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侍卫从后赶来,只见公主满眼惊慌,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拓跋姝还在余惊之中,若不是那公子在,如今她在何处都不知,朝木兰的视线多了几分感激。 将此事一一告知皇兄后,拓跋嗣表情沉郁,安抚了她片刻,便遣散了众人。 木兰与长孙嵩在厢房外。 靠着围栏,面前是一片偌大平静的湖面。 这里的景色倒是宜人,却未想何人能如此大胆竟能在尚书郎的府邸中迷晕公主。 木兰又想起那人胸口诡异的纹路,此刻她仿佛一脚踏入了泥潭之中,难以挣脱,怕是今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木兰,刚才你没事?” 长孙嵩问她。 “无事,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我也只是勉强打了一个平手。还是让他给跑了。” 木兰道。 “无事便好。此事会有人来追查。你不必再分神了。” “唔。好。” 身后的门被推开,发出浅淡的声响。 木兰感到那人缓缓靠近,肩膀处僵了几分。 长孙嵩察觉她神情不对,思衬片刻抬眸看向来人。 “你先下去,朕有事问她。” “皇上,这件事也只是碰巧罢了,如今之计是要快些抓到那贼人才是。” 拓跋嗣扫了他一眼,眸光微冷。 “不必你来教朕怎么做。” 长孙嵩噎住,看了眼木兰。 木兰回视,示意无事。 长孙嵩这才转身离开。 这一幕看在拓跋嗣眼底,着实刺眼。 待到他离开后,帘幕微微被风吹动。 木兰视线落在远处的湖面上,唇微抿。 “这些日子,你先离开几日。” 身后兀然响起他的声音。 “为什么?”木兰蹙眉。 “河西高城有高车不时犯境,你去再合适不过。” 拓跋嗣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木兰才上任便被委此重任,怕是不能服众。” 木兰转身屈膝在地,颔首低眉道,语气之中带着平静的疏离。 沉默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 木兰似是听到了一声在浅淡不过的叹气。 倏然见他长臂一伸,下一秒腰身便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前。 木兰眸色凌然,曲腿便朝上顶去。他似是料到了她会如此,快一秒用腿压住她的动作。 反手便把她抵在了柱子之上。 木兰狠狠盯着他,手被掣制于身后,因刚才的奋力挣脱呼吸有些不平稳。胸前的起伏格外明显。 却听他在耳侧哑声道:“记住,不论你发现了什么,都不要说出来。这几日,离开这里。” 木兰目色惊异,他怎知刚才她看到的?又为何这个时候让她离开? 他的脸突然朝她压过来,木兰快速侧过,从牙缝中逼出几字:“请皇上自重!” 拓跋嗣侧眼看到相邻水阁那人的视线缓缓收了回去,唇角似是微挑。 语气却是沉沉:“听话,这几日莫在王城内。” 木兰沉着脸,发觉他送了对她的禁锢,一把推开他。 冷笑:“既然如此,木兰多谢陛下好意。” 过了宴席,与长孙嵩告别后便回府收拾行礼。 牵着马儿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府邸。 此时已是暮色沉沉,最后的一抹余晖落在肩膀上。 木兰有些出神。 忆起过去种种,若不是她捡回了那人,或许此时她还如平常的村姑一般,继续日日平静的活着。或许张元他们依旧还好好活着。 不知是被光照的还是别的。 衬得她的眉眼有些发红,手上拉紧了马缰。 马蹄掀起的灰尘依旧悬浮在空中,随即缓缓落下,一切终归于平静。 —— 檀香冉冉,琴声在偌大的殿宇内如雾般飘渺。 拓跋虞勾着琴弦,眉目中挑起丝浅淡的笑,只是那笑太过凉薄。 “探子来报,那女人府内已是空无一人。” 琴声突然顿住。 “四周查过了么?” “查过了,皆无踪迹。” 拓跋虞眉眼垂在琴弦上,倏然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俊美的眉眼越发灼灼逼人。 “怕是那女人受了指点,才知要离开保命。你说,会是谁呢?” “这..” “对了,柔然那边又来了人,说是要商议..” 一声低咳声从门前响起。 拓跋虞示意他退下,男子领命恭敬离开。 只见一不修边幅,佝偻着身体的老人缓缓踏入,那双眼睛带了几分笑。 “义父。” 拓跋虞起身上前扶住他缓缓坐下,亲自为其添上了一杯香茶。 “老了,知道要孝顺了。” 戚叔白缓缓调笑。 “义父,这几日在这里住的可还是习惯?” 拓跋虞询问。 “亏得是在你这里,没有那么多拘束。不过还是在外面来的自在。” 戚叔白饮下茶,眼睛微眯起叹道。 拓跋虞微微一笑。 “在这里,义父自可来去自如。想要什么尽管拿去。” “说的好听呐。” 戚叔白瞧着他,啧啧几声。 “我从不敢对义父打诳语。” 拓跋虞神色认真,语气恭敬。 “虞儿,什么能做的,什么不能做的。还请你掂量清楚得些好。” 戚叔白唇角带着浅笑,话中却含着深意。 “义父的教诲,我自当句句记在心上。” 拓跋虞垂底眸。 “当真?” 戚叔白问。 拓跋虞点头。 缓缓戚叔白眉目之中露出疲惫来,“虞儿,当年的事已是过去许久。有时候放下比拿着更为轻松。” “我明白。” “但,我忘不了。” 这辈子的事还是这辈子算清的好。 拓跋虞眼底阴戾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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