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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谷不分,就知道甩钱,你们又不是个存钱罐。”任诗琳拉着江晚晴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英国这边其他还好,只有食物的味道可怕,晚晴来了,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惯,这个季节又湿又冷,你们带的衣服够不够,不够的话给大嫂打电话,我陪你去商场……”    江晚晴连忙制止:“不用不用,麻烦大嫂跑这一趟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任诗琳性格大方而外向,听江晚晴这么说,爽朗一笑:“不麻烦,反正你大哥说我的特长就是‘买买买’,我就是来发挥发挥正常实力。”    江晚晴:“……”    这夫妻俩的特长一个是“甩钱”,一个是“花钱”,果然天生一对儿。    严修筠赶紧解救了江晚晴,对任诗琳一笑:“大嫂,她真不用,您送来的这些已经足够了,倒是严天意——他在冬令营的学校,我们可能要给他送点东西……”    “你就带着晚晴好好出去玩。”任诗琳从来都不怕严修筠跟她提要求,反而最怕别人对她没要求,听闻此言眉开眼笑,“这点小事包在大嫂身上了,明天就让司机给他送去。”    江晚晴已经预见了严天意被天降的一大堆“精准扶贫物资”砸晕的场景……    别墅的玄关不深,三个人说说笑笑,转弯进了客厅。    被任诗琳这超乎寻常的热情一搅,江晚晴放松了原本的“求生欲”,毫无防备的一抬头,眼神正撞上客厅正中坐着的傅修远。    江晚晴一直觉得她家严教授长得和傅修远不太像,但是如今这么乍一看,那种属于亲兄弟间的神似,瞬间就显现出来了,虽然气质上还是千差万别。    傅修远数十年如一日地不怒自威着,强大的气场和刀雕斧刻般英俊而深邃的五官,让“油腻中年”这个词逃亡一般地离他很远。他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即使在自己家里,那种气势也不敢离他而去,以至于他把严书音女士留下的布艺沙发都坐出了独特的气质——时而像神之王座一般傲然绝尘,时而像金殿龙椅一般光辉璀璨。    江晚晴生生觉得,自家的沙发已经很努力了……    两人一打照面,场景竟然有点儿像帝王招群臣跪拜觐见。    傅修远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毕竟,以这个姿态见弟弟和弟媳,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于是,傅大公子屈尊纡贵地扯了扯嘴角,试图展示一点儿令人感觉亲近的笑容……但是显然,这个笑容显然不太成功。    因为江晚晴在这个笑容下,连原本准备充分的一声“大哥”,都险些没说出来。    她和傅修远对视了一眼,两人各自“咳”了一声,一股尴尬的气氛瞬间弥,直到……有个毛茸茸地小球,慵懒而优雅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小毛球显然对屋子里的两个陌生人满是警惕,连走路都绕开了他俩。它溜边儿靠近了茶几,观察了一番,随即“蹭”地一下儿跳上了沙发,无视傅大公子“你不要靠近本王”的威胁眼神儿,先是试探着,在傅大公子的西装裤上谄媚地蹭了两下。    傅大公子浑身紧绷,脸色铁青,碍于任诗琳在场,并不敢把这个毛球掀开,只能毫无防备地被蹭了一腿的毛。    随即,毛球发现了这个人类并不敢拿它怎么样,于是伸出罪恶的爪爪——它前腿一迈,后腿一蹬,踏上了属于它的“神之王座”,卧在傅大公子怀里,屁股对着傅大公子,转过身来,有意无意地用尾巴尖儿扫过傅大公子的下巴,而后,它狐假虎威地对着江晚晴,呲出了得意洋洋的小尖牙。    “喵~”    被猫呲牙的江晚晴,和被猫霸座的傅修远,在这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神秘的惺惺相惜之感……    严修筠刚侧头和任诗琳说了两句“物资”的事儿,一回头儿,发现江晚晴和傅修远之间原本那种互相打量的紧绷消失不见了,两个人同时盯着一只猫,露出了同样的哀怨。    任诗琳只看了一眼,就快步走过去,把CoCo从傅修远的腿上抱开了:“CoCo!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蹭爸爸的西装!再不听话打屁股!”    这小破猫显然有两副面孔,被任诗琳拎着一训,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地冒了水光,毛耳朵也因为“打屁股”三个字,怂成了飞机耳,可怜巴巴地用两只小爪子,抱着任诗琳的胳膊,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讨好的舔了舔。    任诗琳被它这么一看,完全忘记了“打屁股”的事儿,任劳任怨地抱它去找零食了……    江晚晴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眼熟。    严修筠却叹着气走过来:“跟你儿子一个样!”    江晚晴恍然大悟……可不,这猫简直是另一个严天意,连卖萌不要命的姿态都是一样的。    严修筠揽着她,倒是没忘记沙发上坐的傅大公子。    到底是亲弟弟,他在傅修远面前没有江晚晴这么拘谨,反倒有一种属于亲兄弟之间才会有的“放肆”,在亲情和尊重的尺度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大哥,您怎么来了?”严修筠笑道,“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    “打招呼?”傅修远的声音沉稳而浑厚,带着一点责怪,“来了英国都不告诉我,打了招呼,你还让我来吗?”    “也是。”严修筠从善如流地笑了笑,承认了自己确实没想告诉他,“你每次出动都像搬家,连妈妈都怕你把唐宁街那套搬到这来。”    傅大公子显然是非常不好揣摩喜怒的那一类人,江晚晴在一边安静如鸡地听他们兄弟你来我往,猛然听到严修筠脱口而出的这番“嫌弃”,觉得已经足够龙颜大怒的了。    可是傅修远反倒真实却很浅地笑了笑,骂道:“混账!”    “严天意我都送走了。”严修筠笑着承了这句“谴责”,不痛不痒,“过几天我再去伦敦,这几天我先带着晚晴多玩些时候。”    “把国内的烂摊子留给我,你倒逍遥,借壳上市的事情没那么轻松,别想着自己做甩手掌柜,有些事情你不在,就容易脱离掌控。”傅修远哼笑了一声,似是若有所指,又似是随口一问,“什么时候过来?”    严修筠无奈一笑,就知道傅修远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只是他如花美眷在侧,难免心生一点倦怠,下意识拖延道:“再过几天,我还有别的事。”    傅修远一抬眼:“什么事?”    “……是晚晴。”严修筠无声顿了一下,把眼神转向了江晚晴,“她在这儿要会几个朋友,是?”    江晚晴眼神一闪,赶紧领会了精神,替严教授找了个理由,脱口而出道:“是的,大哥,我和修筠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时间是……十天后”    78、权力游戏11+ ...    