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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安宇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满脑子都是段宗明的爸爸打他和他妈妈的样子,还有段宗明闪着泪花的眼睛。    又烦躁地翻了个身,她从小在她妈的挫折教育模式下培养长大到现在,只要一流眼泪,她妈非但不会安慰她,反而会指责她,怎么又哭,怎么又哭,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听到的都是这些话。    让她去给做错了事情还哭兮兮的人送温暖那也真是有点为难她。    而且在她妈的挑剔培养下,她也是个挑剔的人,总是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挑剔别人的错处。比如说她都能想到,如果她妈站在这里会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不是脾气那么犟非要跟他爸顶嘴,也挨不了拳打脚踢。    可是......    他已经是这个性格了,现在这么回去,会不会还有一大顿打等着他去挨。    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位母亲上去护孩子的模样,段宗明爸爸的脚踢过去的姿势那么娴熟,显然这已经不是母子俩第一次挨打。    她的心中沉甸甸的,这么打,不会打出问题吗?    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着,煎熬着翻滚了五六个小时,时针就指向了6。    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和快要顶到下巴的眼袋进了教室,学生看她的眼神像看到鬼了一样。出来的时候碰到何景瑜,她也吓了一跳:“宇亭,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也太难看了。”    安宇亭心力交瘁地把所有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说完的时候俩人已经在学校外的小早餐馆坐下啃起了包子。    安宇亭一口咬开包子,眼神呆滞,连包子里的汤汁流了满手都没有发觉。    “哎呀,你回神,回神,快用纸擦一擦!”何景瑜连忙给她递卫生纸。    收拾了一番,安宇亭这下连包子都干脆不想吃:“你说学校这种处理方式真的没有问题吗?学生犯了错直接让家长带回家,真的不是方便他们回家去玩手机了?难道家长真的会在家里好好教育他们?”    何景瑜看问题比她看的透彻,叹了一口气:“你呀,也别想得太多了。”    “现在学校的权利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上次我那个在外面打架的学生,家长来了有多凶你知道吗?说是谁让他的孩子没书读,他就让谁的孩子陪着他儿子。”    安宇亭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么一出?”    何景瑜的声音放小:“我们原来读高中的时候,高一新生犯了错的,总要开除一两个震慑一下他们,像我班上那个就是完全不愿意读书的,谁想把他留着啊。但是校长权利不够啊。”    最后一句话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搔了搔安宇亭的耳朵,但她全神贯注之下还是听清了。    在外面,不好讨论校长的问题,安宇亭只得换一个角度:“所以推给家长,这不是推卸责任吗?”    何景瑜反问她:“你是参加编织考试考进来的,复习教育学的第一个知识点是什么?”    安宇亭愣愣的:“教育?”    “对,教育的概念。广义的教育包含了三块,你还记得是哪三块吗?”    安宇亭跟条件反射一样:“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    何景瑜点头:“是啊,家庭教育是基石。前两天我也觉得好像应该再负责任一点。但是李主任跟我说,很多学生来到高中心智性格习惯已经定型,我们能做的微乎其微。虽然我不完全赞同他的看法,但是我也认为家庭要对学生现在的情况负责。别想太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得不偿失。”    安宇亭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何景瑜厉害的很。她和自己一样大,但是不管干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不管什么时候对学生都是那样温柔的模样,这些事情好像她总是能自己想通其中的关节。干着自己从小梦想着的工作,不管对什么事情都非常耐心。    不像自己那么手忙脚乱,还故作镇定。    一样的年纪,何景瑜活成了她的女神,她成了学生心中的刽子手。    休整了一天,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安宇亭直接从睡梦中惊醒,她梦到段宗明因为不堪忍受父亲的打骂而跳楼,她就在那个单薄的身体悬空的一霎那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还好是梦。安宇亭怔怔地摸着自己脖子上的汗,起床去洗手间冲了个澡。    她可能不太适合当班主任。    安宇亭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期待着下一周的到来。    