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的旋转轮碾过树叶发出清晰的声响, 路过安检后, 格蕾丝换了一身稍微厚一点的织针衫,虽然爱尔兰的冬天并不冷, 可是她现在有一个需要呵护的小baby了。 从意大利到瑞士,再从瑞士到爱尔兰,兜兜转转,格蕾丝寻找了乔纳森整整一周。如若不是珍特在情报局替她定位到疑似乔纳森前女友玛·奥唐纳尔的位置,到现在格蕾丝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答案。 穿过层层小镇, 格蕾丝来到一间旅社,这里人烟罕至,超市也只堆积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货物,有好多店铺已经关门。珍特在电话里提及玛·奥唐纳尔有小铺店和旅社,是个全能的女人,不过当格蕾丝找到她时,她正一脸温馨在旅社院坝哄摇篮里的小孩入睡。 “查理已经睡着了。”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格蕾丝心领神会随她来到内屋里。 当壁炉打开后, 萧条的内屋有了暖气,格蕾丝脱掉织针衫,看来她已经不用说什么,玛·奥唐纳尔就已经知道了。 “杰克·林登,这是他以前的名字。”女人喝了口咖啡,慢悠悠坐在摇椅上晒着窗外太阳,“英国政府一个月前找过我,他们说了很多关于乔纳森·派恩的事, 但是我对这个名字太陌生,我只知道他叫杰克·林登。” 格蕾丝不奇怪她没有做自我介绍,在那之前,珍特已经用短讯通知了对方,也省去格蕾丝花太多时间对她解释。 “他为什么要改名字,他来爱尔兰的目的是什么?” 玛·奥唐纳尔看了她一眼,摇头:“我不知道,他只是在酒里喝了些酒,和一些贩.毒者聊得很愉快,然后就离开了。 格蕾丝狐疑盯着她,只是那么简单吗? 不,不对,这个女人明显在说谎,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 院坝里,小孩哭着吵闹起来,玛·奥唐纳尔急忙放下咖啡去院坝哄孩子。格蕾丝站在被葱翠树藤包裹的壁柱,看着这暖心的一幕,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肚子,那里,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跳跃。 玛·奥唐纳尔放下孩子后,舒了口气转过身,恰巧撞上格蕾丝的动作。她也是怀过孩子的女人,对这种下意识的母爱动作太熟悉不过,她皱起眉头掠过格蕾丝的肩膀。 “是他的吗?”正在烧水的玛·奥唐纳尔被格蕾丝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住,她失神瞬间差点被水烫伤,格蕾丝眼疾手快夺走她手里的水壶。 “不不。”玛·奥唐纳尔懊恼抓着头发,不知道在挣扎什么。 终于,她像是妥协般做了一个决定:“如果你的孩子父亲是他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掉!” “为什么?” “杰克·林登,不,应该是乔纳森·派恩,他一直到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对我说过真相。他接近我住进我的旅馆只不过为了寻找容身之所,其实他是利用我,就像利用你肚子里的baby一样。”说着她转过身惆怅看了眼格蕾丝的肚子,它很平坦,毕竟时间太短,一点也不像怀孕的样子。 乔纳森会利用别人这也在格蕾丝的意料之中,乔纳森若真是卧底,会利用别人达到目的甚至达到罗珀的信任,会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但格蕾丝迫切想要知道更多。 她点点头,示意玛·奥唐纳尔继续说下去。 “杰克来到这个小镇,垄断了所有毒品交易,但就在快要成功时他忽然又离开了,只留下一堆案底,其余什么也没有。” 格蕾丝顺着她的话附和着说下去:“就像带来的是灾难?” “对对!”玛·奥唐纳尔眼前一亮,格蕾丝说的极有道理,但话音一落,她又皱起眉头,“女士,你是杰克的女朋友?” 格蕾丝毫不质疑点头。 玛·奥唐纳尔心灰意冷坐在了竹椅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你知道他后来去哪了吗?有对你说过吗?”格蕾丝说出了重点,这也是她来寻找这个女人的原因,但是答案玛·奥唐纳尔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了,乔纳森直到临走前什么也没有对她说过。 就像他离开格蕾丝一样。 看着玛·奥唐纳尔摇头,格蕾丝不死心上前继续问道:“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来的对不对?” 比如被人威胁? 可格蕾丝太天真了,她一度以为来到这里就能寻找答案,但她想过的答案都事先被英国政府否定了。玛·奥唐纳尔将自己所有遭遇告诉了格蕾丝,或许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并不想对格蕾丝撒谎,当她说到乔纳森因为利用她的软肋与她上床时,格蕾丝骤然一惊。 