了点吃的。    “你拖拖拉拉折腾什么?瞎耽误功夫。”东成不耐烦的催促。    苏迹下完套儿,笑笑:“打猎也可以智取。”    “怎么说?”苏白兴致勃勃的问。    苏迹指指套子:“就像这样,等小动物来了就有肉吃。”    “嗷~”突然一声狼叫传来,吓得他警惕的冲着四周看。    “远着呢,瞧那点儿胆,呵呵。”东成讥笑,自带呵呵系统。    苏迹没理他,知道没有安全问题放心大胆的在树上刻记号。    苏白倒是很感兴趣的仔细问了怎么下套,两个人说得及其投机。    中午的时候各自吃了点儿带着的干粮,到晚上歇息时正好赶到一个山洞。洞里有陶锅木碗和干柴,一看就是经常被使用。    几个人各自处理了猎物,架在火上烤。    苏林多跟苏白出去捡柴火,补充用掉的。    苏迹是一行人中最小的,自然要勤快些,洗了陶锅准备烧水做个蘑菇汤给大家喝。    “你想毒死大家吗?”东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蘑菇,愤怒的咆哮。    “这个没毒。”苏迹解释。他当兵野外训练都教过,绝对没问题。    “你吃过?没人教过你这个不能吃吗?想死别拉着别人!”东成一脚把他筐子踢了老远,里面的蘑菇都撒了出来。    “你干什么!”苏迹也恼了,“给我捡起来!”    “捡个屁!你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你来干什么!害人啊!”    “你再说一遍?”苏迹一把拽着东成的衣襟,双眼狠狠的盯着他,本来显得良善的气质突变,像一头被冒犯了的花豹。    东成推了一把,竟然没有把人推开,先是一恼,接着就大吼一声:“滚开!”    错眼不见两个人就要开打,海叔头赶紧把人分开,“行了,这不是没放进去。小声点儿,别招来狼。”    接着把筐子捡起来,蘑菇却没有管:“苏迹,这个真不能吃,先人叮嘱过,让千万不能吃,有毒。”    “蘑菇有的有毒有的没毒,这些没毒。”苏迹非常非常认真的解释。    海叔还是不让他吃。    “这是怎么了?火都要灭了。”拾柴回来的两人看到洞里的几个怪怪的,不明所以。    “你可回来了,阿达非要吃蘑菇,你快管管。”海叔看他们回来如释重负。并没有说两人差点而打起来,在他看来小年轻火气大,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几个人开始苦口婆心的来了一顿丛林安全教育,从蘑菇到果子,从植物到动物,从吃喝到行动,总结完就是森林很危险,一切需谨慎!    最后苏迹的蘑菇到底还是没有吃成,他也是服了古人的固执。    睡觉时轮流守夜,大家照顾他,让他最后守,可轮到他时天已经亮了。一开始他还没睡着,生怕半夜来一群狼把他们包围了,电视里不都那么演,平安一天晚上肯定得出事。结果屁事没有,一觉到天亮,就是地太硬,铺了草都硌得生疼。    第二天东成彻底不再搭理苏迹,苏迹也绕着东成走,完全就是两个陌路人。苏白开始还劝,后来也干脆放弃,这两个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纯粹浪费口水。    很幸运的,在这天中午在一个小山坡遇到一个野羊群,二十多只个个膘肥体壮,看着就眼热。    几个人悄悄的上前,成半包围状,这时苏迹瞄准了一只半大的小羊。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美人    羊群还在悠闲地吃草。    苏迹琢磨着,以他的武器力度猎大羊就是犯傻,抓个小羊还有五成胜算。    “咻”“咻”几声,利箭破空而出,苏迹的弹弓也随即弹出,接着就像慢动作一样,倒下两只后,野羊惊的纷纷逃窜,连身上带着箭的,只要不是打中要害,都没命的奔跑。    除了苏林多和海叔都跑了出去,他们得去撵着自己的猎物啊,都打中了,总有他们跑不动的时候。    苏迹的猎物也在跑,不过是一瘸一拐的,明显的落在了队伍最后面。    趁热打铁,奔跑中他又打了两发,不过都打在了脖子附加,疼得小羊直叫唤。    猎物越跑越慢,苏迹一个飞扑把羊推到,压住羊脖子,猎物终于到手。    “哈哈哈……”苏迹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情澎湃的无与伦比,就像他当年第一次在军队拿了全军比武冠军一样,美得冒泡。    