任诗琳恰好抱着吃饱喝足的CoCo回来, 闻言露出一个特别明艳的笑容。    她的容颜明艳而姣好, 笑容温婉大方而动人,款款走来的画面, 像是把星光璀璨的大荧幕影像, 具化成了活色生香的现实。    看她一笑,连同为女性的江晚晴都觉得“一笑倾人城”这个形容并不夸张。    任诗琳在傅修远身边自然而然地落座, 仪态优雅, 眉眼弯弯:“婚礼?晚晴是去做伴娘吗?”    江晚晴原本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此刻被任诗琳一问,彻底的体会了一下儿什么叫“一个谎话要靠十个谎话来圆”。    然而说谎也实在不是她的专长,她只好及时止损, 把一个确实存在的“婚礼”拿到台面上来说。    “不是做伴娘。”江晚晴道, “就是普通的宾客。”    随后, 她简单和任诗琳讲了一下儿在飞机上遇到那中年夫妻俩的情景,还在任诗琳的催促下, 把夫妻俩留下的请帖找了出来给任诗琳看。    这场婚礼显而易见的是跨国婚姻,请帖的设计元素中英合璧, 上面的文字亦是双语印刷,新娘和新郎的中英文名字分别列于其上。    任诗琳拿过来看了一下儿,对请帖的细节设计赞不绝口, 看到新郎和新娘的名字时, 却微微顿了一下:“奇怪,这个名字好眼熟。”    江晚晴一愣:“是大嫂的朋友吗?”    “不是……布兰迪·帕利斯卡。”任诗琳重复了一遍新郎的名字,又转向了傅修远, “修远,你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吗?”    “没有。”傅修远连眼皮都不抬,摆出一副“本王日理万机那有空记这种小角色”的冷漠傲然,随即冷哼一声,“你对别人丈夫的名字这么敏感做什么?”    江晚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屋子里仿佛凭空翻了一坛醋。    酸!    任诗琳对傅修远的语气和脸色毫无感触,扭过头来捧着请帖又看了两眼就又换了关注点,笑了一笑:“这个婚礼很正式啊,对宾客着装还有要求……说起来,英国人真是莫名喜欢帽子。”    任诗琳到底是一代影后,如今更是时尚圈请都没办法请出山的大咖,如果聊起穿搭,大概三天三夜都聊不完。    傅修远及时出言打断了这个他想想就觉得脑仁疼的话题,把目光偏向了严修筠。    “既然答应了人家,你们按时赴婚宴就可以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    傅修远说话永远是一副“朕知道了”的语气。    但也许是因为长相,也许是因为旁人都习惯了,这么一副姿态放在他身上居然毫不违和,也没什么人胆敢去挑战他的权威。    他略显严肃地看着严修筠继续道:“本来想等你们年后来参加老爷子寿宴的时候再找你,但是现在既然来了,那就提前帮我个忙——‘耀康医药’那边,有一个核心产品在更新换代研发的最后阶段,你和晚晴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可能需要你们帮我去那边盯一段时间。”    “耀康集团”虽然以药物起家,但是经过多年发展,已经成为一个资本帝国,医药虽然仍是支柱产业之一,但是傅修远掌控整个集团,需要他要面对的局面非常宏观,一个药物的更新换代的监督工作,这显然是技术层面的事情,按道理讲,根本不需要傅修远来过问。    江晚晴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她一时又说不出来,只好下意识看向了严修筠。    严修筠表情顿了一顿,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沉默了一下儿,并没有推脱的意思,但仍然说:“国内的制度与这边有点儿不同,我和晚晴最多能在这边留到三月中旬,到时候,你还有没有更可靠的人?”    傅修远却一点头:“够了,只要在三月八日之前不出纰漏,你们尽管回国。”    任诗琳平时不耐烦听他的生意经,听到此,难得好奇地问了一句:“三月八日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傅大公子骄傲地昂起头,正准备屈尊纡贵地给影后科普一下常识,奈何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猫爪。    CoCo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生平特长便是持萌行凶,在任诗琳怀里趴了半晌,活泼好动的它早已不耐烦,此时看见傅修远朝它的方向转过了脸,果断伸出了爪爪,企图故技重施地往傅修远身上蹿……被任诗琳一把扯住了。    “CoCo!”    任诗琳嗔怪地拍了CoCo一下儿,对傅大公子那点儿罕见的兴趣,也在和猫对视的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她捏着CoCo的小粉爪子,敲敲猫脑袋,挠挠猫下巴,又毛手毛脚地将CoCo从头到尾地撸了两把,撸得CoCo发出了舒服的“咕噜”声。    她一边撸猫一边“教育”,那一口港普实在听着有一种俏皮的可爱:“CoCo,妈妈教过你什么——要听话!不听话,爸爸就不喜欢你了。”    傅修远僵硬的坐在一边,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仿佛占了自己位置的猫,脸色铁青。    江晚晴瞧着傅修远的脸色,完全看不出傅修远对这只猫有“喜欢过”的意思。    ……这个眼神,更像是在思索,如何做好名菜“龙虎斗”。    任诗琳感觉到他的视线,毫无畏惧地笑着捏起了猫爪,和傅修远打了个招呼。    这一笑,明若春光,艳若桃花。    傅修远紧绷的脸色抽了抽:“……哼!”    天色已晚,傅修远的演讲欲、望被猫打断后便是覆水难收,更不知道为什么赌气起来,起身便要告辞。    江晚晴和严修筠赶紧站起身来相送,被任诗琳拦住了。    “在外面玩了一天肯定累了,赶紧休息,车就在门口,司机等着呢。”任诗琳笑眯眯地把江晚晴拦在了屋内,不肯让她出去挨冻,侧过脸来又对严修筠笑了笑,“你们能在一起好好生活不容易,我很为你们高兴。”    这话有点儿多愁善感,严修筠含笑点头,江晚晴没多想,也笑着一应:“天意说,大嫂周末会来这边住,这周末也过来。”    “才不。”任诗琳笑着眨了眨眼睛,“你们二人世界,我才不像傅修远一样不解风情又没眼色!”    她说着,便落落大方地笑起来,弄得江晚晴也跟着笑:“那我们过几天去伦敦再打扰大嫂。”    “欢迎欢迎。”任诗琳拍拍她的手,“Charlotte和Catherine都好喜欢你,她们两个一直说,Aunt像天边的霞光一样美丽,还说以后要像你一样做科学家。”    江晚晴没想到,自己在傅家两位小公主那里,竟然这么有存在感,心里不免有几分受宠若惊,正要客套两句,任诗琳身后的傅修远却已经不耐烦了。    傅大公子站在车边,等着亲自为夫人开车门,越等越发现任诗琳在那里相谈甚欢。    “回家了!”傅修远微怒道,“过几天就再见,哪有这么多话说!”    任诗琳敷衍地应了一声,回过头来向江晚晴和严修筠挤了挤眼睛,用口型道“小心眼”,逗得三人一起笑了,这才在傅修远的怒目而视中走下了台阶,和严修筠夫妇挥手告别,随后钻进了傅修远黑着脸打开的车门里。    