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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起梁凉, 真的是跟名字一样, 凉凉。    梁凉生活在梁家二十年,家里的事儿一概不知,家人也不怎么关心她的事儿,一家人就这么随便乱过,勉强维持着相互没有的感情。    梁昊三岁那年, 梁家上下为了他操碎了心,梁母心急如焚,一心扑在梁昊身上,连梁父也忽视了好久。一来二去, 梁父梁母两个人的感情就有了倦怠期, 梁父工作上又遇到个温柔体贴的小秘书。    没几天, 两个人双双犯了错,又过了一年, 小秘书的肚子也被搞大了,生下的这个孩子就是梁凉。    梁母知道以后跑去公司闹了好几次, 小秘书逼于无奈干脆抛下了梁凉一个人远走他乡,倒也落得个轻松自在,只是可惜了梁凉。    刚一周大的小孩还没有名字, 在医院的保温床, 亲身父母都不在身边,梁父跟梁母说了好几次要把人接回来,梁母都不允许,直到遇到个道士。    道士是梁母之前找到的, 卜了一卦,又说梁凉的气运极佳,不仅可以改善梁家家业,运气借给梁昊还可以帮其续命改运。    梁母思索了很久,才同意梁父把人接回来。    道士把两者的气运连在一起,梁昊的病情果然日益好转起来,梁家的家业也愈发兴旺。    当时梁凉还没有名字,道士虽然拿钱办事,还是见小家伙可怜,又给梁凉起了现在的名字,乍一听是随便起的,却早有其深意,名字里带着的意思即为——先历困苦,后得幸福,霜雪梅花,春来怒放。    后来,梁昊健健康康活了几年,梁母又找了个先生为他求了个名字,这才是现在的名字,梁宁。    从此以后,梁宁更是做什么都顺心,干一行成一行。    原本生活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倒也没什么,偏偏是梁凉高考那年,S大忽然涨了分数,梁凉没考上喜欢的大学差不多消沉了有一年。    梁宁也想不明白了。    梁凉平常是挺倒霉,但成绩一直很稳定,大学这个分数也一直稳定。    偏偏今年忽然上调了,梁凉就刚刚好差那么一分,去不成喜欢的大学。    没想到有天梁宁回家拿东西,正巧听到了屋里梁父梁母的对话,从十几年前到现在,梁父梁母吵的不可开交,梁父责怪梁母把梁凉的运势改掉让女儿日益消沉,梁母大骂梁父压根不为梁宁考虑还想着原来的小贱人。    活了二十四年,梁宁觉得世界观都崩塌了。    他保护了十多年的妹妹,结果到头来自己却是害人的凶手,梁凉倒霉的根源是在自己。    从那以后,梁宁看似无端端的暴怒,到最后的离家出走,其实都是因为想要麻痹自己,逃离现实,也不想再见梁凉。    梁宁没想着把这些事儿告诉梁凉,但也去找了转换气运的办法。    仅仅需要被借运者的生辰八字以及贴身用品即可。    梁宁也不是没想过跟梁凉换回来,只是代价实在太大了。    梁宁借运的时候轻松自在,可一旦运气被拿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反噬轻则疯,反噬重则死。    这跟陆衍之跟她说的一模一样。    梁凉一开始还想着旁敲侧击才能把话问出来,没想到她只是装了装样子,梁宁就把所有的实话都跟她讲了。    梁宁坐在她对面,把头偏开,从桌上抽了根烟,放在嘴边:“哥知道对你不公平。”    接下来,梁凉听不到梁宁都在说什么了。    她抬起头,眼神犯混,隔着烟雾跟水雾,梁凉连梁宁的神色都看不清。    她好像是生气的,又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像是明明有一千根针扎在皮肤表面上,乍一看还挺完好无损,一点伤都没受。    凭什么是她。    明明她也可以过得顺顺利利,她也应该轻轻松松。    梁凉这么想着,又想要把所有的运气都夺回来,可一看到烟丝又燃起新的红光,连带着梁宁的眼睛,似乎也被呛出了淡红色。    但面前的不是别人,是她哥哥。    啊。    其实也没什么。    开口之前,梁凉想了无数种话。    直到看着烟灰缸里的烟蒂都堆满了,梁凉低下头,手指掰弄着自己的手指,啊了一声:“哥,没事儿,真的。”    ***    梁凉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善云观。    天气变得很不好,中午还挺晴朗的天,下午就被一阵乌云盖住了,狂风大作,上山两道的树木被吹散开来,一滴又一滴的雨点相继而下,周围全部都是打着伞往下跑的游客。    梁凉觉得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只是机械性地完成动作,逆着人群一步一步地跨着台阶往上走。    梁凉到了善云观观门口,陆衍之正在相继给着急下山的游客们纷发淡黄色的透明雨衣,挺薄的那种,应急穿的。    身边的人往下走,梁凉抬起头,对上了陆衍之的眼,她笑了一下。    手里抓着的雨衣全都交给了旁边的师兄,陆衍之从观门口跑到梁凉旁边,用手撑在她头上,连忙把人拽进道观里,带着她进了后院的厢房。    梁凉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的干着的,从上到下淤积的水珠渗透在水泥地上,慢慢地散开,水迹留下的地方更深一些。    