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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宁宫内,宫灯高挂,李琰还未曾歇息,她同朱桓一同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二人看上去心情不错,宫人们侍立在四周,面容具是温和,院中一片欢欣景象。    朱祚阴沉着脸走进来,院中众人忙下跪行礼,他只一挥手示意大家起身,朱桓从未见他这样,一下有些害怕,只拉着李琰的衣角不松手,李琰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示意乳母送他回房歇息。    朱祚不知怎么想的,觉得似乎在李琰这里他能轻松些,便来了这里,现在见到李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闷着脸坐到一旁的石桌旁,一言不发。    李琰见他这样,挥手示意院中的宫人都退到朱祚见不着的地方,免得待会儿受到波及。    李琰心中估么着朱祚是受了南安王的刺激,别人不知道,她李琰却是从小同他一块儿玩儿,他是什么样性子的,她一清二楚。    朱祚自小心善,待人也宽和,从前太子府有奴仆盗窃,太后下令杖毙,朱祚替那奴仆求了好久的情,这才放那奴仆一命,如今南安王一家百十来口人无端遭此横祸,血渐南安,大火浓烟之下,却是道不尽无处诉的冤情。    对此,造成这一切的朱祚心中想必不好受。    半晌,朱祚才开口说话,他的嗓子微微有些沙哑:“李琰,我问你,你觉不觉得我做错了。”    “当然,”李琰不假思索地答道,“而且是大错特错。”    “你……”虽然预料到了答案,朱祚还是被噎地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又垂下头,嘟囔道,“这事你也有份,怎么能只说我错了呢。”    “呵,”李琰翻了个白眼,道,“陛下,我只说应当削藩,可没叫你随意受他人挑唆便污蔑臣子,致使南安王府一家几十口人葬身火海。”    朱祚本就为这事伤心,现下听到李琰如此刻薄地说出来,他一时面上挂不住,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对着李琰怒目而视,大声道:“李琰,你……你……”    你了半天,朱祚也想不出一个什么词儿来。    李琰坐在秋千上,正襟危坐看着他,道:“怎么,我哪儿说的不对吗?”    确实没什么不对,朱祚上李琰这儿来,也是为了听到反对他和这件事的声音。    他泄了气,又垂着头坐了回去,整个人都丧得不行。    李琰见他这样,不禁发笑,她却没笑出声,只登起秋千来,不再理会朱祚。    一会儿,朱祚站起身,走到李琰面前,沉着脸看着她,李琰停下秋千,看着朱祚,道:“怎么了?”    朱祚踹踹她的脚,道:“给我挪挪地儿。”    “咝~”李琰撤回脚,踹回了他一脚,这才让出半个秋千来给朱祚。    朱祚一屁股坐下,又是沉着脸不说话,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看得李琰也心情沉闷。    半晌,李琰实在是受不了,干脆一下站起来,走到院中一颗树下,拿过树边的铁锹开始挖土。    朱祚看他这突然的举动,不禁有些奇怪,他刚想开口问,又看了看李琰蹲在地上的背影,又不懒得问,终是叹了口气,继续看天上的星星。    一会儿,李琰挖拿着挖出的东西走过来,朱祚这才看出那是一小坛酒。    李琰坐到秋千上,还往朱祚那边挤了挤,朱祚接过李琰手中的酒坛,酒坛刚从土壤里挖出来,虽然被李琰粗略地擦了一下,但表面还是留了些许泥土。    “这是什么?”    朱祚打开盖子闻了闻,酒味浓烈,清香扑鼻,再浅尝一口,却是上品,他开口赞道:“好酒。”    “能不好嘛!”李琰没好气地说,一把拿过来自己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何酒?”朱祚问道,“我怎么好像从未喝过?”    “此酒名唤杜康,”李琰将酒坛递给朱祚,“乃是古时美酒,相传为酒神杜康所创,这一坛子是我照着搜集到的古方,亲手酿制而成,就埋在这坤宁宫树下。”    朱祚险些被呛到,他咳了两声将坛子递回给李琰,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酿的,真的假的?”    李琰真想给他两个白眼,事实上她确实这么干了。    “当然是假的。”李琰饮了一口酒,低头看着手中的坛子,说道,“这是我托兄长在宫外找人酿造的,如今,也只剩这么一坛了。”