严修筠揽着江晚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那辆劳斯莱斯平缓而安静地驶入无边夜色,两人才携手回了屋内。    “婚礼时匆匆和大嫂见过一面,那时候除了‘哇人真漂亮’和‘哇人好温柔’之外,其他的感触倒是没什么。”江晚晴看着被任诗琳堆满的屋子,笑了笑,“这次再见,发现大嫂的性格这么讨人喜欢……她以前演的戏我看过不少,演技是真的好,反正从戏里我绝对猜不到她是这样的性格,严教授你知道吗,她至今还是那个影视奖中最年轻的获奖者呢,息影实在有点可惜。”    “她是个天生的艺术家,息影是无奈之举。”严修筠笑着坐在她身边,“她不像外界传言地那样,是结婚后就息影,其实她和大哥婚后,她只是减少了工作量……但是,你知道的,后来大哥出了空难。”    江晚晴一顿,她都忘了还有这件事,严修筠一提,她才把这件事和傅修远重新联系在一起。    很难想象,任诗琳遭遇这件事的时候,到底受过多沉重的打击……她只想一想,就觉得难以接受。    “大哥出事的时候,家里乱成一团,媒体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报道,耀康集团股价暴跌,董事会施压问责……集团的事,家里的事,都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严修筠笑了一笑,“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大嫂会承受不住……但她没哭也没闹,不懂的事情就干脆放手交给了信任的人,我大哥留下多少财产,她好像也根本不在乎。”    “她也是唯一一个相信我大哥还活着的人,她亲自去事发地指挥救援,如果没有她坚持反复搜寻,搜救队可能恰好就错过了我大哥所在的那片区域,就更别提生还了。”    江晚晴只异位而处地想象了一下儿,就觉得这种执着和坚定令人肃然起敬。    她随即又笑了,随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往严修筠身上一靠。    “大嫂这么可爱的人,怪不得大哥连她念别人名字这种无聊的醋都要吃……还有,你看没看见,如果不是大嫂在,CoCo现在一定被拔毛下锅了。”江晚晴用遥控调整着电视台,笑了一会儿又伸出手去戳严修筠,“我要是出了大哥这种意外,你会像大嫂一样找我吗?”    “胡说,哪有自己咒自己的。”严修筠顿了一下,笑着屈指轻弹了她一记,看她扭过身来不依不饶地用眼神追问,才又加深了笑意,把她揽进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浅浅而过的一缕哀伤。    “当然找,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无处可寻第二个江晚晴。”    江晚晴在他怀里满意地笑了。    她又调了两下电视台,看到一则新闻播报时,突然不动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两眼,伸手拍了拍有点心不在焉的严修筠:“严教授,你看这个。”    79、权力游戏12+ ...    电视上正在播一则政治新闻, 英国议会的唇枪舌战江晚晴并不算太关心, 政客们的吵架也千篇一律地无聊,只是一个看着有点儿眼熟的名字, 在新闻上映入了江晚晴的眼帘——    “布兰迪·帕利斯卡。”江晚晴确认了好几遍, 才念出这个名字,她略有诧异地拍了拍严修筠的手, “怪不得大嫂说眼熟, 这还是个政治名人?”    她说完,严修筠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对新闻中的人多看了几眼才道:“竞选团队重要人物,首席发言人……典型的工党政客。”    “我真的不太会辨认英国人的年纪。”江晚晴没有关注布兰迪发言的具体内容, 新闻一给他画面, 江晚晴光顾着研究这人的年纪了, “他有多少岁?四十五?五十?咱们在飞机上遇到的那对夫妇……女儿有三十五岁吗?”    严修筠闻言,低低笑了:“你这是在担心人家夫妻的年龄差距吗?”    “不。”江晚晴皱了皱鼻子, 反对严修筠对自己“八卦”的嘲笑,装模作样地一本正经着, “还有可能是同名同姓呢……英国人重名还蛮多的,新闻上又没播中间名。”    “你说的也有道理。”严修筠俯身亲了她一记,“这么好奇, 去婚礼看看就好了。”    “真的去参加啊?”江晚晴坐直了身体, 回过头来看严修筠,回想刚才和傅修远说话的情景,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你让我找个理由敷衍大哥的,我真是随口一说,这个婚礼你之前不是很想参加,现在也完全可以不参加。”    “晚了。”严修筠笑着,无奈的叹口气,故意逗她,“被大哥抓包了,你不参加婚礼,就要提前去给大哥打工了。”    提到这个,江晚晴顿时蔫了。    严修筠摸了摸她的头发,浅浅一笑:“而且,我们可能需要做到知己知彼。”    江晚晴没听懂:“什么?”    “如果大嫂都对‘布兰迪·帕利斯卡’这个名字有印象,那么大哥是不应该对此全无关注的。”    江晚晴一愣:“可是大哥说他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严修筠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了一笑,解释道:“英国这边的大局环境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据我所知,与‘耀康集团’同等量级的集团,都是会在大选前和候选人有紧密联系的,如果重金支持的政客能够上台,各大利益集团跟着获利;如果重金支持的政客垮台,集团本身可能一蹶不振。集团与政客之间必然有利益交换——在这里称之为‘政治献金’。”    江晚晴点点头表示明白,并不算很欣赏地冷哼了一声:“就像吴哲茂当初为了混个脸熟,在入股华方之前,吴博士评副教授职称的关键点,捐出五千万成立‘专项基金’。”    “是的,同一个意思,正常规则的操纵下,此事不涉及贪腐,但是如果操作者有别的心思,就必然涉及利益交换。”严修筠说的很委婉,“身处如此环境,大家都不能免俗,大哥也一样。”    江晚晴隐约明白了严修筠想说什么。    “耀康集团”身处此地,如果想要长久的发展,势必要和政党有所联系,而想要和政党构成亲密无间的联系,光谈感情是不够的,最直接的支持,便是”筹措竞选基金”——这也是“政治献金”的实质。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花钱不眨眼的冤大头,更何况,在支持党派竞选问题上花出去的钱,必然也不是小钱。傅修远再目下无尘两袖清风,也不可能对政、治、局、势毫无关注就贸然出资。    可如果他会关注政、治、局、势,那么他所说的话里就有一些“悖论”——布兰迪·帕利斯卡是竞选双方某一方阵营的首席发言人,可见其是该党核心之一,那么傅修远就不可能对他毫无印象。    傅修远在这个问题上说了谎。    可是为什么?    严修筠一眼看懂了她的疑问,思索了两秒:“我猜……是因为大嫂在场。”    可是这个答案显然没让江晚晴解惑,反而让她更迷糊了:“为什么要瞒着大嫂?”    “他不想让大嫂知道的事……”严修筠微微皱了皱眉,突然道,“你刚才提到布兰迪·帕利斯卡的时候,我回想了一下儿大哥的话,他提到……‘三月八日’。”    