把麻绳绑在羊脖子上,牵着一瘸一拐的小羊往回走,一路上脸都笑开了花。    “喝,活的,不错不错。”海叔大声赞叹,脚下是一只成年母羊,脖子上有一个不大血洞,一箭穿喉,绝对好箭法。    “阿达好小子,好好干,有前途。”苏林多旁边却是一只公羊,羊角又长又弯,说不得还是头羊。他对苏迹也满意极了,他是真没想到他这个傻侄子这次能有什么收获,还想着自己偷偷帮他一把,没想到啊,真不错,没给他大哥丢人!    “运气,运气好,你们才厉害,一箭穿喉,回去一定跟你们好好学学。”苏迹是真心佩服他们,要知道他们的箭头可都不是金属,那臂力,眼力,准头,百步穿杨也不过如此。    苏白东成也陆续回来,苏白扛着羊,东成却是空着手,脸臭臭的,拉着老长。    苏白也对他一顿夸,只有东成看到苏迹牵着活羊眼里都能冒出火,一句话没说臭着脸跟众人一起往外走。要知道他是年轻一辈里打猎第一人,苏白都只能跟在他后面,没想到这一次好马失前蹄,箭头居然掉了,连小新人都有猎物,真是丢人。    这个地方占了血气,得快点儿离开,用不了多久就会引来食肉动物,他们可不想成为其他生物的猎物。    东成没有猎到东西,自然不愿意往回走,坚持要再往前看看,众人都劝他回去时打些小猎物也可以,他死活不同意,人人都有羊,就他打一堆兔子野鸡,脸往哪阁。    苏迹倒是很理解他的心态,不过他才不开口帮他。    都有猎物,百八十斤的抗在肩上,根本没有办法跟着他再往前跑,苏迹倒是可以,但一个新手他们也不放心,何况两人还在闹矛盾。    “东成,你也不是小孩子,弓没练好怨得了谁,上山的规矩忘了?”苏林多沉下脸,一向温和好说话的人虎着脸,让人不由得皮绷紧。    东成抿着嘴,有点儿怯,却硬撑着不吭声。    “行了行了,回去了,说不定能碰上大东西呢。”海叔打圆场。    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东成非常不甘心的跟大家一起回去。    本来挺高兴的事让他这么一搅合心情都不太好,一路谁也没说话,只有小羊咩咩的叫唤。    苏迹可不管那么多,对自己的猎物上心的不行,看着小羊湿漉漉的眼心软的一塌糊涂,一会抱起来走一段,一会放下喂两口草,时不时的就掉了队。还是苏白看不过去,抢了他牵羊的麻绳,不让他跟羊玩儿。    晚上还是住在山洞,照例吃烧烤,这两天的伙食可比在家时好多了,阿母她们还在吃稀粥,突然有点儿吃不下。    眼瞟向绑在一边的小羊,打起精神,没事,一定能让她们有肉吃!很多肉!    晚上守夜东成主动要求守后半夜,就是快天亮那会儿,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苏迹悄悄跟苏白使个眼色,两人前后去了洞外。    “东成晚上肯定搞事情,你注意点儿。”苏迹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会?你想多了。”苏白不信,也不是头一回打猎,还能出什么事。    “反正你看着点儿就行,他不是在你后面守夜吗?”    苏白点头,反正那会儿也快天亮,睡也睡不着。    一夜无话,果然到东成守夜时他单独出去了。    装睡的苏白跟了过去,见他向着林子深处走,一把把人拉住。    还真让阿达说中了。    苏白强拗着他回到山洞,瞪着眼看着,生怕人再跑。    直到其他人都醒了,苏白这才搓了搓瞪木了的眼。以后再也不跟这小子出来打猎,太糟心。    苏迹醒了,看到他们的情形无声是笑了笑。    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出去放水的放水,胡乱吃点昨晚剩下的东西填肚子,几个人迫不及待的往回赶。    没多长时间苏迹就发现走的路不对:“我们来时不是走这里。”    “这边更近,半天就能回去,人等得,这些肉可等不起了。”海叔笑着。    苏迹停下:“我得走那边,还有我下的套儿呢。”    “你说什么?”    “你看我这个小羊回去也得养着,没办法吃,我总得弄点儿吃的回去,那边应该有猎物进了我做到陷阱。”苏迹说。    苏林多不同意:“不行!你迷路怎么办?”    “我一路做了记号,没问题。”    “不行,太危险。”他还是不同意。    “没事,我跟他一起去。”东成突然开口,“我也没有收获,正好再去打点。”    苏林多以为他们和好了,一见是两个人,没有多想就同意了:“不能往里走,天黑前下山。”    