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一章 拼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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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再次响了。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 卫娇有些疲惫了。    她接了电话。    那边是一个好听的男声, 对方似乎喝醉了,语速很快:“乔乔,我和她都分开了, 你什么时候才和我在一起?”    唉……    卫娇的脸上流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 以至于语气都显得没精打采:“楼林,你怎么能和她分开呢?”    名唤楼林的男人一愣,晃了晃喝到晕眩的脑袋,撑着电线杆问:“什么?你……不希望我和子余分开吗?”    子余是楼林交往三年的女朋友。自大学第四年在一起后,感情一直很稳定, 两人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本来楼林已经决定要和子余求婚了,要不是遇到乔乔这个女人的话……    普通人的生活平淡如水,子余也是其中最平淡的那潭水。若是没有刺激的罂粟做对比, 楼林就沉进了那水里, 虽然平淡, 却也安稳和温暖。    但尝到了罂粟一般的女人, 他就再也不愿回头看那暖池一眼了。    眼下, 他的罂粟却说, 他不应该和子余分开。    楼林把酒罐往旁边一扔, 愤怒至极:“和她分手后,就能和你在一起, 是你说的!你骗我, 你骗我?!”    卫娇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间,用勺子翻搅着猪肝与白饭, 想要把它拌得更均匀一些,免得永久又只挑猪肝而不吃白米饭。    顺带一提,永久是卫娇养的二哈。    “啊,我骗了你。那又如何?”她冷淡地反问。    楼林一噎:“……不,乔乔,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改。我们之前明明那么要好,那么恩爱,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    卫娇的手一顿,深深叹息了一声。    “楼林,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是出轨;第二个,是和你的女朋友分开。你的女朋友不够好吗?为什么要出轨?你不爱她吗?为什么要分开?”    她的声音格外温柔,就像是规劝浪子回头一般,却让楼林的心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楼林打了一个寒颤,“你,你……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卫娇又叹了一口气,耐心道:“笨啊,当然不是喜欢你了。”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和情人对话,内容却如刀子一般扎人要害。    “你,你……那你为什么要害得我和子余分手,你……”楼林愤恨地喃喃道。    卫娇却像是听了一个笑话,“害?哈哈哈哈哈哈哈,楼林,害?你真好笑啊。”    男人恼羞成怒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你笑什么,难道不是你害的?!我本来要和子余结婚的,本来是这样的!是你勾引我,是你勾引我!等我真正分手了,你却不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唉……真是似曾相识的抱怨呢。    索然无味。    卫娇没了兴致,把搅拌好的盆子放到永久面前,任它欢实地吃,自己在一旁听着男人发泄般的咆哮。    等男人一口气说完了,她才慢吞吞地说:“那就当做是我害的。”    卫娇不欲再浪费时间,摁了红色的挂断键,把楼林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拖到黑名单里,再走回房间,翻出抽屉里的一个笔记本。    翻了十几页,手指最终停止在一个编号后。    【88:楼林】    卫娇打了一个哈欠,拿出红笔,把这个编号连带姓名一并划去了。这一页的前面都是八开头的两位数字编号,后面的名字倒是各不相同。有些像真名,有些像网名,有些像男人的,有些像女人的。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被红色的笔划去了。    百无聊赖地歪头看了一会儿笔记本,忽然,卫娇眼神一凝。    【75:风轻舟】    【76:苏阑】    一片被划掉的名字间,这两个黑色签字笔记录的编号及名字十分显眼。    因为,只有她们没有被红色的笔划掉。    更巧的是,这两个编号是一对情侣。    卫娇面无表情地凝视那两个编号许久,甚至给人一种她马上就要暴怒的错觉,但过了很久,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汪!”    吃完饭的永久跑到卫娇的房间,伏在她脚边,蹭了蹭她的脚踝。    卫娇如梦初醒。    “这样就好,永久,这样就好……”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越扬越高,“千万不要让我再失望了,姐姐……们。”    与此同时,如水二楼。    风轻舟和苏阑急急赶到,已经有个穿着工作西装的精致女人等在这里了。    女人挽了挽袖子,看着手腕上的手表道:“比我们约好的时间晚了三分钟呢,两位。”    苏阑忍着不翻白眼,心道:能不晚三分钟吗?她们还在家里,段疏月就说要见面。见面就算了,还约的这么急,根本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两人几乎是立刻出门,但还是迟了三分钟。    果然这对奇葩情侣两个人都有毛病?    不过,面子功夫总要做到,苏阑和风轻舟两人都道了歉。    段疏月摆摆手,按了一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很快,一个服务小生敲门走了进来,礼貌地欠了欠身:“段小姐,还需要点单吗?”    段疏月对着风轻舟和苏阑二人努努嘴:“除了酒,你们还要点些什么?吃过饭了吗?这边的意大利面不错,可以一试。”    苏阑听到酒就皱了皱眉。    