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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娇发了火,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都以为这新进门的慎哥儿媳妇来自商贾人家,小门小户,她能得嫁高门必定会诚惶诚恐小心翼翼,谁都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的撒泼!    先是毫不客气地甩了二房李阳春包的红包,狠狠地打了李阳春的脸。再是连讽带嘲的一并连她祖上都给骂了,直骂得李阳春哑口无言,这样子的火爆脾气哪里像一个新妇!    一时屋中暗流潮涌,所有人都沉默着不敢说话,新一轮的争战似乎一触即发。    三房薛听琴左右看了看,面色尴尬来打圆场,伸手扯了扯李阳春衣袖,畏畏缩缩道:“你是长辈,何苦与孩子们计较,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李春阳自觉在小辈们面前失了面子,哪里还管得上要冷静,心中气急,双手一提裙摆,不管不顾坐到了地上,指着见娇便开始破口大骂。    “你一个新妇,进门第二天便开始蹬鼻子上脸欺负起长辈,谁给你的胆子!”    “您呀!”见娇与她相反,不慌不忙,很是淡定。    “谁与守慎过不去,便是与我过不去!谁骂他,我骂谁!他身子骨不好,可我却活蹦乱跳的!我们商户家的女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身体好,放得开!”    李阳春又碰了钉子,自知说不过她了,于是便开始哭天喊地起来,“哎呦……我好命苦啊,一心一意处处为周家着想,没想到一个新妇竟然都能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耍威风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见娇瞧她如此,心中鄙夷到极点,心道难怪国公府会败落,一个家族开始走下坡路,必定都是从内部先坏起来的。里子都坏了,面子又能撑多久?    “不行!这口气我怎么都忍不了,诚儿快去叫你父亲来,就说你母亲要被人欺负死在这荣喜堂了!”    周守诚的目光从见娇身上匆匆掠过,嗫嚅道:“母亲您先起来,待会儿父亲来看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一个新妇都这样作贱我,我哪里还有什么脸面?不就是要分家吗?我偏不分!周怀谨是兄长,俗话说长兄如父,我倒是要看看他好不好意思甩了我们!”    李阳春双手叉腰,“他们就是关起门来偷吃肉骨头,我们都非要撬着他们的牙关分一杯羹!”    撕破了脸皮后李阳春干脆连脸都不要了,周守诚虽是她的亲儿子,面上也露出了点尴尬为难之色。    “母亲,父亲在衙门当差每个月都有俸禄,儿子也大了,赶明儿考取了功名也可以谋个一官半职,养活您是没问题的,您这是何苦呢?”    “你懂个屁!”李阳春白他一眼,一掌打到他腿上,“他们得了新妇的嫁妆,眼瞅着日子好过起来了,就要甩了我们,门儿都没有!”    闹剧看到现在见娇其实也有点疑虑,他早不提分家,晚不提分家,偏在这时候提,目的明显就是怕被人惦记她的嫁妆,所以他用分家来保全。    只是周府娶她进门,不就是看中了她的嫁妆,想用她的嫁妆弥补亏空吗?    所以周守慎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呢?    周守慎趴在床上向她招手,“夫人,我头好晕,天旋地转的,呼吸也喘不上来,我怕是……怕是不好了……”    “别瞎说!”见娇来不及细想,话音未落,他便头一歪,靠着软枕歪歪扭扭地斜了下去。    周守慎母亲荣昌郡主大惊,吓得立马扑到他身上,“慎哥儿,我的慎哥儿,你可别吓我,你若是不好了,我也不活了!”    屋里众人见他一时没了声息也都着实被吓到了,坐在地上的李阳春心头更是暗暗一惊,连忙爬起身,拉着二房的几个小辈,直往门外躲。    “慎哥儿若是死了,那也是他自己病死的,不能怪我们……”    见娇抬头狠狠地剐了她一眼,目光凌厉,李阳春刚刚与她对视上,立即扭头就跑,而荣昌郡主早就趴到周守慎身上哭得不能自己了。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见娇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心中只觉凄凉。    她稳了稳心神,一手伸到他鼻下,探得他微弱的气息,心这才放下来。刚想对荣昌郡主说别压着他,却被她一手推开。    “我同意你进门,是要你来给慎哥儿冲喜的,不是要你来克夫的!你说说你,你们吵什么吵!这才是进门的第二天就让我儿性命难保,克死了我儿对你有何好处?你想改嫁,门儿都没有!”    “母亲!”见娇体谅她护子心切,不与她多计较,只耐着心道:“母亲您放心,我既嫁到府里来了,自然是与您齐心的,没有想走的心!”    “你胡说,你刚刚就是有意的,有意挑起争吵,你也担心我们用你的嫁妆!”荣昌郡主一边哭一边道。    