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无。以上来往答复一百四十四次。共计编码244.    5、今早转接，直接，五号首长令。XXx    6、按内务办要求，三次提及海岛医院一事，暂无回复。按内务通报，关于岛国带美加工日用品，巨额合同一事，经查，准确无误，记录三等功一次，暂无人认领。    7、按组织办要求，已募集，少小妇女年十五岁至二十岁，清澈、干净、书卷气韵者备选一百名。资料已备案，暂不回复，第二日催促，暂不回复，第三日催促，暂不回复。    8、今日目标无明显异常，存在时间十一小时零五分，消失时间十二小时五十五分，三次更换衣物，没有醉酒状态，没有观察到屎尿现象。耗时一小时运送物资四千二百吨，持续疲劳，疲惫时间三小时左右，其它时间情绪高昂，表情或平缓或愉悦。    9，因靠近目标十米范围内一切录音录像设备无法正常运转，现在配备速记员两名，至今基本可以保证一字未漏。附录资料表格3，4.附录小张签工作报告5.已阅。我方面公开请求合影四次，无异常。    10.按晋察冀后续反馈，曾经有试图接触目标，话多，多余身体接触，不合理出现在目标周围。共计干部5人，干事9人，按密保规则第十条，甲等处理，隔离审查十天，隔离限制一年，重点监视一年。另有，赵地寺庙年老和尚四人，身体变得异常健康。赵地娟娥，忽然获得物资一批，以上两件，按乙等处理，正审三天，监控一年。    11、研究院协同工作通报，目标所提供物资，现在查验结果，暂无异常。海产品及鲜果一部分来自屏岛，大部分来源未知。另有包装及说明一批，文字影印存档，包装材料，目前技术，不能达到。    12、屏岛受邻国内战波及，内部轮乱，商贸冻结，交火冲突。近两周日益严重，目标仅仅回复了部分电报，有没有能力瞬息间回到屏岛？暂未验证。暂时推断，屏岛一地，对目标情绪和财力毫无影响。    13、嵩山之巅，酒池肉林，目标对佛家和尚只有普通礼貌，表面客套，无深入交谈，备用游览古寺少林的方案作废。当地人员，无亲密交谈，无私下接触。    14，目标对袁xx推崇备至，初步推断，此人为农业育种领域，国宝级别技术人才。现初步拟定合作方案一份，成立育种研究院，国家级科学研究最高级别。周知相关部门协同工作，此时具体，我个人推荐韩XX可以负责，请组织考察。    15，酒泉消息，沙漠计划一切顺利，资料充分详细，负责专家如获至宝，疯癫近魔，盼我十日后抵达酒泉，或者提前一两天更好，万事皆备，扬我国威。回复，收到。    夜已深，露水深重，夏虫鸣叫，车队停留在豫地最后一个小城，招待所的房屋简陋，矮小沉闷。    泛黄的灯罩包着一盏白炽灯，四五只飞虫拼了命的撞击着白炽灯。    黄梓桐有着几近过目不忘的脑力，反应速度也是常人的巅峰，他捏着钢笔的笔腹腔，狠狠吸饱了墨水。飞快的批阅着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一只手用钢笔不停的划动签字，另一只手飞快的翻动着不同制材的纸张，哗啦作响，快出了残影。    一心三用，嘴巴里还不停的向秘书口述回复电报的内容。另外夹杂着一些日常安排和处理意见。    他侧面前放，一左一右两个秘书，如同羽翼，也非等闲之辈，竟然都可以跟上他的思维速度，绝对不至于张冠李戴，电报是电报的负责，文件是文件的负责。    两个秘书又有分组的手下，指令下发下去，立刻有人具体处理，条例清晰，电报的声音是滴滴答答，电话的声音是当啷当啷，汽车的声音哼哼呜楞，柴火的声音是滋滋吱吱。    丁大厨空着手走进来，用手背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和黄梓桐无声的交流了一个眼色，略微点头。    这里面的意思就是，白雷又消失了，酒足饭饱，又缠着张灵湖说过一小时的情话儿，小心蜜意，心满意足的一闪身，回他的世界睡觉了。    留下这些人，今天的工作，远远还没有结束。    张灵湖略微有些疲惫的走进来，拣了一个角落坐下，她还有一个超级大麻烦，必须把今天和白雷的接触，一个字儿不落的写下来，她沮丧的低着头，把十根手指插在头发里，内心咆哮抱怨了一通。    过了不一会儿，黄梓桐又接了一个电话，梧桐楼那位一号首长，每天晚上不连接一通电话，也是不敢睡下的，他们这次交流的时间有点长。    按说，每天这个电话接完了，工作就算告完成大半，不过这次接完电话，黄梓桐却自己出门，在一颗槐树下抽了一支烟，慢慢的梳理着思绪。    上级交代的问题虽然很多，可与前面多日，并没有多大的不同。黄梓桐发愁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抽完烟，回到房间里自己的办公桌。把今天的工作手记封入档案袋。然后又拿了一张纸，写写画画。最后用打火机点火，把最后一张纸烧掉了。    张灵湖还坐在角落里，拿着钢笔苦苦思索，写着作业。    忽然她的文件纸被黄梓桐收走。“先别写了，你出来，我跟你谈点事。”    张灵湖默默的跟着了出去，看黄梓桐靠在槐树下，默默又抽一支烟。她沉得住气，不开口。    黄梓桐见张灵湖并不慌张，眉头慢慢地皱起，神情也憔悴起来。男人的三十岁真的是一个最危险的年龄，心情好就可以玉树临风，心情处境稍微差些，立刻胡子拉碴。    “张灵湖同志，你是不是对组织隐瞒了什么？”    张灵湖：“什么？什么呀？”    黄梓桐：“没有上报组织，你偷偷给了柏林寺和尚基因修复剂？你每天上交的工作报告里，可是没有这项记录？”    张灵湖低头，看着脚尖：“哦。”    黄梓桐逼近一步，问出一个让张灵湖心脏咯噔一下的问题：“你有一个空间戒指？”    84、083宇宙理论    那个时候天上有一轮明月， 一只乌鸦惨叫着飞过， “嘎！”院子当中一颗很粗的槐树， 树上吊着一些土蚕虫。    张灵湖飞快的抬头， 看了一眼黄梓桐，又飞快的低下头去。被发现了空间戒指， 这个是迟早的事情，因为白雷总是大大咧咧的， 大大咧咧的， 大大咧咧的。    黄梓桐压低了声音， 就像压低了几万福特高压的电火一般：“组织上信任你，把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大任务交给你，张灵湖同志，难道你想背叛革ming， 让家人蒙羞吗？”    张灵湖依旧低头沉默。    黄梓桐想加大压力，伸手扶在了她的肩膀上，忽然发现手底下的这个人在剧烈的颤抖。弯腰一看，才发现张灵湖满脸泪水， 已经哭成了一团艳阳天的雪人儿了。    刚才还想施加压力威胁她，现在忽然又变成了温和的安慰：“小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你放心， 无论发生什么事， 都是正常的， 其实空间戒指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上报组织。”    刚才还是无声的抽泣， 现在张灵湖已经哭出来声儿了。    黄梓桐继续安慰：“其实你如果有了空间搬运的能力，这样不是就可以分担白雷的工作了？白雷非常不喜欢吃苦。我想如果他的能力是可以传授的话，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与渔。”    张灵湖终于哭着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这个工作我干不了了，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工作，要不你，你找别人。”    