苏迹边点头边把栓羊的绳子给苏白,让他帮忙牵回去。    两人一离开众人视线,东成就几步闪进林子,“你自己走。”    苏迹无所谓的提了提背上的筐子。    没你我更自在。    蘑菇采了,木耳摘了,野枣子不能错过,他就像一个不停的给自己藏食物的松鼠,不知不觉筐子就满了一半。    他就纳闷了,林子里这么多吃的,他阿母是怎么把他们养成非洲难民的?    第一个陷阱空的,下一个还是空的,但有血迹,接着用弹弓又打了一只兔子两只山鸡,还捡了一窝七八个鸡蛋,哼着小曲来到又一个下套子的地方。    影影绰绰的看到有人偷他的猎物!    “喂!不准动!那是我的!”苏迹边跑边喊,背篓里的东西都晃荡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搭理他,那个人继续解在挣扎不休的小鹿腿上绳套。    “喂,说你呢!”一巴掌准备拍在那人背上,却被风扬起的长发打在手上,滑不丢手的,让他忍不住捻了一下。    嗖的把手藏在背后,眼向四周晃了一圈,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    也就这么一晃神儿的功夫,那人已经一口咬在鹿腿上。    “喂,我的!”苏迹吓了一跳,不忘一把夺过小鹿,奶奶,连皮带肉的,血都咬出来了。    “嗯?”那人一回头,似乎才注意的有人在自己身边,阳光从头顶泻下,微微的眯了眯眼。    苏迹有那么一刹那的呆滞,真真正正的被震到了。    这个人整个人都像是在发着微光,阳光在他脸上都暗淡了起来,苏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现代什么美人没见过,被PS修得都要上天了,可跟他要比,都是路边的野花野草,不值一提。他不是单纯的美或漂亮,也不是哪个部分长得格外出众,而是美得有种极端的侵略性,只一眼就能扎进心里,生根,发芽。    “我的!你……你自己打去!”本来想指着他偷猎物的苏迹非常怂的舌头拐了个弯。    美人也不知怎么一动,猎物又跑到他的手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张嘴就咬。    苏迹急了,也不管什么美不美人了,上手就去抢,“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套的!”    “嗯?”美人停下动作,一眼扫过去。    就一眼,苏迹瞬间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呼啸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抢夺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再向前伸一寸。    “啰嗦。”美人不再理他,一口撕下一片血淋淋的肉,嚼巴嚼巴吞了。    苏迹心里惊惧不已,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光眼神就能让他不敢动弹。本能告诉他这个人他惹不起。    趁着他吃生肉的档口,他心里想着赶紧走,可脚却像是冻住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暗暗提劲,好不容易脚能动了,却一下踩到枯枝,一声脆响,惊动了吃肉的危险美人。    美人不悦的抬头,突然像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似的上下打量一眼。    他啥意思?怎么跟看猪肉似的?苏迹一阵恶寒。    那人突然凑到他面前,在他脖子上轻嗅:“香。”    苏迹惊骇到了极点,他他想干啥?    人还在,轻不可闻的呼吸声在他耳畔犹如惊雷,炸的他浑身激灵,瞬间能动了。    苏迹急中生智,一把抢他手中被啃的乱七八糟的小鹿,紧接着后退一步,叨叨叨的说:“怎么能吃生肉呢?会闹肚子的,大哥你也太不讲究了,我给你烤哈,保证好吃。”    “饿。”美人直勾勾的盯着他,到底是看鹿看是看他苏迹都不敢去深究。    只见他卸下背筐,拎着猎物去处理,还不忘回头嘱咐:“你先呆着,不要乱跑。”最好离我远点儿。    男人一步一跟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眼睛只盯着鹿,根本不存在乱跑的可能。