*    朱祚从李琰手里拿过酒坛,说道:“一坛就一坛,赶紧喝完,喝完了好,喝完了就没有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为好。”    李琰冷哼一声,从朱祚手里拿过酒坛,狠狠地惯了一口,然后递回给朱祚,二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这一坛子酒。    第二日醒来,李琰只觉头疼欲裂,她忘了这酒喝起来虽然平平无奇,但是后劲儿却是很大,李琰醒来时还算早,等她坐在床上,把头进被子里,静坐半天,这才有点清醒过来。    一会儿,他只听见王德压低了音量在帷帐外喊道:“陛下,陛下,该上朝了,陛下……”    朱祚昨日喝的不少,现在正睡得鼾,李琰抬起头,发现他端正地睡在床上,只不过连枕头都没枕,杯子也没盖,而自己却是背靠着墙,斜睡在床上,怀中还抱着两床被子。    “陛下,陛下……”    朱祚皱着眉,翻了个身,仍是未醒。    李琰拍了拍他的脸,朱祚也没有任何反应,李琰无奈,一脚将他踹到床下。    帷帐外的宫人一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王德率先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扶着朱祚。    朱祚这才醒了,捂着头看着四周,仍是不甚清醒,王德一招手,一个宫女忙奉上刚绞好的冷帕子,冰冷的毛巾接触眼睛的刺激感一下使朱祚清醒不少,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床下。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上前掀开帷帐,指着李琰道:“李琰,你踢朕下床?!”    “臣妾是叫你起床呢!”    帷帐外的光线太刺眼,李琰不得以用手捂住了眼睛,她闷声闷气地说道:“陛下,您能把帐子关上吗?”    “你!”朱祚无话可说,只哼了一声,然后一下放下帷帐,床上光线终于暗了起来,李琰放开了手,又一下倒回床上,睡着了。    秋辞的猜想却是没错,钱真自那件事后便失了宠,虽说地位仍是没变,但满朝文武乃至后宫众人都看得出来。    朱祚身边得力的显宦也就是钱真和沈正钦二人,如今钱真失了君心,沈正钦便独得了盛宠,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连朝中重臣都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秋辞后来远远见了几次沈正钦,他倒是春风满面,俨然得意,只不过秋辞心中思量再三,终是没有将对钱真的怀疑告知沈正钦,虽说秋辞的处境远没有当初那般艰难,但是他也绝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她的手里还是得有些实际的东西。    换而言之,她从未信任过沈正钦,也不会同他好,更加不会信赖于他,她觉得她和沈正钦最好的关系还是仅限于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为好,只现在沈正钦对他的感情与秋辞来讲,只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她可以确实,沈正钦不会有卸磨杀驴之举。    秋辞从来都是个感情凉薄的人,虽然面上装的待人真诚,和善,可大多时候,秋辞是按着理智行事,而非情感。    沈正钦隔三差五地爱派人送些小玩意儿给秋辞,有时是些珠宝首饰,有时是些家乡小食,秋辞自知推脱不掉,便也都收下,不过那些个东西秋辞从来不用,只安置个盒子,细细地收起来便是。    四月十五是秋辞生辰,不过自他进宫以来便没有再好好过过生辰,有时年岁好,尚能得一碗长寿面吃。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是陛下身边的大宫女,阖宫里奴才和身份不高的主子都得尊称一声秋辞姑娘,今年这生辰倒是过得好。    朱祚本不记得这事,还是阿容打趣般地提了两句,朱祚这才知晓,他当下便免了那日秋辞的当值,还赏了些好东西给秋辞,秋辞甚是欢喜,若说这宫里最好的主子,除了朱祚,怕也没有旁人。    其他一些宫里也有些主子派人前来送礼,都是些位分不高的主子,送着这些个东西来,也不过是为着巴结,要知道,除了宠妃,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们最能吹些耳边风。    秋辞此前没经历过这阵仗,一时还有些慌乱,只阿容偷偷地提醒她道:“那些宫里的主子们送来的东西,只不太贵重的,都收下便是。”    从前吃长寿面都是春熙陪同,现下这一个院儿的姑娘们都想借着他这生辰热闹热闹,她便只能借着中午腾了空去陪着春熙吃了顿午膳,再同她玩儿了一会儿,已是下午。    