黄梓桐简直郁闷不已，张灵湖的模式是不可复制的，他们两个人是有早期认识的感情在里面的，现在就算是找一百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过来，未必能有这样的效果，甚至弄巧成拙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压住火气，更加耐心一些，黄梓桐继续轻声安慰：“有是什么空难，你和我说啊，我给你解决，也没有人打你，也没有人骂你，都捧着你，是？你干的是让万千老百姓感恩戴德的工作！”    车队所经过之处，尽是鲜花和笑脸。    张灵湖羞愧不已，然而现在不提，就更没有合适的时候了。终于出声：“就是，每天要写报告，写白雷胡说的一堆胡话，我实在是写不出来。”    黄梓桐：“你的记忆力是相当出色的啊，怎么会写不出来？白雷说的怎么可能是胡话，已经有无数次的验证过了，白雷透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就像今天，他对袁老师的判断，这样一个人才，会给国家带来多大的利益？让我们少走多少弯路？”    张灵湖：“可是白雷也说了很多的废话。”    黄梓桐皱眉，又终于恍然大悟，知道她指的是白雷调戏的情话，让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复述这个是很难为的，自己作为男领导，沟通很不方便，这也是天然的有些无奈，白雷的情话当然也特别重要，因为陷入热恋中的人很容易把最重要的信息泄露出来，普通的山盟海誓里面信息含量也会更巨大，然而此时此刻黄梓桐也不想太逼迫张灵湖，于是放宽了条件：“行，你看情况，今天的报告，可以省略一些适当的话。”    张灵湖：“那我知道了，那我去写报告了。”转身就要走。    黄梓桐在背后哭笑不得的叫住她：“你等等，我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那。”这个小张，真是迷糊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个狡猾的小狐狸！他认为可以判定，是后者。    张灵湖：“什么问题？”    黄梓桐观察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你的戒指，借我看看？”    张灵湖非常不情愿的低着头，磨蹭了一会儿，终于把能量戒指从手指上扯下来：“你把手伸出来，这个东西掉了，可就不好找了。”    黄梓桐郑重的伸出手。只见张灵湖做出一个假装把一个不存在的小环，拉扯成了一个大环的样子，然后把环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个是戒指，也可以扯大了当做手镯，甚至想当做项链，甚至拉扯成腰带大也一样。其实它是另外的一个小型的宇宙，一个和我们所在的时空平行的宇宙。我们世界的人通过精神力可以联系它。我们每个人的精神力，也是一个很小的宇宙。因为它诞生不久就和我绑定了，所以虽然它戴在你手上了，但是你永远也摸不到它，看不到它。”    黄梓桐：“它可以装的下一个宇宙？”    张灵湖：“不是装的下宇宙，它本身就是一个宇宙。时间和空间加起来的能量集合就是宇宙。这个宇宙特别小，可以装下的上限就是一百个立方米，或者一百吨左右。它的时间是静止的。”    “那为什么白雷可以一次性拿出几千吨物资。”    “因为白雷手里的宇宙，叫做主神空间，我手里这个是简化版本的，名字就是空间戒指，功能不如他那个的万分之一。”    黄梓桐把手伸的直直的：“那好，既然我看不见，也摸不到，那你可以拿走！宇宙！！！”    张灵湖假装把一个手环从黄梓桐那里撸了下来，戴在了自己手指上。    黄梓桐：“那，你从这个空间拿些东西出来。”    张灵湖果然就从虚空中扯了一条手帕出来，擦掉自己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还可以拿点大的吗？最大的东西？”    张灵湖一招手，地上出现了一只超大的橡木浴桶。    黄梓桐摸了摸浴桶，面色平静的说：“行了，那收起来。”    这个时候就听见丁大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吃宵夜了！”这个车队大部分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吃一顿加餐，就可以轮流值班休息了。    虽然张灵湖每天难为情至极，黄梓桐每天心力交瘁。车队的其他人日子过得还是相当幸福的，伙食简直太好了。    夜宵是手擀面条，吃多少自己挑。卤子是酸豆角猪肉卤，吃多少可以自己拿大勺子一舀。    香气袭人，人人都是疲惫又幸福的笑脸。    黄梓桐又伸手拍了一下张灵湖的肩膀：“我们先吃东西，宇宙的事情，等改天有空再谈。”    说完了，他自己去吃面了。    张灵湖却没有什么胃口，暗自想着迟早要交代，既然给黄梓桐交代了，那么也要给组织详细交代一下。凭什么每天被黄梓桐攥在手里？其实组织是很大的啊。    于是张灵湖走回房间，继续写报告。    绝密档案，张灵湖手书，印，引。    白雷说，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宇宙，四面八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    他来自的世界，是另外一个宇宙。也许这两个宇宙以前是同一个，但是在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宇宙的一刻，这个宇宙就是单独分裂出来了。也就是说，虽然1959年7月1日之前，两个世界的天地万物，历史一模一样，但是在以后，就互不相干，就像两条分叉的河流。    如果在这个世界里杀死了白雷的曾外祖父，另一个世界里的白雷，也注定还会出生。    白雷在他的宇宙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那个时间里，他凑巧得到一个主神空间。通过那个主神空间，他可以来到我们这里。    白雷愿意帮助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但是请我们不要惹他不高兴。因为你惹了他不高兴，他就跑了，我们这个世界的技术，还没有办法抓住一个可以穿梭宇宙的人。    85、084睡狮醒来    绝密档案， 张灵湖手书， 印， 引。    关于白雷的忌讳， 白雷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从他的穿戴和言谈看起来， 好像是百无禁忌，口无遮拦， 其实他是有些小忌讳的。    第一他不希望被切片， 他曾经详细描述过， 作为一个国家来说，是不需要在意特定的一个“个人”的痛苦的，所以为了得到真相，促进科学的进步， 它们也许会把人切成很小的碎片，在显微镜下研究。如果组织上会有人做类似的提议试探，千万一定要阻止，后果会很糟糕。    