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25楼军的内疚 (7)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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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白天。    田专家也见到了字画,一边骂一边笑:“小鬼子,你还别说,竟然知道用油布和蜡布,这么多年,还能把字画留下来。”    张灵湖对村长说:“那我们先走,你明天给上面报信。”    军火金银都是要上交的。    他们并不敢停留太长的时间,第二天中午,就开车往回走了,希望村长和村民们能够保守秘密,就当他们没有来过。    然而还是有些低估专治的力量了。    红旗吉普开出三十里,被几辆军车围堵了,天上还有一架直升机在盘旋。    张灵湖用手打起凉棚,避免太阳光的直射,看见直升机上的大门就像一个黑乎乎的大豁口,楼军穿着一身军装,用手拔住飞机,居高临下,在飞机呼哨声中,四目相对。    51、050二请张灵湖    蓝色的天空,银色的飞机,白色军装的楼军像只风筝一样飘在半空中,两只眼睛宛如鹰隼一般,锋利的可以刺穿人的灵魂。    张灵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全身的毛发都直直竖立起来,又好像是被无形的天威笼罩住,压迫到不能呼吸。    此时此刻,才深入的体会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意思。    楼军在天上做了个简单的手势,地上的军车哗啦啦的开走了。    天上的飞机打了一个旋儿,也飞走了。    看他们离去的方向,正好是小蜜云村的方向。    张灵湖坐在敞篷吉普车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用手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天太热了,该去掉棉袄换夹衣服了。    楼军怎么会穿奇怪的白色军装?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还来不及细想。    身边的司机大叔,忽然用很诡异的高声调拉着长音唱了一声歌儿:“哎呀,俺弟娘,哎呀,喂!哎哎哎!”    张灵湖噗嗤一声笑了:“大叔,你唱的这个是什么歌儿?”    司机大叔失笑:“哎,我那里是唱歌啊,我是给吓得,魂儿散了。”    张灵湖笑:“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话可能有歧义,于是说的更加直白些:“军队的事,看见了也要当成没看见,才能保长久的平安,在外面胡说乱说,枪毙也是有的。”    司机大叔赶紧表态:“你放心,小张主任,我嘴巴严实着那,解放前,解放后,这多少年,我靠的就是嘴巴严实。”    张灵湖不回答司机大叔的话,反而回过头去,提着名字问四川兄弟:“你们那?能保密吗?”    四川兄弟忙忙的点头:“我们晓得,啥子话也不会说的。”    田专家居然也很捧场,也跟着发誓说:“这军情的事情,咱们肯定一个字儿不能往外吐,这两天就当是作梦了,要往外露一个字儿,天打雷劈!”    张灵湖又跟着强调了一句:“就当咱们谁也没有去过小蜜云!”她收起严肃的表情,忽然变得轻松愉快起来:“这两天的事情都忘了,当然工钱肯定是不能忘了要拿的,我表叔送给大家每人十斤野菜干子,十斤咸鱼干。”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先威胁镇压,再给好处。张灵湖是个真学霸,她很快把干部的一套也学熟练了。    听说有鱼肉和野菜,田专家立刻跟着高兴起来:“哎呀,怎么好辛苦你表叔,说实在的,看着这满天地的绿色气,我也真是嘴馋了。”    草木回春的农历二月底,野草野菜,远远近近,都有浓淡碧色,每个人的心都是跃跃欲试的。    司机大叔也跟着说:“哎,还有鱼肉那?真是,乡亲们太实在。”    这个春天有点紧张,对于可以到手的食物福利,大家都不舍得说什么推托的话,嘴巴里客套着,满心里欢喜。    等回了城,并不直接回友谊百货,而是先把田专家和四川兄弟家里走了一圈儿,把他们的东西菜干鱼肉、都给留下了。    第二天上班,洪主任过来检查,看见专家们正在做字画包养,弯了腰,凑得很近细看那字画:“都是有年头的啊?值钱啊?”    田专家说了句:“都是真货,值钱!”    洪主任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乡下就是好,以后咱们就该多出去搜罗搜罗,不能单在家里,挺等着天上掉大饼。”    他又转过身去夸奖张灵湖:“小张,你很好,这次又立了大功。”    张灵湖笑:“革命工作不要总想着立功不立功,要把为人民服务放在第一位。”她背完了官话,又跟着指了指柜台下的一个麻袋,低声说了句:“乡下那边野菜多,给主任你带了点野菜干子。”    洪主任高兴的搓了搓手,又召集大家开了个小会儿,先是表扬了张灵湖,又嘱咐大家要加班加点,赶紧把这批字画整治出来。    文物柜台立刻忙碌起来,洪主任单手拎着装菜干子的麻袋,晃悠着走了,看起来很悠闲的样子,其实位置不同,干了什么辛苦工作,外人也看不出来。    洪主任刚才也干了点儿小活,就是治安部那边有个李副主任,表面还挺一表人才人模狗样儿的,也为友谊百货参加区体育运动会做了不少贡献,还亲自拿了个亚军的奖牌。    可惜了,他试探过张灵湖几次不成功,委托了一下组织上也没有成功,开始小贱小坏起来,暗地里找跟着文物柜台出差的司机的麻烦,试图打探点什么,以便造谣。    这个那里还能人,洪主任直接就把李主任给打了一顿,轻松拎着麻袋的手,到现在还有点疼那。    张灵湖对这次下乡出差,其实还算满意,虽然有可能招惹了楼军那个麻烦,并需要费点心思狡辩,她的本意两个目标都实现了,第一个是补贴下乡亲,第二个就是保护搜罗一下文物。    如果真的被楼军抓去审问军事基地文物的问题,张灵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认真思考,并且准备了应对的台词。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麻烦不在楼军那里,而是在烂桃花运那里,治安那个李主任已经被洪主任悄悄收拾了。    还有一个那,张灵湖的家里,张爸爸和粮站的老屈算是走的很近的朋友,互相之间你来我往,投桃报李的。    张家得了一批上好的肥美野菜,也是按照老习惯在亲戚朋友圈子里散了散,这并不是因为张家穷大方,而是京城本地民间亲友的习俗如此,一个是礼节,二个是大家互相帮衬,一起流通食物,度过难关。    张家如果东西富裕,送大家个三斤五斤的野菜,大家也乐意收,如果不富有,上亲友的门,手里拿个一小把野菜,也没人会嫌弃。    他们家里的两百斤野菜,全家一直吃怕是要把脸都吃绿了,可是散出去之后,很快就会换回零星的鸡蛋、干姜、南瓜子之类,东西越吃越齐全。    张家给老屈家送去了五斤鲜野菜,麻生、荠菜,车前草都有。老曲家第二天晚上,就夫妻两个一起上门来还礼了。    