就是苏迹感觉压力山大。    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他就着溪水把鹿处理了,先快手扒皮,然后开膛破肚,手脚之利落就像一个屠夫。    其实这完全是应急反应超常规发挥,以前他的手真没这么稳。    接着为了快速的烤熟肉,他把肉先片了下来,弄成鹿肉片,插在树枝上,洒上盐,没一会儿就烤出了香味。    男人全程盯着他的手,眼里就一个字,饿。    苏迹麻溜的把刚烤好的几串肉片儿给他,说:“您尝尝,烫。”    男人咬了一口,停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接着肉很快就大片大片的消失。    苏迹觉得自己眼都快瞎了,只见他把黑缎似的头发撩到背后,嘴唇快速张合,却不见油星沾在唇上。可吃的也太快了,眨眼肉串就只剩下一个串棍,看得他目瞪口呆。他弄的可不是羊肉串那种小块,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手掌大小,近一厘米厚,都没见他咀嚼啊!    苏迹惊异却又松了口气,边加快速度烤肉边想:赶紧吃,多吃点,一定吃饱,那我就安全了。    他烤着肉,男人盯着肉,本来还想套两句话,后来也歇了心思,这个人似乎实在是太饿了,所有的心思都在肉上,根本不搭理他。    苏迹烤一会儿就得去拣点柴,还得片肉串肉,那叫一通忙活,不是没想过跑路,可男人像是能看清他的打算,只是轻飘飘的撇他一眼,他就歇了所有心思。    而那个男人就全程坐在那里,等吃。好像这个人天生就该被伺候,没有一丁点儿的违和。    就这么闷着头一个烤一个吃,大半个下午愣是吃的大半头鹿。    男人还在盯着肉,苏迹却心急如焚,天已经晚了,再不回去家人肯定着急。    “诶呦,都下去这么多了,你吃饱了吗?”苏迹装作不经意试探着问。    男人不说话,盯着没烤的肉,舔了舔嘴唇。    一看他那样就是没吃饱,他赶紧接着烤,心里却在纳闷,这个人也太能吃了。    终于最后一块鹿肉也进了美人嘴里,太阳也降到了大西边,红霞漫天,映的一起都染上了红晕。    不经意看他一眼,赶忙收回眼神,美人更美,却也更加摄人。    男人轻笑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夸了他一句,“你很好。”    苏迹抽抽嘴角,没有说话。    男人突然又靠到他脖颈前,“香。”苏迹的顿时寒毛都炸了。    “我不吃黄泥人。”男人轻笑一声,突然一挥手,躲在不远处林子里的小鹿被击中,“还给你。”    苏迹看着他潇洒远去的背影,半天无语。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通神    天已经擦黑,苏迹赶着最后一丝亮光回到了部落口。    老远就看见有人在路口点了火把。他擦了把汗,顾不上勒得生疼的肩膀,紧赶几步,果然看见家里几口都等在那里,满脸焦急。    “阿达,怎么这么晚?”苏母急切的上前,确认他完好才松了一直紧绷的弦。中午头儿他二叔把羊送来她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事,吓得心都忘了跳,等知道原因又忍不住骄傲,他儿子不愧是木哥的种,就是能干!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晚,她感觉时间像是不会动了,怎么过得这么慢?会不会出事?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还不回来?心里七上八下。天都要黑了,急的她实在坐不住。    “多转了转,看,这么多!”这是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有人在路口期盼他归来。苏迹心头一股说不上什么感觉的热流涌上来,不由的笑开。他没说其他,把手里拎的一串三四只野鸡给他们看,露出一嘴白牙,揽着弟弟一起回家。    当苏迹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时,家里简直就像在过节,小丫头的叫声一直没停下。    “大哥,肉!肉!”苏苏牙花子都笑了出来。    