第二， 就是组织上一直在试探着询问白雷，关于一些名人的命运，白雷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从白雷手中流散出来的基因修复剂已经有大约三百支， 人物命运早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第三， 关于现在上面的一些政策和计划，虽然在白雷的宇宙， 大部分都已经被验证是错误的，然而在腐朽的肥沃之上，会生长出绚丽的胜利花朵，也许现在的“错误”，恰好是将来“正确”的根基那。    这句话其实是张灵湖在替白雷辩解，缓和化解他和组织之间最大的冲突点，如何治国的问题。    夜已经越来越深，这次张灵湖的工作报告写的很长，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整七页的档案纸。当她交给黄梓桐的时候。黄梓桐已经处理完了所有的事务，沉默的坐在凳子上研究自己的手腕，显然，张灵湖戴手镯的动作，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现在还一直觉得手腕有些发烫。    一目十行的把工作报告看完，封进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黄梓桐和气又亲热的开口说话：“小张，我告诉你一个写报告的重点。”    张灵湖的神情有些戒备：“什么？”    黄梓桐淡淡一笑，用很低声音说：“报告这样的东西，只写你的功劳就可以了，不需要写自己的错误。不然你任何错误落在纸上，组织都会记得很清楚的。”    张灵湖皱眉，开始思考自己刚才的报告上，到底是写了什么把柄。    却听见黄梓桐继续的在那里说下去：“你看，我今年才不到三十岁，职务已经比很多老头子都高了，因为我从来只写功劳，不写错误，而和我同期的那些家伙，都因为档案上的污点而止步不前了，自己心里的那些猜测和想法，其实根本不需要写出来。”    张灵湖嘴巴微微张开，对于黄梓桐说出这样的秘诀很吃惊。因为黄子桐好像一直是那种要求自己毫无保留，把全身心都奉献给祖国和人民。    黄梓桐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摆手说：“好了，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如果有机会，你配合一下，看能不能问白雷要一个小的宇宙。”    张灵湖得了命令，转身出去，心里想着，自己今天发脾气，就是希望能减少尴尬的情话汇报工作，怎么看黄梓桐的语气，好像任何错误，也是可以在档案里免写的。这就算是一个特大的示好了。然后黄梓桐又飞快的提出了要求配合索要空间的条件。这人可真是个人精啊。    走回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张灵湖关上窗户，看见楼军在窗外的不远处笔直的站着，楼军这个人，就像石头雕像一样，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休息。    今天从嵩山下山，直接坐的直升机，是楼军充当驾驶员，他说：“我们现在和地面的距离是一千六百五十五米，如果出现失误摔下去的话。只要20秒就可以达到地面。20秒如果反应慢的话，根本就来不及打开降落伞。况且飞机上现在根本就没有准备降落伞。”    当时张灵湖飞快的看了一眼白雷，白雷的脸色大约也有一秒钟的凝重，然后很快就和袁老师谈笑风生了。    反应过来，拿出降落伞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另外降落伞从按钮到完全扩展了展开工作，也需要大约五秒到十秒的时间。如果在一百米的高空，根本就是需要先准备好了伞才能跳。    楼军假设的理论大约是，如果在时间上面进行旅行，那么七十年后的嵩山也是这么高，从飞机或者山顶把人推下去，那么即便是瞬间穿梭到七十年后，这个高度也会摔死人的。    看白雷表情的样子，应付楼军假设的这个突发事件，他还是胸有成竹的。    白雷没有问题，不过自己还是得在戒指里面备用一份降落伞才好。如果万一飞机发生事故的话，自己可以在那一瞬间，一秒钟之内先把飞机收起来，然后打开降落伞降落。    其实戒指里现在已经储备了一条小木船，是上次海上事故之后总结的经验。    古语有训，每日三省吾身，张灵湖胡思乱想了一会，终于是太累，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个送粮车队虽然每天工作到很晚，总的来说休息时间还是很充足的，睡的晚，起来的也很晚。这样全部是为了照顾白雷的作息。白雷差不多每天都是将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离开，第二天要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才过来。    第二天白雷过来，立刻闻到满满的醇香气，招待所的院落里架起一个临时的行军灶，大铁锅里面炖着猪肉。    在抓住白雷的胃口这方面，黄梓桐做的是很好的，现在白雷一天三顿的都是吃御厨传人丁大厨做的饭。    一看白雷过来了，丁大厨立刻笑呵呵的，扯着嗓子，唱了一句：“开饭！”满院子工作人员，顿时喜气洋洋。    其实白雷的餐桌，按标准配置就是他和张灵湖、黄梓桐、丁大厨四人，今天临时又多了一个袁老师。    袁老师穿了件旧式样白衬衫，在黄梓桐的推让之下，略微有些羞涩的坐了左上位。然后看见丁大厨吆喝着端上一大盆子炖排骨来。    这个排骨是粗矿式的做法，每两根或者三根猪肋骨连在一起，直接在行军大铁锅里煮出来的，并不剁开，又直接摆放在大盆子里上桌。肋骨上的肉都已经被煮的飞爆开来，颤巍巍地、香喷喷地，震撼人心。    排骨的模样虽然粗矿，其实配料精细又讲究火候。大家吃了一通，都一致的称赞。    丁大厨这才开口说：“要是冬天，那里舍得这样吃？现在天气太热，这肉一天半天的就坏了，肉站一下子也消耗不了。他们反而希望多要粮食。倒是便宜了我们。”    黄梓桐也跟着说：“老丁呀，其实本来也该给你配个保鲜车 ，那些资本主义的玩意儿，海船上很有不少大冰箱，不过咱们跟着白雷，我反而嫌弃那些东西笨重麻烦了。”    丁大厨说：“我可不嫌冰箱麻烦，我这里好多配方，要是能有个冰箱，保管好吃的你吃掉舌头。”    黄梓桐说：“哎，你不要和我说，你和白雷老弟说。”    张灵湖知道他们的意思，这个就是又要引导白雷谈空间戒指保鲜的话题。她沉默的啃着排骨，没有帮腔。    白雷倒是好说话：“丁哥有东西让小张帮忙存一下，也方便好。”他并不是时刻都呆在这个时空的。    张灵湖听了这话真是想哭，怪不得自己的空间保不住，被黄梓桐发现了，就是因为白雷说话这样的痛快。    等到吃完饭，单独相处时，张灵湖很干脆的把黄梓桐的目的交代了：“黄梓桐想要空间戒指了那，你会给他吗？”    白雷：“给他，当然是可以给的，不过，他能拿什么换那？”    黄梓桐能拿什么换那？黄梓桐其实光棍儿的很，两袖清风，屁都没有。黄梓桐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行，他早已经决定性命都是国家的，并没有私产，也不敢随意许诺国家的东西，这次他并没有走张灵湖的门路，反而一直把丁大厨推在前头。    丁大厨这个人，伺候了白雷也有半年了。一连的几天，表现出那种期待又小心的模样，一把年纪，那渴望的小眼神儿。    