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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 泽生毒教宴请四方。    是夜,灯火通明,整座山都被泽生毒教的灯映照得通红,本来一直都很冷清的山峰变得异常的热闹。    但是热闹仅仅只沉浸在外面。    大门口全是各个长相各异的门派当家带着自己的侍卫在门口拿着邀请函一个一个登记。轮到自己时都朝着门口的江情有些谄媚地笑着。    他们不得不这样,都不约而同的看到了江情手中握着的武器——一把看似平淡无奇,看久了也看不出一朵花儿的折扇。这把扇子似乎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这人是谁啊?”有不知情的人偷偷问道。    “泽生毒教第一长老,江情。”    说是长老, 江情不过是少年模样,嘴角一直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副非常近人情的模样。    但知情人都知晓, 他的扇子名为无言扇,人看起来是温润如玉,如沐春风,但心狠手辣, 杀人的时候一句话也不会说,他扇子无言, 人更是无言。    这样的人坐阵,所有当家的人都有些忌惮,忌惮之中又有些疑惑,心里更多的就是没底。这次白千迹宴请四方邪教中人到底为何事?    江情本人都没有多少人见过, 白千迹此人更是极少人见过,但他的名号在江湖上实在是太过于响亮,传说他的样貌邪魅妖艳,有人嗤之以鼻。    可今日聚会更多的人心中还是怀揣着好奇。    泽生总部后院非常大, 大约都摆在酒席,每个人的座位都是安排的精细到每个人的。    位置和座位都是每个子弟一个一个尊重又礼貌的引入,让大家的心里又不免染上一层被尊重的骄傲感。    “你这不是先下个下马威,然后再给颗糖么?”    苏子银悠闲地坐在桌子旁,架着二郎腿,姿态不太美妙的靠在桌角,一手还漫不经心地拎着一个茶壶倒着水。    一旁的白千迹正在整理衣袖,听他这样一说,轻轻一笑,发出低沉的一声。    苏子银撇撇嘴道:“他们现在心里肯定舒坦得很,哪里还有刚进来的抱怨。”    他见白千迹自顾自理着衣服,砰得一声狠狠放下茶壶,暗自呢喃一声无聊,身影一闪便到了白千迹身旁。    “这几日在泽生轻功倒是进步了不少。”白千迹沉沉道,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只是单单用耳朵听,便能听出苏子银身手好坏。    “俞承教我的。指导我几句我就会了。”苏子银哼了一声,声音带着骄傲和炫耀。    白千迹有些无奈:“你倒是在这里吃得开。”    白千迹跟手下关系不亲,但手下却心甘情愿效忠于他,忠心耿耿,但他们从未有过交流。    倒是反观苏子银,就来了几天,就反客为主跟俞承那一众人玩得好得不得了。俞承也用剑,白千迹教他入门,然后将自己珍藏的剑谱让他自己练,但俞承天资聪颖,自己将毒与剑术融为一体,能独当一面,轻功当然比苏子银好上无数倍。    白千迹定定看了他一眼,突然凑上前,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迟迟不肯离开。    苏子银一挑眉:“白公子,你还想让你刚刚整理好的衣服皱得不像话么?”    苏子银凑近他,声音放得很轻很慢,让呼吸都吐在白千迹的脸上,温热又缱绻。    白千迹皱了皱眉,刚想说话,门口传出司华的声音,“教主,人齐了,宴会该开始了。”    外面很喧闹,邪教没有像正教一样每五年召开一次武林大会,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聚齐,这一次,借着白千迹的光,倒是安安分分地聚在了一起,其中不乏有一些互为仇人的,但都不敢在白千迹的地盘上闹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泽天的人也来了。    来的人还是管凛,他被安排在最角落隐入黑暗黑暗中的地方。不同于最近泽生的名号被毁,泽天的名号倒是越来越响亮,实力强,更神秘,不乏有人想要在这里巴结他。    管凛他的脸色阴郁,死死地盯在门口,旁边的人都不敢用他搭话。    没有盯一会儿,他要找的人已经来了,看到来人之后,管凛的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阴测测地低声笑了起来。    白千迹今夜不同于这红火的灯色,还是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脸上带着与喧闹无关的冷漠。    他一出来,有些人暗自赞叹,果然,传闻无误,白千迹如同传言中那般如妖孽一样。    “白教主,不知叫我们前来到底是为何事?”    为首的一个当家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络腮胡,眼睛里面全是针芒,仿佛一点都不惧怕眼前的白千迹。    