老屈也就算了,偶尔会过来,屈婶却是第一次上门,夫妻两个带了四色礼物,麦乳精、鸡蛋、花生米和黑芝麻,还挺隆重的。    张爸爸有些吃惊:“来就来了,怎么拿这么多的东西?”这份回礼,比他们送去的野菜可是重了十倍了。    张妈妈也跟着说:“怎么这么客气?”    屈家婶子拉了她的手,嘴巴里说:“不算是客气,也不是给你们的,上次你们不是说了吗?家里二闺女有了?这个东西是给二闺女保养的。”    张爸爸招呼他们坐了,又忙忙的泡了茶过去,嘴巴里十分感激:“难为你们想了,她还有日子那,拿这些东西,算满月的礼都算重了。”    老屈应对的十分好:“满月礼送的亲家多,也就轮不着吃我们这个了,这就是给孩子零吃的,从现在就开始补养起来,很该的。”    张妈妈十分感动:“难为你们想着,我们家的老二,要强的太很,现在还要每天上班那。”    张爸爸叹气:“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难道还要跟那大宅门家的小姐太太们比?”    屈婶子立刻就接口说:“我要是娶了媳妇,还真是想当亲闺女疼,当大小姐养那,哈哈哈,可惜我就养了几个小子,想闺女都想死了,我们那大小子今年也有二十了,我这个愿望也快实现了。”    张妈妈赔笑着说:“是啊,这日子过得真是胡隆快,你家大小子都有二十了啊?可真是看不出来,你可真是,一丝儿白头发都还没见那!”    屈婶子笑:“我身子还行,到时候看孙子也熟练。”她冲老屈打了个眼色。    老屈咳嗦一声:“那个,咳,我们这阵子老也商量儿子媳妇的事,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个知根知底儿的。咱们这个家门,老张你是知道的,正经人家,家底也是有一个两个的。要说起来,老张你可真行,两个闺女都嫁的好那!”    张爸爸和张妈妈打了个眼色,老两口都有些恍然感悟,这个屈家老大,想要他们家里老小啊。要说起来,这个老屈家还真是挺门当户对的。    张妈妈顿时起了心思,笑着说:“今天你们过来了,可不许走,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我给你们包荠菜饺子。”    四个老的正说的开心,忽然外面一声招呼:“我回来了。”张灵湖下班回家,不舍得把自行车放在外面,张妈妈给她打着帘子,张灵湖把自行车往屋子里面搬。    屈婶子直接开口:“哎呀呀,小灵子,看你瘦的,婶子都心疼,没想到还挺有力气的啊,工作也好,谁要是娶了你可是有福气了,找对象有啥要求啊?快给婶子说说!”    张灵湖表演出羞涩的样子。    张妈妈介绍说:“这个是你老屈大叔家里的屈婶子。”    张灵湖喊了屈婶屈叔。    老屈和屈婶连连夸赞她大大方方的,又问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屈婶子也自夸着说:“我们那个老大,也是挺有上进心的,现在也在考核干部了。他们领导都说,有前途那。”    张爸爸咳嗦一声,发言说:“我们也不求个大富大贵,只要人老实,正经工作,两个孩子说的上来就行。”    张妈妈也跟着表态:“老实人家,老实孩子就好!”    他们夫妻正说着话,表达出最真诚的意思来,想给闺女找个正经人家,过正经小日子。就听见院子里轰轰的响,大家忙走出去一看,房顶上就飘着个飞机,还没有枣树高那。    飞机上挂下一个绳子梯子来,一个穿着黑色干净干部装的人,冲着张灵湖招手。    “张灵湖同志,你赶紧收拾一下,五分钟后,去单位。”    屈大婶子抬着头,嘴巴张大,大的能塞下三个鸡蛋。    52、051白氏新花样    农历的三月初,四合院里的枣树和柿子树都长起了一簇一簇的新叶子,已经有些繁盛的意思。距离日落还有大约一个小时,太阳挂在西厢房的屋檐后面,像一个巨大的绯红色磨盘。    张灵湖也没有什么表情,冲着直升机上的人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转头看向父母:“大概又要出差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会发电报回来的。”    去房间里飞快的收拾了一个包裹,扛着包裹,斜挎着鼓囊囊的帆布包走出来,抬手腕子一看,才刚三分钟,四合院所有的邻居都在院子里了,连乡邻四合院也有过来看热闹的。    张灵湖手脚利落的爬上悬梯,在机舱口单手抓着梯子,半侧身,先把包裹扔了进去,在那一瞬间,悬梯晃了晃,翻转了九十度。    屈婶子在下面忽然惊叫一声:“小心啊。”她把双手举过肩膀,做出一种托举的手势来,却见张灵湖消瘦的身形随着悬梯晃了晃,依旧是单手抓着悬梯,另一只手顺便朝院子里的人摆了摆:“我先走啦,爸、妈,电报联系呀!”    轻盈的跳进了机舱,机舱门顺畅的滑动了一下,砰的一声关好了。    直升机在院落上空盘旋了一圈儿,很快消失在远方。    四合院里的邻居头仰了半天,低下头来,脖子咯吱咯吱响,刚才全看西洋景了,连一个说话的都没有,忽然轰的炸开了一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个是咋回事?”“飞机?直升飞机!”“灵湖姐姐爬上去了!”    张妈妈的吃惊程度并不比邻居们差,也是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连连说着后悔的话:“哎,又要出差,也没说去什么山高水远的地方啊,看看这都几点了?饭还没吃了,刚回家,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可是得多渴啊!”    做妈妈的永远都在关心孩子渴不渴,饿不饿。    张爸爸安抚她说:“算了,都走了,还说这个有啥用,给国家办差,国家还能饿死她?”抓住媳妇的胳膊,想往屋子里面扯。    张妈妈伸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我糊涂了,你怎么也糊涂,怎么不让先喝点水?带几个包子?”    现在是纠结这种小事情的时候吗?    张爸爸略微有些尴尬,还是想把老伴劝回房间里去,平息这场风波。然而邻居们那里会放过他,早已经围了过来,纷纷询问:“张大哥,这是咋回事啊?”“灵湖姐坐飞机走了?”“老张啊,你这个闺女,金凤凰啊!”“飞机,飞机,飞机!”    他们除了语言询问,还动手比划,有的伸大拇指,有的直接扯张爸爸的袖子了。    看见推托不过了,张爸爸只好咳嗦几声,随便解释一下:“也就是他们单位的事情,给国家收文物的,文物就是,几百年的老物件儿,做飞机也,也没什么,就是单位顺路,拉一趟?”    发表完解释,听众们眼睛的睁大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继续等下文那。    张爸爸顿了顿,又伸手一挥:“行啦,大家伙都散了,也没啥,天上呜楞呜楞的飞机,大家以前也都见过的啊,这个不算什么。”    众人轰隆的一声,像开锅了一样,又开始议论了。    “以前看见,能一样吗?都离得老远,个子和个麻跳儿(麻雀)差不多了。”    “好家伙,这次好大个头,赶上一间屋子了,就在头顶上,伸手就能摸到了一样,你说这个大铁家伙,它咋能不掉下来那?”    “老张,你家这个五丫头,我早就说了,可不是个普通人,读小学,好家伙,那算术,回回都是头名一百分。”    “你行了,说的是哪辈子的老黄历了,现在这个闺女才是了不起那,连二十都不到,就是女干部了!”    