白雷终于是不忍心，给了丁大厨一只空间戒指，比张灵湖那只还要小了很多，大约只有两个立方米的样子。    十天之后，送粮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从川蜀盆地，直接坐了大型飞机，前往酒泉。    酒泉那里是准备发射卫星和实验核子弹的。一大堆国内顶尖的化学和物理学家、数学家。纷纷把白雷围了起来，和白雷探讨科学问题。    白雷也读了大学，不过他是程序员。码代码的农民。有了奇遇之后每天忙着花红酒绿。卫星工程的细节根本都不懂，他提供给科学家们的资料，虽然对那些人帮助巨大，其实他自己都没有看过。    酒泉的科学家们并不失望，因为几个小时之后，卫星升天，核子弹也顺利的爆发了。    一时间流星火雨，举国欢庆，全球瞩目。    东方睡狮，怒号一声，卫星上天，核子炸开。睥睨天下，已经无人能敌。    一堆的记者，在国家刊物上发了无数的文章。    采访拍照，白雷和张灵湖的身影，自然也在期间，这样的至尊荣耀和功劳，白雷无论如何也要占一份的。    全球强国的情报人员，在收集情报方面固然各有奇招，但是他们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从公开的新闻里面，推断出来重要线索信息的。    白雷的照片，被摔在了各种发达国家，什么在中情局，军情六处，克伯克之类的一号官员办公桌上。    白雷，屏岛实际统治者，泥金商人集团核心人物，现在疑似和夏国勾结，向他们贩卖了卫星和核子的核心资料。    86、085七十年后    酒泉是一个美丽的名字， 简单的两个字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有酒必然要喝醉， 诗人们要斗酒千篇， 有泉的地方必然水声叮咚，鸟语花香。诗意氤氲， 水润万物。    然而事实上的酒泉是一片苍茫的大漠，一眼看不到边际， 天就是天， 地就是黄沙。酒泉的风是最刁钻的孩子， 从四面八方吹来，把黄沙雕塑成起起伏伏，像海上的波浪。    沙子也是各不相同的，有一种比面粉还要细腻， 用脚随便一踩，就会升腾起来，漂浮着，不像是粉末， 反而像是烟雾了。    另外还有一种，颗粒均匀的，芝麻大小或者绿豆大小， 如果闭着眼睛捧起它们， 可以幻想自己捧得是珍贵的粮食， 手感都是真切的。颜色看起来也很可爱，是浅粉或者深绿色的小颗粒， 简直可以称之为玉了。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    有一种沙子堆会发出雷鸣一样的声音，另外一些，声音就像用手不小心碰了一下琴弦一样，咕咚一声，让耳朵和心情都变得很舒畅。    这些沙子堆好像是修炼了多年一样，稍微得到一点机会，就可以成精作怪了。其实它们的寿命却很短，往往一夜怪风，就有无数的沙堆消亡，又有无数的沙丘诞生。    几百里没有人烟，卫星基地和核子试验田就设在这样的酒泉。    白雷一行来到这里，一起享受成功的荣耀。基地里开庆祝会，白雷带来了最新鲜的瓜果和蔬菜，酒泉其实真的有美酒，酒泉酒和醴陵醉，都是传承悠久，和茅台五粮液齐名的名酒。    宴会前，张灵湖面无表情，在预备好的酒肉和瓜果里穿梭，最后站在角落里，微微的凝眉思考，如果宴会开始，全场干掉一杯，举国欢庆，会用那种饮料？    答案其实是不确定的，有些老教授上了年纪，当然有以茶代酒的资格，甚至有些连茶都不适宜饮用，要喝白水。    张灵湖最终在橡木桶装的“酒泉”边站了很大一会儿，才被白雷喊走。    庆功宴的第一杯，几百只玻璃酒杯里果然都装了“酒泉”，老教授们也都开心，就连滴酒不沾的几位，也拿了酒，巅峰成就，国家荣耀，这一刻，应该喝一点儿酒。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黄梓桐这次居然也喝的很凶，一杯接着一杯，喝水一样。他根本不在乎醉酒不醉酒，一直用手使劲呼噜着肚皮，大约是撑的很了。    黄梓桐一般精神好的时候会有一种很儒雅地年轻人之美，精神不好的时候也有一种颓废地中年男人之美。唯独今天的形象，有点像个贪婪的小丑儿。    宴会结束之后，白雷很有兴致，要带着张灵湖去欣赏沙漠夜里的星星。    “哇，黄梓桐居然醉了，真好。我们两个出去，省的又一堆人跟着。”白雷伸手，去拉张灵湖的手。    张灵湖连忙把手藏起来：“别这样，给人看见，显得不正经。”    这年头，情到深处的年轻人是会拉手的。然而也还有十分害羞的一派女孩子，不愿意被人看见。    白雷嘴角含笑，不再坚持，低声蜜语：“好，我们去个好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人同乘一辆沙漠摩托车，行走了很久。在把自己转的都晕掉方向的时候，才停留下来。白雷拿出桌椅来，半躺着看天上的星星。    张灵湖情绪不算高，默默在那里坐着。    白雷想哄她高兴：“小张，我们一起跑温泉。”    在寒冷的冬天，温暖的火堆是最宝贵的。在干旱的沙漠。清水就是最宝贵的。沙漠里泡澡，确实足够的奢侈。    张灵湖：“我才不那，孤男寡女，太难为情。”    白雷盯着她看，认真的辩解：“我们不是孤男寡女，我们是神仙眷侣。我们一起在大海里航行，我们一起在嵩山之巅高歌，我们一起在沙漠里洗澡。”    张灵湖红着脸：“太流氓了，我不。”    白雷手足乱舞的绕着她转了几圈，才恳求说：“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这么美好的独处时刻，如果我用蛮力的话，又担心你会生气，如果不能使用蛮力，那么好像永远无法得到你。所以，灵湖，我们结婚！用最古老的仪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求婚大约是最浪漫的表白。    张灵湖一下子也有些手足无措的感动，然后终于也说出了自己的忧虑：“但是，我是黄梓桐派来监视你的，你现在也许不会怎么样，总有那么一天，会嫌弃？”    白雷急的跺脚：“灵湖，这个有什么好在意的，我们是神仙眷侣，黄梓桐算个球呀？让他滚。”    作为国宝级别的存在，他如果想踹掉黄梓桐，想来国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张灵湖摇头：“其实黄主任也挺不容易的，我看他今天喝醉，应该是发现我在酒里放了基因修复液，所以才会拼了命的喝，你以前送出去的那些，他应该是一点儿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白雷苦笑一声：“那你就送他一瓶，既然你觉得他不容易。今天你不是在酒里也放了不少吗？”    张灵湖：“给基地这些亏损厉害的同志修复一下身体，我想你是一定会同意的，不过如果给黄梓桐的话，我怕你误会。”    白雷猛地拉住了张灵湖的手：“怕我误会，这说明你心里有我啊，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广阔的世界，既然你还是无法解开这小小的心结，那么就让我们去经历更加广阔的世界！”    ……    乘坐白雷的私人飞机，从沙漠酒泉，回到北京城，大约需要两小时四十分钟。现在是晚上十点多钟的光景，张灵湖被震撼到了，一路上嘴巴都是微微的张开。    她是在星星中穿梭，头顶上是宇宙中的星子，脚底下是人间的灯火。人间的灯火怎么可以这么多？怎么可以这么亮？