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看着屏幕上的晚安, 疑惑了一会, 也回了一句晚安过去。 她躺上床,把那个人的头像点开, 进到他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那条横线碍眼的出现在那里。 也不知道是对她设置了权限还是真的一条朋友圈也没发。 虞念把手机锁屏, 放回桌上。 想了想,又坐起来。 顶着顾骁的头像看了良久, 终是什么都没做。 他们考试是分批考的, 高一高二考完了高三再考。 因为是最后一天了, 教室里吵的不行,一个个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一样。 教室里的人都在商量寒假要去哪里玩。 前桌那个女生扭过来,问虞念:“顾骁今天怎么没来啊?” 顾骁的位置一整天都是空的。 虞念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个女生叹了口气,把自己买来想送给顾骁的巧克力放回抽屉里。 原本想着反正都是最后一天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想要告白, 结果人居然没来。 虞念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 模样有几分担忧, 难不成是昨天感冒了? 要真是那样, 她也有一部分责任。 下课以后,她给徐珂也打了个电话,因为之前的事,徐珂也特地把自己的号码给她了。 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应该正好在玩手机。 “小白花?” 虞念沉默了一会,不太喜欢这个外号, 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直入主题问他:“顾骁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学校,你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徐珂也轻呵一声:“他去学校才不正常。” 虞念不解:“可是他之前每天都有来学校啊,” “要不是学校有你,他去个屁。” …… 旁边有人喊他,徐珂也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行了行,催个屁啊。” 过后,他立马嬉皮笑脸的和虞念说:“小白花,我这还有点事,就先不聊了啊。” 虞念点头说了声拜拜,然后挂了电话。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班主任特地过来嘱咐了一遍:“明天一定不要忘记带文具和草稿纸,知道吗。今天回去把我之前讲过的重点复习一遍,争取超过六班的。” 六班是文科班里最好的一个班了。 班上的学生情绪高昂的说好。 虞念沉默的把东西收进书包里,拉上拉链,乖乖的坐在那,等放学。 班主任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路上积雪厚,回去的时候都小心点啊。” 教室里的人吵吵闹闹的收拾东西。 虞念背上书包出门。 寒风刺骨,像刀片一样刮在人脸上,又冷又疼。 她把围巾拉高,挡住下巴。 学校外面有很多卖小吃的店,放学的点生意格外好。 还得排队。 虞念去到关东煮的店面排着,今天太冷了,她穿着雪地靴都感觉像是光脚踩在雪地里。 店里的热气传过来,带着一丝暖意。 好不容易排到她了,虞念拿了几串放进碗里:“放点番茄酱,谢谢阿姨。” 老板娘熟练的拿了一瓶番茄酱,打圈挤在碗里。 递给虞念:“十二块。” 虞念从书包里拿钱包,翻翻找找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不免有些急了,自语一般小声说:“我好像就放在这里的啊,怎么没有了。” 排在后面的人不满的喊道:“买完了就快点走啊,没看到后面还有人啊。” 虞念连连和她道歉:“不好意思。” 她拿出手机,想用微信支付,却想起自己手机里的钱前两天全转给虞准了。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无措的站在那里。 旁边多出一个人,将钱递给老板娘:“我帮她付。” 虞念愣了愣,看着面前的手。 清瘦的手腕,皮肤白皙,隐约能看到皮肉之下淡青色的血管。 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如青竹一般。 周围顿时掀起了小小一阵议论声。 虞念看着初阳,良久才反应过来。 轻声和他道谢:“谢谢你啊。”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虞念正好要去店里,和初阳顺路,两人一起去了公交车站等着。 初阳话少,她的嘴巴又忙着吃东西。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想了想,她戳了个鱼丸给他:“你要吃吗?” 初阳轻轻垂睫,看了眼她冻红的手,低声开口:“不用。” “哦。” 虞念悻悻的将手收回来,一口吃掉那个鱼丸。 微风渐起,凉意刺骨。 初阳从书包里拿出一双手套,递给她:“戴上。” 虞念愣了一下,而后摇头:“不用了,我不冷的。”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是新的。” 似乎怕她误会。 虞念不是这个意思,可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能伸手接过。 “谢谢你啊。” 初阳还是摇头。 公交车来了,他们一前一后的上去,车上人少,虞念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初阳就坐在她旁边。