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次大会 (1)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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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迹一夜没睡。就像所有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新鲜的爱不释手, 睡觉都要抱在怀里。    大半夜他的脑子里想到的全是部落发展一二三, ,怎么治理一二三, 我要带来一二三, 兴奋的翻来覆去的想, 时不时的诡异偷笑或是皱眉叹气,跟神经病一样。    又变回娃娃的扶桑一巴掌捂在他脸上, “你消停会儿。”    苏迹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 一把抱住扶桑:“阿桑, 你说我把部落建成什么样好?直接跟四个现代化接轨怎么样?”接着他自己又否定:“不行, 太超前,会给未来的考古学家找麻烦。”    “那我就……”    “不好……”    苏迹自言自语, 自问自答玩的不亦乐乎, 完全忽略了扶桑这个人的存在。    “噤声。”扶桑伸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他从不知道黄泥人话这么多, 跟鸭子似的叫个没完,关键是还跟他没有半点关系,让他听了只觉聒噪。    苏迹闭着嘴,可笑意还是止不住泄出来, 弯弯的双眼像是藏了一个快乐的小人儿。    是男人都想醒握天下权, 醉卧美人膝,咦?等等,我这算不算是缩略版?天下权, 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美人膝,他怀里可是个货真价值的美人,可大可小的那种。    “哈哈哈。”苏迹越想越乐,忍不住双手使劲抱住怀里的娃娃,在藤床上滚来滚去。    藤蔓一抖,为了大人不跟他滚下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把床加宽加长,没一会儿,藤床铺了大半个屋子,真的可以随便滚了。    苏迹难得露出几分少年心性,这让扶桑慢慢惊奇起来,有那么有意思吗?他的黄泥人都要疯了。    “阿桑,谢谢你。”苏迹滚够了,一口亲在扶桑脸上,“我好像一直在对你说谢谢,你烦不烦?”    “可不说。”    “好,以后你有用得着我的,尽管开口。”    “现在,睡觉。”扶桑要求。    “呃,好。”苏迹觉得这个小要求他一定能做的,可是结果还是一夜没睡。    虽然没睡,第二天他的精神依旧非常饱满。    今天,他终于开了延迟了好几天的会。扶桑没有来,他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    与会人员本来只有苏白几个,可由于他现在空前的人气,几个年长的大人听到他要开什么会,觉得挺新鲜,也积极来参与,弄得他一下子好一阵别扭。就他今天想说的东西其实有点儿越俎代庖的嫌疑,就几个年轻人听听就算了,直接在长者尤其是现任首领面前说,实在有点不太好。    可人都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没有准备其他功课,换议题已经来不及。    围着火塘坐一圈,把火塘里的火拨得更旺盛一些,烧上水,苏迹轻咳一声说道:“各位长辈,你们真是太抬举小子了,我毕竟还年轻,也刚好不久,很多不了解,就是想更多了了解一下咱们部落的情况,还劳动长辈都来,实在太隆重了。”    “你想多了,我们就是来凑热闹的。”老阿父乐呵呵的看着他,“你想说啥说啥,就当我们就几个不在就是了。”    苏迹笑了笑,“行,那我就直说了,第一,我想知道大家对部落发展有什么计划。”    “啊?”    “啥?计划?”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苏迹赶紧解释:“就是以后想怎么样过得更好。”    “这还有什么想的,就的多打猎,多生娃,都吃得饱,穿的暖,那就好了。”    “还有,让我们的陶罐能换个好价钱。”    “现在咱们有盐,还换什么陶罐,去受那个鸟气。”    “就是。”“就是。”    接着就开始歪楼了,话题一扯三千里。    苏迹有点儿傻眼,他还真没开过这样的会,原来都是简言意干,现在这菜市场样是哪般啊?    不得以,他只能打断大家的聊天,“我大概听明白了,那大家说一下困难,最需要的。”    “困难也说不上,反正今年不缺盐吃。”在他们看来,有盐那就是解决了最大的困难。    “我也不知道我那算不算困难,”苏白开口说:“媳妇前些天刚生了孩子,老是觉得屋里冷,透风,墙我又涂了一遍泥,可还是说有风。点火塘都不行。”    “女人家生孩子都那样,你嫂子也是。”列风说。    苏迹在心里记下房子问题,取暖问题。    “还有呢?”他接着问。    “今年年景好,没啥大困难。”老阿爹笑呵呵的说。    苏迹拿出记着一二三四的小木片看了看,说:“那我还有几件事想问一下大家,谁知道我们部落有多少人?部落公共财产有什么?有多少?部落最大的进项是什么?部落以外的事情大家知道多少?”    “部落有十个又十个又十个……”人们开始数数。    “有六个十户又三户人。”郑天水说。    “多少个?都多大年纪?”苏迹接着问。    “这个,这个有什么用?”郑天水被问住,不明白他干嘛要知道得这么清楚。    “有大用,以后你就知道了。”苏迹认真的说,他现在就像空降到一个公司,以后这个公司就是你的,你不得知道手底下多少人,有多少待培养,多少是要养老,多少的正值壮年;公司有多少资产,现金多少,固定资产多少;有什么产品,市场如何,他不了解清楚怎么干活?    “那等我去弄。”郑天水自动请缨。    苏迹忙答应。    “那我去看部落有多少牛马。”苏白说。    “好,不过白哥,你得分开是部落的还是族人自己的。”    “知道。”    “部落就那些东西,要说别人没有的,那就是咱们的陶器了,每年换盐都是靠它。”苏林多说。“至于外面的事啊,那还得问老阿爹,他知道的最多了。”    “老阿爹,你给我们讲讲呗。”    “哎呀,好多年不讲我都快忘了,今天心情好,又是咱新首领说的,那我就讲讲。”老阿爹的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低哑,很轻易就把大家带进了那遥远的地方。    “我年轻的时候,碰到一个仙人,他跟我说外面很大很大,我不信啊,他就带着我飞了三天三夜。我看到在我们东面有很多非常非常大的城,城墙有外面的大树那么高,屋子也极大,跟神庙里面一样大,屋子上面还有屋子,涂得比彩霞还好看。人们都穿着红红绿绿的衣裳,进出非常好看的大屋,生活很是富足。当时我就想,怎么还有这么好的地方,让我的族人都来这里该多好。”老阿爹笑着,满脸的向往,“可是仙人又带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在我们西北面,城也非常大,但比不了那个,可人们都在劳作,却过得很快活。仙人问我想住哪儿,我左看右看拿不定注意,最后选了最大的城,仙人说我糊涂,就把我又送了回来。至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糊涂。”    “我怎么没见过?我们东边西边我都去过。”苏白不信,屋子上面都是斜的屋顶,怎么可能再建屋子!老阿爹记糊涂了。    “仙人飞一天你得走三年,你才去过多远就敢说大话了。”老阿爹笑着呲他一句,“仙人还说了,以后要去也去西边,千万别忘东边跑。”    “为啥?不是东边比西边好吗?”    “你问我,我问谁?仙人又没说。”    “他们穿得啥?吃得啥?”东成闷闷的问。    “他们啊,头上闪闪亮,身上亮闪闪,丝绸衣裳上还有花嘞。吃的啥,我也不知道,仙人也没让我吃,不过闻着香极了。”老阿爹回味着:“对了,跟阿达迹前些天做的炖鸡一样香,这么多年了,老头子都快馋死啦。”    “阿达迹,你怎么会做他们的吃食?”老阿爹问。    “我就是会啊,神教的。”苏迹毫不客气的把一切不可能推给神。    “那老阿爹你就饿了三天?”苏白问。    “那可不,回来都快饿晕了。”老阿爹不胜唏嘘。    “诶呦,那仙人也太不体贴啦。”苏迹调笑一句。    “不能编排仙人,会被听到。”老阿爹嘱咐说,“对了,我还看到很多很多的青铜兵器,他们随身配的青铜剑,有我胳膊这么长,差点没把老头子羡慕死。”    老阿爹说着,听的人都入了迷,青铜器啊,他们一件都没有,那对他们来说就是根本拿不到的奢侈品,有地方竟然很多,听着都让人神往。    大家纷纷提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部落会议彻底沦为故事大会,苏迹,苏迹还能说什么?跟在一起听呗。    好歹等故事告一段落,苏迹告知苏白他们下午来学数数。    “什么数数?不就是一到十?”    “十以后呢?很多个十呢?”苏迹早就想把数数教了,一直没倒出空来,干脆现在开始。    “现在学,下午要干活。”列风说。    “行。”苏迹开始客窜一年级老师。    ☆、女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冬至,大家吃饺子哦    十百千万这么简单的数字当然很好学, 大家一听就明白, 顿时觉得这么记简单又顺口, 方便多啦。    苏迹笑笑,那是当然, 多少年总结的经验。    趁着二叔在, 苏迹关于工作问题请教了他的现任首领。    在回答他问题前, 苏林多先就黑毛跑了的事跟他郑重道歉,苏迹说了自己见过黑毛, 它很好, 这才让他不那么内疚。    “你问首领都做什么, ”苏林多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领着大家去换盐, 打仗了带着大家打仗, 平时请神祭神领个头,其实啊, 你也不用担心,部落大事都是商议着来,慢慢你就知道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首领的活跟他想的差不多,但他还有其他的想问, “二叔, 那有,嗯,有什么好处吗?”他突然有点心虚。    “好处?”苏林多一笑, “当然有,你是离神最近的人,那可是天大的好处。”    啊?离狐狸近有什么用?我离阿桑更近!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实在的?等了一会,二叔却再没有提什么好处,大大的“白工”两个字写在头顶,苏迹顿时觉得肝儿疼。    肝儿疼归肝儿疼,该开的会还得开。    人口大普查就在这个故事大会中展开了。    苏迹发现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溜溜达达的回家一趟,这两天都没好好在家,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    老远就看到苏苏和大白鹅在院子了里玩,两个感情特别好,苏苏都揪它翅膀毛也没见大白鹅叨小丫头一口。    这差别待遇。    苏母正在给野鸡褪毛,地上已经堆了一小堆鸡毛。    “阿母我来。”苏迹上去接过来就干。    苏母擦擦手,看儿子穿的单薄,不由的问:“阿达,你怎么没穿皮袄?再冻病了。”    苏迹一边干活一边说,“不冷,我好着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一点也不冷,在藤屋四季如春他就穿的少,出来忘了穿皮袄也没觉得冷,后来干脆就不穿了,累赘。    苏母四处看看,没有旁人在,低声问:“那个大人可有为难你?”    “阿母,你想多了,阿桑好得很,待我兄弟一样。”同吃同住,再好没有了。    “那就好,那就好。”苏母看儿子也不像受气的样子,但不问一声总是不放心。    “怎么没见阿丰,哪去了?”苏迹问。    “收拾羊圈去了,非得弄得干干净净才行,你说的?”苏母好笑的看他一眼。    “行,是个好小子。”苏迹笑了。    很快他就把手上的活儿干完,“阿母,家里还有啥事?我一块干了。”    “篱笆松了,你去紧紧。”苏母一指东头有点歪的篱笆。    苏迹又收拾了半天篱笆。    小丫头跟在他屁股后面,大白鹅跟在小丫头后面,三个一串走走停停,他时不时弯腰紧篱笆,小丫头也装模作样的动动手,最绝的是大白鹅,还拿翅膀扇呼两下,简直成精了。    干完活,苏迹一看天色,顾不上吃饭就往藤屋赶,他出来时都跟阿桑说好了,要早点回去做大餐,他可不能失言。    一路上就见苏迹走路生风,一头扎进东南面,在众人眼里一片荒芜的地方,瞬间消失。    很奇怪,藤屋里静悄悄的,阿桑竟然不在。    苏迹四下看了看,还真没人,松口气溜溜达达的到屋后准备做饭。    “有苏部阿达迹,尔可安在?”一个空灵的女音突然在空中炸响。    “什么人?”苏迹惊得汗毛直竖,警惕的看着四周。    “莫惊慌,本圣看你仙缘极盛,不如拜我为师,以求正果。”随着女音越来越近,一个气度非凡的女子驾着五彩祥云飘下,直到离地三尺放定住脚步,一身白衣飘飘无风自动。    苏迹不由自主的屈膝想要膜拜,这个自带圣光的女子让他想亲近又畏惧,就像树木亲近大地,鸟儿向往天空,本能的匍匐在地。    “阿达迹,吾乃女娲圣人,你可愿拜吾为师,以求仙途?”女娲双目微垂,面带悲悯。    苏迹只觉得空灵的声音直击心底,头脑一片空白。女娲,是他知道的那个女娲?传说中的造人的女娲?    “我,我……”他忍不住抬头,一眼过去尽是祥瑞霞光,照的他晕晕乎乎,张口要应。    突然,眼睛撇到云间露出的一节细长蛇尾,苏迹一个激灵大脑回神。    他对蛇女有阴影。    “有苏部阿达迹,人生苦短,机遇难寻,你莫错失良机。”女娲脸上微微带着些许笑意,让人心生亲近。    “我……”苏迹突然感觉有点儿别扭,说不上来,好像心里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边是赶紧拜师,这种好事上哪里找,以后就是仙人了,长生不老,还能保护有苏部落不受人欺负。一边是这个女人来的突然,谁知道真假,你何德何能让女娲这么大牌的神亲眼有加。    “你有何顾虑?”    “为什么是我?”苏迹颤着音,捡了一个安全的问题问。    “你我有缘。”    “那我需要做什么?”他接着问,越想脑子越乱,想答应又不敢,只能先拖着。    “收徒授业,无需拘泥。”女娲声音平和带笑,不见半分不耐烦。    “那,您能教我什么?”    “修仙大道,由心而论,吾自会教你成就大道,不需多言,拜师即可。”    “我拜您为师需要离开吗?我舍不得家人。”    “成大事自不拘小节,纵离亲万里,心在即可。”    苏迹开始扭扭捏捏的为难,“我不能离开阿母,老母年纪见长,我发过誓要好好孝顺她,我得守着这个家。”    “仙缘难寻,你个痴儿,也罢,等你想通再寻本圣。此乃机密,莫要告诉他人。”说着,女娲乘风而去,抛下一块五彩石头在他怀里。    苏迹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心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不是心悦臣服的激动,而是想要亲近的畏惧,不明所以。手里的五彩石跟个烫手山芋似的,一下子抛了出去,好巧不巧噗通掉进河里。    “我去!”他傻眼的看过去,河水清澈见底,石头混在其他碎石当中,除了颜色好看点儿,再没有其他反应。    也好,正好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置这玩意儿,呆在河里正好。    缓过来后,他越想越奇怪,女娲为什么非要收他为徒?他自认自己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是穿越的之外。难道她看出自己是穿越的?不想让自己坏了社会发展法则所有要先弄走?    可是也不对,他这种小虾米不用女娲这种级别的来弄,再说也不是非得收徒啊,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打杀了都没人敢说个不字。    他想不通,不得不安慰自己,好歹还有缓冲时间,没事没事。从头到尾他就是没往自己仙运恒通上想过。    不知不觉天黑透了,扶桑还是没有回来,藤屋已经自动亮起淡色光晕,细看可以看出是藤叶上点点露水发着光。    苏迹肚子开始叫,今天的大餐还没做呢。    心乱如麻,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和面,揉啊揉使劲揉,直揉得面光盆光手光才算完。接着开始剁肉,把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顿猛剁,再加上葱白,那是肉末与葱白齐飞,剁的案板惊响,没一会儿饺子馅就齐活了。    包饺子包饺子,他手速飞快,一个人又是擀皮又是包馅,忙得跟陀螺似的,脑袋里什么都不想,就是包包包。    家里没盖帘,但有一个超大的案板,他根本拿不动的那种。直接摆在案板上,满满的一案台,看着蔚为壮观。    阿桑还没回来,这是去哪了?屋里静静的,没有阿桑在的藤屋显得格外冷清。他靠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就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像是消耗过度,脑子里灌了铅似的,只想睡过去。    眼皮子不停的往下掉,死撑着不睡。他得等阿桑回来,他一个小娃在外面,不见他回来不放心。    扶桑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苏迹坐在门口眉头紧皱,睡得很不安的样子。    他的脸上带着不甘心的余怒,扶桑并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坏心情,一点儿也不温柔的把睡着的苏迹推醒。    苏迹瞬间清醒,看到站在面前的扶桑,反射性把人搂在怀里,露出笑脸,“你可回来了,等你半天了。”    扶桑沉着脸推开他,“没让你等。”    “怎么了?不高兴?”苏迹爬起来,随口一问。一醒来,下午的事又浮现眼前,心情也复杂很,也顾不上看扶桑的脸上。    扶桑没说话,径自坐在一边。    “行了,饿了,给你做好吃的。”说着,苏迹就去下饺子了。    饺子端来,扶桑吃的很沉默,跟以前不一样,以前虽然也不说话,但能看得出吃的高兴,可今天闷闷的,就是吃饭而已。    在苏迹分走他饺子时,他居然没有护食,任他动作都没吭声,实在太奇怪了。    “阿迹,你听过混沌吗?”扶桑突然开口。    “大道五十,遁去其一那个混沌?”苏迹随口说。    “连你都知道啊。”扶桑的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可接着又不再说话,脸上神情莫名。    苏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下文,倒是被下午的事憋得够呛,张嘴就想吐槽:今天女娲说要收我当徒弟,你说是真是假?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表情瞬间变得奇怪无比。    又是言禁?苏迹张张嘴,气的狠捶桌子一下,就他|妈的会让他闭嘴。    “你何事?”扶桑问。    “你能看出我那儿不对吗?”    扶桑摇头。    “算了,不说了。”奶奶个熊,当老子怕你!    ☆、被吸了    扶桑不高兴, 苏迹也心情不好, 两人像约好了似的一起背对背躺着, 各不搭理。    苏迹闭上眼,告诉自己睡觉, 睡觉。    其实他今天累的要命, 一个人包那么多饺子, 手腕子都要断了,再加是连吓带惊的, 没一会儿人就迷糊了起来。    手下意识的四处拨拉, 空空的怀里让他没有安全感。    烦躁的翻个身, 手摸到一个暖暖的触感, 直接团团揽进怀里还掖了掖,这才安静下来。    娃娃扶桑被兜头捂个正着, 脸埋脖子手脚团团, 本就阴郁的他瞬间炸了毛。    头使劲顶着下巴,手推脚蹬的从黄泥人怀里挣出来, 死死的盯着还在呼呼大睡的他,一招手,藤蔓迅速滑了过来,三下两下把人一缠, “跐溜”一声, 人被倒掉在房顶,晃晃悠悠直打转。    苏迹就是个死人也被折腾醒了,何况他只是睡得有点沉。    睁开眼, 倒着的扶桑脸忽然闯进眼底,苏迹惊的一颤,接着就开始飘。    “我去!”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阿桑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苏迹不停的挣扎,可越挣藤蔓勒的越紧,很快就勒得他皮肉生疼。    “不放。”娃娃扶桑就坐在他对面,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脸,脸上要笑不笑。    “放开!”    扶桑干脆不理他,手托着下巴,黄泥人没有办法的样子怎么这么有意思呢?以前他怎么没注意到?    怎么不飘了?扶桑用手推了一下停下来的脑袋。    苏迹大叫着飘远,又是求又是拜,换来扶桑一下又一下推、脑、袋。    推一下,荡一荡,推两下,飘一飘,扶桑像是开发出了黄泥人新玩儿法,美人脸上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玩儿的不亦乐乎。    这可苦了被玩的苏迹,被倒吊着飘来荡去整个世界都变得恍恍惚惚,脑袋发胀,四肢发麻,难受的要命!可不管怎么求扶桑就是不放他,把他气的发誓要让他好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苏迹已经晕的什么也分不清时,他被放了下来。四肢一着地,他顾不上发麻酸痛是身体,一个虎扑把娃娃扶桑压在身下,嗷呜一口咬在脸上。    他都气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扶桑面无表情扭脸挣扎,黄泥人竟然咬他!他要咬回去!    好巧不巧,一口咬在苏迹嘴上,血腥气瞬间在他嘴里炸开,苏迹的惊叫被闷在了口腔之间。    扶桑忽然睁大眼,体内一股热流涌入,如饮帝流桨月华露,身上的大道压制都似松了一线。忍不住加大唇舌力度,狠狠一吸,鲜血混着津液一同吸入口中,他激动的等着那种轻松感再次到来,可那种感觉却消失了,不论他怎么吸怎么勾,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在没有其它。    苏迹,苏迹快被憋死啦!    嘴被人霸占,呼吸受挫,舌头,舌头也被咬了!    疼!真疼!    苏迹挣扎着,就是推不开眨眼间变大的扶桑,唇舌上的伤口不断的被大力吮吸,每吸一下,他就抖一抖,开始是惊着了,完全忘了反应,后来死推不开,干脆也一口咬上去,也让他试试!    “嘶。”扶桑不甘心的从他嘴上退开,嘴唇涂着鲜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冒着嗜血的冷光。    “你疯了!”苏迹一手推着他的脸,大着舌头嚷嚷,舌头嘴疼得他直抽抽,眼泪都憋了出来。    突然,嘴上被一蹭,就看到扶桑抬起染血的食指慢慢的伸到他自己嘴边,红色的舌头一伸一卷,食指被舔的干干净净。    苏迹的脸刷的红成一片,舌头疼嘴疼都阻止不了美人不经意的撩。    扶桑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还是没有,难道要吃了他?    心底的恶念蠢蠢欲动,手指不停的在他身上脸上划来划去,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也许大道就再压制不了他,他就可以上天入地穿越壁垒去找消失了的那个他,吃了他,吃了他……    扶桑露骨的眼神骇得苏迹双眼瞪大,汗毛直立,他要干嘛?心中警铃大震,强烈的危机感然他脑袋无比清醒,这个扶桑不正常!    他没敢动,就保持着被半压着趟地上的样子,轻轻的问:“阿桑,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扶桑没有说话,就是盯着他,手指停在他嘴上,来回摩挲,却不带半点情|色味道。    他试探着拨动手指,可这根手指跟钢筋似的,像是长在了他嘴上,拉都拉不动,只能含糊着问,“明天想吃什么?”    扶桑犹豫了,罕见的舍不得,在吃黄泥人换可能回来的一线机会,还是不吃他之间摇摆。这是他的黄泥人,吃了就没有了。    可是机会难得,他已经被压制了万年之久……    “阿桑,我嘴疼。”苏迹含糊的说。他实在受不了了,嘴巴本来就被咬破了,还这么来回呼喇,他真的很疼好吗?    扶桑突然低头,再次咬住他的嘴,这次没有咬破,却下死力气一吸。    苏迹不自觉的一呼,一口气吹进扶桑嘴里。    似乎又有一点点感觉,扶桑眼睛一暗,大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阵吮吸,可是感觉又没了。    扶桑不信邪,就着这个姿势停一会儿,就吸一吸,那个感觉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是有又是无,跟个小钩子是的在他心里不停的勾,可一伸手去抓,钩子就化为虚无,恼人的很。    苏迹已经是一个人形道具,手脚没了力气,不是被吸的,是扶桑嫌他挣扎打扰自己,直接一点,他就变成了这样。不能说,不能动,只有眼球还能转。    生无可恋的苏迹被吸了整整一夜,到后来他的唾液都被吸干了,整个嘴巴嗓子干的冒烟,扶桑什么都吸不出来,这才罢手。    看到初升的太阳,苏迹热泪盈眶,嘟着香肠嘴喃喃自语:我还以为自己会被吸死,成为第一个被吸死的人。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再呆下去小命都得交代了!    苏迹拔腿就往外跑,什么也不管不顾,根本没注意到再次变成娃娃的扶桑紧紧的在背后盯着他,眼神里全是你跑不了的笑意。    苏迹捂着嘴遮遮掩掩的回到家,整整躲了一天,香肠嘴才消下去。这时他也冷静了下来。    扶桑,扶桑,扶桑,苏迹念叨了一整天,是他变了,还是自己根本没认清这个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濒死的战栗,难道真如原来老人们说的,妖就是妖,不能用常理来评断。可是,扶桑最后还是放弃了,虽然他把自己吸了个半死,可他还是没有杀自己。    并不是要感谢他的不杀之恩,而是他必须得研究透他的行为心理,以此来判断自己该怎么办,因自己为跑不了,不能一走了直。他的本事自己见过,都用不着以家人威胁,伸手就能把自己按回来。突然他想起女娲,这不是一条出路?他兴奋的两眼冒光,我可以跟女娲走,这样扶桑就奈何不了我!可是转念又一想,这就是一个馊的不能再嗖的主意,家人怎么?部落怎么办?退一万步这些都不管,女娲找自己真的是好心吗?自己不相信扶桑就能信女娲吗?扶桑最后还不想自己死,可女娲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怎么办?想破头都没能想好办法来。    算了,不想了,反正这几天他是三头身,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先躲两天再说。他都忘了自己被藤蔓捆着的时候了,那时扶桑可也是三头身。    苏迹的心情很是萎靡了一下,不过他从来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最大的好处就是皮实,他相信自己命硬的很。    该干啥干啥,转天他就拿到了部落人口数据。    郑天水办事很老道,张口就说:“全部落一共672人,其中老人105,不足十岁的孩子78个,青壮489人。”    “郑哥可做记录了?以后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得记好啊。”    “都在这儿了。”他指指自己的脑子自豪的说。    苏迹笑笑,“有具体年龄吗?”    郑天水一愣,摇头,“我们的本命树都丢了。”    “本命树?”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郑天水一想,也对,他才醒多久,不知不觉总把他当成一个什么都知道的全能,都忘了他原来是个病人,接着他具体解释了部落和本命树。    原来,他们每一个人出生后家人都会在房前种下一颗本命树,涨一岁就刻一个记号,直到人去世,这棵树的树干会被涂成白色,长长久久的长在门前,替死去的长者守护家人。女子出嫁这棵树一定要移到夫家,如果孩子夭折,小树会涂成红色代替他留下,可以说本命树是他们部落的每个人的影子,每个人生活过的印记。    “可是我没……”没有看到,苏迹突然想到苏白跟他提过的战争。    郑天水探叹口气:“八年前易方部落抢了我们的家,一把火都烧干净了。”    ☆、有邹部落    “那场战争, 到底怎么回事?”苏迹只听到过只字片语, 他一直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因为一群没有恩义的狼!”郑天水咬牙切齿的望着远方, “我们原本是一个大部族,人比现在多一倍, 有山林有田地, 打猎耕种加上制陶让我们过得很安乐。易方部就跟我们隔了一个山头, 他们住山里,我们住山外, 两个部落很有来往, 他们没了吃的首领心善总是接济他们。可那年冬天很冷, 雪整整下了一个多月, 我们的吃的都不够了,易方来借粮食老首领就狠心就没有借给他们, 可那群没有恩义的东西竟然带了外面的部落来抢!易方部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郑天水恨的直抖, 想起那些事他就难受的要命:“那时我还小,大人把我们藏在屋子里, 到处是喊打喊杀的声音,他们有很厉害的青铜兵器,有很多健壮的男人,都杀红了眼, 部落死了很多人, 老首领没办法,带着我们不得不离开部落,大冬天, 路上又冷又饿,我也差点儿死在那条看不见头的路上。”    郑天水说的干巴巴的,可苏迹莫名的心里难受,就跟每次听到日本侵华一样,恨不得自己上去干一场,狠狠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们会夺回来。”    “对!夺回来!”郑天水重重的附和。    苏迹狠狠的点头,“但不是现在。”    “只要部落需要,不论什么时候,我郑天水一定第一个站出来。”他郑重保证。    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突然变得更加亲近,郑天水再次拿出食物分享,苏迹也不客气的开始吃。    “来,为了让部落更加强大,我们要先从小事做起。”苏迹鼓鼓劲,说:“郑哥你得给我个书面材料,把这些都整理出来。”    “书面材料?你要树?要木头?”郑天水停下吃食的动作,一头雾水。    没有文字?苏迹一拍脑袋,他该想到的,连数都数不明白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文字!    跟郑天水解释的文字的功能好处,他及其兴奋的表示要学,一定要学。    得,扫盲班办起来。    文字文字,他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字,也只会学了二十多年的中文,干脆用拿来主义,反正都是未来的华国人。    嗯,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来,不管来几个他都得先弄个教学工具。    石板加没有烧完的柴火碳条,齐活。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就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男女老少裹着各种兽皮袄整整站了一院子。    都是来学习的?苏迹瞬间双眼冒光,没想到大家这么积极。    结果一问,九成都是来看热闹的。学写字多有意思的事,听都没听过,一定得来看看。    苏迹不由的摇头,果然是我华国人,凑热闹从来不缺人。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学习,什么时间都不晚嘛。    “今天是我们有苏部落扫盲班一班第一天开课,欢迎大家来学习,等以后大家学会了,很多好事就跟着来啦。”苏迹笑着开场。    “阿达迹,什么好事啊?”    “好事那多了,比如你在很远的地方,想要给家里说点别人不能知道的话,就可以写下来封口让人带回来,你家人一看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这是最简单的。”    “我才不会离开部落。”    那可说不定,苏迹没有纠结他的话,径自宣布课堂纪律,“学习是自愿的,想学,就留下,看热闹也可以,但有一条,不准说话,可以吗?”    众人纷纷起哄答应。    然后扫盲班正式开始。    一上午之后,扫盲班只剩下9个人,四个大人五个孩子,四个大人不用问,就是苏白几个,为了显示对他的支持,没兴趣也要硬着头皮学,五个孩子还包括他强制留下的弟弟妹妹。    万事开头难,他安慰自己。奶奶的,他都当劳工了都不学,以后想学交费!    比较欣慰的是剩下的这几个人倒是一个个学的很认真,不停的拿着木条在地上划来划去,总是没有让他的扫盲班直接倒闭。    班级规定以后上午上课,下午自由活动,反正他也不准备教什么高深的东西,就是认个字,一冬天也就差不多了。    刚下课,有人跑过来招呼:“阿达迹,有邹部落来人了。”    “有邹部落?”有点耳熟,可他想不起来。    “就是山那头的部落,凶的很。”苏白靠过来说。    “他们常来吗?来干什么?”    “谁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也没什么来往,就头一年我们刚刚迁来时见过一次。”    “去叫二叔,我们一起去看看。”苏迹第一想到的是找二叔了解情况,对上突然到访不知是敌是友的有邹部落他心里没有底,这算是他就任以来第一次国事访问?    等了一会儿,二叔还没有来,什么也不了解的苏迹只能打起精神,自己领着众人去会会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他们走出去没多远,苏迹老远就看到几个颇为高大壮实的汉子站在路中央,紧握武器,神情警惕。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可明显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目光四处游走,不时的看向路边走过的年长的人。    直走到近前,苏迹笑着迎上去,以标准的古人迎客口吻说:“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有邹部的人一愣,面皮微微一抽,一个明显是领头的高大男人开口:“我们来找你们首领。”小孩子一边去。    苏白上前一步,非常郑重的介绍:“这就是我们有苏部的首领,有苏达迹。”    对方明显一愣,互相看一眼,一个半大的孩子当首领,他这个邻居疯了吗?    “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苏迹板起脸,微微颔首,严肃看向他们。年龄小有问题吗?老子壳子嫩不行吗?    “你能做主?”男人不信,眼里闪着奇怪的光。    “你不觉得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吗?”苏迹反问。    “有邹部,有邹戎戈。”男人的口气坚硬,带着一股杀伐之气,听着就不那么好相处。    “有邹首领里面请,有什么事里面说。”以部落名字为姓氏的除了首领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苏迹一听,身形微变,也看不出他到底动了哪里,瞬间无形中透出一股逼人的气势,稳稳和对方气势持平,让人不敢轻视。    男人神色一动,小觑的心思收回大半,客气的跟在他后面,若有所思。    这时,苏林多也赶了过来,没说什么,直接加他他们的队伍。    苏迹直接把人领到自己家,第一次他感觉得有个办公室,不然什么人都往家里领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苏迹稳稳的坐在东首主人的位置。    “我们想向有苏借盐。”男人略有些艰难的开口。    “借盐?”苏迹一惊,盐矿的消息泄露了?    苏白他们面色顿时变了,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    他们的脸色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怎么?有什么问题?”    苏迹强压下心头的惊跳,镇定的开口:“我们有苏的盐也是从左崖换来的,刚刚够今年消耗,不知有邹首领为何要从我这借盐?”    “我们愿意来年春天加一成奉还。”有邹戎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接加码。    “有邹首领,您的条件很优厚,却让我很为难,不是不想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苏迹正色道。他第一反应是不能借,盐就是钱,就是命,怎么可能借给陌生人!    有邹首领脸上一沉,没有说话,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接过话来:“有苏首领,听说你们今年出了好陶,换来了足够的盐,匀一些出来借给我们不是不可能,我们这才翻了三座大山过来相借,大家好歹邻居一场,定要帮忙才是。”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陶被压了价,换来的跟平常一样分量。”苏迹还是不松口:“部落这么多人要吃盐,实在挪不出来。”    “有苏部,我们来借是看得起你,别忘了你们刚来这儿有多狼狈,是我们好心收留了你们,不然你们还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蹲着!”有邹部一个年龄不太大的青年突然一把骨刀叉在地上,叫嚣。    