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4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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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前段时间和傅歧芝的交锋, 沈俞涵已经淡定了, 她没有气到去反驳季桦,还有点好奇季桦说的补偿是什么。    “你们打算怎么补偿?”    季桦心道这小医生果然不简单,估计就等着开口要价这一天。傅岐芝是她培养的孩子,实打实的少年天才, 她不愿看着傅岐芝为了谈恋爱堕落, 如果能用钱让她重新振作,季桦觉得这是笔划算的买卖。至于爱情, 女儿现在年纪尚轻,等年纪再大一点自然能看清对方真实面目,那时还谈何爱情, 不用她多说,两人都不会走得长久。    季桦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看样子里面钱不会少,她把卡递到沈俞涵面前:“这张卡有多少钱我还没查, 但是应该不少于两百万。如果你愿意留在我女儿身边, 这个数目只会多不会少。”    见过拿钱劝人离开她女儿的, 没见过拿钱劝人留下的。要不是傅大小姐闹脾气非要和自己在一起, 她这强势的妈妈会来花钱留人吗?    沈俞涵又给傅岐芝记了笔账。    她没接季桦的卡,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轻蔑地笑笑:“不好意思, 我家里是公务员,收这么多钱就是受贿了。”    手举在半空没人搭理颇为尴尬,季桦皱起了眉, 似有不悦。季桦这辈子被父母和老公宠坏了,一把年纪的人,跟傅岐芝比起来不知道哪个更像娇生惯养的千金。傅岐芝习惯了还能受得了沈俞涵的冷嘲热讽,季桦哪能被人这么对待?    在季桦继续恶化她们一家人和沈俞涵的关系之前,傅岐芝单手推着轮椅跟了过来。    沈俞涵见不得傅岐芝,赶紧转过背回原位坐下,全然当作没看到她。她不确定傅岐芝再这样纠缠下去,她会不会对她从尚留有感情变为彻底的厌恶,但留有爱或厌恶都不是沈俞涵所希望的,当路人最好。    傅岐芝注意到沈俞涵的表情,心中是了然的,她抬起头对季桦说:“妈,您别管我们的事。”    “你怪我管你?”    “没有。”    “真没有那你跑过来做什么?岐芝,我问你,她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    傅岐芝打断季桦:“别说了!”她一向敬重母亲,不会对季桦大吼,今天却用了极其严肃的口吻打断季桦。    季桦神色一凝,讽道:“看来就是她了,为了同一个人堕落两次,好,好得很!”    “这是我自己的事。”    “是,你自己的事,你翅膀硬了,我管不着你了。”    季桦在沈俞涵那里吃了闭门羹,素来乖顺的女儿还站在了沈俞涵那头,她气得胸口痛,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走了。    傅岐芝没急着走,往沈俞涵那边望了望,打算推着轮椅过去。沈俞涵却像是心有灵犀般感应到她要靠近,提前阻止道:“病人请不要随便进值班室。”    “好,我不过去。”    傅岐芝这么听话,沈俞涵反而有点意外,连怼人的激情都少了几分,难得好言说:“旁边有个护士站,你不方便的话找个护士推你上楼。”    傅岐芝弯了弯嘴角,大概真是被病痛折磨过,没了以往的气势凌人,只轻声答谢道:“嗯,谢谢沈医生。”    “……”    沈俞涵觉得傅岐芝和她说谢谢不如跟她吵一架来得痛快。她正这么想着,耳边传来金属擦碰的声音,却是几个小孩在过道上疯闹,把傅岐芝坐的轮椅给推翻了。    几个小孩跑得没了影,傅岐芝侧身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好在没刚动了手术的脑袋瓜没有被摔。见状,沈俞涵无奈地咬牙,她也想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总有人会去扶她起来,但她终是不舍得看高傲的傅大小姐狼狈如斯,站起身向傅岐芝那头走过去,一手抬肩一手扶腰,两下子就把人重新扶到轮椅上。    傅岐芝刚坐稳,沈俞涵就立马缩回了手,撩起袖子朝着几个孩子跑走的方向说:“几个熊孩子,非找他们家长算账不可。”    傅岐芝盯着沈俞涵袖子下白皙的手腕看了会儿,又垂眸道:“多谢沈医生帮忙,不然我可能要在地上躺半天了。”    对方可怜巴巴的,沈俞涵看着于心不忍,她长叹了口气,蹲下来按着傅岐芝的腿:“像你这样失去知觉的情况有很多,多按摩按摩,也不是没有康复的。”    “嗯。”    “以后少熬点夜,你就是用脑过度了。”    傅岐芝微笑:“好,不熬夜了。”    “我推你回病房。”    傅岐芝止住了笑:“你有话想跟我说?”    沈俞涵点头,她和傅岐芝两人说是不合,却神奇的有种默契,心里在想什么对方总能提前猜到。傅岐芝不继续往下问了,沈俞涵也沉默地推着轮椅,把人送到病房门口。    