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宇宙星辰的光芒。    到最后，张灵湖望着脚下闪光的河流：“这是什么河？”    白雷笑：“这不是河，这是北京的大马路。”    在两千米的高空往下看，北京城的大马路，车辆川流不息，就像一条条闪光的河流。    这里是二零三零年的北京城。    张灵湖这一路，穿越了万里河山，也穿越了七十年的光阴，宛如身处梦境中一般。    87、086全场请客    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了足足十分钟， 张灵湖睁大好奇的眼睛看向地面。白雷略微有些抱歉的解释说：“虽然机场越修越大， 可是永远赶不上私人飞机的膨胀速度， 现在我们位于世界上最拥堵的机场之一。”    张灵湖笑着说：“在你们这里买一架飞机， 比我们那里买一辆自行车还要容易啊？”    白雷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得出结论：“只按拥有比例来说， 飞机还是少数的。具体算起来，汽车的拥有比例， 应该是比六十年代的自行车比例还要高。”    天空中飞旋的飞机， 就像一个大型养蜂厂里放风时间的蜜蜂一样， 密密麻麻。地下公路上行驶的汽车，就好比挖开了几百个大蚂蚁窝，密密麻麻。    等到飞机降落下来。也是基本不用走路的，马上就有一辆无人摆渡车来接。摆渡车弯弯绕绕的行驶了一两千米， 才到了机场的外围，那里是星罗棋布的长条月台。    白雷一边把张灵湖从摆渡车上扶下来，一边介绍安排说：“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我们先去市区睡觉， 明天再带你到处逛逛。先坐汽车去市区。”    张灵湖笑着用手指了指：“就坐这个汽车吗？都是一模一样的。”她往前走了两步，好奇的观察前来接应的汽车。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到月台的玻璃护墙上。    张灵湖伸手捂住额头， 跳着脚止痛， 她只不过轻声啊了几下。白雷却也跟着十倍音量尖声喊叫， 看那个模样也是心疼极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摸出基因修复液止了痛。    白雷还在那里不停的抱怨：“这些玻璃太碍事了， 我要投诉，找律师告他们。”    站在他们后面排队的人却忍不住出声打抱不平：“有什么好告的？自己眼神不好怪谁呀？那么大的字写着的小心玻璃，看不见啊？”    果然一米高的月台护栏，像和尚念经一般，不耐其烦的、五颜六色的反复写着比人头还大几倍的花体字，小心玻璃！小心玻璃！小心玻璃！小心玻璃！小心玻璃！    就凭这些枝连缠绕的文字提醒，这个时代的一般正常人是绝对不可能撞到玻璃的，这是常识。    张灵湖当然也看到了那么大的字，只不过七十年的代沟效应极大，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只会想那些文字是玻璃的，绝对不会想到，那些文字的上半空，清晰的和空气没有差别的地方，竟然有玻璃。    打抱不平的人出声讽刺完了，才发现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孩清丽美貌，顿时也开始有点理解她同伴男孩的暴跳冲动，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那，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不走就让我们先坐了啊？”    原来月台等汽车也是秩序井然的排着队。    白雷连忙喊了一声：“走，我们走。”    拉着张灵湖上了汽车。    张灵湖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发楞：“这一片是没有玻璃的？”    白雷耐心的解释说：“也有玻璃，但是感应门玻璃，有人有车就自动打开了。你看脚底下，这一片是涂成绿色了。”    张灵湖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在这个新奇的世界里，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各种标志提示太多了，少不留心就会出事故。    等她透过汽车的玻璃窗向外望去，车速太快，只见道路两旁，千种迷彩，万种标志。如同海水一般巨量的信息澎湃冲击而来，砸的大脑瞬间混乱停滞。    白雷：“你累了？累了就睡会。”帮她按倒了座椅变躺椅。    张灵湖有些手足无措，小声惊叫。    白雷轻声安慰：“不用怕，随便躺一会儿，到家再好好休息。现在社会就是一样不好，摄像太多，没有隐私，不太方便换我们自己的车。”    其实他也可以暂时使用信号屏蔽装置。如果他单纯的凭空拿出小型飞行器来，也许自动的监控系统会有一定几率忽略这种画面。反而他使用了信号屏蔽，监控的短时失灵，却必定会吸引来更加严格的人工排查。    张灵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现在还不困哪，我记得小白你一般都睡觉很晚？”    说到这个话题，白雷明显高兴起来：“是呀，这里半夜是最热闹的。要不我先带你吃网红店？麻辣小龙虾。”    张灵湖笑：“那好啊，客随主便啊。”反正她什么也不懂。    一个小时之后，这对小情侣就出现在了城郊夜市最红火的饭店门口。这家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全是年轻的小情侣或者小伙伴。    白雷笑着解释：“看，人多就代表着好吃。不过，我们不用排队的。”    他走到队伍的最前方，挨个问了一下，拿出手机指指点点，就很快买到了一个前排位置。    带着张灵湖走进网红店，又在镶嵌了平板的桌面上指指点点，点菜点饮料，并且征求她的意见：“可乐不加冰？”    张灵湖摇头说：“你做主，反正吃饭就是张嘴吃饭，我大概都是会的，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新的技术和规矩，你快给我讲讲啊，免得我出丑丢人。”    白雷笑：“其实也没有什么，最近十多年的变化，按官方的总结就是三个最突出，无人驾驶技术，无现金支付、基因鉴定技术。”    “无人驾驶你大部分也看到了，以后可以慢慢了解。基因鉴定技术，就是可以对无机质和有机质进行更详细的鉴定，这就导致我们这里古董是无法造假的，这种技术一出来，顿时天崩地裂，几家欢乐几家愁。作为靠古董买卖起家的我来说，是个极好的机遇。另外现在食品的重金属含量高，基因鉴定方便快捷，转行做天然食品生意的我也大赚特赚，总之，我们是超级有钱人了。”    网红店的效率很高，不大一会儿，一盘鲜红油亮的小龙虾就被搬了上桌。白雷笑嘻嘻的剥虾子壳，调蒜油酱。    张灵湖却对新技术更敢兴趣，催促他说：“可以说的更详细一些吗？”    白雷笑：“更详细的技术，我也没有费心力了解啊，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只会享受科技便利的白痴。”    