四合院里乱哄哄的,简直和开会一样。    都是多年的老邻居,张爸爸也不好扔下他们,自己回屋子里,只好假惺惺的客气一句:“要不大家,进屋子坐坐?”    谁知道众位邻居竟然纷纷答应了:“好啊,好啊!”    其实他们是想继续听关于飞机,还有张家五闺女的评书那,可惜张爸爸并没有什么机密透露给他们。    张家房间挺大,可惜凳子不够坐呀,邻居们也不嫌弃,转身回家拿了板凳儿,又过来了。虽然没有从张爸爸那里听到什么,可惜邻居间互相吹捧,群口相声,幻想出来的故事比真实的故事更加精彩纷呈一些。    张妈妈本来打算做荠菜饺子招待屈家夫妻的,可是饺子工艺流程太复杂了,干脆做了一大锅野菜白面疙瘩汤,屈婶子和邻居们都上手帮了忙。    张爸爸又客气了一句:“就在这里吃啊!”    邻居们正听一个说书王大侃大爷,讲当年部队缴获了多少架飞机的老黄历那。听见张爸爸客气,纷纷让王大侃大爷先暂停一下,他们又回家拿了一趟碗。有的不光拿碗,还拿了窝头干粮来,拿了咸菜豆腐来,拿了酒来。    有了酒,就算是席面了,几十口子,竟然在张家开起大宴了。    要说老张家这些年,养了五个孩子,风光嫁出去两个,风光送到部队两个,每回过年过节也要热闹一场两场,开宴,都是有名堂有原因的开宴。    今天晚上,糊里糊涂又开起宴来了,几十口子聚会在一起,热热闹闹。如果非要给这次宴会起个名字的话,那就只能是——热烈庆祝张家五闺女坐飞机大宴。又或者可以叫做——热烈庆祝四合院老邻居近距离欣赏飞机大聚餐。    另一头,张灵湖坐上了飞机,一言不发,飞机一路向东,把太阳甩在身后,天色越来越暗,看起来像是津口港的方向,上次她回京的时候,大卡车开了两天一夜。这次坐飞机,忽然就把三十六个小时的路程缩短到了三个小时。    张灵湖不说话,她身边的黑衣干部也不说话,三个小时后,地面上一片明亮,直升机降落在一条巨大海船的甲板上。    海船使用了最先进的探照灯技术,那种可以穿透海上迷雾的探照灯光,带了些淡淡的紫色。张灵湖跳下飞机,看见黄梓桐站在那里。    黄梓桐穿了件黑色的厚羊绒风衣,有点像建国前老电影里上海侦探的模样,他把手里的香烟仍在甲板上,用黑皮鞋踩了踩,才抬头看向张灵湖:“来了?”    张灵湖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黄梓桐,下巴上长了一层细密的胡子。    张灵湖停住了脚步:“那个,黄主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黄主任怎么一下子老了很多,明明才一个月不见,在海角村的时候,他还每天山珍海味,意气风发的样子,海角村的临时医院,治好了挺多绝症?    黄梓桐的上下打量了张灵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来:“那个白雷,跑了!”    张灵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白雷跑掉很正常啊,那家伙最擅长逃跑了。她转过身去,又上了飞机,把自己的行礼扛下来。    “黄主任,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不适合被人监视的工作,我觉得,还是在友谊百货做售货员的工作比较适合我!”    黄梓桐把手直直的伸向张灵湖:“你,张灵湖同志,你的态度太让人失望了,国家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啊!为什么就一点点,一点点都不能为这个国家牺牲那!”    张灵湖吓了一跳,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怯怯的:“那个,咱们国家那么多部队,牺牲?用,用不到我的?”    黄梓桐嘴巴里发出呵的声音,手依旧指向她:“行了,行李给我,我给你提着。”    张灵湖那里敢用他,很轻松的把行李往背上一抡:“我,我自己就行了。”    黄梓桐的眼神忽然变了,他又上下打量张灵湖一眼,那个明亮程度,比深海海轮上的探照灯还要明亮:“你知道这次,请!请你回来,是什么事情吗?”    张灵湖摇头:“不知道。”    黄梓桐一字一顿的说:“我们成立了个屏岛访问团,请你加入!”    张灵湖茫茫然:“呃?”    平岛?和海角村差不多的平岛?    黄梓桐用带了些痛苦的声音解释:“屏岛,世界第二大岛,面积78万平方公里,恩,大概是咱们国家领土的十二份之一,我们刚刚得到最新的消息,白雷已经买下屏岛,他大概是,打算建国了!”    在海角村,黄梓桐每天山珍海味,美女笙歌的招待着白雷,他本来以为,这是一场大规模的争夺战,他将和吴小凤,甚至是村里那伪装成病人的百多个势力来争夺白雷这只肥羊。    可是没想到的是,白雷随便打了一个招呼,就跑了。    然后很快和欧美的一个巨型财团泥金商人财团达成了交易,从他们手里收购了屏岛。    黄梓桐现在担心的不是屏岛,也不是屏岛建国,而是白雷身上的无数秘密,世界上最主要大国势力,都已经盯了过来。    为了争夺白雷,恐怕很快就要开启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真的是要折腾破了这个天啊,偏偏又像孙猴子一样的大本事,黄梓桐头疼欲裂,又从风衣里摸出一只烟来点上,深吸一口,冲张灵湖招了招手:“走,我慢慢给你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行走,绕过甲板,船舷梯子,二层通道。    黄梓桐推开一扇厚重的舱门,是一间会议室,会议室里二三十个人,纷纷转过头来看他们。    黄梓桐冲着前排走去。    张灵湖把随身包袱放在了墙角,拣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了,叫她过来就是开会啊?她现在已经很擅长了。    53、052包龙图打坐    这间会议室的布局非常像学校的教室,到会的人员,每人配一只桌子一只凳子,桌子和凳子底部都是三角铁镶嵌在地板上的,不能挪动。    最前面摆了一排相对的讲台,后面是一个固定在墙上的黑板。    现在站在讲台上的人,张灵湖认识,就是以前海角村求医的吴小凤,她穿了身黑色的干部装,中长发散落,头顶戴着宽边宝石红塑料发卡,气质和以前判若两人。    以前因为生病单薄的让人怜爱,现在神气高昂有点像粮站的石大姐,让人畏惧。    吴小凤抬起手腕,把手表指给黄梓桐看:“让这么多人等了你半个小时,黄处长,你不应该道歉吗?”    黄梓桐转身,伸出手来,手背靠一下脑门,做了行一个军礼动作:“很抱歉,耽误了大家一会儿,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张灵湖同志,屏岛访问团新成员。”    会议室众人的脑袋唰的一声,又扭了过去。    张灵湖只好站起来,略微有些尴尬的打了个招呼:“我是张灵湖。”她也把手伸出来,在肩膀的高度随便晃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的来看过的电影里,那些英姿飒爽的女军人敬礼的模样,自己现在的模样,可是一点都不英姿飒爽啊。    站在最前面的吴小凤脸色很严肃,她用手中的木板擦在桌子上敲了一下:“行了,坐下。我们时间紧急,现在就开始了!”    张灵湖笑着冲吴小凤一点头,很听话的坐下了。    