苏丰虽然没要叫出来,却寸步不离的跟前跟后,眼里放着光,崇拜得不得了,哥哥猎回来活羊,活的!    蘑菇被他用大叶子包着,放在最里面,都压烂了,看不出形状。    正好不用解释能不能吃。    晚上,大块的鸡肉煮进锅里,虽然调料只有葱姜蒜,可香味却能把人的馋虫勾出来。    煮肉怎么也得一会儿,苏迹干脆把压烂的蘑菇洗洗扔进锅里,先喝点蘑菇汤垫垫。    “哥,跟肉一样,香!”苏苏吸溜一口汤,眼都亮了。    “好吃。”苏丰也吃的抬不起头。    于氏吃了口蘑菇,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我怎么没吃过?”要说山里的好吃的她可吃过不少,怎么没尝过这个?    “放心吃,梦里神仙教我认的。”苏迹早就想好了词。    于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反正儿子不能害她,接着吃起来。    没多长时间肉好了,苏迹吃了一口,那叫一个香,都想把舌头吞了,陶醉得他都想跟那谁谁谁似的赋诗一首!    这一晚个个吃得肚饱,两个小的都夸张的躺在榻上,一脸满足。    于氏到他身边,摸摸他脑门,慈爱的看着他,“儿啊,辛苦你了。”    “阿母,我高兴,真高兴。”我高兴有一个家,心不在飘,有地方使力气,有人在乎我好不好。    “对了,你看看你的鞋,都散了,我给你编了两双,别自己瞎凑合。”    苏迹低头一看,可不是,脚上的草鞋松松垮垮的套着,一看就是手艺不到家,散架了。    “谢谢阿母。”    “谢啥,现在有了兔子皮,等我揉了皮子给你做双皮靴子,冬天暖和。”    “那我多打些,大家有肉吃还有鞋穿,再做个皮袄,省挨冻。”    “那你可得加把劲儿。”    “放心,我可是苏木多头领的儿子!”苏迹学她的口气。    “就是!”于氏非常自然的接话,手里处理着他打回来的兔子。    苏迹一脸黑线。    两个小的都乐了。    大白鹅发现自己的领地被侵占了,围着小羊不停的扇着翅膀叫唤。    小羊被拴着跑不了,吓得咩咩叫,无辜的眼神让人看着都可怜。    苏迹上前把鹅赶走,威胁道:“这是咱家储备粮,吓跑了就吃了你!”    大白鹅似乎感受到他浓浓的恶意,拍在翅膀冲上来就攻击,可媲美钳子的嘴照着腿就要来一口。    苏迹一下子蹦了老远,指着白鹅一顿骂:“你等着,总有一天把你炖了吃肉!”    胜利把敌人赶跑的鹅才不搭理他,挺胸抬头扇翅膀,嘎嘎叫两声,继续欺负小羊。    “自求多福,我也没办法。”苏迹隔空对着小羊叨叨。    小丫头学鹅嘎嘎笑,惹得苏迹一巴掌呼噜在她后脑勺儿上,“就知道看你哥笑话。”    苏母和苏丰拿着骨头镰刀出门:“阿达,你今天歇一天,我们去打草就行。现在家里有了羊,得早点准备,要不然冬天羊就得挨饿了。”    “我也去,多个人也快点。”苏迹揽着苏丰往外走。    “哥你会吗?”苏丰问。    “你哥什么不会?放心。”苏迹自信满满,不就是割草,太简单了。    然后,苏迹的脸被打得啪啪啪。    这活儿真不是好干的。他们一起开始收割,结果连小丫头都比他快一半!让她好一阵笑话。    肯定是他手里工具不行!    仔细看这骨镰刀,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肩胛骨磨成,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打了孔绑在木柄上,跟现代的镰刀很像,就是短了点。刃是手磨的,已经打了几个豁口。上手摸摸果然不太锋利,跟金属刀具没法比。    上哪弄点铁器才行,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现在,还得用这个纯手工打造应该放进工艺品行列里的骨镰干活,真是用错了地方!    “喝!”一刀下去草没割着,腿上开了个口子。    赶紧拿草绳绑住腿弯止血,想找个干净的布裹上却四处都没有。    一直注意着大儿子的于氏从田边的草丛里找了几颗小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啪的一声拍在伤口上。“按着,一会儿就不流了。”    二弟适时的递上两片大叶子,“哥,裹上。”    苏迹闭了闭眼,凑凑合合绑住伤口,放下裤腿儿,尽量不去看那里。不看肯定不是疼的,实在是老母动作太快,嘴里吐出来什么的,他真有点儿受不了。