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8章 爱恨纠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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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珩:“我没有说错?”    “冤枉!”殷崇徒劳地扮着晋珩有力的手,“陆太傅德高望重,誓死不二,与夫人是出了名的恩爱,妾都没有,怎会与我相干。”    晋珩:“你是他的学生不是?”    这不是什么秘密。    殷崇少时模样就长得好,被一茶馆老板相中,买了她驻馆卖艺。因为家里贫,殷父也就答应了。茶馆老板请来一名琴师教她弹会了两首曲子,她就开始了卖艺生涯。一次陆渊闲来喝茶,发现了她,看她是个好胚子,便纳做门生,后来才有大周第一琴娘的称号。    晋商一次到陆渊家中做客,殷崇在席上献艺,晋商赞不绝口,便跟陆渊请了她去给晋珩授琴。    都说她出自晋府,其实说她出自陆府也并无不可。    若证实殷崇跟陆渊有夫妻之实,那她与晋珩的关系就更微妙了。首先她是晋珩的老师,也是晋珩的师姐,因她是向尹舟的母妃,所以也是晋珩的母妃,现在又是晋珩的师母。    殷崇:“老师仅是教我琴艺,并无其他。殿下怎能怀疑自己的老师呢?”    晋珩连自己的父母都怀疑过,老师算什么。“啧”了一声:“你在替他说话?”    殷崇:“只是替老师说句公道话。”    晋珩感叹,她竟被利用得如此心甘情愿。不像他媳妇,他媳妇得知自己被利用的时候,可是发誓要将利用她的人碎尸万段的。    “蠢女人呀蠢女人。”他先不晾出证据,而是勾起她的愤恨,“莫恬恬跟我坦白,说她计死韩绍是因为韩绍毁灭了她原本平安顺遂的日子,她都辨得清谁敌谁我。而你?看看你现在糟蹋的模样、你水深火热中的家人,是谁给你带来这样的灾难,你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帮他说话、要独自揽下所有罪名。呵,别以为这样很伟大,你女儿的不幸是你导致的,你儿子生而为棋是你默许的,你自私至极,根本没资格做一个母亲。”    韩绍能有多大的魅力他不知道,但陆渊,要说出他的好举不胜举,除了太温柔,挑不出其他毛病。陆渊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晋珩都要自惭形秽。    殷崇封住耳朵,蜷在角落里。    “哭也没用。”晋珩偏不饶她,“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到头来连个小妾都没争上。而他夫人为他做过什么,只在家里修身养性,就成了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儿女双全,皆有功绩。你就不同了,你快要家破人亡。”    殷崇一言不发。    晋珩闭眼揉着脖子:“不说话?难办了,本想给你们一条活路,你又不肯招,偏教我寝食难安、百思不解。得,我还是杀了你们省事。”    殷崇:“殿……”    晋珩不容她说话,直唤殷元汝进来。惨无人道地对殷崇道:“现在你有两条路可选:一、从实招供,身家性命可保;二、你亲手杀了元汝,给他个痛快,否则我出手,他会惨十倍。”    殷元汝当即失色:“殿下!”现在的太子跟军营时的太子判若两人,若说会吃他,他都信了。    晋珩:“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庇护幕后主使,面对一个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这样做没错。元汝我信你的人品,但容你活着,就是对我自己不仁。”    殷元汝跪下恳求:“殿下要杀我,我不敢有怨言,但求殿下亲自出手,不要再折磨阿娘了。”    晋珩:“你心里头有娘,但你娘心里头,你还不如一个把她折磨到生不如死的男人。你要弄清楚一点,不是我要杀你,是你娘要杀你。我有没有说给你们一条活路。”    殷元汝看了伏跪在地上、死封口的母亲,失望至极:“有。”    晋珩质问:“那我该怎么办?要我亲自把你捧上皇位,然后对你们家三拜九叩、俯首称臣?”    “不……”殷元汝无助地哭起来,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又恨自己的母亲盲目懦弱。“我明白怎么做。”    晋珩对殷崇道:“你身后的书架上有刀,动手。”    殷崇向殷元汝爬过去,伸手想抱住儿子。殷元汝退后几步,不想她碰。她痛不欲生地苦笑,最后眼里的光收聚,立刻去拿刀。    晋珩随即起身,收在身后的手蓄起力量,以防殷崇朝他杀过来。    