她前面的众人,从二十来岁到七老八十都有,也都是很乖巧学生的模样,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和笔记。    张灵湖神态自若,虽然只有她面前桌子上啥都没有。    吴小凤回身看向黑板,唰唰的写出几行字来。    “在座的诸位都是久经国家和组织考验的,人民最优秀的儿女和最忠诚的战士,我想大家事前都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下面我再简单说一遍,39号是一个资源巨大的神秘人,据他自己说是爱国侨胞,具体去过哪些国家也还没有确定。可以确定他手中拥有大量的情报资源、军事资源、医药资源、战略资源。大约在去年十月份回国,捐献过一批物资,大约二十五天前才离开云山省。三天前,我们收到确定消息,他已经从泥金商人手中购买到屏岛。”    吴小凤转身,又在黑板上写下“屏岛”两个字。还唰唰唰的几笔描绘了一个简单地图。用手一指“这就是屏岛!买的!”    她嘴巴翘起一些,鼻音重重的,从喉咙里发出短短的冷笑声,然后才接着说:“屏岛面积78万平方公里,大概是我们国土的十二分之一。在资本主义国家,这个居然是可以,买的!”    会议室的听众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呼声。    吴小凤又从会台上拿起一个小册子,在手中扬了扬,发出纸张的脆响声:“这个就是屏岛的资料,大家手里都有了,等下可以仔细看。”    众人纷纷翻看起手中的资料。    吴小凤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们对这个屏岛了解很少,消息刚传到国内,翻遍了京城的图书馆,居然连一张屏岛的详细地图都没有,最后还是从一个大学教授家里找到这个小册子,原本是苏俄语的,教授说他是几年前到苏俄学习,从那里的旧书摊买的,所以这个资料,应该是有些非常过时了。”    会议室里又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吴小凤又敲了敲木板擦:“下面说我们这个屏岛访问团的目标!”    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写的壹:“目标壹,劝说39号回国,像他宣称的那样,做一个真正的爱国华侨。”    她面向所有人,目光从每一个人的头顶上飘过。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写的贰:“如果目标壹失败的话,我们的第贰个目标就是,尽量不要让其它国家拿到39号手中的资源。”    张灵湖眼睛盯着黑板,做出一个痴呆小学生的模样来,她大概已经明白了吴小凤的意思。    翻译成更通俗的话就是“一、尽量把白雷吃掉。二、不要让别人把白雷吃掉。”    吴小凤又在黑板上写了个大写的叁,然后用一个大大的叉号把叁作废掉:“第叁,我不希望有什么第叁目标了!”    她又转过身来,面向大家,握拳高举:“我因为人民和组织的信赖,加入屏岛访问团,现在向人民和组织发誓,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百折不挠!努力奋斗!”    会场里的人哗啦一下全站起来了,一起举起拳头,念口号:“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百折不挠!努力奋斗!”    张灵湖也赶紧学着站起来了,握着拳头,嘴巴跟着张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也学了个八分像,如果不仔细盯着的话,也挑不出来太大的毛病。    吴小凤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接着说:“下面请吴教授给大家讲一下最新的国际形势。”她走下会台,坐在了第一排。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走上了会台。    这个屏岛访问团情况介绍会,持续了三个小时,张灵湖又渴又饿,看看表,差不多都凌晨十二点多了,她甚至多次打开空间戒指的屏幕,想试验下能不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吃一口东西,可惜所有尝试都失败了。最后在手心里攥了一只小鱼干儿,想了想,还是不太敢塞进嘴巴里,只好悄悄放在了口袋里。    这次介绍会,黄梓桐虽然也坐在首排,却没有上台发言,一共五排,每排六人。张灵湖认识的丁大厨坐在第二排,赵家姐妹花坐在第四排,零星还有一两个面熟的黄梓桐手下。    第五排只坐了五个人,第六排只有张灵湖自己。全部算起来会场一共三十人。这些应该是核心成员,因为这条船上还有不少其它人,像船组的人员,士兵,特务行动队,飞行员等,飞行员的级别也挺高的,差不多要比地方上的县长还大一级,都没有资格来开会。    张灵湖早就练成了开会一心二用,一心三用的本事。总算是熬到了大会结束,她走到墙角,拿起自己的行李,跟着往外走。    走出去之后反而有些发蒙了,大船甲板上,天黑星淡,戒备森严,船速高,海风大。    幸好黄梓桐很快跟了出来,伸手招呼她:“小张,你怎么又上来了?你来,我在下面给你安排了房间。”    张灵湖只好扛着行李又跟着下了船舷,沿着走廊,绕过会议室,到达一个独立的房间,空间很大,有床,也有桌椅,脸盆毛巾,甚至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是齐全的。    黄梓桐很周到:“很困,还是先吃点东西?丁大厨马上给你送来。”    他有些疲惫的坐在凳子上,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满脸青色的胡子茬,眼角是憔悴细密的皱纹,拿出一只香烟在手上把玩,并不抽。    张灵湖有些犹豫,她不想坐在床上,显得难看,就站在那里。    幸好丁大厨很快就过来了,提着一个食盒,把一碗热汤面条端了出来。    “来,小张,还没吃饭那,赶紧吃!”    丁大厨转头看向黄梓桐:“梓桐啊,你还是赶紧去睡觉,三天没睡了?”    黄梓桐把烟放回口袋里:“我先吃饭,再去睡。”    丁大厨嘿嘿的笑:“我就知道。”又从食盒里端出两碗面来。    三个人低头吃面,也就才吃了两三口,忽然响起敲门声:“首长,紧急情况!”    黄梓桐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咽下半口面,打开了房门。    五分钟后,刚刚解散才没有多久的屏岛访问团成员又回到了刚才的会议室。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会台上放了两只小柜子样式的大个收音机,正在齐声高唱,浑厚飞扬霸气的京剧男声:“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下面又是一声配音的群众大喝彩:“好!!!”    一个戴着圆片眼睛的研究员把声音调小了些,神情惊恐的说:“这是最新的无线技术!