眼不见为净……    弯下腰准备继续干活,苏母却发话:“今天部落有人烧陶,你去看看学学,去。”    苏迹这次没再打肿充胖子,干不来就是干不来,“行。”    苏迹走了,小丫头又开始叽叽喳喳:“大哥真笨,太笨了。”    “别胡说,你大哥是有大本事的人,这点儿小活儿用不上他。”苏母说。    “什么大本事?比阿父还大?”苏丰问。    于氏直了直腰,看着天空幽幽的说:“比你阿父还有本事,大本事。”    “阿母骗人,大哥都病好久好久才好,没大本事。”苏苏不信。    “神仙看着呢,你哥啊,好着呐!”苏母笑了,接着干活。    苏苏开始跟苏丰嘀咕哥哥到底有什么大本事。    其实苏丰也挺好奇。    烧陶的地方很好找,就在山脚下一个避风的不太大的平坡上。人很多,昨天一起打猎的除了东成都在,还有其他人,乌压压的全是汉子。    接着看到的就是成堆的木柴,垛子垒得很高,很像农家院子了垒的柴垛子。    空地上摆满了做好的陶胚,有水罐水盆水壶之类的,还有很多三条腿的两个把的,也叫不出名字,形状有点儿奇怪,都不算大,应该都是些生活用品。做工出乎意料的细致,有的素面,有的印有绳子的纹路,算不上精美,却也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    几个人正往一个个不大的土洞里放陶胚,高高低低的摆满了土洞。    这个应该就是烧陶的窑,跟他见过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太多的人工围堵,就是在山上挖了两个上下相连的土洞,,上大下小,大的洞壁上又挖出了一个个小隔层,用来放陶胚,小的黑漆漆的,应该就是烧柴添火的地方。没见着通风口,可能在里面。    山四周一排七八个这样的土洞,垒满了陶胚,看着还挺壮观。    正看得入神,后背突然被人很拍了一下,“喂,阿达,你也在!”    几个半大少年站在他身后,跟他比较熟的孟山大步跨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通,嘴里渍渍有声:“你居然能猎到活羊,看不出来本事不小啊。”    “苏迹,叫我阿迹。”苏迹再次强调自己名字。    “嗯嗯嗯,阿达迹,听说你还会让猎物自己钻进套子里?”他非常狐疑的问。    苏迹双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毛,吊着眼逗小孩儿:“怎么,不行?”    孟山非常不服气的问:“谁教你的?部落里的人都不会你怎么会?”    “我就会啊,神仙教的。”苏迹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有本事你也让神仙教教?”    孟山气的直鼓肚子,跟充气青蛙似的,“我就不信能有弓箭厉害,我跟你比比!”    “比比,看你们谁厉害!”几个少年起哄。    苏迹一晒,他可没功夫欺负小孩儿。    “行了,一边儿玩儿去。”    “你不敢!你不敢!”几个人开始叫,把一直嗡嗡说话的大人的注意都引了过来。    “干什么呢?别欺负人啊!”苏林多吆喝一声。    “首领,孟山挑战阿达,阿达不敢应战!怂货!”    “阿达,不敢?我们有苏部可没不敢应战的怂货。”苏林多严肃的说。    苏迹有点恼,还赶鸭子上架怎么的?皮笑肉不笑的:“有什么彩头?不能干比,那有什么意思。”    他们没有听过彩头一说,都是有个输赢拉倒,不过也不难想象,应该就是战利品的意思,这样好像更有趣?    “你说要什么彩头?”孟山问。    苏迹瞟了一圈儿,笑笑:“这样,如果我输了,把下套的把式教给你,如果你输了,你们几个给我家干活儿一个月。”    “为啥还有我们?”几个起哄的抗议。    孟山冲他们瞪眼,几个少年慢慢低下头,熄了声。    “好,挑战成立,明天一天为限,太阳下山我为你们评判胜负。”苏林多一口定下约定。    “你不会让他们帮忙?”苏迹故意不信任的说。    孟山急了眼冲他一顿嚷嚷:“我孟山说话算话,什么时候干过没屁|眼儿的事儿!阿达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服气,乖乖叫我老大!”    “是阿迹。”苏迹强调,“我等着。”    孟山气鼓鼓的领着小弟离开。    看热闹的大人们都笑了,真是一群孩子,这是阿达迹实在是太会气人。