张灵湖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眼巴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白雷赶紧温柔小心的解释说：“真的不是骗你，你只要学会怎么用就行了，那个，我教你呀，一个打车app，一个付款app，全部就可以搞定了。”    张灵湖对他口中的app很感兴趣。白雷终于忍痛放下小龙虾，擦了手，两人头碰头，抱着小平板，认真细致的教授了一遍。    张灵湖何等聪明，只是短短的几个步骤，每一步又都有文字提示，她很快就学会了。又立刻活学活用，把这次的宵夜账单结了。    白雷拍手笑着：“看，会了，就这么简单。两岁小孩子都会的，三岁就可以算是熟练的高手了。”    张灵湖却若有所思的问道：“虽然做起来很容易，但是我想，这个手机里面。肯定是记录了钱或者是积分？”    白雷拍手称赞说：“小张，你真是太聪明了。其实这就是数字化的货币了。从古代的贝壳、铜板、到黄金白银、到纸币，到现在的数字币，其实功能都一样的。”    张灵湖继续提问：“这个平板，就像一个笔记本的账簿一样，每个人所拥有钱的数量，应该也是不一样的。”    白雷还能说什么，只能继续拍手称赞：“小张，你很聪明，举一反三。”    张灵湖苦笑：“我一分钱也没有啊，需要工作赚钱？”    白雷连忙安慰她说：“放心，我们超级有钱的。”    张灵湖求知若渴，继续虚心请教，小龙虾多少钱？可乐水多少钱？等听到小龙虾居然要两百块一只，可乐要十块一杯的时候。顿时吃惊的张开嘴巴，又紧跟着追问，高中文化的普通工人月工资多少。    白雷一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边手下不停，剥虾沾酱，优先照顾着张灵湖吃了。    两人吃饱喝足，出了网红店，步行消食儿，不久后进了一家服装店。张灵湖现在穿的衣服，是一套夏季薄款草绿色军装，斜跨一个土黄色帆布包，腰里刹着一条一字牛皮军腰带。走在街上，特别吸引路人目光，一小半大概是为了衣服，一大半大约是为了看天然美女。    两人在服装店内穿梭，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各色服装，宛如一个巨型的服装仓库森林一般。白雷忽然低声，用很暧昧的语气介绍说：“这里好多情人约会啊，钻到衣服堆里，几个小时也不会被发现。”    张灵湖听懂了白雷的话，其实自己的时代也有常开荤话玩笑的人，白雷的意思，大约就是乡下常说的，小情人钻进了苞谷地，小树林。    不过张灵湖有她的矜持，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来，白雷果然立刻变得老实，热情细心的开始帮她挑衣服。    张灵湖知道自己没钱，非常节俭，只选了一条普通红格子的布拉吉连衣裙，就在店里换好了衣服，走到门口，她简直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学着排队的别人的样子，先把衣服标签交了，再拿出手机，调出二维码，在玻璃柜台上晃了一下，就听见仙乐一样好听的叮咚声：“支付成功！”    白雷连声夸赞：“看，会了？小张好聪明。”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奖，张灵湖也跟着心情变好，笑的一脸灿烂。    恰好是过了凌晨时刻，旧的一天远去，新的一天到来，他们走到一家酒门口，就听到里面声浪阵阵。    白雷提议说：“我们去酒看跳舞？”    张灵湖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自然一切听白雷的。两人进了酒，简直如同跳进了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灯光电射，闪烁迷离。    五颜六色的衣服和头发，手舞足蹈的人群，纷繁狂热的音乐。白雷凑到张灵湖耳朵说了一句：“你等等啊！”忽然也跟着人群嚎叫了一声，他穿一身白色常尾燕尾服，忽然就小跑着跳上了舞台。    张开双臂，出声大喊：“摇铃！摇铃！”    仿佛就是一瞬间，天地俱静，人群都停止了动作，灯光的颜色也跟着消退，一束白光打在了舞台上白雷的身上，这一刻，宇宙的中心，万众瞩目。    原来百年不遇，只有十足的土豪兼冤大头才敢在酒场里喊“摇铃”这两个字。因为这个一般就是全场请客的意思，喊了摇铃不请客，会被群殴致死。    只见白雷先是张开双臂摆了一个pose，旋转360度，然后就紧跟着闪亮宣布：“今天我请客，酒水全包了。”    酒边缘，立着一长排的酒桶，里面装着不同名目的酒水，在一米高的地方安放着水龙头，可以扫码灌酒，一次一杯。    听到白雷宣布包场，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冲天的声浪，他们并没有一起冲向酒桶，反而是一群穿着齐屁小短裙的少女们打了头阵，一波又一波的冲向了场地中央的白雷，用热吻和拥抱淹没了他。    张灵湖张开嘴巴，呆若木鸡。    88、087地狱惊魂    怪不得以前那些人， 赵家姐妹花， 吴小凤的美色绣惑一点用处都没有， 原来在这个妖魔鬼怪的世界里， 小姑娘们的绣惑要凶猛残暴的这么厉害。    那些赵家姐妹的技巧，咬着嘴唇笑， 或者把手帕子甩到白雷身上，根本不够看。    旧社会把人变成了鬼， 丢失了尊严和羞耻。新社会把鬼变成了人， 人人平等劳动光荣腰板挺直。为什么过了七十年， 大家又对做鬼怪感兴趣了那？如果一切都自由平等，为什么要化身鬼怪？    灯光又开始闪烁起来，音乐溅起，周围又慢慢喧闹起来。张灵湖看着那些人， 群魔乱舞，一个双脚弹跳，好似青蛙，又有一个四肢乱摆， 好似立起来的大乌龟。有的闭着眼睛，不管不顾，专门对着一根棍子晃动的， 又有看不出男女的一对， 对面贴的很近很近， 用同一种节奏疯狂飘摇，就好像海水里双生长的一对海草。    在她以前看过的电影里， 建国前的那些搂抱交谊舞，都已经算是靡靡之音荒淫作态了。然而现在这个场面，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形容。    张灵湖正看得眼花缭乱，忽然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小姐姐，你是一个人吗？”    白雷以前也曾经用过这样的词汇，大约是一种客气的称呼。但是面前的这个，这个大山一样的人，真是惊悚恐怖。    张灵湖这辈子见过最胖的人，就是友谊百货大楼，和她有点小交情地工会熊大姐，她那时候还想着，熊大姐得有自己两个大只，眼前的这个“人”，和工会熊大姐相比，那简直就是西瓜和土豆的区别，眼前这位，毛估估总的有五六百斤。    张灵湖向后退了两三步，视线依旧不太装得下这个人的全貌，那么，这个胖人是和自己打招呼？自己应该礼貌回复的，她鼓足了勇气，还没有把第一个音节发出来，勇气忽然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缩回去了。    要和这个时代的人打好交道，处好关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张灵湖想哭了。    那个胖人却往前走了一小步，低头俯视她：“你在害怕吗？好可爱的小姐姐，我虽然胖，可是我有一颗有趣的灵魂啊。”    