阶级敌人的技术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我一点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还有一大半的成员闹不清楚情况。    吴小凤沉着脸:“你把情况,介绍一下,要简单易懂。”    圆眼镜技术男点了点头,用略微磕巴的语言讲述起来。    原来这个无线电虽然已经发现了六七十年,西方国家有很大的技术优势,可是发射信号需要修建电台,收听信号需要接收电台。本国技术差是差了一些,进口设备之后,花样已经翻新了不少,本国人才还是有一些的,收听敌台也是目下的大罪之一。    敌特也一直用电台的方式,把腐化渗透进入国内。    电台都是特定频率发射的,国内接受之后,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重新架设电台,近距离总比他们远距离传播有优势,可以扰乱或者阻断敌台。    为了解决有限的无线频率使用纠纷,国际上也多次提出了分配方案。    不管怎么说,在无线电技术上,目前国际还处于平衡状态。    没想到大概半小时之前,全球范围的全频率范围内,所有的远近电台都失效了,统一在播放一段京戏《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    科学家对此的惊恐态度,就好像普通老百姓一抬头,发现天上飘着几万个太阳一样。    全球无线通讯中断!    吴小凤看向黄梓桐:“黄处长,我们还是先返航!”    保守估计,现在国内的收音设备有三百到五百万台。敌特很有可能通过电台,煽动爆》乱。    敌特发出如此巨大的挑衅,作为国内最精英的一批特殊工作者,他们必须回国,坚守阵地,迎接挑战。    敌人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一时半会儿简直无法判断。    黄梓桐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眉头紧锁。    54、053海船上的培训    秦朝末年,楚霸王项羽和刘邦决战,半夜里听到四面八方传来楚国的歌声,项羽大惊,以为自己的家乡已经被攻陷。    四面楚歌这个成语一般用来形容绝境一类的重大危机,比较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四面都响起自己家乡的歌声,项羽会联想到绝境。    屏岛访问团的精英们,得到无线通选全面中断的消息,听着熟悉的京剧名段,竟然全部联想到了国家危机。    唱我们的曲子,是要攻击我们吗?    其它国家当然也是同样的惊慌,他们用了些力气,才查找到这段歌曲的根源,惊心的预测,种花国要发力了吗?就像他们一直所宣称的那样要攻击(解放)全人类?    所有人都看着黄梓桐,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做出决定:“海船全速开往屏岛!”    吴小凤见黄梓桐做出决定来,倒是没有反驳,而是补充了一句:“你们有需要回去的,可以现在就坐飞机回去。”    一般来说,飞机的速度是海船的二到三倍,现在离开港口才一百海里左右,马上送人回去,还来得及返航。    全场沉默,没有一个主动开口要回去的,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忽然有这么超高无线电科技的,可能是欧美苏俄,也可能是屏岛的新主人(白雷)。    黄梓桐站起来:“希望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现在着急也没有用,除了无线小组,其它人先回去休息,明早八点准时开会。”    屏岛距离中华大陆非常遥远,直线距离一万公里,这条海船全速航行的话,大约需要十天时间才能到达,所以不需要从现在就开始进入战备状态。    张灵湖随着大流出了会议室,走回自己的房间,面条还有些温意,张灵湖把自己的一碗快速吃掉了,她从来不会浪费粮食。    累了一整天,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乱七八糟,她从空间里找出来一只收音机,调小了音量,听见《包龙图打坐开封府》变成了《大理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是多么有病的人,才会凌晨一点,半夜三更不睡觉,放这个啊!他们这个屏岛访问团,也是同样有病。半夜三更不睡觉,又是开会,又是紧急集合,搞谍战的果然是半斤八两的怪物。    把收音机扔回空间,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灵湖的生物钟是每天早上六点半醒,昨天虽然睡得很晚,倒是也准时醒了,这才觉得有些刺眼,原来这个船舱房间里还亮着白炽灯。    昨天睡觉是穿着衣服睡觉的,现在也不用穿了,张灵湖跳下床,穿好鞋子,整理了被褥,稍微洗漱一下。走出门去上了甲板。早上的天空霞光万丈,特别漂亮,海风也清爽宜人。    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小张同志。”张灵湖一回头,看见是赵氏姐妹花,当初在海角村,她们还一起吃过两次饭,只不过同桌不同心,并没有建立什么交情。    现在这对姐妹花和海角村的时候差不多,都是穿着长裙,外面披着一件羊毛大衣,一排扣子都不系上,脚下踩着高跟凉鞋,十分漂亮洋派。    她们笑着说:“吃了早饭没有?”    张灵湖摇头:“还没有!”    赵氏姐妹花:“那好啊,我们一起去食堂。”    张灵湖:“好啊,我新来的,还不知道怎么吃饭那!”    赵氏姐妹花笑:“吃饭还不简单,张开嘴就吃呗!”她们随便说着笑话,一左一右的簇拥着张灵湖,三人一起下了甲板。    供应早餐的食堂在海船的正中层,宽敞明亮,座椅都很新。    先从第一张桌子上拿一副碗筷托盘,然后按顺序排队从前面走过,想吃什么就自己拿,早餐种类很多,有小米粥、豆腐脑、豆浆和牛奶。白面粉馒头、面包片、小油条和鸡蛋。虽然没有热炒的菜,可是小咸菜就有七八种。    张灵湖有些新奇,学着赵姐姐的样子,咸菜每种夹了一小小点在盘子里,捡了一个馒头和一个鸡蛋,装了小半碗小米粥,又在一个玻璃杯里装了牛奶。    三人挑了一张桌子,把托盘放上去,坐下开吃。    过了一会,吴小凤也带着两个人走进食堂,他们也挑了些东西,坐在不远处吃,并没有和张灵湖说话。    张灵湖很淡定,也没有走上去和吴小凤说话。作为一个孤单的新人,如果猛然进入新团体的话,其实没必要着急忙慌的寻找同伴,因为那个团体也在观察新人,很快就会有适合的伴当过来邀请。    现在没有必要着急把海角村和吴小凤的那点关系拣起来,张灵湖甚至怀疑,当时吴小凤病重,需要自己提供帮助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吴小凤和黄梓桐到底是什么派系斗争,她也不想知道。    一顿早餐下来,和赵氏姐妹花熟悉了很多,并且从她们嘴巴里听到一个好消息,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无线电通讯已经恢复了。    张灵湖松了一口气,决定尽早发一封电报回去,免得父母担心。    可惜一直没有看见黄梓桐,直到八点整,屏岛访问团的主体成员又进了会议室开会,都没看见黄梓桐。    这次终于分配了一套资料、笔记本、钢笔之类给张灵湖。    