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窑上的动静取代,人们已经装好窑,正在用石头封洞口,陶胚一点点消失在眼前,只剩下一个石头墙跟塞满木柴的坑洞。    “二叔,这就好了?”苏迹问。    “接下来就是烧窑,一天后就成了。”    “可是石头缝隙那么大不应该用泥糊住吗?这样热气不都跑了?”反正他见过的窑都是要密封的。    “以前都这么烧。”    “反正我觉得窑越热越好,要不然干什么把洞口堵上?”    “好像也有道理。”在旁边儿的海叔想了想,把自己的窑糊了泥。    众人纷纷问他在干嘛,海叔实话实说。    有几个也跟着糊了窑口。    苏林多举着火把站在最前面。    刚才还轻松的气氛突然一变,说话声消失,所有人恭敬的对着封好的陶窑五体投地,虔诚直至,犹如朝圣。    傻眼的苏迹四下一看,站着的只有自己和最前面面向窑口的二叔。想走,可身前是脚后跟儿身后是脑袋顶,脸都埋在土里看不见,动一动都能惊动别人;可不走这也太尴尬了,让他五体投地拜陶窑实在是感觉太可笑。    首领苏林多背对着他,举着火把,大声吟唱:“长天赐我长生饭,大地赠我拒寒衣,火神把土变成陶,风神送火好成器。一拜天,二拜地,三拜符火,四拜遥风,敬拜诸神,成我好器。”    本来还感到尴尬,可二叔的吟唱像是能直通人的心底,除了震撼,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神秘,像是天地之间都为之一震,瞬间沟通了万物。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过,天上的几朵云彩被吹散,太阳光直射下来,照得灰扑扑的人群都有了光彩。    一共吟唱了三遍,苏林多将火一一点燃,刚才一动不动的人们一个个爬起来,脸上带着期待的笑。    谁也没注意苏迹一直站着,而苏迹自己则沉浸在一种玄而又玄的玄妙中久久无法释怀。    他感觉自己像是看了一场大片,三D,玄幻,及其灿烂炫目,可具体看了什么他又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舒服。对,就是舒服,全身上下懒洋洋的,犹如泡在温泉里,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舒服得不得了。    相传,古老的时候,人言而有灵,可沟通万物,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如此。    等陶出窑还要很长时间,苏迹晕乎乎,懒洋洋的溜达回家,趴在踏上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一觉醒来,苏迹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接着就上山了。    其实他早就打算这几天多跑跑山里,好弄些东西去换盐,就是不打赌也得上山。    进山还是那样,他对这片山林并不了解,为了不迷路还是边走边在树上刻记号,适合下套的地方下套子,数量要比上次还多。    今天天气不太好,林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淡,地上落叶很厚,踩着沙沙作响。    林子里并不寂静,鸟叫虫鸣此起彼伏,拉弹弓射兔子,抬手点野鸡,顺便还捏死一条胖蛇。要是过去这么暗的天他应该看不太清楚,可哪怕是伪装过的蛇他都能一眼看出来,今天好像有奇迹。    是他的视力变好了?好像也没有,就是似乎多了一种感觉,知道什么时候该抬手,什么时候该前进,嗯,要是说的更确切,就是女人的第六感他也有了。    还没到晌午背筐里已经装满了猎物,这还没有收起下的套子。    他赢定了。    前面有一小片儿蘑菇,特别可爱的专门小鸡炖蘑菇的那种,一般东北才有的,在这能看见简直是喜出望外。苏迹喜滋滋的就要上去采,一只莹白玉润的脚毫不留情的从上面踩过,留下一地碎渣渣。    他好像看见小鸡炖蘑菇呼啦啦的飞了……    可是那只脚好好看,一步步向他走来,长长的衣摆随着他步伐时起时落,每一次露出脚背都能看到脚趾头圆润可爱,指甲泛着粉红,白白的脚几乎看不到血管的存在。他痴迷的想,真好看,想摸摸……    直到一只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他还在想,手指好好看……    “你,你怎么在这儿?”