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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辞!秋辞!你怎能如此!你怎能如此啊!”润芝听到秋辞的话后就疯狂地大喊,还向秋辞的方向扑腾,可是她被人踩住,动弹不得,只艰难地扬起头,冲着秋辞的背影大声喊道,声音尖细,状如厉鬼。    秋辞不敢转过身去,她甚至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好隔绝那样悚人的叫喊声,可是她没有动,她不敢动。    “你毒害李美人究竟受谁指使?”沈正钦的声音淡淡的,却自带一股威严,秋辞想来,应当是他多年以来执掌权柄的缘故。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润芝大喊。    “不交代是,继续上刑。”    那几个太监又将润芝绑上刑架,接着便是鞭子接触皮肉的声音和润芝痛苦地喊声。    “啊——”    秋辞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腿有些发抖,手也在颤抖,她两手交握,藏于袖下,努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沈正钦听到了她的吸气声,这才斜眼看着她,说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是,”秋辞福身行礼道,“奴婢告退。”    她稳着步子,退出门去,刚走出门口没几步,她的脚一下子软了,跌倒在地,半天也站不起来,边上守卫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都吃吃地嘲笑他。    秋辞缓了缓,站起来,疾步出了尚方局。方才在尚方局地牢内,那儿常年黑暗,即便白天也要燃着烛火,在那黑暗的地方待的久了,甫一见着亮光,刺地她立马伸手挡住了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放了手,现下太阳还挂在天上,看上去才过了不多时间,可秋辞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一样。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往玉芳宫走去。    她的衣裙上都是灰尘污渍,有些地方还有些血迹,发髻也乱了,几丝秀发垂在耳边,额边汗渍未消,还黏着发丝,整个人十分狼狈,一路上引了不少人侧目。    李美人身边的大宫女涵儿见她这副样子,面色不善,她用帕子掩了掩口鼻,嫌弃地说:“还不赶快去梳洗干净了,顶着这副样子也不怕冲撞了美人!”    秋辞颔首道:“是。”    于是她赶忙梳洗,这会儿没有热水,她只能用冷水擦了擦身子,穿好衣服后,她闻着还是隐约有股血腥味儿,于是又连忙点了一柱薄荷香,略微熏了熏,又配了香囊,方才出门去向李美人请罪。    “奴婢参见美人。”她进去后不屈膝行礼直接跪下说道,“奴婢办事不力,差点害了美人,请美人恕罪。”    李美人穿了一身嫩粉宫装,满头珠钗,整个人看上去娇俏可人,朱祚刚走不久,她坐在桌边,自顾自地摆弄着陛下刚赏赐的首饰,仿佛没有秋辞这个人一样。    “涵儿,你看这怎么样?”李美人举起一支步摇在头上比了比。    “好看,美人生的好看自然戴什么都好看。”    “就数你嘴甜。”李美人笑着说,心情极好。    接着她又拿起一支玉镯子,套在自己手上,抬手看了看,夸道:“这玉倒不错,通透。”    秋辞跪在地上,知道这是李美人在罚她,也不心急,只安静地跪着。    李美人鉴赏完了那些珠宝,眼瞅着也无趣,只抬手让涵儿扶她起来。    “听说,御花园有几株牡丹开了?”李美人问道。    “是,昨儿才开了几株洛阳锦,花色艳丽,听说各宫主子们都爱去赏。”涵儿扶着她,回答道。    “那咱们也去赏赏!”李美人拢了拢发髻,说道。    秋辞立马跪着退让到一边,李美人带着人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秋辞知道,她得继续跪着。    