陆衍之跪在地上,把她的鞋子脱掉,袜子塞进鞋子里,揽着她的腿,拽过一边的被子包了进去。    脚面到脚心都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似的,有点僵。    被子里渐渐升温,陆衍之从一边抽了块毛巾,把梁凉抱在怀里,单手一点点给她擦干发梢。    梁凉任由着他动,等了好久,才调节好情绪,尽量把声音放轻,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其实我压根不是妈妈亲生的,我就是个…嗯,野种。”    “跟你说的都一样,家人把我的运气借给了哥哥,你知不知道在我小的时候,我爸妈打我的时候不许我哭,我一声都不敢哭,憋也要憋回去。我哥跟我说不要管别人的闲事,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问。大家跟我说什么我就改什么,我想要为了得到别人的喜欢变成她们期待的样子,怕对别人没有意义,可该不喜欢我的照样没有喜欢过。”    “其实,我不坚强也没有韧性,在遇到你之前,我经常会想为什么还没有死掉,要是死掉就好了,可因为有了你,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不想死,更想要自己变幸运的权利。”    “其实我已经足够幸运了,”梁凉闭上眼睛:“所以,我也不想拿回属于我的运气了。”    陆衍之没有说话,紧紧抱着她。    她哪里是不想,而是不愿意。    梁凉这个人因为别人一个小动作对她的好都能一直记着,因为一点事儿就愿意毫无条件的相信别人。    更何况是梁宁,陪了她十多年,在她被打被骂的时候都在她身边安慰她,在她开心快乐的时候变糖逗她玩。    即使相隔了那么多年没有见,他知道她离开家还是第一时间会找到她,把钱先送过来。    即使爱的方式不对,他都是她哥哥。    梁凉背对着他,深呼了一口气,把头垂得更低一点儿,努力跟他说些别的,想把话题说的更轻松一点儿:“陆衍之,其实你没来的之前,风水老师上过一堂课,我现在还记得。”    “老师说,老天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有些人命虽然好,但他能活的时间却很短,相反的,有些人命不好,但他能活的时间总是很长。”    陆衍之愣了愣,不太明白梁凉怎么在说这个。    这看起来几乎是毫不相关的事情。    梁凉把身子往后挪了挪,仰起头,靠在他肩膀上,努力睁大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我说我也太倒霉了,不光苦还得多活两年接着苦。”    窗外的天很阴,屋里也没开灯,她靠过来的时候,满眼都压着水汽,可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是,我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份礼物,”梁凉看着他:“你知道吗?命苦的人会活得很长,所以,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陆衍之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到了这么一秒,她还是在顾忌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明明是挺沉重的话题,明明自己那么想哭。    可连说这些话,她都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压制着自己微乎其微的颤抖,把自己手指掐出血都不敢掉滴眼泪。    陆衍之觉得梁凉是倒了几辈子霉才会变成这样。    梁凉不应该这样。    她原本应该是个想要哭就应该哭,想要笑就应该笑,可以在游乐园到处乱跑,撒娇任性拉着别人陪她一起坐疯狂过山车,一起吃甜腻的彩虹棉花糖的小姑娘。    她值得拥有一切更好的,可是她都没有要求。    陆衍之把人转了过来,往起拉了拉,抬起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睑,蹭了蹭,他的眼睛满是通红,隐忍着,把人扣进怀里。    他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在这一瞬间好像都变得无足轻重,他只想让她是她,哪怕只有这一瞬间。    一下又一下,他轻抚她的后背。    陆衍之叹了口气,都化成了无声,他亲吻她的发间,轻轻道:“哭,宝贝儿。”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大家对小念好冷淡!!!!!    呜呜呜念念给大噶发红包,在完结之前让小念感受大家的热情一点好不好!!!    ———    还有一句,这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下章师父就回来了,毕竟德高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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