殷元汝看殷崇拿起了刀,便看到了结局,轻轻吐了口气,二话不说地冲向冰冷而结实的墙,“咚”的一声闷响,少年倒下,徒留墙面一抹刺眼的血花。    晋珩心颤了颤。    殷崇眼睛快瞪出眼眶,失声尖叫,扔掉横在项上的刀,去抱住殷元汝大哭。    密室回荡凄惨的悲鸣,舒涣涣与莫恬恬听见,不堪沉重,远远的走了。许应宗和柳偃月也心中发寒,不自觉的相互挨近了些。    而晋珩,心里头四个字——大快人心。他乐意看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咎由自取。    “你想自杀保住他们?可惜你晚了一步。惨呐,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惨,爹不疼娘不要的孩子活着也可怜。”走过去将手放在殷元汝鼻子前感触了一下,“唷,还有口气在。你要是愿意求我,我还能帮你传个大夫,要是不愿意,或者以为这又是演戏,就算了。”说罢往外边走去,让女人自己凉快凉快。    他不是开玩笑,殷崇再不开悟,母子双双死在里头他也不在乎。没有铁石心肠,不配活在皇家。    许应宗见他出来,迎上去道:“殿下如何了?”    “坚贞不渝、宁死不屈。”两个褒义词在晋珩讽刺的语气下变成了贬义词,他吩咐道,“备上两副棺材,等他俩死了,砍下他们的头颅,把身体送去陆渊府上。悄悄的,别让人发现。”    许应宗发怵:“他俩死了,为何让太傅知道,即便是送去,为何还要砍下俩人的头颅?”    晋珩瞥了许应宗一眼,许应宗立马缩了头。    何为?一来,是恐吓、诅咒、报复;二来,他要陆渊尝尝前功尽弃的滋味;三来,让陆渊无法证明死者的身份,就无法公诏天下他谋害先帝子嗣。    晋珩笑了笑,拍拍许应宗肩膀,道:“无他,制造神秘而已。”    神秘感许应宗是没体会到,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殿下!我招我招!求你传太医!”    昏暗的密室、琳琅满目的刑具、隐藏不住的阴谋、石沉大海的爱慕、侵入骨髓的怨恨、无辜的孩子、渐渐走弱的气息、粘手的血液……足以叫一个懊悔不已的母亲发疯。    许应宗:“是否传大夫?”    晋珩:“先用膳,我饿了。”    许应宗:“她声音很惨,生死攸关……”    晋珩:“于我无干,多酿酿她,她才清醒。”说时,头也不回地回了寝。    许应宗不放心地去密室打探,还未近门,便看到铁门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伴随女人竭嘶底里的呼喊。    ——“太子求求你,快救救元汝,他快没气了!太子!……”    许应宗于心不忍,急得跺脚,忙去找晋珩,而晋珩却在气定神闲地用膳。他夺过晋珩手里的茶杯,不由自主道:“先传大夫!吃吃吃,就知道吃!”    晋珩:“你干什么。”    许应宗回神过来,立即怂了,讨好地笑道:“我的意思是…殿下……”灵机一动,“太子妃娘娘何其无辜,刚生完孩子还没来得及保养就被关进冷宫。这如何使得,身子不养好,以后再想有就难了。殿下还不快快料理完这件事回去解救娘娘,且勿伤了根本。”    这倒是戳中了晋珩的要害。    晋珩再没心情吃东西,允人去传大夫,又问许应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关心太子妃。”    许应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比如在怙京的时候,太子天天给娘娘写家书,不论再忙再累,宁可不睡觉也要写完。如此用情至深,恐怕陛下和皇后娘娘见了都要嫉妒。”    晋珩愣了一瞬。许应宗接着说道:“殿下别恼我说不中听的话,您都那般了,娘娘偏是一封信也不回,殊不知恃宠生娇,再宠下去越发不把您当回事了。您是一宫之主,不能在娘娘面前没了姿态,再说欲擒故纵,殿下越是喜欢她,越是要制造她高攀不起的差距感,她遭了冷落,才会努力挽回,才会热情似火的投怀送抱不是?”    晋珩:“你觉得她不回信可恨?”    可恨至极!    许应宗不喜欢向尹舟,因为“向尹舟”对他呼来换去、颐指气使,让他没体面。现在借题发挥:“我是替殿下不服。”    晋珩:“自己掌掴三十。”    许应宗目瞪口呆:“啊?”    晋珩:“教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许应宗判定失败,欲哭无泪。    晋珩回到密室,见殷崇十指流血,更有一两支手指磨出模模糊糊的白骨,而铁门除了多添上那些血手印,毫发无损。    大夫进来,将殷元汝抱出去诊治。    晋珩:“早些开悟,何至于此。说,我等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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