江晚晴仍然没琢磨透:“我从刚才就想问,三月八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严修筠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已经切换成广告的电视:“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是刚才新闻一播,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年英国因为脱欧问题爆发了议会中漫长而无用的扯皮,而原本定在五月份的大选因为复杂的政治环境,所以被迫提前了,改期为三月。取得多数席位的党派将获得理论上和事实上的优势,日期正是三月八日。”    “大哥让我们留到那时候,说明他对结果很在意。”江晚晴道,“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打个电话来就可以了,犯不着亲自跑来。”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电话说不□□全……”严修筠沉默了一下儿,而后道,“大哥虽然性格强硬了一点,但是他其实从来没逼迫我做过什么,严天意一直说他想抓我回去‘继承家业’,也大多数是玩笑,他尊重我的选择——我觉得,他突然跑来很可能是想给我提个醒,让和他一样,防备一些人。”    江晚晴顿了一下,忽略了一些她觉得问了也想不太明白的因果逻辑,忍不住问道:“大哥到底在防备谁?”    言及此,严修筠的表情并不轻松,皱了皱眉:“大哥没有明确说明,我也只是猜测。”    江晚晴没准备让他含糊过去,追问道:“你说。”    “‘耀康集团’最早的时候,是由傅耀康一个人掌控,后来发展壮大,大哥作为绝对的继承人,也成为独当一面的代表。政治献金这种事情,最愚蠢的做法是孤注一掷,而聪明人从来都是一明一暗两处撒网。大哥的能力我们都清楚——他处理这些事,游刃有余。”    江晚晴点点头,用眼神催促他往下说。    “但是在五年前,大哥空难的时间,这个平衡被打破了——除了大嫂以外,没有人相信我大哥还活着。而当年同样正在大选前期,筹措竞选基金这种事,不可能就此中断。”    江晚晴立刻就明白了:“所以当时和老爷子配合的人变成了别人——这个人是吴雅兰?”    这个推论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吴雅兰作为傅耀康的枕边人,在那种时刻,比起旁人来,确实要可靠得多。    更何况,她早就对“耀康集团”的控制权虎视眈眈。    “是的。”严修筠承认道,“这件事背后太复杂,我一时解释不清,但是现在想来,我大哥当时重新掌控‘耀康集团’肯定是用了一些手段的,不然不会逼得吴雅兰只能维持‘耀康集团自己人’这个名义,而实际上被迫另立门户。”    江晚晴深吸了一口气,试探问道:“可是吴雅兰并没完全被逼出中心圈子?”    “对。”严修筠点头,“因为傅耀康在后来的一段时间,健康状况急转直下,甚至一度认不出大哥,只认得吴雅兰,她拿着我父亲当令箭,也仗着自己在政治博弈中已经占据了一定认可度,没有把和‘政治献金’有关的事情放下。”    “政治献金”确实是非常好打的一张牌,此事投入巨大,还关系着集团的前途和命脉。    因为所有人都不想在上台后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当这些事情尚存在于幕后的时候,与政党方面接触的人是不会轻易更换的。    而傅修远在这个关头出了事,就这样,原本该由傅修远亲自接触的政党,变成了由吴雅兰去接触。    “吴雅兰接触的是哪一方?”    “你说呢?”严修筠抬起头,无奈的看着她,“如果她当时运气不好,接触地恰好是失败的那方,大哥怎么会容她到如今?”    江晚晴至此已经完全明白过来——吴雅兰在傅修远空难时趁火打劫,接手了本属于傅修远的政治联络成果;但她没想到傅修远还能活着回来将她一军。因为傅修远的强硬作风,她丢了唾手可得的耀康集团控制权,却把握住了”政治献金“这条大路,并且随时准备指望着借这条路重回巅峰。    冷哼了一声,不无嘲讽地道:“……那她当年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我不相信运气。”严修筠冷然回应,若有似无地肯定了江晚晴关于傅修远空难的那点儿猜测,“但是我能理解大哥想瞒着大嫂的原因……她是个相对单纯的人,可她如果知道当年大哥空难背后还有这些事情,也很难无动于衷。”    江晚晴听完心有同感——如果吴雅兰敢这么算计严修筠,她可能完全控制不住要跟她拼命的心了。    但是她现在从旁听着这些事,就知道这不是“拼命”能解决的问题,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所以你觉得大哥自己在防备吴雅兰,也在提醒我们防备吴雅兰?”    严修筠点点头。    江晚晴不由得回想了一番方才傅修远的言行,发现他确实是在看到了请帖后,才说出那些意有所指的话的。    江晚晴再次琢磨了一下这份请帖的“来历”,这么一回想,简直觉得这件事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巧合。    她竟然还有心思笑:“既然如此,那个婚礼,还去吗?”    “既来之,则安之。”严修筠笑了一笑,“如果这是个巧合,那我们就为这个巧合祝福;如果不是……那我们也不要打草惊蛇。”    80、权力游戏13+ ...    既然决定了要参加婚礼, 江晚晴的处女座症状就毫无预兆的发作了……    虽然, 这两件事听起来并没什么因果联系,但是, 江晚晴要选衣服。    严修筠自己并不吹毛求疵, 出席典礼宴会的服装反正就是西装,英国这边的家里还备着几套。    而江晚晴才比较麻烦。    她此番和严修筠来英国的目的, 主要是为了玩玩玩, 玩够了,才顺便参加一下儿耀康集团的周年庆典和傅耀康的生日宴会。    江晚晴本身就懒,出门一向奉行精简注意,能不带的东西就不带,    所以, 除去休闲装, 够规格参加婚礼的衣服,只有一套——就是用来参加耀康集团周年庆的那套, 礼服外套帽子鞋子珠宝,全都搭配好了。    可是那套衣服用在别的场合, 又有点不太合适。    从道理上来讲,无论参加婚礼还是参加庆典,着装都要大方隆重而不刻意, 但是这其中, 因为江晚晴所处的身份不一样,所以隆重的程度也自然不能一样。    在耀康集团那边,严修筠虽然不是继承权的核心争夺人物, 但是由于他是傅修远唯一的亲弟弟,跟傅修远关系也一直很好,所以江晚晴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算半个女主人。    而之前,她因为相亲时被吴雅兰算计过,就一直存了和她较劲儿的心,所以着装上只考虑了任诗琳,根本没把吴雅兰放在眼里,选择礼服时选上的很多细节,更是专门为了去打吴雅兰的脸的。    有此作为前提,礼服多隆重都不算过分。    但是穿着这件衣服去参加婚礼的话,就不那么合适了——江晚晴只是个普通客人,穿这样一身礼服去,就张扬得太喧宾夺主了。而社交圈默认规则,礼服在短期内不穿第二次,这次穿了,再穿去参加耀康集团周年,打脸吴雅兰的目的达不到,一旦被好事的媒体拍到,反而要笑她出了社交事故。    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揉在一起,让江晚晴一时之间,便陷入了“to be or not to be”的哈姆雷特式纠结。    