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其实是个很无聊的城市, 如果你问本地人“A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本地人大都会犹豫半天,然后指着一个最近刚修的商场告诉或许你可以去逛逛街。 没什么历史建筑,不如香港上海繁华,空气不怎么好, 人口还多。说它是旅游死角一点也不冤枉。 所以A市最大的游乐园每到节假日都挤满了人, 不光是游乐园,但凡是有点娱乐设施的地方都人山人海的。 游乐园最受十岁以下小朋友欢迎的项目就是那豪华无比的旋转木马, 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坐上去还真有点伪白马王子和公主的意思。 在排着的长队里,有两个身高远远超过周围小朋友的人格外显眼。 岑谬笑得灿烂:“对不起啊, 让你陪我等这么久。” 江莱瞥了岑谬一眼,没从她嘴里听出半分愧疚,分明高兴得不行。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真是幼稚鬼…… 排了快半小时, 坐了不到三分钟。从旋转木马上下来, 岑谬又拽着江莱去坐别的, 看那劲头, 是要把游乐园里的东西都玩个遍才肯罢休。 岑谬趁江莱没注意,时不时都会把揣在包包隔层里的戒指拿出来看一眼。实际上她挺忐忑的, 虽然和江莱也算相知相识多年, 生活上也算圆满,但还差那么一丁点意思。她是个在很多方面都洒脱的人,在感情上却免不得落入了俗套, 想和江莱组成一个名正言顺的家庭,想有个永远待在江莱身边的名分。 听说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类似爱情的激素,让两者更加相爱。岑谬在排队等着坐过山车时下定了决心,就在过山车到达最高顶的时候给江莱求婚。 工作人员喊道:“下一组请上过山车。” 岑谬兴冲冲地推着江莱坐上了中间的位置,在扣安全带的时候还意味不明地对着江莱笑了笑。过山车缓缓驶出,上坡的时候速度还很慢,想到马上就要求婚了,岑谬又兴奋又紧张。 江莱:“很高兴吗?” 岑谬:“嗯……” 过山车在这时猛然加速,那声嗯很快被尖叫取代。过山车上不论男女老幼都齐刷刷地发出了惊呼声,都被吓得不轻。 “江——江——莱——” “嗯?” “你——啊啊啊啊——我——” “你——说——什——么——?” “啊啊——我——啊啊——” “……” 等两人从过山车上下来,岑谬的脸已经苍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脚落地的瞬间还软了一下。江莱倒是神色如常,一点没被影响的样子。 江莱:“不舒服?要喝点水吗?” 岑谬:“嗯,头有点晕,想吐。” 江莱把矿泉水递给她,用扇子给岑谬扇了扇风,又记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刚刚在过山车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岑谬觉得太丢脸,求婚居然搞得这么狼狈,于是掩饰道:“没说什么……就叫叫你名字。” 江莱状作疑惑:“是吗?我怎么听见什么结婚之类的。” “啊,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吃冰淇淋。” 江莱看了看岑谬牵着自己的手,突然说:“岑谬,要不我们结婚。” 岑谬愣住,明明是她想求婚,居然被江莱抢了先。 又听江莱继续说道:“我听学妹说,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也是认可的,咱们老了之后如果做生病手术要有人签字的话会方便一些。”江莱改不了她那务实的本性,连结婚都是想着以后家属签字方便之类。 岑谬嘟着嘴,有些不满。她想给江莱一个浪漫的求婚,结果就这么草草的,一点准备都没有,以后想起来都会觉得遗憾。 “姐……你闭上眼。” 江莱挑眉:“干嘛?” 但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岑谬把包里的求婚戒拿出来,小心地给江莱戴上,然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踮起脚尖贴着江莱的唇亲了一口。 江莱惊讶地睁开了眼,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不出话。 “我不管,求婚的是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莱眼眶湿润了,嘴微微张开,眼泪就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岑谬心疼地替江莱擦眼泪:“你别哭呀,不知道还以为你觉得嫁给我委屈了呢。” 江莱破涕而笑:“不委屈,只是……” “只是什么?” “感觉好幸福。” “姐,你好肉麻啊。” 岑谬挽着岑谬的手,乐呵呵地笑道,“哦不,以后该叫你老婆了。” 江莱想到岑谬来医院接她下班,没脸没皮地朝自己老婆长老婆短地喊,背后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算了,你还是叫我姐。” “别害羞啊,老婆~~” 江莱揉揉太阳穴:“我突然有点恐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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