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纱说的二殿下是亓归渊的弟弟, 两人差了十岁, 中间亓归渊原本也有很多弟弟的, 奈何都没有平安生下来,于是这二殿下的名头就落在了当今皇帝身上。 亓归渊登基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毕竟太上皇就两个儿子, 那个时候亓归渊十五岁,弟弟五岁, 完全没人跟他抢皇位。 之后亓归渊攘外安内,百姓安居乐业, 四海升平, 渐渐亓归渊就厌倦了这种如温水煮青蛙的生活。 正好,弟弟亓归深十五岁了, 是可以当皇帝的年龄了呢。 亓归渊当即召来当朝大臣,告诉他们,他要退位了, 他想去游山玩水, 不要找他,如果对外需要个名头的话, 就说他身体不好退隐山林了。 大臣们哭嚎了半个月都没让亓归渊回心转意,没办法, 只能去盯紧亓归深, 免得这位也跟亓归渊一般放荡不羁。 离开皇宫亓归渊还是好好玩了一段时间的,后来在外面也走得无聊,就想到先辈们在江湖创立的门派——御皇堡。 后山还有温泉, 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于是亓归渊就在御皇堡住下。 再后来,一年春天,有人扔了一只小宠物进亓归渊的院子,亓归渊觉得小宠物好可怜,都没人养他。 亓归渊于心不忍,便收下了这只小宠物。 第二日,绯蛾在亓归渊怀里醒来,先是在亓归渊怀里蹭蹭,发觉亓归渊还是没有醒,就凑过去亲亲。 每次亓归渊都被绯蛾啄木鸟似的亲法给闹得忍俊不禁。 哪有人亲亲还一下一下、跟啄木鸟似的? 亓归渊笑得不行:“哎哟,宝宝你怎么还是这样?来来来,教你怎么亲亲……” 黏黏糊糊地凑到绯蛾唇边,亓归渊轻轻吻了下去,生怕吓到自己的小宠物。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绯蛾浅色的唇被挤开,软绵绵的东西伸进了嘴巴里,勾起了绯蛾软乎乎的小舌尖。 亲到一处亓归渊的气息渐渐不稳,双手勒紧了绯蛾的细腰,恨不得直接将人吞吃入腹。 “唔……”绯蛾被亲得不舒服,开始往外推亓归渊。 亓归渊握紧了扣住绯蛾细腰的手,忍了又忍,终是退了出去,紧紧抱着绯蛾,靠在绯蛾肩膀上喘气。 绯蛾被亓归渊摁在怀里,好半天回不过神:“啊……” 软绵绵的声音唤回亓归渊一点神志,松开一点儿看向绯蛾的脸:“宝宝怎么了?” 这段时间绯蛾已经学了不少话了,可还是没有能表达绯蛾现在想说的,绯蛾眉头皱得死紧,怎么都想不到该怎么说。 亓归渊无声笑笑,抬手抚过绯蛾红肿的唇角:“宝宝,你应该这么说‘主人太坏了’。” 句子有些长,绯蛾只能跟上后面几个音:“……坏了?” “……”亓归渊沉默了一瞬,听着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可是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主人太坏了。”亓归渊只能重复一遍,“主人、太坏了。” 绯蛾勉强跟着说:“主、人……太、坏了。” 亓归渊笑眯了眼:“对,再说一遍。” “主人……太坏了。”绯蛾磕磕绊绊地重复。 两人一早上就在床上学说没营养的话,绯蛾不明白,每个字都跟着亓归渊学,听得亓归渊心花怒放,吃饭之前都哼着小曲儿,明显心情特别好。 弟弟要过来,亓归渊想着要介绍小宠物给弟弟,就觉着得给绯蛾再做几件新衣服。 这大半年亓归渊像打扮人偶一样,绯蛾准备各种用的、穿的,这么久了衣服从来没重复过。 绿纱却来说:“陛下,绸缎庄的布料得年后才能送来,现在堡里已经没有能做一整套衣服的布料了。” 亓归渊有些不太高兴:“怎么以前没多存点儿?” “陛下,以前您一个人也穿不了多少,也不兴打扮,自然存得少了点儿。”绿纱一板一眼地解释。 “哎,可怜我的宝宝,连衣服都没得穿。”亓归渊哭丧着脸抱住绯蛾假哭。 绯蛾不明所以,见亓归渊又抱住自己,就习惯性地拍拍他的背,还有头发,以示安抚。 亓归渊装够了,从绯蛾怀里探出头,亲了一口自己的小宠物,问他:“宝宝,要不要上街玩呀?” “啊?”绯蛾不知道上街是什么,歪了歪头。 “唔……那就出去逛逛,总得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亓归渊摸摸绯蛾的头,决定带绯蛾出门走走。 外面人多,亓归渊没打算放绯蛾下去走,顶多在马车上看看,有喜欢的让手下去买就行了。 快过年了,摊贩都准备赚最后一笔钱,然后好好回家过年。 是以年底街上比往日热闹不少,吃的、玩的也多。 亓归渊撩开帘子给绯蛾看外面:“宝宝,那个是糖葫芦,就红色的那个,想吃吗?还有那个,糖炒栗子,也很好吃的。” 绯蛾看着比自己激动许多的亓归渊,没有选想吃什么,反正最后亓归渊会把刚才说的都买回来,然后分给他吃。 一路上买了不少东西,还特地让人做了两个木偶,稍大一点的,是亓归渊,小一点的是绯蛾。 “喜欢吗?像不像?”亓归渊将两个木偶偶放在绯蛾手里问。 绯蛾看看木偶又看看亓归渊,觉得才三分像——木偶做不出亓归渊的神采,脸再像,也好像缺了点儿什么。 缺了,便不像了。 见绯蛾轻轻摇了摇头,亓归渊了然地笑笑:“宝宝真乖,这种死物怎么会像呢?一点都没有宝宝十分之一好看。” 出来玩过,亓归渊发觉绯蛾还是不太喜欢外面的,一路来回都不见绯蛾有多开心,即使吃到了好吃的,依旧不如在宅子里快乐。 亓归渊避开绯蛾去问太医为什么。 太医说:“公子更喜欢安稳的环境,外面太过吵闹了。” “安稳?是不喜欢喧闹吗?”亓归渊有些疑惑。 “臣以为更准确地说,是外面的环境让他觉得不安全,而在御皇堡,他觉得安全,所以开心。”太医细细解释道。 亓归渊对此也有所感觉,毕竟每日都跟绯蛾在一起,绯蛾到底开不开心他是知道的, 从刚来这里还会攻击他,到现在见不到他都不行,绯蛾可以说是对他有绝对的安全感了,可亓归渊没想到的是,自己都跟着绯蛾出去了,他还是接受不了外面的环境。 “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丢小宠物一个人在外面生活,接受不了就接受不了。”亓归渊叹了口气,再次妥协。 腊月二十八,亓归深带着众多朝臣来见亓归渊,见到这个阵仗,亓归渊忽然就明白了亓归深想干什么。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亓归渊终于不得不承认,坐上皇位的弟弟,已经不会是以前那个拽着他衣角喊哥哥的小孩儿了。 皇家嘛,兄弟阋墙似乎很正常,亓归渊当初放手权力也是觉得亓归深年纪大了,也许会有点儿别的想法,若是真想当皇帝,他让位也未尝不可啊。 而现在亓归深还带着众多朝臣过来,明摆着是想送他入土。 大年夜,亓归渊带着自己的小宠物去正厅,主位留给了亓归渊,旁边才是亓归深的。 而到了现场,亓归渊又让绿纱加了一个位置给绯蛾。 “皇兄真是小气,藏着这么个美人到今天才放出来给弟弟看见。”亓归深坐在位置上打趣亓归渊。 亓归渊牵着绯蛾的手坐下,说:“宝宝怕生,今日见见就很为难他了。” 亓归深无声笑笑:“哥哥的美人就是娇贵。” 这话太失礼了,哪怕他现在是当朝皇帝,亓归渊也还是先帝呢,没有怎么说话的道理。 此话一出,周围的朝臣顿时大惊失色。他们都是跟着亓归渊过来的,知道他多喜怒无常,怕亓归渊现场发作亓归深。 “娇贵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好过某些人没得娇贵。”亓归渊轻飘飘地刺回去。 一顿年夜饭,吃得大家都不舒服。 绯蛾因为这边人太多,也没吃下多少,一直很紧张。 亓归渊见绯蛾实在吃不下,便提前离开,回房里继续喂自己的小宠物。 这个年,注定不太平。 大年初一,暗卫带着满身血闯进亓归渊的院子,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首领已经去了,特命属下回来护送陛下离开——” 话还没说完,暗卫忽然就断了气,亓归渊这才看到,他背后已经中了十几箭,原本就是活不下去的了。 绿纱说出去给绯蛾拿点心,却再也没有回来。 亓归渊看向院门口的亓归深,面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皇兄,你其实不止这点实力?为什么不反抗呢?”亓归深没敢进院子,就在外面问。 “你不需要知道。”亓归渊平静地说完,转身进屋,看到绯蛾还在书桌前认字,笑着走过去。 第二日,亓归渊问绯蛾要不要出去玩,绯蛾其实不想去的,可是亓归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绯蛾直觉亓归渊不开心,便点了头。 路上亓归渊让绯蛾去试着买东西,绯蛾小心地不跟人碰触,大年初二,街上没什么人,绯蛾还算顺利地买到了东西。 买到东西的时候,绯蛾转头对亓归渊笑,却瞬间收敛了表情,冲向亓归渊。 绯蛾一下扑在亓归渊怀里,亓归渊刚扬起笑容,准备多讨一个亲亲——只见一把匕首插入了绯蛾的后心口。 温热的鲜血落在雪地里,染红了惨白的雪。 “宝、宝宝……”亓归渊颤着手抚上绯蛾的后背,喉头发涨,半晌说不出话来。 绯蛾靠在亓归渊怀里,有些困了,便说:“主人……困了……” “困、困了?”亓归渊颤着唇重复,继而反应过来,打横抱起绯蛾,“困了……我们回去睡觉觉好不好?” 绯蛾靠在亓归渊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时间早已在绯蛾中刀的时候就停止,归渊使了个小法术治好绯蛾的伤,轻笑了一声,将人抱回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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