张灵湖又是一心二用,一面听着上面的开会内容,一面把所有资料都翻了一遍。原来这个所谓的屏岛,和种花国相隔万里,交流极少,甚至“屏岛”这两个字,都是京城大学教授拍脑袋翻译过来的,他认为这一片儿几百个岛屿,地形模样有点像澳洲的一个屏障,故此给它翻译了一个名字“屏岛”。    这是一个面积广大,物产丰富的热带岛屿,本地土著大约三百万,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一,欧洲的殖民者泥金商人在三百年发现这个岛屿之后,就一直是岛上最上层的统治者。    统治者有一些污蔑的言论,据他们说:“土著智商低下,难以驯化,介于动物和人之间。”    近代几百年,横行全球的殖民者向来是丧心病狂的,他们甚至把人做为奴隶来到处贩卖。    不过这些泥金商人倒是没有贩卖“屏岛”的土著,因为屏岛本身土地肥沃,矿产和森林资源都很丰富,于是殖民者主要就是想尽办法驱使这些土著来干活。    相对于区区一万多人的殖民者,统治残暴,可怜当地三百万土著竟然一点都不反抗。    屏岛的主要农产品是椰子干,可可豆,咖啡,天然橡胶和棕榈油。    张灵湖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白雷为什么要买下屏岛,也很好奇,到底需要花多少钱才能买下这样一个岛屿,虽然是殖民地,可这基本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国家了。    屏岛访问团队的开会内容,比友谊百货的开会内容有趣多了。张灵湖给家里人发过电报之后,心下平静,就既来之、则安之起来。    每天三餐,都是供应,有点像以前的大食堂,种类丰富却胜过以前的大食堂十倍,鱼蛋肉奶都有,桔子香蕉之类水果也有,足量随便吃。虽然经常也有炒野菜,却是因为海上航行,需要用补充维生素。如果全国六万万人口都能有这样的生活,那可真的就实现了书上的理想了。    除去三餐,张灵湖还被赵氏姐妹邀请了去她们的船舱做客,她们两个住在一起,衣服和鞋子都很多,连水晶发卡都有十多个,在一只铁皮饼干盒子里排成一排。    赵姐姐还送了张灵湖两个发卡,赵妹妹给她戴起来,拉着她去照镜子,又想和她换衣服穿。    只不过张灵湖带的衣服很少,只有一套换洗的,而且赵氏姐妹是属于丰满型的,衣服穿在张灵湖也并不算合身。    赵氏姐妹的生活很精致,她们本职工作竟然是护士,不过她们的白大褂都放在一个皮箱里,平时并不穿的。    一起吃饭、开会,八卦了很多船上的事情,原来赵氏姐妹很久以前的理想是参军。“你知道吗?参军需要体检,不穿衣服的体检哦。”赵妹妹用很戏谑的表情看着张灵湖。    张灵湖表情有些吃惊,很久以前,她其实也动过参军的念头,赵氏姐妹很高兴看到她这个样子,又低声讲述了几个女间谍私密故事,脸颊通红,又忍不住议论下去,八卦之后,三人关系更近一步。    只不过没有讨论过黄梓桐,也没有讨论过白雷。    航行的里程过半,黄梓桐才终于露面,他刮了胡子,年轻的气息又回来不少,吩咐张灵湖不用开会了。把她叫到房间里单独谈话。    这个船舱房间被褥整齐,看不出来任何生活的痕迹。桌子也是空的,没有任何书籍资料之类的。    张灵湖进门后扫了一眼,稍微有些恐慌起来。    黄梓桐依旧穿着风衣,里面是白色的丝绸衬衫,他扯开衬衫上面的两只扣子,很随意的说:“你把门锁上。”    张灵湖有些不情愿的把门锁上。    靠在门上,并不走近。    “不用害怕,先坐到床上。”黄梓桐决定亲自给张灵湖做一些女间谍的培训,船舱里的温度快速升高起来。    55、054生意狂魔    ……    张灵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发红,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船舱。过了一会儿, 赵氏姐妹过来叫她一起去洗澡。    张灵湖开了门, 面色还算平静:“我在房间里洗过了。”    赵姐姐:“在房间里洗?多不方便啊?这里船上的洗澡间可方便了,一点儿也不冷,还有蓬头那, 可以喷水,站着洗。”    张灵湖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好,我准备东西。”    赵妹妹笑着说:“什么都不用准备, 那里东西齐全着那, 拖鞋、毛巾、香皂。”    张灵湖其实已经特别想洗澡, 听她们这样说,也很动心, 就准备了一套新里衣。跟着一起去了。    海船的浴室,光亮干净, 地面是崭新的木板,墙也是镶嵌着玻璃,干燥温暖的,比京城那些大澡堂, 最熟悉的供电局澡堂, 乌黑难以清洗的水泥地, 长毛发霉的砖墙强了好多倍。    张灵湖把外衣脱了放在前面的木柜上,转身看见赵氏姐妹已经光了,她们身材很触目惊心, 张灵湖有点不好意思,依旧穿了两件小衣。    在赵姐姐的指点下,学会了用喷头的,还用了浴室里提供的洗发液。等洗完了,用毛巾擦干头发,用木梳梳理的时候,张灵湖暗暗赞叹,用香皂洗过的头发是特别生涩难梳理的,用这种洗发露却异常顺滑。    其实友谊百货也有洗发水卖,不过现在大家都用不起啊。洗发水比鸡蛋都贵,现在没人舍得用鸡蛋洗头,更不舍得洗发水了。    赵妹妹说:“这个船是美国造的,还有那个浴缸,小张你下次试下啊?”    张灵湖摇头:“算了,这都是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我不习惯。”    赵氏姐妹一起盯着张灵湖看,笑的很暧昧。    “大美女出浴了!”    张灵湖飞快的穿好衣服,把换下来的衣服拿走最后面的水池子里,用香皂洗了起来。因为物资稀少,张灵湖换洗的衣服不多,所以每次换了就必须马上洗掉。    赵氏姐妹也拿了些衣服,陪着她一起洗,终于开始说一些女孩子最私密的悄悄话:“我们这次出海,完全是因为白同志啊。黄主任是不是想让你和白同志谈对象?”    张灵湖反问:“黄主任怎么和你们说的?”    赵妹妹嘻嘻哈哈的笑了:“我们其实是猜的,也不一定对啊,在海角村的时候,黄主任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赵姐姐凑近了张灵湖:“其实在海角村的时候,吴小凤已经打算亲自和白同志谈对象了,黄主任害怕你们两个闹别扭,才让你离开了。后来吴小凤跟了白同志几天,看起来白同志对她挺客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白同志跑那么远的地方买屏岛,也没有告诉她。她现在做的是屏岛访问团总指挥,黄主任又把你接过来,明显是等见了白同志,吴小凤不行的话,就让你打主力的。”    张灵湖摆手:“我不行,我脸皮薄。”    赵姐姐:“吴小凤如果成功了,就是史册留名的女英雄了。她要是不成功,你总是要上的,你如果不干,难道眼看着白同志被美国日本抢走啊?”    张灵湖:“根本不用抢,白同志心里有数,他是爱国的,美国日本肯定排在我们后面。”    赵妹妹恍然大悟的指着张灵湖:“啊!你这个态度,很偏心。你是不是爱上白同志了?”    张灵湖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很洋派作风!什么爱不爱的,你真敢说。”    在赵氏姐妹心目中,张灵湖是吴小凤的竞争对手,甚至是备用品,张灵湖却无所谓。    几人洗完了衣服,走到外面甲板上晾晒。    