这张脸实在太有辨识度了,苏迹一眼就认了出来。美人实在是好看到了一定境界,哪怕被他吓过都按捺不住心跳,砰砰砰的,一点儿也不争气。    “找吃的。”男人又盯着他的猎物。    “慢慢找,我走了。”他按了按跳个不停的心口,转身就走,美人有毒,远离为妙。    “你请我吃肉,我请你喝酒。”男人缓缓的说。    “真的?”苏迹双眼放光,其实他也不是什么爱酒的人,可自从来这连一口酒都没见过,突然提起竟然馋得不得了。    “自然。”男人说着,眼却盯着他的猎物。    这个可以有。    苏迹也看出来了,这个美人就是个吃货,本事大但至少目前对他什么恶意,否则想收拾自己那真是分分钟的事,哪里需要多费口舌。更重要的是猎物没了还能打,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虽然不知道他为啥就是看上了他的猎物,但这不妨碍他跟美人交换。    想清楚了,他也放开了手脚,当下就决定做顿好的。    苏迹这次上山专门带了一个陶罐子,不太大刚好可一顿鸡的那种。    “走,这回给你露一手。”他一想起小鸡顿蘑菇又开始心疼,四处找了找,好不容易又找出两捧没被糟蹋的榛蘑,乐得忘乎所以,一把拉住美人就往开阔地走。    等收拾开野鸡才想起了,自己拉了他的手。    仔细回忆一下什么感觉?忘了……    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惨!起码他还知道吃了!自己都没注意!    苏迹要说是真的有点小好色,以前就是颜狗,现在似乎也没能改变这个属性,这美人一没了威胁,他就又管不住本性。    其实要说男人之间勾肩搭背什么的算的了什么?可面对美人就是伸不了手,真的。可能是他的美太过摄人,超出了性别,让人望而生畏。可是他还垂涎三尺,果然是在找死……    不论怎样,烧水,烫鸡毛,掏内脏,切成大块跟洗净的蘑菇一起炖进罐子,葱姜蒜依次放进去,一切井然有序,完全没有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干扰。    炖上鸡后突然发现自己没事干了,干脆乍着胆子,一眼又一眼看坐对面的美人。    头发好亮,上次摸过,又凉又滑。    皮肤好好,又白又嫩,这么近都看不到毛孔,看着就弹性十足。    脖子,有喉结,略过。    身材,看得出肩宽,想得到腿长,可惜没胸没屁股,略过。    脚,对了,他没穿鞋。    “呃,你怎么没穿鞋?”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是穿不起鞋的。    “鞋?什么?”男人有点疑惑。    苏迹伸出脚给他看,发现草鞋有点儿脏,又嗖的缩了回去,觉得自己好像冒犯了他。    “要不我给你编一双你先凑合穿。”说着就起身去找了两大把枯黄的长草。他编鞋的速度很快,手指在黄草间跳跃,细长无肉,是非常适合弹钢琴的手。    很快一双鞋就在他手指间完成,递出去时都有点涩然,觉得草鞋这种东西怎么配得上盛世美颜。    男人非常自然的穿在脚上,跟身上非丝非绸的衣裳一点儿也不相配。    “不太好看,呵呵。”苏迹不好意思的说。    男人看了看他,手指在鞋上轻轻一点,枯黄简陋的草鞋瞬间变成淡黄云头暗纹靴子,跟身上黄色衣裳正好配一套。    “好看了。”男人平静的说。    苏迹看傻了。    这真不是他大惊小怪,大变活人他都见过,还能没见过一双鞋?可是这他妈就不是正常出现的!根本不符合物理现象!不符合逻辑规律!不符合自然规律!这是变出来的,草鞋变缎靴,不,让他静静。    他需要冷静一下。    下意识的拿起一只兔子开始处理,等兔子串起来烤时,他觉得自己平静了。    他自己都是穿越的,还谈什么科学道理。    “你会法术?”苏迹哑着嗓子,觉得嘴有点儿干。    “法术?这个?”只见他的手往前一指,苏迹脚上的鞋也变成了云头暗纹靴,跟他的一模一样。    “对。”    男人想了想:“那算是会。”    “哦。”苏迹一下又哑了火。    “还没好?”男人眼看着陶罐,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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