从春熙处回来后,秋辞刚回院中又见着个小太监在院中等着他,她看了几眼才认出那是钱真身边的亲信,似乎是叫福禄,秋辞估计也是为着她生辰而来。    ☆、第 五十一 章    福禄见秋辞回来,忙上前福身道:“秋辞姑娘好。”    “嗯,福禄,可是钱公公有什么事么?”秋辞明知故问道。    “秋辞姑娘,钱公公知晓今日逢姑娘生辰,特备了些薄礼送来,望姑娘笑纳。”福禄说道。    “钱公公客气了……”    秋辞话还没说完,只见门口又一个身影疾步走来,这次秋辞倒一眼便认出来了。    小庆子走到秋辞面前,见着这儿还有钱真的人在,便收了几分热络,规规矩矩地道:“秋辞姑娘好。”    秋辞点头致意,又看着福禄继续道:“钱公公客气了,所谓无功不受禄,奴婢万不敢轻易收钱公公的东西。”    “姑娘,你这番话说的,钱公公特意交代了,让姑娘一定收下,公公说,”福禄瞟了一眼小庆子,故意放大声音道,“姑娘曾在御前帮了他好些忙,这些个物件儿也算是公公的贺礼,若非他老人家今日公务在身,他必定会亲来,还望姑娘一定收下。”    秋辞心中轻笑,福禄这番话怕是说给小庆子说的,若是沈正钦有拉拢自己的说法,那么这番话可离间她和沈正钦了,只是钱真却是想错了,她自始自终都是沈正钦的人,况且,她本没有特意帮钱真的忙,无论是谁,碰上朱祚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都乐意提点两句。    秋辞想着小庆子还候在这儿,她便也假意推脱两次,顺势便收下了。    福禄走后,秋辞这才对小庆子说道:“过来。”    他引着小庆子到院子中的石桌边,为他沏了一杯茶递给她。    小庆子喝了茶,这才笑道:“如何了,姐姐,今日生辰可过得开心?”    “也就那样,怎么,你来是给我送礼的?”秋辞打趣道。    “当然,姐姐生辰,我怎能不来呢?”小庆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秋辞,笑嘻嘻地道,“我知道姐姐今儿收了不少东西,怕是瞧不上我的。”    秋辞打开那小木盒,里面躺着一对素静的耳坠,银线打磨细腻,尾端的珍珠虽然不大,却也圆润有光泽,虽说确实是没有其他人送得贵重,但这却是最让秋辞心中没有负担的一份礼物。    “咱们庆公公送的东西,谁敢瞧不上。”说着秋辞便将那耳坠子拿出来当着小庆子的面换上。    “这不行了?”    小庆子摸着头,嘿嘿地笑了两声。    笑罢,小庆子左右看了两眼,又压低声音道:“姐姐,今晚厂公在值房,他想见你一面。”    秋辞沉默了,敛着神情不语。    小庆子见秋辞这样,又道:“厂公知道今日是姐姐生辰,为了来见姐姐,连狱所都没去,只怕姐姐闻见血腥儿,为了给您挑些合适的东西,几乎要将府里的库房翻遍了……”    “小庆子,”秋辞截住他的话,道,“待会儿玉林要回来了,你先回去,别被她撞见了,要起疑的。”    小庆子知道秋辞这是在故意赶人,今日秋辞生辰,各宫的人来此都不奇怪,又怎会起疑。    “姐姐……”小庆子微微提高了音量。    秋辞自知躲不过,只心中叹了口气,道:“好了,我知道了,晚间要同阿容姐姐他们吃饭,她们基本上戌时要去当值,那时候结束了再说。”    “好。”小庆子微笑道,“那我在永巷等着姐姐。”    黄昏时分,他们院中几个不当值的小宫女们在院中的石桌上摆了一桌子酒菜,插上院门准备开心一番,就连小林子也借机溜了过来,蹭蹭饭,不过酒却是不敢喝的,一会儿还得回去当值,若是被朱祚闻见了,又得遭一顿骂。    秋辞作为今晚的寿星,少不了要被灌上几杯,不过好在她酒量不错,倒也是没怎么喝醉,只有些微醺而已。    快至戌时,大家酒足饭饱,该上值的也都去上值,秋辞帮着几个小宫女收拾了桌子,这才想起还得去见沈正钦。    秋辞小心翼翼地避开旁人,往值房走,到永巷之时,小庆子果真在那儿等着,从永巷到值房这条路,秋辞同小庆子二人走了许多次,这一次也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进了值房大门,小庆子便示意他不再送了,秋辞轻车熟路地往书房走,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沈正钦候在书房门口等着。    秋辞上前,正要行礼,沈正钦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起来,然后他的手顺势滑下,拉住秋辞的手腕,秋辞勉强勾起一个笑容。    沈正钦带她走进书房,秋辞许久不曾来过,但见这里摆设与先前无异,只房内多了一张小方桌,上面摆放了些酒菜。    “我刚从宫外回来。”沈正钦莫名其妙地来上这么一句,却是没了下文。    秋辞不怎么明白他的意思,只闷着头答道:“嗯。”    