这个周一在她看来简直无比美好,没有大太阳,周末没有回家哦忍受母亲的唠叨,吃完早餐从校园外进来的时候还碰到了那个易医生。    哦,不是她有意要把这个人单独拎出来说,而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想到了她似乎借了他的伞,于是跟他多交谈了两句。    “您…...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给我都行,我不着急。”在她的注视下,易亦面带微笑地改口。    看他笑还怪舒服的,就是觉得这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么开心。安宇亭在心里犯嘀咕,决定之后随时都带着他的那把伞。    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能掏出来直接还给他。    然后她也能面带微笑地说出:“还给您。”    好心情直到踏进教室门的那一瞬间停止。    教室又回到了之前满满当当的状态,很好,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教室里的愉悦氛围也在她踏入教室门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但是在开门前她还是听到了坐在门边的一个男生说的话。她看了他一眼,他低下头去。    这个男生她有印象,平时跟他说一百句不见得会对你点个头的那种性格。刚刚他好像是在说,肯定是有内鬼。    “检讨准备好,今天晚读报的时候在全面同学面前做检讨,然后贴在教室后面的墙上。”安宇亭没有带主语,但是该做这些事的人心里都清楚。    随后她装作不经意地瞥了坐在门边的那个男生一眼:“王进彦,你跟我出来。”    走廊上,安宇亭也没有精力跟他们再来什么迂回战术,而是选择了单刀直入:“你刚刚说什么内鬼?”    王进彦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安宇亭加强眼神的压迫性,继续看着他:“老师在问你话。”    王进彦不情愿地回答她:“我们在说,我们打牌的事情肯定是有内鬼告发的,这班上有叛徒!”    安宇亭一愣,反应迅速:“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班上的同学!宿管告发你们,怎么,你们还想去找宿管麻烦?你们一点也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回去反省了三天,我看你们完全是在和稀泥!是不是检讨里面还要写是有内鬼怂恿你们玩牌的啊?!”    “是啊,又不是只是我们的错。”王进彦还真不怕死,一副反正我说都说了,就不怕全部说完的模样。    安宇亭被他气个半死:“你给我再说一遍!有人按着你的手让你打牌了?!”    人在吵架的时候总是会抓住一个点开始反复地强调。    现在称之为,杠精。    这种行为在她把带头打牌万志豪的叫出来问情况的时候达到顶峰。    大个子男生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他,只是把手里的检讨书递给她。    安宇亭看了他一眼,一目十行地看起面前的检讨书。    “我不该在同学的引诱下买下这幅扑克牌。”这一行字扎得她眼睛生疼。    还在推卸责任,这是她脑子里面的第一个反应。    心里有一个小角落提醒她冷静,但是她的脾气还没下去,又看到这一行……    “你这几天回去都想了什么?”安宇亭的声音中充满山雨欲来。    没想到先爆发的人却不是她。    “回去?回去能想什么?”万志豪的声音低低的,“还不就是听爸爸妈妈吵架,听他们吵什么时候要离婚。”    安宇亭的脑子还没跟过来,却从男生的话音中听出了哭腔。    离婚?    万志豪的头撇在一边,她看不到他的脸庞,却感觉这个男生好像是哭了:“我一回去他们就开始吵架,说趁早离婚了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出息,三天吵了十几回。我不想他们离婚,但是你让我回去,他们就马上吵起来了,但是牌不是我买的,班上一直就有人在玩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安宇亭心里的火被他的眼泪全部浇灭。    她冷静下来,没有立刻说话。    等他哭得差不多了,给他递上去一张纸。    她的声音也不像之前那么尖锐:“你自己想想,牌不是你买的,但是在宿舍带头的人却是你。”    “打牌的人也有你。”    “你回家只是对于你你自己做错的事情的一种负责的方式,无论如何在学校里玩牌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被你的家长知道。”    “所以说,你觉得让你听到那些争吵是我的错,还是给你牌的那个人的错?”    “如果不想爸妈离婚,说你没出息。你要做的事情不是站在我这里哭,而是自己变得有出息。你一个大男生,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完了,最后一句原形毕露。    安宇亭在心中哀嚎了一声,她果然还是不适合安慰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就写不快,从今天开始就日更啦,要随榜......很忙的话可能到九点以后更新,一般都会在九点以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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