可是,为了一个陌生人的婚礼,就专门去置办一身礼服,还只穿一天,江晚晴又觉得不太值。    好……她就是不想为陌生人,甚至还可能是“敌人”的陌生人浪费钱。    她自己暗搓搓地琢磨了两天,琢磨得自己茶不思饭不想,连出去玩的时候拍照,都拍得心不在焉,严修筠问她,她还要说没事儿——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出来,严修筠肯定是毫不犹豫地买买买……    相比之下,还不如她自己暗搓搓地纠结呢。    她就带着自己这点儿纠结,去给严天意打电话。    严天意小朋友被扔去冬令营,还是有那么一点情绪的,但是他先是因为告状坑爹而神清气爽,最近又刚刚感受了大伯母热情如泰山压顶般的物质精神双重关怀,整个人气顺了不止一点。    所以江晚晴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情绪舒畅而愉快,完全沉浸在准备撒娇的欣喜里。然而他听了两句,就感受到了江晚晴源源不断的纠结。    处女座的江博士在那里兀自愁成一团:“为什么选身衣服去参加婚礼都这么难。”    严天意小朋友果断抓住了拍马屁的机会:“妈!要相信自己,凭借您的天生丽质,即使套个麻袋去参加婚礼,也会艳惊四座哒!”    江晚晴:“……”    套个麻袋……    艳不艳她没脸说,“惊四座”她是肯定能做到的。    这么算来,这个词她至少能做到四分之三,比例好像也不低……    江晚晴天马行空地乱想了一会儿,自己都被自己纠结得无语了,笑了一笑,算是接受了严天意的奉承:“行了我的宝贝儿,别出馊主意。”    严天意被“宝贝儿”这个词谴责得心花怒放,心情好了不止一点,决定给江博士指明一下方向,顺便揭一揭他爸的老底儿:“妈,你太低估我爸这笑面虎了,他呢,虽然自命清高了一点,不解风情了一点,心狠手辣了一点,还闷骚了一点……但是他对你还是没话说的,你跟他说,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你解决了啊。”    江晚晴:“……”    她就是不想用严修筠“买买买”的办法解决才自己纠结的。    严天意听出她的停顿,“咯咯”笑了,有几分狡黠地拖着尾音:“妈,你以为你不跟我爸说,他就猜不到了吗?搞不好,他就是看你纠结的样子觉得很有趣,所以才不揭穿你的,事实上,哼哼哼……他很可能连礼服都早就给你订好了,所以……你不想钱包遭殃的话,赶紧坦白从宽去阻止他啊~”    江晚晴:“……”    坦白从宽……这个词让她简直一脸黑线。    可是一抬头,严教授已经风度翩翩地走过来了,看她盯着自己微微怔愣,十分纵容地对着她笑了一笑。    江晚晴正琢磨着怎么开口,见严修筠正看着她,下意识道:“天意,跟爸爸说两句?”    电话对面的小孩儿立刻炸毛了:“谁要跟他说话!”    江晚晴无奈,安抚了炸毛的小孩儿两句,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严教授。    ……然后被严教授果断挂断了。    “哎?”江晚晴想都能想象到严天意的气急败坏,哭笑不得地从严修筠手里接回了手机,“你不说给我啊,挂断干什么?”    “他自己不要跟我说话的。”严教授微微笑着坐在了江晚晴身边,拢了江晚晴还想拨号儿的手,故意捣乱似得把手机抽走,一双温柔而狭长眼微微眯起来,勾了勾她的下巴,略显不满地道,“说好了‘宝贝’这个词归我专用呢?嗯?”    江晚晴被严教授撩了一脸,哭笑不得又槽多无口。    您的重点在哪里……不带连儿子的醋都吃的!    严教授仿佛觉得她这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特别有趣,低低笑了两声,仿佛为了她才妥协了一样:“……好了,少说一天又没什么问题,我明天给他打过去。”    “……”严天意小朋友一定会遥谢父皇隆恩的!    她已经懒得提醒严教授“亲生的”这件事了。    严教授却又像看不懂她的表情了似得,挑眉一笑:“还有什么问题?”    江晚晴:“……”    行,您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没什么问题……江晚晴觉得自己要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严教授跪了。    严教授把手机还给江晚晴,自然地伸手揽她的肩:“刚才在和严天意聊什么?”    看着他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样子,江晚晴突然想到了严天意的“坦白从宽”。    她囧囧有神地犹豫了一下儿,决定坦白一半儿:“在聊去参加婚礼穿的衣服。”    江晚晴说完,就侧目看着严教授的表情。    严修筠了然在心地笑了笑。    “原来你这几天在担心这件事……不过多虑了。”严修筠笑着,“大哥大嫂来过的第二天,就已经帮我们预约定制了参加婚礼的礼服,算算时间,我们明天就可以去试装了。”    江晚晴:“……!!!”    她惊了一下,心里就“果然如此”了。    傅修远是身价巨万的集团掌门人,任诗琳是一代影后时尚大咖……果然这种壕无人性的行事方法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而严修筠……    江晚晴哭笑不得,她才不信这全是大哥大嫂的安排——真的叫严天意说准了,他还真是早有准备啊。    可是……    “这是临时定制吗?”    江晚晴知道阻止也没用,也好像终于给自己莫名其妙的纠结找了一条出路,——从而步入了另一个纠结。    “时间会不会太赶,款式会不会不合适……还有什么时候量的尺寸?你趁我睡觉的时候量的吗?”    “没那么夸张。”严修筠被她一连串的问题说得笑了,“店里总有有几套成衣以备不时之需,我们试装后,修改一点细节直接可以用。至于尺寸,我们结婚定礼服的时候量过一次。”    江晚晴稍微不那么恐慌了一点,想起之前结婚的时候,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惭愧。”严修筠说着,自然而然地侵身过来,揽住她的腰身一握,又把她揽进怀里低头亲了一记,“结婚一年也没养胖,是我失职。”    江晚晴被他摸得很痒,笑着挣了两下,毫无效果,干脆造反似得从沙发上翻身而起,“野蛮”地跨坐在他身上,扑哧一笑。    “又不是养猪!严教授你这是坐拥如花美眷,还不知足。”她说着,双手捧了严修筠英俊的脸,含笑仔细端详,越看越有些得意,学着严教授的语气道,“惭愧,结婚一年,严教授还是眉目英俊棱角分明,都不见长肉,看来是我没喂饱你。”    她说完,严修筠的笑意突然加深了。    江晚晴在这个眼神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用这个姿势说这样的话,简直有歧义。    她眼珠一转,正要欲盖弥彰地遮掩两句。    想跑,却反而被严教授牢牢禁锢在怀里。    严教授眉目含笑,仍旧翩翩君子的模样,灼热的手指不急不躁地抚过她的发丝和耳廓,又划过她艳若芙蓉的脸。    他眼神火热而蛊惑,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一缕一缕地搔过江晚晴的心:“夫人确实没喂饱我。”    江晚晴不服气地想咬他一口,却被他就势捏了下巴,含笑在她形状美好的唇上啄了一记。    