张灵湖又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尖声责怪：“小心啊。”张灵湖回头一看，差点没有背过气去，身后的人特别瘦，皮包骨头。老鼠脸尖下巴长胡子，瘦子她平时常见的，可眼前的这个格外不同那，眼前的这个，胸前的衣服是一个巨大的死人脑袋骷髅头，骷髅的眼睛空洞洞放射出雷星红光，白色的牙齿冒出一簇簇的冷森鬼火儿。    张灵湖的心脏停止跳动，她弹跳着向后跳了一步，这才想起后面是座人样大山。此时此刻，简直就是前鬼后怪，进退无路。    骷髅瘦人忽然对眼前的美人产生了兴趣，痴痴呆呆的发音：“小姐姐？”    这个时候，忽然最中央的舞台上，终于又响起了白雷那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摇铃！摇铃！”    这是约定俗称的符号，所有的声光色影一瞬间又静止下来，舞台上白雷万分狼狈的从齐屁小短裙少女们的包围中挣脱出来，他的上衣已经被抢走，用手紧紧护住裤子的腰带，脸上是五彩的油墨吻痕。    按照这里惯例的习俗，如果一个人被众人厚爱，大约是要被剥光所有，然后众人合力，把他扔到高空很多次的。    “各位要冷静，今天请客，是为了庆祝我的女朋友第一次跟我来这里玩。所以请你们一定要远离我这个有主的小宝宝，远离我的小亲亲女朋友。好啦，下面我宣布，明天这里还是全场酒水全包，我要去陪我女朋友了！”    明天继续？这可比今天忽然的惊喜更加惊喜，因为明天可以更加呼朋唤友的约起来了。    全场欢呼如同春雷阵阵夏暴雨冰雹，又如同锣鼓喧天地动山摇。    白雷从舞台上跳了下来，一路跑向了张灵湖，灯光师的镭射白光也一路跟随着他，一直到白雷牵起了他女朋友的手，以他们两个为中心，白色的光圈一层层向外扩散，宛如涟漪，又跟着光色开始变化，又好像七色的彩虹一样了。    此时此刻，这一对小情侣被万众瞩目，如果不是白雷的一只手还提着裤子，那就更加完美了。    张灵湖和白雷完全相反，不是爱炫耀的性格，连忙拉着他向角落里退去，幸好那个鬼衣瘦子和大山胖男也被人群冲散，并没有跟了过来。    张灵湖：“哎，我们去找个地方，你换下衣服。”    白雷：“去厕所！”    古往今来，厕所是众所周知的避难地，可以处理一些私人的小尴尬。然而让张灵湖惊讶的是，这里的厕所竟然是共用的。    厕所里全是玻璃墙面和立体光影，导致张灵湖又脚滑一次并撞头一次。她内心有些凄凉，觉得自己太粗心丢人，然而又激发了一些斗志，面色冷清，看似毫不在意又战意森森。厕所之行，就好比那战士要进战场，那荆轲要刺秦王一般。    白雷也是一路照顾她，人太多了，这是个大约三千人的场子，所以他们还排了一小会儿的队，终于两人得到一个独立的洗手间。白雷拉开了第二道小门，晃了晃就消失了。    张灵湖先是安静下来，紧张的的看了看身边的镜子，忽然觉得自己皮肤发黑，凑近了细看，猛然又恢复了白皙细嫩，她警惕不安的观察着四周。    这个密闭无声的空间也让她更加紧张，可以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幸好白雷手脚还算麻利，几分钟后，又是一身光艳的出现了，他这次穿了一件黑色光晕骑士装，胸前是夸张的深v齐乳大翻领，就是衣领斜着下来，把乳部的半遮半露。    全副紧张的张灵湖轻轻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完全没有立场来吐槽白雷的衣着了，毕竟和那些妖魔比起来，白雷真的就是一个正常又乖巧的宝宝。    白雷看了一眼镜子，他的脸也已经洗过了，干净光华，一切都完美，最后他还贴心的问：“你用过厕所了？”    张灵湖脸皮一红，终于还是把白雷当了自己人，在他面前丢人，总比在陌生人面前丢人的好，小声向他咨询了厕所的用法。    白雷也跟着脸色微红，他弯腰拿起一根从墙上连线出来的棍子，十分耐心的指导说：“你，那个完了，大小都可以，就按这个，这个是喷水清洗，然后按这个，这个是烘干？”    张灵湖终于明白了这根棍子的用法，以前坐白雷的海船，船里卫生间好像就有这么个东西。古代的人们用木棍木片和土坷垃来擦屁股，进入文明之后才用了纸张后来用更柔软的棉纸，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七十年后，大家又开始用回了棍子？    张灵湖心里想着，用棍子喷水？用手清洗？终于还是非常害羞，并没有问出口，她关了小间的门，用过马桶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使用新工具，从手上戒指里拿出纸张按老办法解决了。    等出来了还是洗手，这个洗手的水龙头她在游轮上见过，倒是会用，先按上一点粉红色的洗手液，再只要伸手在水龙头下面，就可以喷撒雾状浓稠的清水了，然后旁边的烘干机，也是伸了一下手就可以，温暖轻柔，特别体贴。    整个厕所里都没有纸张，那些排队的青年男女也不像是自带纸张的样子。    操作完一切，张灵湖脸色红红，微微低头，白雷伸手去拉她，又被她躲避过了，大约是觉得自己的手刚用过，有些不自在。    白雷也不计较，轻声的说着提议：“啊，我们出去喝一杯，反正已经买单，这家的酒水还是不错的。”    于是两人出去。    这家酒里的酒桶成排，一个一个的都是个子巨大，需要几个人合抱才能圈起一个来。    白雷仔细介绍：“这个是白酒，二锅头，很烈，可以选择三十二分之一来品尝。然后这个是葡萄酒，有干白和干红两种，你也可以选三十二分之一，再搭配了三十二分之一的可乐。”    张灵湖仔细观察那些水龙头上面，果然是有满杯、二分之一、八分之一、十六分之一、三十二分之一的选项。    喝酒的杯子虽然是同样的大小，但是分量不同也可以混搭，看来他们喝酒也是很讲究的。只不过这里全场都不见什么酒菜，单单就是站着喝酒，也真是个奇异的风俗了。    白雷虽然一路讲解的仔细，但是并不鼓动张灵湖喝酒，也就是给她一口半口的鲜啤和生啤，再搭一点苏打水也就算了，最后张灵湖自己选择了小半杯西瓜汁。白雷照旧吃他的可乐。    “我们这里，管可乐叫肥宅快乐水！”他笑着解释。原来可乐就是白雷的本命最爱，他倒是长得不肥。    两个人站到靠边的地方聊天，给选酒和跳舞的人群让出地方来。    大约是白雷换了衣服的缘故，场地里一个来和他打招呼的人都没有，所以他这次的大请客，大约是白请了。    白雷的情绪很高涨：“我以前收入低的时候，偶尔过来这里放松一下，特别希望能摇铃一次，做个舞台中央的人物，后来来过几次，每次都摇铃，也不过如此。小张，你那？”    张灵湖不解：“我？”    白雷笑：“是啊，我的愿望就是做个一进酒舞厅，就摇铃全场请客的傻大款，在心爱的女孩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小张，你的愿望是什么那？”    张灵湖微微思考了一下：“我以前，想要一块手表，还想要一辆自行车。”这大约是一年前的愿望，她的愿望，在刚认识白雷不久之后，就实现了啊。    白雷笑：“那还真是简单的愿望，现在那？”    “现在那？”张灵湖微微皱眉思考，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    白雷笑：“那也不着急，反正你也来了，就多看一看，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了下来。”    