风轻舟摇摇头,婉拒:“不了,谢谢段小姐,我们俩用过晚饭了。”    段疏月笑了笑,等服务生离开,才慢条斯理地说:“我自认对你们态度还算不错,至于这么不给面子么?”    风轻舟携着职业微笑道:“段小姐误会了,我们两个人是真的吃了饭的。虽然你打电话恰好是在饭点,但也有我们这类吃得早的老年人在啊。”    段疏月眯了眯眼,这句话倒是学问深。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看风大所长和苏小姐还年轻的很,莫不是在调侃我这个老年人?”    风轻舟交叉双手,含笑道:“怎么会呢,段总又在埋汰我们了。分明是你年轻有为,我和苏阑自愧不如。”    “哈,哪里哪里,风所长真是幽默自谦……”    苏阑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全程假笑,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等待这场无声的硝烟落幕。    不过,听了几句她又心疼起自家女朋友来。平时这种应酬和客套话,风轻舟一定应付的很多,才会这么驾轻就熟?    她心知风轻舟一定不喜欢这些。至少,风轻舟和她单独相处时,从未说过这些场面话。    虽然……也可能是知道自己根本应付不来这样的话,苏阑暗忖。    这样你来我往的试探,直到服务生用推车把酒带来,才勉强画上了一个句号。    苏阑刚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来——比起刚才无声的战场,现在的酒瓶,显然就是真刀真枪了。    推车上的酒很多。    有几打最常见的啤酒,还有几杯明显是调酒师专门调制的酒,每杯的颜色和味道都不相同,五颜六色的,像是彩虹一样,瞧着着实好看。    段疏月把其中一杯缓缓推了过来。    高高的玻璃杯中,是倒立的金色宫殿,透过里面朦胧的碎冰,可以看到一轮红日于殿影间隙浮浮沉沉。    段疏月说:“尝尝?”    风轻舟似笑非笑道:“Scorpion?段小姐倒是一点都没客气。”    看苏阑一脸茫然,风轻舟知道她应该从未接触过这些,于是贴近小声解释道:“这个酒口感极佳,容易让人贪杯,而当喝的人察觉不对的时候,其实已经非常醉了。味道不错,但容易中招。”    苏阑皱眉。    段疏月端起一杯粉色的像大型奶冻一样的酒,淡淡道:“pink lady,不输于你的天蝎宫。怎么,怕了?”    风轻舟从善如流地接话:“不是怕了,是觉得没意义。我们为什么非要喝酒呢?段小姐找我们来,难道只因为……缺酒伴?”    段疏月嗤笑一声,把手上的红粉佳人一饮而尽。    “我帮你们解决一个麻烦,你们陪我喝酒,就这么简单。风所长案子办了那么多,这么简单的交易,不会还觉得是你们吃亏?”    她喝酒时狂野又不羁,用纸巾擦拭嘴边的动作却又无比优雅。    风轻舟若有所思:“麻烦?哦,难道是说,你的女朋友卫娇吗?”    “是。你们想必也和她有不少接触了,难道还没明白她对你们的意图?”段疏月冷笑,“就算没明白,加了我说的那个群后,也应该知道了。”    风轻舟紧紧盯着她:“知道是知道,但是我好奇的是,不让我分手,卫娇就不放过我?”    “如果我说是呢?”    风轻舟沉默了。    段疏月拿了一个打火机过来,啪嗒一下点燃了天蝎宫的酒面,在金色的光与跳动的火焰间,递给她一根吸管,神色晦暗不明。    “你也不想随时让自己的感情多一个考验者?要知道,感情最经不得考验。你永远防不住随处可在的恶意,如果你不敢拿感情赌,就让我来解决她的事。”    闻言,风轻舟的笑容一点点冷了下来,正待说什么,一只手把酒杯抢了过去,用吸管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    “段小姐,虽然你说是我们的帮助者,但可不可以别用这么自以为是的话来推断她感情的事?”    天蝎宫里兑有辛辣的朗姆酒,才喝下去没几分钟,苏阑的脸就已经红了,但她说话时眼神依然清明,“你不必为难她,我可以陪你喝酒。”    风轻舟阻止不及,脸色难看起来。苏阑明白她的担心,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刮了刮对方的手心。    “晚点,你带我回家,好不好?”苏阑低声说。    风轻舟皱眉不语。    这么些年,她四处应酬了不少,酒量还算不错。苏阑这么容易上脸,酒量显然好不到哪去,她怎么能让对方替自己挡酒?    再说了,本来就没有必要对段疏月妥协。等等,难道苏阑是不想得罪段疏月,担心对事务所造成不好的影响,才……?    “好不好嘛?轻舟?”苏阑摇了摇她的手,小声撒娇。    风轻舟被她难得的姿态撩得心软,只能别开脸:“不行,剩下的……”    “你我都喝多了,谁来送我们回家?”苏阑见撒娇不行,就冷静地分析起事态来,“上次你惹我生气,我都没有惩罚你。这次,就罚你带我回去。”    “……你。”    风轻舟想说点什么,又沉默了。    段疏月没有生气,反倒在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把另外几杯调酒均分到了己方与苏阑面前。她不是瞎子,虽然苏阑和风轻舟两人说话声音极小,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亲密感,只有情侣间才存在。    “原来你们就是一对。风大所长,我劝你听她的,她也是好意,不想让你赌你们之间的感情。万一到时候……呵呵,多尴尬,你说是?”    苏阑看也不看,站起身来,把那几杯颜色绚丽的酒都一饮而尽,才睥睨着段疏月,沉声道:“我答应和你喝酒,并非是我觉得自己不能通过考验,也并不是我害怕那些考验。”    段疏月冷笑:“别逗我了,还能有什么理由?谁能够绝对不出轨?”    苏阑面色酡红,眼里的坚定却从未动摇。    她一字一句道:“我的理由很简单,解决麻烦,让她安心。另外,你最后这个问题让我很想笑。”    段疏月抬了抬眉毛,脸色越发阴沉:“苏阑,别说这些自诩情深的话来让我恶心了。我当年说这些话还少吗?别人对我说这些话又少吗?结果是怎样?呵呵……笑?有什么好笑的?我都没笑,你笑什么?”    “嗤。”    苏阑把一瓶瓶啤酒端放在两边,笑得嘲讽。    “你说我笑什么?不过是笑一些身边人出轨、自己出轨,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会出轨的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解下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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