东成唰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压下去,“这是有苏部!”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下    ☆、条件    “邹青, 退下。”有邹首领喝道。    耍横小青年恨恨的推开东成, 退回去。    东成讥笑的横了他一眼, 双手抱胸,站在一边。    这时, 气的直哆嗦的苏林多开口:“有邹首领, 当年我们迁至此处时, 这里荒芜一片,并不属于有邹地盘, 你们忘了吗?东边和北边的山头应你们的要求, 我们这些年从没有上去过, 有邹首领, 是谁不遵守约定?”    “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样, 我们知道有苏部是最守规矩的。”留山羊胡子的男人和稀泥, 手偷偷捅了一下自家首领,让他也说句话。    “有苏部借盐与我有邹, 我们永世结为兄弟。”有邹戎戈定定的看着苏迹,言语硬气,自有一种天老大我老二跟你当兄弟是看得起你的味道。    苏迹毫不示弱的看着对方,他在他眼里看到了强横, 看到了自傲, 看到了唯我独尊,唯独没有看到求人的谦卑,这是一个久为上位者的眼神, 是一个有着强大后盾的头领才有的气势。苏迹眼神锐利如剑,虽然缺了时间的锤炼,但依然强硬无比,也许那张脸还是稍嫌稚弱,但绝对经得起风浪。    一时间,眼神与眼神陷入胶着的对抗,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苏迹不适合瞪人,眼睛发酸,先错开眼,笑了笑说:“我想知道你们借盐的原因。”    “人多,盐少,”有邹戎戈说的简言意干。旁边的山羊胡子补充道:“左崖突然涨价,我们准备不足,换来的盐少了近三成,又刚接收一个小部族,突然多了人,盐更不够,只好前来寻求帮助。”    这些话的信息量就大了,抛开左崖不说,什么叫接收一个小部族?怎么接收的?多少人?这说明什么?他们在扩张,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我们强大,收拾一个小部落轻而易举,现在一时有难来求你,你最好识相点,不然……自行想象。    “那得恭喜有邹部了,添丁进口好事啊。”苏迹不动声色的说。    “哎,有苏首领说笑了,一下子添几十张嘴,我们也为难的很,都要吃饭要吃盐,总不能饿着,这不是还仰仗于有苏部搭把手帮个忙。”山羊胡子一脸为难。    “这位大叔才是说笑,我们有苏部想添人口还添不上呢,您看制陶要人,打猎要人,耕田也要人,有苏就这么些人口,都不够用的,也没见我们能收个小部族,有邹部一看就是个大部族,我们有苏不能比。”苏迹笑着打太极。    “有苏少首领,如若不是遇到困难,我们也不会前来打扰,您看能借给我们多少盐?”山羊胡子避开话,直接开始借盐。    呵,这就开始逼单了?我可没说要借盐给你。有苏为难的看着他们:“我们的盐也实在不富裕,要不然也不用您这里费这样多口舌,您实在令我太为难。”    “我再多加一成,来年我多还有苏两成盐。”有邹戎戈沉声加码。    苏迹垂下眼,想了想说:“你们稍坐,我们商量一下。”    给苏白使个眼色,盯紧他们,扶着二叔一起出了门。    “二叔你还好吗?”    苏林多摆摆手,“没大事。”    外面,老阿父和猛石方米尔都在。    几个人一起走到远一点的地方,苏迹问:“老阿父你们因该也听见了,大家都什么意见?”    “我不同意。”猛石方第一个反对。    “盐我们不缺,可为什么要借给他们?当年可没少找我们麻烦。”米尔愤愤的说。    “找麻烦?”苏迹皱眉。    “你不知道,当时为了打猎的事,他们不让我们上那边的山,差点打起来。”苏林多气喘吁吁的说,“我也不想借给他们,可我们之间就隔着几个山头,不太好说。”    “人啊就是个无底洞,你今天借了盐,明天就会借粮食,再后来借牛马,哪天不借了,那就是仇人,最后我们有苏就变成有邹啦。”老阿父幽幽的说。    “可是不借就怕他们狗急跳墙,再说平时加两成盐那可不是小事,这么大的利益面前都不动心,那就不是盐的事了,到时更麻烦。”苏林多一口气说完,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明白了,放心,不能让自己吃亏。”苏迹有了底,自信的笑了。    屋里,苏白东成一眼不错的盯着对面,明明白白写着我就是看着你们,你们别乱动。    有邹戎戈大摇大摆的坐着,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倒是琢磨起了那个有苏达迹,年纪不大,心眼不少。    苏迹很快又回来,直接说:“我们的盐也不多,但可以想办法匀一些给你,不过有条件。”    “请讲。”    “除了你承诺的两成盐外,还要把东边和北边的山给我们开放,我们也要打猎要吃饭。”    “你的条件太高了,有苏首领。”男人沉下脸。    “不是条件高,而是修正过去不公平的约定。”苏迹一笑,稳稳当当的说。    “这个山头我们主主辈辈就在那里打猎,凭什么分给你?”气盛小青年又忍不住插嘴。    “你们部落是在三个山头之外,我们想要的只是离我们最近的这一个而已。”苏迹笑笑。    “盐要十个十人份,盐利一成,山给你们用一年。”有邹戎戈也不傻,直接就地还钱。    “盐只有五个十人份,我们也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能再多,盐利一成也行,山我们用五十年。”苏迹讨价还价。    “盐不能少,山你用两年。”    “有邹首领,您的价出的太低了,盐最多再加一个十人份,山我用五十年。”    有邹首领看着话少,可一点也不急不燥,跟他你来我往讨价还价,最后各怀鬼胎以70人份的盐加三年的山林打猎权定下了交易。    至于三年以后,山都走熟了,还还得回去吗?    “口说无凭,我需要您的凭证。”苏迹说,空口白牙的,你直接有借无还我也没招。    有邹戎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匕首递过去:“这青铜匕跟你的盐不相上下,押给你。”    苏迹接过,手里一沉,久违的金属质感让他不由的摩挲一下,“我会好好保管,等有邹首领来换。”    有邹戎戈站起来,“后日我来取盐。”    “我送你。”苏迹也站起来,把人一直送到部落口看着他们离开才往回返。    %%%%%%%    “阿达迹,你真棒!太棒了!”苏白狠狠的抱了一下苏迹,他的举动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简直神来一笔。    “阿达迹,行!”    大家狠狠的夸了一顿这个新上任的首领,他的这个举动要比他开什么会办什么扫盲班得人心的多,看得见的实惠就是这么动人。    苏迹笑笑,拼命板着脸,尽量不让自己显得沉不住气,沉声吩咐大家准备盐,千万叮嘱不能有一点红盐,这是秘密,在他们没有足够实力之前绝不能暴露。    众人让他放心,这事会交代好,大家机警着呢。    苏迹忍不住哼着小曲晃悠回家,他自认为干了件漂亮的事,为部落抢了一片新的生存之地,却不知道大麻烦已经埋下。    %%%%%%    有邹部几个人不甚满意,这比他们原来预想的条件要高,没想到有苏部这么难缠。    小愤青叨叨一路:“有苏部凭什么要山,那我们是山,就借他一点儿盐,还真敢要!姐夫,你就不该答应他,一天都不给。”    有邹戎戈嗤笑一声:“傻还不知道闭嘴。”    “姐夫!”愤青不干,大声嚷嚷。    “叫什么!赶路!”有邹戎戈训斥道。    “你气什么,先把盐借了,山给不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山羊胡子拍拍他,满脸聪明。    “哦,还是姐夫厉害。”愤青嬉笑道,“让他先得意几天,那个有苏达迹看着就不顺眼,年纪小小充什么大头。”    “闭嘴,赶路。”    ☆、吸一吸的条件    三头身扶桑独自一人坐在藤屋外饮酒。    天色已暗, 他的黄泥人依旧没有回来, 已经两天了, 吓坏了?    自己那天着了魔似的,是睡傻了还是被压制的太久发昏了?办事像个傻妖精, 吓跑了泥巴人谁给他做饭?    放下酒壶咂咂嘴, 一想到黄泥人做的饭馋虫都要勾出来了。香, 真香,他从来不知道吃东西还可以是一种享受。在过去数不清的岁月里, 吃东西早就已经成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 龙肝凤脑也不过那样 , 远不如黄泥人顿的一顿肉。好像经过这个黄泥人的手, 再普通的东西都会变成无上美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奇怪了。    哎, 嘴巴都给养刁了。黄泥人心眼真多,用好吃的吊着他, 两天没见自己都想他了。怎么舍得吃了他。    抓回来做饭,顺便还能吸一吸,嗯,他可以确定不是黄泥人的血对自己有用, 是身上的气, 奇怪的气。    刚要伸手,突然看看自己小手小脚。麻烦。    一招手,藤蔓顺着他的心意疯狂生长, 无声无息的伸了出去。    没一会儿,被藤蔓裹得严严实实的苏迹被拖了进来。    苏迹都快疯了,一大团藤蔓劈头盖脸的裹上来,惊吓就不说了,被一路拖死狗似的拖着,雪埋脸,石头磨肉,哪怕藤蔓裹得再严实也挡不了疼啊!    他这的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啊!    藤蔓一去,苏迹气急败坏的冲到扶桑面前,第一次对着他大声质问:“扶桑!你想弄死我吗?”    扶桑一点儿也没被他的情绪感染,放下酒壶,淡淡的说:“不会死。”    “会疼!”苏迹撸起袖子就要把伤口往他脸上怼,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片淤青。    内伤,肯定是内伤!他气呼呼的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忘回来了。我让藤蔓带你回来。”他说。    “这是带吗?这是绑架!绑架!”苏迹气的直跳脚。    “绑架又如何?你忘了回来。”    “我就是不想回来!我怕我死在你手里!你现在明白了?”苏迹豁出去把事情挑明了。    “不会死,你是我的黄泥人。”扶桑认真的说。    “你说不会就不会?那天你差点杀了我!扶桑,我不想再呆在这,不想跟你在一起,不想以后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他看着扶桑,继续说:“我的命是你救的,如果你想拿去,现在就拿,我没有二话。”    扶桑冷了脸:“我不要你的命。”    “谢谢,以后有事你招呼,什么事我都肯为你做,但我不会再住这儿。”苏迹抬脚就走,毫不留恋。    一跟粗壮的藤蔓横在他面前,拦住去路,扶桑缓缓走过来:“什么事都为我做?”    “对,除了死。”他直白的说。    “那我要你时刻不离在我身旁。”    “我去!”苏迹懊恼的要死,一着急把自己给装进去了,赶紧说:“我收后刚才话。”    “晚了。对妖承诺不能轻许,许便成契。”扶桑眼里带着笑意。    “你,你,我,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我!”苏迹气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在原地直转圈圈。    “不杀你,也不欺你,可好?”扶桑拉住他的手,仰着脸,淡淡的光打在那张脸上,好看得像是妖精,不就是妖精。    面对三头身的美色攻击,苏迹紧绷的神经不由得开始泛松,狐疑的问:“真的?”紧接着又否定:“我不信。”教训太深,他不敢忘。    “我何时骗你?”扶桑轻声道,言语里带着莫名的委屈。    倒也是,好像没有,他再次要扶桑保证:“不能再发疯,不能绑我,不能咬我。”    “不行。”    “什么?”苏迹瞬间炸毛。    “每天吸一次嘴,不疼。”扶桑看着他,说的认真。    “狗|屎啊!为什么?”他就不明白了,究竟为什么?别跟他说什么喜欢他,鬼才信!    “我需要,对你无碍。”扶桑解释着。    苏迹无语,什么叫对他无碍,还无恨呢!    “不行,你要吸我就走,再也不回来。”他跟个孩子似的威胁。    “你走不了。”扶桑竟说大实话。    “你吸就没饭吃!没有饺子,没有烤肉,没有炖鸡,没有蛋包饭!什么都没有!”    扶桑开始苦恼,美得逼人的小嫩脸写满了不明白,这个黄泥人怎么变得这么不好说话?不就是吸一吸,又不是吃他。    “你想要什么?我换。”扶桑最终想到这个办法。    “换什么!我又不是出来卖的!”苏迹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他又不是鸭子!可拒绝完就后悔了,扶桑能拿出来换的肯定不是凡品,突然有点顿顿的心疼。    “换,也吸,不换,也吸。”扶桑很是霸道一把。    “换!”废话,怎么都是吸干嘛不换,但是,他也是有底线的:“一个月一次,一次三秒。”    “这个我说了算。”扶桑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打断。    “那就没饭吃。”苏迹再次拿出杀手锏。    扶桑犹豫了一下,饭肯定要吃,想了想三天饿一天还可以忍受,“三天一次。”    “三天就三天,一次三秒,说好了。”苏迹赶紧转移话题,“你拿什么换?”    “你所想要,我均可换与。”扶桑说的非常无所谓,在他看来黄泥人能要的他肯定都给得起。    接着抬起脸,说:“今天的。”    面对三头身娃娃要亲亲,你怎么办?    苏迹干脆一把把他抱起来,对着嘴“啾”了一下,“好了,没了。”    “没有吸。”扶桑两手抱住他的脑袋就要贴上去。    苏迹使劲往后仰头,一手把人按住:“今天没了!”    “你骗我。”扶桑板着脸。    苏迹无语,我怎么能跟一个娃娃玩亲亲,一秒是亲昵喜爱,多一秒都有罪恶感,我又不恋童!“你变大人再吸,孩子,不行。”    “要。”扶桑趁着胳膊死劲往前够,扯着他耳朵就往回拽。    “诶哟哟,放手放手。”苏迹耳朵被扯得生疼,忙扒拉他的手,这家伙怎么这么暴力!“现在真不行!你长大才可以!听到没有!不然没饭吃!”    扶桑满心的不乐意,手揪着他头发一下一下的扯,脸上满是不爽。    “今天就算赠送,不要你东西,行。”苏迹握着他的手,阻止他暴力行为。不得不好言好语下身段哄人,明明他才是受委屈的好不好!    扶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最后还是同意了,心想着就给黄泥人点面子,免得又把人吓跑。    %%%%%%%% %%%%%    苏林多的病还没有好,交盐的时就交给了苏迹。    要借出去的盐已经准备好,整整四口袋,大家检查的很仔细,绝对没有一块粉红盐。    有邹部落来取盐的还是那些人,寒暄过后一人扛起一包往外走,就小青年空着手,走在最后在路上晃来晃去,没个样子。    苏迹几个依旧一路相送,既热情又有礼,完全看不出是在防备他们。    东成紧盯着那个小青年,看他眼睛四处乱看开口喝道:“瞎看什么!”    “就看咋地?看看会死啊!”小青年张口就来,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    东成上前一步:“再瞎看揍你!”    “你来!”小青年梗着脖子,开始撸袖子。    “行了,闹什么!”有邹戎戈呼喝一声,接着跟苏迹道歉:“都让他姐宠坏了。”    “哪里。”苏迹笑笑,算是心照不宣。    送走有邹部落的人,大家就四散开,该干啥干啥,结果这天晚上,东成不见了。    他消失了整整一夜。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什么也没找着。    “他进山了?”    “不可能!大雪都封山了,怎么进!他又不是孩子!”    可是人呢?总不能被狼叼了。    “问问神!”不知是谁提议,大家马上应和,立刻去了神庙。    求神,问卜,丢在地上的蒿草头指东方。    在东面?那边除了山就是山那头的有邹部落。    众人面面相觑。    昨天东成跟那个小子起了争执,是他去找麻烦了还是被人家找麻烦了?    顾不上想那么多,刚刚听说的苏迹招呼上部落的年轻人就往东面赶。    %%%%% %%%%%    与此同时,有邹部落。    东成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伤口,一只胳膊被折成奇怪的角度摆着,他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大口大口喘息。    “姐夫,你就下决定,他们有盐,红盐,昨天我都见了!”小年轻大声的说着,“我都问出来了,他们有很多盐,一辈子吃不完的盐!人我弄来了,仇也结了,你还等什么!”    “给老子闭嘴!”有邹戎戈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肯定他不是骗你?”    “我都看见了,后来我折回去,好几家都有,他们还说以后再也不用换盐!不信你问阿牛阿力,他们也见了。”小青年激动的说,本来只是想回去收拾那小子一顿,没想到让他捡了这么大的好事。    有邹戎戈攥紧了拳头。    ☆、血战(小修)    “阿达迹, 红旗!”苏白突然指着远处高山上说。    苏迹一抬头, 远处林木稀疏的山顶, 一面破烂的酱红色旗子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可是旗子怎么了?    “有邹要跟我们打!”    苏迹警铃大作,突然想起来苏白说的旗语, 红色旗, 开战!    身后, 二十几个年轻人紧张的聚在一起,不由的看向苏迹。    “快!回部落!”苏迹大喊, 瞬间急白了脸。阿母弟弟妹妹他们有危险!    一路飞奔, 苏迹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只想着快点, 再快点。汗湿透了衣裳,整个人紧紧地绷着, 像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 担心,极度的担心, 失去亲人的恐惧让他血液都要凝固了。    远远望去部落里已经厮杀成一片。地上躺倒无数,不知是死是活。满眼除了白色就是血红,再看不到其他。耳朵里听到的不是嘶吼就是呻吟,早上还是一片安然, 现在却变成了吃人的修罗场。父母妻儿不知生死, 亲朋故旧转眼倒在眼前。    一群人霎时红了眼,举着弓箭就要投入战场。    “等等!”苏迹越紧张越冷静,“拿着弓箭, 散开,躲好,点射!”    众人一听,立刻散开,找到隐蔽物,开弓射箭。    二十多人的弓箭队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一经加入,一边倒的战事立刻被掰平,甚至有隐隐压对方一头的趋势。    可是好景不长,弓箭很快告竭,众人还是加入了肉搏战之中。    苏迹不会弓箭,抓起一把骨刀冲入战场,抬起刀却不知道该劈向哪里,身边都是人,他还没有能把部落的人全见过,一样简陋的皮袍,战成一团根本分不清你我。就在这时,一把骨刀带着风声迎面砍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的看着它瞬间逼近,刀锋上似乎都闪耀着死亡的白光,来不及了,人根本快不过这把要命的刀!    突然苏迹感觉身体里一股巨大的洪流瞬间充斥四肢百骸,灵巧无比,瞬间躲开劈到鼻尖的骨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的力气,丢开刀子,双手抓起敌人的胳膊一个使劲儿就轮空摔了出去,正正砸在另一个敌人身上,瞬间干倒两个。    “去死!”苏迹恨恨的嘶吼,拾起地上的骨刀,拼着一股狠劲,连劈带砍一路冲到家门前。    “阿母!”苏迹瞠目欲裂,只见苏母死死的挡在苏苏前面,举着陶罐抵挡劈来的骨刀,苏母躲过一劫,陶罐却被生生劈成两半。    苏迹飞跨过栅栏,一脚踹飞男人,接着狠狠的一刀插进对方胸口,毫不留情的结果了他。    “阿达,快跑!”苏母抱着苏苏,哆哆嗦嗦的喊。    “阿丰呢!”苏迹着急的问。    “出去就没回来!”苏母急的眼泪只掉,可老二不见了,不能把老大也弄没了。    “有躲的地儿吗?”苏迹四处看。    “有,有。”苏母拉着他就往柴火旁边走,忙手忙脚的扒拉开,露出一个不深的土坑。    “快进去。”苏母把他俩往下赶。    苏迹把他们赶下去,边铺柴火边说:“你们躲好,我去找老二!”    “哥哥!”苏苏突然惊恐的大喊。    苏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滚,只感觉裂空之声从耳边穿过,骨刀击中石板,发出刺耳的鸣响。    那是一个彪形大汉,眼看一击不中,机变的把刀横滑,抹向苏迹腰侧。    苏迹翻身不及,不得不正面硬抗,徒手抓住劈来的骨刀,瞬间鲜血顺着刀刃淌出来,接着发疯似的猛地发力,“咔擦”一声,骨刀被他生生掰断。    大汉看看断刀,再看看瘦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间惊恐的连连后退。    苏迹怎么可能放他跑,爬起来飞起一脚硬是把一个有他两个宽的彪形大汉踹到在地,手上的半截骨刀一直没放下,抬手就在他的脖子上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血刹那间喷了一脸。    苏迹脱力的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心如跳的像是要蹦出来,耳膜轰鸣,刚刚的悍勇如同昙花一现,再不复存在。    苏母紧紧搂着苏苏,不让她看到血腥的那一幕,自己死死的咬着牙,怕自己的惊呼再招来敌人。    狠的抹了把脸,苏迹缓缓的站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担忧的家人,跟他们摆摆手,拎起骨刀独自走了出去。他还要去找弟弟。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狐神冲和同有邹部落的狼神早已战成一团,白光青光乍起乍落,战到最后,两个男人同时化成原形相互扑咬撞击,除了隐在天空,跟普通野兽的撕杀毫无二致。    白狐明显不敌灰狼,很快身上白色的皮毛就染上了血色,他发狠的一跃跳到灰狼身上,还没咬住它的脖子,就被甩到一边,接着被灰狼一口咬在脖颈,眼看就要送命。    这时,一缕碧色神光闪过,瞬间穿透灰狼身体,白狐眼看机不可失,一口咬住它的脖子,源源不断的修为生机迸发而入,身上伤口快速愈合,皮毛闪着蕴和的微光。    没多一会儿,狼妖死得不能再死,浑身的修为也被白狐吸的一干二净。    白狐舔舔嘴,变成人形朝着东方遥拜:“多谢大人相救。”    “去护苏迹。”大人遥指。    白狐站在云头,抬手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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