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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公子说了,他的原意只是想让您丢掉官职,不会要您性命。而且……,”何继宇吞吞吐吐,最后在吴子栋那阴森似要杀人的眼神里开口了,“我家四弟弟在西北当兵,若是这事儿能成,我四弟弟便能混个总把头当当。”    赵彦衡,原来是赵彦衡!早该想到,以他这种唯我独尊惯了的性子怎么肯听吴子栋的要求,更加想不到换位思考为人着想这种事。    “烦你告诉他,要我辞官除非我死。”吴子栋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夜晚赵彦衡听完了何继宇的回话,久久不言语。何继宇看不懂他的意思,眼睛瞟向一旁的流觞,跟他主子一样面无表情。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回去。”良久,上面传来清冷的声音。    何继宇更加弯低了腰,谄媚讨好道:“那、那我四弟弟的事儿……”    “你既没有办好我给你的差事,总把头的位置是肯定轮不到他了,不过换个副职当当夜是可以的。”    何继宇听了前半句话还是一脸愁容,听了后半句立马喜笑颜开:“多谢赵公子,若没其他事在下这就告辞了。”说完就往外走,“以后她的事儿随时向我汇报,还有,离她远点。”一只脚刚迈出去,便听见身后传来淡淡的警告。    何继宇身体顿了一顿,便称“是”。    屋子里再次恢复宁静,流觞看着一语不发的主子,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主子,既然她不愿意不如就此算了。”流觞的看法很简单,自从遇到了这个女人,赵彦衡的计划一再被更改,且女人就跟戏本子上说的果然不差,都是狐媚男人的妖精,这样下去迟早耽误主子的大事。    岂知他刚说完这句话,凌厉深幽的眼神便射过来,流觞刚一对视立马低着头站在赵彦衡面前,“是卑职失言,望主子恕罪。”    赵彦衡淡淡的收回目光,往后靠去:“此事我自由主张,你不可多言。还有,”他顿了顿,“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女人。”让她辞官也好被罢官也罢,反正他有的是手段。    只是赵彦衡没想到在他的计谋还没生效之前,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那就是吴子栋提前从翰林院出来了。    她,升官了。    “哈哈,好!编修的真不错,”皇上手上拿着一本不是很厚的册子,这是吴子栋最近刚纂修的《齐乐大典》的纂稿,“吴大人虽未写完,但是编修的十分精彩,堪称我朝之品!”皇上手里翻着书,看着吴子栋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都是皇上福天恩泽才让这本书得以现世。”吴子栋乖乖的站在下面。    “哎,”皇上摆了摆手,对他这番吹捧啼笑皆非,“这都是你吴大人编修的好,朕有什么功劳。”    “话不是这么说的,”吴子栋还要再接着吹却被皇上阻止了,“朕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不至于老糊涂。这件事你吴子栋还有其他人做的好,到底是一甲出身,就是比旁人强许多了。”这句状似埋怨的话皇上说的,但吴子栋接不得,免得惹得其他人心中不满。    “你既有如此才学可想好让朕赏你什么了?”皇上刚说完这句话,便见还在沉思的吴子栋忽然跪下,“臣斗胆请命调往大理寺,愿以微薄之力解天下刑案为皇上分忧!”朝堂上响起的便是这句颇为心怀壮志的话。    皇上沉默了,心中却很是惊讶:“你可知凡是翰林院的学士,最少也要待得三年才可调任其他职位?”    “启禀皇上,臣知道,”吴子栋答,“但是微臣自入书院读书的第一日起,心中便每日不在想着今生能够有朝一日入大理寺为官,这个心愿已伴随了微臣寒窗苦读数年。还请皇上能够准许,全了这微波的念想。”她重重地磕了个头,若是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便会在额头看到一片乌青。    大殿之上一时寂寞无声,吴子栋低着头冷汗在颈间滑落进衣衫,翰林士子不满三年不得任职,她这步可是走了险棋了。一步踏错,皇上对她失了印象,恐要在翰林院待够三年又三年。    等到走出承明殿时一阵风吹过,身上一阵凉意吴子栋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多么凶险。