这艘海船一直全速在海上行驶。有的时候晴空万里,碧波万顷,海船推开万里碧波,被白色的浪花簇拥着。有的时候黑云压顶,波浪咆哮,千吨海船在风雨里飘摇,和湖上小舟也没有什么区别。    每天凌晨,无线电会中断两三个小时,全波段播放一些歌曲,大部分是国文的,偶尔会有一两首英文。    在无线通讯正常的时间里,屏岛访问团不停和国内,甚至是苏俄来交流情报。一开始主流的猜测是美苏大战,后来开始猜测屏岛新的统治者,等到只剩下两天路程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白雷要对此事件负责了。    路上已经开始遇见不同国家的船只,大家用海上旗语互相打招呼,在公海上,种花国的船只向来是被敌视的多些,现在遇到的几只,却都特别有和屏岛访问团攀谈的欲-望。    种花歌曲总是在凌晨播放,也许是原因之一。    最后的一天航程,吴小凤和黄梓桐甚至已经等不及,他们计划乘坐飞机前往莫尔港,屏岛的第一大港口、经济和政权中心。    分秒必争是兵家常识,早到的可以吃肉,晚到的连汤都喝不上。    后来吴小凤赢了,坐飞机先走了。    黄梓桐只好留在海船上压阵。    海船距离屏岛越来越近,黄梓桐拿着高倍望远镜在海船瞭望台上观察,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基本世界上排的上号的国家都来了。真是一个大型猎场啊。    虽然公开的数据,现在世界上一共有国家和地区一百多个,其实能够排的上号的也就十来个,那些大傻穷都不算,鬼小精灵也不算。    屏岛其实真的穷,300万人口,其中295万是半奴隶,能不穷吗?另外是一万的外来统治者和几万本土代理人。    这些人口大部分都是分布在广袤的岛内大陆的,莫尔港原本大概只有十万左右的人口。    访问团的海船在一公里的距离就打了国际旗语,要求进港。港口上有人打了旗语回复,要求收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    十多艘小船开了过来,争先恐后的要给“白云号”服务,“白云号”是半个小时之前,黄梓桐临时给他们的海船起的名字。    本来开进港的时候,白云号上的全体成员本着要给祖国争气的原则,又统一更换了熨烫过的新衣服。一个个都干净体面。    现在一看,简直瞎了眼,港口上围过来的这些小船,上面的人,一个个都是大裤衩子,破烂衬衫,破烂帽子,脸上像抹了煤油一样,又黑又脏。    既然过来的小船多,竞争激烈,黄梓桐就可以挑选了,他问:“有可以说汉话的吗?”    小船上的人一阵吆喝,居然真的有那么两三个,黄梓桐就指定了其中两个,又挑了一个说英文的,放下船舷,让他们爬上来。    三波人,分开交谈。    张灵湖跟着黄梓桐一起,招待了其中一个华人侨胞,这位和她印象中精神抖擞的归国侨胞不同,他一直在点头哈腰,极尽阿谀媚奴之态。    他长得瘦高个子,皮肤黑黝黝,介绍自己叫阿文,祖上来这里讨生活已经三十年了,可以熟练的使用泥金语和汉话,汉字也认得。    张灵湖心中暗暗赞叹,果然是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啊,原来真的有极多的华人遍布全球。    泥金语并不是一种国家和地区的语言,它是一种商人语言,就是由多种语言混合而成的混合语,它是在没有共同语言而又特别着急互相交流的人群中间产生的妥协语言。    语法不严密,词汇量不大,易学好懂,适合交易商贸,不适合文学之类描绘细腻婉转的感情。按比例来说英语占百分之二十,葡萄牙和西班牙语占百分之三十,剩余的百分之五十就是更加零散的语言种类。    阿文简单介绍了这个港口的规矩,在港口停留每天都要缴纳税费,上岸也要缴纳税费,价钱不贵,按照“白云号”的规模大概要缴纳二十磅的金币。    雇佣阿文和他的小船、船夫一天,大约是需要33克白银。    莫尔港原本是属于一个泥金商人的,他已经把这块土地卖给一个白大人了,据说白大人也是侨胞,阿文还没有见过。传言白大人精通万国语言,并不太需要依赖侨胞们。    这个岛的内陆地区也都是商人的,他们中有一半也已经把土地卖给了白大人。    白大人雇佣了一个小型军队管理港口税收,还有一批商业人手,开设了一个采购公司,专门从商人手中采购物资,主要是食品和土地。    采购公司会把商人提供的货物登记上交,白大人如果对商人提供的货物感兴趣的话,才会亲自接见谈判。    除了本岛原有的商人之外,现在外面又不断过来各国的商队,那些商队除了争取和白大人做生意之外,还私下收购吞并其它商人的土地和货物。    黄梓桐脸上带笑,和张灵湖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众人都领会到这个眼神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暗笑。这个白大人还真是做生意的狂魔啊,特别崇尚资本主义的自由贸易,最可笑的一点就是,这个生意狂魔做生意也并不精明,管理松散,竟然任凭商人们在他眼皮底下收购吞并。    本土的也就算了,新近外来的这些商人,连商人身份都是可疑的?    黄梓桐派遣了几个手下,分别去办理停泊手续,上岸手续,以及四处打探情报。    又喊了几个高智商专家并张灵湖等开了一个小会。    “你们说,我们现在向那个采购公司,提供什么货物,才能尽快见到那个所谓的白大人那?”    56、055白大人的约见    这几个人大约是属于一个亲密的小圈子,说话顾忌少了很多, 一个专家直接开口问:“我们船上, 现在有什么货物?”    黄梓桐笑了笑, 他穿着 一身轻薄洋呢料黑色夏装,剪裁得体,优雅从容, 一只手放在黑漆的桌面上,反射出的倒影,手指修长, 指甲剪的平平整整。    “组织上很重视这次行动, 派遣了最先进的海船, 还有最精英的人员。”    这话很无赖,我们派遣了这么好的船, 这么好的人,就算是重视了, 有什么货物那?大家想从白雷那里争取的东西很多,至于报酬,人民的感激,英雄的荣耀!这都是最宝贵的东西, 就看白雷识货不识货了。    几个专家互相看看, 沉默了一会儿, 才有一个开口说:“根据目前收集的情报,他是想要粮食和土地,这里的土地我们是肯定没有的, 粮食的话,从国内运,克服一下困难也是可行的,组织上能批准多少?”    另一个专家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他说:“从已有的资料分析,39号最在意的是文物,瓷器字画之类的。”    黄梓桐拍板做了决定:“那就这样,你们马上杜撰一份文物清单,小张,你负责最后的检查。”    “杜撰?”    “杜撰!”    杜撰就是发挥想象,凭空制造。    普通人不能接受,特殊工作者还是见多识广的,众人接了命令,开始忙碌起来。    黄梓桐走到甲板上,拿着望远镜看风景,整个莫尔港笼罩在轻烟一样的细雨中,天空中没什么乌云,依旧是蓝白色,海船下面的海水深蓝透彻,远处口岸上绿色山川连绵。    “沾衣欲湿杏花雨,青山处处埋忠骨。这个地方,还挺好看的。”他忽然感慨了一句,并没有回头。    丁大厨站在他身后三米的地方:“梓桐啊,我觉得骗人总是不好的,我们弄个假文物清单给他(白雷)?”    黄梓桐终于回过身来,笑的很温润:“那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求见到白大人?”    