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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子多福扇形窗外竹叶沙沙,绿竹下娇嫩的虞美人花儿开得正艳。    春兰与修竹端了新出笼的桂花糕来,透过木窗远远地看到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纷纷捂嘴偷笑着跑开了。    见娇被他搂得又羞又臊,想要伸手去推他,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    “你松了我!”她提脚踩了下他脚面。    “好不容易才抱上的,下一次再骗上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所以有一次珍惜一次,绝不轻易浪费香玉满怀的机会!”    周守慎说罢,似有意般,更加重了手底的力气,见娇提气,只觉腰都快被他给搂断了!    “这屋子一点儿都不遮光!”见娇抱怨道。    她瞅了眼窗外,宽大的扇形窗只用一层薄薄的霞影纱糊着,从屋外可以将里间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我抱着我夫人求亲昵,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周守慎瞧她害羞的小模样,嗤一声笑出来,又道:“也是,闺房之乐本是隐秘事儿,赶明儿我让人将它封起来!”    见娇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这人是不是傻啊?    什么叫欲盖弥彰?这一兴师动众,所有人还不得都知晓他和她要干啥呀!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我姻缘也不过如此!你又何须这样!”许久,见娇道。    周守慎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只将下颚顶在她额前细细摩挲。语气微涩,闷声道:“我保证,我与你,始于利,终于情!”    说罢松了手,沿着床沿坐下来,收起了他惯有的无赖样。面色沉稳,不见了嬉笑,只定定地看着她,眼眸里有高山的沉稳,又有着流水的安静。    见娇低垂下头来,看着他宽厚的脚面,想起母亲邵荷华说的话来,继而倔强地抬眼看他,“母亲教我,男人大多话是不能信的!”    “可我的话你会信吗?”周守慎直接反问。    见娇一时有些失神,“我不是很信!”    “我周守慎此生定不负你!”    誓言落地有声,窗外喜鹊扑腾着翅膀飞向了高空,虞美人花儿寂静地绽放着,随着徐徐清风送了一室花香。    屋内全是暖暖甜甜的味道。    见娇想,眼神不会出卖人!    她定定地看他一眼,突然释怀,她不是犹豫不定之人,既然他能给承诺,那为何不试一试?    心底敞亮了,脑子便也跟着活跃了起来。见娇双手披于身后,抬起脚尖儿轻踢了他脚踝两下。    “你若负我,我有钱财,我自己过,同样很好!”    “你才不会!”周守慎抬手刮了下她鼻尖儿。    “你怎么知道?”见娇面红耳燥,啐他一口。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什么我不清楚!”周守慎得意道,“我这么好,你肯定舍不得我啊!”    “厚脸皮!”见娇白他一眼。    “你辗转千里为我而来,我若是负你,我必遭天打雷劈!”    “以后不许瞎说,日子那么长,我还要吃遍所有名菜呢!”见娇抬手用食指戳了戳他肩头。    不知不觉间,原本梗在二人心间的隔阂早已经烟消云散!    “日子怎样才能过得更好?这事儿由我主导!你只要一直陪着我就好!”    周守慎反手握住见娇的手指头,见娇想缩回,他却极快地在她手面上如翠鸟般轻啄了一口。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见娇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他都这样表明自己的心意了,便不想再与他计较了,心思切换,很快转到现实面前。    “齐天大圣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同样,夫人也翻不出我的大手掌!所以,尽管放马过来!”周守慎大笑着对她勾了勾手指。    “那我问你,在你心中是我重要还是国公府重要?”    “都重要!”周守慎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半躺到床榻上,同样反问道:“那我也问你,是我重要,还是国公府重要?”    “你重要!”见娇想也不想,干脆利落地回答。    她心里其实是有自己盘算的,这个问题看起来是无理取闹,可细细分析他的回答,她心底便有底了!    她笃定周守慎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那分家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一棵濒死的大树,若是不断枝自救,必定会油尽灯枯!