送吴子栋出去的公公看了他一眼,“吴大人今儿也太冒险了,陛下自来厌恶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幸好今儿陛下心情好。若是陛下今儿生气了,您又该如何是好?”叹了一口气走了,只剩下她站在风口。    若是生气了怎么办?……这不是没生气嘛,吴子栋嘴角翘起,她赌对了。皇上果然对太子仍有旧情,这次盐运事件被送到大理寺,可是大理寺几乎都是庆阳王的人,若想为太子翻案几乎没有可能。而吴子栋听说与太子身边詹士关系极好,想来与太子也是一边的,只有他最合适。    其实她原先大可不必如此着急,只是赵彦衡这个人一向说一不二,既然他不想让她再当官即便她言辞拒绝了,但恐怕还有下次的手段,她必须在这之前就让自己强大起来。起码也不是他赵彦衡说诬陷就能诬陷的。    大理寺对这位突如其来到来的寺丞统一采取了不理会,不作为的办法,无论吴子栋说什么他们都是能推则推,能挡则挡。    “吴寺丞,您要的近年来的江东案件都在这了,”一个穿着素衣山的男子往她桌上放了一叠案宗,这个男人叫海生,长的国字脸,看上去温和善良,实际上也差不多,来到大理寺的这段日子都是靠他在帮助吴子栋,“您要是还需要什么,叫张二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张二是吴子栋身边的下属,平日的工作就是围着吴子栋转。    “多谢,”吴子栋诚意道,却见海生没有离开反而一副犹豫的表情,她问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哦,也不是什么,就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吴大人,皇上既然把这盐运交给了你,你不管盐运的事怎么反而看起江东的案件了?”江东离京城这么远,离案发地河西更远,三者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联系啊。    吴子栋笑了:“原来是这样,我不过就是闲着没事干,又听说江东的知府何威与那河西盐运巡抚是亲戚关系所以才想着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也当打发时间了。”何威与河西巡抚是亲戚关系还是她无意中得知的,直觉这会是一次重大突破。    海生显然还是不太能理解,但对于寺丞的话也不再有疑问,便下去了。    吴子栋翻着卷宗,找到了几年前江东首富家陈府,上面果然记载了柳梦娴自杀一事。吴子栋嘴角翘起泛出一丝冷笑,既然是自杀又何必记在刑事的卷宗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泛旧的纸张,两者细细对比果然发现了破绽之处。从何威府上撕下来的纸上面记载了宣德二年陈府大娘子陈氏梦娴自杀,将家中一应事务都交予陈府公子陈德会。面前的卷宗上却多加了一句,宣德一年皇上发现盐税出现大亏空,十分震怒,会因被填补斩杀了几名小官才没有大肆处置官员。事情就这样渐渐平息下去。然后才写了陈府梦娴自杀的事,看似其中平平无奇却大有文章。    这么就这么巧在她去世前一年宣德一年被查出盐税亏空?而在宣德一年时,河西盐运则是由京城中的鼎盛门户王家的分支管得,这个王家也就是庆阳王的祖父王岚之那家。    也就是说当初是王家在任盐运巡抚时盐税出现了盐税亏空,后来王家又想尽办法填补上了,这次平息了圣上的怒气,否则以皇上的脾性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那样数量大的金额,王家又是从哪拿的呢?加上以前吴子栋探查的线索,她的财产多半是被太子谋去了,而这其中又有庆阳王多少事?    想起前世她的惨死,吴子栋尽管随着时间逝去情绪不会那样偏激,但是心中仍有一丝不甘。她当即找到了大理寺少卿冯峰,将其中缘由说清后便请求带江东知县何威和江东首富毋成上京盘问。    “你的意思是此次太子掺和盐运一案实则是几年前那桩盐税亏空有关?你还认为那远江东的一个小小知县的手竟能伸到河西盐运?更在无证据无把握的情况下召朝廷命官来审问?”冯峰听了先是大笑,然后板着脸冷笑道,“一派胡言!”    吴子栋倒也不着急,她之所以没有找别人,直接找冯峰也是有缘由的。在大理寺的这段时日观察来看,其实这里并不大多数都是庆阳王的人,比如眼前这位少卿冯峰。在大理寺待了十年才到了如今的位置,除了靠他本人的能力以外,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公正严禁,从不徇私枉法。不然即便庆阳王要让他升上来,皇上和太子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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