进门前,沈俞涵深呼吸了一下,不像之前那么炸毛,而是冷静又认真地说:“傅岐芝,说真的,咱们就到这里。”    傅岐芝没回话,她抓着轮椅的扶手,抓得很紧,像是在害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一样。    沈俞涵尽量不去看傅岐芝的表情,狠下心说:“算是我求你,我只想过普通生活。”    如果不是真的太累了想断干净,也不会用这种恳求的话来求她放手。傅岐芝早有预感,沈俞涵态度突然温和,不过是她俩这段关系中的一次回光返照,回光返照之后什么就都剩不下了。傅岐芝面临着一个选择,是放手还是抓着一丝希望继续纠缠下去。她清楚沈俞涵的性格,毛毛躁躁却会忍不住心软,若是继续纠缠,大不了两败俱伤,互相消耗到精疲力尽,到最后她们还是能在一起。可沈俞涵说,她想要的是普通生活。    “好,就到这里。”    傅岐芝遵循本心做出了选择,没办法及时止损是她自己的事,和沈俞涵无关。    沈俞涵不多停留,手从轮椅上离开后揣进口袋,头也不回的往电梯走去。离开过去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傅岐芝是她十七岁就开始喜欢的人,真正告别的时候不可能不痛苦,可她同时也觉得人生轻松了许多,就如同卸下了背负多年的重担。她庆幸傅岐芝虽然不讲道理,但终究让她们年少时的美好回忆不至于在长大后毁于一旦。    --------------------------------------    岑谬给江莱带来了关于魏茗玉的消息,准确的来说是关于魏家的消息。    这件事不难打听,游警官稍微调查一下,就查到了关于茗玉楼的传言:二十三年前,魏茗玉溺亡后,魏和齐两家人都像是被诅咒了似的,齐家有两个小辈接连患上重症不治身亡不谈,魏家更是惨烈,几个魏家的顶梁柱在郊区别墅避暑时碰上泥石流,无一生还,偏偏魏家小辈中没有一个能撑得起整个家族企业的人,好好一个豪门,说垮就垮了。    岑谬一边开车,一边跟江莱绘声绘色地讲故事:“而且魏茗玉没了之后,齐家生意也越来越差,眼看快亏空了。齐煌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风水师,风水师说修栋楼,把四太太的怨魂镇下去就能改变现状。所以齐煌才修了这栋茗玉楼。”    江莱叹口气道:“可怜,到死了都不放过她。”    “也是邪了门,这楼修好,齐家果然恢复了元气,只是魏家怎么也扶不起来了。有人说四太太舍不得在齐家的孩子才放过齐家。”    江莱看着车前的风景,忽然道:“我猜不会,以茗玉喜欢自由的性格,她不可能爱这两个孩子。”    岑谬闻言沉默半晌,脑子里有个不太对劲的想法,她竟然觉得齐蜃也是个可怜人。但随即岑谬就摇头嘲笑起自己来,她被齐家人折磨到无法正常生活,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可怜不可怜呢。    江莱和岑谬此行的目的是A市的郊区,他们找到了现在唯一还能联系上的魏茗玉的同辈,也就是魏茗玉的堂妹。从江渠口中得知的事件真相毕竟片面,发生在魏茗玉和齐蜃兄弟身上的事情,只有魏家人最清楚。    江莱想了解魏茗玉,父母辈的恩怨本不该摊到她的头上,可她还是于心难安。江渠和程庆红对魏茗玉去世的这件事很逃避,倒不是不能理解,两个人对魏茗玉有愧疚,所以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江渠不提,程庆红这些年怎么过来江莱亲眼所见,江莱明白了程庆红常常叹气眼红的原因,也明白了程庆红为何常常念叨因果循环。    江莱是孝顺的孩子,无非希望妈妈晚年能开开心心。    岑谬贴心就贴心在这里,她见江莱为魏茗玉的事郁闷,私底下调查了许久魏家的消息,还真让她找到了魏茗玉的堂妹。有了消息后她就立马带着江莱去见人了。    岑谬说:“前面有山路可能会有些绕,你吃点晕车药。”    “嗯,好。”    江莱从车厢里找出晕车药,就着矿泉水喝了。    “你想过没有,二十多年了,要是魏茗玉投胎转世,她现在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大学都毕业了。”    岑谬拐弯抹角安慰着江莱,江莱听出她的意思,微笑道:“我一个无神论者,也觉得要是世界上有轮回转世就好了,一辈子太短。”    岑谬不赞同:“我倒是觉着一辈子好长,活到七老八十的话好无趣,不如早点享乐然后早点死。”    江莱却正色道:“不行,你要活得比我久才可以。”    岑谬笑嘻嘻地说:“你是怕老了我先走,你一个人孤苦无依?你放心,我身体好,到时候一定撑着口气等你。”    江莱板着张脸,看向窗外:“倒不是怕孤苦无依。”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岑谬忽然听懂了江莱话外的意思,当年,当年自己还真是傻到没脑子,怎么就把江莱一个人留在胡同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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