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我刚才看到,陆掌柜确实只喝了一口汤。} {没错,李大夫喝了两口都试不出食物有问题,怎么偏偏陆掌柜就这样说呢,明显是无中生有!想要混淆视听!} {陆掌柜肯定就是听说我们要把他赶出美食界,死驴子嘴硬罢了!} {我也更相信李大夫的判断。} {……}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没有人愿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自己寿数可能有损。 所以,一时间,厅里的言论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 “我相信我师父是不会说谎的!” 正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诋毁陆屿之时,一直没说话的皇埔三少拍桌而起。 {你以为你相信你师父就是清白的吗,你当自己是谁啊?} {你们是一起来的,你当然帮着他说话啊!} {哼,李大夫可是西洲医术第一的大夫, 他的话不准,还有谁的准!} {……} “三少,人来了!” 正当大家都批/斗皇埔三少这个陆屿的帮凶时, 门口一个中气十足的糙汉音把一群人的七嘴八舍都盖了下去。 众人只见,两个眼神凶悍肌肉发达的糙汉子护着一个白衣墨发样貌清隽的中年人进了“江南第一酒楼”。 {这人是谁啊?} {没见过。} {这小公子找他来干什么?难道这个人能证明陆掌柜的话?} {呵呵,他怎么证明?瞎扯?} {……} 酒楼里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觉得皇埔三少这时候带人来也不过是做无畏的挣扎,再说了,他带来的人,就算说出什么菜里有料的话, 他们也坚决不会相信的。 “管叔,李卢生试不出食物有问题,你来试!” 皇埔三少却不管人群怎么议论,此时,他只是希望自己带来的人,能帮他师父证明一个公道。 陆屿瞧见皇埔三少带人来,眼里有诧异闪过。 原本他是打算在众人面前一展自己的医术,把在场众人大大小小的病都指出来,让他们知道,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并非虚言。 不过,既然皇埔三少都带人来帮忙了,陆屿也就安静了下来。 想来,这来的人医术肯定比李大夫还要好,而且身份够高,所以皇埔三少才会叫他来的。 这少年,一旦认准了自己人,就掏心掏肺对人好,这人情越欠越多,都还不上了啊…… 陆屿心里热乎乎的。 想着,以后少年遇到任何问题,他也只能倾力相助了! 皇埔三少请来的管叔,在他的示意下,来到陆屿的餐桌前。 大夫李卢生见此人虽然神色清冷,但身上却散发着好闻的药香,就知道他是同道中人。 作为一个仁心仁术的大夫,李卢生倒是没有被质疑的难堪,反而想着,要是这位医者,医术上有什么独到之处的话,不知道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向他讨教一番。 所以,他自然地让开自己的位置来,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管叔见李卢生此举,朝他点了点头,在相似的药香味中,淡漠眼里闪过类似“伯牙子期”的知音笑意。 不过,此时却不是说话探讨各自医术的好时机,管叔没有多言,而是像李卢生一样测试起陆屿面前的汤水来。 银针没有反应。 管叔眼里并没有露出什么疑惑的表情,显然也是知道不可能这样轻易就测试出,要不然李卢生也不会查不出问题。 测试完银针后,管叔也用勺子亲自尝试起那冷了的八珍汤。 第一口,他只感受到了食物的味道。 但是管叔知道,皇埔三少叫自己来,这食物里必定是有问题的,所以,他并没有放弃,在周围一片质疑嘲讽中,丝毫不受干扰,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大口。 除了舌苔的感知,他还用自己的鼻端嗅闻着这汤水的气味,用自己的身体感受着喝下汤水后神经的感觉。 果然,在食物的掩盖下,还藏着另一种细微的味道。 那味道不是别的,正是平时用来制作麻沸散的“阿芙蓉”。 管叔确定后,原本清冷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这可是“阿芙蓉”——长期使用会让人体质衰落、精神颓废、寿数减损的“阿芙蓉”! 他目光顿时凌厉如刀,朝旁边还在吵嚷着的食客们看去。 在看到他们神情之中如出一辙的不同常人的细微亢奋后,他明白过来,刚才他以为的“他们是受骗后才这般激动”实则根本就是药物的后续影响。 而且,看他们的情况,就知道这群人不可能只食用了这么一顿的问题饭食。 这家酒楼,竟然如此大胆! 要知道,阿芙蓉除了药用,其他的使用都是被大芒国禁止的,为了防止有人用阿芙蓉作恶,先帝曾颁下严苛法令,凡将“阿芙蓉”用于医疗之外的任何途径,使人上瘾的,施药者处以极刑,协同者杖责后流放。 这酒楼的人,是不懂法的法盲! 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有钱赚没命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事?就算他下毒的手段高,短期内看不出异常,但是长期下来,食客们上了瘾,身体一天天消瘦,那总有一个人会发现不对劲。 难道,他还认为着人家因为依赖药性,非他们家食物不可,就没人会动他?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而这群食客,穿着光鲜亮丽,一看就知道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知道了自己的命被人拿捏,他们能放过这酒楼? 这样想着,管叔的目光略过陈雁飞的时候,就带着“看傻子”一样的讥讽。 显然,这样的眼神把陈雁飞惹怒了: “哪里来的野医,竟然连李大夫的医术都敢质疑,你以为你说出什么‘这菜有毒’的言论,人家就会相信吗?你和陆屿明显就是一伙的,你说的话,就算是到官老爷面前,也做不得数!” “管叔,不要理那疯狗,你只管说,这菜到底有没有问题。” 皇埔三少却是不想搭理陈雁飞的乱吠,直接向管叔问道。 当然,他从管叔的眼神就知道,管叔没让自己失望。 “三少,这菜里确实被下了‘阿芙蓉’,量不多,常人难以辨识,但确实有。此人可定罪。” “定罪?哈哈哈,定什么罪,就凭你一句话,你也想定我的罪?你以为你是谁,西洲巡抚大老爷吗?” 陈雁飞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人简直有病。 “阿忠、阿钱,把这陈雁飞抓起来,送去西洲巡抚符上。” 皇埔三少却是已经忍受不了这个一直在他面前瞎晃悠的陈雁飞了,直接唤了自己的打手,准备帮西洲巡抚一个小忙。 “你……你敢!我可是西洲总督的人!” 皇埔三少见陈雁飞梗着脖子一脸“我有后台,你大胆”的张狂样,嘴角勾起一个蔑视的冷笑: “就算你他娘是西洲总督本人,我也是敢抓的。” 皇埔三少说完,朝他身边的两个护卫使出“立马动手”的眼神,然后,陈雁飞就被两人拎小鸡一样拎在了手里。 酒楼里的店小二看见了,想上前阻拦,却碍于这两座杀神凶狠辣的眼神脚步都不敢往前挪一步。 {这人也太猖狂了,真的说抓就抓,他还有没有王法!} {李大夫都说没毒了,这叫管叔的是谁啊,他说有毒难道就有毒?我不信!} {就算对簿公堂也不能听信这个人的一面之词}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来头?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人物来西洲?} {能是什么大人物?这人不就是‘天一楼’的幕后老板。} {太无法无天了。} {……} “是谁要把我的人抓起来啊?” 正当众人眼见着那两个粗鲁汉子把陈雁飞拎起来时,一个他们都熟悉的不容挑衅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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