虽然事先已经做过无数次的心理自我安慰,格蕾丝还是忍不住背脊发凉。 “所以他为了得到这个旅社,利用了你,然后杀了小镇走私毒品交易的领主吗?然后在走之前血洗了酒?” 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说卧底是不能杀人的,即使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生命的数量也必须按个位数排行。虽然不清楚英国法律,但基本的人性常识在每个特工身上都能展现。 院坝里,小孩又开始哭闹起来,玛·奥唐纳尔不得不再次忙碌起来,嘴里念叨着“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晒太阳。”但话音一落,她倏地停住了,呼吸猛然止住,眼睛愣愣看着院坝里个子不高的男人。 “小孩子真可爱,要吃糖吗?”男人嬉笑着蹲下身,手里的匕首在婴儿柔嫩的脸蛋上划过去,孩子哭闹得更厉害了。 玛·奥唐纳尔几乎是哭着跪下去:“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几乎同一时间,格蕾丝循着后门走出去,在男人几英尺的地方停住,准备趁他的匕首离开婴儿脸蛋扑过去剿灭武器。 但男人很狡猾,似乎知道格蕾丝随时会袭击她一样,匕首不离婴儿身体,且有意无意做着划刺动作,惊得玛·奥唐纳尔哭声连连。 “我知道你在这里,美丽的小格蕾丝,乔纳森的前女友?恩?” 格蕾丝见过他,他叫考基,是罗珀身边得力助手,也是乔纳森的敌人。 “只要你不动孩子,一切好说。”格蕾丝在他身后发声,考基似乎早已料到似地没有转身,有恃无恐抱起摇篮里的孩子,玛·奥唐纳尔惊惧得扑过去想抢走孩子,忽然被考基一挥手,撞在了壁柱上,葱翠的树叶掉了一地。 趁考基走向玛·奥唐纳尔时,格蕾丝趁他不注意,利用地面沙渣,右腿小腹压地面滑过去,抢走婴儿并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匕首。 考基双手失策,一怒之下猛地踢向玛·奥唐纳尔。 将婴儿放回摇篮后,格蕾丝作出攻击姿势朝考基一脚踢过去,突然后背响起上膛的声音,格蕾丝失神之际,后脑勺被考基用花瓶猛地一砸。 花瓶应声而碎,格蕾丝也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豪华府邸里,乔纳森坐在宁静的书房里,计算账本。窗外阳光浅淡,似一层金砂碾碎了书墨,乔纳森驰张有度的字母笔画上镀了一层琉璃黄。 他站在落地长窗下,看着窗外群燕掠过,蓝天白云,清风拂面。 “有人找。”门口,是黑人保镖冷淡的声音。 乔纳森放下账本,随保镖一起来到府邸大厅。 这里是罗珀在瑞士的庇护安全所,罗珀垄断了这个小镇所有毒品交易,并赋予乔纳森新身份,为的只是需要乔纳森在幕前做自己秘密交易的傀儡。 “哇哦,我们的慈善家乔纳森来了。”罗珀向他大大敞开怀抱,但并没有真正拥抱他,反而乔纳森伸出双手,察觉罗珀只是戏耍他而已,嘴角勉强牵拉出一丝笑容,然后放下了手。 罗珀身边的保镖将一个盛了红色肉团的塑料袋扔向乔纳森面前。 乔纳森敏感皱起眉,虽然他踏入这个行业中,见过的血腥之物无数,但头一次在暖阳下见到如此充满腥臭味的血块,他尝试着双手捧起塑料袋,但从里散发的恶臭味让他忍不住鼻尖冒酸,然后丢回了桌上。 看得出来,肉块已经凝固了些。 “我们先来看看一段录像?”罗珀向乔纳森示意,虽然只是疑问句,却是毋容置疑的陈述句,乔纳森猜出这段录像与那团肉块有关,纵使他再想拒绝,也必须服从罗珀的旨意。 录像里是一个嘴里被塞进麻布又蒙着眼罩的女人。 当地牢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乔纳森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似地,痛心入骨。 是格蕾丝,她面容惨白,浑身上下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一块好肉。 她在被严刑拷问,而拷问的对象正是乔纳森死对头—考基。 可想而知,这个男人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拷打这个女人,只为了向乔纳森发泄。 罗珀微笑着转脸看向乔纳森:“认识吗?你的前女友。” 为了不被罗珀发现倪端,乔纳森努力扯出唇角笑容,呼吸不均但尽量稳定情绪点头,他咬着每一个单词,柔顺抚平每一段发音,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平常一样:“为什么这样做?” 他表现得很平淡,只有平淡才会让罗珀放下戒心。 “哎呀,我的乔纳森,你忘记了吗?当初在美国她如何奚落你的,连我这个老大都忍不住为你愤愤不平。”罗珀毫不介意他的拷问会对格蕾丝带来何种灾难,语气随意得就像讨论一场天气如何,偏偏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更让乔纳森愤怒。 “可…可是,没必要这样。”乔纳森言语示意着他应该放格蕾丝走,感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就分手,不至于做成这种闹剧。 罗珀点燃一根古巴雪茄,弥漫着的轻薄烟雾让罗珀心情舒畅,他的手指非常有节律敲击着欧式沙发扶手垫:“可是我接到举报,说她污蔑你是英国情报局派来的卧底。”罗珀凑近乔纳森忽闪不定的眼眸,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所以,做为我忠诚的乔纳森助手,我怎么可以容许有人污蔑这样说你,我就抓她过来了,但是你猜怎么着?” 他双手一摊,做出无奈的举措,示意乔纳森继续看录像。 考基在昏黄的地牢下用带刺的黑色皮鞭抽打格蕾丝脆弱的皮肤,又取出塞进她嘴里的麻布,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考基很享受这样惬意的过程,招呼身后的人放出60年代摇滚歌曲。 格蕾丝被抽打得皮开肉绽,似乎她怎么也没想到,在醒来过后第一件事就是被人绑在地牢中动弹不得,那个叫玛·奥唐纳尔的女人在哪里已无从得知。考基似乎为了报复当初在纽约对他不善的格蕾丝,用套在手指上的尖锐金属武器虎指,用力砸向她的脸。 她白皙的脸上瞬间血肉模糊,坑坑洼洼一片。 考基并没有停顿,他让人打来一桶水,用最干硬的粗纤维布料,洗净格蕾丝脸上的血水。又对着监控镜头笑了几声,然后甩出带刺长鞭,抽打格蕾丝的皮肤。 她早就被人事先脱掉完好的织针衫,只穿上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囚衣,因为嫌碍格蕾丝哭叫声太大,考基又命人将她双眼罩上,嘴里塞进去麻布。 格蕾丝被抽打得昏死过去,考基用一盆水浇醒她。 醒来之后,又拳脚相加,她身上再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考基打累了,格蕾丝也奄奄一息,她本来被人绑在凳子上,因为考基认为这样不利于他拷问,强行将格蕾丝绑在布满钉刺的罗马柱上。 格蕾丝的后背深浅伤口数十条,加上针刺扎入,她疼得痛不欲生。 “知道这是什么吗?”考基带来一瓶黄色药水,“这是非他命,能让人保持绝对的清醒,所以你不用害怕自己会再次昏死过去,毕竟我也厌倦了一次又一次为你浇水。” 考基命人将药剂注入她胳膊内,格蕾丝拼命反抗,但她浑身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身体上剧烈的疼痛随着肉体的折磨一起被耗尽了所有力气,她无法挣扎。 和考基说的一样,她的大脑非常清醒,身体遭受的疼痛比先前更加剧烈。 格蕾丝被放松了束缚,保镖强行将她的身体按在地上,她双腿发软跪着,唯一有力气的右手放在腹上。 她的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额头上被考基用钝器凿出触目惊心的血洞,血水顺着眉毛间流下来,她的眼前也染上了一层血色雾气。 “说,乔纳森·派恩是卧底吗?” 考基一脚踢向她的右肩,格蕾丝被她踢向地上,抽搐着却没有力气爬起来。考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唤出医生把脉。 他并不担心格蕾丝会死去,毕竟这里是瑞士,别说英国,连美国都管辖不了的安全区,即使英国女王或者白宫总统来这里,也要看罗珀的脸色。 而无论杀格蕾丝与否,都是罗珀暗示考基的决定。 “她怀孕了。”医生没有诊断出其他的,毕竟格蕾丝已是将死之人,不过这句话着实让考基又惊又喜。 考基命人将格蕾丝双手与双腿束缚住,脱掉她的裤子,将一些尖锐的器械深入进去。 格蕾丝哭着喊着用尽全身力气,却挣脱不了束缚。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和意外,她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 “乔纳森是卧底吗?”考基的器械在她皮肤上游走,似乎给她做最后的决定。 她好像失声一般,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麻木了,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 锐器尖锐刺入,考基像发狂一样,不停地笑不停地掏,直到一堆血肉凝块状随着冰冷器械一起带出,他像疯子一般捧起那一地血肉在监控摄像头前狂笑不止,像在炫耀自己的成绩。 然后砸向了屏幕。 屏幕一黑,录像关闭了。 “现在,你知道那是什么了?”罗珀熄灭手中的古巴雪茄,看向乔纳森惊颤的神色,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塑料袋里,是一堆妊.娠.组.织物。 谁再举报我,我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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