他另一只手沿着江晚晴线条优美的背脊而下,带着滚烫温度,消失在衣衫的遮掩里……    颤栗的感觉让江晚晴腰一软,一低头,正对上严修筠温柔却热度不减的眼睛。    她咬了咬下唇,伸手嗔怪地戳了他一下儿,随后在他温柔而纵容的注视下,赌气似得吻了下去。    壁炉摇曳的火光灼热而温暖,蒸腾而起的热度模糊了窗外凛冬的寒意……    ++++++++++++++    这一夜的睡意着实朦胧,再醒来,已经快中午。    他们预约好的试装,显然快要迟到了。    严修筠在江晚晴微怒的目光下,坦然将预约时间推后了两个小时。    时间重新充裕起来,江晚晴磨磨蹭蹭地梳洗完毕,才拖着严修筠去了位于伦敦中心城区的试装地。    她带着生怕人家追问“为何来晚了”的心虚,悄咪咪地推门而入。    一抬头,却恰好遇见了个熟人。    81、权力游戏14+ ...    “晚晴?严先生?”沈安萌和她那个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丈夫正被接待从贵宾室引出来, 恰好和江晚晴两人打了个照面, 露出惊喜的表情,“真是有缘, 居然又在这里碰上了?你们也是来订礼服?”    江晚晴也有点儿意外, 但是此刻,只要不问她为什么来晚了, 其他问题她都知无不言。    “来试装。”江晚晴对沈安萌一笑, “要参加一个婚礼,结果没带合适的衣服。”    接待送出了沈安萌,又去查江晚晴的预定了,见他们认识, 便识趣地请他们在沙发上入座, 还端上了备好的茶点。    沈安萌抿了一口红茶, 听江晚晴说了安排,也笑了:“巧了, 我也是因为参加婚礼,连婚礼日期都是同一天……婚礼宴请宾客的地点, 不会也在Claridge’s?”    这回轮到江晚晴惊讶了:“确实是Claridge’s,你们也是布兰迪·帕利斯卡的客人?”    沈安萌一副“无巧不成书”的表情,但是神色, 却不像是参加朋友婚礼那样开心兴奋, 笑了一笑:“严格来说,我不是他的客人,我是为了工作——我受雇于一家非政府组织, 布兰迪某种程度而言,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江晚晴显然对“非政府组织”没有什么概念,露出一点茫然。    “好多人都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细致解释太啰嗦,你可以把我们理解为公益组织。”沈安萌露出笑容,“主要服务于医疗卫生行业的那种。”    “公益组织”四个字让江晚晴瞬间想起了无国界医生,不由对沈安萌的职业肃然起敬。    接待却在这时候恰好返回,含笑告知江晚晴和严修筠,他们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    江晚晴和沈安萌之间的对话被迫中断,本想告辞,沈安萌却挽着她老公的胳膊一笑:“我在伦敦玩了好几天了,今天不想到处跑了,你们二位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约个下午茶?伦敦的下午茶很棒的!”    江晚晴跃跃欲试,只是有点迟疑:“临时去会不会没有位子?”    “我定了位子,一起去,没问题的。”沈安萌朝江晚晴神秘地眨眨眼,“关于婚礼那位我其实还有很多八卦,正愁找不到人说,憋死我了!”    这个表情把江晚晴逗笑了:“行,不过稍等我一会儿,我们试了衣服一起走。”    “好的。”沈安萌捻了一块儿点心,已经率先进入下午茶模式,朝她挥了挥手,“去,不着急。”    +++++++++++++++++++++    这家礼服店已是百年老店,设计上走得是偏保守传统的英伦风,深受名流和皇室的青睐,一向以服务周到闻名。    为了给顾客提供挑选的余地,店内为江晚晴备了三套礼服,而严修筠的西装和领带,则是配合江晚晴的着装走的。    江晚晴一一试穿过,很快pass了一套:“绿色的这件就不要了。”    严修筠明知故问地挑挑眉:“嗯?”    江晚晴白他一眼,没搭理严教授的恶趣味。    英国人的礼服十分热爱“帽子戏法”,上到皇室,下到名流,女性的礼服都要有帽子作为配饰,而帽子的颜色一向都是随着礼服的颜色走。    她穿了绿色的礼服,就要理所当然的配一顶……绿帽子。    ……她还是告辞。    剩下的两件,一件粉红,一件水蓝,江晚晴有点儿犹豫。    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严修筠的意见,帮助试衣的裁缝助理却已经利落的量下了细节处尺寸,绽放给江晚晴一个放松了她警惕的灿烂笑容,随后果断将两件礼服都捧走了。    江晚晴一头雾水:“……哎?我还没……”    “两件都要。”严修筠及时制止了她的问题,揽着她微微一笑,“你试穿的时候我看到了,两件都很好看。”    “……”江晚晴被夸了一脸,顿了一下才无奈道,“在英国就这几天,没机会穿。”    “那就备用一件,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时也有的换。”严修筠毫不在意的定论道,“反正是大哥付钱。”    这句话太让人心理平衡了!    江晚晴闻言便笑了:“严教授你这么……吃大户,真的好吗?”    他们家坑爹似乎是遗传,严天意小朋友专业坑爹一百年。    而严教授没爹可坑,就……退而求其次地“长兄为父”,专坑傅修远。    “亲兄弟明算账。”严修筠不以为耻,“拐你来给他打工,这个算是‘员工福利’。”    这么一想,江晚晴瞬间有种“要少了”的吃亏感:“等等,我刚才看到店里画册上的几个设计也不错……”    “下回再说。”严修筠笑着一把拦住她,“你不想听听沈安萌给你分享什么八卦吗?”    他说的很直白,眼里明晃晃地表示着“我怀疑她的来意”。    江晚晴闻言一顿,又一笑,压低了声音:“我还以为你没感觉出来……你觉得,她是需要防备的那一边吗?”    “不知道。”严修筠思索了一下,“工党如今大权在握,布兰迪·帕里斯开是公开的工党人,有些人——比如吴雅兰,显然是和工党站在一起的……但是沈安萌提到布兰迪·帕利斯卡的时候,表情……不像是很认同。但如果她是保守党一方,接近我们就没有什么道理。所以,我合理怀疑她是一个中间势力。”    “不左不右,居中试探。”江晚晴点点头,“懂了,我们可以先去听听她要说什么。”    ++++++++++++++++++++++    Ritz酒店的下午茶一座难求,酒店本身也十分傲娇,前来就餐的男男女女要穿着得体才能入内,水晶灯下的光辉精致而璀璨,帅气英俊的年轻服务生端着香槟穿梭于衣香鬓影,绅士和女士们的浅笑低语,仿佛仍然停留在十七世纪的英伦旧时光。    江晚晴和沈安萌优先入座,他们两个人的先生不约而同地成了背景板。    英式红茶香气沁人,沈安萌品了一口,露出一种被温馨包裹的感觉:“我最好的朋友曾经推荐过,让我来英国一定要体会一下英国的下午茶,穿着礼服,举止典雅,享受着有历史感的瓷器和银器,在安宁中体会这种闲散和自在。”    江晚晴轻轻搅动自己刚刚调好的奶茶,闻言笑了一笑:“你朋友是个诗意的人。”    “并不是。”沈安萌却笑了,“她给自己的定位一向是个俗人,但是我觉得,大俗大雅。”    “你朋友也和你一样供职于公益组织吗?”    “不是的。”沈安萌摇摇头,“她是个科学家,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江晚晴立刻道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沈安萌摆摆手,“是我自己主动提起她的,因为我想和你分享的有关布兰迪·帕利斯卡的八卦,和她也有一点关系——我这个朋友在世的时候,说过一些事,我直到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她当初提到的人是布兰迪。”    “几年前,我的朋友就职于一家医药研发中心,负责这家公司药品的研发工作。”沈安萌道,“而当时他们对新药的研究遭遇了瓶颈——药品有一项严重的副作用,具体是什么,原谅我不是专业人士,说不太清楚……总之,他们经过反复试验,也无法去除这个副作用——这一点,使得他们药品上市的计划被迫搁置。”    “他们的实验室是一家药企的下属机构,具有核心竞争力的新药迟迟不能上市,严重影响了公司盈利。就在这个关头,为实验室全额出资的药企却出现了管理层的更迭动荡,因为这些因素,药企股票应声下跌,几乎跌破发行价,这个行为立刻引起了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的注意。”    “为了稳定股价,药企新上任的负责人推行了一系列措施,但是收效甚微,因为药企名为多元化经营,但是已经没有主导产品了,缺乏核心竞争力才是企业的根本问题。”沈安萌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道,“我的朋友原本以为公司为了度过这个难关,会加大研发的力度,要求他们尽快开发出无致命副作用的药品……但是他们没有,他们用了其他的方式,这其中,一个海关人员居功甚伟。”    江晚晴一点就透:“布兰迪·帕利斯卡。”    “是的。”沈安萌点点头,“药企本就是跨国企业,在股价浮动的关头,布兰迪·帕利斯卡通过自己在海关的活动,使海关对药企的进出口业务莫名其妙解除了监管。在相关进口的运作中,故意报低价值。而在进行资产评估中,又故意增加价值。这一低一高,造成了企业资产虚增的假象,这个操作立即稳住了股价。”    “这件事的中间环节存在严重漏洞。”江晚晴闻言便皱了皱眉,“打个比方,我想花五元钱买五元钱的东西,这个符合市场规律,肯定有人会卖给我;但是我想花五元钱买10元钱的东西,再告诉其他人,我买到的东西值15元钱……这就很困难了,我不认为有人会算不明白这笔账,我也不认为有人在明知吃亏的情况下,会给人提供这个便利。”    沈安萌闻言笑笑,没有反对江晚晴的意见,而是道:“具体细节我就不了解了。我只知道,后来那家药企成功稳住了股价,原来的管理层人员顺利归来,没有缺陷的新药也随着他的归来重新上市了,布兰迪·帕利斯卡所在的工党也在大选中最终胜出,他本人则一路高升,深受当权派的信任……在这中间,他一定帮对了一些人,做对了一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工党”和“保守党”,就是英国的两个党派,基本处于轮流执、政的状态。    现在大家都知道的“梅姨”——特蕾莎·梅是保守党成员,所以现在英国的执、政、党是保、守、党,工党是在、野、党。    但是因为小说纯属虚构,并没按照现实情况写,细节上有出入希望大家勿追究,特此说明。    82、权力游戏15+ ...    沈安萌所提到的药企, 显然是“耀康集团”;至于当年造成负责人权利更迭的事件, 显然是傅修远的空难。    她在叙述此事的过程中,故意模糊了一些事实。    但是以江晚晴和严修筠所处的位置和他们本来的身份, 沈安萌仍然确保了他们能听懂她要表达的始末——她认为, 布兰迪·帕利斯卡其人,在这整件事的过程中, 帮对了一些人, 做对了一些事,才获得了如今工党发言人的政客地位。    这是一个非常直接的说法,也让江晚晴直接证实了自己的怀疑——正如严修筠所说,沈安萌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公益组织雇员”。    她是一个中间势力, 她在这其中不偏不倚, 甚至对傅修远和吴雅兰之间的斗争知之不甚。    值得欣慰的一点, 这番说辞证明了沈安萌确实不是吴雅兰那一边的人。    但是同时,她的举动所表达出来的另一件事, 值得引起江晚晴的绝对重视——沈安萌也不是傅修远的人。    她不站在傅修远这一边,确实没什么不可以, 但是她话里话外透出的另一层意思,让江晚晴心惊——她不站在傅修远一边,但是她同样怀疑傅修远的清白。    在沈安萌说话的时候, 严修筠一直不发一言。    此时, 江晚晴和沈安萌以眼神无声的对峙,严修筠才笑了一笑,一伸手, 取了桌上的茶杯。    他的余光瞥到沈安萌丈夫的动作——这个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过话的男人在严修筠有动作的一瞬间下意识前倾,绷紧了身体。    这是一个面对攻击时的防备动作。    沈安萌的身手如何,严修筠暂且看不出来,但是沈安萌的丈夫身手一定非常利落。    他仿佛没看见对方这一瞬间的细微动作,自顾自抿了一口茶,笑了:“我们和布兰迪·帕利斯卡并不熟,严格来说,我们只是他未婚妻的父母邀请来的宾客,和他们夫妇素昧平生。沈小姐是想告诉我们,布兰迪这个人并非良配吗?”    江晚晴一顿,沈安萌一愣,那种对峙的气息烟消云散。    而严修筠把杯子重新放回了桌上:“我夫人昨天也在讨论,他们夫妻之间的年纪差得多了点,但是旁人家事,从来不容我们这样的外人过多置喙。”    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又四两拨千斤。    严修筠明明白白承认了傅修远和自己的兄弟关系,同时把坦然地告诉了沈安萌,自己对她这种欲说还休试探自己家事的态度,并不算太满意。    但是既然沈安萌率先开始了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谈话模式,严修筠也准备给她面子,陪她将这个糊涂装到底。    江晚晴瞬间就理解了严修筠,笑着顿了一下,不吱声了。    沈安萌也显然从严修筠的态度里体会出了“有话快说”的意思,虽然对严修筠的态度略有不满,仍然忍了。    “当然,我们中国人奉行‘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说这些,当然不是想让二位以朋友的身份干涉这桩婚事。”沈安萌笑了一笑,“不过,从局势的角度来说,我是不希望布兰迪所代表的工党继续执政的。”    严修筠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愿闻其详。”    “五年前,工党在竞选过程中,打出了‘推行医疗改革’的议题,宣称以广覆盖、低成本的医改方案,代替原有的医疗体系,旨在为全体人民提供‘人人都用得起’的医疗。这个方案的提出,为工党的竞选贡献非常高的支持率,但是很可惜,等到公党上台后,这个改革方案在具体实行中,出现了一些……争议。”    江晚晴观察着沈安萌的表情:“请说具体一点。”    “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工党在执行自己竞选时承诺的医改体系时,原有的医疗保障体系并没有废除,所以使得现有的医疗保障是两套体系并存。新的医疗保障方案出台后,普通民众享受医疗保障的状况,基本分为三种情况,旧的医疗保险和新医保同时覆盖,只享受新医保的覆盖,还有一种极少数的,旧医保和新医保均不覆盖。”沈安萌说道,摊了摊手,“我得承认,这个医保方案确实增加了医改覆盖范围,让更多穷人也享受到了从前没有的医保……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发现,新医保和旧医保所能享受的药品、疫苗、医疗服务,有着非常大的差别。”    “这个差别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钱吗?”    “不止是钱。”沈安萌说到这里,终于放弃了她原本那种防备和试探的姿态,流露出了一点真实的悲悯情绪,“旧医保因为价格高昂,并非所有人都能享受得起,实际覆盖率远低于政府公布的数字;而新医保因为价格低廉,所以大部分人都可以负担,可正是因为价格低廉,他们能享受到的药品,和旧医保享受的药品范围是完全不一样的……据我所知,我的科学家朋友曾经提到过的——那个由知名副作用的药物半成品,通过工党的新医保体系,改名换姓,纳入了新医保的覆盖范围中。而因为这个药品价格低廉,又是常用药,已经造成了非常严重的药物滥用问题,甚至医疗事故。”    沈安萌说着,抬起头来,视线分别扫过严修筠和江晚晴:“而据我所知,从那个药企流出的类似问题药物、甚至存在问题医疗手段,不止这一个。”    江晚晴被她的视线看得一顿。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沈安萌对傅修远的怀疑,究竟来自何方了——当初耀康集团的管理权因为傅修远遭遇空难而更迭,在傅修远失踪的那段时间里,耀康集团的控制权大权旁落,落入了吴雅兰手中。    当年耀康集团的状况,江晚晴耳闻过一点。    耀康集团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实际上一直是严书音当年留下的专利,看在傅修远的面子上,严书音没有对这个东西据理力争,离婚的时候,把这个价值巨万的专利使用权留给了耀康集团,只分割了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事实财产。    可是经过多年的时代发展,当年的专利已经不再是最新颖的产品,市场逐渐涌出更多新药品,使得严书音当年研发的药品市场占有率急剧下跌。    在这个时刻,谁手下的团队能研发出更有竞争力的药品,谁就在耀康集团控制权的争夺中取得了制胜的一步。    结合后来的更多细节来看,肯定是傅修远先一步成功了。    可是在这个关头,傅修远出了事,耀康集团危机四伏。    此时,吴雅兰趁机夺去了控制权,依靠和布兰迪·帕利斯卡的进出口贸易虚假报价操作,稳住了耀康集团股价。    而现在看来,她不仅稳住了股价,还趁着工党在大选中大获全胜,推出医疗改革方案的时机,将当年那个有致命缺陷的药物改名换姓,混进了这个医疗改革体系,成了这个廉价医保体系中,不可缺少的一环——她因此获得了大量的利益,甚至有了另立门户的资本。    而如果这个缺陷药物只是这个医保中很小的一个部分,那么……她是不是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东西,混在这个医保体系中?    江晚晴不相信傅修远会和吴雅兰同流合污,他逼吴雅兰另立门户,显然是想和吴雅兰在很多方面做分割。    然而,在外人看来,“耀康集团”就是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因为贡献了足够的“政治献金”,所以和执政的工党,不可能分开;至于是吴雅兰把问题产品和问题医疗方案混入了工党新医保,还是傅修远这么做的,对外人来看,差别不大……    ——这就是沈安萌的怀疑,她认为,傅修远在这其中,有参与的可能。    这个怀疑,江晚晴从理智上可以理解,如果她和沈安萌一样是个局外人,那么她同样会有这样的怀疑。    可是从情感和现实考虑,江晚晴知道,傅修远绝对和吴雅兰做的那些事没有关系——他是被迫卷入的。    江晚晴忍住了为傅修远辩解的心情,因为她知道辩解毫无用处——沈安萌这个“中间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她能在明知江晚晴夫妇的身份的情况下,还要将自己的怀疑透露给他们知晓,她就不是来听他们为傅修远辩解的。    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眼见为实的证据——证明傅修远和工党那个有猫腻的医疗改革,毫无关系。    她想到趁夜而来的傅修远,想到他语焉不详的说话态度。    江晚晴猛然意识到,傅修远很可能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局面。    严修筠显然也明白其中利害,他沉默半晌,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着沈安萌,同样没有辩解,反而问道:“如果工党继续在大选中胜出,医疗改革方案会如何进行下去?”    “据我所知,只会比现在的药物滥用、手术滥用更加厉害。”沈安萌直白道,“我听说,下一步的医改,将会把精神领域同样纳入新医保。”    她说完,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江晚晴,随后看向严修筠:“我希望严先生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严修筠道,说着笑了一笑,“我赌工党不会胜选,至于到底是谁参与了这些事情,我相信到时候会有明确的公断——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沈安萌同样应声一笑,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83、权力游戏16+ ...    沈安萌和她的丈夫已经离开了, 江晚晴捻着一块已经凉透了的点心, 食之无味,如何也吃不出它原本的香甜。    严修筠低低叹了一声气, 制止了她毫无意义的进食行为, 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沈安萌的到来,仿佛宣示了他们假日的结束, 而江晚晴唯一欣慰的一点便是, 他们早已经送走了严天意,让孩子可以远离这种危险的争斗。    沈安萌不是工党的人,也不是保守党的一方。    他明明白白的表示出来,他是被医疗改革中的猫腻儿, 而吸引来的。    他不希望工党继续胜选的原因, 也非常的合理。因为如果工党继续执政, 那么他们一定会毫无保留的继续推行医药改革。而沈安萌想到推翻医疗改革的初衷,完全得不到政治支持,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阻碍。    他想要推翻的是医疗改革制度。想要让医改中那些危险性的药物滥用,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但是凭借他本人, 或者说凭借他背后的支持势力,他显然无法去干预这个大选的结果。    所以他选择去找一个帮手,而这个帮手, 原本应该是傅修远最合适。    而一些既定的事实, 比如傅修远在耀康集团决策者和既得利益者的身份,让沈安萌无法确定傅修远身上的属性,他也不确定, 耀康集团和傅修远本身对这个医疗改革有多大的作用—万一傅修远因为既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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