可若先去了不中用的旁枝末节,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待重新恢复了生机,哪里还愁不能枝繁叶茂!”    见娇沉吟片刻,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试试分府不分家?”    “什么意思?”周守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我们另置宅子,我和你带着我的嫁妆出去另住,一来是做了让步,二来我们也得个自由!”见娇试探性地看向他。    她想好了,她一个新妇今儿得罪了那么多人,如果继续在这后院住下去,那想要给她下套儿使绊子的人还不知会有多少呢!    她自幼在花府长大,从没有这样子勾心斗角过,若是真论起心计来,她肯定比不过她们这些久居后宅之人。    同时她也不想将自己困在这算计里,她要抽出精力来好好经营花独鹤给她的铺子,那是安生立命之本!    见娇想,还是自己兜儿里有银子,伙房有余粮,仓库有宝贝,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底气才足啊!    夕阳光从院外照进来,映照到她身上,周守慎看着面前眸光跳跃的小女人,嘴角荡起一抹微笑。    他的夫人在想着怎么与他一起,好好儿地将日子红红火火过起来呢!    葱郁树木上蛰伏的鸣蝉渐渐没了声音,太阳朝起夕落。国公府门庭稀冷,整个宅院儿仿若哑巴般,淹没在京城无处不在的喧嚣之中,沉默着立在街市巷尾。    荣喜堂内。    周怀谨与荣昌郡主端坐在正堂梨木椅上。    下手位置,二房李阳春掩面而泣,不时传出来幽幽地呜咽声。    “好了,好了!你哭什么?大哥与嫂嫂宅心仁厚,定不会与你计较的!再说,慎哥儿是小辈,你一个做长辈的在这里哭哭啼啼,不是叫小辈们不安吗?”    二老太爷周怀瑜一边劝说自家夫人,一边不停地拿眼睛偷瞟着周怀谨与荣昌郡主的表情。见他二人面色略有松动,于是又悄悄掐了李阳春一下。    “我不是真心要与慎哥儿置气!可他提分家,我这心底怎能不急?我们一大家子,虽说现如今不如从前了,可门面还在,大家节衣缩食,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    李阳春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脸上的胭脂水粉因为泪水的浸泡稍稍糊了颜色,给她肥而松垂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滑稽。    “俗话说,一支筷子掰得断,十双筷子掰不断!若是我们骤然分家了,外人议论暂且不说,就说这与人拼起力气来,也是比不过外人的啊!”李阳春继续道。    “你们放心,只要我活着,是不会分家的!”周怀谨想了想又道:“他以为自己娶亲了,就胆子大了敢忤逆长辈了,等我空了,自会去收拾他!”    “嗯哼!”荣昌郡主轻咳两声,“慎哥儿也全是为了府里生计着想!”    周怀谨见自家夫人发话了,立马换了语气,“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府里日子就算再不好过,也没沦落到自断手足情义的份子上,说出去反而让人笑话!”    “对啊!我们也是这么个意思嘛!小孩子家怎么懂得这其中的厉害!我前些日子言语上急了,是我不对,幸而慎哥儿身子无事,要不然我......我也会豁了老命去陪他的!”    李阳春转转幽幽拿着帕子又擦了擦泪,伸手搭到荣昌郡主手面上,荣昌郡主冷淡地抽回手。李阳春瞧着她态度冷淡,立马从袖笼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翠玉胭脂盒。    “这是我新得的,贡品哦!前儿安南王妃赏赐给意姐儿的,意姐儿孝顺便将它给了我!我一直都没舍得用呢,今儿特地带来给你的!”李阳春谄媚道。    荣昌郡主瞅了瞅她手中的胭脂盒,又见她一脸的讨好样子,冷冷地接了过来,放到鼻下闻了闻,而后默默收下了它。    可心底却道李阳春与周如意这两个蠢货,被人骗了竟然还喜滋滋一脸感恩戴德样!也不想想周如意一个二房姨娘生的庶女,人家堂堂安南王妃怎么可能会赏赐贡品?    就这成色,定是那安南王妃知她不识货所以才给她的!这么一想,她的腰板不由得又挺直了许多,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面子,只将胭脂盒放在手心把玩。    “谢谢你的好意了!”    “都是一家人嘛!”李阳春见她收了礼,附和着笑了笑。    荣昌郡主冷冰冰面容下的不屑她看出来了,她微扯了扯嘴角,心里想的却是让她嘲笑,如果她故作的蠢笨能换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一家人,一条心,不分家,有商有量,好办事情嘛!”周怀瑜附和道。    “漂亮话说了一大堆,还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四人的谈话声被打断,李阳春听到周守慎的声音,两眼一翻,心底恨得牙痒痒的。心道:“王八羔子,混世魔王,整日里尽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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