秋辞见李美人走了,便想起来坐着,松松脚,这时一个太监跑了进来,站在一边,想来涵儿叫来监视她的,秋辞心中有些绝望。    不过秋辞估摸着现在应该快到卯时了,想来她也跪不了多久,李美人总不至于让她跪上一夜,也就放宽了心。    果然,大约一个时辰后,李美人这才回来了,此时天已经快黑了,李美人传了膳,吃着正香,可苦了秋辞,她之前在尚方局里跪了不短些时候,这会儿回来又跪了一个时辰,膝盖早已痛苦不堪,可她还得忍着,半点异样也不能表现出来,况且她午膳都没用,又遭遇了那些事儿,胃里早已经空了,极是难受,闻着那饭菜香,胃里竟有些疼痛。    李美人用了晚膳,底下人收拾了桌椅,扶着她去洗漱。    “陛下今晚宿在何处?”李美人问道。    涵儿立马答道:“回主子,陛下在养心殿批折子呢!”    “嗯。”李美人点点头,表示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李美人沐了浴便也乏了,由人伺候着回到了内室休息,秋辞跪在外间,心里直打鼓。    难道自己真要跪一夜?    不过还好,一会儿涵儿出来,仰着头说:“美人慈悲,暂且饶过你这会,若是下次在粗心大意地办不好差,你也便不用在这儿待着了!”    秋辞心下不满,却还是恭敬地答道:“是,谢美人宽容,奴婢记着了。”    跪的久了,秋辞一下子还站不起来,不过看涵儿颜色,她也不敢慢慢蓄势才站起来,只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出去,回了屋。    屋里只有她一人,同屋的另两名宫女今日得守夜,她腿了衣衫,拉起裤腿,果然看到膝盖那里红了一大片,拿手一摸便有疼痛之感。    秋辞忍着痛,打了一盆热水,敷了敷膝盖,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敷上然后才躺下睡觉。    养心殿    “禀陛下,嫌犯是李太嫔的贴身丫头,名叫润芝,据她交代,是奉了李太嫔之命,往李美人膳食里下毒,”沈正钦回禀道,接着他招招手,便有人托着托盘上前,“这是犯人的供词,这是从她屋子里搜出的□□,御医证实,和玉露羹里的一致。请陛下过目。”    “什么!”朱祚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惊讶,“李太嫔?她为何要对李美人下手?”    他本以为这是后宫中哪个嫉恨李美人的妃嫔,却没想到是李太嫔,李太嫔是先帝妃嫔,又常年缠绵病榻,怎会对李美人下手。    “朕记得,这李美人是李太嫔的族侄女儿?”朱祚又想到这一层,不禁更加奇怪。    “回陛下,正是。这李美人父亲早亡,养在李侍郎家中,可李侍郎一家对李美人不怎么上心,所以,臣猜想,这美人进宫便圣宠优渥,现下又怀有皇嗣,怕是李太嫔担心美人来日报复她兄长,故而有次举动。”沈正钦答道,这些话他不过随口一说,陛下也无法查证李侍郎当初对待李美人如何。    沈正钦心中冷笑,李侍郎递了折子参他又如何,他还是能拦下来,不仅如此,他还要送他一程,顺便杀鸡儆猴!    “你这话可当真!”    “臣差人找到了李侍郎府里的家奴,正是向他求证,此人现下仍在宫里,陛下可要见见?”    朱祚摆了摆手,他堂堂天子,怎会见一个小小的家奴。    沈正钦勾唇一笑,哪里有什么家奴?他不过笃定了陛下不会见!    朱祚淡淡地说:“李太嫔常年缠绵病榻,专心礼佛,哪里有这样歹毒的心思呢,不过是宫外人指使罢了!她也是个苦命人。”    “陛下圣明,是臣思虑不周了。”沈正钦又一次达到了他的目的。    “罢了!此时不宜声张,你安排一下,李绰官居侍郎多年未有建树,德不配位,贬为翰林编修,那投毒之人便杖毙了。”朱祚揉着眉头淡淡地说。    “是,臣即刻去办。”沈正钦行礼退出去。    “还有,”朱祚对一旁的王德说道,“晋李氏为贵人!今日的事吓着她了,幕后真凶又是自己叔伯,怕是更加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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