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玻璃窗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虞念闲的无聊,在上面画了个小爱心。 整齐又对称。 她兴奋的拉着初阳的袖子让他看:“好看吗?” 初阳抬眸,看了眼窗户上的图案,眼睫轻颤,清冷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他点头:“好看。” 虞念拿出手机拍下来,有些得意:“我也觉得好看。” 从这儿去徽路街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虞念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脖子抵在椅背上,长发散着,样子似乎有些难受。 初阳动作放轻的坐过去了一点,轻轻护着她的头,往自己肩上靠。 他抿着唇,又松开,脊背挺直的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弄醒了她。 而后,他垂眸,犹豫良久,终是伸手,把她耳边的落发挽在耳后。 没了遮挡的侧脸明晰起来,出现在他眼前。 挺翘的鼻梁,樱色的菱唇。 他的瞳色暗了暗。 --- 虞念睡得脖子酸痛,坐起来发了会呆,还没从刚睡醒的浑噩中反应过来。 车靠在前面的站停下。 因为是终点站了,车上的人陆续下车。 虞念才刚出去,就冷的直缩脖子。 说话里嘴边有白气呵出,她看着初阳:“你刚刚请我吃了关东煮,我现在请你吃拉面啊。” 她笑了一下:“我让我妈妈给你放很多很多牛肉。”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轻微往下垂,眼睛像是月牙。 初阳看了一会,有点想把她的笑容收藏起来。 这么干净又纯粹的笑容,光着这么安静的看着,就觉得其他的琐事,都不算什么了。 只是…… 初阳摇头:“下次。” 虞念疑惑:“你要急着回家吗?” “恩。” “行,你下次有时间了我再请你吃。” 话说完,她冲他挥了挥手,转身进到店里。 初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握着书包背带的手紧了紧。 不能急。 他得慢慢来。 ----- 晚上的时候,顾骁的房间里的灯一整天都是暗着。 虞念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根本就没回家。 想了想,她下楼问她妈:“你刚刚不是说要给隔壁送小姑姑特地带来的鸭蛋吗。” 何会莲愣了一下:“我昨天不是送过去了吗。” 虞念笃定:“没有,你忘记了。” 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好几枚,放进塑料袋里:“我帮你送。” 何会莲叮嘱她:“慢点走,外面路滑。” 虞念头也没回的应道:“知道了。” 她走以后,何会莲皱着又想了好久:“我好像送了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虞念一路小跑过去,手被这冷风吹的冰凉。 她敲了敲门,夏鸾过来开门,看到虞念了,笑道:“念念怎么过来了?” 虞念往屋子里扫了一眼,没看到顾骁的身影。 她有些失落的把那个塑料袋递给何会莲:“这个是我妈妈让我拿过来的,是小姑姑从乡下带来的特产。” 夏鸾疑惑的接过袋子:“昨天你妈妈已经拿过来了好多。” “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虞念越她又往楼上看了一遍,仍旧没看到顾骁,于是她问夏鸾,“夏阿姨,顾骁今天没回来吗?” 夏鸾把鸭蛋放进冰箱里:“他今天回家去了。” 虞念哦了一声。 夏鸾招呼她进去:“外面冷,你快进来坐会。” 虞念摇了摇头:“不用了夏阿姨,我还有作业没写呢,我先回去啦。” 既然是回家了,那应该不会有事。 他那个性子,自从看了上次他揍A中那个男生以后,虞念就开始害怕,只要看不见他,就担心他是不是和别人打架去了。 灯火通明的客厅,白色布艺沙发上,魏家凯脸上手上都缠着纱布。 整个人都快裹成木乃伊了。 魏荷在一旁轻声抽噎:“我知道顾骁不喜欢我,我也能理解,可是他有气可以冲我来啊,我弟弟他还这么小。” 她穿了一件浅棕色的针织裙,外面随便搭了个小披肩。 身材纤瘦,此时眼角泛红,我见犹怜。 顾城连忙过去哄她:“骁骁他也不是故意的,他比小凯还要小两个月,什么也不懂,等时间久了,他就知道分寸了。” 魏荷听到他没有一点要责罚顾骁的意思,顿时急了:“那他也不能把我弟弟打成这样啊,医生都说了,要再晚去一点,他这手可就废了。” 顾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长腿微伸,专注的玩着消消乐。 丝毫不在意魏荷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放大。 顾城咳了咳,他敛目看着顾骁,压低了声音呵斥他:“顾骁,道歉!” 没动静。 魏荷紧咬着下唇,哭了起来。 顾城加大了些许音量:“顾骁,我让你给小凯道歉,你听到没有?” 他用了好几个道具,好不容易才把那关给通了。 顾骁将手机锁屏。 “哦。” 他站起身,走过去。 魏家凯微抬下巴,得意的看着他,准备迎接他的道歉。 顾骁一拳揍在缠着纱布的脸上:“对不起啊。” 他懒洋洋的收回手,甩了甩。 这人脸上的骨头还挺硬的,揍的他手都痛了。 道完歉后,他拿了外套穿上:“我先回去了。” 魏荷看到自己弟弟被揍,心疼的不得了,正要追过去和他理论。 顾城急忙拦住她:“顾骁这狗崽子就是从小被宠坏了,不懂事,我以后会教训他的,你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可是……” 顾城打断她:“你还是先看看小凯,顾骁那臭小子下手那么重,也不知道打坏了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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