白千迹没有回答,只是浅浅地扯了扯嘴角,拿过司华递过来的酒杯,慢慢举起来:“胡教主能否不要着急,先让我来敬一杯各位。”    说完便一口喝了那一杯酒,豪爽大气。    苏子银在暗中看得撇嘴,不过是白开水,被他喝成了美酒。    各位当家当然对他这种一口干净的态度欣赏的很,本来等着焦急的情绪也慢慢化解了。    “好,既然白教主如此豪爽,那我们也不能输。”    胡教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拎起桌上的酒杯就一口闷尽,喝完还一擦嘴角的水渍,咋了咋舌。    “久闻泽生炼毒高超,没曾想酒也如此美妙。”    随着胡教主这般豪爽,其他人纷纷起身回敬白千迹,唯有管凛一人躲在角落里嗤得一声。    苏子银又轻轻嗤得笑了一声。那酒不过是山下酒家随随便便买的酒。    “白教主快别卖关子了,今日对我们如此客气,是在惧怕名门正派围剿泽生么?特来寻我们大家庇护?”    管凛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大家都僵硬住了,更是忘记找寻声音的源头。    “怎么这样说呢?大约是泽生诚挚邀请各位合作罢了,愿不愿意都是大家的事,只是教主想要邀请大家一聚。”    江情慢慢起身,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打开,这一声让不少人心中一颤。    管凛又道:“白教主小儿时期就能以一人斩杀整个药王府,还用得着请我们来?”    管凛坐在那里安安稳稳,仿佛有完全的把握让白千迹动不了他的模样:“我奉劝各位,不要听信这位白教主的鬼话,他可最擅长背叛了,药王府倾尽全力培养他,却遭受这无耻小儿的疯狂绞杀。当真是魔鬼。”    众人皆以为以邪教第一的性子,泽生毒教的人定会将此人当场杀死。    可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白千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没有反驳,连身边的侍卫和泽生的长老一个人都没有反驳管凛,    各位心里渐渐升起一丝恐惧。是莫名其妙的恐惧,他们当然听说过这个事情,当时只在赞叹白千迹的天才绝艳或是在唏嘘药王府的悲惨命运,但从未想到里面这一出。管凛讽刺又坚定的话,仿佛他当年亲临现场,了解其中各大小关系似的。    “你这个人是当真的不要脸。”    一声清朗的声音从白千迹身后钻出。管凛本来说得一顿快意,听到这话只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那个假冒泽天也真是活该找了你这样的人当上管家。”苏子银学了俞承,抱着剑,一身红衣缓缓从门口进来,目光死死盯着管凛。他们都可以忍得了,他可忍不了。    “你这无知小儿是谁?”管凛声音冰冷。    “你管我是谁,我就说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人。”苏子银冷笑一声,还想再说,却被白千迹拦了下来。    苏子银微微皱眉,却听白千迹道:“跟他说话,别脏了你的嘴。”    云画轻轻笑出声。下面也有人笑了出来,但是碍着泽天的面子,生生的憋了回去。    管凛神色慢慢恢复如常,丝毫不见被调侃的怒火:“今日你说求诚合作,又没拿出诚意,我就是怕到时候大家被你背后捅一刀,跟着名门正派厮混去了,你身旁那人是不是就是风月剑庄的少庄主?呵,有了风月剑庄做盟友,还叫我们来做什么?替你挡箭么?”    不同上次见面时管凛的沉稳,这次赴宴的管凛显然是个炮仗,根本经不起挑衅。    白千迹依旧没有回话,眼神只是轻轻地扫过管凛。那眼神,冰凉入骨,看得管凛本来义正严辞的说着心里突然噔地一下,被他看得心底一凉。    管凛硬着头皮,刚欲开口,但听着山中的鸣钟突然响起。绵重,一声接着一声。    那厚重的撞钟的声音,一声一声地敲在了各位的心中。也惊飞了树林中的飞鸟,就在第一声落下之时,飞鸟已经骤然飞起,扑朔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不仅仅是山中飞鸟被惊到,连庭院中的各个人也被吓到,连一直淡定不已的管凛心更是沉了又沉。    “怎么回事!钟怎么突然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恐惧像柳絮一样,粘在了心中,怎么掸也掸不开,或是像流水,一点一点冰冷的沁入骨髓。    他们都想抓救命稻草一样的去看着白千迹。但是白千迹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但隐隐约约的竟然带着一丝笑意,连刚刚的苏子银也沉默下来。    不知道慌乱之中,谁轻轻说了一声:“来了。”    白千迹道:“各位做好死的准备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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