丁大厨:“可以制作一份比较真实的清单,到时候我们凑一凑还是可以的。”    文物就像海绵里的水,埋藏在祖国的边边角角里,搜刮一下,总是会有的。    黄梓桐摇了摇头:“在海角村的时候,那些病人家属想尽办法搜罗文物,我看他对文物的需求已经不大了,这个人,看起来年轻天真,其实无欲无求。”    丁大厨:“是对美食美色也没有兴趣,她们几个女同志(吴小凤、二赵),都已经很卖力了。文物也不行,剩下的就只有权力了。”    黄梓桐苦笑:“可是他提出的那些管理意见,真的是一点可行性都没有!他的水平,指点江山?空口白牙,纸上谈兵,我们的主权绝对不允许丝毫的侵犯。”    丁大厨:“我们不放权,他还真是有本事来全球混,这个人,本质倒是不坏的,现在也只能把他当成一个国家一样,慢慢磨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现实很残酷,就算想要抛头颅洒热血,可也全是无用功,只好也向前走了几步,和黄梓桐并肩,看远处的风景:“这里还挺好看的,细雨也有毒,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喝。”    张灵湖留在小会议室里,跟着几个专家,一起拟定货物清单,其中一个专家写字是很好看的,对历史名画也很有研究,他也真敢写,东晋顾恺之《洛神赋图》,唐代阎立本《步辇图》,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    这几样,应该就是这位专家的梦幻理想。    是谁,从魏晋的风骨,到盛唐的繁华,再到南北宋的婉约,把秋水洛神描绘的飘飘而来,咸阳的侍女们丰骨雪肌,汴梁城里,一片人间烟火!    专家们传看了清单,虽然是假的,情绪上却也有些凄凄切切。    其中一个专家讲起了古:“要说千年前,各国番邦给朝廷的进贡,其实并不值钱,都是写西瓜、葡萄、石榴之类,说什么还有天山雪莲,千里迢迢的运过京城,其实都有些霉烂了,葡萄变成了葡萄干儿,雪莲变成了黑莲。那个时候国家给他们的回礼是什么?冶铁技术,井渠灌田法,织布做衣。”    看起来好像有人吃了亏,但是涉及到尊严,又好像扯平了一样。    另一个专家压低声音,也谈起了近来的时事:“其实上次我随团去苏俄,带的礼物,你们猜是什么?五百斤东山大白菜,五百斤东山大葱,五百斤福山荔枝,五百斤云山蜜桔。他们回了什么礼,你们知道吗?”    也是已经沦落到只有农产品可以拿得出手,真是憋气。    “回了什么?”    “回了一百台小汽车,一百台拖拉机,一百台无线电台,一百台电视机。”    有人叹气:“就这样还是闹翻了啊。”    领头的专家总结说:“涉及到主权了,肯定要闹翻,我们种花民族向来是讲究铮铮铁骨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假清单终于传到了张灵湖手中,她是要做最后决定的,拿起钢笔在那份字画清单的抬头写了两个字“摹本”,陶瓷清单前面写了“仿”。    摹本,就是照着原画临摹一遍。    请了名家来临摹,当然可以得七八分风韵,如果退一万步,就请友谊柜台的四川兄弟来临摹,三分像也是可以的。    其实现在国内的主流思想是看不起文物的,白雷的态度是拿文物当珍宝的,不过有意思的是,国内好多知识分子都是对文物有研究的,白雷的文物知识,差不多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作假总是不好的,幸好我们人才多,做摹本是很轻松的。”张灵湖拍板做了决定。    众位专家面面相觑,不过工作还是要继续干下去的,原件留下做档案,又用毛笔大字抄写了一份,拿去给黄梓桐看。    黄梓桐正在喝姜汤,拿起两张单子一看,脸上立刻挂了笑,又递给了丁大厨观看,丁大厨拿着单子看了足足三分钟,最后满脸都是笑,递了回去。    黄梓桐:“就这样,马上送去那个采购公司。”    特工领了命令,拿着单子出门了。    丁大厨笑着说:“我看这个小张是个人才,哎呀,姜汤还有剩下,我给她端一碗去。”    黄梓桐脸色淡定:“结果还不知道。”    丁大厨的姜汤还没有送过去,吴小凤坐着飞机回来了。    吴小凤早到了半天,来回折腾了一番,还没有见到白雷,她不打算露营,也不打算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国商人黑店,无线电联系到黄梓桐,直接又把飞机开回了船上。    回来之后,吴小凤立刻又召集了屏岛访问团成员大会。她把张灵湖提供的那份文物清单原件摔在桌子上,样子很生气:“这个行吗?”    这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就算她吴小凤不在家,也轮不到她张灵湖做主啊!    黄梓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行,那又怎么样?要不,你再写一个,送过去。”    吴小凤被卡住了一分钟,气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她内心还真是够强大的,卡过了之后,继续主持会议了,把关于莫尔港最新的情报分析了一遍,最后果然又重新拟定了一份粮食和文物的清单,送了过去。    两个小时,莫尔港白氏采购公司传来消息。莫尔港白大人决定晚上九点半在莫尔港大府官邸接见白云号的商人。    这个白大人作息时间挺诡异的,但是现在大家也没有功夫计较这个。    这个会客邀请并没有限定人数。    吴小凤决定和黄梓桐一起去,另外带两个翻译,四个护卫。    黄梓桐却又带了张灵湖。    吴小凤还有些不情愿那:“带她?开三架直升机?”    一辆直升机标准荷载是包括司机四人。    黄梓桐:“少带两个护卫!你能确定,见到白雷,就可以立刻说服他吗?”    吴小凤其实是很自信的,不过她暂时不想和黄梓桐冲突的太厉害,于是九点二十分的时候,张灵湖跟着他们,坐着飞机降落在莫尔港大府官邸的门口草坪上。    草坪好像刚浇过水,大家鞋子裤腿儿,裙摆都上了泥点子,有些狼狈不堪,被仆从们领进去,在白石的地面上留下凌乱的痕迹。    屏岛的新主人,正在官邸里举办盛大的宴会,宾客们大部分是白人,男士们穿着燕尾服,女士们穿着低胸长礼服。    宴会上演奏着交响乐,连个凳子都没有,所有人都站着,手里拿个高脚玻璃杯,这个盛大的宴会提供大量的葡萄酒,冷菜热炒山珍海味等种花食物是不存在的。    黄梓桐一行人进了门,所有洋人都停止交流,看向他们,然后响起了很不礼貌的嗡嗡议论声。    吴小凤和黄梓桐倒是有些气概,站在大厅中央很坦然的等待。张灵湖用眼睛扫了一下全场,也是奇怪,这些人穿着华丽,站着喝酒说话,没菜没凳子,就算是盛大宴会了?书上说的原来是真的啊。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屏岛的新主人,白大人穿了一身镶嵌钻石的紫色天鹅绒燕尾礼服登场了,所有宾客都围了上去。    白大人划拉着双臂,分开众人,眼睛比他身上的钻石还亮,冲向了吴小凤。    在那么一瞬间,吴小凤也笑了起来,她削肩细腰亭亭独立、云髻峨蛾顾盼神飞,天上金凤,今日来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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