沈正钦带她到餐桌上坐下,秋辞道:“厂公,奴婢已经用过晚膳了。”    “我知道,”沈正钦递给她一双筷子,道,“陪我吃一点罢。”    秋辞无言,只得接过筷子,横放在碗上。    “天香楼新来了厨子,是蜀郡余安人氏,”沈正钦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秋辞碗里,“你尝尝。”    秋辞自小便在京中,说实话,家乡对她来说,不过一个地名而已,更不要提家乡的菜肴,她对此,更是没有任何记忆和感情,京城菜肴多清淡,而且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是不能够吃重口味的食物,以免冲撞主子,而蜀郡则与之相反,多用香料辛辣之物,味重,秋辞初尝,却是不太习惯。    只不过她放下碗筷,对沈正钦笑了笑,道:“奴婢许久未曾尝见家乡风味,此番多谢厂公了。”    沈正钦微笑:“你喜欢便好。”    说罢,沈正钦便不说话了,秋辞自然也不想主动同他讲话,只安安静静地陪同沈正钦用膳,秋辞觉得这气氛真是尴尬到了极致。    而沈正钦却不这样想,佳人在侧,西窗剪烛,却是难得的温馨景象。    突然,沈正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道:“周尧在余安县府衙做事,我把他提到了郡守府做主簿。”    秋辞愣了愣,半天才想起来周尧是自己那个多年未曾谋面的兄长的名讳。    沈正钦见她呆呆的样子,便以为是她猛然听见兄长名讳,引起思念,他便立马安慰道:“这事我是交代底下人办的,是他们思虑不周,我已经交代过了,让他明岁进京参加秋闱,届时我好在京中给他安排个职位,你觉得......兵部如何?我在兵部尚书那里尚有几分薄面。”    “不用了,”秋辞猛然拒绝道,她见沈正钦惊讶的脸色,又忙收敛了语气,“奴婢谢过厂公,只是奴婢的兄长远不值得厂公如此,选官还是应选才望德著之人。”    “秋辞,你不用同我客气,再说了,就算不是你兄长,也会有其他的饭桶草包,都一样。”    秋辞无语,其实她哪里是同沈正钦客气,说到底还是不想同沈正钦有太多联系,她害怕被他牵连而已,但她这话只能埋在心里。    秋辞转口道:“再者,我兄长呆在故地,生活和乐,怕也不愿意背井离乡,来这京城。”    沈正钦点点头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我会差人询问你熊掌的意见,若是他不愿意来京城,那我就在蜀郡为他谋个好职位,你看如何?”    秋辞自知再推脱下去沈正钦定会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她便也不再推辞,只颔首致谢。    用完了晚膳,沈正钦这才从书桌后面拿出一个木盒,递给秋辞。    “一些小玩意儿,虽说不怎么贵重,但我看也再没有更好的了。”    “往日您也送了不少东西了,这便免了。”    “往日是往日,今儿是你生辰,原是应该的。”沈正钦将木盒往他面前一送,“拿着。”    沈正钦这般说,秋辞也不好再推辞,只好收下:“多谢厂公。”    “时间不早了,”沈正钦看了看窗边跳动的红烛,道:“我送你回去。”    秋辞点点头,遂和沈正钦一同出了书房,等行到值房外,秋辞见沈正钦还未有转头回去的意思,忙出言提醒道:“厂公......”    “我说了,送你回去。”    秋辞瞪大了眼睛:“什么?”    沈正钦眼角带笑,道:“正巧,我要去面圣。”    秋辞这才放下心来,她转过身,继续行走。    二人一路行走,相顾无言,半晌,秋辞开口地问道:“厂公面圣,还是为着诸位藩王的事”    沈正钦点点头,道:“是,诸位王爷不日就要离京,陛下暂定在下月初五放人。”    “那南安王......”秋辞试探性的说道。    “南安王一事算是过去了,诸位王爷心中想必也有数,”沈正钦说道,“只陛下心中有道坎儿,你也记着日后莫在御前提起。”    “我自不会提,只是日后钱真出现,陛下难免想起,”秋辞故作不经意间说起,“钱公公此举,可谓是大失圣心。”    “正是,钱真此人,素少智谋,他只见陛下甚至不惜联合皇后,便以为陛下是铁了心思整治藩王,却不想陛下这样的人,哪里有能见着这样的事。”    秋辞听见沈正钦这样说,便知道沈正钦似乎并没有怀疑钱真与宁王和南安王的关系,倒是沈正钦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哦,我昨儿看见李大人的折子,奏请陛下早日放藩王归藩,以免边镇动荡,臣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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