两人一边说话，又品尝了一些酒水果汁，这些酒水的滋味，或者鲜甜，或者奇异。张灵湖还算喜欢，不过她在心里苦笑，酒水也就算了，这个地方真的是太难熬，灯光太刺目发痛，音乐就是魔音穿耳。    最后白雷提议说：“小张，你喜欢那种舞蹈？我陪你跳啊，我舞技一般，你可别笑话我。今天一定要陪你玩个痛快。”    张灵湖惊讶：“什么呀，你陪我？你觉得我很喜欢这里，在陪我吗？”    白雷有些莫名其妙的点头：“啊？”    张灵湖有些哭笑不得：“我喜欢这里，还玩个痛快？简直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了，咱们还是出去。”    白雷顿时恍然大悟，在酒留了个账户，就领着她出去了。    等重新回到大街上，简直就是如同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虽然大街上依旧霓虹闪烁，可是却那么的柔和可爱，虽然车辆灯光川流不息，可是比起刚才，简直也可以说是安静温馨了。    大街上人群虽然偶然有夸张的穿着，大部分还是算正常的。张灵湖松了口气，脸色也放松下来。白雷忽然伸手指着远处：“小张，你看，从这里往前八百米，左转四百米，就是你工作的百货大楼！”    友谊百货？七十年后的友谊百货？    89、088故土神游    因为太过急切， 张灵湖掂起了脚尖尖， 朝着白雷所指的方向看去， 可是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2030年的北京城，建筑商还勉强保持了皇城范儿横平竖直风格， 坐南朝北的格局，但是建筑太高， 十多层的有， 上百层的有， 不光密密麻麻，还个个都灯光闪烁，太能妨碍和阻挡视线了。    其实建筑变高，还是在人类的想象之中的， 盖楼，当然是越高越好，一层一层加上去，诗仙李白的想象瑰丽热情浪漫， 他就曾经作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 恐惊天上人。”    超出想像的应该算是这里的道路， 它们婉转曲折辗转飞腾， 闪烁巨龙一般，道路都修在人头顶上三层五层高的地方， 蛛网交叠，车辆飞驰而过。    张灵湖又露出了呆滞表情。    白雷笑着说：“这里看不太清楚，我们坐车过去，来，手机给你，你点个车。”他很有耐心，是把手的指点，这里的小孩子三岁两岁就可以熟练使用了，张灵湖是成人，又聪明，自然学的更快，她伸手接过，全神贯注，虽然操作慢了一点，点击几次之后，也顺利叫到了无人驾驶出租车。    上了车去，不过一千多米，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就是北京了！”张灵湖声音里带着惊喜。    白雷笑：“早就是北京了，现在的北京可是大的很，我们现在讲究的京津冀一体化，北京城十八环，你心目中的北京城，应该是二环以内？呵呵，我们现在特别讲究保护文物，所以二环以内，基本上复原到建国前的模样了。”    “原来是这样！”张灵湖恍然如梦。    抬头细看眼前的建筑，有些似是而非，大部分建筑的样子，和记忆里相同，果然都是一层的模样，三层四层就是鹤立鸡群了。和记忆里不一样的是，这个城市颜色更加鲜艳一些，灯光也太多太闪亮，通宵达旦，彻夜不息。亮如白昼这个词汇是不合适的，因为这里居然比白天还要闪烁。    记忆里的夜晚，总是烛火零星的，电灯是宝贵的，光线柔和，如果回家晚了，看见窗户里透出的灯光，那心也跟着欢呼雀跃起来，作为电厂职工家属的张灵湖，还经常听到爸爸妈妈的招呼，记得关灯呀！随手关灯、节约用电的家规融入血脉刻骨铭心。    张灵湖愣了片刻，辨认了方向，忽然满脸欢喜，用手一指：“百货大楼！”她迈步急走。白雷紧跟在后面，哭笑不得的提醒：“我们坐车啊，我们坐车！”    这个身体健康的年轻男孩子，他的字典里有散步这个词汇，但是没有步行赶路这个概念。    进了二环，大街上的车辆又换了一种，宽度大约都只有一米，长度两三米的样子，都是敞篷，速度也缓慢下来，除了更加小巧，大约和飞机场的摆渡车类似。    两人很快选了一辆小车坐下，这种车子招手即停，可以感应到人的磁场，进退圆润流畅如同太极，绝对不会发生事故。使用方法和外面的大车不同，车上就有专门的智能屏幕，只要在想去的终点，点击一下即可。    很快就到了友谊百货楼下，张灵湖下了车，觉得小腿肚子有些发软，这个就是近乡情怯的意思。    抬头看去，友谊百货四个大字的大招牌镶嵌在大楼之上，字体上有烟波飘出，好像烛火的光焰，和平板手机上光焰的效果类似，只是不知道是实是虚。    白雷笑着解说：“这里肯定就是友谊百货了，地理位置完全一致，虽然经过了翻新，但是我查过的资料上说，这座楼保留了一部分原来的友谊百货墙体砖石。”    “哦”张灵湖答应一声，如梦似幻的往里走。    白雷跟在一旁，小心照顾她，不过她的身体好像已经适应了新时代的地面，并没有再滑到的意思，在光滑的地面走路，大概和学习起自行车类似，一旦学会了，大脑和小脑的基础层面会自动接管身体的平衡。    伴随着欢迎光临的音乐和甜美女声，友谊百货的正门玻璃自动划开，迎面就是一排鲜花，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光影屏幕。    上面的汉字清楚明白，负一层：地下超市。一层：黄金珠玉、化妆品。二层：时尚女装。第三层家电家居童装男装，第四层美食城、电影院。    和以前唯一相同的就是，以前的友谊百货有四层，但是地下是什么神奇所在？张灵湖的印象里地下就是农村的地窖。然而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甚至用手提起了连衣裙裙摆，绕过屏幕，对那些闪眼的黄金珠玉视而不见，小跑起来，快速走到楼梯。    这里的楼梯也已经似是而非，它是流动的，就如同工厂里的传送带。一边抓着扶手，一边抬脚上去，身形晃了晃，居然站稳了。    白雷在身后护着她，两人挨得很近，可以互相传递体温。张灵湖浑然不觉。    流动的楼梯可以节约体力，但是设计的却很白痴又气人，因为需要横着穿过二层，才可以到三层，然后穿过三层整体，才可以到达四层。    张灵湖根本没有心情计较楼梯问题，飞快的穿过二层，完全无视层层的服装森林，也对三层的那些五颜六色方块家电不感兴趣，飞跑的冲过去。    她的目标是四楼，四楼的东侧，友谊百货文物柜台。    身体素质够好，跑的很快，但是最终她失望了，记忆里的文物柜台如同云烟一般消散，变幻成层层叠叠的七彩玻璃，门口也有大号的流光招牌，友谊百货全息电影院。    看见张灵湖呆立在那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白雷忽然于心不忍，他拉起张灵湖的手：“你过来，这边。”    两人绕过了电影院的玻璃墙。走进去，完全不管影院立体音响的提示音，直接往里走，一直到东侧的尽头。    白雷伸手一指：“你看这个，窗户！”    张灵湖嘴巴微微张开，很久才惊讶道：“窗户，是这个窗户，真的是这个窗户。”    她走了过去，伸手去摸那个窗户的窗台，外墙的材料早已经不同，玻璃也已经更换过，但是我知道是你，在更深一点的骨骼里，一定就是你。    七十年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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