见娇着实不想与她拌嘴,无奈道:“生是夫君人,死是夫君鬼,这样的话我暂且说不出来。但有一条可以保证,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缘分我还是珍惜的!”    周守慎闻言,微微睁开眼睛,偷偷看了看屋内。见众人被吓散去,又瞧见娇说得一脸诚恳,知她这番话定是真心真意的,顿时喜上眉梢。    于是,抬抬眼皮,幽幽转转道:“母亲……”    “慎儿你!”荣昌郡主见他转醒,顿时破涕为笑。    “我……”周守慎连咳两声,“我看到两个人拿绳子来索我性命,我本来都要和他们一起走了,可是他们突然又放了我,他们说有人要和我共枕眠,而且和我共枕眠的这个人福泽又极深,所以他们让我回来陪她!”    见娇听了他的话,知他又在胡扯,心下默默地松了口气。    “你见着的一定是黑白无常了!”荣昌郡主又哭又笑,捧着他的脸左右看了又看,“鬼差没为难你?”    周守慎瞧着她一脸信以为真的模样,心底憋得差点要岔气儿,只得强忍着心底的笑意,装作十分的诚恳道:“是的,鬼差说让我回去好好疼媳妇儿,因为她是我的福星!”    他这晕厥来得快,去的也快,见娇有点疑惑了,又想起先前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带了血迹的喜帕,对于他的吐血更产生了怀疑。    她抬手再细细看了看帮他擦过血迹的帕子,见帕子上一点点的红血块,她用手搓了搓,顿时发现其中的奥妙来!    这哪里是血迹,分明是上好的染坊色素啊!    刚刚人多,且大家都情绪激动,只见红红的一片从嘴里吐出来,所有人都被吓到了,谁又会去细看呢?    见娇心底那个恨啦!    她恨不得将手底的帕子直接甩到他脸上去,好好地啐他一口!    想想自己刚刚真被他给吓住了,又怜惜他,又帮他脸红脖子粗的撇开女儿家的斯文帮他吵架,她心底就止不住的气呀!    她瞧着他那副贱贱地模样,恨不得立马上去撕他的耳朵,掐他的嘴巴,将他提起来问他下一次还敢不敢再骗她!    “夫人,我刚刚吐血了,心口腥得很,外面桌上有甜蜜饯儿,夫人替我娶来喂我吃一口可好?”周守慎还没感觉到潜伏的危机,死皮赖脸道。    见娇想,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    于是不动声色的起身替他将蜜饯果子取了过来。见他一动不动张着嘴巴就等她投喂,心道我晚一点再收拾你,于是毫不客气挑了一颗大的塞到他嘴中。    周守慎心情大好,趁她喂他,调笑着用牙尖儿轻咬住了她的指头,又对她眨了下眼睛,抛了个媚眼儿。    “老实点儿!”见娇知道自己又被他调戏了,扭过身子不再理他。    “母亲,我到现在心口都疼得很,这小榻躺得实在是太难受了,我想回我的叠翠轩去歇着了!”周守慎拉着荣昌郡主的手低低哀求道。    “可是你的病时好时坏……”    “母亲,我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娇娇待我很好,我想让娇娇陪着我,娇娇在我旁边,对我来说就是福星高照!您就放我们回去!”    “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荣昌郡主吃不住他的哀求,又再三关照了几句,这才扶着他下床坐到轮椅上,由着见娇与修竹推了他出去。    见娇默默地陪着他,只见他一路都耷拉着脑袋,没人时还能稍稍有点儿坐相,若是有人立马颓废得像下一秒就要死过去了一般,哼哼唧唧听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院外清冷的空气一吹,见娇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心道今儿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闹了这么一出,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你是好意,还是坏心,但不给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定是原谅不了他了!    在见娇心里,既然成亲了,夫妻二人就该坦诚相待,真心相对!    她想,她不求夫君封侯拜相,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怕别人针锋相对!    但她怕自己的身边人与她隔肚皮又隔心,人心是最难揣摩的东西。    太累了,她不想!同时,她也不想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存留在后宅的争斗上,人生可做的事儿那么多,干嘛斗来斗去,多乏味!    可周守慎这厮今儿确实是犯了她的大忌,她想要么收拾好他,要么还不如各过各的罢了!    但各过各的是最无奈地选择。她憋着气,静静地看着他继续装疯卖傻,心道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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